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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到一边去。
可是那个死结只是去了边上,并没有消失。
不去碰的时候,好像可以暂时置之不理,一旦触及,就会发现,它还是打在那里,还是绞得人心发疼。
而此刻,除了尽量避开它,霍留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拍拍床榻,示意沈令蓁上来睡觉。
两人似乎对此心照不宣,沈令蓁也很快笑起来:“那郎君还挠不挠自己啦?”
霍留行咬着牙哼哼:“嗯嗯。”——我忍。
沈令蓁便上了榻,又盯了他一会儿,看他当真一动不动,才放心地睡了过去,不料翌日一早天亮,却看枕边人睁着布满血丝的眼,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她被吓了一跳:“郎君看什么呢,怪吓人的!”
霍留行的嗓子消了些肿,稍稍能发声了,解释道:“要听实话?”
沈令蓁点点头。
这是当然。他昨晚答应了她的。
“看你好看。活了二十八年,真没受过这种苦,痒了一整夜,就指着瞧你续命了。”
“……”
大清早的,这么可怜巴巴的甜言蜜语,谁受得住啊。
沈令蓁支吾着说:“……那郎君怎么不叫醒我?有个人说话,好歹还能分一分心。”
“还要听实话?”
沈令蓁摇摇头:“不听了,不听了……”怕被他说得,心里的小鹿都撞死了。
霍留行这下还就偏要说了,哑着嗓子,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看你睡得太香,舍不得吵醒你,连手都没敢抬起来挠一下。”说着就要去掀被衾,讨赏似的说,“不信你来检查。”
哎呀……这还怪叫人发臊的。
沈令蓁被他那眼神瞧得,飞快披衣下了榻,吩咐空青与京墨来替他上药,自己一溜烟跑了。
霍留行却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精神抖擞地坐了起来:奇哉,妙哉。谁说二十八岁不能撒娇?早知道说实话有这种用处,他端个瓜皮架子?
*
沈令蓁用过早食后,听空青和京墨说,霍留行白日里痒意稍减,方才上过药,终于睡着了。
她点点头,又问:“今日刚好是初一大朝会,替郎君向宫里告假了吗?”
“一早就已派人去了。”
沈令蓁放下心来,见霍留行睡着,左右也无事可做,便去了东厨照看他今日的汤药和膳食,这一照看,一直忙活到巳时,听门房来报,说二皇子再次登门。
因霍留行还未醒,沈令蓁让人不必打扰他,自己从东厨匆匆到了厅堂接待贵人,跨过门槛,一眼看见满面歉意的赵瑞,还有他身边一位太医模样的人。
“二殿下。”沈令蓁向他福身行礼,心中已然猜到他今日来意。
赵瑞朝她颔首回个礼:“今早在朝会上听说霍将军因食用鳆鱼得了急病,我实在难辞其咎,这便请了宫中太医,想着来替他诊治诊治。”
沈令蓁忙道:“此事全因郎君体质特殊,着实与二殿下无关,若说谁有错,倒该怪我没有照顾好郎君才是。昨夜已有医士来过,郎君的病情现下也有了好转,正睡得安稳呢,二殿下尽可宽心。”
赵瑞歉然一笑:“话虽如此,还是请太医看过放心一些。”
沈令蓁面露为难:“二殿下,郎君一夜未眠,我怕这会儿叫醒了他……”
“是我思虑不周,那这样,我让太医留在府上,等霍将军醒了再诊,你看如何?”
沈令蓁福了福身:“那令蓁就在此代郎君谢过二殿下美意了。”
赵瑞摇头示意不客气,听她邀请他留下来喝杯茶,忙说不叨扰了,主动告辞。
沈令蓁便亲自送走了贵人,又吩咐下人给太医上了茶,让他在此稍候,自己则去了霍留行的主院。
进院的一瞬,她嘴边笑意消散无踪。
她的这位二表哥,登门道歉来得如此迅速,来了却丝毫不过问霍留行的身体状况,反倒三句话不离诊脉一事,看来看去,实在不太像个真正饱含歉意的人啊。
沈令蓁刚到廊庑下,正想着这下恐怕不得不叫醒霍留行了,就听卧房内传来他怒不可遏的沙哑声音:“你们让她一个人去应付老二?我是死了吗?”
“郎君息怒,小人是看您好不容易睡着了,才没有叫醒你,又想着这里是霍府,出不了岔子,且少夫人为人也机警,理应……”
“我理应你个榔头!那畜生对她做过什么,你不知道?”
沈令蓁一听这是要打起来,赶紧疾步穿过廊庑,刚来到卧房门前,正瞧见穿戴好衣冠的霍留行风风火火一把掀开了房门。
还没等她开口,他便先张了嘴,像要问她什么,结果张了半天,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沈令蓁哭笑不得:“郎君别急,慢慢说,我好端端的呢。”
霍留行对着她清了半天嗓子,恨恨一拍大腿。
天杀的,一着急,又失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他娘的,活活被气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