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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 作者:梦溪石

    皆中对方那里看到诧异之色,在门口的侍从迎了上来,打千请安,将两人迎进去。

    “两位爷里边请!”

    “太子与大阿哥也来了?”胤禩往里面走,边问道。

    “是,其他几位阿哥也都到了。”仆从答得利索,步子也走的很快。

    胤禩心下皱眉,往常这种事情,五阿哥也就罢了,三阿哥自持身份,不来是正常的,至也就送份礼,太子与大阿哥是稀客,怎么全凑到块去了?

    进了正厅,果然看见兄弟们正在里头说话,主人胤佑陪坐在旁边,见胤禛胤禩来到,起身笑道:“四哥,八弟。”

    “祝七哥年年有今日。”两人先给太子请安,胤禩才朝胤佑笑道。

    “承你的情了,酒席会便好。”胤佑微微笑,他的腿疾其实并不是很严重,若走得慢些也看不大出来。

    太子笑道:“老八,这次皇阿玛着你前往江南巡查,你心中可有腹案了?”

    不待胤禩回答,大阿哥便接道:“太子此言差矣,还没看到实情,又有何腹案可言,不过秉公办差而已。”

    七阿哥暗暗叫苦。

    胤禩眼角扫过胤佑脸上的无奈,只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同情,换作自己生辰撞见这种事情,只怕心情也毁了大半。

    太子似笑非笑,说话的对象顺势也换了:“本宫听说,大哥府上名侍妾,是扬州盐商的养女,刚还在为大哥担心,八弟此番调查若是殃及池鱼,那大哥的脸可就被丢光了。”

    大阿哥面色不变:“有劳太子殿下关心,那侍妾并非什么盐商侄女,只不过是寻常百姓,清白人家的女儿,扯不上那些龌龊事。”

    胤禛道:“今日是七弟生辰,太子与大哥便给七弟个面子,暂且搁下朝政,咱们兄弟几人好好喝杯吧。”

    大阿哥点点头:“老四说的是,今日不醉不归。”

    太子暗恨话头被抢,却也只好就此停歇下来。

    不会儿,便有人来报,说酒席摆好了,兄弟几人移步偏厅。

    年纪小点的几个阿哥,虽然听不大明白方才的话,却也被气氛所慑,束手而坐,不敢话,此刻见氛围稍缓,便都渐渐雀跃些。

    但是太子在场,众人又能高兴到哪里去,菜吃在嘴里也味同嚼蜡,幸而太子用了几箸,宫里头就来人,说康熙要见他,太子放下筷子匆匆走了。

    众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大阿哥笑道:“这会可以好好吃顿了,老七,你府上厨子可真不错,改日我让我家厨子过来与你学手艺,可不许藏私。”

    七阿哥也笑道:“大哥说哪儿的话,你说看上这点手艺,不若将那厨子也要去,日后弟弟上你那里蹭几顿饭也就是了。”

    大阿哥大笑:“我可不敢夺人之美,到时候只怕被你给吃穷了!”

    席间氛围渐渐活络起来,胤禟与太子本就不对付,见他今日在大阿哥那里吃瘪,又没吃上几口就被康熙叫走了,是高兴,只差没放鞭炮庆贺。

    兄弟几人虽说不上亲密无间,但总归是可喜的日子,少了太子,说话也就放开些,难得的是大阿哥这年来居然也很少端着架子,摆出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来,面上看来,倒比太子的人缘还好些。

    酒过三巡,菜也吃得差不了,大阿哥先告辞离去,年纪小些的阿哥们怕错过宫门落下的时间,也只好依依不舍地走了,最后只剩下胤禛与胤禩二人。

    “今天的事情,旁的不说,先谢过四哥了。”胤佑举起酒杯。

    胤禛知道他说的是太子与大阿哥争锋相对时,自己出面解围的事情,便安慰他:“此事与你无关,不要放在心上。”

    胤佑苦笑道:“我平日可也够小心的了,没想到这里还能成战场了。”

    烛光闪烁,胤禛仿佛看见他鬓间居然有根银丝,心下恻然,没有接话。

    却是胤禩道:“七哥放宽心,你向来低调,皇阿玛就算知道,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前些日子康熙借故发作了些人,细数下来,俱都是依附太子与大阿哥的人。明珠与索额图,个是大阿哥堂叔,个是太子叔公,却还好端端的,让人压根揣测不了康熙的心思。

    也因此,向来谨慎低调不下于胤禩的七阿哥,才会那么小心惶恐。

    三人又说了几句,胤禛胤禩起身告辞,出门离去。

    两人是骑马来的,此时都将马交给下人,踏着月色缓步而行。

    胤禛突然叹道:“我没想到胤佑竟然会吓成那个样子。”

    胤禩略略笑:“朝堂风云变幻,今日富贵,指不定明日就翻了个样,七哥自然心有戚戚然。”

    “胤禩,你可也曾怕过?”

