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世青风 作者:耳雅

    眼，这两人也算驰骋沙场年的武将，又都是国之主，敖晟只是个年纪轻轻，刚满二十岁的汉人皇帝，竟然如此的狂傲，实在是让两人很不悦。

    敖晟则并不理会两人脸上的气恼，笑道，“我看还是起上吧，你们若是赢了这场，可算是赢了啊。”

    虎王和野垅旗对视了眼，野垅旗摆手，道，“不用，我要跟你单打独斗！”

    敖晟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淡淡道，“随便你。”

    随后，文武都散开，敖晟走下台阶，文达不知何时回来了，给他牵过了匹黑色的高大战马来。在经过敖晟身边时，文达低声说，“皇上，都查清楚了。”

    敖晟点了点头，跨上了马背，淡淡道，“做的好。”

    文达退了下去，在侧。

    随后，敖晟拨转马头，想校场中间走去，野垅旗也跨上了马，提着杆长刀向敖晟冲来。

    蒋青坐在白虎之上，抬眼看着敖晟的举止，的确，敖晟的功夫是自己教的，但是自己从未教过他骑马征战。只是敖晟骑在马上那从容不迫地催马前行的样子，如此的契合，是体内辕氏族生于马上死于战场的血脉在作祟么？

    敖晟单手提刀，看着举刀向自己冲来的野垅旗，就觉得浑身热血上涌，只是冲过来的人太少了，只有野垅旗人，如果来的是千军万马，那就过瘾了，他可以肆意地杀场了。

    季思在蒋青的身旁，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敖晟双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对厮杀的渴望，不由倒吸了口气，哑然道，“像……太像了！

    蒋青有些意外地转脸问他，“像谁？先皇么？”

    季思摇摇头，良久才说出了两个字，“辕冽……”

    蒋青愣，回忆着印象中辕冽的样子，冷冽寡言，有些邪气，不过因为他实在话太少，蒋青几乎没跟他交流过，所以没什么太强烈的记忆。不过辕冽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的，二十年前，为辕氏族打下天下，亲手杀死前朝皇帝，却莫名其妙地将帝位让给了辕珞，从此销声匿迹。其实，天下人都知道，辕氏族曾经是前朝的武将，只可惜前朝皇帝昏庸，性好男色荒淫无道，死后无子嗣继承皇位，时间天下大乱。当时战火四起，各家纷争，所有人都想抢皇位，辕冽靠着十万军马脱颖而出平定四方，直到将整个江山都收入囊中……若说辕珞善战、齐亦善战，但他们跟跟辕冽当年的战绩比，几乎都不值提。不过话又说回来，辕冽当年百战百胜的背后，最重要的还是有位神算国相，料事如神机变百出的殷寂离。蒋青还记得木凌跟他说起过，小黄的确是天资聪颖神机妙算，但是跟当年的殷寂离比起来，实在差太远了。

    蒋青转脸看了看季思，季思是三朝老臣，辕珞没当皇帝那会儿他就已经在做官了，自然是最清楚这其中纠葛的，便问，“季相，当年辕冽为什么放弃皇位？”

    季思轻轻地捋了捋胡须，看了看蒋青，笑，淡淡道，“得也殷寂离，失也殷寂离。”

    蒋青有些不解，他的确是知道辕冽和小黄的爹爹殷寂离是对，现在两人在神仙岛也过得很快乐，云游天下相伴生，只是忽然觉得两人当年被世人尘封的往事，实在是很吸引人。

    “呵呵……”墨西戎在旁对蒋青笑了笑，道，“夫子，老朽活了这近百岁，最相信的句话，就是世事天注定，人间有轮回。”

    蒋青有些茫然，问，“右相此言何意？”

    “当年我等都以为会有辕冽这样的位帝王。”季思说起往事还是有些怅然，“我们都期望能在年轻又有作为之时，可以跟着位千古帝建立功业，但是辕冽却将江山社稷拱手让给了先皇。”

    墨西戎摇了摇头，道，“当时群臣都心灰意冷了，只不过……如果没有当年辕冽的让位，也就没有今天的皇上。”

    蒋青愣，点点头，世事无常，似乎直都在因果循环之中……

    寻思间，阵兵相碰的激撞之声传来，蒋青回过神，就见敖晟和野垅旗的兵器已经相接，两人马打盘旋在起。

    敖晟的脸上显出了蒋青从未曾见过的种狂暴，挥刀砍杀的那种气势，并非勇猛，确切地说，是嗜杀。

    “有些人，天生就应该活在战场上……”叶无归感慨，“可惜我是文人，体会不到这种豪情。”

