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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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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侠]论系统的穿越性错误 作者:小丁冬不拉

    ——你总该选条路继续走下去的。

    当日里,林子清是这么与顾惜朝说的。

    那日刚刚踏出神捕司外,林大人不曾唤上马夫,因而,两人那会子是步步踩着脚程走回将军府的,将军府与神捕司几乎隔着大半条街,个就在街市口,个却几近位于街尾,因而这走,便几乎走上了大半个时辰。

    “这届科举的进士都会在下月中旬被调往各地。”林子清道,“穆老推荐沈谭去工部,沈谭遂也欣然应下了,而于你……你自己可曾有几分打算?”

    顾惜朝拧了眉,片刻后,又松了松,笑道:“先前都在惊疑着自己贱籍的十足卑贱的地位,唯恐因此被察举上不了科举,外界流言最盛之时,我在想着如何能保住我脑袋顶上的这个探花郎的三甲之名,这近月来,总在惶恐之中莫名惊醒,或愤慨不平,或悲戚自怜……番不敢妄求,因而倒是独独对此事未曾真正有过番考量。”

    林子清随意的甩了手的流云袖,眉目之间的神色稍缓,摇头道:“你也莫要与我绕着圈子,进士科的举子进翰林院谋事本是最合理不过的安排,然而,月前你刚从翰林院卸任,不管是为了里子还是面子,依着你向来高傲自负的性子只怕是不愿再进翰林院与通官员共事,因而你的打算想必莫非就是想着去挑几个州县的知州或是县令当个几年,做出政绩后再被召回来,算是风光,届时也必会得到重用,可是?”

    顾惜朝闻罢此言,遂也就笑着拱手道:“知我者,唯我师也。”

    “早在日前,我确实有过这般的打算,只是……”林子清不由拧眉道,“你可曾想过第三种可能?”

    顾惜朝沉吟了片刻,遂也迟疑道:“老师莫非是想说……投身边疆?”

    林子清遂缓缓颔首,道:“我并非不信你从政的本事,然而,京官外调的风险毕竟实在太大了些,即使你的政绩出色,若非瞩目,或是朝中实在空不出人手来,圣上也不会无端想到外调的官员,”似是沉吟片刻后,又不急不缓的言道:“即使有人保举……也要思量着朝中是否有空置的闲职,才能进举外调官员。而实际上,朝中真正召回的外调的进士科官员并不,十不存,与从政的能力高下却是大无关,不过也都凭着个运字。你才入官场,不知其中的变数倒也不足为怪。”

    林子清顿了顿,随后又道:“至于投身边疆,我也并非草率于你决定的,方面,戎狄方十七公主像朝廷借兵试图平定内乱,边疆兵力定会有所支援,而牙刅此时趁乱又起,不出年,边疆战事必将又起,而另方面,也是因为你……”

    顾惜朝似是正在思量着喃喃道:“因为……我?”

    林子清勉强勾上了嘴角几分稍显僵硬的笑意,“因为你是顾惜朝,为了你的《七略》。”

    “我虽不是个江湖中人,于你们习武之人的武功路数甚至于半分不通。”林子清缓缓言道:“然而年前我却曾听人说过,个人的武功路数或许难定,判断个人的内力的深厚程度却并不是很难,甚至于十分的简单,因为你只要闭着眼睛试着能在几尺之内感受到个人的脚步声,离得越近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人的内力越深厚,武功大数也就越高,余晃是我以前帐中把的好手,然而在尺之内,我也能感受到他的脚步声,于你……却仅有半尺。”

    林子清伸手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那颗脑袋,唇边的笑意却是变得越发柔和了起来,笑道:“你不仅是个才富五车的学子,是个习得手好武艺的武林中人,因而……我不必担心的我的门生最后死在疆场之上的可能性,何况,我的学生还是个能书下卷排兵布阵的诡兵之计的大智大谋之人。”

