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噎,脸色铁青地说:“我阴阳怪气?”
她脖子一缩,小声嘟囔:“三年前我都没及笄,也不认识郎君,郎君与我置这个气,本就是无理取闹。”
他被气笑,脸色更难看:“我无理取闹?”
听他声音越发高,沈令蓁无意引起外头这么多人注意,退让一步:“好,是我从前做得不对,郎君要骂我,回去再骂,现在还是不要惹事了。”她闷闷地坐回床榻,“我们早些歇息吧。”
霍留行看着她委屈隐忍的表情,一下泄了气。
只有吵架讲不出道理来的人,才会重复对方的话来作反问。看起来颇有威势,其实就是草包子。
他刚打算讲点什么缓和气氛,却听京墨来报,说皇帝身边的杨公公来了营地,把镇国长公主请去了行宫。
沈令蓁心里一紧,也忘了跟霍留行赌气,小声道:“还召请了谁,只有我阿娘吗?”
“方才头一个召请了沈副使,等沈副使回到营地,又召请了薛将军,现在薛将军刚返回岗哨,便轮着了长公主。小人瞧着,接下来兴许还有人陆续应召。”
沈令蓁看向面露思索之色的霍留行,问道:“这冬祭的节骨眼,圣上打的什么主意?阿娘会不会有危险?”
霍留行摇了摇头:“不会。”
看这轮流召请的形式,皇帝绝不是要威胁谁的人身安全,而更像是想与大家商谈某件重要的事。
这一出本身倒不是在打坏主意,但麻烦的是,霍留行今夜必然也要离开营帐一趟,到时就不能给沈令蓁当火炉了。
照她眼下的身体状况,夜里若是失去了他这巨型汤婆子,恐怕还真熬不住。
他叹了口气:“好了,不吵了,先上榻,我给你暖暖,一会儿不知什么时候就轮着我了。”
沈令蓁见他这是休战的意思,也不再计较方才那几句口舌之争,上榻后跟他悄声抱怨:“怎么就非要挑今夜呢?”
的确,皇帝意欲召人一个个私下谈话,原本在汴京皇宫也可以,但今夜对皇帝来说却有一项特殊的优势:那便是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起,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轮流入宫期间,他们没有机会彼此交换意见。
既然大家只能全凭临场发挥,而无事前商讨的可能,皇帝自然能够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这个盘算,实则妙得很。
霍留行把她抱在怀里暖她身体,跟她解释了几句,搓着她的手道:“我走之前,会叫蒹葭和白露进来照顾你。”
沈令蓁点点头阖上了眼。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霍留行便被召进了行宫。
这二更天都快到头了,皇帝还是精神奕奕的,瞧见霍留行摇着轮椅进到宫室,朝他招招手:“留行啊,辛苦你大冷夜跑这一趟了。”
“陛下言重,能为陛下分忧,是微臣的荣幸。”
皇帝一笑:“这么说,你猜到朕召你来所为何事了?”
这时候装傻反倒不真诚,霍留行说:“不止是微臣,满朝皆知,陛下近来正劳神于储君之位该落谁家的事。”
皇帝长叹一口气:“可不是嘛,他们说的对,储君是国之根本,空缺这么久,该有个结论了。今夜召你来,朕正是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霍留行斟酌了一下,正要作答,忽见杨公公大惊失色地匆匆奔了进来。
这位公公是皇帝身边的老人,轻易不会慌神,这个样子,怕是出了大岔子。
皇帝不太爽利地道:“何事惊慌?”
“回禀陛下,嵬名王子的亲信赶来行宫报信求援,说王子身边的西羌仆役好像要对他下杀手!”
霍留行眼睛眯起。
皇帝眉心一跳:“他们西羌自己人要对他下杀手?”皇帝愣了愣,迅速反应过来,“快,传令下去,营地戒严,务必全力保护嵬名王子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精虫上脑霍留行,阴阳怪气霍留行,无理取闹霍留行——成语大全顾了之。
☆、63
一会儿是颠簸的马车内, 她手脚被缚, 听见车外刀剑相击的铿铿清响。
一会儿又是打斗中套绳被挑断,马车俯冲向断崖, 那甲胄披身之人如神兵天降,以血肉之躯拼死抵挡。
转眼再见荒烟蔓草的山道上沙飞石走,他剑锋一侧,手起刀落,一斩三人,收剑回鞘时却又放轻动作,温柔转首向她,问道:“吓着了吗?”
沈令蓁梦到这里, 冷汗涔涔地醒来,再不敢入眠。
她确实吓着了。长这么大连一滴血珠子都没见过,哪里受得住一颗颗人头被剑串成糖葫芦的模样。
要不是那恩公支撑着她进山, 她早在逃奔中跌个晕头转向。
沈令蓁实在没脸回想,后来避进山洞,她还吐了个七荤八素, 溅了他一身脏污。
也正因如此,她才羞惭不已, 见他费劲地处理着腰腹上的刀伤, 主动提出帮忙。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