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人都是要讲人情世故的，许存仁都要退休了，也不能免俗。

    和陈观寒暄完，许存仁就说：“小陈老板，听说你升官了，要当副镇长了。祝贺你！”

    陈观微微笑，说到：“许院长，你都是设计院院长了，那么大的官儿，就别xiào huà 我zhè gè 小兵了吧？”

    许存仁摇摇头：“那可不样！水泉黄金设计院是事业单位，只是正科级。我干了辈子，也不过是个事业单位的正科级干部。你才大啊？象你zhè gè 年龄，有几个人能当副镇长啊？小伙子，知足吧！”

    许存仁，包括在场的陶海山和秦淮生他们，都还不知道陈观的任用发生了变化呢，要是知道陈观被任命成了县公安局副局长，恐怕又要说祝贺的话了。

    陈观不是来听许存仁的祝贺的，是来实地查看东桐花选厂工程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存在什么问题的！

    陈观没有再接许存仁的话茬，跟在陶海山和许存仁后面，把整个工地看了个遍，见设备正在陆续进场，设备技术人员都在紧张地工作着，陈观就问许存仁和寇勋，能不能保证元月8号试车？

    许存仁说是按照现有进度，元月5号就可以试车，保证8号投产典礼没问题！

    至于存在问题，副镇长秦淮生说当下最迫切的问题有两点，点是进料问题，选厂建起来了，马上就要试车生产了，料场上连块矿石都没有；另点是得马上明确选厂各部门的负责人。现在招聘的职工都到位了，镇里在统组织培训，各部门的负责人必须得由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自己任命，这事儿镇里不能越疽代苞！

    秦淮生的意思是说，镇里能帮陈观干的事儿全都干了。包括招聘培训职工，都是他们手搞的。这任命选厂各部门负责人的事儿，镇里不能越疽代苞。毕竟金羊山股份有限公司是陈观的父母注册成立的私营公司，是独立法人，镇里不能干涉公司的具体人事任命！

    陈观说各部门负责人人选，包括班组长人选，全都由许存仁拿名单，等他父亲明天到桐花镇后，斟酌下，就可以正式任命。选厂进料没有问题，暂时间先集中消化羊山金矿储存的矿石，租车运输。这事儿由他父亲陈学智负责。以后，选厂正常生产了，进料面向全镇所有矿区，以服务质量和高选矿率取胜，进料厂门口会排起送矿石车长队的，选厂只负责抽样化验进料就行。

    说到这里，陈观就问许存仁什么时候能办退休手续？

    许存仁回答说等选厂举行投产典礼后，验收通过，项目完工，他就可以huí qù 办退休手续了。

    陈观当着陶海山和秦淮生的面，直接说到：“陶镇长，秦镇长，东桐花选厂管理模式是厂长负责制。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已经决定聘请许存仁先生为东桐花选厂厂长。他对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负责，jīng guò 公司授权后，他有处理选厂所有问题的权力！”

    陶海山和秦淮生与许存仁在起这么长时间，只知道他是乙方总代表，没想到他还是甲方聘请的东桐花选厂厂长！

    陶海山和秦淮生不由自主地对视眼，觉得陈观这小伙子办事儿匪夷所思，怎么搞来搞去，把乙方总代表搞成了自己的厂长！难怪许存仁对工程如此上心，自工程开工后次都没回家呢！

    陈观似乎没有觉察到陶海山和秦淮生的眼神交流，有点惋惜地说：“可惜咱镇里的领导们都年富力强，前途无量。要是有哪个领导现在能退休，我真想聘请个，出任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的总经理。那样我就再也不用操这心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假，特别是当着陶海山、秦淮生的面说出来，那绝对是有点假。因为陶海山、秦淮生主抓东桐花选厂项目，在工地上泡了几个月，知道东桐花选厂投产后可能产生的巨大效益，加上羊山金矿，陈观会舍得让外人来出任金羊山矿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么？他会放心？

    偏偏这真的是陈观的真实想法。要知道，他的父母只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让他们当法人代表，其实履行不了法人代表的职责。当过镇领导的人就不样，都有定的组织领导能力，比他父母的水平要高的！如果真有个当过镇长的人来出任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的总经理，陈观还真的是省心了！

    还有个意思，陈观明知道自己快要离开桐花镇了，说话中不由自主地就了丝若明若暗的恋旧情绪，他是想让陶海山、秦淮生知道，他陈观是把镇领导们当成了可以依赖的自家人！

    秦淮生就笑到：“小陈，你是拿我们开涮的吧？如果你真的放心，我这副镇长不干了，办病退，来给你当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你愿意么？”

