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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 作者:梦溪石

    ,本想这清静度日,结果对方却不放过他。

    他叹了口气:“四哥,回去吃酒吧,外头热闹……”

    胤禛不说话,慢慢地走上前,从袖中拿出个泥人,递给他。

    胤禩接过来,借着昏暗的灯光,隐约看到泥人的模样,分明有七分像胤禛。

    心头不由震。

    “上次去山西,没什么好东西,就买了对泥人,还有个,放在我那里。”胤禛笑了下,并没有说另个是什么模样,但胤禩直觉便已知道答案。

    “你大婚,四哥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个小玩意儿不值钱,就留在身边玩罢……”他的声音低低的,似乎带了些沙哑。“四哥,祝你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胤禩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手心里的泥人,仿佛还带着这人的体温。

    胤禛突然伸出手,狠狠抱住他。

    不过会儿,又放开。

    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胤禩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又低头去看那个泥人,表情晦暗不明。

    胤禛回到席棚,热闹还未结束。

    胤祺与胤佑上来敬酒,他也拿起酒杯与诸人对饮。

    他知道这搅和,胤禩就算洞房花烛,心也已经乱了。

    与那个女人在起的时候,边想着自己……

    胤禛仰头喝下杯中酒,嘴角微微勾起。

    廷姝在房中等了半晌,终于见到胤禩又回来。

    她不敢去问,却也觉出他情绪并不高,在床边坐下,半晌没有说话。

    烛火即将燃尽,她忍不住轻声道:“爷,夜深了,不如歇了……”

    她分明看到胤禩的侧面是没有表情的,可这句话说完,他似乎像突然被惊醒,再转过脸来,嘴角已经挂了丝笑意,温和浅淡,毫无破绽。

    “好。”

    没了差事,日子似乎慢了下来。

    廷姝果然与毓秀截然不同,她是以夫为天的女子,似乎连旗人女子的飒爽也极少见,像胤禩的额娘卫氏,与这样个女子相处,自然是很容易的,胤禩本身也喜欢安静,若是他想结好的人,自然不会让对方觉得他有半点不好。

    如此来,两人倒也似相敬如宾,感情契合。

    大婚第二日,胤禩带着廷姝回门,行礼之后,廷姝被她额娘留下,胤禩则被马齐请至书房。

    “八爷如今可有什么打算?”

    马齐开门见山句话,让胤禩有点意外。

    经 营

    胤禩不动声色。“岳父大人何出此言?”

    他与马齐二人并不生疏,当初平阳赈灾便已认识,后来又陆续共事几回,如今成了翁婿,是亲近了层,马齐也就少了许顾忌,开门见山道:“八爷如此赋闲下去,只怕要被人淡忘了。”

    胤禩端起茶盅轻啜口,并不说话。

    马齐见状,只以为他心中也有不忿,不由叹道:“八爷还是进宫走走,也好让万岁爷能见见您。”

    胤禩笑:“见了,又如何?”

    马齐皱眉:“以八爷的才智,必能让万岁爷回心转意。”末了顿了顿,又补充句:“佟国维,也十分看好八爷。”

    胤禩暗叹声,正色道:“岳父大人觉得,皇阿玛是为何要卸了我的差事?”不待马齐回答,他又道:“此事我自觉无愧于心,但天心难测,做错,顺其自然也就罢了。”

    马齐压低了声音道:“太子怕有被废的危险。”

    书房左右无人,不虞隔墙有耳,两人如今的关系又算是绑在同条船上的人,荣俱荣,损俱损,马齐也就没有顾忌了。

    胤禩愣了下:“岳父大人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万岁爷曾向佟国维私下透露过这样的心思。”马齐沉吟道,“索额图与明珠之争,已经让皇上彻底厌倦,而佟国维两不相帮,在皇上看来,他反倒是可以信任的。”

    胤禩微微皱眉,前世太子被废,至少要等到康熙四十七年,如今不过是康熙三十七年,整整提前了十年,可能性有大?

