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部分
东莱太史慈(全本)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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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景林则忙着吩咐收拾一切,歌舞伎是不可能上了,毕竟有刘良在此,更何况有甄宓在边上,若是叫上歌舞伎,那耿武和闵纯这等好色之徒面对美色却能看不能吃,岂非是一种折磨?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好半天,齐景林吩咐完了一切,趁众人不注意,像郭嘉打了个眼色后,便告罪退了出去。
刘良呵呵笑道:“宓儿,不要胡闹,你还未向老夫介绍你的朋友呢!”
甄宓当然知道刘良指的不是耿武和闵纯,堂堂的冀州长史和别驾,即便是刘良这种闲云野鹤的人也不会不认识的。连忙坐正了身子,恢复了刚才小大人的模样,娇笑着对刘良道:“真的,我还未请教这两位朋友的名字呢!”
看着甄宓那幽静若松间明月倾泻出的石上清泉般的动人微笑,屋子中所有的男人,包括赵云这心志坚决的绝世武者也不由得心头一颤,一阵清新弥漫在所有人的心头,外面虽然依旧是歌舞丝竹、猜拳行酒的热闹声音,却因为甄宓这一笑而变得和这房间疏离起来。这名为“天衣”的清新小阁当真远离尘世起来,仿佛真的变成了广袤天际中寂寞的嫦娥舒展的无边广袖般不似人间所有,叫人不知身在今世来世、此地何地。
刘良这看尽人间万象的大相士当然是例外,看着众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微笑不语。不过在看向郭嘉时,眼中的惊异之色一闪而过。
赵云到底和常人不同,先自清醒了过来,在几下一推郭嘉,后者才清醒过来。
郭嘉大感尴尬道:“小可不才,颍川郭嘉郭奉孝。”
刘良闻言,眼中再次掠过惊异的神色道:“你便是郭嘉?”郭嘉点头,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可令刘良这大相士如此动容。
赵云则肃容道:“在下乃是冀州常山人氏,姓赵名云字子龙。”
甄宓闻言,不能相信地娇呼道:“天!原来你就是和天下第一将吕布酣斗的赵云!”
看着甄宓那小女孩崇拜英雄的表情,赵云大感尴尬,心说什么时候自己这么有名了?
郭嘉此时却有趣地看着甄宓,心说这小姑娘确实不一样,在这时代,对于世家大族来说,武将的地位要远远低于文臣,所以赵云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名动天下,但今日在冀州大厅中报上自己姓名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感到惊异,就比如耿武和闵纯明明是经历过诸侯会盟的人,但对赵云的亲热态度中仍难带有一种轻视。
这个甄宓就很不同。
这时刘良看向郭嘉,淡淡道:“这么说来郭先生和赵将军是从青州来了?”
郭嘉连忙道:“先生说得没错。”
刘良转过头来看了甄宓一眼,甄宓的美目中闪过思索的神色,显然是在考虑郭嘉和赵云此行的目的。
郭嘉看着甄宓美目中闪动着深不可测的智能的光芒,心中一凛,这才记起了甄宓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甄宓出身乃是世家大族,而且自幼丧父,整个家族的重担完全落在了她的母亲张夫人手中,两个哥哥又不成气候,所以甄宓才会小小年纪便c手家族事务,若是把她当成一般天真烂漫的小孩子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刚才处理袁熙的问题上,甄宓就非常的得体,完全不像一个十岁的小孩子。
若是自己想要在邺城有所斩获,那么现在看来就不得不与甄氏进行交易,若是被袁绍抢在前面,把真实这冀州实力最强横的世家大族争取过去,那么便万事皆休。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要面对的第一个谈判对手就是一拿前的这个冀州第一美女——甄宓。