    “自古，帝王都是光耀前半生，特别是开国之帝。”汪乾坤低声道，“为了夺得江山，满足为王的野心，不断征战厮杀……从而使开国之帝的人生大精彩。只是，等到江山在手，那种野心得到了满足，锐气便也被荣华富贵磨平了。”

    “生于忧患，成于野望，终于功成的帝王，自然是传奇生光彩照人。”叶无归抬眼望向校场之中犹如猛虎般的敖晟，“只是除了开国之帝外，大帝王都生于荣华，成于荣华，终于忧患。”

    蒋青微微愣，看了看众臣，大家心知——敖晟不是个幸运的皇子！相反的，他生于忧患、成于野望……如今，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为的，就是终于功成么？

    季思见蒋青低头沉思，便笑着低声说，“皇上和辕冽的境遇也的确很像。”

    蒋青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季思，“辕冽也身世可怜么？“

    “呵呵……”季思摇摇头，“辕氏是富族，生下来是荣华富贵的，我说的不是这个。”

    蒋青加不解地起来，看着季思，等他往下说。

    季思看着蒋青，道，“他们都是功业为重的男人，为了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可以放弃自己的切。”

    蒋青点了点头，却听季思又接着说，“但他们又都是天下少有的情深之人，为了心中所爱，不惜将辛苦建立的功业，付诸炬。”

    蒋青愣住，良久回不过神来，直到耳边响起了群臣的喝彩之声，才猛的抬头，就见敖晟刀横扫而过，将野垅旗直接从马上扫了下去，转马头，用手中刀指野垅旗，笑道，“还不认输？”

    野垅旗脸色苍白，咬着牙但无奈技不如人，只得满心懊丧地爬了起来。

    敖晟挑眉看了看他，笑道，“不服就上马继续打！”

    野垅旗深吸了口气，道，“我认输！我野垅旗不是输不起的人。”

    敖晟满意地笑了笑，下意识地回头，就见蒋青正在远处看他，便略有得意地对他举了举手中的刀。

    蒋青脸上不自觉地现出了笑意来，敖晟心中大悦，回头看虎王，道，“下个是你了！”

    虎王皱眉沉默了良久，道，“皇上，比武微臣认输，不是皇上的对手！”

    敖晟看了看他，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虎王心中已然有些骇然，他跟野垅旗交过手，自己最跟他打个平手，但是如此勇猛的员虎将，却只跟敖晟过了十几招，可见自己绝对不是敖晟的对手……个帝王功夫能好成这样，实在让虎王心中骇然。

    敖晟从马上下来，没有回龙椅，而是走到了蒋青的身边，文达给他奉上茶来，蒋青接过去，拿出条银色的链子试了试，见无事，便交给了敖晟。

    敖晟端着茶喝了口，还是看蒋青。

    蒋青见敖晟跟小时候练好功夫讨个夸奖似地，有些无奈，想了想，还是道，“比得很好。”

    敖晟立刻心满意足，脸欣喜地将杯子交还给了文达。

    季思等提醒敖晟，“皇上，还有场呢。”

    敖晟点了点头，问野垅旗，“最后场怎么比啊？”

    野垅旗在旁有些垂头丧气，他方面恨刚刚交手敌不过敖晟，另方面，见敖晟与蒋青甚亲密，心中有些不畅，不过也没办法，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呢？

    虎王心知野垅旗心高气傲，这样的挫折受了铁定得蔫头耷脑阵子，便替他回答道，“皇上，最后场是打猎，我们各自带着手下的十人，入围场捉猎物，抓得的为胜。

    敖晟点了点头，伸手拉了蒋青把，道，“青，你跟我去，还有八个人你挑。”

    蒋青想了想，就从自己曾经在黑云堡带过的那些影卫里头，挑出了个八个武艺高强，人也机灵的。

    虎王和野垅旗这次也没有分开人马，而是各出了四个人，拼起来队，加上他俩，正好十人。

    侍卫引着敖晟他们进了校场后方的围场。

    说到围猎，敖晟直都没这个喜好，这围场是辕珞建造的，据说他当年很喜欢打猎，不过敖晟可没什么兴趣，在他看来，跟帮畜生较劲有什么意思，要打就跟人打。

    因此，偌大的皇家围场，这三四年都没人来过，据说里头养着不少的獐麝孢子，野鸡野兔是无数，还有狼和狐狸。

    敖晟命人在围场外头架起火炉，准备待会儿烤猎物吃，文武百官难得聚集在起，就都在外面摆放了桌椅，众人起坐下，等着喝酒吃野味。

    野垅旗和虎王都有些泄气，在他俩看来是事关生死和荣耀的大战，而敖晟则当是闹着玩儿。

    见准备就绪，蒋青轻轻地对敖晟说，“你猜他们为何要比打猎？”

