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吉祥 作者:冬瓜茶仙人

    已经长大了，动不动就哭鼻子很丢脸。

    可是……

    心里的那股难过，怎么压都压不住。

    ……………………

    “……”敖光放下笔，看向端坐在边的小猪：“吉祥，睡觉去。”

    吉祥摇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我不吵你。”

    小猪确实没有吵敖光，可是龙王觉得吉祥这样声不吭地看着自己比无端吵闹令人分心。

    “怎么了？”敖光问。

    吉祥不回答，跳下地把椅子往敖光的书桌方向拉了拉，又爬上椅子端坐。

    敖光板起脸。“夜深了，睡觉去。”

    小猪从小就是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的孩子，敖光并不想让他待太晚。

    早点上床也能早点睡着。

    吉祥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蹦出了句话：“我按时睡觉，你不要喜欢小老虎。”

    “什么小老虎？”敖光愣了。

    吉祥又不说话了。

    “吉祥，怎么回事？”敖光觉得十分不对劲。

    今天的小猪十分听话，洗澡的时候不必三催四请才愿意从水里爬出来了，洗完澡也立刻乖乖穿衣服了，甚至连讨厌的白萝卜泥都吃掉了，然后不去睡觉，跑到书房来守着敖光不说话。

    “你今天很听话。”敖光缓了声音。“被师傅教训了吗？”

    吉祥摇头。“我以后每天都听话，你不要喜欢小老虎。”

    龙王有点哭笑不得。

    到底什么小老虎？他什么时候表达出对老虎的喜爱过了吗？

    不过虽然莫名其妙，但是吉祥圆溜溜的眼睛里透露出的紧张却是无比认真的。

    于是敖光觉得这是个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吉祥，究竟怎么回事？”

    吉祥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扭了扭。

    敖光向来对吉祥是很有耐心的，也不追问，等着吉祥自己开口。

    吉祥扳了半天手指，这才断断续续把今天幼吉的番话给学了出来。

    “幼吉说，要是你从天上带回只小老虎，那肯定就不喜欢我了。”吉祥说着说着就自己难过起来，仿佛敖光真的抱回了只老虎，眼下就等在书房门外呢。“

    大家都看我是小猪，海里没有出过小猪，很新鲜。如果来了个新鲜的，肯定就都不理我了。”

    吉祥相信敖光定不会丢弃自己，却不能肯定如果真的有了个可爱的孩子，敖光会不会还像现在样喜欢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敖光怎么可以喜欢别的人呢？

    今天听完幼吉的番话，吉祥慢慢回忆起些过去来。

    在万华府的时候，英招曾经以为他是当康，喜孜孜地取了个名字叫吉祥，后来发现不是，也暗暗叹过气。府里有很稀罕的动物，比如那只很老很老的乌龟，太上老君就处心积虑想要回去，说是罕见的老玄龟。那些整天到万华府里来挑灵兽的神仙，无不是瞅准了稀罕又厉害的动物——再不济，也要美得稀奇的。

    只有吉祥异常普通，谁都没想过要看他眼。

    那时候吉祥还太小，这些事情都不明白，也不理会。但是现在想起来了，就渐渐懂了。

    他就是只普通的小猪，天上的神仙从来没看上过他，因为他点都不稀罕。

    后来敖光把他抱回来，什么都给他最好的，吉祥也没想过这些事情，觉得敖光对自己的好，是理所当然。

    但是今天被幼吉说了通，吉祥才越想越难过。

    他什么都不会，凭什么让敖光喜欢呢？

    敖光是龙王，谁见了都尊敬，他又凭什么该把只普通的小猪捧在手心上呢？

    这些话在吉祥心里憋了半天，本来想打死也不跟敖光说的——万说出来提醒了敖光，敖光醒过神来觉得自己确实没必要喜欢只小猪怎么办？

    可是吉祥根本就藏不住话，尤其是对敖光。敖光问了两句，就慢慢全部交待了出来。

    吉祥实在是害怕。

    从他懂事以来，他的世界直是以敖光为轴心在转的。敖光把他从天上带回来，天天陪着他，送他去上学。

    敖光几乎是他生活的所有组成部分。

    他害怕有天这样的生活会发生改变。

    敖光慢慢听着，也明白小猪在紧张什么了。

    他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把吉祥笼在了个相对柔软的环境里，也度就希望小猪直就这样下去，不要有什么改变。

