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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秦之秦简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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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大秦之秦简 作者:肉书屋

    院。这座宅院简直是太大了!

    许寒芳走在丹砂铺过的甬道上,她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吃惊,不让脸上露出来,免得被人笑话自己见识短。

    管家巴福跟在身边,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知道您来,我们老早就在准备。您请!”把许寒芳请进了正厅。

    许寒芳挤了个笑容,礼貌地问:“这里你管事儿?”

    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是,是小人管事!”

    许寒芳不太会说这些场面上的话,眼睛求助的望向嬴义。木讷的嬴义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接着说道:“你家主人呢?”

    许韩芳忍不住想:他好像总能理解自己的意图。就是在某些事上就不开窍!比如朋友、身份、等级、地位。

    管家哈着腰回答:“回大人的话,我家男主两个月前去世,现在是主母当家。”说着用袖子蹭了蹭眼角的眼泪。

    许寒芳瞅着管家,没有说话,总觉得他有些假惺惺的。

    嬴义目光征求了一下许寒芳,接着问:“那你家主母呢?”

    管家叹了口气,说道“主人病故,我家主母自处理完丧事也一病不起,去巫山静养了。我们接到通知,已经派人去请主母回来了,可是主母病的太重,可能要耽搁些时日。”

    “巫山?”许寒芳想了想,印象中巫山是长江三峡的入口,离这里好像挺远。又问:“你说她去那里静养?”

    管家点头哈腰地回答:“是的,

    许寒芳瞟着管家巴福问:“那现在巴府是由你全权负责了?”总觉得看着他十分别扭,一脸的惺惺作态。

    管家立刻满脸堆笑的回答:“是!主人不在,做奴才的自然要为主人多操些心。”

    许韩芳不经意间从管家巴福眼睛里看见一丝得意。只是这得意一闪而过。心里暗皱了下眉,却若无其事地问:“在巫山哪里静养?”

    管家一愣,回答:“巫山也是我们巴家名下的产业,因为女主人喜欢那里的风景,所以主人在山上修了一座别院。我家主人生前每年都要和主母去一次。”

    许韩芳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作为女人,她已经明白巴家的女主人去那里做什么了。巴家女主去追忆过去,追忆自己已故的丈夫了。

    想起身上还肩负着嬴政和吕不韦二人的任务。自己也想见见这个中国最早的厉害的女企业家。转头对嬴义说:“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巫山!——顺便也可以看看传说中美丽的巫山风景!”当许寒芳一身男装出现在门外时。嬴义和所有的虎贲军都惊异的看着,脸上尽是崇敬和赞赏。没想到她穿男装看起来英姿飒爽,充满英气。

    许寒芳背着手走到还在发呆的嬴义面前,笑吟吟地说:“愣什么?走啦!”说罢哈哈大笑着外出大门。

    众人忙开怀地一笑,然后整齐肃穆地跟上。

    为了游玩随意,许寒芳让所有的人都穿了便装。这不比在山里走路。如果满身盔甲或一身戎装前呼后拥地走路,老百姓都躲得远远的,哪里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换上便装就随意的多。尽管这样,一百多号人已经很扎眼。只不过看起来像一个大家族的人出门而已。

    许寒芳天生是个路盲。一切都由嬴义进行妥当的安排。自己根本不用操一点心。

    每天,嬴义都是不辞辛劳,提前到前面休息的地方订好夜宿的店,再飞马回来迎上一同前行。所有的饮食、住宿、护卫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使许寒芳一点也没有觉得旅程辛苦。反而玩的很尽兴。

    许寒芳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上了船。反正有嬴义在也不用她操心。

    这是一艘很大的船,巴郡郡守听说大王身边的人要去巫山,忙调了一艘最大的船,供其使用。据说光划船的船夫就有几十个人。

    甲板上共有三层建筑。甲板上第一层是虎贲军侍卫居住,中间一层是许寒芳居住休息的地方。最上层是个小雀室,有点像瞭望台。会有侍卫在顶上瞭望警戒,观察四周的动静。甲板下船舱是船夫划桨和工人居住的地方。

    许寒芳发现公费旅游还真舒服!走到哪里,哪里都是一副唯恐招待不周的模样。也从来不用担心兜里的钱够不够花。简直是太爽了!

