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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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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旦的甜心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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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米琪

    男主角:欧诺斯

    女主角:颜沁

    内容简介:

    颜沁自从遇见这个叫做欧诺斯的洋人之后,没有一刻是走运的!

    首先呢,他“不小心”用橄榄球把她砸成了趴趴熊,

    接着他还“假好心”地问她“妈?你还好……”,

    这个死老外真猪头呀,敢叫她妈,

    她才几岁生得出这么大的儿子吗?

    她气不过打算开骂兼开打,没想到他竟骂她“凶婆娘”!

    哇!有没有搞错——

    问候她只会说“妈你好”;骂她“凶婆娘”就说得这么溜?

    看来不好好教训他一下,他还会继续在那边给她装死。

    不过两人打是打了,才过招个三两下她已被撂倒在地,

    搞了老半天,他原来是她武术师父在国外收的首席弟子。

    他是她的师兄?!更惨的是他还是她妈妈要她嫁的人!

    更叫她不明白的是,他虽一脸不情愿,却还表示要娶她,

    看来这其中必定有诈,她要好好应付才行……

    正文

    楔子

    世界上除了狐狸,最不值得信任的动物就是女人。

    她们冷血、无情、贪财、见异思迁,只会浪费你的时间、金钱及感情。

    你可以热爱工作,热爱美式足球,绝不要将一生宝贵的时间花费在女人身上。

    你可以玩弄她们,但千万不要被她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所有的财产都让你继承,你不但是我的独子,更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而那个背着我到处偷人的狐狸精恩娜,我要你将她逐出欧家大门,不准她擅进欧家的土地一步。

    欧诺斯一世

    在律师事务所宁静的室里,欧诺斯二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张简短的信笺。

    在聆听完律师宣读父亲的遗嘱,并签署了庞大的财产签明文件后,律师交给了他这一封信。

    “为什么你父亲遗嘱里没提到我?这封信上写些什么?”恩娜假意哭泣,浓妆艳抹的脸蛋除了人工化的美,就是失败的演技。

    欧诺斯二世魔鬼般的紫蓝色眼眸漾起一丝冷笑,森严的俊脸显得那么要命的酷。

    “亲爱的继母奶自己看吧!”欧诺斯二世将信放在桌上。

    恩娜颤抖地拿了过来,精亮的一双银眼差点被愤怒给呛黑了,她扔了信笺,花容失色地叫道:“要赶我走没那么容易!”

    欧诺斯二世懒懒的瞥了恩娜一眼,起身离去前丢给她一句。“奶自己看着办!”

    “哦,难道你要我流落街头当乞丐吗?”恩娜改以哀兵姿态扑向前去抱住欧诺斯二世的大腿。

    “以奶的条件当乞丐未免可惜。”欧诺斯二世残酷的冷笑,甩开她继续往前走。

    “哦……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为什么要这么狠心。”恩娜死命的又扑上去紧抱住他的大腿不放,一只手还放肆地探向他的鼠蹊部……

    欧诺斯二世浓眉一横,二话不说将这个令他作呕的女人踢开,严厉的警告。

    “若不是看在奶是继母的身分上,我会不客气的给奶一巴掌。”

    “这些年来我一再的对你挑逗你都没反应,莫非你和那个死老头一样是个六点半?”恩娜再也演不下去的跳起来破口大骂。

    欧诺斯二世冷眼看着这女人狐狸尾巴露出来的糗相。“奶不配当欧诺斯家的人。”

    “我就是要赖着不走,怎样!”她二十八岁嫁给欧老头至今已五年,一直以来她等的就是这最后一刻,但没想到那老头什么也没留给她。

    当年她只不过是个吧女,好不容易有了尊贵的欧太太头衔,她怎可轻易放弃!何况她觊觎的不只是欧诺斯家诱人的财富,还有年轻英俊的欧诺斯二世,不达目的,怎能甘休?

    “那就最好永远别出现在我眼前。”欧诺斯二世眼中轻蔑的冷光投向恩娜,旋即快速离去。

    恩娜不甘心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了心神俱焚的狂吼,满眼燃烧着熊熊的仇恨之火……她不会善罢干休的,绝不!

    第一章

    春天的气息是甜的,空气中飘散着花香及淡淡的青草味儿。

    颜沁打了个呵欠,无精打采地推着药车走向医院开放给精神病患休憩的院子。

    冬天过了,就算是熊冬眠也该醒了,为何她仍是精神委靡不振?

    肯定是这一身别扭的护士制服,及满室怪里怪气的病人把她弄得也秀逗了,一身的活力都不知溜到哪儿去了。

    现下若有枝竹剑能让她挥舞,或者有块木板让她踹一踹,还是有个篮球能让她玩到汗流背,那她肯定可以“活”过来!