    吉祥什么都不需要考虑，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他只要像那天晚上样，安静地坐在台阶上等他回来。

    让他知道偌大的龙宫里，还有只小猪，专门在等待他，使宫殿不再那么空旷。

    龙王不是只会高高端坐在宝座上，他也会寂寞的。

    只是等吉祥慢慢长大，在他心里占了越来越大的位置时，龙王就又矛盾起来。

    吉祥不是为他而生的。

    他还不知道海面上的天有么宽广，他还没有见过外面的彩虹。

    他那么小，还什么都不懂。自己就真的这么把他拘在深深的海底，不让他知道龙宫以外的世界，除了自私，没有别的字眼能够形容。

    即使他明白让小猪出了海，就定会出现很让小猪困惑和不开心的问题。

    但敖光是东海的王。

    他自信自己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为小猪挡开切。

    在这样的觉悟面前，什么难题都会变成小问题。

    敖光把吉祥举起来，放到书桌上。

    吉祥很紧张。“我会认真学本领，会变得很厉害。”

    “你不需要变得很厉害。”敖光说。“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你。”

    “如果我喜欢厉害的，美丽的人，那么当初我带谁都不会带只只会尿床的小猪回来。”敖光微笑起来，眉峰就会舒展成个好看的弧度。“你怎么会觉得自己不厉害呢？”

    “我什么都不会。”吉祥呐呐地说。“我没有小狐狸漂亮，也没有小老虎强壮。”

    “可是他们都不如你。”敖光说。

    “哦哦？”吉祥立刻抬起头来。“他们哪里不如我？”

    吉祥心里觉得自己其实也挺好，未必不如小老虎。可是今天在心里对比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个有优势的地方了，才会这么沮丧。

    “你抓住我的手，让我把你带回来。”敖光轻轻说。“从来没有谁能做到这点。再没有比这厉害的了。”

    第九四章

    在敖光严肃保证绝对不会再领小老虎小兔子回来以后，吉祥认真考虑了会儿，觉得敖光向来不会骗他，保证应该是有效的以后，也就放心了。

    “我就知道幼吉定又在骗我。”被哄顺了的吉祥揽住敖光脖子，有点忿忿。

    敖光亲亲他鼻子：“幼吉回去了？”

    吉祥点头。“后来他去招惹之桃，把之桃的脸都揪红了。听灯就把他拽下山了。”

    本来之桃天生粉嘟嘟，又怯怯的，谁见了都想掐把。可惜幼吉根本不是个会计较手轻手重的，生生把之桃揪得嚎啕大哭，弄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听灯只得把搅|屎棍弟弟给快快弄走。

    “虽然幼吉爱骗人，”吉祥慢吞吞地说。“但是我觉得他真的很想听灯。”

    幼吉性格极其外放，看到听灯就恨不得粘在哥哥身上，吉祥靠近点都不许。

    因此小猪觉得不管幼吉如何嚣张狡猾，想念哥哥这件事情上也许，应该是没说谎的。

    “他们真的不能待在起么？”吉祥没有兄弟，但是看敖白对敖离敖真依赖的样子了，也觉得兄弟待在起是天经地义的。

    敖光当然知道麒麟两兄弟的事情，同胞的黑白麒麟实在罕见，出生时就已经沸沸扬扬。幼吉当年进了地府还没什么，倒是帝烨那边闹了好大场。只是凡事牵扯到帝烨就不能乱说了，所以大家都把那些事情闷在心里罢了。

    敖光捡了些麒麟天命之类的事情和吉祥解释，并且严正告诫他：“你和听灯玩并不要紧，但是没事不要招惹幼吉。”

