晟世青风 作者:耳雅

    蒋青看到远处的风沙之中，似乎是出现了座黑色的小山，随着马车越靠越近，蒋青看清楚了，那不是小山，而是座堡垒。

    “就是那里？”蒋青问，“蛮王那个神秘的国度？”

    “算是吧，那里是蛮王修建的。”夏鲁盟笑了笑，道，“叫做云城。”

    蒋青愣，立刻明白……他爹的名字叫蒋云。

    “我爹的坟……”蒋青犹豫了下，问，“知不知道在哪里？”

    “据说南国的时候，已经被那些造反的异族毁坏了。”夏鲁盟回答。

    蒋青皱眉——这些该死的贵族。

    “不过你爹的尸骨还在。”夏鲁盟突然道。

    “啊？”蒋青转脸看他，有些吃惊，“这么久了，尸体还在？”

    夏鲁盟见蒋青脸的疑惑，就道，“对于蛮王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蒋云的尸体重要的东西了……他早就将他封存了起来，并且小心地藏在了隐蔽的地方，直都带在身边。

    蒋青微微皱眉，良久才说，“蛮王也算用情至深。”

    “他并不像想象之中的那么离谱。”夏鲁盟想了想，抬眼看蒋青，道，“如果蒋云没死，蛮王有可能比敖晟还要好。”

    蒋青愣，抬眼看夏鲁盟。

    夏鲁盟见他看自己，就笑了起来，“换句话说，如果你死了，那么敖晟肯定会比蛮王坏！”

    蒋青沉吟不语，半晌才道，“既然蛮王如你所说的那么好，为什么还要惹出如此的事端？”

    “方面是为了报仇，另方面，大概是为了和蒋云之间的某个约定吧。”夏鲁盟说着，补充，“他可没说他好。”

    “什么约定？”蒋青不解地问。

    夏鲁盟笑了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问他？他应该会很疼你。”

    蒋青脸微微红，看了他眼。

    “呃……我不是别的意思。”夏鲁盟也有些尴尬，道，“他真把你当儿子吧，刚知道你存在的时候，他非常的开心。”

    蒋青也没说话，坐在车子里等着，城堡已经差不就在眼前了，看它的规模……蒋青忍不住皱眉，难怪蛮王有和晟青抗衡的野心了，的确是有定的实力！

    车子到了黑色的大门前，蒋青小心地观察着整座城堡的格局，有些惊讶，这城堡不知道是用什么造成的，看起来竟然不像是木头或者石头的，而像是某种玄铁，总之，给人的感觉非常坚硬。

    大门洞敞，夏鲁盟赶着马车进去……里头的景象让蒋青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就见云城内部加的气势恢宏，这并不像是个巨大的城堡，而像是个巨大的军营。城里的人基本不是在操练就是在修筑堡垒，街上没有买卖也没有行人，个个兵将都身体精悍，训练有素。

    “他们具有很强的战斗力。”夏鲁盟在蒋青耳边低声说，“身体也比你们中原人好上好几倍。”

    蒋青微微皱眉，不解地问，“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哪个部族的？为何如此强壮？”

    “都是汉人。”万戈单手托着下巴，对蒋青道，“不过很强壮倒是真的，蛮王将他们带回来之后，从小就训练，还会给他们用了些药物，因此才会那么强壮的。”

    蒋青点了点头，这里随便个将士的身体条件都比晟青军营之中的要好……可见是下了少功夫，蛮王这算是卧薪尝胆处心积虑么……实在是可怕。

    夏鲁盟将马车停在了座宫殿前面，翻身下车，对蒋青道，“到了，蛮王应该在里面等你。”

    蒋青也下了车，万戈跟在后面，有点小得意地说，“唉，看到没？别总以为你们晟青定会赢！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蒋青听他说完之后，笑而不语，跟着夏鲁盟往里走。

    万戈跳下了车子，跟在蒋青后面，见他笑着不理人，就不满地问，“唉，你笑什么。”

    蒋青看了看他，问，“你是不是喜欢夏鲁盟？”

    ……

    夏鲁盟走在前面，当做没听见，万戈脸红，恶狠狠瞪着蒋青，“你……你说什么！”

    蒋青挑眉，道，“你好好喜欢他吧，这样很好。”