    老实说,护士这工作并不适合她,一来她没多少爱心,二来她没什么耐心,三来……这不是她的专长!

    若非老爸是护校的校董,而且对她好话说尽,打死她都不会去念护校!

    她该去当空手道教练、剑道教练、篮球国手……她可是个运动健将啊!待在这y阳怪气的精神科里她不但四肢生锈,就运动细胞也在挣扎求救……

    她又打了个呵欠把药车推放在树下。

    “我们都是罪人。”“神父”怀抱着圣经朝颜沁走来。“美丽的白衣天使,奶知道吗?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

    “是吗?”颜沁她无奈地将绰号“神父”的精神病患带到树下的坐椅上,从推车上取来他的药,倒了杯水给他。

    “神父”看着颜沁手中的水杯,恐惧地说:“世界末日来临时连河水都是滚沸的……”

    “这是杯温水,世界末日还没到。”颜沁苦笑,这“神父”的妄想症一点也没有好转。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神父”安心地吃下药,喝了一口水,突然问她:“这是奶从哪儿获得的生命之泉?”

    “这……”不就医院的ro水吗?颜沁为了不刺激他只好顺应着说:“是耶和华赐的。”

    “感谢主!”“神父”放下水杯开始祷告了起来。

    颜沁甩甩头暗自感叹,走向坐在草地上自言自语的老妇人。“吉普赛,今天好吗?”

    “今天不能占卜了,今天不能占卜了……”“吉普赛”重复地叨念,诡异地看着颜沁。

    颜沁打起精神,蹲下身问她。“奶的水晶球呢?”

    “被那个又胖又凶的‘恶势力039;没收了。”“吉普赛”怨怼的目光投s在不远处的护士长身上,两只手烦躁地扯着地上的小草。“其实没水晶球也可以卜草卦,奶随手捻几根草给我,我来帮奶占卜。”

    颜沁端睨着“吉普赛”:她的“病况”不轻,是严重的精神分裂!

    颜沁不忍拒绝她,当真捻了草给她。

    “奶真好,小天使,在这里只有奶当我是正常人,今天奶想卜什么呢?”“吉普赛”开心地露出微笑,煞有其事地说着。

    “卜爱情好了。”颜沁随口说了句。

    “吉普赛”却十分认真的把那些草排列在手掌上,看了好半晌……突然神秘兮兮的痴笑。“孩子,奶知道吗?爱神的箭将化成椭圆形的飞镖……朝奶飞来,奶将被s进魔鬼般深邃的爱情海之中……还有……小心月黑风高的暗夜,嘿嘿嘿……”

    “吉普赛”说完,呼地吹散了手中的草屑,那些草屑和着些许唾y喷在颜沁脸上。

    老天啊!颜沁扁着一张嘴,五指抹过苦瓜脸,懊恼地扶起痴笑的“吉普赛”,欲哭无泪地说:“该吃药了。”

    “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被弄疯……”颜沁推着药车走回工作站,边走嘴里还“碎碎念”,一副快抓狂的模样。

    “我这么粗枝大叶的,怎么可以做这种娘娘腔的工作,都是老爸害的!不管了,说什么也要离开这个‘杜鹃窝039;!”她放下药车冲到“恶势力”身边。

    “恶……不,护士长,请帮我调到小儿科、妇产科、骨科、外科……什么科都好,就是别让我留在这里!”颜沁一鼓作气,说得直率。

    “这里有什么不好吗?”护士长从座位上抬起圆圆的胖脸,十分担忧的探问。

    “我待不下去了!”颜沁乌黑的双眸冷冽清亮,绝色出众的脸蛋上有着几许酷劲儿。

    “奶在工作上的表现还不错啊!”护士长有意挽留这生气勃勃的俏丽女孩。

    颜沁眉头微蹙,心底盘算着一劳永逸的方法:“不如我乾脆请辞好了  ”

    护士长倒抽了口气,胖胖的脸胀红了,看起来像颗胀大的气球,她不敢再往下问,敛眉思量  怎么说这颜大小姐都是院长的亲女,若在她这里请辞,搞不好院长还以为是她让大小姐受了什么委屈……不成不成!