    敖晟愣，转脸看他，蒋青接着道，“虎族和野垅族都长年居在塞外，说到牧马放羊必然是熟悉的，但是打猎应该不擅长吧？”

    敖晟点点头，“这倒是，大概有准备吧。”

    “那你呢？”蒋青问，“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敖晟想了想，摇头，“没。”

    蒋青眨了眨眼有些吃惊地看他，道，“没有打算，你就跟人家比啊？”

    敖晟听后挑眉，凑过来低笑，“青，你说我跟他们是人家，那你跟我，是不是自家？”

    蒋青皱眉，看敖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胡说八道？”

    敖晟抱着胳膊看他，“青，你除了说我胡说八道，还能说出些别的来不？”

    蒋青张着嘴半天，才憋出句，“胡……胡言乱语。”

    敖晟盯着他看了良久，小声威胁，“别引得我在人前亲你！”

    蒋青也不示弱，眼瞪回去，“你敢！”

    敖晟有些讪讪地摸了摸下巴，心里嘀咕，“是啊，我不敢！”，这时候，有个影卫上前，道，“皇上，青夫子，对方带着的八人，似乎都是猎户。”

    “哦？”敖晟抬眼看了看，就见野垅旗和虎王身边的几人都是穿着兽皮，背着弓箭的外族，手上还牵着黑色的猎狗，的确是猎户。

    “这打扮像是草原猎手。”蒋青微微皱眉，道，“草原猎户般都成群围捕草原上的动物，箭法极准。”

    “嗯。”敖晟点了点头，道，“看来人家是有备而来啊。”说话间，还特意将“人家”两个字念得重了些。

    蒋青瞪了他眼，回头看几个影卫，“你们谁会打猎？”

    几个影卫面面相觑，有些为难地道，“夫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抓过兔子撵个野鸡什么的是没问题，不过说到真正的打猎……都不太有经验。”

    蒋青皱眉，看敖晟，“有些不好办啊。”

    “呵……”敖晟摇了摇头，看看蒋青又看了看几个影卫，笑道，“真是谁带出来的像谁。”

    蒋青抬眼，跟几个影卫起不解地看敖晟。

    敖晟伸手挑了挑蒋青的下巴，道，“你老实，带出来的人也老实，打不过就抢么。”

    “什么？”蒋青睁大了眼睛看敖晟，“抢？”

    “嗯。”敖晟点头，对几个影卫说，“你们人跟着个猎户，等他们抓住猎物了，就给我打得他爬不起来，将猎物抢过来，算咱们的。”

    几个影卫面面相觑，有个仗着胆子说，“皇上，这算耍赖啊……”

    “呵……”敖晟伸手指了指那边的几个猎户，道，“人连狗都带来了，摆明了已经先耍赖，他要是不耍赖，我们就跟他公平地比试，人都耍赖了，你再跟他公平的比试，那是傻子。”

    蒋青脸上尴尬，几个影卫则是对视笑，点头，“微臣知道了。”

    随后，几个影卫下去商量，敖晟见蒋青看着别处，就凑上去说，“青，咱俩是打猎还是抢那野垅旗和虎王的？”

    蒋青白了他眼，有些气哼哼地道，“不知道，我是傻子。”

    “哈哈……”敖晟哈哈大笑起来，蒋青让他惹恼了，就伸手拉着蒋青的手指轻轻地搓揉了几下，道，“那你可比我强，我让个傻子迷得神魂颠倒。”

    蒋青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敖晟，眼，他对敖晟实在是点办法都没有了，这人说脸皮不要，说道理不讲……怎么会变成这样个彻头彻尾的无赖的？

    第二十八章，异动

    敖晟和蒋青带着八个影卫，而野垅旗和虎王则带着八个猎人，起走进了围场里头。此时，围场上起了些风，卷着风沙和枯草扫过。

    大概是因为已经久无杀戮，围场里头的动物都不似以前那般的警醒，有好些都还在围场的外围悠闲地吃草，突然，就听到了声低吼……

    林间的食草兽们都警觉地抬起了头来，向外头望了眼，看见的……是蒋青骑着的那只白虎。

    出于千百年来流淌于血液之中那种对于百兽之王的畏惧，野兽们都慌乱了起来，纷纷掉头就跑，窜进了林子的深处。

    敖晟冷冷笑，看了看野垅旗手下那些猎户身边，对着白虎狂吠的躁动猎犬们，低笑着对蒋青道，“青，他十条猎狗，也敌不过我们只猛虎。”边说，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老虎的脑袋，“所以说，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

