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走进陈书记办公室，问了声陈书记好，周里乡广播长魏秀婷在陈观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陈观看着鼻尖上都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子的魏秀婷，心里好笑，知道zhè gè 女同志太紧张了。

    笑了笑，陈观就问魏秀婷到周里乡工作长时间了？爱人在哪里上班？家里老人身体好不好？

    这是拉家常，说开，原本gāo dù 紧张的魏秀婷逐渐不紧张了。

    魏秀婷告诉陈观说，她来周里乡广播上班已经四年了，还没有结婚呢，父母身体都很好，谢谢陈书记关心。

    这jiù shì 陈观官僚了，魏秀婷明明是个姑娘，只不过比陈观大几岁，他怎么就想着人家结婚了呢？

    陈观这才告诉魏秀婷说，找她来就个事儿，那jiù shì 想让广播的同志研究研究，能不能在周里街建有线电视，让周里街的电视能够收到15个频道以上的上星节目！

    陈观没有说让乡广播去向县广电局要钱建房，因为那不现实！广电系统不同于别的系统，上下级之间都是指导guān xì ，除了政策管束外，基本都是各人挣钱各人花，谁也不管谁的事儿。而且，水泉因为主要是资源型经济，广告效益般，市县两级广电局都没钱，找了也是白找！

    魏秀婷犹豫了会儿，还是大着胆子说，明水还没有哪个乡镇广播建有线电视呢，也不知道县局、市局会不会批准！而且，她也不懂有线电视技术，jiù shì 县里同意建，恐怕也很难建起来！

    陈观就掰着手指头给魏秀婷算账，说是装户有线电视，按照市里、县里有线电视的收费标准，收初装费360元，年收视费156元。如果周里乡广播建起有线电视的话，不要，只要能够拥有1000户有线电视用户，光初装费jiù shì 36万，完全可以把购置地面卫星、有线电视线的设备钱承担了。年收15、6万的收视费，周里乡广播岂不是下就解决经费紧张问题了？万将来乡里的小城镇建设搞成功了，学校、医院都要上有线电视，住户也上有线电视，说不定能够实现有线电视装户3000户、5000户呢！真要是那样，周里乡广播的面貌就彻底改变了！

    魏秀婷也jiù shì 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标准的年轻人，让陈观这算账，登时就心动了，向陈观表态说，她huí qù 就和小张商量商量，去县局找管有线电视的同志了解了解情况，看可行不可行。jìn kuài 给陈书记回个话！

    态度不错！

    陈观就鼓励魏秀婷说，世上的事都是样的，刚开始想的时候别人都以为是异想天开，真要是干起来了，弄成了，大家就会说这事儿我当时就没想到呢？所以啊，总设计师才说让摸着石头过河，大胆试，大胆闯！不要怕弄不成，弄不成最也jiù shì 个弄不成，还能有啥后果？最可怕的jiù shì 瞻前顾后，胆小如鼠，什么事情都不敢想、不敢干。那样的干部眼看到底，是没有什么前途的！

    魏秀婷来的时候心里忐忑不安，吓得小脸上都是汗珠子，走的时候依然小脸通红，只不过不是被陈书记训得小脸通红，而是jī dòng 得小脸通红！

    连续三天，陈观在办公室里把周里乡乡直各单位的领导约谈了个遍。

    因为大家很快都知道了乡党委委员、武装部长周明生被陈书记狠狠地训了顿的事情，最起码态度都很好，没有人敢在陈观面前再推诿扯皮了，基本上都表态说要积极向上汇报，争取支持。连说话最直接的卫生院院长何荣志都向陈观表态，定要把乡党委zhǔn bèi 把乡卫生院建设成县西中心医院的决心和计划向县卫生局汇报，不管少，反正都得让卫生局支持点！

    难得遇上这样雄才大略的乡党委书记，何荣志在和陈观交谈的时候，没有再说什么卫生院经营困难的问题，而是信誓旦旦地向陈观保证，只要乡里能给他把中心医院建起来，他就敢立军令状，用5年时间，把乡里投资的钱给赚回来，保证不让乡里亏本！

    陈观说是5年时间太长，从中心医院建成投入使用计算，三年把投资收回来！

    何荣志顿时就觉得有压力了。

    陈观之所以逼着乡直单位向上级伸手，主要是因为小城镇建设旦上马，征地完成，以周里乡目前的情况，除了建幼儿园和扩建中心小学、乡中和建商品房小区外，就没有其它的公益部门用地了。这样子不行，撑不起中心集镇的摊子！