    前面的夏鲁盟愣，万戈则是急得跳脚，面红耳赤。

    这时候，三人已经走进了大殿……原本吵吵闹闹的万戈立刻安静了下来，低头走在蒋青身后，似乎有些惧怕。

    蒋青微微皱眉——看来蛮王治军很严格啊。他现在有些相信夏鲁盟的话了，某种意义上，蛮王的确比敖晟还要干得好。当然……蒋青心说——那是因为晟儿还年轻，经验不足！

    穿过了空无人的大殿，然后又走过长长的走廊，夏鲁盟带着蒋青来到了大殿后的个小院子前。

    刚刚进门，蒋青就感觉到阵寒意刺骨。

    虽说沙漠的晚上有些夜凉，但还不至于有如此的冷。蒋青低头，能看到地上薄薄的层烟雾般的东西，应该是寒气。

    又往前走了几步，蒋青已经不得不运起内力抵御那阵阵袭来的寒意了。就有些纳闷——为何会那么冷呢？这种冷应该不是人为能够制造出来的吧……

    走过了院子，眼前出现了三组屏风。

    蒋青就见屏风上画着的是个白马银色盔甲的少年，和自己有几分相似……这个应该就是蒋云吧。

    蒋青忍不住停住脚步，看了几眼。

    正这时侯，就听到屏风后面有人低声道，“到这里来看，这里。”

    蒋青有些不太明白，但还是跟夏鲁盟他们起，绕开了屏风，走到了后头所大宅子的前面。

    这也是处院落，只是有些特别，这里放了很的假树假草，但是做工精细，不仔细看就感觉和真的模样。那些假树假草将整个院子布置得很有些南国的风情。而四面的墙壁上，有各种各样的画像，大是同个人，在翠绿的掩映之中，还有尊惟妙惟肖的白玉雕像——和蒋青有那么七八分的相似。

    蒋青微微皱眉……可见，蛮王对南国的生活相当的留恋，大概是因为怀念和那个人起共同度过的时光吧。

    院子的中间，有个人，他穿着身黑色的衣服，双手背在身后，正看着进来的众人。

    夏鲁盟和万戈都给他行礼，嘴里道，“蛮王。”

    蒋青也抬眼，细细打量那男子。

    就见此人和辕冽差不年纪，长相有明显的外族特征，高鼻深目，个子也很高，身材伟岸，他背着手立的时候，很有些帝王之相。

    蒋青见那人眉眼神情并不是非常的邪恶，心中也稍微放心了些。

    蛮王此时自然也是在认真打量蒋青，半晌，才缓缓开口，“真像啊。”

    蒋青眉宇间闪过丝尴尬……他说自己像蒋云么？

    “想不想见见你爹”蛮王问蒋青，说话自然，语气舒缓，似乎并不带任何的不满或意图，只是看到了心爱之人的儿子，略聊几句。

    蒋青本能地点了点头，问，“能见？”

    “自然能的。”蛮王对他招手，问他，“冷不冷？”

    蒋青摇摇头。

    蛮王满意，“内力不错，像你爹，是练武的材料！”

    蒋青微微笑了笑，跟着蛮王走进了前方的座小竹楼。这种竹楼他和敖晟以前见过，是南国特有的，房屋雅致，只是……在这种地方，特别还是到处寒气四溢……能住人么？般人，恐怕早就被冻死了。

    蒋青忍不住好奇，问，“为什么这里这么冷？”

    “这里地势特别。”蛮王道，“我也是听说了这带的传说，才千辛万苦找来的，这里适合你爹。”

    “嗯。”蒋青点点头，蛮王开口，“叫我叔叔就行。”

    蒋青心中犹豫，心说……若论辈分，自己是他妹妹的儿子，岂不应该是舅舅么？

    “当然。”蛮王接了句，“愿意叫我爹，好。”

    蒋青自然是叫不出口的，因此默不作声，跟着蛮王进入了房间里头。

    蛮王并没有往上走，而是往下走，像是来到了地底。

    “这地底有寒泉。”蛮王道，“长年冻着寒冰。”

    蒋青心道神奇，难怪那么冷了。

    两人往下走了很长段时间，眼前亮堂了起来。蛮王带着蒋青进入了座小屋，屋里灯火通明，顶部也有光线射下来，蒋青抬眼望着满天星斗般透着光斑的屋顶，有些闹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的，上面不是黄沙么？有洞，沙子为什么不掉下来。

    “上头并不是沙子。”蛮王道，“是前年的寒冰。”