    胤禩怔,顿了顿,道:“自然是有的。”

    刚刚回到康熙二十七年的时候,总怕这是个梦。

    后来,却是怕重蹈覆辙。

    胤禛心中软,伸手去握住他,感觉到对方身体那瞬间的僵硬,终究也没有抽手,不由狂喜。

    “刚才,我看见胤佑,竟然生了白头发。”

    胤禩讶然,随即又点点头。“这也难怪。”以他重活趟,尚且战战兢兢,别说胤佑了。

    胤禛握紧了他的手,缓缓道:“我们都要好好的。”

    “起,活到八十吧。”

    胤禩失笑:“你这愿望也未免贪心了些。”

    上辈子他的寿元是四十有五,也不知这个四哥活了久。

    “我说可以,就是可以。”十八岁的四阿哥,此刻流露出平日未见的任性来。

    “好。”

    胤禩突然起了些坏心眼。

    如果我们的关系还如前世般,要是我活到八十,天天想着法子跟你作对,只怕你天天都得被我气得个半死不活。

    “我还记得,有年,也是这样的月色,你指着月亮说像饴糖,非要我给你摘块吃,口水全沾我衣服上了。”

    胤禩有些尴尬。“四哥别开玩笑,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记得了。”

    胤禛笑了起来,似乎很乐于欣赏胤禩难得窘迫的模样。

    “唔,那年你大约三四岁左右吧。”

    胤禩微愣,自己重活回,是从七岁开始的,至于之前的事情,还要追溯到上辈子去,实在过于久远。

    “实在是不记得了。”

    胤禛笑道:“后来我被缠得无法,只好路抱着你从御花园走到景仁宫,要了大盘饴糖给你,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吃了半盘。”

    “后来呢?”

    “结果半夜你就闹肚子,折腾了半宿,连带着我也被佟额娘顿好训,心里头还不服气,想着好心没好报,以后碰到你都要绕道走。”

    “可我记得,七岁那年热症,你还背着我走了老长段路。”

    “那会儿看你可怜兮兮的,头栽我身上,只好勉为其难了……”

    “……”

    声音渐远,月圆如盘,人影成双。

    翌日天还没亮,胤禩就已经起身,外面听见他的动静,也很快进来伺候洗漱。

    他见来人,却是愣了下。

    “怎么是你来伺候?”

    陈颖低眉顺眼:“高管家让奴婢来伺候您。”

    胤禩哭笑不得:“你先出去吧,把高明给我叫进来。”

    陈颖应声出去,高明早就候在外头,闻言推门赔笑:“爷喊奴才?”

    “我让你给她安排些照料花草的话,怎么照料到我这儿来了?”

    “奴才观察了她好阵子,看她做事认真,又老实本分,刚好主子身边也缺个伺候的使女,正好把她调过来,您不也称赞她是个可造之材吗?”

    胤禩大感头疼,高明明显是会错了意。“把人调回去,原先不是陆九服侍我的吗,他就很好。”

    “嗻。”高明又迟疑道:“爷是嫌她姿色不够?要不奴才再找个……”

    胤禩啼笑皆非:“你今个儿是怎么了?”

    “眼看爷就要成亲了,总得知晓些人伦之事,府上婢女都是宫中赐下的,品行姿色也都尚可,爷不若从中挑个开脸吧?”高明是内侍,这些事情自然要操心。

    胤禩摇摇头。“不必了,我自有分寸。我去江南这段时间,府里就要你费心了,有什么事情决断不了的,可以进宫问我额娘,若是外头的事,便去四贝勒府请教四哥吧。”

    高明拧着眉头,很是不舍。“爷,您习惯了奴才伺候,陆九再好,您有些喜好他时半会也不知道,不若让奴才跟着您去……”

    “说什么胡话,你现在是总管了,府内大大小小的琐事,都要你去操心,好好待着吧。”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来报,说是宫里头来人了。

