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初年第4部分阅读
穿越大清初年 作者:肉书屋
“是!”救人要紧,阿娜日也没空去注意到苏浅兰的骑术,掉转马头当先往回驰去。
正如阿娜日所说,那户牧民既善良又热情,两老夫妻带着个岁的小孙子,却住着相当宽敞的毡房,看见阿娜日把苏浅兰带了来,兴奋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都是普通牧民,在城内街旁见过公主台吉之类的贵族不稀奇,可这郡主纡尊降贵,进入他们的毡房,还是头一遭呢!哪还不摆出最恭敬的姿态,立刻收拾出最干净的角落,并帮着苏浅兰主仆把伤员抬了过去。
“阿娜日!你快马回去,给我把范大夫请来!你注意!要悄悄的,别让我阿剌知道!”苏浅兰转头吩咐阿娜日。
“为什么不能让大阿哥知道?”阿娜日纳闷地瞪大了眼问。
这李循方身穿夜行衣,又受了伤,饥渴得好像几天都没有吃东西,如此可疑形迹,自然是越少人知道他的存在,他越安全!
但这话苏浅兰却没多余时间跟阿娜日解释,只是催促道:“别问那么多了!你快去,越快越好!对了,最好也别让戈尔泰知道!”
不让戈尔泰知道,又怎么能单独请到跟在戈尔泰身边的范大夫啊?阿娜日一下傻了眼儿,呆望着苏浅兰。
“快去呀!”苏浅兰一看阿娜日不动,忍住了火气连声催促。
“好好!我知道了!”阿娜日不敢再问,不放心的又交托了那对牧民老夫妻几句,这才带着一脸哭丧为难出了毡房,上马离去。
“格……格格!”看见苏浅兰竟然亲自动手,打算脱开伤员衣服查看伤势,一旁的老牧民慌忙开口阻止:“小民对处理外伤有些个经验,格格若信得过小民,这些事不如让小民来做!您是尊贵之人,万不可沾上污垢!”
苏浅兰虽不至于见血就晕,但她上辈子处理过的最大伤口,也就是划伤,像李循方那样渗出这么多血来的,她看了还是会脚软,听到那老牧民的话,哪有不愿的,立刻让了开来,告诉老牧民尽管放手去做。
牧民的妻子这时端了个铜盆进来,盆里有温水,还有干净的面巾,怯怯的望了苏浅兰一眼,极尽恭敬的道:“格格,您的手脏了,这个……”
“哦!谢谢啊!”苏浅兰习惯的先道了谢,才婉拒道:“嗯,你这盆水还是留给伤员吧!附近有小河流,我自己去洗洗就好!”
那老妇人做梦也没想过,一位身份贵重的格格,竟然会对她这般和气有礼,惊异的呆望了她片刻,才慌忙喊来自己八岁的小孙子,吩咐他给苏浅兰带路。
看着苏浅兰毫无架子的跟着孩子走了,才回过神来,口中大念“阿弥陀佛”,感动的轻声道:“好格格啊!好人啊!这么好的格格,将来必定长命尊贵啊!”
等苏浅兰回来,刚好看到老牧民已经脱去李循方上衣,露出他那肌肉硬实、线条流畅的身体来。但是这身体现在,却从左肩头到右肋下,包括了整个胸背,都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简陋纱布,上面血迹斑斑,触目心惊,一时竟不知道他伤到了什么地方。
“老婆子!你去把我收着的金创药和干净的纱布拿来。”老牧民一面吩咐自己妻子,一面动手剪开那残旧的纱布,最后露出了一道从左肩窝斜斜往下延伸到右肋下的刀伤!
伤口在前胸的部分已经结了层疤,但是越往下刀口越深,到肋下已是皮开肉绽,模糊一片,看上去,像是未曾愈合的伤口,又被外力扯裂了新疤。
那伤口是如此狰狞,苏浅兰只看得一眼,便转开了头去,不敢再看,心中对这李循方的隐忍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面不改色,还能强撑着教自己骑马!还想自己走着离开,晕死!这都是什么样的人哪!他还以为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强不成!
老牧民看着刀伤,愣了一愣,以他的见识,知道这绝对是在惨烈搏杀中,好不容易才能捡回一条性命的那种重伤!而这人的衣着却透着古怪,瞧着不像侍卫或是行伍中人,好不可疑!不由偷掠了苏浅兰一眼,暗自嘀咕,这心地恁好的格格,别救错了歹人才好!