    听灯兄弟颜色不样，性格也极端相反。听灯虽然时常晃神，但实际上十分靠得住。而幼吉没事找事的本领奇高，才和幼吉处了天，吉祥就要别扭晚上，龙王觉得有必要要把祸害源隔离开来。

    况且吉祥也慢慢长大了，以后免不了要跟着他外出——神仙说也不，要聚集额场合还不少。虽然阎王那拨人是极少离开地府的，但还是难免会遇到。何况吉祥肚子里没有那些个弯弯绕绕，还十分容易热血沸腾，听了幼吉几句话就拍胸脯要帮忙，不事先教育好以后乐滋滋地被拐着走都不知道。

    “我才不爱招惹他！”吉祥不高兴了。“之前也是他无端来踢我的！”

    “那见了他就绕开些。”敖光想想觉得也是。幼吉那是天生长了根痒痒筋，不折腾不舒服。

    ……………………

    之后敖光又上山找了青华次，下山的时候顺手就把小猪带了回去，说是请了个假。

    但是具体请假干什么，敖光并没有说清楚，只是吩咐了很人围着他东量西量，似乎要做衣服。

    织织变得异常忙碌，眼睛下面黑了圈，跟她说话要小心翼翼，免得她突然暴跳如雷。

    吉祥十分讨厌试衣服，尤其是现在天气渐渐转凉，身上要穿的越来越，很是麻烦。

    直到小宫婢们纷纷夸奖他长大了些，袖子裤腿都短了截，他才高兴起来。

    “年前做的鞋子都小了。”个宫婢边给他看描的衣服样子，边笑着对他说。“小孩子果然还是要出去走走的，长得这么快。”

    吉祥很得意：“敖光也说我长重了。”

    现在除非是小猪的样子，否则织织都不再愿意抱他了。

    即便是变成小猪，织织也时常嫌手酸呢。

    “北海冷呢，陛下的水烟锦披风做好了？”另个宫婢突然插嘴：“吉祥也要备件小的。他没去过冷的地方，之前竟然也没有想到。”

    这话说，大家纷纷恍然，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地盘算。

    “料子还有没有——要不要衬上层？”

    “吉祥的袍子什么颜色？配着鸦青好不好看？还是挑个枣红的？”

    “北海——？”吉祥眨眨眼。“什么北海？”

    “陛下还没有跟你说么？”那宫婢笑笑。“北海要迎龙后呢，你也要和陛下起去的。吉祥喜欢哪个颜色做披风？还好想起来了，不然今晚有的忙了。”

    “什么龙后？要去北海？”吉祥下子就坐直身子。“北海好玩么？”

    “好不好玩我不知道，比东海冷是定的。”那宫婢摁住他，让他试着套个试样子的靴子壳。“不行，还是做个斗篷的好。谁知道那里冷成什么样子。”

    吉祥不怕冷，但是他不喜欢穿很衣服。

    “我不要红色。”吉祥推开姑娘们给他看的碎料子。“我不想穿披风，斗篷也不要。”

    “定有，陛下也做了两件新的。”她们哄他。“去了那里大家都要穿。”

    吉祥想了想，勉勉强强松口。“那我要和敖光个颜色。”