    隆科三人刚到没久,便见胤禩自外头进来,忙起身见礼。

    胤禩虚扶了他把,对三人道:“时辰不早,我们赶紧上路吧,早些到江南,也好早些办差。”

    隆科点点头。“八爷说得是,车马已经备在外头了。”

    江南烟花流水,玉树银花,人人向往,但若是奔着得罪人而去,就是另种心情了。隆科此刻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中挣扎,这八阿哥虽被父亲看好,终归年纪尚轻,这行人去了江南,也不知是去打狼,还是被狼吃了。

    ——————

    下面是新补上的字数。

    几人骑马出了京师,改走水路,从京杭运河顺流而下,不过三四天的光景,就到了扬州地界。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隆科在船头,四下张望,满怀感叹。

    胤禩也从船舱里走出来,闻言道:“怎么,你没来过江南?”

    隆科摇摇头。“出京几次,却都没来过这边,听说遍地风花雪月,夜夜曼妙笙歌,让人流连忘返,恨不得老死在这里,我还当是虚言,这番感受下来,才知这些形容不及万。”

    这回跟着胤禩出来的人,除了隆科,还有两名侍卫,惠善和阿林,他们都与胤禩打过不少交道,也算老熟人了。

    几天下来,很快就熟稔起来,又因出门在外,胤禩让各人轻易不要暴露身份,微服出行,便连奴才这种自称也去掉了,旁人看了,只当是富家公子出来游玩取乐,两淮带,这种人得很,他们也没有受到丝毫注目。

    随着他的话语,两岸杨柳飘摇,隐隐绰绰从水边阁楼里传来哼唱声,用的是他们听不懂的方言,语调却温软呢喃,直叫人酥到骨头里去了。

    胤禩虽然也没来过江南,到底阅历眼界要些,不至于失态,但除了他之外的几个人听得都痴了。

    此时暮色将近,两旁灯笼都点了起来,眼望去,点点生辉,将整条河道串连起来,桨声灯影,分不清天上人间。

    到了码头,几人下船,就近找了间还算雅致的饭馆进去。

    “几位爷是从京城来的吧?”店小二甩着毛巾,过来殷勤招呼。

    “错了,我们是陕西来的。”隆科故意道。

    “嘿,这位爷就别说笑了,您的谈吐口音,分明是京城人士。”店小二笑道:“咱这里每天都有外地人来,而且来了都不想走了,上回有个客人有意思,还说要在这讨足十个扬州瘦马当妾室回去。”

    “扬州瘦马?”惠善好奇道。

    “这您就不晓得了吧。”店小二露出暧昧的笑容。“扬州有三好,景好,歌好,人好。这人,说的就是扬州瘦马,诸位爷若得空,等会儿吃完饭,可以到留香楼逛逛,这是我们扬州最好的青楼,里头的姑娘……啧啧,不是我说,京城天子脚下,什么没有见过,但也保管你们大开眼界!”

    惠善几人听了果然大感兴趣,胤禩瞧着众人跃跃欲试的表情,好笑道:“我记得你们这儿是饭馆吧,有什么好菜,说几个来听听。”

    “诶好!”店小二口气报了好个菜名,中间不待停歇,听得几人头晕眼花。“芙蓉肺,酱蹄子,酒煮羊肉,灌鹅,煨野鸭羹,醉鲤鱼,炒青鱼片,火腿煨三笋,三丝汤,糖春菜,五香芹菜,豆沙卷,山药糕,萝卜汤圆,醉桃童……”

    “得得!”隆科不得不打断他。“你给我们挑几样招牌的上吧,还有,上斤酒,你们这儿有什么酒?”

    见店小二又想开口介绍,他忙道:“就挑好酒上。”

    “好嘞!”店小二眉开眼笑,毛巾甩肩上,又腾腾腾地下楼去了。

    待菜上来,自然是小巧精致,色泽鲜艳,夹起入口,却各有风味,齿颊留香,纵是在座各人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也不由啧啧称赞。

    隆科笑道:“我可总算知道江南为什么会出那么贪官了,就冲着这些吃食,他们也得栽!”

    席话说得几人都笑了,旁边惠善带了些讨好的笑容看着胤禩:“爷,会咱们也去留香楼瞧瞧?”