“纱布、金创药!”老妇人捧着物品回来放下,又匆匆去换老牧民洗伤口弄污的血水。
“格格,我先用这金创药给他止血止痛,只是药效或许不如意,至于这纱布,格格您看要不要……”老牧民拿着纱布,询问的望向苏浅兰。到时候,如果苏浅兰请来的大夫想要换药的话,拆纱布的动作,对伤员少不得又是一番折腾。
苏浅兰也犹豫了一下,正想开口,老牧民那小孙子忽然从外面奔了进来,兴奋嚷道:“来了来了!我看见,刚才离去的那位姐姐,带人来了!”
老牧民松了口气,苏浅兰更高兴,直接就冲出了蒙古包。
正文 第十三章 赠药有条件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1615 22:52:28 本章字数:5068
第十三章 赠药有条件
隔老远便看到两骑褐马并辔而来,果然是阿娜日和范大夫两人。真不知道阿娜日用什么办法,居然瞒过乌克善和戈尔泰,这么快就单独请到了范大夫。
苏浅兰疑惑的望向阿娜日,后者嘻嘻一笑:“格格,我运气好,到城门的时候,就看到范大夫一个人在城门口的茶摊上喝茶呢!”
范大夫看了看阿娜日,这小丫头哪里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在城门晃悠,便是想着找个无人注意的机会,问问她家主子何以会念汉词的事!
“伤者在何处?”范大夫也不废话,一面检视随身携带的灸针和药品,一面询问。
“范大夫,麻烦您了!”苏浅兰带着他进了内室,往榻上的李循方一指:“他就是。”
范大夫目光一掠,面上陡然变色:“是他?”
苏浅兰大感诧异,看来如此风轻云淡的范大夫竟然会有此反应:“范大夫,您认识他?”
“不认识!”范大夫嘴里断然回答,却身子一转,往外便走。
“范大夫!”苏浅兰忙跟了上去焦急追问:“您怎么了?您为什么不肯救他?”
“格格!”范大夫脚下一停,在蒙古包外回过头来,神情认真的望住了苏浅兰:“在下有一句话,想请问格格,格格与此人,是什么关系?”
苏浅兰愣了一愣:“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见他晕倒,便救了回来!”
范大夫仿佛释然的点点头,松了口气,诚恳的道:“既然如此,格格不必理会!他的伤是外伤,又上了药,过些天便好,格格无需为此人耽搁停留,还是早些回府为上!”
“范大夫!”苏浅兰咬了咬下唇,心下还是为李循方的伤势感到担忧,恳切说道:“您有神医之名,所配的药自然是最好的!如今我也不强要你出手医治,但希望,范大夫您可以留下些好药,有助于那人恢复伤势,未知范大夫是否愿意?”
范大夫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也罢!这药,我可以赠给格格,格格爱作何用,与我无关!但……”
“但是什么?”苏浅兰欣喜的抬眼望住了他:“范大夫您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范大夫却又不说了,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膏药和两包草药来,交给了跟在苏浅兰身边的阿娜日,吩咐道:“你先拿这瓶药去,让伤者涂了,再仔细包扎。草药留着,他如果热的话就用,不热就不用!”
“是!”阿娜日瞧瞧苏浅兰,得到了她的示意,立刻拿着药钻进了蒙古包。
范大夫这才转回头来望住了苏浅兰,心情骤然有点紧张,忙深吸了一口长气,才道:“希望格格可以坦然相告,到底是什么人,教格格学会了那句词?”
“这个?”苏浅兰愕然,只是一句诗词,何以范大夫这般上心?看他一副着紧的模样,是谁教会自己这句诗词,对他来说,有那么重要?
范大夫等了片刻不见苏浅兰反应,不由忐忑起来:“格格?可是不能说么?”
不是不能说,是说了你也不信啊!苏浅兰心下哀叹,没有办法,只好顺口胡诌:“是……教我的人,不允许我透露他的名号,也不许我随便让人知道我会说汉语。”
“哦……”范大夫一阵失望,不死心的又问:“那他有多大年纪,长的什么模样?”
这个范大夫到底想做什么啊?苏浅兰无奈的只好根据自己的国文导师外貌,继续胡诌:“他,大约二十多岁吧!身量挺高的,就是皮肤黑了点……”
还没等苏浅兰说完,范大夫便忽然激动起来:“他性子是不是有点儿倔?能言善辩?但对待百姓的态度很爽朗、很和气?”
“呃?是……”范大夫这些形容词,倒是很贴合自己那位姓严的国文导师啊!苏浅兰愣神之下不由点了个头。
“他也姓范,对不对?”范大夫更激动了,立刻追问。
“啊?”苏浅兰突然回过神来了,连忙否认:“不不不!他不姓范!他说他姓严……”根本不存在于这个时空的人,若是让范大夫误会了什么,那可万万不妥!