可恨自己现在对甄宓还没有一个真实的了解,面对这个时而成熟冷艳镇定多智,时而天真灵动巧笑情兮的女孩儿,郭嘉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谈判场如战场,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谈到百战百胜,这甄氏和耿武闵纯不同,后者立场分明,一心要阻止袁绍进入冀州,自己和他们当然可做到一拍即合,可是甄氏不同,无论何人坐令冀州,甄氏家族的利益都不会有半点损伤,任何想要在冀州立足的人物都要看甄氏的脸色做人。
现在冀州风起云涌,局势瞬息万变,甄氏为了自身利益不可能不关注事态的发展,可是自己在临来邺城前偏偏忽略了甄氏的存在,根本未把其考虑在内,由此可见甄氏态度是多么的暧昧难明。
所以对甄氏家族,单单是诱之以利那是不够的,因为人家未见得放在眼里,袁绍走的联姻这步棋从目前来看不能算妙,但也算中规中矩,问题是袁绍到底有什么下招可令甄氏家族就范?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眼下郭嘉却觉得没有必要在这里耽搁下去,因为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与甄宓谈判的资格。
想到这里,郭嘉含笑对刘良和甄宓道:“今日和刘先生以及甄宓小姐有缘相见,足慰平生,原本要向刘先生请教一些天命之说,以开茅塞,无奈郭嘉日夜兼程,赶了几天的路,而且自幼身体不好,现在实在是撑不住了,不知道郭嘉可否先走一步……”
耿武和闵纯大感愕然,明明郭嘉刚才还精神十足,怎么这么一会就会感到疲倦?闵纯这人最爱胡思乱想,而且颇以有男性魅力自居,以己心渡人腹,还以为郭嘉对甄宓不大看重自己反而对赵云大感兴趣而不高兴呢。
甄宓冰雪聪明,闻听郭嘉之言后,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郭嘉的用心,大有深意的对着郭嘉一笑,看得郭嘉心中更寒,越发的不敢小瞧这人间含有的绝色美女。
刘良点头道:“如此,老夫就不强留两位了。”
郭嘉点头,站起身来,笑着对耿武和闵纯说道:“两位兄长何不与我同去?今天是甄宓小姐的生日,我们没有带半点礼物就来喝了人家的美酒,原就不对,更何况刘良先生还有话对甄宓小姐说,有我等在此就更不方便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不若两位兄长带我到住处去看看如何?”
耿武和闵纯两人虽然并非真正的好色之徒,但自见到甄宓后,就颇有些走不动道的味道,脑筋更不及平时灵活,早忘记自己的任务了,这时听郭嘉提醒,两人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向刘良和甄宓两人告辞。
郭嘉当然不会把两人留在这里,这两个老小子现在已经被甄宓弄得大晕其浪,再在这里坐一会儿都可忘了自己的老爹姓,别再留在那里被心思厉害得出奇的甄宓问出什么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良闭上眼睛,微一点头,算是向两人打过招呼。
甄宓却笑道:“若是郭先生今晚有精神的话,不妨到我甄府来,定可令奴家的贱诞大放异彩呢。”
郭嘉还未答应,耿武却抢先一步道:“这个自是当然,小姐的芳诞怎能不去呢?我可打包票,奉孝是必去的。”
郭嘉心中大骂,何时你可为我打包票了?今天对于甄氏的所有人和事自己是避之唯恐不及,哪有闲情逸致去参加甄宓的生日宴会?不过耿武话已经说出了口,自己总不能驳人家的面子吧?万般无奈下,只好点头答应。
不过只要想想就可知道今晚的宴会定不好过,甄氏家族和冀州所有的势力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今晚的宴会一定是冀州达官贵人云集的局面,再加上一个袁熙,还有自己这个青州使者,那可有的看了。郭嘉倒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只不过现在不知道甄氏的真正心意,和人家唇枪舌剑斗上一番总给郭嘉一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
甄宓看着郭嘉一付勉强的样子,没有感到丝毫的不悦,反而觉得相当的有趣。弄得郭嘉越发不明白甄宓的心思了。
转眼间,这“天衣阁”中只剩下刘良和甄宓两人。
良久,闭着眼睛的刘良突然道:“宓儿,你觉得那个叫郭嘉的少年如何?”