    顾惜朝依着林大人的思路随后也路顺了过来,似是喃喃自语道:“况且,老师如今虽在礼部任职,成了个参知政事的文官,可名义上还是边疆众部的大将军,老师的亲部和势力大都遍布在边疆,我若持着老师的信函北上从军……”

    顾惜朝的双眼似是愈来愈亮,那双狭长漂亮的凤目之中度闪过几分意气风发的凌厉的傲气,半分未挫的咄咄光亮。

    能著就兵书战略,你人在兵法上的天赋本就不可小窥,然而兵法却往往并非纸上空谈,年前你尚未成名之时,投案《七略》回,却无人高官看重,你的书固然是极好的,然而未经过真正的战场的洗礼,毕竟只是空谈,又怎会有人有所重视,当然,另方面,你尚未成名也是个重要原因所在。

    本没有接受过战场洗礼的兵法即使再怎么精妙,旁人也不会对此有重视,他们只会认为你是个疯子,个痴心妄想的疯子。而让他们闭嘴的唯方法,在战场上证明你的价值,证明你的《七略》是本囊括天下兵法诡变的奇书,让他们感到后悔,甚至于悔不当初,这莫非不是他直想干的件事。

    当然,林大人也有自己的私心,身为边疆大将,边疆战事本就是他的分内之事,边疆战事又将起,若能得到个文成武就的顾惜朝相助,边疆战事只怕定会轻松很。

    若非,若非如今自己在朝中身兼文官要职,或者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这边疆他怕是也该走上回的,边疆若能再有个顾惜朝……

    林子清与顾惜朝两人随后便这般人语的聊上了路,让他宽心的是,顾惜朝似乎已经意动,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件十足让人高兴的好事。因而聊完正事后,林大人神色松,却是忽然闲扯了句,“今年年初已过,你也该二十有二了吧。”

    顾惜朝虽觉颇有些莫名,言谈之间却是自然得很,如实说道:“已经二十有三了。”

    林大人沉吟片刻,又道:“可曾想过成家?”

    “男子先立业后成家,功名未立之前,学生尚还不曾有成家的打算。”虽不知林大人何时竟对自己的私事关注几分,顾惜朝还是如实说道。

    “何况……”顾惜朝弯了弯嘴角,不急不缓地说道,“老师尚还比学生痴长了几岁,已过而立之年,却也……未曾成家。”

    林子清无奈摇头道:“我与你自然是不同的。”

    顾惜朝于林大人的身旁暂且但笑不语。

    “你比我有着大好的前程,大好的岁月可以挥霍,不若我……”林子清遂又只好苦笑道:“我想必天生本就是个短命之人,已经没少好命可以活了,朝堂之事若是有朝日暂歇下来,我或许便会向圣上辞官,再挥霍几年自在的乡野生活,便该是命终之时。”

    顾惜朝闻言,遂又是不语,只是神色间也了几分沉重之色。从面色上他虽早知了林大人的身子骨不算很好,却不曾想过已经这般的严重,凭心而论,这近半年来的以诚相待,即使心性惯狠辣无情的顾惜朝也早已有所动容,面上似学生对老师般的恭敬,里子里却觉得亲切似兄长。

    他素来心高气傲,承认自己的才能或许稍逊他人,却不认为这世上能有个人能担任他的老师,他文武双全,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试问这天下间谁还能有自信作为他的老师,怕也不过人耳。而这份师生之间的感情大数参杂的却还是似对长兄的孺慕感激之情。

    林子清遂又笑着问道:“可有心许中意之人?”