“姓严?”范大夫呆了半天,好像想通了什么,蹙紧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向苏浅兰作了一辑:“多谢格格相告!但不知,这位严先生是否还在格格身边?还是留在科尔沁?”
合辙这番否认根本没用,范大夫认定那位“严先生”其实是“范先生”隐姓埋名了?苏浅兰一头黑线,赶忙补救:“不!不在了!他如今去了何处,我也不知道!无法联系!”
“还是谢谢格格!多有马蚤扰,还请恕罪!范某,告辞了!”范大夫虽然有些失望,却也似有所获,感激的又向苏浅兰作了一辑,这才上马离去。
晕死!张无忌他老妈说错了!不是漂亮女人会骗人,是人家只选自己喜欢的话听,选自己喜欢的意思来理解好不?
苏浅兰郁闷的望着远去的范大夫,琢磨着怎么想个法子,让他从误会中拔足出来才是。
“格格!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阿娜日回到苏浅兰身边,担心道:“天色渐晚,再不回去,恐怕大阿哥是要担心的!”
“嗯!”苏浅兰被她一说,才现日已西斜,肚子也有些饿了,而那位牧民老妇,正在小孙子的纠缠下开始做起吃食来。
“阿娜日!你取些银子,赠给这户人家吧!那个李循方,只好委托他们,代为照顾几天。”苏浅兰吩咐完阿娜日,决定再去看看昏迷的李循方,虽然范大夫好像对他极具戒心,她却觉得,李循方应该是个正人君子。
李循方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被子,只有肩头露在外面,却是没有穿上衣裳。范大夫的药也异常灵验,他包扎整齐的伤口已没有鲜血再渗出来。
苏浅兰探了探他的额头,入手清凉,居然没有烧的迹象,这个人的身体素质,可真是够好的!想她当初,只不过被菜刀划伤手指,就烧了一回呢!
“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等明天,我再来看你!”苏浅兰也不管他听见听不见,轻轻说着,一面顺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忽然间手腕一紧,定睛一看,竟是李循方从被子里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右腕,人也随之坐了起来。
“你醒了?”苏浅兰先是一惊,继而一喜。
一抹惊觉的厉光迅消失,等李循方看清苏浅兰面容,更是手足无措!慌忙放开她手腕,抓着被单胡乱将裸露的上身盖住,嘴里讷讷的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这伤口……是你救了我?”
苏浅兰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嫣然一笑,用蒙语道:“我看你昏倒在地,就把你送到了附近的人家,我已经委托这家人好好照顾你了!他们人很好,你在这里安心养伤就是!”
李循方低头看看自己伤处,面现感激之色,就这么坐着向苏浅兰恭敬作了一辑,也换了蒙语说话:“苏……苏姑娘!大恩不言谢,苏姑娘的恩情,李循方来日必报!”
苏姑娘?真有意思的称呼!苏浅兰顿生身处江湖之感,笑望着李循方道:“些许小事,顺手为之,李兄不必放在心上!”这句话却又是学着武侠片里的口吻用汉语说出来的。
李循方目现异彩,凝望了苏浅兰一眼,哑然失笑:“苏姑娘学得好一口道地的中原话!”
废话!用了二十几年的母语,能说不好么?苏浅兰摇头笑而不言。
“未知姑娘是跟谁学的中原话?”李循方也不由问了个跟范大夫一样的问题。
“哦!是一位姓严的先生,他行踪无定,我已经不知道他的下落了!”苏浅兰自然而然的,把应付范大夫的那番话又拿出来忽悠了李循方。
“这样啊……”李循方轻叹一声,似乎有不能结识的惋惜。
“对了!”苏浅兰拿过范大夫留下的药,指给他看:“这瓶膏药,是止血止痛、活血生肌的,这两包草药,是医治感染的,就是热的时候才用,不热就不用!”
李循方接过药仔细看着,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门帘掀处,阿娜日已闯了进来,急声唤道:“格格!我们再不回去,大阿哥该派人马来寻了!”
“知道了!”苏浅兰赶忙答应一声,朝李循方点头道:“我该走了,你要好好休养,明天我再来看你!”
“是!不敢劳苏……格格挂心!”李循方对苏浅兰的态度真是谦逊了太多。
苏浅兰微微一笑,返身离去。
“格格留步!”刚走几步,李循方忽然出声将她唤住。
“嗯?”苏浅兰回身询问的望向他。
李循方面上似乎红了一下,期待的问:“可否告知在下,格格的姓氏?”
