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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隔壁那小媳妇!……我怀疑,她是大户人家里跟人私奔出来
的小姐!要不,就是个走私贩子!“
“你说啥?“王屠夫扶着肚皮坐了起来。
“哎呀,你听我说……“王婆子压低声音,”那小娘子,我问她,自家汉子是做什么营生,她说,是卖货的。我又问,卖的什
么货,她说,卖的茶叶香料!你说说,这怎么可能?这茶叶和香料可都是暴利,朝廷掌着的,普通老百姓,可不敢随便买
卖。“
“而且,咱们大齐律里也有规定,官家和商户是不能结姻亲的,要不就是犯法,得坐大牢的!老百姓如果有发现苟且的,举报
还能得赏钱呢!“
“当家的,咱报官吧?要真是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小姐,咱还能领一份赏钱呢!“
普通的小老百姓,哪里就知道大齐律法里的那些条条款款了?这还是去年,清河县里就来了个从家里逃婚出来的小姐,后来衙
里贴出告示,小姐已经被家人抓回去了,要举报人前去县衙领赏钱。
当时可把围观的王婆子羡慕坏了,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怎么就没轮到自己呢?
听说除了律法上规定的两贯钱,那家人还多给了两贯呢!
王婆子惦记着,两贯加两贯,可就有四贯了!
“那万一……要是不是呢?“王屠夫问?
要是报错了,不但领不了赏钱,自个儿还得挨板子呢!
“错不了!“王婆子拍着胸脯保证,”我仔细看过那小娘子的手了,嫩得跟青葱似的,可不是一般人家的闺女能比的。若是错
了,便是叫我挨板子我也认!“
这可真是,利字底下必有勇夫。
王屠夫略一思索,顿时拍了大腿:“成!那就按你说的办!“
王婆子美滋滋的,立马服侍着丈夫穿衣,两人往县衙奔去了。
可怜周琬,还不知自己此刻已被人卖了,还一门心思的只操心着今日晚饭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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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歷史上,把這場變亂稱為“甲申之亂”。
“甲申之亂”的落幕,標誌著大齊歷史上“四王之亂”的結束。
壹個月後,因宗室雕敝,皇子們死的死逃的逃,睿親王“推辭”不過,在大臣們的勸解下,終於登基為帝。
之後的短短三日內,皇城中聖旨連發,其中壹道,便是封勤王有功的鎮遠大將軍為寧遠侯,享世代襲爵,無上尊榮,並恩準其
在京城中修養三月,待天氣回暖後,再率軍折返鳳陽不遲。
消息傳到偏遠的清河縣,已是夏至時節,彼時,周琬正在河邊浣衣,發楞之下,差點讓衣服隨水沖走。
她趕緊入水,將衣服撿回,就聽見隔著半條街,鄰居家的王婆子正喊她:“周家娘子,妳家小子醒了,吵著要娘呢,趕緊回來
看看吧!”
“哎!我這就來——“
周琬不敢再耽擱,趕緊將衣服擰幹,抱起木盆往回趕。
自從兩個月前,那個可怕的男人將她和小外甥帶到此處後,只扔下些銀兩給她,接著,便帶著宋葦兒的屍體走了。
如今表姐已經去了,剩下壹個小外甥,除了餓的時候會哇哇叫娘,其余時間連話都還不會說。
周琬也不敢胡亂猜測,那男人和自己表姐到底是何關系?在她看來,表姐就是表姐,是高門大戶裏成長起來的大家閨秀,按照
家族的安排,嫁人生子,再正經不過,可不會輕易與外男有染。更何況,人都死了,再追究生前事又有何意義?
周琬嘆了口氣,將小外甥從床上抱起,孩子哭得太久,已經有些閉氣,周琬耐心地撫著他的背,好壹會兒才給他順過來。
“我說周家娘子啊,妳男人到底是做什麽營生的?也太狠心,竟丟下妳們孤兒寡母,自己跑了!人在異鄉,可怎麽活得下去
哦?”
王婆子只是個普通婦人,平日裏最愛打聽些家長裏短的閑事,眼瞅著隔壁搬來個小娘子,長得水靈靈的,還帶著個孩子,身邊
又沒個男人幫襯,可不讓人多想麽?
可周琬小心慣了,早些年也是請過先生教過幾天書的,自認為應付個鄉裏婦人還綽綽有余,防人之心不可無,況且,家中有個
男人,總好過沒有,於是順勢撒謊道:“我家老爺是個商人,在外面做生意賣貨呢,世道艱難,沒有些銀錢,可養不活壹家老
小。”
“說的對頭,“王婆子打量她壹眼,”我看妳年紀還小,見識談吐也不像普通人家的閨女,怎麽這麽年輕就嫁人啦?還嫁作了
個商人婦?“
不怪她不疑心,這新來的鄰居處處都透著怪異,平時也不愛跟大家夥兒說話,就買菜浣衣時會出來片刻,否則都是院門緊閉,
也不知自個兒在屋裏都幹些啥。今日要不是聽見小兒啼哭,她都不知道這姑娘已經嫁人了。
既已嫁作人婦,又為何還作姑娘打扮?
真是奇哉怪哉。
王婆子心裏滴咕,忍不住又探頭朝屋內看了兩眼,心裏漸漸的生出了些想法。
另壹邊,周琬可後悔死了——怎麽就情急之下忘了關門,竟讓這婆子跟了進來?現在她在院裏左看右看,甚至還用那種怪異
的眼神頻頻看著自己,看得她心發慌。
可也不好就這麽趕人。
周琬無可奈何,只好轉過身去,當作沒看見,並兀自用熱水調了些米糊糊,餵給小外甥吃。
“喲,這是奶水不夠啊?怎麽都開始吃糊糊了?”
王婆子壹點不見外的湊上前來,看了看周琬懷抱中的小兒:“謔!這小子長的可真俊!想必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