    蒋青了然点头……原来是透过冰层射下来的光啊，难怪了。

    “你爹在那里。”蛮王指了指房间的角。

    蒋青顺着蛮王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愣住。

    就见在墙角，有张石床，而石床上，摆着块巨大的方行冰块，冰块里头冻着个人。

    蒋青走了过去，透过晶莹的冰块往里头望，就见里面的人穿着白色的衣衫，安安静静地躺着，和自己……真的很像，而且，死的时候很年轻。

    蒋青盯着他看了良久……和自己与其说是两父子，不如说像兄弟……或许若干年后，自己就比他老了。

    蒋青原本觉得蒋云生命短暂，英年早丧是件令人痛心的事情，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蒋青却莫名地对蒋云产生了种好感。

    躺在冰棺之中的蒋云神色安详，似乎只是睡着了，这人面相温和，看就是不会与人相争的老实角色。

    蒋青伸手轻轻摸了摸冰面，低头看着，蛮王走过来低声道，“你性子和云很像……不喜欢说话，很老实。”

    蒋青微微笑了笑，点点头。

    蛮王在旁看着，并不打扰他。

    蒋青看到了蒋云之后，心中不免怅然……若是还能看到他娘就好了。

    蛮王见蒋青似乎看得差不了，就道，“别在这儿太久，寒气太重会伤身，你以后可以每天都来看他。”

    蒋青点头，跟着蛮王出去。

    到了院中，蛮王让蒋青坐下，属下奉上了茶来，蛮王问，“敖晟竟然肯放你来。”

    蒋青喝了口茶，心说……叙完了旧，果然就开始说正题了么，就道，“他不肯放，我自己来的。”

    蛮王抬头看蒋青，问，“为何？”

    蒋青并没有什么神色的变化，只是说，“不知道，想来看看。”

    蛮王盯着蒋青看了好会儿，点点头，“果然是像的。”说着，了起来，道，“旁边的个院子你先住下吧，那里不冷，离你爹也近，我们以后慢慢谈，你也累了，休息休息！”

    “嗯。”蒋青点了点头。

    这之后，蒋青来到了隔壁的小屋里住下，夏鲁盟派人送来了热水给他洗澡。

    泡在了温热的浴桶之中，蒋青长长出了口气……应付蛮王必须要小心……向着敖晟不行，想着向王也不行……都容易被试穿。

    出门前，蒋青仔细地问了殷寂离，“跟蛮王应答，该如何？他怎么才会相信自己？”

    殷寂离只给了他几句话，“说真话，不知道比知道强，做不了决定左右摇摆比帮着谁都像真的！”

    “喵。”这时候，喵呜窜上了桶壁，蹲在上面看蒋青，见蒋青似乎有些愁容，它便凑过来，伸出白白的前爪，收起了爪子，用软软的肉垫，呼蒋青的肩膀，然后个不小心……脚下滑……

    噗通声，喵呜掉进了水里。

    蒋青赶紧将湿哒哒的喵呜救了上来，见它落汤鸡样蔫头耷脑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喵呜喵喵叫了两声，见蒋青心情似乎好了，便伸出爪子，舔了舔，洗起脸来。

    蒋青索性自己洗完后，又拿来了个小脸盆，给喵呜也洗了个干净，心情好了许。

    乐都皇宫之中，敖晟趴在浴桶边，看着扒在浴桶壁上对着他甩尾巴的嗷呜，“喂……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也用不着我洗澡你都在旁盯着吧？！这样我很尴尬啊！”

    嗷呜依旧从喉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伸出前爪，收起爪子，用厚厚的肉垫子呼敖晟巴掌。

    敖晟让他掌拍得有些晕，抓住它前爪，道，“你当你自己是猫啊！”

    嗷呜看了看他，突然掌拍在了水里。

    “哗啦”下子，水花激起高，溅了敖晟满脸，敖晟拿着水瓢就舀水泼它……嗷呜呼噜呼噜叫着，跟敖晟在房间里头打起了水仗。

    ……

    入夜，蒋青靠在床上，身边蜷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喵呜，蹭着他，睡得舒服，还不时翻个身，跟蒋青撒娇。

    ……

    敖晟靠在床上，转脸，看到床下，嗷呜仰天很不雅观地睡着……四脚朝天副流氓相，忍不住伸手，给它揉了揉肚子上的毛。嗷呜舒服得哼哼了几声，后腿直蹬。

    敖晟突然笑了，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该让你跟着青去才对，你他娘的跟我样没出息，他看到你，估计就想到我了！”

    蒋青戳戳喵呜的肚子，道，“喵呜，你说，晟儿会不会和嗷呜打起来呢？他俩那么像……”