    宫婢为难了：“陛下是做的玄青色……”给吉祥穿就显得暗了点。

    “要和敖光样。”吉祥很坚决。

    大家都觉得很可惜。

    她们最喜欢给吉祥穿些亮眼或者粉嫩的颜色，这样看起来不知道有喜人。可是吉祥对水红之类的姑娘颜色不怎么感兴趣，反而凡事都想像敖光看齐。

    只是小猪没想到，敖光身材挺拔轮廓分明，穿上些冷肃的颜色会显得有威仪——同样的玄青色裹到吉祥身上恐怕只会像个小煤球。

    不过吉祥拗起来很难缠，大家都要赶工，也就勉强应了他。

    等敖光来把吉祥带回去睡觉的时候已经晚了，屋子里早就亮起了灯。

    自家兄弟的大事，敖光不说亲力亲为，但也着实费了些心思。

    尤其是现在九蒙不在，很事情都变得很麻烦。

    即使是这样，敖光也只是点了人暂代九蒙职务，谁都没有时时把想念挂在嘴边，但宫里没有个人不是在等九蒙回来。

    龙王迎后算得上件盛事，到时候不只敖家自己庆祝，三界也都要来祝贺的，敖光自然是为自己弟弟高兴——但毕竟现在离得远了，想到那个性格温和安静的弟弟，也难免有些担心。

    敖禀从小就以省心著称，可是在敖光眼里，这个弟弟反而是最让他挂心的。

    所以即便严肃如敖光，也不由得像个最普通的兄长样，担心起自己弟弟未来的生活。

    他只知道北海的准龙后是长老们精心挑选的，身份相貌都是上等。但是他担心未来的弟媳要是性子太厉害，自己那个温和的弟弟少不得要辛苦些。

    目前四海龙王里只有敖闰成了家，家里什么样子敖光很清楚。

    上次他借了凡间将军的身体给几个闯祸的孩子解围时，敖白的表现他也全部看在眼里。敖闰并没有打算对敖白隐瞒辈子，只是敖白还小，早早知道自己身世并不是件好事。

    虽然哥哥和父亲仍然疼爱他，但恐怕敖白和龙后回不到之前那种虽然有点淡漠却还算和谐的关系了。

    只是以他的立场，并不能对此说什么——但这次，至少他希望敖禀以后家里能平静和美些。

    吉祥不知道敖光心里纠结，只知道自己要到个没去过的地方玩了，高兴得在床上滚来滚去，眼睛贼亮，点困意都没有。

    敖光把他用被子裹，塞到床的最里边。“明天要早起的，再不睡觉就迟了。”

    “什么早起？”吉祥把头从被子里挤出来：“不是到后面的花园里去么？”

    吉祥说的花园，就是之前敖离把他和敖白带去人间玩的门楼。

    在西海也有个类似的地方，能够眨眼就来回于两个龙宫之间，十分方便。

    “不从那里去。”敖光说。“平日的走动无妨，但正式的场合还是要照规矩出了海再过去。”

    敖光看吉祥兴奋的样子，忍不住捏捏他鼻子。

    小猪根本不知道跟着他去北海意味着什么

    这是龙族的大事，所有族里说得上话的人都会去。而天庭地府也会有道贺的人，敖光在这种场合把吉祥带在身边，从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些事情。

    至少从北海回来后，不会再有人认为吉祥只是敖光闲来无事养着玩的小猪。

    吉祥对于幼吉的危言耸听虽然哄哄就过去了，但是敖光明白虽然幼吉说出那番话半是无心的，但以后未必没有人就真的那么想。

    既然给了吉祥保证，那敖光就会说到做到。

    为此，他要做好扫平所有未知阻碍的准备。

    “到了北海可不许胡闹了，谁撩你都不要轻易跟着乱跑。”敖光觉得还是要事先教育的好。平时在宫里虽然不拘束吉祥，但是该教导的礼仪从未少过，敖光也抽空严格抽查过，小猪在这方面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这种族内的大事，定会有很平日不常见的小辈也到场，不是所有小龙都安分守己的，而且……

    “这次不能再跟着敖离乱走了。”敖光告诫吉祥。“我知道你和敖白之前在西海也和别人闹过，这次不许生事。”

    吉祥却早就忘了敖辛这号龙了。

    “敖离也去？”吉祥眨眼。

    “不只敖离。”

    “熬闰，敖真敖白——还有龙后，都要去。”敖光沉声说。

    西海之前因为珠双的事情也惹来些眼光，这是那之后第次熬闰全家起出现。

    吉祥愣了下，这才想起来。

    他已经有好阵子没有见过敖白了。

    第九五章

    第九五章

    如果旦心里挂着第二天要上学，那么早上无论不情愿也会慢慢醒来——相反，知道不用上学去了，那吉祥简直就想赖死在床上。

    敖光向来早起，因为要出门，今天是比往常早些，于是就留了吉祥独自在床上和织织较劲。

    织织连捏带拽，使出十分力气才能让吉祥离了床穿戴。吉祥其实已经出过几次门了，但这次总算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出行，也给了织织念叨的机会。