姓氏?苏浅兰一怔,貌似穿越过来以后,都没有想过玉儿的原名是什么——哎?玉儿的原名到底是什么啊?对了!好像叫什么,哈日珠拉?
还好!身体里残存的记忆帮了苏浅兰的大忙,她努力一想,便找到了答案。
当即对着李循方浅浅一笑,报出了玉儿的姓氏:“我家,在科尔沁,我的族姓,是博尔济吉特,玉儿是我的小名,我的全名,叫哈日珠拉·博尔济吉特!”
正文 第十四章 意外赏赐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1615 22:52:35 本章字数:3867
第十四章 意外赏赐
一大早,乌克善便带着一脸的纳闷走进了苏浅兰院子。
他刚刚得到蒙古大汗的妹妹,长公主兀浪哈的一份赏赐,以绸缎织品为主,还有些金银财物,说是赐给科尔沁的哈日珠拉格格,以表王庭对这位宗室女子的关怀照顾。并嘱咐她务要参加那达慕大会,一展所长。
兀浪哈长公主,是莎琳娜的远房姨表姐,跟莎琳娜很是要好,莎琳娜能够在察汉浩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正是因为有她这个后台撑腰的缘故。
但这次莎琳娜和玉儿杠上,兀浪哈长公主起初完全没有表示也就算了,只要她不去给莎琳娜助纣为虐,乌克善便已感到万分庆幸,哪敢想,她竟然还会下赏!这赏赐究竟是什么个用意?乌克善想来想去,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去问自己妹妹。
“格格在不在?”一进院子,乌克善就问。最近不知怎么回事,玉儿经常都是不见踪影,说是去跑马,跟夜辰培养感情,一去便几乎天黑才回来,害他老找不着人。想给她安排几个护卫,却又被她以碍事为由统统拒绝。
“在、在!”下人刚刚说完,穿戴整齐的苏浅兰便带着阿娜日从睡房门内跨了出来。
“阿剌?你来了!”苏浅兰有点心虚的望向乌克善,这几天,她嘴里说是去跑马,其实就是去看望李循方,这件事,她可不想让乌克善知道。
“又要出去?”乌克善看见苏浅兰一副赶着出门的架势,不由皱起眉头,这还是自己赶巧来早了,若然晚来一步,说不定又是要到晚上才能见着她的人。
“阿剌找我有事?”苏浅兰也看出了乌克善神态不宁,似乎满怀心事。
“确然有事……”乌克善回头召唤贴身小厮:“嘎鲁!去把长公主的赏赐抬进来。”
“是!”嘎鲁退到院门外,一招手,就有四名下人各自抬着绫罗绸缎和金银饰鱼贯走了进来,并列展示在苏浅兰面前。
“阿剌,这是?”苏浅兰瞧着眼睛都瞪圆了,心下却十分糊涂。
“这些是今天在大汗的金帐上,大汗交给我的东西,说是兀浪哈长公主给你的赏赐。”乌克善苦笑一下,把这赏赐的由来,和公主的吩咐都给苏浅兰说了一遍。
“兀浪哈长公主?”苏浅兰更糊涂了,貌似玉儿的记忆里,也没有跟这个什么长公主有啥牵连啊!听说她还是莎琳娜的最大后台,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给自己送礼?
“你也不明白长公主为何会赏赐你?”乌克善一看苏浅兰的神情,分明也是个糊涂的,更加猜不透那位长公主的用意了。
苏浅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不确定的猜测道:“她的意思,是不是怕我找借口推掉这次那达慕大会,所以拿礼物堵我的口,顺便使我放松懈怠,好让莎琳娜可以在那达慕大会上狠狠打击到我?”
乌克善笑了一下:“我家玉儿的骑术,在科尔沁就没有别的女人能比得上!上次不也赢了那个莎琳娜吗?怕的怎会是你!我倒觉得,公主的用意,或许是想要你看在她的面子上,在那达慕上适当放水,当着天下人的面,让莎琳娜风光的赢回去。”
苏浅兰无语的望着乌克善,有些话自己真是没法说!这个哥哥,还以为自己是当初的那个玉儿呢!他哪知道,如果自己真去接受挑战,以初学水准跟莎琳娜比赛骑术,根本就是找不自在!更糟的是,即使人家倒过来放水,自己也不可能取胜!
可是,该怎么办,才能避免莎琳娜的挑战呢?兀浪哈长公主突然下赏,还亲口嘱咐,要玉儿“一展所长”……这不是在堵自己的活路又是什么!伊个该死的长公主!