    第百三十四章 乐土

    当晚，蒋青早早地睡下，次日清晨就起了床，大漠的天，黑得早亮得也早。

    蒋青换好了衣服，起身出门到了院子里。刚出来，就有下人走过来问，“公子，朝食想吃什么？”

    蒋青这辈子头回让人叫公子，觉得有些别扭，但是也没争辩，只是道，“随便吧。”

    “蛮王说让您去他那里吃。”下人道。

    蒋青抬头看了看他，略思考，点点头，问，“蛮王住在哪里？”

    “就在隔壁的院子。”下人引着蒋青往外走。

    两人绕过了院子，来到了隔壁的间小院落，出乎蒋青的意料，没有南国风情，很是朴素的几间房舍。

    蛮王已经起了，正在院子里练功。

    蒋青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院中飞沙走石，蛮王练的是刀，大开大合，很有些大家风范。

    蒋青看了会儿，忍不住微微皱眉，蛮王武艺高强，比他想象之中的好太……蒋青甚至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赢他，这人果然深不可测。

    蛮王练了片刻，突然将刀插在了旁，飞身过来，落到了蒋青身前，抬手跟他过招。

    蒋青愣，撤开步，与他见招拆招，两人在院中打了起来。

    蒋青和蛮王交了手才发现他内力深厚，起码在自己之上，可能跟辕冽不厉害，就小心应对。但又过了几招，蒋青又有些疑惑，蛮王的功夫是哪儿学的呢？招式很特别……

    蛮王过了几招之后，就收招到了旁，伸手在蒋青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下，道，“心不在焉跟人比武？”

    蒋青愣了愣，伸手摸摸脑门有些懵，抬眼看着蛮王。

    蛮王笑了笑，走到桌边坐下，叫人上了朝食过来，边对蒋青招手，“过来吃饭。”

    蒋青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就见下人们给蒋青单独准备了几杨南方常见的点心，蛮王面前则是碗牛肉面。

    蛮王对蒋青道，“怕你吃不惯……”话没说完，就见蒋青瞄了那牛肉面眼。

    蛮王愣，随后，将牛肉面推到了蒋青的面前。

    蒋青抬眼对他笑了笑，接过面呼噜噜吃了起来。

    蛮王看了他会儿，笑着摇摇头，接过点心来吃，吃了会儿，才说，“云也喜欢吃牛肉面。”

    蒋青点点头，自己也是从小就喜欢。

    吃完了饭，蛮王带着蒋青去城楼之上看蛮国的兵将操练。

    蒋青有些不解地问他，“你不上朝么？”

    蛮王摇了摇头，道，“蛮国并没有文武大臣，只有将士而已，反正也没有什么好治理的。”

    蒋青略感疑惑，问，“可是那么人，你不找几个臣子如何管理呢？”

    蛮王看了看他，伸手，轻轻拍了两下……城中的军兵突然都停了下来。

    随后，蛮王又拍了两下手……那些士兵们又开始训练了，就像是受到了某种驱使般，动作整齐划。

    蒋青微微皱眉，看出了些不对劲的地方来。

    “他们都只有服从而已。”蛮王带着蒋青下楼，边道，“只是士兵，没有其他的身份。”

    蒋青突然觉得疑惑起来，跟着某个人远征、打仗，那必然是要有个共同的目的的，比如说对晟青不满，或者是原来辕珞或者瑞网的随从，忠心耿耿要为原来的将领报仇之类……但这些将士看起来，个个都是眼神空洞，似乎没有什么感情。

    “都是被药物和摄心之术控制的。”蛮王似乎看出了蒋青的疑惑，直接告诉了他，“如果把他们的药物解除，基本就会变成原来的普通人，他们不存在那么仇恨，也不会记得曾经打过仗。”

    蒋青有些吃惊，问，“这么人，都是被药物控制的？”

    “嗯，辕岢做的药。”蛮王回答。

    “辕岢？”蒋青猛地想起了那天被辕冽砍断了胳膊的辕岢，就问，“他还活着？”

    “我把他救回来了。”蛮王淡淡道，“不过伤得挺重，正在养伤。”

    “他不是好人。”蒋青认真对蛮王道，“你为什么要用他？”

    蛮王笑了笑，转脸看蒋青，道，“他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好人，我不用他还能用谁？”

