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回档 作者:庚不让

    吴天和刘毅松两人对视眼,各自想了会儿。

    吴天说：“没什么特别的,最近招了两个教练,其他没什么事。”

    刘毅松说：“我前两天听个施工人员说,有人在门口问他这里是尚动俱乐部吗？他说就是这里。”

    边学道听了,说：“难道是来踩点的？”

    吴天摇头说：“难说。前阵子咱们搞招聘,陆陆续续直有人来找,加上咱们没挂牌子,问问也很正常。”

    边学道觉得吴天说的也有道理,想了想问吴天：“你说招了两个教练,教什么？”

    吴天坐直了身体说：“我个朋友,之前在个运动馆教羽毛球的。次吃饭说起了咱家俱乐部,他就想过来。两天前联系我说,他辞职了,跟着起来的还有个网球教练。”

    边学道忽然问：“你朋友之前工作的那叫运动馆叫什么名？”

    吴天想了下说：“好像叫正威……你的意思是……不能吧”

    边学道说：“你问问你朋友,他原先于的那家俱乐部老板叫什么,大岁数,之前还于过什么？”

    吴天掏出电话就要下楼打电话,边学道说：“你在这打,我和老刘下去。

    跟刘毅松走到门口,边学道说：“要开馆了,加上出了这么档子事,最近你费费心,安装监控的事你全程跟着,保安分班的事也你来安排。”

    刘毅松听了,重重点了下头说：“知道了,放心吧。”

    边学道说：“我出去见几个朋友,这个事不能这么不声不响的咽下去。”

    在机场回市里的出租车上,边学道就给洪剑打过了电话,约他晚上见面,电话里,怕洪剑推托,边学道直接说：“遇到事了,想求洪哥帮着参谋参谋。

    洪剑本来晚上还真有点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边学道叫了声“洪哥”,拒绝的话他硬是没说出口。

    心底里莫名浮出丝明悟,今天拒绝了边学道,以后也就不会有什么联系了,而他,可能因此失去很东西。

    女人有直觉,男人也有,有时候甚至加精准。

    晚上7点,洪剑准时赴约了。

    推开包房的门,看到正在喝茶水的边学道。

    其实洪剑也很奇怪,自己现在就是个小警察,自从家里发生变故,十几年跟北京那帮人完全断了联系,这个姓边的为什么直主动往自己身边靠？他是无意的,还是知道什么？

    在饭桌上,边学道把俱乐部的事原原本本的地说了遍。

    谁知洪剑的关注点跟他完全不样。

    洪剑问的第个问题是：“这个俱乐部是你和朋友起搞的？”

    边学道说：“嗯。”

    洪剑问：“为什么想到搞这个？”

    边学道笑了下,说：“说起来还是上次康哥咱们仨在ktv说话,说起松江市内好的运动馆太少,我觉得是个商机,脑子热就参与了。”

    洪剑问：“你这个馆投了少钱？”

    边学道说：“二三百万吧。”

    洪剑问：“你家里这么支持你？”

    边学道说：“家里不知道,自己鼓捣的。”

    洪剑听了,仔仔细细地看了边学道眼。

    看样子边学道不像在说谎,可如果他没说谎,个在校大学生,在家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拿出几百万搞运动馆,这个家庭的财力就太不般了。

    终于转回到了正题。

    洪剑喝了几口茶说：“其实你这个事,派出所不立案也说得过去,毕竟不能什么事都去立下案,毕竟还有个结案率跟着。”

    边学道起来,拎着茶壶,给洪剑的茶杯满上,重又坐下,问：“那你的意思,这个事铁定立不了案了？”

    洪剑笑呵呵地说：“很事吧,都在可与不可之间,没个定。立法的再怎么精密,也要想着给下面办事的个自由裁量的空间,中国社会,最讲究变通。”

    边学道看着洪剑说：“那你的意思……”

    洪剑说：“我觉得吧,首先你要想明白件事。”

    边学道屁股往前挪了挪,副虚心受教的模样,问：“什么？”

    洪剑对边学道的表现还算满意,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边学道大体明白洪剑想说什么了,但还是继续诱导洪剑：“目的？”

    “对,目的。”洪剑继续说：“你是想找到对方,以后有所防备,争取相安无事,还是想找到对方,要求赔偿,甚至……进行报复……”

    不等边学道开口,洪剑继续说：“你要清楚点,有些人你不该惹,也不能碰,就算他踩了你,你也得忍着。我没看见你说的运动馆,但听了你的投资,我觉得你有些冒失了,你也是读书的,应该听说

    过怀璧其罪。”