“很有趣。”甄宓那双可令天下所有男人臣服在地的美目中闪过可令天上群星黯然失色的流光溢彩。
刘良没有想到甄宓会对郭嘉有这般评价,睁开双眼,有点愕然地看向甄宓,看到甄宓那一付因为说到郭嘉而产生棋逢对手的感觉的可爱表情后,不禁哑然失笑。
郭嘉当然听不到两人的对话,他现在有种如获大赦的逃跑感觉,现在他急需要静一静,以便想清楚眼前纷繁复杂的局势。
才经过四人最初坐着的那间屋子时,墨姬和红云便倚门而望,显然是对郭嘉和赵云留恋非常,那似可滴出汁y的妙目中藏着浓得化不开的哀怨。和说笑着与耿武闵纯打招呼告别的龙姬、秀秀两女完全不同。
可惜郭嘉现在是满腹心事,根本就未注意到两女的表情,便向正从楼下上来的齐景林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而别。
待几人来到为郭嘉和赵云准备好的住处后,那里早已经打扫干净。
耿武和闵纯这两个官僚还煞有介事地巡视了两圈,表示一下对郭嘉和赵云住处的关心,这才告辞,临走前还对郭嘉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务要参加今晚甄宓的生日宴会,这才走了。
郭嘉和赵云看着两人的背影,相视苦笑摇头,感觉在风月场上的应对简直比在战场上的出谋划策又或者是冲锋陷阵还要费人精神得多。
两人进到一处小屋,凭退上来奉上香茶的美婢后,赵云神色凝重道:“先生,邺城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郭嘉点头道:“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摸清楚甄氏家族的底细,看看有没有与我青州合作的可能性,否则我们在邺城便是一败土地的局面,弄到最后便要刀兵相向了。”
赵云亦是聪明多智的人物,当然知道真是在冀州这场战争中甄氏家族的重要性。而且现在青州军队已经把战线拉得太长,多数兵力皆出征在外,自己随同郭嘉到来虽然带了许多精锐,但要左右整个冀州的形势还有不够的,非到万不得已,赵云也不想执行游击冀州,扰乱袁绍的战术。
能够智取,何必力求呢?
郭嘉眼中光芒闪动道:“我们终是外来人,有许多的事情我们并不清楚,要想彻底弄明白邺城的形势,这事情还要到齐景林那里才行。”
赵云点头表示同意。想起一事道:“先生,我们带来的人到底如何安排?”
郭嘉呵呵笑道:“这事情反倒容易,以齐景林在这里打下的根基,只要做得巧妙,我们还不是想要多少人进邺城就可有多少人进邺城?不过我们可以这么做,男到别人就不会这么做吗?”
赵云身躯一震道:“还是先生想得周全,这事情大有可能。今天为袁熙出头的那个高览应该是袁绍手下的大将,看他的样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带兵的经验极为丰富,我隔这老远都可嗅到他身上那股只有久经战阵才会有的嗜血杀伐气息,有一种令人望之生畏的感觉。”
郭嘉笑道:“子龙看样子是碰上对手了。”
赵云傲然一笑道:“不是我赵云狂妄,高览还未放在我的眼里,若是仲康在此就足可斩杀此獠。当然要费些事倒是真的。”
郭嘉想起了此刻已经远在长安的许褚,眼前就不由自主泛起了许褚那憨直中带着智慧的豪雄面孔,心中泛起温暖,叹了口气道:“想来,仲康和徐庶他们也应该展开在长安的行动了吧?”
赵云“嗯”了一声,面色凝重道:“我倒是为他们感到担心,毕竟那个贾诩实在太过y毒,才智实不在先生之下。是个棘手的人物。”
郭嘉当然赞同赵云的意见,不过自己现在却帮不上忙,唯有把希望放在史阿这连帝师王越都赞叹非常的新一代剑道绝顶高手身上了,有王越徒弟这个身分,要想接近现在的皇帝刘协的话应该是相当容易,只是希望他莫要一见吕布便冲动得要动手,那就得不偿失了。
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急不得,若是说麻烦,主上那里更是如此吧?青州改制千头万绪,一个不好就会满盘皆输,虽然有管宁伊籍这等内政高手,但最怕的就是袁绍有什么y谋诡计,田丰等人并非弱者,若是想要蓄意对付谁,当真是防不胜防,就比如袁熙的到来根本就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到现在自己还摸不清楚对方有什么招数可令甄氏就范,达到其联姻的目的。
算了,多想无益,既然自己说要好好睡上一觉,休息一番,和不回房去?
否则怎么应付今晚那暗流涌动的生日宴会?
华灯初上时分,郭嘉从自己功成名就、凯旋回青州甜梦中醒来,自是精神百倍,神清气爽,更感觉自己可应付所有的难题。
洗了一个澡后,郭嘉才换上了一套新衣服,赵云就推门而入。
郭嘉愕然看向赵云,就见后者一脸的无奈道:“看来咱们的耿武大人和闵纯大人还真是关照咱们呢!现在就驾着马车来接咱们,邀请我们一起同行。先生说我还可对两人说不行吗?”