    “奶想去哪一科,随奶高兴。”护士长从抽屉里取出表格,送上原子笔。

    颜沁牵了牵美丽的唇。“谢了”她说着随手鬼画符似的写了“外科”两字,签下自己的大名后就率性的打卡交班了。

    护士长双手微颤的执起那张“符”……噢不!是表格,唇角抽筋似的挤出一丝苦笑。

    一旁的小护士们听见颜沁请调,失望的耳语开始漫天纷飞。

    “好可惜,‘凡尔赛玫瑰039;要走了……”

    “她好帅,在学校时我最迷她了,她打篮球的样子又酷又迷人……”

    “她的空手道最厉害了。”

    “她的剑道更是顶呱呱。”

    “我真希望她是男儿身,她浑身上下都有股奇异的魅力,亦刚亦柔,身材修长,长发迷魅。”

    “还忽男忽女呢,让奶们这些花痴迷昏头!”

    “讨厌,谁不知道她的性别!”

    “少了她,奶们上起班就不带劲儿了!”

    “我们欣赏她嘛。”

    “嗯哼!”护士长发现柜台前正在吱吱喳喳的小护士们,故意发出警告声。

    “嘘,‘恶势力039;来了。”小护士们突然从白日梦中惊醒,纷纷作鸟兽散,工作的工作、送药的送药,没一个敢懈怠。

    颜沁回家后换上一身运动服,抱着篮球一路骑单车到市立体育场,迎着风她整个人显得那么神清气爽。

    哇塞!今天的体育场上挺热闹的,而且竟然有支美式足球队正在集训,战况十分激烈,观看的人也不少。

    颜沁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些高大魁梧的球员全是外国人!乖乖,台湾什么时候引进美式足球的,怎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唉!都怪她这三个月来一直专心在上班,太久未曾“涉足江湖”,今日下山才有了新发现。

    她边叹息边把篮球转在指间上,看别人练得那么勤,她也技痒,毫不浪费时间的就在一旁的篮球场上练习运球、投篮。

    呵!跑跑跳跳能让她舒筋活血,沈睡的灵魂又开始活蹦乱跳。

    也许她该辞掉护士那工作,在大伯的医院工作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她应该到美国去三加梦幻篮球队……

    不过那她得先增高,还得变性……呵!颜沁修长的腿一高弹,s球,擦板得分,漂亮!

    其实她怀疑自己前世是个男人,所以这辈子她一直都不擅长烹饪、编织,还有“当护士”这类的细活。

    说真的,她在老爸的护校混了五年成绩只算是勉强交差,英文尤其差,光是背那些堆积如山的原文药名她就差点“积劳成疾”了。

    还是运动适合她不受拘束的性格。

    她知道同事们背地里叫她“凡尔赛玫瑰”,也许意指她是个男人婆,但她一点也不在意。

    其实她浑身上下最像女孩的地方,大概只有一袭长及腰的飘逸秀发!

    这一头柔细的乌丝,是“母后大人”执意不准她剪的,若是不剪头发能让“母后大人”开心的话,也算是一种孝顺的行为吧!

    她不喜欢唱高调说自己有多孝顺啦,起码做到不违背。

    奉了母后大人的旨意,她也学过令人全身抽筋的芭蕾舞,还有令人双手打结的钢琴,即使她很不想学,也都“奉旨”行事了。

    毕竟她是独生女,颜家就她一个孩子,她不想让母后大人伤心。

    但在此刻,这难得的空闲时刻她只想  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颜沁一个转身快攻,潇洒的灌篮,活脱脱像个男孩子。

    她习惯性的甩甩一头飘扬的发,快速运球准备长s,连定位点,屈膝,专注的衡量球速及准头,突然一个外来的冲击力撞向她,她的球从手中滑落滚向c场。

    “对不起,大姐姐……是他推我的。”一个小男孩腼腆地道歉。

    “没关系。”颜沁酷笑。

    “我们去帮奶捡球。”推人的小男孩想将功赎罪。

    “不用了,你们小心别又撞人就行了。”颜沁说完就跑向她的篮球,球停伫在c场边缘,她正要倾下身去捡。“be

    careful!“一声急切的警告狂扫而来。

    颜沁一点也没有警觉是谁要谁“小心”,本能的抬眼想看个究竟……却万万没想到一个飞驰而来的巨w正好砸中她的眼窝!

    火辣辣的痛觉迅速从她的眼窝处焚烧开来,阵阵嗡然穿梭在她的脑子,她看到满天都是一闪一闪的小星星。

    她跌坐在草地上,将疼痛的脸埋在手心,难不成她是被殒石击中了?

    她脑子混沌之际,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震撼十足地朝她而来。“da!”

    她听见许多人嘈杂的说着英语,她抬起脸头昏眼花地瞧见了……一群外星人!

    其中一个外星人蹲下身审视她。

    “老天!可别抓我去做实验。”她懊恼地咕哝,再度把痛楚的脸埋进手心。

    “吗?奶还好……”

    头昏脑胀中颜沁听见外星人以生硬的中文叫她  “妈”!