    “今天这些话,岳父大人与我知道即可,必不能传第三人耳,至于佟国维那边,还请岳父大人斟酌分寸,不要过于亲近,以免重蹈余国柱的祸事。”

    余国柱,康熙二十年任左副都御使,又迁江宁巡抚,户部尚书等职,与明珠结党,康熙二十六年郭琇那封奏折,就将余国柱弹劾至丢官弃职。

    这还是早年的事情,那会儿康熙处置结党的官员,尚且手下留情,但他年岁渐大,愈发厌恶朝野中党同伐异的人,对于这样的人,处置起来也就越发不留余地,若余国柱的事情晚几年被处理,最轻的也该是个抄家的下场。

    前世马齐受佟国维鼓动,在皇阿玛面前举荐他为太子,事败之后遭皇阿玛厌弃,现在自己与马齐的关系不比从前,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事先提醒他下。

    马齐听及那最后句话,心中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也明白胤禩方才所言何意,不由起身拱手:“谢八爷提点。”

    胤禩笑道:“岳父大人何必见外,只是这动不如静,岳父大人须得小心谨慎,切勿落了他人把柄。”

    这台上并不少了演戏的人,与其进去掺和,还不如撂在旁看戏来得清静。

    马齐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次翁婿密谈不算全无所获,至少胤禩知道佟国维面上看似不偏不倚,暗地里也不甘寂寞,伺机而动,只不过胤禩也不知道究竟自己何德何能,以至于让对方两辈子都向他靠拢。

    而马齐,胤禩只希望在自己席话之后,他能有所醒悟,否则若再失了皇阿玛的欢心,难免也要连累到自己。

    廷姝从府中出来的时候,眼圈有点红,想是不舍得与额娘分离。

    胤禩看在眼里,握起她的手,低声安慰道:“不要紧,同在京城里,随时可以回家看看。”

    廷姝抬头看了他眼,轻轻点头,转身入了马车。

    新婚不过两天,她还有些羞涩与不习惯,有时候想起这个温柔的人,以后也会是自己相伴生的夫君,没来由就双颊飞红。

    回到贝勒府,廷姝往后院去歇息,高明则过来告诉胤禩个消息,门外有故人来访。

    他的话挑起了胤禩的好奇心,不及衣便朝前厅走去,看看这个能让高明也称之为故人的人。

    那人正半低着头在品茗,闻听脚步声渐近,恰好也抬起头来。

    两人见之下,俱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子青,别来无恙?”胤禩迎上去。

    沈辙起身,拱手施礼。“草民拜见八阿哥,您也安好?”

    举止语气落落大方,比三年前了几分名士气度,颇显潇洒风流。

    胤禩笑道:“听高明说有故人来访,我还在琢磨是谁,原来是你。”

    沈辙见胤禩待他如先前,并不因自己身份而露出丝毫鄙夷轻慢,心中也很是欣喜,他带着侄儿四处游历,趁着落脚京城,便想起三年前的夙缘,特地过来拜访,本以为八阿哥身份尊贵,早已作了不得其门而入的打算,却没想到如此顺利。

    “草民带着清和游历四方,恰巧路过京城。”他口中的清和,就是当年代为照顾的厉氏遗孤,如今也已八岁有余,聪慧沉静。

    胤禩点点头:“你身有功名,上回的乡试,可参加了?”

    沈辙叹道:“自从厉家兄嫂大仇得报,草民也熄了功名之心,只想四处看看,抚养清和长大成人。”

    他本就是个洒脱的人,并不拘泥科举之道,这几年长了眼界,加不想去官场上做那些劳心劳力,四处逢迎的营生。

    胤禩闻言笑道:“既是来了,不如干脆留在府中小住吧,我也少了个谈诗论友的知交。”

    沈辙沉吟道:“不敢叨扰,草民介乡野村夫,还是住在客栈比较自在。”

    “子青尽可放心,我性喜自在,如今也是无事身轻,自然不会拿些规矩来束缚你,若你在府中住下,只当作客便是,左右不会妨碍你的出入行踪,至于清和,虽然有你照顾,但毕竟你是男子,难免有不周之处。”胤禩知他在犹豫什么,便接道。

    最后句话显然令沈辙意动,他拱手道:“谢八爷垂青,只是无功不受禄,草民才疏学浅……”

    实际上,在外三年,沈辙也有了定居下来的打算,这八阿哥年纪虽轻,却沉稳过人,他早在平阳就已见识过,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人物,自己当初这个年纪,也没有有他这份定力,只是侯门毕竟深似海,他也不敢轻易决定。

    胤禩笑,这个沈辙虽然口口声声不入官场,但人生于世,谁不希望有番作为,只怕他心底,未必就没有这种想法。

    “子青何须担忧,你的学识如何,我在平阳也早已知道,过得两年府中若有孩子出世,指不定还得请你当个启蒙恩师。”