    食色性也,刚才店小二的那番话,就如猫爪子般挠得众人心头发痒

    胤禩见几双眼睛都渴盼地望着自己,不由啼笑皆非。“那便去瞧瞧吧。”

    扬州城不大,至少比北京小了,但又比京城少了几分肃穆,了几分妩媚,再穿过条街,就是青楼汇集之处,有点类似京城的八大胡同。

    雕梁画栋,飞阁流丹,纤纤女子倚于栏杆处,身段婀娜,软语娇笑,仿佛连声音都要比京城的柔上几分。

    隆科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平日又有差事在身,纵然再好这口,也不可能天天往花街柳巷里转,但来了江南,却因山高皇帝远,同行又都是少年人,便少了几分忌惮和束缚。

    “几位爷,请里边奉茶!”

    留香楼三个字龙飞凤舞地挂在上头,门口立了两名使女,容貌虽只是寻常,但身段声音却是上等,娉娉婷婷地福身,眉目就含了七分情意。

    来人察言观色,见到胤禩几人衣着不凡,便领着他们穿过厅堂,往二楼雅间而去。

    五人方落座,门外走入人,四十来岁年纪,风韵犹存,似乎老鸨般的人物。

    那女人笑道:“奴家喜云,敢问几位爷打哪儿来的,这里可有相熟的姑娘呢?”

    隆科看胤禩没有接话的意思,便道:“我们从京城来,经商路过,听说你们这儿的姑娘在扬州首屈指,就来见识见识,你可有什么推荐的?”

    “呀,原来几位是京城来的大人,失敬失敬!”喜云笑得殷勤却并不令人反感。“那就先唤梳月姑娘来唱个小曲,几位爷意下如何?”

    隆科点点头。“也好。”

    胤禩突然道:“这茶可是叫兰雪?”

    喜云面露惊异。“这位爷想来是品茶大家,此茶正是兰雪茶,现如今外头已经少见,正是我们梳月姑娘所制的,会她来了,爷若有兴致,也可问她。”

    说罢退了出去。

    少时,又有名鹅黄衣裙的女子掀帘而入,身后跟着三四名少女,皆是姿色清丽,身段却苗条消瘦,别有种楚楚可怜的风流。

    惠善奇道:“这就是扬州瘦马?”

    鹅黄衣裳女子盈盈拜倒:“贱妾梳月,给几位爷请安,不知道几位想听什么曲子?”

    隆科笑道:“你会弹什么,来个拿手的便好。”

    梳月答了,抱着琵琶步至另头坐下,玉指滑,乐声如流水淙淙,霎时倾泻而出。

    后头少女也见礼,却来到几人旁边,依偎着坐下。

    眼看个少女靠过来,胤禩指了隆科道:“你去服侍他。”

    胤禩是皇阿哥,他不想要,别人也不能拿他开玩笑,隆科只当他不将庸脂俗粉放在眼里,只对少女笑道:“难道你们这儿没有好的女子么,似你们这等姿色,我们八爷却是看不入眼的。”

    少女柔声道:“有位姐姐唤摘星,是我们留香楼的头牌姑娘,只不过今个儿被人点了,没能前来。”

    隆科挑眉:“哦?是被谁点了,来头不小?”

    少女为难笑道:“只听是有位姓曹的公子点了,至于是谁,贱妾却也不知。”

    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生怕客人知道了去闹事,这生意就甭做了,隆科几人并不是很想知道,见她不说,便也没再追问。

    曲既罢,众人弃茶改酒,胤禩路来甚是随和,几人也不拘束,又有软玉温香在怀,很快喝得双颊微醺,惠善与阿林却还记着保护胤禩的职责,并不敢放松丝毫。

    梳月望着胤禩,双目似会说话般,水波盈盈:“这位爷怎的不喊姑娘作陪,可是不太满意?”

    胤禩转着酒杯,忽然道:“你们这儿可有相公?”

    此话出,其他几人面露错愕,隆科口酒没咽下去,差点喷将出来。

    “八爷……”

    梳月也是愣,强笑道:“自然是有的,这位爷可是要……”心中却暗道可惜,她没想到这样的翩翩少年公子,却也有龙阳之癖。

    “只是问问。”胤禩面色不变,口将杯中酒饮下。“你们继续喝,我出去透个气。”

    陆九等人忙也起身欲从,胤禩道:“你们就不要跟来了,我就在外头罢了。”