    哪里杀出的外星人竟然半路认亲?

    她定眼一瞧,看清楚了原来是那些戴着美式足球盔罩的球员,开口和她说话的老外穿着9号的球衣。

    “谁是你妈!猪头!”她不客气地开骂。“我要有你那么大的儿子,岂不是上辈子就生下的。”

    “起不对……不对……呃!不对……”老外生涩的中国话令人听得一头雾水。

    “烦!”颜沁抚着发疼的额,搞不懂他要说什么。

    “sorry!”老外似乎也感受到她的火气,乾脆用英文道歉。

    “中国话叫对不起!”颜沁得理不饶人地指正。

    “原来是‘对不起039;,我刚刚一时想不起来。”老外苦恼的摇头,又问:“吗  奶还好?”

    “再叫妈,我揍你。”颜沁被惹毛了,忍不住握拳示警。

    “凶婆娘!”老外摇头,十分清晰且字正腔圆的吐露这三个字,可见这是他常讲的中文。

    颜沁瞪视高大的外国男子,隔着面盔她似乎看见他唇边有抹奇特的笑容。

    “你才是恶屠夫!”她颜沁是何等的女中豪杰,怎堪平白受辱?

    “what??”

    明显的这老外不懂自己被她这个凶婆娘骂了什么,颜沁冷傲地抬了抬下巴,懒得理他,和这种外星人说也是白说。“j同鸭讲!”

    “北平烤鸭不错,南京东路有一家很好吃。”

    “什么跟什么!”颜沁气炸了,认为自己被这个老外愚弄了,她从地上跳了起来准备用拳头和他“理论”。

    欧诺斯解下面盔,手指从褐发间顺过,老实说对这个眼眶像一圈黑轮的女孩他十分的抱歉,毕竟是他的球队误伤了她,但她似乎有些不可理喻。

    颜沁在见到“外星人”的真面目后,突然被震慑住了,这人长相居然酷似好莱坞影星布兰登费雪!

    她心头莫名其妙的动荡,紧握的拳没有即时挥出,目光却盯着那张英俊的脸看个不停,直到她发现他那双邪魅惑人的紫蓝色眼眸正嘲讽的盯着她看,她才惊觉自己似乎很愚蠢!

    “需要去医院吗?”他以英语问。

    “你说什么?”她只听懂了“医院”两字。

    “需要看医生吗?”他瞧她一脸茫然,刻意的放慢了语调,想让她听懂他所传达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只听懂了“医生”。

    “竹本口木子。”欧诺斯吁了口气,低声吐出五个带有浓重英文腔的中文字。

    “你才是笨老外,敢骂我笨呆子!”颜沁气炸了,一拳揍向他。

    众人的惊呼声中,欧诺斯面不改色的攫住她纤细的手臂。

    颜沁怒不可遏的黑眸往上瞪去,发现他的高度简直就像座挡在她面前的一座山,而且他力气不小。

    她狠狠地甩开他的大手,狠狠地瞪他。

    就在双方处在难分难解的僵局之际,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国男士钻进人群中,颜沁冷眼瞧着那男士诚惶诚恐的神态及眼中的惊讶,他急急的用英文和那洋鬼子交谈,没一会儿那男士便对颜沁说:“小姐,我们总裁问奶需不需要去医院,奶的医疗费用他会负担。”

    “我只听过‘裁缝039;!”颜沁根本不屑一顾。

    “啊!”那中国男士惊讶的表情就像抽筋似的,恍若颜沁冒犯了他心中的神。

    “欧诺斯先生是联邦财团总裁兼美系营造集团总工程师,他这次来台湾是督导一个重大工程的营建,我是台湾分公司的总经理,这是我的名片,从现在起,由我来和奶谈,如果奶还要求额外的赔偿……”那总经理愈说,颜沁的脸胀得愈红。

    “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颜沁顾不得头疼大声吼人,无端被橄榄球打到她认了,无端被喊妈也算了,但这臭老外道歉不但没诚意,还想用钱来侮辱她的人格,她好端端的干什么要他的钱!