    时值仲夏,青山绿水,流云飞转。

    许寒芳站在甲板上,手扶围栏,看着两千年前古老原始的长江三峡。感受着“后人”‘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诗句,欣赏者美不胜收的美景。

    这个时候三峡边还没有什么白帝城,白帝城还叫紫阳城。也没有那么多其它人文建筑。

    船行在峡中,峡江两岸,青山不断,群峰如屏。

    坐船就是比行路舒服。在栏杆边站了一会儿,许寒芳感觉到有些累,命人在船头的甲板山放置了一张几案,盘腿坐在甲板上,品着茗茶看着美景,耳边听着船桨拍打江面哗哗的悦耳声。水面上吹来清爽的风,十分的惬意。

    嬴义轻轻地走了过来。

    许寒芳发现嬴义平时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靴声橐橐。可是一走到自己身边就变得轻手轻脚,仿佛怕吵到自己似的。为他的粗中有细再次投去赞赏的目光,笑着说:“你也累了好多天了,坐下好好休息一下吧。——来,喝口茶!天热!”抬手倒了杯茶给他递过去。

    嬴义忙恭敬地伸双手接住,端坐在一边,喝了口茶。望向前方道:“听船夫说,前面快到巫山峡谷了。”

    都说巫山的云以虚无缥缈、变化多端而著名。许寒芳不禁坐直了身子,探头观望。只看到船行峡中,时而大山当前,疑似无路;忽又峰回路转,别有洞天。

    许寒芳忍不住兴奋地大喊:“嬴义,去告诉船夫,船行的慢一点,越慢越好,我要好好饱览这美丽的风光。”

    嬴义笑着起身离去。

    一会儿,嬴义笑吟吟地回来,说:“我已经按您的吩咐交待过了。船会在风景最美的地方停留片刻。”

    难得见到他笑容满面,许寒芳也觉尽兴,想了一下打趣道:“都说巫峡最美的地方是神女峰。你是不是也想一睹巫山女神的风采,所以打着我的旗号让停船?”

    嬴义一愣,低着头红着脸说:“末将没有……”急得又有些说不出话来。

    许寒芳心里偷笑,她就是想看到嬴义这种紧张、不知所措的模样。换了个坐姿,甩着衣带,转着美目,坏坏的笑着说:“我听说,这有个什么传说,是楚国宋玉写了一首什么赋,你给我讲讲听听!”

    嬴义躬身略一点头:“是!”然后挠挠头想了想,难为情地说道:“楚国宋玉和楚襄王云游巫山峡谷时。做了一首《高唐赋序》,他在《高唐赋序》中讲了一个神女的故事。说先楚怀王游历巫山高唐时,白天劳累,疲困入睡,梦中一娇媚的女人飘然而至,柔声说:‘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于是柔情似水,缠绵悱恻,让楚王一夜销魂。天亮的时候,神女就要分手,告诉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阴,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意思就是说她会化作巫山的云和雨在山间徘徊。”拙嘴笨腮的他断断续续地讲完,脸已经臊得通红,不敢抬头。毕竟这个故事讲的是男女之事。

    许寒芳故作恍然大悟道:“哦!巫山云雨原来是这样来的?”一手打着扇子,笑着挤兑一脸窘相的嬴义说:“自此,神女披云雨而诡秘莫测,云雨绕神女而变幻迷离,天下的人便开始了疾迷遐想。就连我们的嬴义嬴都尉都心驰神往了!”

    嬴义脸涨得通红,更是窘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拧着、搓着自己的衣襟。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许寒芳用扇子掩着面偷窥着嬴义,开始是吃吃地笑,后来忍不住干脆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

    嬴义也跟着呵呵傻乐,只是脸越来越红,一直红到耳朵后脖子根。头也越来越低,快低到了几案上……

    船缓缓行如入峡谷。

    峡谷谷深狭长,日照时短,峡中湿气蒸郁不散,成云致雾。

    云雾千姿百态,有的似飞龙游凤戏在山腰,有的似盘龙走兽擦地蠕动,有的似瀑布垂挂绝壁,有的似轻纱薄烟缭绕山间……有时又聚成滔滔云纱,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光十色,宛如佛光。

    许寒芳立在船头,看着大自然的神奇魅力,感叹着说:“真的是太美了!难怪有人留下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千古名句!”

    嬴义挠挠头,显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名句。不解的问道:“末将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句?”

    许寒芳知道自己又剽窃别人的成果,呵呵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胡扯道:“因为这个名句是我说的!”