言罢一脸的苦笑。
第一部 第八卷 第二章 c曲
郭嘉闻言毫不惊异,站起来边整理衣服边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耿武和闵纯在冀州官场上虽然占据高位,但终究势单力孤,现在邀请我们一同前往甄府,无非就是想要向别人表明我们两人是站在他们一面的。”
赵云笑道:“这个我当然明白,不过未免也做得太明显一些了吧?从今天他们陪我们到高阳酒楼开始起,他们便带着我们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与我们的关系似的。”
郭嘉看向赵云道:“子龙为何不想得远一点?耿武和闵纯急于表明与我们站在一起,这其实是在狐假虎威的计策罢了。”
赵云略一思索,恍然道:“原来如此!他们两人是在向所有敌人提出威慑:青州已经介入到冀州事务中了。”
郭嘉含笑的看着赵云,心中却在想:这个赵云非常不错,可堪造就,假以时日当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赵云旋即皱眉道:“不过这是否是兵行险招呢?要知现在所有的人到现在还以为主上仍然因为刘岱大公子的事情滞留在兖州和黑山军作战,而青州现在正被乐安郡的袁谭所窥伺,徐州又和我青州决裂,从表面上看,一切对我青州都极为不利,可谓是危机重重,耿武和闵纯现在就表明自己的态度是否过于危险了?难道他们真有这么高的眼力可看出我青州一定会扫清所有的敌人?”
郭嘉走到赵云的身边,一拍赵云的宽厚肩膀道:“子龙太高看他们了,这并非是他们太过高明,而是无奈。现在的他们哪还有其他的办法可想?向刘虞求助实际上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不如把赌注都压在我们的身上呢!”
赵云点头道:“这赌注的确可以压,即使是外人看来,我们也并非全无把握。”
郭嘉笑道:“子龙大可为这两人的命运放心,我们的主公何时令人失望过。”
赵云闻言,哈哈大笑,说不出的洋洋自得,仿佛郭嘉夸奖的不是太史慈而是他赵云呢。
被两人谈及的太史慈此刻正坐在马车里和龙星谈笑,丝毫没有大战前的紧张。
龙星对太史慈的英雄崇拜那是自太史慈起兵时就建立起来的,根本就是牢不可破,所以尽管知道此去平原郡险阻重重,但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世界上没有太史慈解决不了的问题。
太史慈看着一口烈酒下肚却面不改色的龙星失笑道:“没想到龙星你的酒量见涨啊!不在是去年三杯水酒下肚就人事不知胡言乱语见到谁都嚷着要军法伺候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龙星被说得老脸微红,幸好刚刚喝完酒,太史慈倒是看不出来,挠着头不好意思道:“主上莫要笑我,去年踢蹴鞠赢了之后实在丢人,谁知道那当利美酒的劲头那么大,喝下去后肚子像被热汤烧过一般,紧接着头就不听使唤了。”
太史慈看着龙星那尴尬的表情大感有趣,哈哈笑道:“谁让你去碰它呢?明知道那酒喝了药醉人的。”
龙星气恼道:“还不是因为杜远那小子?在一旁激我。”
太史慈想起杜远,心中更是温馨,笑道:“这小子已经是孩子的爹了,没想到还是那么没有正形。李仙儿也不知道管管他。”
才提起李仙儿的名字,龙星一口就差点没有喷出来,呛得半天才可说出话来道:“主上莫要提那姑乃乃,现在在黄县没有一个男人不怕她的,在黄县说不知道我龙星的或许有,但不知道这位姑乃乃的可是找不出来一个。”
太史慈没有想到龙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着刚才就还豪气干云现在却哭丧着脸的龙星,啼笑皆非道:“我李仙儿妹子虽然人霸道点儿,但却非常讲理,而且为人心地善良,哪会惹出你这么大的意见?”
龙星没好气道:“主上忘记说了一样,那就是武功高强,高到去年刚刚归顺的管亥将军与之交手都吃不消的地步,再加上她认为女人可比男人更强的理论,弄得黄县所有女人一有什么事情,尤其是被男人欺负的时候,最先想到的绝对不是我,而是李仙儿。凡是被李仙儿拜访过的男人,鼻青脸肿算是轻的了。”
太史慈听得哈哈大笑:李仙这妹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否则如何能管得住杜远这惹事精?不过龙星说的这事情倒是个问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墨家子弟一只信奉的做人宗旨,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也值得鼓励,但是动辄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这可不是治理国家的道理。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心头突地一震,觉得李仙儿的事情不可等闲视之。
自来三国到现在的几年时间内,太史慈这还不成熟的上位者已经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要拘泥于哪一种理论,绝不会把自己的头脑变成别人思维的跑马场,管他是哪一种学术,只要有用就好了。
就拿现在来说,太史慈就极为反对李仙儿的这种“助人为乐”。要知道任何人的生命安全都不是哪一个人可以剥夺的,权大于法也许不可避免,但应该做到最大限度的遏制,所谓“侠”者“狭”也。报私怨永远不是治国安邦的道理,看来对于墨家的思想也要有所舍弃才好。
至少自己要建立的是一个极力打击特权的国家,这乱世本来就是世家大族横行的结果,自己岂可让自己的手下蜕变成新一代的世家大族?若是如此,自己这番努力岂非白费了?