正暗自咬牙切齿的拼命想辙,那边乌克善已经放下心事来,叹道:“如果长公主真是这意思的话,那你也别再逞能了,若逆了她的意思,怕是会祸及全族的!”
“我知道了!”苏浅兰忙道:“阿剌您放心,我不会倔强生事,我晓得忍让!”
乌克善欣慰的连连点头:“正该如此!正该如此!我的玉儿,真的长大了!”说罢宠溺的伸手刮了一下苏浅兰秀气的鼻子,带着嘎鲁离开了院子。
谁是你的玉儿!苏浅兰摸着有点儿生疼的鼻子,撅了撅嘴,这个身体才十三岁,还没育完成不说,个子也没长多高,好多时候只有做小吃亏的份,真是气闷!
但是,总算碰上了一件好事……苏浅兰转头望向那些赏赐,不争气的感到好一阵开心畅快,明知道这赏赐来得古怪,要小心才对,可就是忍不住喜得眉开眼笑。
这赏是小赏,数量不多,但胜在质量,看那料子的颜色织工,还有那饰的工艺,无不是上乘的货色,寻常难得一见。
苏浅兰眯起眼,想起了前世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的那些漂亮戏装。眼前的料子里,有纯白色也有浅兰色,正好可以模仿着做出一套,既包含时下蒙古女装元素,又迥异其趣的浅蓝色衣裙来,叫这些古人开开眼界,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要衣装”!
想到就做,苏浅兰连忙让人把东西都抬进内室,找来纸和炭,拉住阿娜日,边画服装设计图边讲解,很快就将自己的创意草图全盘刻进了阿娜日的脑袋。
“格格!您太厉害了!您是怎么想到的?而且……”阿娜日一脸崇拜的望着苏浅兰,捧着那张炭画服装设计图左看右看:“这画画儿,真是画绝了!真的!”
画得很好么?苏浅兰看了看那幅炭画,只是很简单的线条画啊!虽然因为自己少女时代喜欢漫画,这才去学了两手,但也就是中等水平而已,自觉比很多人都不如。
没想到阿娜日却喜欢得不得了——也对,这年头,日式漫画还没出现呢!这种夸张唯美的画风,比起传统国画中的白描来,确实是更抢眼、更招惹年轻人的喜爱。
“送给你了!”本来就是作为图样画给阿娜日看的,苏浅兰于是干脆送给了她。
“谢格格赏赐!”阿娜日喜得笑逐颜开,看着图样连声保证:“这套服饰,我一定能赶在格格您参加那达慕大会前一天制好,让您穿得漂漂亮亮的,成为大会上最抢眼的女子!”
苏浅兰淡淡一笑,喜欢穿漂亮的衣裙,是女人的通病,她也不例外。但是“最抢眼”就不必了,况且这套衣装以浅蓝色为主调,到了那种盛大的场合,姹紫嫣红的万花丛中,未必就能成为最亮丽的那一抹风景。
不料阿娜日接下去又道:“到时候,看莎琳娜拿什么跟格格您争戈尔泰贝勒的注意!嘿!这身服饰,不把戈尔泰贝勒弄的五迷三道才怪!”
汗死!这个阿娜日还真能自我陶醉!苏浅兰暗翻一个白眼,忍不住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个毛栗:“谁要穿给那个戈尔泰看了?我可不是莎琳娜,更不是你!”
“是是!”阿娜日摸着额头忙笑着应是,但神色之间,却是分明不信。
苏浅兰气得无奈的摇摇头,转身便走,嘴里丢出一句:“走吧!”
“还要去?”阿娜日有点意外,为衣服图样耽搁了些时候,还以为主子今天会放弃的。
“当然!”苏浅兰头也不回,很干脆利落的出了大门。
“那我……拿什么时间做衣裳啊?——啊!格格等等我!”阿娜日起呆来,暗叫不妙,可是,又不能不跟着主子,只好匆匆收起图画,尾追而去。
正文 第十五章 抄后世的玩意儿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1615 22:52:43 本章字数:4737
第十五章 抄后世的玩意儿
越接近南城草滩,阿娜日越不开心。
这几天,主子说是去探望李循方,其实就是拉着李循方去跑马,而李循方的身体竟也有如铁打的般,口子那么深的刀伤,他居然还能陪着主子去骑马。
去跑马,自然少不了马,阿娜日只好把自己的马让给李循方,自己留在李循方借住的那户牧民家里,帮着做点小事。
一想到主子竟然跟个来历不明的汉人并辔连骑的去跑马,阿娜日便满心的不快!暗地里咒骂李循方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汉人,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居然入了主子的眼!哄得了主子的欢心!害得主子心都野了!