    边学道知道,洪剑能跟他说这句话,少也算交心了。

    边学道很诚恳地说：“我其实就是想找到对方,然后争取相安无事。”

    洪剑听了,说：“这样吧,康茂跟你们片区的所长有点交情,我跟他说说,让他给你牵个线,你跟所长见见,吃顿饭,以后经常联络感情。”

    这几乎是边学道最想得到的结果。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边学道懂,洪剑也懂。

    洪剑既然明言出力帮边学道结识本片区所长,就是在授他以渔,摆明了是真的在照顾他,没想着用这个事难为边学道,或者从他身上勒点好处出来。

    边学道举起茶杯说：“洪哥,谢谢你,老弟承情。”

    两人吃了饭,出门前洪剑告诉边学道：“晚上我给老康打电话,明后天给你消息,你别着急。”

    边学道说：“我等你电话。”

    临上车,洪剑说：“等开馆了,别忘给老康张会员卡,他想找个射箭的地方都想疯了。”

    目送洪剑离开,边学道给刘毅松打了个电话,问了问红外报警器安上没有,还有晚上的值班保安安排好了吗。

    刘毅松说：“放心吧,今晚我、吴天和几个保安,都留在俱乐部,保证万无失。”

    结束跟刘毅松的通话,边学道给单娆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别担心,他在这边已经联系了当警察的朋友帮忙。

    跟单娆聊了会儿,边学道个人,顺着人行道往前走。

    204年,松江晚上的空气不算好,但跟214年比,还是天壤之别。

    看着路上的红绿灯,看着红色的车尾灯,看着街边门市的霓虹灯,随着光线的交错变换,边学道忽然觉得眼前的切似乎都不太真实。

    早上,他还在北京的宾馆里和单娆抵死缠绵,晚上,他徜徉在松江的街头,漫无目的地吸着汽车尾气。

    而其实,他可以直在北京跟单娆耳鬓厮磨的,现在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在别人面前牛逼点,然后呢？追求牛逼的目标,再然后呢？老了,死了,也可能是猝死……

    可是,就算自己死了,自己奋斗来的东西,还是可以留给家人。

    想到家人,边学道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电话。

    在康茂的安排下,边学道见到了尚动俱乐部所在片区,新展派出所的所长,麦小年。

    初听到这个名字,边学道瞬间联想到好几个形象,可是见到本人,所有幻想都破碎了。

    大汉,彻彻底底的大汉。

    比边学道还高了几公分,体型能把边学道装进去。眼眉很清,但眼睛很大,带着股威风。

    整顿饭,边学道几乎被晾在边,都是麦小年和康迈在聊天,边学道在边倒倒酒、添添菜,笑呵呵地伺候局。

    从两人聊天的话里,边学道听出,这个麦小年早前也是刑警队的,带过康茂段时间,后来工作调动,升到新展派出所当所长。

    其实,来之前,麦小年大概就知道康茂带的这个人想求他什么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个事,尤其是见边学道格外脸嫩,是没放在心上。

    饭吃得差不了,麦小年扭脸看向边学道：“小边是吧？”

    边学道放下筷子,笑呵呵地点头说：“麦所,我叫边学道,您就叫我小边

    麦小年点上支烟说：“小边啊,把你的事再说下。”

    出门的时候,麦小年拍了下边学道肩膀说：“明天你们再来个人,把案子立上,我呢,尽力帮你查查,但话先放这,查不查得到,查久可不好说,基层人手不足,办事也有个轻重缓急。”

    边学道说：“麦所,您说的我都理解,让您费心了。”

    看着麦小年上了警用桑塔纳,溜烟地开走了,边学道回头跟康茂说：“康哥,今天谢谢你了,帮我请来这尊神,以后也好烧香。”

    康茂看着桑塔纳的尾灯说：“老麦是尊真神,在刑警队时就名声在外,他也是刚调来新展没久,上头指望他镇住开发区附近这帮牛鬼蛇神,只要不出差错,以后肯定不止于此。你要是有想法,就支

    持下他的工作,对你这个馆肯定有好处。我也是看你对脾气,不然不会跟你说这些。”

    “对了,你的馆什么时候开馆？洪剑跟我说了,里面有射箭区,我也不跟你客气,你得给我张会员卡啊”

    边学道说：“忘不了康哥你。”

    朝中有人好做官,所里有人好办事。吴天再去立案时,办得非常痛快,甚至连接案民警的态度似乎都好了不少。

    从派出所出来,回头看了眼大门,吴天心里感慨：姓边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怎么好像没有他够不着的地方呢

    很快,吴天就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够不着的地方,边学道都能够得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