    三人面面相觑,眼看着胤禩神态自若地走出去,脑中都还停留在刚才胤禩问那句话的震撼中。

    清朝禁止官员嫖 娼,却不禁男色,男扮女装的戏子,乃至专门供人狎 玩泄 欲的小倌相公盛行于世,般青楼里除了女子之外,还会有相公堂子,满足些喜好男色的客人。

    隆科他们虽然有官职在身,但微服出门,天高皇帝远,又没有御史在旁虎视眈眈等着弹劾,放纵回也无妨,胤禩却没有这个心思。

    倒不是说他不喜欢女子,前世外头忙着争权夺利,家里又有河东狮八福晋,久而久之,也养成他寡淡的性子,纵然换了个躯壳,里头的性情也还没变,对这方面的欲求,自然比寻常人要少些。

    屋内麝香隐隐,待久了,身心也跟着燥热浮动起来,胤禩倚在栏杆上,慢慢平复那股莫名心火。

    这里的雅间设置巧妙,中间虽有假山回廊,草木装点,却终究连城片,走廊也可相互贯通。

    若房门关紧,在外头是听不见里面动静的,但隆科他们所在的隔壁雅间却开了道门缝,丝竹声,调笑声自里头传来,端是热闹无比。

    胤禩也没去留意,待了片刻,正想往回走。

    冷不防从那里面出来个人,脚步有些踉跄,朝他这边走过来。

    胤禩侧身避开,边回过头。

    那人嘴里咦了声,又走近些,蓦地扑上来,将胤禩抱了个满怀。

    犹自嘟囔道:“可算让我抓住你了,横琴……!”

    胤禩沉下脸色,抓住他的肩头猛然推开,又顺势踹上脚。

    那人捂着腿伤大声哀嚎,边满脸委屈地望着他:“横琴,你为什么踢我,那日你不是还要我帮你赎身么!”

    没等胤禩回答,那头里面已经有人听了动静跑出来,将那人扶住,又看了看胤禩的打扮,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忙道:“兄台恕罪,我这朋友喝醉了,你莫与他般见识!”

    “我没醉!”那人嚷嚷道:“他不就是横琴吗,怎么就不认得我了?”

    隆科他们也出来了,见到这种场面,惠善阿林剑早就出鞘,横在胤禩身前,两人御前侍卫,气势不凡,这手自是杀气腾腾,对方虽然也有侍从挡在前面,却也都被吓得不轻。

    场面时僵凝,许人都跑出来看热闹,连带梳月和那几个少女,也瑟瑟地缩在门口朝外观望。

    陆九喝骂道:“好大狗胆,我家公子岂容你们如此侮辱?!”

    那人色厉内荏,强笑道:“几位是从外地来的吧,出门在外,无非图个平安无事,何必平地生波,这位是扬州曹家的大公子,若是结下嫌隙,几位只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头梳月听了扬州曹家的名头,脸色变,忙上前对着离她最近的隆科耳语了几句。

    隆科有些意外,走过来对胤禩低声道:“爷,扬州曹家,就是以盐业起家,如今在扬州盐商里,是首屈指的。”

    胤禩挑了挑眉,嘴角勾,终于开口:“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既然是扬州曹家公子,这事就算了。”

    刚要查盐商,就来了个盐商之子,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人松了口气,笑道:“好,爽快,在下邵白,是曹公子的朋友,几位若得空,不如起坐坐喝杯酒?”

    他本是随口客套句,没想对面那少年居然道:“那就叨扰了。”

    干戈化为玉帛,眼见着几人进了雅间,留香楼的人也松了口气,虽然此地背后也有官府的关系,旦闹起来也不怕,但打开门做生意,没人希望上演什么血溅三尺的戏码。

    邵白扶着曹乐友坐下,边拱手朝胤禩道:“不知几位如何称呼,打从哪儿来?”

    “我叫应八,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与侍从,我们是京城人士,经商路过扬州,久闻‘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故而来见识番。”

    胤禩面如冠玉,文质彬彬,邵白早已将方才的不愉快抛至九霄云外去了,闻言笑道:“那可真得好好玩几天,若几位不嫌弃,我倒是可以招待二。”

    “邵兄家中,也是经营盐业的?”

    “正是。”邵白点点头。“虽无曹家势大,也算跟着获利二,几位又是做什么买卖的?”

    “不过是些丝绸生意,我年纪尚幼,家中派我出来历练番,顺道也见见世面。”胤禩笑道,几句话便将对方的疑惑解开。“这扬州有什么好玩的,可要请邵兄指点二。”

    “好说好说。”邵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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