    蒋青皱眉，虽然只有短短天的相处，但他还是觉得蛮王和辕岢那样的人不样，就好像夏鲁盟和辕岢不同……是个道理。

    “我们去走走？”蛮王见蒋青皱眉，就笑着问他，“大漠风光还不错。”

    “嗯。”蒋青点点头，和蛮王并肩离开了古堡，往远处走去。

    太阳已经升起，大漠里很安静，蛮王带着蒋青往远处走，欣赏着大漠日出的雄奇胜景。

    蒋青有些纳闷，“怎么没有风沙？”

    “每天日出之后的第个时辰是没有风沙的，可以出来自由走动。”蛮王回答“如果超过了个时辰，风沙就会起来，有风沙的时候深入沙漠会很危险，定要有认识路的驼马引路。”

    “是么。”蒋青点了点头，又问，“为什么要选择在这大漠里头建造城堡？还有，我刚刚看到很人像是在开凿什么，进进出出都拿着铁铲。”

    蛮王微微愣，随即笑着摇头看蒋青，“刺探军情怎么点技巧都不用？直接问啊？”

    蒋青有些尴尬，蛮王却是笑了，道，“我要找些东西。”

    “什么东西？”蒋青忍不住好奇追问，也奇怪，他总觉得和蛮王并不疏远，大概是感动于蛮王对于蒋云的钟情吧。

    “嗯……找了十几年了都没找到。”蛮王淡淡笑了笑。

    “嗯？”蒋青看他。

    “块绝对安静、干净、美丽又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地方。”蛮王道，“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找，但是至今无所获，哪怕是荒无人烟的穷乡僻壤，没住上半个月，就会有人来……不是狩猎，就是迷路。”

    “这倒是。”蒋青点了点头，道，“完全安静没有人发现的地方，那估计真的是没有。

    “我听说地底有。”蛮王突然道。

    “地底？”蒋青加疑惑，“那里不都是石头和灰土？“

    “我相信这世上，跟我有样想法的人，古往今来定不止两个。”蛮王道，“找块完全安静的乐土，跟心爱的人相守，不受外界任何人的打扰。”

    蒋青听后笑了笑，点点头，“这倒是，应该是有很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里头，总有两个是完成了心愿的，也就是说，他们找到了那种地方。”蛮王道，“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乐土，估计就埋葬在我们脚下的某个地方。

    蒋青笑了起来，问，“然后你就想将所有的地面都挖开，寻找乐土？”

    “敢笑话我？”蛮王挑眉，“这附近定有。”

    “为什么那么肯定？”蒋青不解。

    “我看到过本地方志，记载了当年漠北的些风土人情。”蛮王跟蒋青边走边聊，“在漠北带，原来有个大马场主，家资巨富，他有个深爱的妻子，得了重病，马场主就想要找个安静美好永远无人打扰的地方，和他的妻子起长眠于此，这样就能在起享受千百年……永不分离了。”

    蒋青听得微微有些心酸，就问，“你想和蒋云起去啊？”

    蛮王微微皱眉，道，“该打，怎么直呼你爹名字？”

    蒋青抿抿嘴，过了会儿，又问蛮王，“那现在有线索了么？”

    蛮王摇摇头，道，“我们正在挖。”说着，他伸手指着前方不远处个黑乎乎的小山包让蒋青看，“那里很有可能有。”

    “为什么？”蒋青不解地问，另方面也有些好奇，沙漠里头竟然有这种黑乎乎的山包？

    “那座山都是黑曜石组成的。”蛮王道，“坚硬非凡，我的城堡也是用那些石头建造的……那里就是个黑曜石的矿洞，地下深入到很深很深，都是黑曜石。”

    “当真？”蒋青有些吃惊，也立刻明白了，难怪蛮王的城堡看上去那么坚硬，远看还以为是玄铁，没想到竟然是黑曜石啊。，

    “黑曜石的附近会有水晶出现。”蛮王道，“我正用人力将那黑曜石山都挖穿，看看下面究竟有什么。”

    “你是说，当年那个马场主很有可能在那里找到了乐土？”蒋青问。

    “书上的确是有记载的。”蛮王道，“他们最后去了处人间仙境般的地方。”

    “接过那个马场主跟他的妻子起死在里头了么？”蒋青问。

    蛮王摇了摇头，道，“地方志只写到最后他们起进入了某个美丽、干净、安静、与世隔绝绝对不会受到打扰的地方。”

    “哦。”蒋青点点头，没说话，心说……也有可能只是大家的美好愿望吧。

    “希望在打完了仗之后，我可以找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