    嬴义腼腆的笑笑,又露出了他那个迷人的单酒窝。心里在反复体会着这个两句话,若有所思。

    巫山的云雨,真是说有就来,说无就没。一块云朵一片雨,一会儿晴来一会阴;一聚飘来似仙女,一散离去如轻烟……

    正说着,江面上一阵凉爽的风吹来,天空“唰”的一声,泼下了一片云雨,晶莹的雨点落到了甲板上、几案上和茶杯里,天空中的骄阳在云层上面射出了桔黄|色的霞光,而江面上已是雨雾飘飞。

    许寒芳跳起来又喊又笑。夏日里这点雨来的正好。打在身上凉凉的,可并不冷并不湿。

    嬴义过来给她撑上雨伞。

    不经意,神女峰已经出现在眼前。

    许寒芳以前看过图片,所以能一眼认出来。她兴奋的拉着嬴义的衣袖说:“快!快看!前面就是神女峰!”这是她早就向往的地方,以前一直没有机会来,没想到回到两千多年前看到了这神秘莫测的神女峰。

    阴雨绵绵,望着云雾缭绕的神女峰,许寒芳觉得如梦如幻。

    如果此刻浩然陪在身边多好啊!可以依偎在他的怀里和他一起讲述动人的传说;可以让神女见证二人至诚的爱情;可以一起体会千姿百态,变化莫测的巫山云雨……

    不一会儿,满江的云雾又把神女峰遮掩得迷离不清,什么也看不清楚。隐隐约约的山峰,虚无飘渺,似有似无。

    船缓缓静静地漂流过去,许寒芳的心情渐渐地失望懊恼,回首看看云雨中的神女峰,怅然若失。

    嬴义立在许寒芳身边,看着变幻迷离的风景,想着她迷人的诗句,望向她的眼神里除了尊敬,隐约还闪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光芒……到了码头,许寒芳有些不舍地下了船,还在回味着千姿百态,变幻莫测的巫山云雨。感觉自己和浩然的感情似乎就像这巫山的云,正美好时,突然风起云涌有了变化,化作了虚无飘渺的云烟。

    码头上早有接到消息的巴家的家仆在恭候。

    许寒芳没有坐轿,徒步往上走。她认为这样才能看到最好的风景。当走进山里身处云雾中的时候,就再也感受不到云雾的神奇,只是觉得周身上下都是白茫茫的雾气、都是湿漉漉的潮气。

    走在潮湿的山路上,路边开着不知名的野花。许寒芳让嬴义给她编了一个帽子,她随手扣在了头上。喜洋洋地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着往前走。很快忘记了刚才的烦恼和忧愁。

    许寒芳已经忘记自己还穿着男装,她这样穿着男装带着花环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不过她自己乐在其中。还时不时和嬴义说笑几句,停下来欣赏风景。

    跟在后面的虎贲军对于她怪异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偶尔偷乐。

    到了一处比较清静雅致的院落,许寒芳抬头观看,上面写着:清清小筑。

    有几个家仆早已恭候在门外,看见许寒芳一行人过来,为首的内务总管巴仁率众人伏地跪下,旁边一个家仆道:“我家主人卧病在床起不了身,命我等在这里恭候。请您恕罪!”

    许寒芳拉起为首的那个人,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哪来什么恕罪不恕罪?都起来吧!”

    众家仆见她随和,稍稍放心。躬身引领许寒芳进了院子。

    进到院内,但闻风动竹木,蝉鸣幽幽,不禁心旷神怡。这里确实是一个静养的好地方。许寒芳忍不住说道:“真是一个好地方!要是我住在这里也会不想走了!”转问家仆道:“我在这里借住一段日子如何?”

    巴家家仆躬身陪笑道:“您的大驾我们请还请不来……”

    许寒芳不想听这虚伪的客套话,一笑,抬手打断问道:“你家主人现在如何?”

    巴家家仆躬身答道:“我家主人身染沉疴,看了好多大夫都无起效,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出房门一步了,这三日来更是滴水未尽,只怕……”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已经说不下去,强自忍住没有失态。

    出于女人对女人的理解和同情,许寒芳叹了口气说:“带我去看看吧!——嬴义,让虎贲军都在这里等着吧,你跟我来。”

    七拐八拐,到了一个深沉幽静的院落。院内静的出奇,竹影潇潇,凉风飒飒。

    许寒芳只觉得从刚才花团锦簇的欢乐中一下子跌入如此幽深寂静的环境中,心里竟有些发j中木谷怀隽死浜埂5?0

    身后的嬴义走上前,双手扶了扶她,搀住她的手臂往前走。

    隔着衣袖,许寒芳感觉到了那双粗糙有力的大手。那双熟悉的有力的大手。像秦煜?像青?