    颜沁二话不说正气凛然的指着欧诺斯的鼻子。“你最好别再让我看到。”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了。

    欧诺斯注视着“黑轮”中那双因盛怒而晶灿的美丽眼睛,一转瞬她捡起她的篮球像一阵风卷出了他的视线,他的目光直追着那修长的背影,冷炙交织的紫蓝色眼眸是那么深不可测。

    “沁儿,奶的眼影真新奇啊……过来给姥姥瞧瞧,为什么只涂一边呢?”颜家八十高龄的姥姥正在庭园里栽种风信子,瞧见爱孙女一进大门就气呼呼的。

    “姥姥,您好眼力……这是今年最流行的。”颜沁身手矫捷的跳跃过矮灌木走向姥姥,亲昵地抱着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又亲又吻。

    “奶该不会是学电视里那个什么趴趴熊吧?”姥姥怀疑地轻抚颜沁眼圈下的“黑轮”。

    “您可真是个e世代的姥姥,连那个您都知道。”颜沁痛得差点没跳了起来,但她希望姥姥老眼昏花看不出她是怎么回事。

    “当然,不然怎么跟奶混?”其实姥姥才不糊涂,她可注意到了颜沁的反应。

    这时一辆豪华的宾士驶进院子里,颜家雍容华贵的女主人古月心优雅地下了车,她含笑的脸庞姣美高贵,而且永远看不出一丁点岁月的痕迹,但当她见到女儿的模样,不由得有些花容失色!

    “糟了!”颜沁见“女王驾到”急忙地背过身去,食指抵在唇上对姥姥比了个“别张扬”的手势。

    “沁儿奶的眼睛怎么了?”古月心担心的小跑步过来问。

    颜沁泄气的转过身面对“厉害”的母后大人。“没什么,赶流行啊!”

    “她只是好玩的,学什么趴趴熊。”姥姥总是和爱孙女站在同一阵线上。

    “唉!”对这个女儿有时她真是没辙!古月心无奈的喟叹一声,摇摇头走向主屋。

    颜沁看着母后大人离去,暗暗的伸手给姥姥和姥姥击掌。

    “老妈似乎是相信了!”颜沁顽皮地说。

    “奶以为姥姥我也会相信吗?太不够意思了。”姥姥的手指轻点颜沁微翘的鼻尖。“告诉姥姥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打伤了奶?”

    “您就一定要识破,然后让我说这件可恶的事吗?”颜沁噘起嘴撒娇。

    “当然,不然怎么和奶当同一国的。”姥姥心底其实十分关心。

    “一个椭圆型的飞标s中了我……”颜沁本是打趣地说,她不想令姥姥太担心,但这一说她才发觉,这说词她似乎在哪儿听过……

    啊呀!不就是那个爱占卜的精神病患“吉普赛”吗?

    噢,怎会这样,莫非她已在不知不觉中被精神病患同化了?“阿弭陀佛,善哉善哉!”颜沁担忧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怎么了,是什么令奶突然变成了善男信女?”姥姥糗孙女。

    “世界末日到的时候连河水都会是滚沸的。”颜沁额冒冷汗地说。

    “沁儿说什么,怎么姥姥都听不懂?”姥姥抚了抚颜沁的额。

    突然颜沁抓住姥姥的双肩,担心地问:“姥姥,您说我是不是发神经了,您看看我像不像个疯子?”

    “奶一直是个美丽又善良的孩子。”姥姥爱怜的抱着颜沁,拍抚她的背。

    “真的吗?世界上只有您这么说我。”颜沁使劲儿的抱紧姥姥。

    “奶本来就是啊。”姥姥呵疼地说。“看来在精神科工作不合适奶,我要奶大伯立刻给奶调部门。”

    “噢……还是姥姥了解我,可是不必您亲自出马,我今天已经请调了。”

    “那我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喽!”姥姥淘气地说。

    “是啊。”颜沁抚抚姥姥满是皱纹的脸颊。

    “好了,好了,咱们进屋里去,我房里有瓶散瘀的药很有效的,但奶得告诉我是谁害你变成趴趴熊的。”姥姥认真地说道。

    “是一个可恶的洋鬼子叫欧诺斯,他的眼睛像魔鬼一样是紫蓝色的……他好讨厌,中文说得又破又说不‘轮转039;的……”颜沁挽着姥姥的手臂走向主屋,一路“讨伐”那个令人生气的洋鬼子。

    微风中树叶的挲挲声恍若天使淘气美妙的笑声,春天总是个充满希望的季节。

    是否爱情就要悄悄来临?

    第二章

    颜沁到外科上班的第一天心情还不坏,但眼眶上的“黑轮”令她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甚至还吓着了小病患。

    “妈……我不要,她好可怕……”一个手臂割伤的小孩哭着不让颜沁打消炎针。

    “小朋友,你没见过趴趴熊吗?”颜沁自我解嘲,但这小孩就像见鬼似的仍紧抱着他母亲。

    “没见过趴趴熊总看过贱狗吧!汪汪……”颜沁嘻皮笑脸地哄那小孩,而那小孩终于敢偷偷地看她一眼。

    “来别哭,姐姐有糖果哦,打完这一针就给糖吃。”瞧见小孩的反应,颜沁又连哄带骗。

    “真的吗?”小孩正视了她。

    “当然。”颜沁从制服口袋里取出一颗糖。

    这招术果然管用,小孩伸出了手想取糖,而颜沁乘机握住他的手臂。“不痛的。”

    她顺利地为贪吃的小孩打了针,大功告成后小孩开心地吃着糖,而她赶着去照料别的伤患,但临走前她竟听见小孩对他的母亲说:“贱狗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颜沁有些啼笑皆非,但这都拜那洋鬼子之赐,别让她再遇到,否则,她一定叫他也尝尝当贱狗的滋味。

    她走出诊疗室正要回工作站,在走廊上她竟然遇见到昨天在运动场上那位“总经理”!

