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陈观原计划今天就要赶回水泉的，结果都到中午了事情都没办完。

    出了公安厅家属院后，陈观带着王萌在街上随便吃了口饭，就和王萌商量，说是让王萌自己去买衣服，他回中原大学去看个老师。

    王萌那么聪明，又比陈观大三岁，听就知道陈观想溜，哪里舍得，就说她可以陪着陈观起去中原大学看老师，如果不方便让她跟着去，她在车里等着jiù shì 了。

    陈观没bàn fǎ ，只好开车带着王萌起去了中原大学。

    陈观这次来是找中原大学中文系的俞白教授的，想请俞白教授去主持陈家书坊。

    zhè gè 事情是上次在水泉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胡明办公室时，胡明tí yì 的，目的是借助俞白教授的学识和名声，把陈家书坊jìn kuài 发展起来，在古籍整理出上有番作为。

    这次去北京看了荣宝斋后，陈观的思路又发生了变化，想依托陈家书坊和从荣宝斋购回来的这批字画，打造个集雕印刷、艺术品销售、拍卖、名画展览为体的文化企业。反正他有现成的经营场地，有充裕的资金，办什么事都方便。

    中原大学坐落在省城西部，这带集中了中原省的中原大学、中原医科大学等批高等院校，是中原省的文化荟萃之地，类似于后来说的大学城。

    俞白教授的家位于中原大学西生活区。这里是中原大学前几年才兴建的教职工生活区，住的都是讲师以上职称和处长以上干部。

    陈观在中原大学上学时，除了上课jiù shì 勤工俭学、泡图书馆，偶尔有空就去练自己喜欢的自由搏击，天天忙忙碌碌的，很少到老师家里去。也jiù shì 说，他在中原大学没有什么guān xì 特别好的老师。没bàn fǎ ，那个时候他太穷了，天天kǎo lǜ 的都是怎么样能赚点生活费，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交友。因此，他虽然听过俞白老师的课，考试成绩也不错，但他并不知道俞白老师家的准确地址，只知道是在西生活区。

    中原大学早已放寒假了，此时又是刚吃过中午饭时间，许人家都在忙着zhǔn bèi 过年，生活区里许人家的窗户里都飘着香味，让人下就感受到了年味。

    和省厅大院不同，西生活区里没有你来我往的送土特产的车辆，切都显得非常宁静安详。

    奇怪的是，陈观很喜欢这种安详宁静，觉得这才是中国人zhǔn bèi 过年的样子，家家户户忙着打扫卫生、zhǔn bèi 年货，没有那么喧闹，也没有那么的势利，单纯的。

    陈观拦住个过路的老师，问清了俞白教授的住址，领着王萌就朝俞白教授家走去。

    这是去见自己的老师，陈观本来不想让王萌去的，但是王萌自己先下了车，陈观不带她去都不行，到时候见了俞白教授只能介绍说是自己的同事了。

    王萌太漂亮，很容易让人误会。陈观又是请俞白教授去水泉bāng zhù 工作的，到时候少不了要认识澹台明月，万俞白教授误会了，见了澹台明月说漏了嘴，那陈观怕是死都不知道咋死了。

    走在生活区的人行道上，王萌xiào huà 陈观连自己老师家住哪里都不知道，就这还是干公安的呢！丢人！丢人丢到母校来了！

    陈观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当学生的连老师家住哪里都不知道，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俞白教授是名教授，也是中原大学的招牌之，按理说住房面积应该大点的。但是，中原大学当时建西生活区时是按照福利分房的住房面积标准建的，学校的处长们、系主任们行政级别相当于县处级，住房面积也就只有80平米了。这样以来，把教授在乘车、工资、住房上与地级干部标准相同这点给省去了，统建成了80平米的住宅。不管你是有名的教授，也都只能住80平米的房子了。

    不过，改革开放这些年，知识分子地位大幅度提升，象俞白教授这种名教授，到处讲学，出书，经济上是比较宽裕的。

    陈观领着王萌找到俞白教授家门口的时候，听着屋里正在吵架，觉得有点奇怪，就没有敲门，掏出根烟来，想抽支烟，等等，等屋里的吵架声停止后再敲门。

    刚把烟点着，王萌的手就伸了过来，速度快的就象咏春拳出招样，把就把烟给夺走扔地下了。

    陈观愣，看了眼眼光中挑衅意味很浓的王萌，才想起在女士面前抽烟是不礼貌的，也就不吭声了。

    王萌低声威胁到：“以后不准抽烟！再让我发现你抽烟，我就把你的烟全部扔掉！”

    陈观心里想，以后还会不会和你jiàn miàn 都很难说，你想管都管不着！

    过了会儿，门开了，个30岁的男人气冲冲地夺门而出，冲下楼去。紧接着，俞白教授和妻子也追了出来，冲着楼梯喊：“小斌，回来！”