    对!像秦煜!这双有力的大手像秦煜!同样给了她安全感和踏实感,同样可以感受到他的力量。心里头已经不那么恐惧。

    许寒芳回头感激地一笑。

    嬴义也腼腆地笑笑。

    到了一间精致的屋舍前,许寒芳让嬴义在外面等着,自己跟着家仆进了精舍。

    精舍内光线昏暗,压抑的人透不过起来。许寒芳调整目光焦距,半天才勉强看清屋内的情况。

    家仆躬着身子,压低声音道:“主母,吕相国派人来看您来了。”

    一个女人半躺在精舍角落的卧榻上,缓缓转过身来。

    许寒芳定睛仔细观看。眼前这个女人无论如何和精明干练的女强人联系不到一起。只见她形容枯槁,身形消瘦,只能隐约从眉目五官间看出来她昔日风姿绰约的神采。

    她是史书上记载的礼抗万乘的女强人巴清吗?许寒芳疑惑了。

    女人眼波闪动了一下,盯着许寒芳,声气微弱的说:“来了……请坐……”如果不是女人的眼睛刚才动了一下,眼神透出了一丝生气,看起来简直像一个风干的蜡像。

    许寒芳看了看,干脆就把几案当成了板凳,直接坐下。

    家仆奉上一杯茶,躬身退下。

    屋内只剩下许寒芳和巴家主母二人。

    巴家主母躺在榻上没有再说话。她膧朦的眼睛看起来空洞无力,似乎无力去想,无力去说。她似乎没有欢乐,也没有哀伤,甚至对往事的追忆也没有。

    许寒芳心里觉得压抑,习惯性的去拢自己的长发,发现自己头上还戴着花环。她把花环摘下来,看着花环上红的、粉的、黄的花朵开的正艳,觉得温馨了许多。

    幽暗的精舍里,有了这花朵的点缀,似乎也突然有了盎然生机。

    许寒芳站起来,轻轻走到床榻边,把花环递过去,柔声说:“这个,给你!”

    巴家主母一愣,抬起枯瘦的手接过花环,有气无力地说:“真好看……可惜很快就会变为尘泥了……就像我一样……如今大限将至,我也要去了……世间的一切繁华,都如过眼云烟……我要……去了……”说完轻轻闭上了眼睛。

    许寒芳听她话语清晰,心思敏锐,明显没有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病。不进茶水明显是想绝食自尽。站在榻前看了一炷香光景,寻思该如何开导。

    屋内死一样的沉寂。

    许久……

    许寒芳背着手站在榻边,望着巴家主母,突然问:“你——爱他吗?”

    巴家主母突然睁开眼睛,惊异地看着许寒芳。这么多天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什么?”的f2

    许寒芳爽朗地笑笑:“我说——你爱他吗?——你的夫君!”盯着她空洞的眼睛仔细看着。

    巴家主母空洞的眼睛里闪出一丝神采,却神情淡漠地说:“爱又怎样?他人已经去了……”空洞的眼睛里滚出豆大的泪珠。

    许寒芳低头寻思了片刻,在榻边坐下,轻轻问道:“我并不想勾起你的伤痛,我只是想问你,如果死的人是你,活的人是他,你希望他怎样?”表情很凝重。

    巴家主母浑身一颤,动了一下,竟勉强支撑坐了起来。怔怔看着许寒芳,没有说话。

    许寒芳站起身,踱到窗前,把一溜儿所有的窗帘全都卷了起来。房间内的阴沉、窒息的氛围立时一扫而尽。她抬手推开了窗子,屋外新鲜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

    巴家主母显然不太适应这强烈的光线,不禁抬手遮挡了一下光线。

    许寒芳看了看外面迷人的景致,回头笑着说:“你看,窗外天高云淡,正是芳草地,碧云天,山花烂漫,水濯清波。此时若徒步登山,扁舟泛流,其乐如何?而你足不出户,困坐寂城,守寂寞,伴悲哀,忆过去,思苦楚,以致邪魔入内,成此症候,岂不可惜?”