    沈辙怔,继而道:“原来八爷成婚了,恭喜恭喜,可惜草民身无长物,也就不送礼了。”

    胤禩笑骂:“若不加上后面的话,你会显得有诚意些。”

    两人相视大笑,原本有些生疏的氛围,随着这句话而烟消云散。

    沈辙最终留了下来,这对胤禩来说不啻个收获。沈辙心思活络,又毫无背景,本身便极适合当幕僚,从前他为了报仇想走科举的路子,胤禩不好开口,如今他心甘情愿上门来,自然是再好不过。

    高明将他与清和安排在西院,那里环境清幽,又种满桂树与荷花,正适合沈辙这种文人情怀。果然沈辙见之下也极喜欢,西院由胤禩作主改名荷苑,就此成了沈辙的客居之地。

    至于在被剥去乡试资格的岑梦如,最后也没有离开京城,虽然也没投靠胤禩,却暂居在好友李蟠那里,也算令人满意的结果了。

    胤禩没了差事,闲来便与沈辙斗茶纵论,又或者在后院试种那些还未长成的庄稼,日子过得悠哉异常。

    朝廷的事情仿佛离他很远了,偶尔能从胤禛的片言只语中得知些近况,胤禩只是静静听着,然后劝他不要掺和进去。

    慢慢地他也减少了进宫的次数,除了逢年过节之外,胤禩基本都不会踏足皇宫,即便去了,也是去给额娘请安。

    大阿哥开始还会来探望他,但时日久,兴许是看康熙并没有起复这个儿子的念头,也渐渐不再上门。

    胤禟、胤俄等几个年纪小点的阿哥,因为无法随意出宫,有时候会托胤禛带来些书信,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些杂七杂八的琐事,胤禩看得有趣,也学他们回信,托胤禛带回去。

    胤禛那边,自然不会因为胤禩失宠而疏远了他,反而因为担心胤禩心情烦闷,时常喊他出去走走,或者去老农家中请教农事,或者到城外游猎散心,两人的感情在这种潜移默化中慢慢加深,有时候往往个眼神或微笑,就已经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这日胤禩刚从外头回来,正想着去看看廷姝,走到院门口,忽然见到个丫鬟在外头,面目陌生,不由奇怪,上前问,才知道来了女客。

    “回禀爷,里头来了康亲王世子福晋,正与福晋说话呢。”

    康亲王世子椿泰?胤禩还没来得及想起他福晋是谁,里面帘子掀,身火红旗装的女子走了出来,恰巧与他对了个照面,两人皆是愣。

    毓秀二字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下去,女眷闺名,岂可由他轻易称呼,两人纵然有什么关系,那也是上辈子的事了。

    原来她成了康亲王世子福晋,也好,康亲王是八大铁帽子王之,祖上是礼亲王代善,太祖次子,也算尊贵无比,与她正是门当户对。

    郭络罗氏自然也还认得他,当年宜妃有意撮合两人,她觉得这八阿哥性情轻浮,直不喜,听闻好友嫁了他,还为她打抱不平。

    刚在里面告诉廷姝,要好好管教这位八阿哥,不能让他像其他权贵人家那样,甫成婚便纳妾娶侧福晋,回头便撞上正主儿,也算冤家路窄了。

    郭络罗氏暗暗撇嘴,朝胤禩福了福身。“八爷吉祥。”

    胤禩颔首。“世子福晋不必礼,代我向椿泰问候声。”

    旗人没有那么规矩,已婚女子也不避讳见外客,郭络罗氏性格使然,不会有丝毫扭捏,闻言点头应是,转身离去。

    胤禩的目光从她背影收回,也入了里屋。

    无论过了久,毓秀的习惯总是没变,依旧那么爱穿颜色鲜艳的衣裳,将她的张扬绽放得淋漓尽致,只愿她这辈子能收敛心性,免得误人误己。

    廷姝见他掀帘进来,早已起身相迎,又吩咐下人端来毛巾热茶,伺候他净面衣。

    “爷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嗯,左右无事。”胤禩含笑,“你也许久没有回家看看了,不如我明日陪你回去?”

    “谢爷。”廷姝腼腆笑,欲言又止。“我有事,想与爷商量。”

    “哦?”