    见没有人应声，俞白教授两口子只能气哼哼地zhǔn bèi 回屋，这才发现男女两个年轻人在走道上呢！

    陈观本来还想追下去抓住那人呢，听俞白两口子喊“小斌，回来”，就知道那人定是俞白的亲属。

    陈观赶紧说：“俞老师，我是陈观，中文系九级班的，你还认识我么？”

    俞白教授听就说：“认识，认识，是陈观么！你不是已经毕业了么？分到哪里去了？干的怎么样？”

    王萌看，俞白个子不高，头发花白，瘦削脸，带着眼睛，穿着中式棉袄，看jiù shì 个饱学之士。

    走道上说话不方便，陈观就说：“俞老师，我是专程来看您的，能不能让我进屋说话啊！”

    这说，俞白就说：“来，陈观，请进！”

    随着俞白走到屋里后，陈观打量了下，80平米的房子，小三室厅，客厅很局促。

    坐定后，陈观先向俞白介绍了王萌，说是他的同事，听说他要来看老师，非要跟着来，认识认识俞老师。

    王萌听就知道陈观不愿意把自己说成他女朋友，心里老大不愿意，问了声“俞老师好”，就起身去帮着俞白的老伴泡茶去了。

    陈观向俞白介绍了自己的情况，说是毕业后分回水泉了，水泉人事局大分办按照从哪里来到那里去的原则，又把他分回了明水县。明水县大分办把他分到了县公安局，公安局又把他分到了最偏远的桐花镇派出所，当了实习民警。

    话还没说完呢，俞白就插话了：“乱弹琴！真是乱弹琴！让个学中文的大学生去当实习民警，亏他们能想得出来！”

    陈观就说：“俞老师别生气，幸亏他们把我分到了桐花镇派出所，给我提供了办案的机会。在桐花镇派出所干了几个月，我先当了派出所长，后来又提拔成了明水县公安局副局长，还先后被公安部记等功、授予级英模称号。现在，我是明水县周里乡党委书记兼明水公安局副局长，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俞白听，就喊：“小李，快过来听听，陈观毕业半年，现在都当乡党委书记了！”

    俞白妻子和他年龄大小差不，都是60出头的人了，俞白还习惯性喊妻子小李，可见两口子感情很好。

    王萌端着茶壶、拿着茶杯，跟在俞白妻子后面走了过来，嘴里还甜甜地喊着师母，让俞白妻子挨着丈夫坐下，自己给俞白两口子和陈观倒茶。

    茶倒好后，王萌才在陈观身边坐下。

    俞白妻子就说：“陈观啊，你俞老师辈子就只剩你们这些学生了，有空常来家坐坐，看看你俞老师。”

    陈观忙说以后有时间会经常来看老师和师母的。

    俞白妻子看看陈观，看看王萌，对俞白说到：“你看你，教的学生都有出席，当市长、市委书记的都有。看看你把儿子教的，咋就那么不成器呢？”

    俞白不愿当着学生的面说自己儿子的事儿，就转向陈观，让陈观喝茶。说是这茶是铁观音秋茶，很不错的。

    可惜俞白的妻子不配合，对陈观说到：“看看你，刚毕业没几天就当乡党委书记了，有出席啊！你俞老师光顾着教学生了，把自己儿子耽误了。刚才跑下楼去的jiù shì 我们的儿子俞斌，回家来和我们生气的，正好让你们撞见了。反正你是老俞的学生，也不怕你xiào huà ！”

    陈观就问发生了什么事儿，需要不需要帮忙？

    俞白这才叹口气，说儿子也算是不错的，jiù shì 婚姻不顺。第次结婚的对象父母也是中原大学的老师，从小两家都是邻居，女孩比俞斌小3岁。本来过的好好的，俞斌不知道珍惜，离了。人家女孩气之下出国去了，现在在澳洲。第二个妻子结婚后直没有孩子，去医院检查，发现输卵管堵塞。医院检查结果是流产导致的。那女孩原来曾有男朋友，在起同居两年后分手了。这事儿本来没啥，去医院治疗就行了。谁知，花了几万块钱把病治好了，俞斌又嫌弃人家，闹分居，结果又离了。第三个老婆找的是个护士，家是农村的，姊妹四个。这姑娘长的挺漂亮，俞斌也很喜欢。没想到他们结婚，姑娘的父母也跟着来省城了，说是女儿在省城有工作，女婿家又是有名的教授，再在农村干活，村里人会xiào huà 的。这来，矛盾就出现了。他们在省城没房子，只能租房子住。女孩的父亲去给个单位看大门，母亲在家做饭。个月的shōu rù 除去吃喝和房租，就没有什么钱了。女孩就提出让俞斌出钱给他父母买房子。俞斌折腾了三次婚姻，哪里有钱么！女孩就让俞斌回家来闹，非要父母给他钱，好去给自己的岳父、岳母买房。天下哪有这种道理么，难道做成亲家，俞家还得给女孩家买房子、还得把他们家都养活起来么？结果，女孩见要不出钱，就搬回她父母租的房子去住了，说是要和俞斌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