    巴家主母随着许寒芳的娓娓讲述,想着外面景致,不禁痴了,愣了半晌,长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流转,竟然有了精神。

    许寒芳见心疗法起到作用,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天资聪颖的人,不用自己再说就已经明白其中的深意。她走过去拉起巴家主母的手,轻轻问道:“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如何?”

    巴家主母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谢谢你!——只是我浑身无力。”

    许寒芳扑哧一笑说:“那是三天没吃饭饿的!我从早上爬山走到现在,也早已饿得没力气了,你也尽尽主人之谊,陪我吃些东西可好?”

    巴家主母羞涩地笑了,笑容中充满感激。

    许寒芳走到窗前扬声道:“嬴义,让人准备些饭菜,放到这附近景致最好的地方。”

    嬴义浑厚的声音在外面朗声回答:“是!”

    许寒芳扶着巴家女主慢慢出了精舍。

    巴家所有的人都面带惊喜,没想到多天以来,来了许多大夫也没有医好主母的病。许寒芳只是进去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用药,主母居然走出房门,不禁瞠目结舌。更是慌做一团准备饭食。

    几案被放在山边的一个平台上。坐在这里可以看见山腰的浮云,似雾似烟在身边不断游走流过。

    几案上精致的小菜令人胃口顿开,身边美丽的风景令人如坐画中。

    许寒芳和巴家主母对着山外而坐,望着山间流云。

    许寒芳转身对嬴义笑容可掬地说:“都尉大人能否后退几丈?给我们女人留点说悄悄话的空间?”

    嬴义腼腆地一笑,稽首而退。

    二人吃了些食物,巴家主母回忆着说:“巫山的云千姿百态,变化莫测。一天晨曦霞落,朝也云暮也云,阴也雨睛也雨,似有似无,若即若离,时隐时现,飘飘洒洒。真的好像人生一样变幻莫测,飘忽不定。”

    许寒芳笑了笑说:“今天我当听众。——你说我听!”她知道她想找人倾诉。

    巴家主母感激的一笑,给许寒芳添了些茶水,接着讲述:“我很不幸,也很幸运。八岁那年,我父母带着我流浪到这里,染上重病,一病不起,撒手人寰。我卖身葬父葬母,被心慈的巴家老爷买来。买来后当亲生女儿一样对我,教我读书识字,对我疼爱有加,并让我喊他阿爹。巴家哥哥对我也是极力爱护。”

    许寒芳殷勤地给巴家主母添了些菜,倒了杯茶。

    巴家主母点头致谢,接着说:“我和巴家哥哥青梅竹马,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由阿爹做主把我许配给了巴家哥哥。成亲后哥哥和我十分恩爱,哥哥对我更是宠爱疼惜。我们过的幸福美满。”说到这里,脸上泛出血色,隐隐有些害羞。

    许寒芳品着茶静静听着,她望着巴家主母脸上的一抹淡红,发现巴家主母应该长得玲珑剔透,十分标致。只是现在瘦得走了形。由此可见这两个月来她内心所受的煎熬。

    巴家主母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里原本是楚国的地界,后来被秦国吞并,阿爹在我们成亲时,买下了这座山作为我们成亲的礼物送给我们。”

    许寒芳心道:有钱人就是牛气,结婚送座山作礼物!真是钱太多没地方花了!唉!钱没地方花也不说接济一下穷人,做点善事?

    巴家主母悠悠讲述:“我相公在山上修了这座别院,每年到我们成亲的日子时都会来这里住上一个月。”

    哦!好浪漫的结婚纪念日呀,来这里度蜜月了!心里想着,许寒芳忍不住善意地笑了笑。

    巴家主母叹了口气,似在追忆美好的过去,缓缓说:“相公还以我的名字把别院命名为‘清清小筑’。”

    “清清小筑”?看来眼前的她确实就是《史记》里面记载的那个“其先世获得丹矿,数代擅其利,家财之多难以计量。礼抗万乘,名显天下。”的巴寡妇——清。

    依稀记得一些书上这么写:巴寡妇用她无法计量的财富豢养了一支庞大的私人武装,以络。有更多的信息说,巴清家族的仆人上千、徒附和私人保镖上万。还有许多资料有巴寡妇清“捐资长城,以赞军兴”的记录。

    拥有私人武装和兵器这在秦国统一之后是绝对不允许的。更何况是庞大的私人武装?而她为何能拥有这些?她斥巨资修长城是为什么?她死后秦始皇更是给她修了一座怀清台来纪念她,这究竟是为什么?

