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道纵横 作者:袅袅寂寞

    第224章活着

    当那羸弱的身体勇敢地坠逝在悬崖的流空，夏阳绝望交集的心，翻起了堕落与堕落。

    堕落！触碰着无能为力、不能自主的生命，堕落，么苍白！…苍白到只能在这堕落的短暂间隙，泰然地回忆模糊不堪的回忆…堕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看不到曾经梦里心动的月光，看不到儿时漫天璀璨的星光。最后的目光捕捉着黑夜中的雪，只剩下凄楚的隐约…然而这最后的堕落，却是那般的冗长…

    冗长，冗长拖拉，焦灼惊怕！…夏阳在痴痴地想，若是谁能够让我重生，我想，我能改变这堕落的生命。……

    百岛险域。消失在曾经的叠岩岛屿的附近的海域，岁月沉淀的海水平静而深不见底。夏阳的肉体依然静静地仰躺在珊瑚丛里细腻的海沙上，漆黑的视线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变化，又似乎了缕缕荧黑的光芒在无声无息地沁透与渗入…凄惨而揪心的脸，似乎在做着沉溺的噩梦，似乎这无尽的噩梦淬炼着夏阳的意志，主导着他的生死！…揪心却隐约刚烈扭曲的脸，似乎临摹了夏阳生的嘶吼：我要活着！……

    冗长极速的堕落。夏阳在如刀的冷风洗礼下，眼瞳强行睁开了丝缝隙，看着下方银白而猛然廓大的积雪，突然声大吼：“我要活着！”

    “唉…也许解脱了反而好…既然你想活着…”道苍老的声音不知道在漆黑的夜空哪处响起。紧接着，道灰白的暗影钻逝在悬崖的下空，把将夏阳的身体提握。…

    “谢老前辈jiù mìng 之恩。”悬崖低端的积雪上，夏阳看着面前的位病态怏怏的老者，连忙跪地叩首作大礼。由于背上依然背着澹台雪儿的yuán gù ，这礼态显得相当别扭，却是无比真诚。

    “起来吧，不用谢我，老头子我看十有八九反倒害了你个小辈啊。”老者面无表情地微微摇着头…这老者已然满鬓斑白，怕是年迈过了百岁，身麻灰灰而近惨白色的布衣，脸色病态身形也甚是瘦弱如皮包骨，而且左眼已经瞎了凹了进去，白楚的上唇上还有道明显扭曲的豁嘴。…这怪异的mó yàng ，着实令人有些害怕，别说是在黑夜中乍见了。

    “老前辈，小子身无长物，命运不堪。”夏阳起身来，神色虔诚地认真看着老者，道：“敢请老前辈道告尊姓大名，小子必定永远铭记于心。”

    “好啊。”老者阴森鬼魅地笑，接着居然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额边稀疏的白发，道：“不好意思，老了记性差，老头子我也记不清楚曾经叫个啥名儿了…但认识我的都叫我独鬼，嘿嘿，这绰名倒不错，你小子就这样记下得了。”

    “…独鬼老前辈，今日jiù mìng 之恩小子永世不敢相忘。”夏阳再次跪在地上给老者行了恩德大礼…起身后，大躬着身子抱歉道：“小子还要带这位姐姐去寻郎中，告辞。”

    …看着夏阳勉力背着个少女、居然硬是别扭而有板有眼的极度真诚作礼，老者独鬼打心里蛮乐呵带着赞扬…有些不相信地道：“寻郎中？你小子有钱么？”

    “没有。”夏阳;摇了摇头，接着满含自信：“不过小子会想bàn fǎ 。”

    “对对对，想bàn fǎ 好，想bàn fǎ 。”独鬼十分赞同，接着又认真地说了句：“老头子我也没有钱，少侠，有缘再会。”说完，瘦弱的身体直接钻空lí qù 。

    带着无比的羡慕，看着漆黑的长空根本不存在的痕迹，夏阳坚韧的拳头悄悄捏起…既然重生了，那么重生！……

    这是夏阳的梦，心中的梦，死亡的梦。zhè gè 梦，无尽沉溺，几乎不可能醒来！…然而zhè gè 梦牵连着夏阳的意志与心，既然心与意志都还没有彻底毁灭，那么谁敢肯定没有再次重生的机会！…至于澹台雪儿，她的命运或死亡，上天已经注定了她的命运与死亡。……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在那深海中居然没能找到夏阳与澹台雪儿的肉体了？去哪儿了？……这方海域的长空中，这段时间内辗转徘徊了许的人影。其中有莫天与流枫，有曾经逃离饕餮血口的数人，还有九方宏睿及白雪小小，连吴侯与蒋权也再度来细查过…当然最的便是颛顼清滟了，她几乎将深海的每个角落都搜寻了遍，而且直坚守在这方海域不曾离开，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等什么，但也许jiù shì 希望。……