上天仿佛听见了阿娜日的心声,当两人照例又来到那户人家中探访李循方,却得到了李循方一大早不辞而别的消息。
“他的伤还没有好,为什么就走了?”跟李循方又学了几天骑马,苏浅兰正是骑马上瘾的时候,而且是真把这位可以和她用汉语交流的男子当成了朋友,没想到李循方却突然走了!走得毫无征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格格,他有留下一封信!”老牧民一看苏浅兰脸色不愉,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白纸,恭敬呈给了苏浅兰。
信上只有寥寥数个汉字:不辞而别,实非得以!后会有期,万勿见怪!
苏浅兰展开信纸读完,不由皱起了眉头,从这字面上看,李循方的离去带有临时决定的性质,事先并未打算突然离去。而从他留字的简短和笔走龙蛇的行书体来看,他走得也很匆促。究竟生什么事,竟然让他如此着紧,连伤势也顾不上了呢?
“格格,他写的什么?”阿娜日凑过头来,却看不懂纸上的汉字。
“他说他有急事,不是有意要不辞而别的,请我们原谅。”苏浅兰解释着,失望的向外走去,经过门外煮奶茶的炉子时,顺手烧掉了那字条。
离开了那户人家往回走的时候,阿娜日终于忍不住佩服的问:“格格!您太厉害了!连汉字也认识!可您是什么时候学会认汉字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哇?”
“汉字有什么难学的!李循方这几天不是陪我一起去跑马么?休息的时候随便跟他学学,也就会了!”苏浅兰顺口卖了李循方,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就说是他教的,阿娜日也挑不出岔子来。
“几天!才几天您就学会了!?”阿娜日大吃一惊,听说这汉字十分难学,又没有合适的语境和应用之处,蒙古人即便有需要去学习的,十人中且未必有一人能学会,怎么自己主子这么神奇,不但会说,还能识字?
“哪有这么夸张!我也就会几句常用语而已,还有一半靠猜的!”苏浅兰一看阿娜日的神情,才道坏了,赶忙补救。
“是这样啊!”这就比较正常了,阿娜日吁了口气,隐隐遗憾中却又有几分高兴,主子毕竟不是什么天才人物,能学会几句日常用语,那也是很聪明的了!
“格格,我们这就回府么?”进了城门,阿娜日开口询问。
“别急!天色还早着呢!我们逛逛去!”苏浅兰心中却有别的计划,既然李循方不在,学不了骑马,那就正好去找个木匠,制作一样自己需要的东西。便道:“我想找个木匠,帮我造些小玩意,你知道往哪里找么?”
“木匠?”阿娜日惊讶望住了苏浅兰:“格格找木匠,做什么呀?什么小玩意?”
“跟你说不明白,到时候做出来,就知道了!”苏浅兰不耐的催促:“你还是快带路吧!”
“哦!好好好!”阿娜日尽管纳闷,对苏浅兰的吩咐却是一贯的执行到底不打折扣,当即带着苏浅兰穿街过巷,找到了一间木工店铺。
店铺不大,几个老师傅都被人请上门做大宗的木工活去了,接待苏浅兰的,是个精瘦但眉目端正的年轻师傅,刚刚满师,留在店里卖一些现成的木具,也负责联络生意。
木匠这个活计,前来洽谈生意的,全是清一色的男人,哪里有过女子的身影!苏浅兰主仆二人进门的时候,那小师傅还以为她们走错门了,当得知苏浅兰真是要找人制作木具的时候,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格格……格格您……您说您要做木具?”小师傅一紧张,变得结巴起来。
“对!”苏浅兰好笑的望着他:“而且我要做的东西,不但你们店里没有卖,甚至你们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做过!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做得出来?”
“这可难不倒我们!”涉及自己的专业,小师傅哪肯轻易认输说不会,说话立即顺溜起来:“无论梁椽房架、木犁舟车还是箱凳椅柜,只要您说得出来的,没有我们不会的!您就是要精雕的龙凤、滚圆划一的木珠,我们也能给您造出来!”
“好!那我就说了!”苏浅兰淡淡一笑:“我要你用最轻但又够结实的木料,给我做几对可以增加高度的鞋跟!”
“什么?鞋……鞋跟?”小师傅顺着苏浅兰的手指,望向她的双脚,愣了一愣。
“怎么样?能做么?”苏浅兰挑眉看着小师傅。
“这有什么!”小师傅眼珠子骨碌一转,笑了:“这不就是满人的寸子么?我们做过多了!不是稀罕物事!”