    许寒芳忍不住再次仔细打量清。怎么看怎么觉得和史书上对不上。来到这个时代好几年了,见到的人物和史书上记载的都大体相当。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分明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女人,哪里有半点女强人的影子?

    巴家主母不知道许寒芳动的心思,接着说:“几年前阿爹过世了。家族所有的事务都落到夫君一个人身上,他再忙,每年我们也都会来这里住上一段日子。巴家几代单传,人丁并不兴旺。可惜我又没给他生个孩子,早要他纳几房妾,传宗接代。可是他执意不肯,说是今生除了我不愿意再有别的女人。”

    许寒芳听到这里不禁想起来浩然,浩然也曾说过一生一世只要她这一个女人。可是浩然人在哪里?他的誓言是否还会一直坚守?

    巴清眼睛望向漂浮的云雾,又有了泪光:“谁料想夫君突然故去,我们又没有孩子。我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这无根的浮云,毫无依托。”她的泪水潸然流下,顺着她苍白枯槁的脸庞滴落在衣襟上:“原本我也想随着他而去。可是你的一番话警醒了我。我夫君生前经常说‘巴家多年的祖业不能在我的手里毁掉。所以我一定要兢兢业业,使它在我手里继续发扬光大’。如果夫君地下有知,一定希望我能守住家族的产业。所以我应该振作起来,好好的活着,完成我夫君的心愿!”

    许寒芳望着已经满面泪痕的巴清。原来一个女强人是这样诞生的?是爱情的伟大力量?她递过一方丝帕给巴清。

    巴清接过丝帕轻轻擦拭了一下眼泪,有些胆怯地说:“可是,以往一直是我夫君一个人在打理,我从不过问。所以我没有任何的经验。我心里好怕……”她低下头用丝帕掩住了口,轻声哭泣。

    女人就是容易伤感。许寒芳也落下眼泪。定了定神,轻声细语地安慰:“不要怕,一切慢慢来。”

    巴清求助的望着许寒芳,唏嘘着说:“你是吕相国派来的人,你一定可以帮我!你愿意帮我吗?”

    “我?”许寒芳看巴清期待的眼神望着她,实在不忍拒绝,只好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力!”

    巴清笑了,笑容里有苦涩,有安心,

    许寒芳看着巴清慢慢地吃东西,知道她已经从鬼门关走了回来。原来人的生死就在一念间?

    许寒芳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活动了一下筋骨。站在山边看着身边的云,变幻莫测。只感觉岁月如流云、如雨烟,人间的沧桑往事,渐淡渐远,飘忽而逝。她心中突然有了笑看风云的豪气……安慰了巴清,看着巴清吃了些食物,又瞅着巴清睡下。许寒芳觉得自己也十分疲倦。唉!这叫什么事儿嘛?明明原本是来旅游。却活越揽越多了!

    许寒芳疲惫地出了精舍,跟着嬴义到了自己休息的院落,进到屋内往榻上一倒,鞋一甩就睡着了。

    正在和周公说着梦,外面一阵嘈杂声,把她从睡梦中吵醒。

    “嬴义!外面怎么了?乱哄哄的!”许寒芳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懒懒地问。

    嬴义高大的身影一闪,快步走了进来,隔着镂空屏风轻声禀道:“是巴家的家仆,非要见您。我说您在休息,把他们挡在了院外。——是不是吵到您了?”

    “巴家家仆?”许寒芳慵懒地坐起身来,想了一下:“找我干什么?——叫他们进来吧!”

    “是!”嬴义转身出门。

    许寒芳趿着鞋子睡眼惺忪地走到屋外,看见院子里黑压压跪了一大片,顿时睡意全无。闪到一边惊问道:“你们干什么?我最讨厌人跪来跪去了,有话你们就说!——嬴义,叫人把他们都扶起来!”

    嬴义面带为难地说:“末将已经给他们说过了,可是他们执意如此。”

    为首的一个人是巴家的内务总管巴仁,他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年级,瘦高的个子,瘦长的脸,留着淡淡的八字胡,从五官隐约可以看出来他年轻的时候长得眉清目秀。

    巴仁膝行几步过来,恭敬地说:“您…。。您就让小的们,给您……叩三个头吧。”此人说话好像有些结巴嗓。

    许寒芳躲在高大的嬴义后面,只伸出一个头问:“为什么?”