    “府里头那两间铺子,如今其中间的隔壁,因为经营不善,想要出售,不知道爷……”她边思量措辞,说得有些迟疑。

    当初胤禩开府另居时,康熙只给了这座府邸,而他大婚,虽然宫里头也给了不少赏赐,但其中大是绸缎古玩,能看不能卖的珍奇玩意,府里切开销,除了贝勒的俸禄之外,主要依靠廷姝从娘家嫁过来时,带的这两间铺子嫁妆。

    胤禩也不是没想过将买卖做大,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今两间铺子进项稳定,盈利颇丰,已属难得,剩下的只能循序渐进。

    “你是想将那间铺子盘下来?”

    廷姝点点头。“不知爷意下如何。”

    胤禩没了差事,不用去上朝,她却不可能不与京城宗室女眷往来,这应酬之间,难免就听了些风言风语,但廷姝却并不放在心上。

    其实在自己嫁过来之前,早已听说过这位八阿哥。

    有说他额娘貌美过人,这才得了当今圣上青睐,从小小的辛者库罪人升至后宫屈指可数的妃位,连带她的儿子八阿哥,也鸡犬升天。

    有说他出身低贱,为大清历代皇子中所未见,偏还恃宠而骄,以致于被卸了差事,赋闲在家,今后只怕连翻身的机会也没有了。

    就连毓秀,也怕她受了冷落欺负。

    当然也不乏称赞看好他的人,其中就有自己的阿玛。

    但无论旁人怎么说,也抵不过自己的双眼。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自己知道他好,那也就罢了,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

    胤禩沉吟片刻。“可以,让高明去打听价钱,如果合适的话就盘下来吧,你想用来做什么买卖,可有主意了?”

    廷姝摇头,“我们原先那两间铺子,卖的是绸缎,虽然获利不错,但京城这样的铺子,只怕比比皆是,再开间也无所助益,但我又没想好要做什么。”

    以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来说,廷姝能说出这样的话已属不易,胤禩眼中了丝赞许。“我先前去过扬州,那边的水养人,女子肌肤是水嫩,可以尝试从那边进些胭脂水粉过来,有京杭运河在,来回并不慢。”

    廷姝笑道:“那好,我先使人去问问,再看看府里还有少余钱,再来跟爷商量。”

    又过得几日,铺子的事情有了消息,那间铺子原来是卖主的祖业,因为对方嗜赌成性输了大笔钱,急需还债,不得不便宜卖了铺子,价格也还算适宜,廷姝与胤禩商量之后,决定盘下铺子,就照胤禩所说,从江南运些胭脂水粉过来。

    这生意京城并不是没有人做,但没有人专门以此打出招牌来,胤禩正是看中这点,想卖个噱头。

    要知道,京城从来就不缺豪门大户,缺的能让他们花钱的地方,胭脂水粉这些东西,又是女子不能缺少的东西,便连廷姝这样不喜奢华装扮的人,每日在装扮上花费的时间至少也要个时辰。

    事情既定,却还少了人选,胤禩不可能亲自去江南,而高明是宦官,不能随意出京,也去不了,胤禩最后让沈辙与陆九起,再带上几个护卫帮手。

    沈辙自然是极乐意的,他本来就喜欢到处走,虽然进了胤禩府中,镇日也没闲着,北京城差不已经让他走遍,陆九是见过江南繁华的,又肩负重任,也样跃跃欲试。

    “爷,此去江南,我得跟您讨个人。”沈辙摇着扇子,笑眯眯道。

    胤禩看着棋盘,将手中白子轻轻放下。“你说。”

    “胭脂水粉这种东西,自然要女子才最了解,我们行都是大男人,于此道窍不通,届时怕误了差事。”

    “你的意思是,要个女子随行?”胤禩抬眼,不置可否。“要谁?”

    “后院照料花草的丫鬟,叫佳盈的。”

    胤禩微怔,半天才想起这个佳盈,就是先前他救下的陈颖,后来依着府里的规矩,改名叫佳盈,她的弟弟陈平,因为做事机灵,已经提拔为近身伺候胤禩的小厮。

    他似笑非笑。“这府里这么丫鬟,你怎就单单瞧中她?”