    蒋青看着敖晟，忍不住笑，转脸看旁。

    “干嘛？”敖晟方面被蒋青的笑容所蛊惑，另方面又意识到蒋青是在笑他，就好奇地问，“我说得不对？”

    蒋青摇摇头，轻轻地拍了拍老虎，对敖晟道，“没……它是挺像你，你俩拜个把子吧，做兄弟，你叫敖晟，他叫嗷呜。”

    敖晟愣，半天才明白过来刚刚那句话是蒋青嘴里说出来的，平时板眼的蒋青，头回说这种有些坏的笑话，半句夸他，半句调侃他。

    蒋青见敖晟愣着死盯自己，就伸手将他的脸推开，道，“别总是直着眼睛！”

    敖晟眼色渐淡，胸中莫名有那么些邪火涌上，突然很想嗷嗷地叫两声。

    蒋青自然是不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是骑着虎，跟众人起进了林子里头。

    “从这里开始吧。”敖晟跟野垅旗和虎王说，“你们选边儿，我另边儿，进去林子里抓，个时辰后出来会合，看谁抓的！”

    “可以。”野垅旗和虎王对视点头，他们选择了西面，敖晟和蒋青就往东面，众人分开进了林子。

    八个影卫进入林子之后就立刻散去，跟着那八个猎户而去。

    “我们不去盯着野垅旗他们？”蒋青有些纳闷，敖晟看着旁飞扑着抓野兔和山鸡玩得不亦乐乎的白虎，笑道，“那两个胡子会抓什么猎物，他俩再厉害能有这嗷呜厉害？我们好久没在山里逛逛了，别管他们，他们抓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出去前看看，如果他们抓得了，就宰了抢过来。”

    “你是皇帝，别说话总跟土匪似地行不行？”蒋青无奈地被敖晟拉着手往林子里走。这密林年没人修剪了，四周蔓草丛生，树木间枝杈茂盛，眼望去纵横交错，犹如树海般。

    “那宫女的事情查清楚了么？”蒋青问敖晟。

    敖晟愣，有些无奈地转脸看他，道，“青，这儿就咱们两个，说些风花雪月不行么，扯什么劳什子宫女。”

    蒋青看了他眼，道，“有人要取你性命啊，你都不紧张！”

    敖晟耸了耸肩，道，“刚刚文达大致跟我说了说，是外头混进来的，身上有这个纹饰。”说着，将那把擦干净的飞刀递给蒋青看。

    蒋青拿起飞刀看了看上头刻着的那个纹饰，微微皱眉，“这是龙爪花……”

    “龙爪花？”敖晟凑过去看了看，道，“仔细看还正经挺像个龙爪子的。”

    “这花是不祥之兆。”蒋青淡淡地说。

    “不祥？”敖晟略挑眉，看蒋青，“这么好看的花，何以代表不祥？”

    蒋青道，“这花极为奇特，每年夏季开花，根茎直接从土中窜出，不长叶，先开花，待到花谢了，夏季完了，才长叶子。”

    “不长叶先开花？”敖晟觉得新鲜，“这倒有趣啊。”

    “周而复始，无果而终。”蒋青盯着那花出神，“只有开时绚烂艳丽而已。”

    “呵……”敖晟挑起嘴角笑了笑，道，“这花性子挺急。”

    “你不知道这花纹的来历么？”蒋青似乎有些担心。

    “不知。”敖晟摇摇头，问，“不是哪个江湖门派的？”

    蒋青拿着飞镖低头沉思，嘴里喃喃自语，“夏日盛开……夏……”

    “青！”敖晟皱眉，把拽住蒋青胳膊，将他拉过来搂住，怒道，“你想什么呢！”

    蒋青将飞镖收起，道，“没……”

    敖晟心中就觉妒火高涨，道，“你看到夏花就想到姓夏的，你看到太阳怎么不想起我？！”

    蒋青迟疑了会儿，抬眼看他，“有什么关系？”

    敖晟挑眉，“我也有个日子！”

    蒋青哭笑不得，小声嘀咕，“小黄说了，扁的日是曰……”