“寸子?”苏浅兰没听过这词。
“哦!那也叫花盆底!是满人女子的旗鞋!”小师傅笑吟吟的,好心提醒苏浅兰道:“花盆底鞋穿着虽然好看,可那是在闺阁中穿的,咱们蒙古女子经常要骑马,穿这种鞋子很不方便,而且,跟咱们的服饰也不搭调!”
花盆底啊!苏浅兰明白了,顿然笑道:“你弄错了!我要做的绝不是花盆底!”
“不……不是花盆底?”小师傅懵了。
“当然不是!”开玩笑,同样是增加高度,干么放着重心稳定的现代高跟鞋不做,去穿那踩高跷似的花盆底啊?
苏浅兰于是在阿娜日崇拜敬佩和小师傅惊奇求知的目光中,先是画出现代高跟鞋中最稳固也最容易在这时代做出来的种类——坡跟,接着便是跟小师傅讨论制作的细节。
鞋跟用料不大,小师傅看着技痒,又等不及过后再试,居然叫个小伙计帮忙看店,自己马上就把两人带进了工房,找齐工具,当场做了起来。
苏浅兰虽然不会做,胜在穿得多了,见得多了,指点那小师傅修修改改,又多次让他垫在自己靴子底下找感觉,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满意的做出了三对坡度款式各有些微差别的木头坡跟,浪费了十几块木料。
“好了!一共多少钱?”苏浅兰把这三对坡跟包成一包给阿娜日拎着,问起了价格。
那小师傅望望脚边浪费掉的木料,一脸为难,算了又算,才咬牙开了个自认为较高的价格:“三双,一共五两银子吧!”五两银子,可以买现成上好的皮靴好几十双了!
“行!”刚得了百两银子赏赐的苏浅兰毫不在意,一口答应。
“格格!这东西的造价,好高啊!”阿娜日心疼得哀怨的望了苏浅兰一眼,乖乖掏钱付账,跟在她身后离开了店铺。
“把这坡跟,先用同色的薄皮子贴上一层,再钉到靴子底下,这个,你会做吧?”苏浅兰不确定的问了阿娜日一句。
“会是会,可是……”阿娜日暗自盘算着那达慕的日子,建议道:“我不是还要为格格您缝制新衣裳么?而且,格其做靴子的手艺也比我强得多!如果格格不怕这新鲜东西流传出去的话,我觉得,还是让格其来做比较好些!”格其也是玉儿的侍女,不过地位比较低些。
“格其?”苏浅兰脑海中浮现出一名面目清秀、身子却壮实的少女模样:“好!那你就交给她做吧!记得裙子的长度,要把靴子增加的高度算进去。”
十四世纪高跟鞋在西方一面世,便赢得万千女子喜爱,并且长盛不衰,一直流行到二十一世纪,也成为苏浅兰的最爱。
苏浅兰不知道自己在这时代别出心裁提前弄出来的坡跟鞋会不会也流行开来,她现在反正不愁吃穿用度,也就没有什么产权意识,只管自己能用上就行!至于别人会不会模仿,那小木匠会不会拿去换钱,她就不关心了。
由于要做新靴子,苏浅兰又跟阿娜日去市场上买了几张皮子,以栗色为主,杂有其他颜色,其中苏浅兰最喜爱的,却是一张接近||乳|白色的米色狐皮。她可以想见,这张皮子做出来的靴子,必定是那套浅蓝色新衣裙的最佳搭档。
过去的玉儿,偏爱红色,她的衣服几乎全是艳丽的色系,饰也很繁重,总之,怎么华丽怎么来。尽管减少了许多饰佩戴,又选了颜色最不惹眼的衣裳来穿,苏浅兰仍然有种穿着别人衣服的怪异感觉,很不习惯。现在可好,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穿戴了!
此行可算满载而归,苏浅兰心情大好,一路上跟阿娜日说说笑笑,几乎逛到日头西斜,才骑着夜辰,慢慢走回了临时落脚的馆邑。
正文 第十六章 拜师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1615 22:52:51 本章字数:4679
第十六章 拜师
刚进院子,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屋子里飞扬出来,乌克善竟然在自己的院子里头?苏浅兰不由暗暗纳罕,而且看情形,屋子里头还有别人。
不会是戈尔泰吧?最近这家伙不知道有意无意,结交上了乌克善,从乌克善嘴里听到他名字的频率可是越来越高了!