    在南门大域繁华的夹缝边缘，某处，这里青山秀美，绿水长流，座落着个恬静优美的镇落，名为阳雪镇。不得不说，这阳雪镇虽然边远，但依然康庄织网、高楼摩天、繁华如梦。至于zhè gè 镇命的由来却是尤为怪异，据说三年前的个初夏，座落南方地域的镇子上空，无比炙热巨大的骄阳当空如焚，直接流照这燃烧的火焰般！却是在突然间，又是漫天大雪飞舞，而且每片雪花巨大如竹席，寒冷如冻！天际大阳依然流火，天空大雪漫天翻云，极冷极热，相当罕见诡异！…事后，镇子里的几位修炼高人联合商议后，便顺应天意，将镇名改为了阳雪镇。

    繁华美丽的阳雪镇，这里几乎比川云帝国的九鼎城都要庞大。巨网蔓延的康庄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纵横迤逦的蓝波运河上，巨船隆隆，画舫乱缀。凡人市场，道人集市，客流商埠…往来的人口不啻百数万。

    某条街道中，位青衣褴褛的少年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几个馒头，低着头匆匆地穿过人流…这少年虽然衣衫褴褛，却是面色干净。仔细看，居然是夏阳，恍然成熟了许，却是沦落成了乞丐！

    匆匆走过街，还是三年前那双灰色布鞋，已经破烂却是干净。…脱离了热闹的街道，夏阳钻进了几条偏僻的巷弄，迂回行走……缓缓来到了旧城区的处断壁残垣带，进了座废弃的烂屋。

    “雪儿姐姐，你醒了么？”炎热的盛夏，烂屋中宛如蒸笼，夏阳来到角落的处炕前，看着炕上的位mó yàng 奇丑的女孩儿，bsp;làn 地笑道。

    这女孩儿的整张脸颊似乎经历了严重的焚烧或沸烫，已经变成坑坑洼洼而且无比黑褐，有些吓人。但那对亮闪水清的眼瞳却是尤为迷人，甚至让人沁入心灵的着迷。女孩儿努力地支撑起身体，依然显得十分虚弱，眸子带了嗔怪，迤逦的脆音无比动听而心酸懊悔：“夏阳弟弟，还是没有达官显人收留你做差事么，你又去乞食了…”

    “没事儿。”夏阳风轻云淡坦然地笑，将白花花的馒头个个小心翼翼地放在炕上，自己也坐在了炕沿，笑道：“雪儿姐姐放心，你夏阳弟弟我就算寻不到差事，做乞丐也必须按着自己的风格做。hē hē ，咱们别想那么了，吃饭嘞哦。”

    看着夏阳脸无所谓自然的笑，澹台雪儿靓丽的眼眸不忍悄悄滚落两滴珠泪儿，芊芊白皙的手儿颤抖地拿起个馒头，无声地咀嚼起来…

    “姐姐别哭。”夏阳见状，连忙将澹台雪儿轻轻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少女的后背，ān wèi 着。

    澹台雪儿无声朵颐的嘴脸，虽然凄惨到面目全非，但那绝世的线条轮廓依然能彰显出她曾经无比美丽的红颜…眸子中贮了惊怕：“夏阳，我很怕…”

    夏阳的心微微动…曾经在堕落悬崖的那刻，自己曾经疯狂地想过，若是能换取重生，自己必要改变这堕落的命运！然而，三年了……轻拍着少女的后背，轻悠的声音似乎带了魔力：“不怕，不怕，有我。我定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

    “你说，如果我们辈子都做乞丐…”

    “乞丐好啊，么的自由啊，再说人生百态嘛…”夏阳的话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少水分。然而命运手把手教你写服字的时候，你是哭是笑也全在你。

    “那些人为什么不请你做差，而我，为什么还不能下床…”

    “他们都说我太瘦弱了，hē hē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的lì qì 很大。半年那个大夫说了，你应该再过两个月便能自由行走了，别怕，坚持服药。老天说，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嘻嘻，夏阳，你真好。还有，你给我这些典籍我都看得不怎么懂。”澹台雪儿的心似乎开朗了些，发出了嘻嘻动听的笑声。

    “我的公主，你以前是千金大小姐嘛，别着急，书读百遍、宁缺毋滥，仔细揣测领会慢慢就会懂了，那时候你必然会恍然大悟，今是昨非。”

    “好吧…虽然很枯燥…哦，你说你是七月十三的生日，jiù shì 后天了，晃也18岁了。”

    “嗯，人生过得真快。”

    “呀！你曾经说你18岁之前必定夭折，该不会是真的吧！”澹台雪儿猛地想到了什么，狠狠吓了个好！

    “…呃，我瞎说的，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儿，绝对不可能。”夏阳微微犹豫后，脸色从容道。心中可是怕的紧，这话可是师傅说得，万个假不了！留下澹台雪儿孤苦在世，自己死也放心不下啊…不知道那老乞丐洪老头儿的保证靠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