龙星见太史慈突的陷入了沉默中,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小心翼翼道:“主上,我有说错什么吗?”
太史慈惊醒过来,看向龙星道:“没有什么,不过龙星你觉得李仙儿这么做对你在黄现执法有否影响?”
龙星吃了一惊,没想到太史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看了一眼此刻变得郑重其事的太史慈,才小心翼翼道:“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已经适应了,若是哪一天没有了李仙儿嫂子的叫骂声,我们反而会不适应,而且她也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
太史慈听了心情更是沉重:大家已经适应了?到底适应什么了?是适应李仙儿的抱打不平了,还是适应有一个人可以代替官府为他们解决问题了?
太史慈想到这里,肃容道:“龙星,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是你忘记我们在黄县起兵时的三誓了嘛?”
龙星听得浑身一震,不再说话,太史慈叹了口气道:“也许在你等眼里,这李仙儿是自己人,自家人胡闹一点自然没有人放在心上,而且李仙儿又一向行得端走得正,没有让人挑剔的地方,所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肆意妄为,那我青州军法何在?”说到这里已经是声色俱厉。
龙星被太史慈说得汗流浃背,听到最后更是骇得俯下身去,跪倒在马车中,俯下头去,一言不发,更不敢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一把拽起龙星,不悦道:“龙星你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岂可轻易下跪?你难道不知我最讨厌别人跪我吗?我若是想要砍你的头,你就是有千万条腿也不够给我跪的!”
龙星身躯一震,抬起头来看向太史慈,旋即又低下头去,刚才他被太史慈骂得噤若寒蝉,自跟从太史慈以来,龙星从未见太史慈发过这么大的火,即便是在太史慈知道青州内部动荡不安时,也没有见过太史慈这么震怒过。
太史慈见龙星被骂得脸色发白,没有了半点平日里执法的威严,心头不由得闪过一丝怜悯,笑道:“龙星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好吗,我这么骂你那是把你当成自己人,你明白吗?”
龙星轻轻点头,抬起头来,用清澈的眼神看着太史慈道:“龙星晓得了,若是这一点都不明白,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太史慈点头道:“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你应该知道我这人一向是对事不对人,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李仙儿都是这样。现在我要你限制李仙儿的这种行为那也是为了她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现在这样放纵她,若是有一天这李仙儿真的犯了什么错误,比如失手杀死了人什么的,那时候我们想要救她都晚了。”
龙星被说得一怔,道:“不会吧?李仙儿嫂子不会是那种人!”
太史慈冷笑道:“世事无绝对,我们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现在青州改制迫在眉睫,世家大族的势力必须要打击,我不想在这时候授人以柄,被那些居心叵测之徒利用李仙儿的行为弄出什么事情来,那就麻烦了。”
龙星被太史慈说的面色凝重起来,点头道:“主上所言极是,看来不光是李仙儿嫂子,就是对其他人也是一样,不要在敌人的蓄意挑拨下好心办坏事,我看臧霸军中的那几个人生性粗犷豪放,为人不拘小节,平日里也极能招惹是非,看来也要警告一下,不过幸好现在他们出征在外,少了不少的麻烦。”
太史慈点了点头,心中却挂念起了臧霸,不知道现在臧霸在徐州的战事进行得如何了。
龙星不太史慈说开了心事,心情好了很多,对太史慈道:“主上,明天就可到达平原郡,我们到底该如何行动?”
太史慈那飞到徐州的遥远的思绪贝龙星的话扯了回来,微笑道:“有时候打草惊蛇未尝不是妙计。”
龙星被说得迷迷糊糊起来,不明所以地看向太史慈。
太史慈耐心地解释道:“明天一到平原郡,龙星你就直奔太守府,再去拜访称病的管统,然后到军营中整顿军纪,你看如何?”