    沈辙摸摸鼻子。“那日我路过花园,见这女子正在浇花,神情专注,连我在她后面都没有察觉,后来又问了高总管,说是自打佳盈来了之后,这花园里的花,就没有株枯萎过,由此看来,她做事应是极为稳妥的。”

    胤禩点点头,他对这个佳盈,印象也不错。

    “她孤身名女子,随着你们同行怕不大合适,这样吧,福晋身边有个丫鬟,叫佳期,也是个稳当的人,让她与佳盈起,也好有个伴。”

    沈辙笑道:“如此便谢八爷了。”

    正月刚过,沈辙行正式启程,从水路往江南而去,预计最快也得三月初才能回来。

    胤禩亲自出城送他们,回去的路上,正巧碰见骑马过来的胤禛。

    “四哥!”胤禩诧异笑道:“这么巧,你也出城?”

    “我是来找你的!”胤禛看起来并不怎么痛快。“去你府里找不着人,说你出城来了。”

    “什么事这么急?”胤禩想问的是,谁惹你了?

    胤禛瞥了他眼,没有说话,马掉了个头,往城里走,胤禩只好跟上,两人前后,来到四贝勒府。

    “你要做买卖,怎么也不告诉我?”进书房,胤禛冷着脸,砸出句话。

    胤禩这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无奈道:“这些只是微末小事。”

    “你将钱都投在江南这趟行程上,府中开销花费,还哪来的钱财?”

    “我本身还有些俸禄,再说府里的人并不,也不算艰难……”在这人灼灼的目光下,胤禩的笑容有些难以维持。

    重活世,已经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慌乱失措,但面对这人时,却总禁不住乱了方寸。

    胤禛哼了声,从书桌上抽出叠银票,递给他。

    胤禩望着他,没有接。

    半晌,胤禛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将银票塞过去。

    “这些银子,当你嫂子起和弟媳妇做买卖的本钱,到时候若有赚头,分她成红利当零花也就是了。”

    见他不说话,又冷下脸。“你不收,我转头就拿去喂狗。”

    胤禩嘴角抽搐,实在拿这人没辙,眼看他就要翻脸,只好将银票放入怀中。

    “那我就代廷姝谢四哥了。”

    胤禛这才转嗔为喜。“你我兄弟,何分彼此。”

    胤禩哭笑不得,心道那将来你若得天下,也分我半好了。

    这话只能暗暗腹诽,他有点懊恼,却也没察觉此时两人距离之近,十足暧昧。

    万 寿

    入了三月,康熙将近,皇宫上下片热闹,无论后宫外臣,忙的都是同件事——如何送点让康熙称心如意,龙颜大悦的贺礼,至于那些宫女太监,才是真正忙得脚不沾地的人,但无论是谁,面上自然都是带着笑容的,即便心里再不痛快,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摆出张苦脸来触霉头。

    就在康熙寿辰的前几日,沈辙他们也归来了,路出乎意料地顺利,不仅带回许在南边走俏的胭脂水粉,还将其压到个较低的价格。去时他们带了四万两银子,回时买了船的货物,居然还余下五千两左右,据说其中就有佳盈的大半功劳。

    当初沈辙力举荐她,如今确实派上用场,也证明了他眼光无虚,佳盈却还是那副恭谦安静的模样,并不因此而有半分得色,如此来不仅是胤禩,连廷姝也对她了几分好感,佳盈也不再需要照料后院花草,而被提拔为廷姝跟前的丫鬟。

    货有了,这边盘下来的铺子也算收拾妥当,胤禩挑了个日子将铺子开张,从府里选了个信得过的人当掌柜,明面上的生意由他打理,账目明细自然归廷姝掌握。

    铺子刚开,也不指望有什么进项,就算有了盈利,也只当给廷姝挣些私房银子,胤禩当了甩手掌柜,便很少再去过问。

    他与这嫡福晋,撇开在街上那面不提,成亲当夜才是第回见面,婚后才慢慢熟稔,自然称不上有什么铭心刻骨的感情。

    但过日子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时间慢慢过去,心中的砝码点点增加,人心都是肉长的,廷姝待胤禩可谓贤惠尽心,没有半点错处,若说前世毓秀让他觉得疲惫,那么今世的福晋就像泓清泉,让他觉得平和舒服。

    家中被打理得稳稳妥妥,他根本无须去操心那些日常琐事,与毓秀掌家时三天两头鸡飞狗跳的情景,简直天壤之别。

    胤禩不得不佩服额娘当初的眼光。

    就在这样的日子中,迎来了康熙的寿辰。

    从各地运来的贡品络绎不绝往宫里头送,光京城那些宗室皇族,大小官员的贺礼,也已经足够让清点内库的人看花了眼。在这片争奇斗艳之中,胤禩送的是对白玉如意,面双龙戏珠珊瑚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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