    陈观看了眼秦淮生，淡淡地说到：“你是骗我的！放心吧，东桐花选厂投产，你还得进步！你是不会放弃仕途来经商的！”

    秦淮生暂时间确实不可能来当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他只是说笑而已！听陈观这样说，也就笑而不语了。

    没想到陈观接着又说到：“如果你真的能不当副镇长，出任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或总经理的话，我相信你的成就不会比从政差。这金羊山股份有限公司虽然是我以父母名义注册成立的，但是大家都清楚，这是咱桐花镇自己的企业，是咱自己含辛茹苦养的娃，不管谁当掌舵人，只要能办好就行！”

    这话引起了陶海山、秦淮生等人的共鸣。确实是这样，东桐花选厂虽然是陈观投资的，但是付出心血最大的不是陈观，而是这些没明没夜奋斗在工地上的桐花镇的干部们、许存仁代表的施工方。说东桐花选厂乃至整个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是桐花镇的企业、他们亲手养大的孩子，点都不过分！

    秦淮生听得差点潸然泪下，再也不敢接话茬了，催着陈观看下投产典礼议程。

    崔莹说的清楚，典礼议程已经jīng guò 县领导审阅了，陈观看和不看没啥区别。不过，东桐花选厂毕竟是他的私营企业，不看也说不过去。

    陈观接过秦淮生递过来的会议议程安排看了眼，见议程很简单，主要是市、县、镇三级领导和东桐花选厂工程甲乙双方代表讲话以及剪彩，然后安排领导们视察生产车间，没有安排文艺演出之类的节目，看来是领导们忙，没有时间在这里停留。

    看过议程后，陈观说了声“我没意见”，就把议程表还给了秦淮生。

    陶海山对陈观说：“小陈，东桐花选厂就要彻底竣工了。资金方面你得提前筹措下，个是工程款得按合同支付，咱不能违约。另个jiù shì 投产典礼的费用，你也得出现钱，不能让镇里花钱！”

    陈观忙说：“请陶镇长放心，工程款绝对没问题，典礼费用没问题！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现在名声在外，信誉很好，融资不存在任何问题。几个矿老板都给我打过电话，说是愿意无息拆解资金，随时开业划转！”

    这都是骗人的鬼话，但是不了解内情的人都相信，因为没有人想到陈观仅仅是卖了次矿，就能赚1000万。东桐花选厂这么大的投资，借钱、贷款都是正常的，只要能借到、贷到就行！

    听说资金没问题，陶海山总算是放心了，告诉陈观说推荐考察jié shù 了，估计过罢元旦，任命文件就会下来。桐花镇政府班子又增加了新鲜血液，无论如何得摆喝两杯，庆贺庆贺！

    这是必须的！

    陈观当即就掏出手机，给赵留财打电话，要他去老孙家大骨宴定两桌，晚上他请客！

    陶海山听就说不行，老孙家大骨宴包间少，要喝酒得把镇机关和镇直部门负责同志都叫上，算是节前和同志们聚会下！

    陶海山的意思陈观明白，那是让陈观接着酒桌感谢下投票支持他的同志们！

    陈观手机没挂，直接问陶海山去哪里？

    陶海山说镇上新开了家川府火锅城，装修好，包间。天冷，吃火锅正好！

    陈观当即告诉赵留财，去川府火锅城定桌，备好烟酒。

    陶海山随即用陈观的手机给镇党政办打电话，让他们通知机关全体同志和镇直部门负责同志，晚上在川府火锅吃饭，镇领导和同志们起过假期！

    这天晚上，陈观在川府火锅城摆了10桌，除了镇政府机关干部、镇直单位负责人外，羊山金矿的焦天德等人、东桐花选厂施工方代表，都参加了欢宴。连派出所在家的杨兴旺、李毅、毛峰和法庭的成章，都到场了。

    赵留财嘴破，吃完火锅、陈观让李萍结完账，走到大街上时，赵留财就咬着陈观的耳朵说，听说这家火锅店的老板是陶镇长的亲戚，从县城专门来这里开店的。

    陈观就说赵留财这是害红眼病，不管是谁，只要合法经营，都应该受桐花镇人欢迎。来桐花镇开店的人越，市面就越繁华，桐花镇的经济就越活跃，这是绝对的好事儿！

    赵留财乜斜着醉眼，说赶明儿他退休了也开个店，卖浆面条！

    陈观hā hā大笑，说是老赵早就该这样做了，说不定将来还能把老赵家浆面条的名声传出去、成品牌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