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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可不管如何,终究是错了。金兰已经疯了,这孩子万万不能留!
“你不该把他生下来,”傅景容说,“你知道若是生下他,以后会有怎样的下场。金兰修了鬼道,性情越发暴戾,如若你再送一个孩子给她,哪日她金蝉脱壳,枯树林再也囚不住她,天下就该大乱了。”
“是啊。”宋岚点头。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金兰用毒控制着她,她不得不依照她的想法行事。
一开始,她以为她能狠下心来,不过是舍掉一个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然而随着孩子在她腹中一天天的长大,她感受到为人母的喜悦,渐渐的,她宁愿他胎死腹中,也绝不愿他日后受到金兰的迫害,所以她才会在蛟龙发狂的时候故意冲上去......
她以为她说出实情,他为了自己的骨肉,多少该愧疚一番,焦急一番,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可现在看来,又是她自作多情了。那个人死了,他只怕也恨不得随她而去。孩子,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终归是这个孩子福薄,他的母亲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抛弃他,利用他,他的父亲以为他是个野种,就算如今知道了真相,他的心也已经死了,更不想要他了。
她看着他,他却自始至终都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搂着怀里的人,仿佛只要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她就能活过来一样。
风声鹤唳大雨倾盆,如注的雨水往两人身上拍来,她徒劳地睁着眼,几乎要看不清眼前的人,可琳琅在他怀里,除了身上衣衫湿透,脸上一滴水珠也无。他将她保护得很好,好到让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看了,都觉得无力,都觉得认命。
这么多年了,她自试炼会上对他惊鸿一瞥,从此再也忘不了他。
她以为飞蛾扑火是这世上最壮烈的爱,可她没想到到了最后,她感动的不过也只是她自己而已。
她突然悟了,是真的悟了。这一段感情,从来都只是她自己在全心全意的唱着独角戏,如今她累了,想放手了。
她沉默着不再说话,抬起袖子抹去脸上的雨水,又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脱下手腕上的碧玉手镯,扔在他面前的地上。
这还是那年试炼会上,他失手用剑碰碎她原来的那只,当即上街买来赔给她的。
当时以为是定情,原来不过是臆想。
手镯落在地上,在沙土上滚了两滚,碰上一块石头,碎了。
像是时间突然静止,漫天大雨忽然停住不动,周围一黑,一个清越的男声在耳边道:
“芜苍兄,该醒了。”
傅景容猛地一怔,茫然抬头,寂静虚空中,一青衫男子摇扇而笑,“你这梦,做的可真够长。”
小师叔VS掌门独生女(二十二)面前的这个,叫陆深,因在家中排行第七,又是药王谷老谷主的第七个弟子,世人尊称一声七公子,是傅景容的知心好友,同时也是损友一名。
年少时两人曾结伴同游,于熙熙攘攘的闹市中打马而过,少年鲜衣怒马恣意飞扬,端得是一段好时光。以至于到得后来,陆深因研习禁术被发现赶出师门,傅景容亦不曾嫌弃过他,一年总要去他的草庐中看望几次,给他送些珍藏孤本,也向他讨些灵丹妙药。
而现在,傅景容看到眼前场景转换,迟钝的头脑中终于有些模糊的意识,料想到自己大概是在做梦,同时看见陆七,不免又有些惊讶,诧异了好一会儿,才挑眉笑道:“陆兄当日与我月下对饮,开玩笑说我二人之间孽缘一场,我曾是不信的,现在却又信了。死前竟然还能在梦中见一次你,也是缘分。”
“哦?芜苍兄这样想?”陆深扇子一收,笑吟吟地道,“兄能意识到这是在梦中,实属不易。然而恕弟直言,这不过是在梦的第二层,是个梦中梦罢了。”
说罢手一抬,扇子又一展,“看来芜苍兄是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傅景容问。
“罢了罢了,”陆深微笑摇头,“我就权当再做一回好人,给你解一解惑吧。只是在此之前,容我先向你告罪一回,先前不请自来,还看了些你的秘辛。”
“唔......”傅景容沉吟片刻,“什么秘辛?”
陆深微微一笑,“芜苍兄这话说的,虽说梦醒之后梦中所见总是忘得快,但也不至于忘得这般快吧?”
傅景容这才露出一个讶然的表情,皱眉道:“你是说......”
陆深颔首,“正是。先前芜苍兄所见,确确实实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只是你当时在梦中,未曾察觉罢了。”
“你说那些事情都发生过?”傅景容喃喃低语,拧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忽又摇头笑道,“不可能。你是说琳琅死了?那怎么会!我现在知道了,这是在梦中,可在此之前我还受了重伤,虽说有些神智不清,却也万万不会把琳琅认错。她还好好的,倒是我,只怕将不久于人世。既然陆兄你能入我的梦来,不知可愿帮我一个忙?”
陆深啧了一声,“芜苍兄,你可知这已是你第二次对我托付遗言了?虽说咱俩向来情谊深厚,但我认为,在事情还没有得到结果之前,最好不要把话说得太死,你觉得呢?”
第二次托付遗言?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傅景容面上顿时露出几分疑惑,声音压低几分,像是有些生气,“这种时候了,你莫不是还要开我的玩笑?”
陆深叹了口气,莫测高深地摇摇头,手中折扇嗒的一声敲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