    吉祥眼睛睁着，其实魂儿还在睡觉呢。

    等被塞进了车里，里面既温暖又宽敞，还铺了厚厚的绒毯，吉祥是连哼唧声都懒，就骨碌滚了两圈，重新睡着了。

    至于敖光什么时候也上了车，什么时候离开东海，吉祥就是完全不知道了。

    直到半开的车窗外灌进股小小的寒气，趴在床下的吉祥才狠狠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

    窗外传来拉车的五彩鸾鸟展翅声，吉祥发了会儿呆，突然爬起身来扑到窗前。

    望无际。

    东海的天很蓝，时常有几朵懒散的白云游来荡去，明媚无比。

    可是眼前的天却是灰蓝色的，空旷无边，偶尔只落单的海鸟远远避开龙王车队，低低的叫声也平添几分萧索。

    “天冷，不要把头伸出去。”端坐在另旁翻书的敖光淡淡提醒。

    吉祥才顾不得这些呢，拼命往外伸长脖子。虽然都是海天色，但这里又带着点点悲□彩的气氛比起东海却又了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就连冷锐的空气，都使人感觉仿佛伸手碰触到那股肃杀的感觉。

    吉祥高兴得像是屁股着了火般颠颠，静不下来：“这里就是北海？”

    “再走段路。”敖光垂眼，翻页。“再不把脑袋收回来，待会着——”

    不能敖光把话说完，吉祥又打了个大喷嚏。

    “敖光，我流鼻涕啦……你刚才说什么？”

    “……”

    吉祥擤完鼻涕，又听到窗外仙乐若隐若现，立刻又扑上去。

    前方远处划过道霞光，远远还能看到彩云缭绕。

    “敖光！那是什么？”来不及看清楚，那道霞光就消失了。

    “那是凤凰。”敖光不用看就知道。

    和至焚香铺云的龙不同，凤凰出行十分风骚，定要有笙箫钟鼓路奏乐，伴着七彩霞光。若是地位高的，少不得还要沿途飘洒香花，还要缤纷的各色灵鸟引道。

    这种排场在性喜低调的龙王看来，纯属吃了。

    不过吉祥并不这么想，听了敖光的解释以后反而很羡慕。

    “哦哦——这么威风！”小猪的眼睛瞪得很大。“听起来很了不起啊！”

    哪里了不起？敖光不理会吉祥的大呼小叫，暗自在心里盘算自家的教育又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吉祥个男孩儿会觉得凤凰出门撒花的行为威风？

    “他们半也是和我们样赴喜宴。”敖光说。“你不是有同学就是小凤凰？说不定能碰上。”

    吉祥那个令他鼻涕眼泪交加的“初恋”，敖光可是记忆犹新。

    “火离也会去吗？”吉祥立刻高兴了——他倒是没想到丹朱。自从失恋以后，他反而和火离玩得近些，再加上丹朱不喜欢理人，时间久了吉祥也觉得小凤凰的美貌没有那么稀罕了。

    “火离？”敖光挑眉。

    他可记得上次吉祥哭哭啼啼的时候，说的是另个名字。

    吉祥兀自兴奋得吹鼻涕泡：“要是火离也在就好啦！我上次没有给他看，元宝还会翻跟斗——”

    “不只是凤凰，很神仙都会过来。”敖光说。“所以待会不许流着鼻涕下车。”

    下海前车子停了会，进来两个宫婢伺候整装，敖光不许开着窗子下水，吉祥只得老实地套上靴子围起斗篷。

    “为什么我们的衣服不样？”吉祥发现问题了。他明确表示过要和敖光穿样的！

    宫婢抖开敖光的披风，玄青色底面绣着暗银色的图腾，里面衬上雪白毛皮，随着角度不同能看到披风上银光流转，配上敖光的黑发黑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