    他行色匆匆地迎面而来,还执着手帕猛拭汗,一副奔忙的模样,而他也认出了她。“小姐,原来奶在这里任职?”

    “是啊!”颜沁冷漠地睨视他。

    “奶的伤看来不轻。”总经理表现关怀。

    “小意思罢了。”颜沁随口问道。“你来看病吗?”

    “不是的,是我们总裁,他受了点伤,现在正在照x光片,我忙着为他办理住院手续。”

    “哦。”真是恶有恶报,颜沁的唇角扬了起来。

    “他是怎么受伤的?”眼看机不可失,她连忙试探“军情”。

    “球赛太激烈了……”总经理又频频拭汗。

    “是不是为了抢球?”她大胆的假设,小心的求证。

    “大概吧!”总经理不太确定。

    美式足球太粗暴了,常为了抢球叠罗汉,被压在下面那个当然惨  颜沁在心底暗想着,且幸灾乐祸的憋着笑,但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黑轮”,令她的“j笑”看来很可怖。

    总经理感到苗头不太对劲,唇角不自然的抽搐且连忙告辞。“我去办个手续。”

    “你忙、你忙。”颜沁开心得不得了,等总经理走远了,她已趴在墙上“笑”不成声,且失控的猛捶墙壁!

    两个实习的小护士从走廊上走过正巧见到这一幕,惊异地低语道:“那个刚从精神科调来的学姐,看起来好像不太正常。”

    “她看起来好可怕,我们快走。”

    颜沁倒没听见人家说了什么,她只顾着笑,“此仇不报非君子”这七个大字龙飞凤舞的在她心底蠢蠢欲动。

    “他好帅,比明星还帅。”

    “听说是位大人物呢!”

    “他是联邦财团的总裁。”

    “难怪住本院最高档的套房。”

    颜沁闷声不响的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无意中听见门板外的议论纷纷,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听说他叫欧诺斯。”

    “实际上该是叫欧诺斯二世,他以欧诺斯这个姓氏为名,父亲是一世,他是二世。欧诺斯家族是全美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呢。”

    “奶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

    “我刚刚用英语和他说过话呀!”

    众人在此时发出艳的惊呼。

    “不知他会不会需要特别看护。”

    “希望他会需要,那我一定免费照顾他。”

    “奶的英语说得好,机会很大。”

    呵,原来是一群自甘堕落的小女生!颜沁不以为然的冷哼,释放了体内多余的水分后,她整好衣衫走了出去。

    镜子前一群嘻笑的小护士见了不苟言笑的颜沁后,突然一一的闭上了嘴。

    颜沁沈默且严肃地走向角落,打开水龙头洗手,那群小护士互换眼色后,竟然一个接着一个很快的都离开了洗手间。

    “奶们不是说有位凡尔赛玫瑰要来我们部门吗?怎么来了一个‘黑青039;?”

    “嘘!小声点,她就是啊……”

    俗话说得好,隔墙有耳,颜沁冷笑,边洗手边看着镜中的自己,对于这个“黑青”她并不以为意,也不在乎,但自尊受损就非同小可了。

    她一早已向护士长说明自己“服务”的热忱,那姓欧的家伙如今已是“非她莫属”,嘿嘿嘿!

    室内稀微的日光、舒适的空调、加上悦耳的轻音乐,令睡眠的品质达到最理想的状态。

    欧诺斯臂膀上轻微的肌r拉伤在经过治疗后疼痛已消减不少,他静默的闭着眼假寐,寂静中他听见门被悄然打开了。

    他微睁开眼,看见一个娉婷有致的修长身影,推着药车走了进来,室内有些暗以至于他看不清她的长相,但以他对女性特殊的直觉,他觉得自己曾见过这样一个美丽的倩影。

    他闭上双眸,突然想起她很像是昨天在球场上气呼呼离去的女孩,那女孩有一头又直又长的眩目黑发。

    颜沁安静地走进房内,轻声带上房门,她探看床上睡眠中的高大男子,确定他正是昨天球场上那个讨厌鬼。翻了翻他的病历,真令人失望,竟只是轻微的肌腱拉伤。

    不过她仍得照计划进行。

    瞧他正睡着,现在正是捉弄他的大好时机。“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但现在时候到了。”颜沁口中念念有词,放下盘在头上的长发披散在脸上,恶作剧的站在他的床边不动。