龙星看着太史慈那张莫测高深的英俊面孔,这时才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我在明,主上在暗。”
太史慈点头,冷哼一声,眼中精光闪过,好似狂风暴雨中的闪电般令人不敢视,道:“袁谭大概还想不到我会出现在平原郡吧?哼!平原郡乃是我青州的门户,我若是不将其收回,必成后患!”
龙星笑道:“其实就是动粗主上也不用把袁谭放在心上。高顺将军的大军不是也在赶往平原郡吗?我方何惧之有?”
太史慈摇头道:“龙星你可知道斩马刀何时威力最大?”
龙星摇头,不知道太史慈为什么会突然说到斩马刀上。
太史慈笑道:“斩马刀蓄势待发时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没有人可知道使用斩马刀的人将要使出什么招数。”
看着有些明白的龙星,太史慈道:“我反倒不希望高顺大哥真正的c手这件事情,你只要做出一个攻击姿态就好了。高顺大哥的青州铁骑经过与徐荣军一战。天下皆知其锐不可当,无人敢触其锋芒,现在高顺大哥的军队动向在外人看来当然示意图不明,不知道到底是在针对黑山军还是在针对袁谭,这样不是更好吗?”
龙星恍然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原来主上是要高顺大哥作势威慑袁谭,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太史慈含笑点头,伸了个懒腰,看看车窗外那美丽浩瀚得无边无际的神秘夜空,漫不经心道:“若是我们做得够好,兵不血刃也可掌控平原郡,不一定事事都要靠我青州军队来解决,哼!听说袁绍的心腹爱将颜良、文丑均在袁谭处,不若拿来玩玩,我倒想要看看袁绍见到这两位河北名将的大好头颅被摆在自己喝酒的桌几上时有何精彩的表情?”
龙星当然听过颜良文丑的大名,不过此时见太史慈意态豪雄地定下了颜良文丑的生死,一时间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太史慈此刻还不知道,此时,青州的问题已经和冀州利益争夺战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此刻,正坐在前往甄氏府邸马车上的郭嘉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任务会那么重。他现在正忙着和耿武闵纯虚与委蛇。
耿武和下午相比显得更加的热心了,先对四人现在坐着的产自青州的马车交口称赞了一番后,才对郭嘉道:“奉孝,你可知道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有谁吗?”
郭嘉摇头,不过看两人这样子就可知道一定有好事情发生。
闵纯笑道:“真想不到,我们还没有去请刘虞大人帮忙,刘虞大人就已经派来了使者,看来我们大事可成!”
郭嘉一下子来了兴趣,微笑道:“不知道刘虞大人派来的人是谁呢?”
耿武得意洋洋道:“来的乃是东曹掾魏攸大人。”
郭嘉听说过这个人,点头道:“如此最好,看来若是顺利的话,韩馥大人可以睡个好觉了。”
耿武和闵纯高兴得直点头。
说归说,郭嘉心中却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刘虞这人搞内政是一把好手,不过其他的才能却很一般。
至于说到和公孙瓒的关系,这个刘虞更是暧昧难明,所以对于魏攸的到来,郭嘉表现地远没有两人那么乐观。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耿武又笑道:“还有今天下午那个不识好歹进退的袁熙也会参加宴会。哈哈,又有好戏看了。”
闵纯拍掌道:“所言极是的!袁熙这人在甄宓小姐面前只会出乖露丑,我们就等着看笑话吧!”
看这两人幸灾乐祸的笑容,郭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事情哪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只要想一想袁熙背后的那个隐藏的谋士,郭嘉就知道今晚袁熙将会另有行动。
更何况,今晚和今天下午又有不同,毕竟今晚宴会的主人是甄宓的母亲,张夫人,这位杀伐决断、精明干练、在夫君死后独立支撑起甄氏家族的一片天空的张夫人到底会作何打算才是关键,若是人家张夫人偏偏看中了袁熙,那自己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事情家族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当然,若是甄宓这绝代佳人最后竟然会不幸落在了袁熙的手里,连郭嘉都会感到心痛不已呢!
