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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因自己的过错而对不起你的家人,让他们为你一起承担这个后果。”
他忍着笑,严肃地点点头:“嗯,你教训得很有道理,这誓是我发得不对。”
沈令蓁点点头,小大人似的倒背着手,扬起下巴道:“好,我姑且相信郎君方才的承诺。但我也要与郎君说清楚,我并没有原谅你过去对我的欺骗。现在我要问一问郎君,从这一刻起,我是不是可以理直气壮地生你的气了?”
霍留行当然知道她不该这么快消气,刚才那番强装的柔顺,不过又是在顾全大局。
如今看他只是一只纸老虎,自然不再顾虑。
沈令蓁这连生气都如此实诚的模样,着实叫霍留行不知该喜该忧。他沉默半晌,点点头:“可以。”
“好,”沈令蓁凉凉地瞥他一眼,“我不理你了。”说着腰背笔挺地离开了厢房。
霍留行叹息着摇摇头,又似想到什么,追上去与她交代:“我用过早食就要离开白豹城,天黑之前未必赶得回来……”
沈令蓁回头瞪他:“我管你回不回来呢,就是回来了,我也不见你的!”
“……”霍留行脸一黑,又认命似的点点头。
行吧。他果然不该如此天真地相信她那番“郎君在我面前可以只做自己”的甜言蜜语。这不,刚一做自己,她就跑了。
*
沈令蓁回到自己的厢房便爬上了床榻。
她昨夜当真担心霍留行一气之下伤及无辜,下半宿一直在思虑此事,根本没合过片刻眼,且因为他的威胁,也不敢与蒹葭讲明原委,只假称被老鼠吓坏了,自己默默纠结。
这下总算放宽了心,能够好好补场眠了。
只是她刚被蒹葭服侍着盖好被衾,脑海里却蓦然浮现出了霍留行方才撑膝坐在床沿,与她说“过来”的场面。
她先前答应今日同他圆房时,实则是一心记挂恩人安危,正如她当初跳下庆阳茶楼边那条河一样并未多想,此刻回忆起来,倒真起了后怕,一颗心怦怦乱跳着,怎么也无法静气凝神,翻来覆去,眼前都是霍留行那蔫坏蔫坏的样子,和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她恼恨地挥挥手,想将这“人”给挥散了。
蒹葭一愣:“少夫人,可是天气太热,闹蚊虻?”
“可不是嘛,阴魂不散的。”她皱着眉头道。
蒹葭拿起一柄蒲扇,替她来驱赶“蚊虻”,边叹:“您跟着姑爷来这一趟是何苦呢?”
沈令蓁也正忿忿不平,要早知道霍留行是这种人,她绝不会这样自讨苦吃。
见她不说话,蒹葭又道:“姑爷的腿……”她顿了顿,“从前是婢子不晓得,现在晓得了,才发现姑爷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少夫人对他这样用情至深,今后可别吃亏呀!”
沈令蓁一愣:“你别胡说,我怎可能……”怎可能对个满嘴谎言的骗子动真情?从前对他,那是报恩的情义,如今知道了真相,她看他,就像看一只讨厌的苍蝇。
她气恼地背过身去,阖上了眼,慢慢酝酿起睡意,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没再受那“苍蝇”的滋扰,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是被京墨的嚷声吵醒的。
她睡梦里稀里糊涂,忽然听见急切的一句:“郎君!”
她蓦地醒神,眨眨眼,发现窗外天已黑了,再接着,便听见房门外传来京墨的下一句:“郎君您怎么浑身是血地回来了!”
沈令蓁下意识一惊,从床榻上猛地坐起,刚要掀开被衾下去,却忽然发觉了不对劲。
为她安危着想,京墨将她的厢房安排在了客栈二楼靠里的位置,而霍留行那间则靠近楼梯。
按两人眼下的关系,霍留行不该来她的厢房。可既然是回自己那处,为何京墨却站在她的房门外喊出了这句话?
霍留行上楼梯后,根本不会经过这里啊。
而且按通常的情形,若瞧见他浑身是血,京墨理应问“郎君您这是怎么了”,哪至于特意将“浑身是血”这句废话强调一遍?
除非,那根本是想引起谁的注意。
无耻。
沈令蓁气鼓鼓地重新躺了回去,不搭理他们,哪知四下安静了一阵,隔壁又传来了奇怪的动静,像有人在忍痛呻|吟:“嘶——”
虽然离得远,听不清音色,却也猜得到多半来自“浑身是血”的霍留行。她一把蒙上被衾,继续保持沉默,然而那头的声音却愈演愈烈:“嗯——呃——嘶——嗯——”
沈令蓁不堪烦扰,下榻披衣,走到窗边。
这客栈的墙砌得很厚,门也造得结实,应当是有意隔了声的,如此响动,绝不可能轻易传到她这里。
唯一的可能,便是隔壁那人此刻正对着大开的窗子故意呻|吟给她听。
无赖。
沈令蓁以生平最快的手法,猛地一把推开了窗子,果见隔壁窗口一颗黑黢黢的脑袋一闪而回。
她低哼一声,道:“我们汴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