    在这幽暗的室内她这个样子看起来一定加倍可怕,这家伙醒过来肯定会吓破胆,呵呵……

    颜沁一点也不知道,欧诺斯老早就悄悄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虽然他听不懂她口中叨念着什么,但他可以察觉这小护士很诡异。

    他微睁开眼,暗地里观察她,她仍只是站着不动,时间缓慢的煎熬了将近十分钟,他终于低声地用英语问:“奶站这么久不累?”

    颜沁神情一震,拨开脸上的发丝,看见欧诺斯伸手将灯光调亮。

    显然地这家伙十分镇定,完全没有被吓着,而且正用那双讨厌的眼睛嘲笑地看着她脸上的“黑青”。

    其实他并没有笑,但她却感到他眼中有份笑意!她甩甩头拨去脸上的发,怒瞪着他。

    欧诺斯认出她是昨日那美丽的女孩,改以中文问候她:“吗?奶好。”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颜沁的火气开始有升高的趋势。

    偏偏这个气死人的老外火上加油地回了一句:“狗和象的牙基本上形状是不同的。”

    “什么?!”颜沁以为他又愚弄她,没当他是病患,一拳揍向他英俊非凡的尊容。

    但她自以为又狠又准的拳头,当场被拦截在他温热宽大的掌心之中。

    欧诺斯结结实实的“包容”住她不饶人的拳头,久久不放。他眉头皱也不皱一下,唇边还浮现若有似无的笑痕。

    相对于欧诺斯的气定神闲,颜沁虽没有尖叫,表情却也可以归类为大惊小怪的级数了;她的眉头一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又一阵紫,活像是大街上的霓虹灯。

    他掌心的热力令她感到浑身的不对劲儿。

    “放开我,笨蛋。”

    “笨蛋是骂人的话。”欧诺斯说道,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当然。”这还用问。

    “请奶立刻收回这句话。”欧诺斯的笑痕淡去。

    “你这个笨蛋,放开我,我还没向你追讨公道呢,你凭什么叫我收回。”颜沁辟哩啪啦地叫,“拨河”般的拉锯战就此展开。

    欧诺斯并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倒是将她泼辣的模样尽收眼底,突然他冷不防地放开她。

    颜沁一个重心不稳,居然跌了个狗吃屎。

    “吗奶还好?”欧诺斯很快的下床,欲以他未受伤的手扶起她。

    颜沁听见这句话完全豁出去了,她把握时机,在他靠近她的刹那,再度挥出拳头

    这次她冷硬的一拳终于成功的烙在他的眼眶上。“不要随便认妈,死老外!”颜沁恨恨地冷笑,得意他的眼眶迅速的由红转紫。

    “spicegirl!”欧诺斯紫蓝色的眸子瞬间凝结成霜。

    “这个我听得懂,英国的一个合唱团嘛!”颜沁乐得说着风凉话,一点也不知道不可一世的欧诺斯总裁大人的忍耐已到了临界点,随时可能擦枪走火。

    “奶真是个不可理喻的恶婆娘。”欧诺斯以英语低声说。

    “我听不懂你说的,这是我的国家、我的地盘,太嚣张对你这个笨老外没什么好处。”颜沁“晓以大义”,不管他是不是有听没有懂。

    欧诺斯对她所言一知半解,用他不灵光的中文拼拼凑凑对她说:“我不知道奶为何‘行凶039;,如果是为了奶的伤,昨天我也道歉,更询问奶赔偿事宜了,若有何不满也不该’动武039;。”

    颜沁努力听着他残破且“说不轮转”的中国话,懂了后火气一路狂飚,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谁‘行凶039;了?你道歉没诚意还想用臭钱侮辱我的人格,你……你真是笨蛋  ”

    欧诺斯眯起眼瞥视这个凶巴巴的女孩,老实说她这句话里除了“行凶”及“笨蛋”,其余的他都听不懂。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欧诺斯认为这该是一句派得上用场的中文。

    颜沁乍听之下大动肝火,二话不说以空手道劈向他

    欧诺斯有所防备的闪避,冷静的以中文说出一句“行话”:“我不想和女人‘过招039;。”