    敖晟气不过，扑上去就亲，蒋青把他架住，道，“这里可没人，你再乱来我不跟你客气！”

    敖晟加恼怒，道，“你不让我亲下我出不了这口气，我待会儿回去就下令天下人都不准姓夏！”

    “你……”蒋青说不过敖晟，这人想事情不知道是什么逻辑。

    “别闹了。”无奈地推了推他，蒋青低声道，“我是担心你，这事情得好好查下。”

    敖晟听到蒋青说是担心自己，心里头才稍稍松了口气，后悔当年就是心疼蒋青才没斩草除根，这会儿想起来就肚子气。

    “皇宫的守备怎么这么不严……”蒋青摇摇头，“竟然能让人溜进来。”

    “外人溜进来是不可能的。”敖晟挑眉，道，“没个人接应，进来了连哪儿是金殿哪儿是寝宫都找不到！”

    “这倒是！”蒋青点头觉得有理，就问，“你觉得，朝中有人做内应有意放刺客进来的？”

    “大概吧……”敖晟摸了摸下巴，道，“不过如今晟青除了我之外，也没什么人能争夺这皇位的……害我也没什么意思，另外，刚刚那女刺客可是想杀你。”

    说到这里，蒋青突然滞，随即把扑住敖晟，将他推开，两人滚到旁……随后，就听头顶嗖嗖几声，有几只闪着蓝色银光的袖箭，射进了两人刚刚坐在位置后面的树干上。

    蒋青和敖晟对视了眼……都有些吃惊——不对啊！他俩连点人的气息都没有察觉到……如果有人靠近，以他俩的功力，肯定可以发现的，还是说这刺客的身手厉害到两人都察觉不出气息来？

    蒋青从地上捡起把石子，运上内力，对着刚刚袖箭射来的角度射了出去，两人同时听到了细微的“咚”的声。

    对视了眼，那种声音，是石头砸中了肉身的声音……可见那刺客离他们并不太远，但是为什么点响动和气息都没有？如果那人真的功夫很好，又为什么还会被石头射中？

    正想着，就有几个随身护卫敖晟的影卫从树上跃了下来，还有几个冲到了林子里头，去抓刺客。

    “皇上！”几个影卫吓得脸都白了，今天已经两回了，竟然天之中两回有人刺杀敖晟和蒋青，头回蒋青差点出事，这次若不是蒋青机警，敖晟说不定就被伤着了，他们简直就是失职。不过蒋青和敖晟也不怪他们，方面是他们守卫的时候不敢靠太近，因为敖晟要他们在自己单独跟蒋青相处的时候回避，另方面，这刺客究竟什么来头？他们竟然点都没察觉？

    这时，就听林子里传来了阵虎啸之声，还有混乱的声音，离这里不远，似乎是什么东西被驱赶了过来。

    几个影卫挡到了敖晟和蒋青的面前，于此同时，就见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两个影卫和白虎追在后面。

    众人仔细看那人的长相，全都倒吸了口冷气，就见那人双眼无神，眼珠灰白连瞳仁都找不到了，脸孔是灰色的，脸上还有些地方破了，没有血迹，只有白色的腐肉……衣衫上全都是土，头发灰白落得差不了，肮脏打毡，让人惊叹的是，他竟然穿着身寿衣。

    众人都立刻感觉到，这人没有气息。

    “他是个死人！”蒋青大惊！

    敖晟就见那人摔倒在地，身体还在机械地扭动着，说不出的怪异，就皱眉，吩咐几个影卫，“给我按住他，我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几个影卫拔出剑，将那人脚踢翻，用四把剑插住他的手脚，固定在地上。

    蒋青他们低头看，就见那人正张大了嘴不停地扭动，身上缠绑这具黑色的古怪骨架。

    “是骨架之术！”蒋青皱眉，用旁影卫手上的剑挑开那死人的衣袖，就见他手腕子上赫然绑着把袖箭，刚刚就是这具尸体袭击了他们……

    “骨架之术是什么东西？”敖晟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地看蒋青。

    “我只是听说过些，是西域流传的古老异术……”蒋青话没说完，突然就听身后的林子里阵响动，个影卫飞也似的冲了过来，道，“皇上……不好了，虎王让人打伤了，打伤他的是……”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死尸，道，“啊，那里也有具尸体！打伤虎王的跟这个样！”

    敖晟皱眉，问，“虎王伤得可重？”

    “胳膊让人伤了。”影卫回答，“但是好像有毒。”

    敖晟点点头，道，“去请太医，其他人给我抬着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