    内务总管巴仁面带感激地说:“您救……救了我们主母,就……就是救了我们!我们感……感激您!”此人就是结巴嗓。听他说话还真费劲!

    “对!我们感激您!”“感激您!”跪在后面的人七嘴八舌地跟着说。一个个都是感激不尽的模样。

    许寒芳惊慌地摆着双手,连声说:“好了,好了,举手之劳你们不用那么客气了。”

    跪在后面一个家仆,向前挪了两步说:“我们主母的病,来了多位大夫都没有治好。您一来就好了。这简直是太神奇了!”听此人说话不结巴,感觉就舒服多了。

    许寒芳咯咯一笑也不回答。旁边的嬴义也是一脸笑意。

    内务总管巴仁,恭敬地问:“下……下一步还需要怎……怎么样来治我家主母?请您示……示下!”

    许寒芳轻描淡写地说:“只需要做她喜欢吃的东西就行了!让她使劲吃,吃胖点!”

    众家仆疑惑不解地仰脸望着许寒芳,半信半疑。

    内务总管巴仁小心翼翼地问:“不……不用药吗?还……还有山……山参?”

    “不用了,我治病不用药的。”许寒芳调皮地说:“我会神仙之术,吹口气就好了!”说着还俏皮地往此人脸上吹了口气。

    众家仆崇拜看着她,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神女,您是神女!”

    众人都匍匐在地,“神女”“女神”乱叫了一通,不停的磕头。

    许寒芳吓得一下又跳到嬴义高大的身躯后面,惊慌的嚷道:“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啦。我哪里会什么仙术,是你家主母自己好了。——都回去吧,我要睡觉了!——嬴义,快让兄弟们给大家拉起来!”

    虎贲军一拥而上来扶大家起来。

    “不,你一定是神女,所以治病才不用药!”众人坚持说,眼睛里全是崇拜。

    许寒芳立在那里,哭笑不得。

    众家仆又执意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才起身退了出去。

    许寒芳亭亭玉立地站在台阶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大家离去。也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挺有意义的事。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哈哈,现在还没有佛教吧?原来被人当神崇拜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嘛!她脸上露出骄傲满足的笑容,情不自禁挺直了腰。如果真能做神,我也要做个快乐女神!哈哈,又异想天开了!

    嬴义望着许寒芳高贵的神态,觉得身边的她就像是一个女神,神圣的不可侵犯,思量着笑着说:“您成了大家心目中的女神。”

    许寒芳噗嗤一笑,说道:“哪里有什么神女和女神,都是胡扯的。巴家主母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只是解了解她的心锁。——连你也信?”

    许寒芳瞥眼见嬴义愣愣望着自己,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话,揉揉鼻子说:“你想,女神还用爬山吗?还用坐马车乘船吗?嗖一下不就飞过来了!——我可是和你们一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嬴义见许寒芳连说带比划的模样非常调皮可爱,不禁笑了笑。

    喝了口茶,许寒芳抬头见嬴义还在屋内站着,讶道:“我准备睡觉了,你还准备站在这里吗?我可是没有习惯睡觉时别人也立在一边的。”说着站起身直起腰,一副少女矜持的模样。

    嬴义一愣,垂手躬身退下。走了几步又停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好像想说些什么,但还是转身走出房门。

    走出房门后,嬴义望向天空,突然微微笑了笑,笑容中带些神往……

    在许寒芳的开导下,巴清进食后,果然一天一天好起来。人也渐渐丰满。

    每天,二人或在山边看看流云飞渡;或徒步到山里听听飞瀑清泉;或煮茶下棋,或轻歌笑语……

    巴清脸上逐渐有了笑容,顾盼也有了神采,人也开朗了许多。竹林深处、绿树丛中经常听到许寒芳纵情的笑声和巴清吃吃地轻笑。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

    恢复后的巴清果然是眉如黛画,目如秋水,樱唇含笑,又是一个绝世大美女。只是有时候,脸上偶尔还带着思夫的哀愁,更显轻柔妩媚,楚楚可怜。天天有这样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女在眼前,就连许寒芳都暗自感叹自己大饱眼福。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相处,二人早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且彼此都发现,两个人的性格、脾气都很相同。

