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做好了和江尽欢和好的准备，她就再也不可能放手，再也不能伤害江尽欢……

    余声一家收拾东西走的时候，江尽欢就一直坐在病房里面椅子上看手机，胳膊拄在两条大长腿上，椅子对于他来说有些小，越发显得他身材好。

    他微微垂着头，手中拿着的手机屏幕早就暗掉，眼尾垂着，睫毛又密又长，看不清眼睛到底没有没睁开。

    江奶奶自己坐在一旁削苹果吃，问了江尽欢几声都没有回答，以为他睡着了，就没再打扰。

    病房里小护士换了床单被单，新的病人很快进来入住。

    江尽欢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直到江千金放学回来，在病房门口甜甜了喊了声哥哥。

    江尽欢缓慢抬起僵掉的脖子，下意识把小妹妹抱紧怀里，江千金好几天没看见哥哥，抱着他脖子不肯松手，手脚并用往他怀里钻。

    周颖同随后进来，看到临床换了人，惊讶到：“这么快就走了，我原本还想送送他们呢。”

    叶尽欢神色一黯，扯着江千金嘴角的手却忘记松开，过了几秒后，叶千金皱着小眉头，要哭不哭地推江尽欢的手臂。

    “哥哥，你弄疼我了。”

    “嗯，哥哥抱歉。”

    江尽欢连忙放松僵硬掉的手指，抱起江千金，顺势把眼睛埋进妹妹怀里，眼泪一眨眼落下来。

    知子莫若母，江尽欢的心思周颖同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哄江千金去一边玩，坐在江尽欢旁边的椅子上。

    江尽欢看着她，喊了声：“妈，我——”

    “先不用说话。”周颖同打断，“先听我说，我知道接下来的话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你必须听。”

    “余家小姑娘不是咱们能要得起的，单凭你父亲这一点就不可能，蒋雯雯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在你没能力之前，她不会高看你一眼。”

    周颖同身上常年有一股中药的味道，闻起来让人很安心，小的时候江尽欢不是特别好哄，但是每次一闻到周颖同身上的味道，就会安静下来。

    如今，她的身上依然带着一种中药味道，说出的话却让江尽欢心里苦涩。

    “我看那小姑娘的眼神，就知道对你还挺有心的，但是咱们不能拉她入火坑，你是我儿子，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你舍得让她等你吗？”

    周颖同望着江尽欢的侧脸，江尽欢长相像极了他父亲，俊秀的脸庞偶尔温和，难过伤心的时候又会冷厉起来。

    江尽欢嘴角微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周颖同拍拍他的肩膀：“在你没有足够能力以前，别轻易招惹别人。不要……像你父亲。”

    江尽欢听闻，双手下意识握成拳。

    “该怎样做，给你时间你自己想想。”周颖同借助往耳后掖头发的动作遮挡住自己有些发红的眼圈，随之起身转身，看到江千金手中拿着的刀子，她夺过来，严肃地告诉她不能碰这些自己还不能掌控的东西，江千金乖巧点头。

    “……好。”江尽欢也回答了一个字，不知是在回答周颖同的前一个问题还是后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

    ☆、第九章

    蒋雯雯出院以后，余声回去和几个大学舍友聚餐，蓉蓉的毕业论文没有通过，隐隐有再重新选题的趋势。

    余声导师知道她家里出了情况，再加上她平时就是好好学生的人设，毕业论文只改了一回就通过。

    刚好毕业证书发下来，余声拿了证书，重新飞回C市，准备遵从蒋雯雯的意思——考公务员。

    刚要毕业的时候，余声曾经为了这件事和蒋雯雯大吵一架，以蒋雯雯生病、余声妥协为结局。

    甚至在余声刚一出生，蒋雯雯就给她规划好了人生，她最希望的就是余声能找一份稳定的工作，类似于那种医生、教师之类的。

    余声在高中文理科分班的时候，为了不当医生，特地把理科考砸，进了文科班。高考后报考时，她故意找到报考老师，让她选择了一所非师范类学校。

    余声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听话乖巧，可内心里总是想着你越让我成为这样的人，我就偏不。

    很奇怪的任性。

    甚至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让她尝试的她偏要尝试。

    包括当年和江尽欢的早恋，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好奇，可后来她发现江尽欢真的太好了，不知不觉就有点离不开他。

    照她自己有点不要脸的话来说，她不是一辈子平平庸庸在某个医院或者学校，从事万年不变的工作的人。

    她是有大梦想的人！

    然而上了大学，在她大学毕业证书还没有拿到手的时候，蒋雯雯替她网上报考了公务员考试。

    余声刚刚知道的时候，披了二十多年的小白兔外衣撕掉……

    蒋雯雯出院后没有立刻上班，就待在家里安心休养——和监督余声学习。

    余声对此深感无语。

    她坐在书桌前，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