“阿剌!您在笑什么呢?”苏浅兰进门就问,一眼便看到乌克善盘腿坐在榻上,面前小几摆着棋盘,在他对面坐着的,却是范大夫,并非戈尔泰。
“下棋?”苏浅兰诧异了,不信的望向乌克善:“阿剌,您不是真的会下围棋吧?”
“玉儿,你可算回来了!”乌克善“呵呵”笑着,一面收拾残局,一面摇头:“我这不是陪着范大夫等你,顺便就学学如何下棋嘛!你还别说,这围棋真有意思!”
“阿剌!”苏浅兰暗翻了一个白眼,揶揄道:“我知道一句汉话,说是‘十二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您都二十岁人了,才开始学这个,结果,可想而知么!”
乌克善愣道:“难怪呢!我瞧着规则似乎挺简单的,下起来却全不是那么回事,输得是一塌糊涂啊!”
一旁的范大夫默默瞥了苏浅兰一眼,眼里快的掠过一丝惊异,连这句话都知道,这位蒙古格格的汉语造诣,怕是还要在自己的预料之上!
见礼过后,范大夫便照例为苏浅兰诊脉。
苏浅兰有些奇怪的问:“阿剌,今日为何不见戈尔泰一起过来了?”
“他啊,奉大汗的诏令,扈从大汗,今日出往呼伦贝尔去了。”乌克善不无赞赏的说道:“你不知道,他是咱们科尔沁草原上有名的勇士,名声从漠南一直传到漠北呢!连大汗也当着大伙的面说过,希望他能在那达慕大会上一展身手,成为全蒙最年轻的勇士。”
“是吗?”老实说,苏浅兰是有点不信的,就戈尔泰那个俊美得近乎妖孽的样子,温文尔雅的气度,还真难以想象出他的摔跤什么的,如何会是别人的对手。
“那范大夫何以没有跟着离去?”苏浅兰忽然现了这一点。
乌克善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该谢谢戈尔泰才是!他怕你会有什么闪失,特地把范大夫留了下来,以便你可以随时得到诊治,因此,从今日起,范大夫便跟着你了!”
范大夫要以御用大夫的身份跟着自己了?苏浅兰又惊又喜,喜的自然是从此有了个汉人交流可以让她感觉到自己仍然是以前的苏浅兰,而不是玉儿!惊的却是,只怕就会被范大夫磨上,千方百计向她打探起“严先生”的事来。
“范大夫,他可以跟着我多啊?”苏浅兰忙问。
“那你想让他跟多久?”乌克善对苏浅兰的欢喜态度多少感觉有点意外,便顺着她的语气问了下去。
“当然是越久越好!”苏浅兰连忙点头:“阿剌你不知道,我最近可喜欢汉学呢!而且范大夫还会下围棋……阿剌!我是真的想跟着范大夫学习,做他的女学生啊!”
乌克善不由向范大夫望去:“范大夫的才名,我也是早有耳闻!你想跟大夫学东西,自然是好事,但人家是客卿,可未必愿意教你!”
“范大夫……范先生!”苏浅兰一正神色,学着古装电视里的模样,朝范大夫行了个汉人女子的福礼,诚恳说道:“玉儿自知资质愚钝,但玉儿一心仰慕中原文化,还望先生看在玉儿一片热血赤诚的份上,成全玉儿向学之心!”
要说在蒙古草原,汉人的地位那是很低的。尽管到了明朝后期,草原上的这个游牧民族仍然有很大一部分人还沿袭着元朝时期的习惯,从心理上把汉人视为比猪狗强不了多少的贱族,汉学在这片土地上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而玉儿,身为蒙古郡主,却如此推崇汉学,晓得尊师重道,晓得汉女的礼节,愿意纡尊降贵向区区一名大夫求学。饶是范大夫淡定的性子,也不禁微微动容,虚扶了苏浅兰一把,谦道:“格格折杀范某了!但凡是格格想学的,今后范某倾尽所知,必为格格答疑解惑!”
“玉儿多谢先生!那——从今后,您就是玉儿的先生了!”苏浅兰喜不自胜,得意的飞了乌克善一眼。
乌克善苦笑一下,他实在不明白,向来性子佻脱急躁的这个妹妹,何以忽然对汉学感兴趣起来,居然还认真的找了个先生。
不过,倘能借机收敛她的性子,增加些学问,由此使她变得安静下来,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想到这点,乌克善便无可无不可的点头认可了玉儿拜师的举动,并且以家长的身份,替苏浅兰商付了谢师的费用。
“舍妹顽劣,以后便要拜托大夫悉心教导了!”范大夫成为苏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