    巴清喜欢许寒芳活泼开朗的性格,喜欢听她纵情的喊声和笑声;觉得她的眼睛总是盈满着智慧和闪烁诱人的光采。更佩服她对事情独到的见解和看法。

    许寒芳发现巴清除了外表长得美如天仙,还有着非凡的悟性,很多事情往往一点就透,而且接受新事物很快。骨子里同样都有着一股倔强劲儿。

    两个人经常同卧在一章床榻上,海阔天空的聊天,聊的很投机,一聊就是快到天亮。

    商量好日子,许寒芳和巴清又乘船回到了巴家庞大的宅院。

    巴家的管家巴福率家仆跪在门口等候主人归来。巴福看见主人回来居然痛哭流涕,哭着说:“主母,您回来了就好了。小的以为您……”竟泣不成声。

    巴清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许寒芳一边冷眼旁观,却捕捉到管家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巴清进到屋内坐下,吩咐管家:“巴福,你通知所有管事,让他们把各自手边的事安排一下,明天都到这里来,我要见他们。”

    巴福一愣:“明天?”顿了一下,试探着说:“时间是否有点仓促?”

    巴清似乎不甚理会,边喝茶边缓缓问道:“怎么仓促?”

    巴福嗫嚅着道:“每个管事所管辖都不少,只怕……”眼睛不住偷偷瞅向主母。

    巴清放下茶碗,淡淡一笑说:“也不用怎么准备,我也就是随便听一听罢了。——就这么安排吧!——赶了几天路,我也乏了,想早些休息。——你们都退下吧。”俨然已有了女主的风范。

    巴福躬身退下,自去安排。

    一路舟车劳顿,二人都有些劳累,各自回去休息自不必提。

    虽然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知道巴家产业够大,但是当巴家的管事集中起来的时候,许寒芳还是被吓了一跳。

    因为第二天一早,许寒芳和巴清洗漱完毕,用过早点一起到了正厅的时候,厅外已经黑压压站了一二百号人。

    管家巴福垂手侍立在厅内,看见主母进来忙迎上前,恭敬地说:“您吩咐让管事都过来,除了几个出门在外的管事没来,其他的都到了。”

    巴清略一点头,走到正厅正中主座的位置端端正正地坐下,并示意许寒芳坐在下首位置。

    今天的巴清一身水色服饰,头发梳成了高高的髻,轻施薄粉,面容沉静。周身上下透漏着一种女主人的尊贵和威严。

    巴清等众人给她叩了头请了安,朗声道:“各位辛苦了,按说各位都是我的长辈,我不该这样支使大家。可是大家知道,我的夫君前些阵子不幸去世,只剩下我这未亡人。”说到这里轻轻抽出丝帕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底下人也有人轻轻用袖子擦拭眼泪。

    巴清沾了沾眼泪忍住悲痛说:“我前些时候身子不好,多亏管家巴福费心。”说着坐在位置上冲巴福略一点头行了个礼,巴福忙长跪起身伏地还礼。

    巴清接着说:“如今,我已经康复。我夫君生前常给我说一句话‘多年祖业,不敢懈怠,一定要发扬光大。’如今夫君不在了,就由我来完成他的心愿。今天叫大家来,原也没有别的事,只是叫大家来,我先认识认识,将来少不了我要到各处去巡视。”她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扫视了众人一眼:“还希望各位能够像以往那样继续为巴家效力,我自然像以前那样亏待不了大家。但是,我先把话说前面,如果有谁欺负我是寡妇,什么也不懂,我也不会同意。知道吗?”说到最后一句“知道吗”,声音陡地提高八度,震的厅里嗡嗡作响。

    众人心里都是一凛,知道这个女主从今天开始已经正式接理了巴家的大权。忙伏在地上叩头整齐地回答:“我等自当竭尽全力。”

    接下来,巴清走下正位,由管家巴福引领着,把大家一一作介绍给这位新掌权的主母。巴清或道一声“有劳了!”;或轻施一礼表示谢意;或询问几句了解情况;或赞扬几句以作鼓励。此时显得很随和,和刚才的高高在上截然不同。

    许寒芳也跟在后面一一认识了一下,并努力记住每一个人。

    认识完毕后,又象征性的抽了几个人,坐在一起详细问了些情况。一切结束时,天已经黑了。

    许寒芳和巴清到了后堂,折腾了一天,二人都有些疲惫不堪。

    巴清对着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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