说话间,马车已经缓缓的停了下来。耿武掀开车帘向外望去,道:“还是说话走得快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四人下车,甄氏那规模庞大的府邸就出现在了四人的面前,其气派处比之刺史府也不遑多让。
甄府的八扇大门齐齐大开,门内外均高燃灯火,一片辉煌灿烂。向内望去,只见在通往大厅的常常甬道上人头攒动,都是来祝寿的嘉宾。迎接他们的自认是站立在门口的甄府家丁。
这些家丁一个个身材高大、面目英俊、语言便给,待人热情,给人以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郭嘉正看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了冷哼声。
四人回头,原来是袁熙前后脚到了。
此人看来很喜欢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同,就连这种场合都前呼后拥地带了一大帮人。不过下午那出受伤人的高览却不在其中。
想想也是,下午才打伤人家的家丁,晚上如果再跟随袁熙来参加宴会,那未免太过嚣张了。
袁熙恶狠狠地瞪着四人,眼中的怨毒令人生寒。
耿武和闵纯岂会怕他?丝毫不让地看向袁熙。
空气中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道。
第一部 第八卷 第三章 夜宴(上)
郭嘉含笑看着眼前的局面,丝毫没有c手的意思。
赵云凑了过来,低声道:“先生,若是有起事来,我们用不用动手帮拳?”
郭嘉转过头来对赵云微笑低声道:“子龙,你放心好了,耿武和闵纯不会这么冲动,袁熙也没有笨到家,甄氏更非是等闲之辈,三方就算是有再多的恩怨是非,也不会挑在这时候动手的。你还是心安理得的准备享受宴会得了。”
赵云也是心思灵巧之人,一点就透,闻言恍然,点了点头,退向一边,不再言语,和郭嘉一起看起了好戏。
这时,耿武冷笑道:“这不是袁熙公子吗?今天下午袁二公子走得匆忙,本官还没来得及和公子打声招呼,实在是失礼得很呢!”语中暗暗带有讽刺,意在说袁熙没有家教。
闵纯也在一旁y阳怪气道:“是啊,不知道袁二公子驾临邺城,还真是有失远迎呢!”
两人对袁熙齐齐奚落,配合极是默契。
袁熙就是再笨,也可听出两人的讽刺之意,不过此人还有点小聪明,面对这种唇枪舌剑的场合倒也是应付自如,闻言冷冷道:“两位大人客气了,我袁熙何等样人?原不劳两位大人挂心,若是异日家父有幸来邺城时,长史大人和别驾大人尚能无恙的话,倒不妨竭诚款待。”
郭嘉和赵云齐齐一怔,没想到这个嘻皮笑脸的袁熙还能说得出这么精彩的反击语言,要知这一番话说的虽然客气,但区充满了恐吓的味道,其中更是充满了袁绍必定能做领冀州的自信意味,听得耿武和闵纯脸色一变。
耿武冷哼一声,正要反唇相讥时,却听见有人高声道:“原来竟是长史大人和别驾大人,甄俨有失远迎了。”
众人闻声,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年纪在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领着几名家将匆匆而来。
这年轻人长得极文弱,脸色苍白,差点可和郭嘉相比,不过面目平庸,属于放在人堆儿里就找不着的那种类型,不过眼睛颇为灵活,给人一付有些才智的印象。
耿武对郭嘉低声道:“这人乃是甄宓小姐的二哥,甄俨 ,也是我冀州少有的人物,不过因为体弱多病,所以只能在家中帮忙打理一下家族事务。再加上甄宓小姐的大哥声色犬马,极不像样,否则哪轮得到甄宓小姐来协助张夫人打理甄氏家族的庞大产业?”
郭嘉点头表示理解。这时, 甄俨已经来到了众人的眼前,先和耿武和闵纯打了声招呼,才把目光放在了郭嘉和赵云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道:“这两位一定是家妹口中念念不忘的郭嘉和赵云两位先生,承蒙两位先生赏脸,使我甄府上下蓬荜生辉。”
郭嘉丝毫不以为意,若是甄宓回家后不把今天下无所遭遇的事情告诉家中人,那才是奇怪。
袁熙此时见甄俨只和耿武等人客套,完全把自己晒到一边,连忙上前,用自认为最文雅的姿态和语气问候甄俨这心中的二舅哥道:“小可乃是汝南袁氏家族的袁熙,见过甄二哥了。”
郭嘉和赵云对视了一眼,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不过面容古怪,只好把脸对上了天空去加以欣赏星星,这个袁熙又来了:居然叫甄俨为二哥,简直是不知所谓。人家甄氏家族现在和你袁熙还没有一文钱关系,你倒好,主动自觉地把自己纳入到人家甄氏家族中去,脸皮真是厚得可以。
甄俨听得有些发呆,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位袁熙会如此的厚脸皮,不过幸好从自己妹妹的嘴里听到了一些关于这位袁熙公子的大概,所以很快就反应过来道:“原来是袁二公子, 甄俨多有得罪,不过这一声甄二哥,我可不敢当,否则定会被家母责骂我不懂礼仪规矩的。”
轻轻数语,就把袁熙这一番天底下独一无二套近乎的言词带了过去。
看着袁熙嬉皮笑脸的样子,似乎还有话说, 甄俨大感头疼,真怕这个袁熙在说出什么令他招架不住的话来,连忙对众人说道:“大家在大风地里站了半日,不如早早进去的好,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到底还是冷些。”
众人允诺,跟随着甄俨进府,虽然耿武和袁熙方面势不两立,但在甄氏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人愿意轻举妄动,毕竟真氏家族是双方全力争夺的对象,巴结讨好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令甄氏在甄宓生日这天难堪?