    说白了，陈观jiù shì 想卖地，卖给乡直单位，用土地差价来搞基础设施建设！

    到了10月8日下午，郑雷领着县交通局副局长尚拥军和几个技术人员来见陈观。

    尚拥军自己觉着和陈观认识的早，比较熟悉，加上他这段时间确实是出力了、辛苦了，到陈观的办公室，就不客气了，自己就喊党委秘书邱明霞过来泡茶，拿起陈观桌上的烟就抽开了。

    陈观看尚拥军这架势，就知道定是初步设计规划完成了！

    果然，喝着邱明霞泡的茶，尚拥军就说：“陈书记，幸不辱使命，初步规划我们做出来了，大体上jiù shì 这样了，但接下来还要再详细修改。怕你着急，先来向你汇报下！”

    陈观说了声辛苦了，伸手就要规划图纸。

    尚拥军他们拿来的是草图，真正的图纸得去水泉制图、晒图。

    就这陈观都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是专业水平，又在周里乡实地勘察了这么久，尚拥军他们的设计图纸各项数据都是第手资料，很详实。

    陈观幅图纸接着幅图纸看，又要过了规划报告，对照着图纸，逐字逐句看了遍。

    尚拥军他们规划设计的两条公路都是双向双车道的公路，柏油路面，设计标准是每公里10万元，比龙湾镇到五龙峪的专用旅游公路每公里少了20万元。

    尚拥军的理由是双向双车道公路，对于乡级公路来说，足够用了。按照交通部公路建设标准，乡村公路最高也jiù shì zhè gè 标准了。而且，修公路的资金从哪里来，现在还没有着落。万从中央和省里要不来钱，就得陈书记作难想bàn fǎ 了，工程造价越低越好。

    陈观告诉罗旭的是修条南北纵向的骨干公路、条东西骨干公路，两条公路总里程37。2公里，按照每公里30万元工程造价计算，需要1116万元。如果按照尚拥军他们的规划设计，只需要372万元就足够了。

    看完规划设计草图和规划报告，陈观沉吟片刻，就说zhè gè 规划设计不行，着眼点太低了，最起码得要三车道。这是周里乡的干线公路，太窄了，将来还得加宽！

    尚拥军说，个车道，公里的造价最少得增加3万元，那jiù shì 13万元了！

    陈观说钱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修条公路能富裕方。如果设计规格上不去，公路修通后很快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很麻烦！

    见陈观的气魄这么大，尚拥军就说这事儿好办，只要不dān xīn 资金问题，修成四车道都没问题，只不过造价高点而已！

    陈观交待尚拥军按照三车道设计，工程造价按照每公里30万元计算，给上级领导们留点伸缩余地，就算他们打个折扣，只给拨半的钱，也能保证把公路修通。

    尚拥军提醒说，按照现有政策，中央、省下拨公路资金的时候，都会要求地方政府配套支持。般情况，象周里乡这样的乡村公路，地方政府得负责征地赔偿和路基，上级拨款只负责隧道、桥梁和路面。不管是去中央找还是去省里跑，zhè gè 原则是定的。

    陈观说周里乡的干线公路，市里、县里都不可能再配套支持了，乡里暂时间也没钱，全靠上级拨款了。因此，定要按照每公里30万元造工程预算。这样的话，就算将来中央按照每公里10万元拨款，乡里勒勒裤腰带，争取凑点，也能把公路修通。

    尚拥军就说还是陈书记kǎo lǜ 的周到，就按陈书记的意见办，修改规划设计方案，改成三车道，工程造价按照每公里30万元计算，向上级的报告就这么报。争取不让周里乡再往公路上贴钱。

    陈观觉得尚拥军不错，是个人才，能很快领会领导意图，不是那种死扣条律的死板的知识分子！

    陈观让郑雷领着尚拥军等人现在就去起草《关于中原省水泉市明水县周里乡小城镇建设配套公路网所需资金的报告》，顺路修改规划设计图纸和报告。9月10日下午，也jiù shì 后天下午，他在水泉等候尚拥军，要带着正式设计图纸和规划报告、乡里的报告去京城。

    尚拥军听，就说陈观比过去的地主老财都狠，用人往死里用，谁跟着干谁倒霉！

    陈观笑着说，这话他听了好几次了，他认为这是对他的表扬。干工作么，没有股狠劲儿怎么行？老人家就说过：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他做的还不够狠，差的远呢！

    尚拥军嘟囔说：“那也不能光让干活不让吃饭吧？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陈观笑了，说是他等着大家，什么时候报告出来了，就什么时候吃饭。放心，晚上弄几瓶好好灌灌，定让尚局长喝得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