    顾惜朝只好苦笑道:“不曾。”

    林子清又道:“傅宗书虽在朝中素来为恶,为大奸极恶之人,然而传言中他的独女傅晚晴却是个秀外慧中,温柔贤淑的女子。”

    而方才,在神捕司顾惜朝便正好见了傅晚晴,只是……对于林子清缘何会提起这女孩,他却是少有些莫名了。他不得不承认,傅晚晴对以前的他来说确实是个极为符合他心意的女子,然而,也仅是如此而已,在此之前,他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智的认知到了这女人的身份,她是傅宗书的女儿。

    将军府与丞相府向来势同水火,且不说他与那傅晚晴本就毫无任何的瓜葛,哪怕真正有了任何不该有的瓜葛,他也决然会自行将其断个干干净净,女人能算什么?天下的感情说到底终究也不过附加之物,哪比得上自己手上肩上的功名要来的加重要。

    顾惜朝苦笑着拱手唤了声,“老师。”

    顾惜朝甚至觉得有些好笑的看着林大人瞬间看上去颇有些沮丧的垂下的双眸子,林子清掩唇轻咳了几声,掩住了自己不能自在的看戏的失望之意。

    顾惜朝不由心道,这往日里,怎么都不见得林大人这般副难得好笑的模样,甚至于,少带着些许的……顽童般的心性。平素总是副不能再严谨的严肃不过的面孔,兼之言笑不苟,简直让人生不出半分的忤逆之意,至于如今,面上的神色似是仍然半分不变,然而眉间沮丧失望之意却是分明得很。

    对此,顾惜朝倒也是难得觉出了几分释然之意,这般沮丧的有些好笑的模样总比平素总是板上的副面孔要好上许,何况,诸葛神侯也曾言道,对于林大人来说,保持心境的开阔才是最治本的法子。

    虽不知自己与那傅晚晴缘何让林大人生出了几分平素少见的心思,结果却意外算是极好的。

    当然,他自己对着傅晚晴却是万般不愿有着太牵扯的。

    顾惜朝将林大人的这种心思归结到,年纪渐长,自然开始关注起小辈的婚事了来,对于年长些的长辈来说,见到小辈成家总会感到心境格外的愉悦的,本是长辈人的心思。

    顾惜朝在心里盘算了几下,自己已经决定下月初依老师所言北上投军,婚事怕是不好着落,然而,林大人的弟子却想当然并非只有他人,听闻沈家人早在年前便替着沈谭定下了门亲事,也不知那沈家人是怎么个想法,竟然定下了门与武林世家中人的桩亲事,那小媳妇虽是漂亮得很,但也泼辣,近月来,沈谭那小媳妇在将军府,沈园和户部闹腾,日日逮着沈谭,长安城关于那林大人门下的第二门生有个十足泼辣又漂亮美貌的小媳妇的传言也已经闹得几近满城风雨,几乎搅得长安城里整日里的鸡飞狗跳,然而,观着沈谭的模样,却也不似对着自己的未婚妻全无感情,不如……

    顾惜朝在心下计较了不过眨眼的功夫,老师的想法自然要比同门师弟的意愿要来的重要得,双眼眯,立时便就已经有了对策。

    ……

    “阿嚏!”正在户部忙着打理文件的沈谭摸了摸自己忽然觉得有些泛痒的鼻子,打了个不小的喷嚏。

    座上正在悠闲的喝着茶的穆子俞穆尚书见状,曲指伸手便是往沈谭的脑门上敲,“好好地打着什么喷嚏,若是污了我的文件,想必你可担待不起。”

    沈谭捂着自己被咯嘣下弹上的额头,面色随即苦,便唤了声道:“师祖。”

    而正在这时,门外的个小吏却是忽然走至了穆尚书的跟前,副是十足苦着脸的模样说道:“沈大人的那小娘子今儿个又来了。”

    难得也替着自己沏上了杯新茶,囫囵吞枣般的方才咽下,闻听此言,只听得“噗嗤”声,口中的茶水时之间尽数都已经喷了个干净。

    穆子俞嗜茶如命,而今见状,几乎忍不住便想将着手中打的公文尽数拍在了这小儿的脑门上,“来了便来了,你小子又是怕甚?我便从未见过个如你这般怕女人的男人,日后若是成婚了,可还得了?”

    边这么说着,边却是摇头,吹胡子瞪眼,副煞是气恼的模样。

    ……

    作者有话要说:专注卖队友百年。

    ——顾惜朝

    为什么我总是躺枪的那个tat。

    ——沈谭

    吾心甚慰。

    ——林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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