不过这甄氏家族果然深沉难测,就拿甄俨对待袁熙的态度来说吧,丝毫没有因为今天下午高览打伤了甄氏家族的家将而有所不同。就是 身后那几个家将在神态上也没有漏出丝毫的不满。
郭嘉越发觉得真是不好对付,看看周围人对甄氏家族的谦恭态度,郭嘉突然觉得有必要改变一下对待甄氏家族的态度,毕竟自己现在不是有求与甄氏,而是想要和甄氏合作,没有必要像别人那样去讨好甄氏,反倒在必要时需要强硬一下,否则甄氏家族焉能把自己放在心上?
思索间,众人来到了大厅。
这大厅极为宽阔,若是在平时空无一人的时候独自在此,一定会有一种身在旷野的空旷感。不过此时却有种人满为患的感觉。也许甄氏家族早已经料到这这种局面,居然没有采取一般宴会的那种双席制,而是在大厅中的不少地方摆放上了青州出产的长方形桌子,上面放满了各种水果,令人垂涎欲滴。
看这架势颇似西方人的家庭聚会又或者法国沙龙的方式。
郭嘉眼中闪过惊异之色,他当然不可能知道这种宴会方式的来历,只不过这种别出心裁的的宴会方式他并非是第一次见到,其实在青州太史慈召开宴会时一般都采取这种方式,因为摈弃了许多不必要的繁文缛节,又可以拉近上下属之间的关系,所以这种宴会方式在青州非常受欢迎,就是那些最顽固的世家大族也会忍不住偷偷试上两次,只是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看到,令郭嘉有了几许亲切之感。
甄俨这时转过头来,笑着对郭嘉说道:“郭先生一定对这宴会方式熟悉得很吧?这是家妹跟你们青州来邺城做生意的商人学来的,家妹生性喜欢新奇的东西,见到一些从未见过的事情自己总忍不住拿来试试,今天是她的生日,当然一切都按照她想要的来设计了。”
郭嘉此刻对甄宓已经深具戒心,因此对甄俨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礼貌的恭维道:“甄宓小姐冰雪聪明,郭嘉是极佩服的。”
甄俨笑道:“郭先生过奖了,对了,离家妹从闺中出来还有一段时间,各位不妨随意些,我还要到门口去迎接一些朋友。”
众人连忙说没有关系,甄俨一笑而去。
甄俨前脚走,袁熙和耿武两伙人便马上分道扬镳,各自走向一方。
耿武和闵纯忙着和冀州各路的达官贵人打招呼,自然就把郭嘉放在了一旁,郭嘉乐得轻松,连忙拉着赵云找了个角落坐下,悠然自得地看着大厅中的众人来来往往。
“你便是赵云?”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郭嘉抬头看时,就见身前不知何时站立着一名大汉,这大汉气度沉凝,脸目y鸷,两眼锐利如鹰,身高只比赵云低上小半个头,不过身形却比赵云彪悍得多,令人不可遏止的想起了远在长安的许褚。不过这大汉给人的感觉并非是许褚那种嗜血如狂的杀伐感,而是一种寒气人的感觉,令人颇不舒服,见之欲避。
赵云哪会把他放在心上?神情不卑不亢道:“本人正是赵云,不知阁下是哪位?”
那大汉上下打量了赵云几眼,微笑道:“本人乃是冀州刺史韩馥大人的侄子,韩猛。”
赵云眼中精光一闪,点头道:“原来是韩猛兄,不知道找我赵云有何贵干?”
郭嘉听得韩猛的名字,知道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