    颜沁不以为然,节节向他近。

    “s!”欧诺斯劝阻。

    颜沁一心只想“打倒洋鬼子”,却未料这洋鬼子不是省油的灯,当她的手劈在他的胸膛,他居然立即以单手揪住她的衣襟。

    两个语言上严重分歧的人,完全没有一点交集。

    “你干什么?”颜沁胀红了脸,觉得自己被严重的冒犯了,随即不客气地劈上他的肩。

    “是奶我的,凶婆娘。”欧诺斯唇边扯出一道酷笑,他稍一使劲颜沁就整个人腾空翻转,瞬间被强劲地抛到地上。

    痛觉从她的背脊延伸到全身,她不甘心的爬起来,扫出她的旋风腿,但她的腿被欧诺斯紧扣住,随即被他狠狠地一摔,这回她可是痛得想喊爹喊娘,但她仍本着运动家的精神,忍着痛再战一回,她不信他有什么本领可以胜过她自豪的空手道。

    这次她挑衅的以回旋踢进攻他受伤的手臂,但他灵巧的闪避,没让她得逞,当她的长腿又一次扬起,他一点也不留情地攥住,轻易地把她摔到三尺远的墙角。

    这回颜沁再也动弹不得,她闪了腰,腿也扭伤了,最要命的是,她居然挫折地流下眼泪。

    在敌人的面前委屈掉泪是一件多么羞耻又要不得的事啊!

    她挥去脸上的泪水,恨恨地瞪他,摇摇欲坠地扶着墙站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颜沁有被击败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一世的英明已毁于一旦。

    “承让了。”欧诺斯牵动唇角,双手合十,爱笑不笑的眼神像在说明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颜沁一向明白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但对这家伙她可不想服输。

    “哼!”她心高气傲的一甩头,强忍着浑身疼痛,推着药车一拐一拐的走出这个讨厌鬼的视线。

    欧诺斯看着这好胜的女孩刻意挺直的背脊,完全弄不懂她为何“动武”?她看起来像是十分痛恨他,他一定得弄明白。

    第三章

    “师父……救命……”颜沁在离开欧诺斯的病房后立刻请了病假,驱车前往“道真馆”找她的师父铁道真。

    午后的道真馆里十分悠静,正在宽敞的大堂上打坐的铁道真闻言,缓缓吐呐,睁开眼看向门口那个跌跌撞撞的爱徒。

    铁道真乃中国武术奇人古衍道的唯一传人,他精通拳法及百家兵器、空手道、柔道,剑道更是毕生精研的绝学。

    他懂六国语言,到过世界各地行脚授业,徒弟更是遍布全球。

    “师父,快帮我拨罐,针灸,推拿,什么都好,我痛得快死掉了……”颜沁已经痛到语无伦次,她扭伤的腰牵动到肋骨,让她连呼吸都痛。

    “沁儿,奶怎么了?”铁道真清秀的眉目之间有股自然流露的凛然正气,虽说上了年纪,但因习武的关系,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十余岁。他由榻榻米上起身,扶住脸色惨白的颜沁。

    “师父,我的腰,还有我的腿……我好痛……”

    “到疗伤室里给为师的瞧瞧。”

    师徒两人进了大堂侧面的疗伤室后。

    “啊  ”只听见颜沁一声声凄厉的叫喊,恍若天要塌下来似的。

    “好了,没事了。”经过铁道真的一番推拿及针灸,颜沁的疼痛终于像噩梦一样的渐渐散去。

    “怎么弄成这样?”铁道真问。

    “我跟一个人结下梁子  ”颜沁大略陈述事情的经过。

    “不要想着报复,那违背了为师平日所教,何况得饶人处且饶人。”铁道真开示。

    “师父说的是,是我太冲动了。”颜沁不是个无法自省的人,只是在她认错之余,并没有将挫败感释怀。

    “输蠃不是重点,孩子。”铁道真深知爱徒的心思。

    “那什么才是重点?”颜沁疑惑地问。

    “过程及心境的转折,失败有助于成长。”

    “谢谢师父教诲。”颜沁十分受教。

    “嗯,回家去休养。”

    “是,师父。”颜沁拜谢师父起身离去。

    “对了,沁儿  ”铁道真突然想起什么的叫住她。

    “什么事师父?”

    “奶有位师兄远从国外来,过些日子会来拜访我,他是我当年在国外行脚时收的弟子,他精通柔道和剑道,奶若有空可以过来和他切磋剑道。”

    “好的。”颜沁欣然答应,拜别了铁师父。

    午后的“道真馆”又恢复一片安宁,铁道真回到榻榻米上继续打坐。

    门外的敲门声令沈思中的欧诺斯回眸,他看见了一个笑咪咪的小护士,以流利的英文问候他

    “你好,很荣幸为你服务。”

    欧诺斯英俊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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