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第二天早上起来，天终于放晴了。

    周倩昨天晚上思有所得，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象个小姑娘样，jī dòng 得童心大发，跑去敲陈观的门，缠着陈观堆雪人。

    招待所的职工们早早起来扫雪，扫帚、铁锨都是现成的，陈观带着周倩到院子里后，借了把铁锨，在院子里的棵雪松下铲雪堆雪人，把雪堆拍实后，陈观心有所思，手中铁锨挥动，稍微勾勒几下，鼻子、眼、嘴巴、耳朵都显了出来，活脱脱个矮个子、满脸狡诈阴狠的歹徒的mó yàng 。

    李通、雷治民他们也起的早，出来看院子里的雪景，见陈观堆的雪人，心里纳罕不已，心想陈观脑子中怕是已经对小个子歹徒有了成形，堆个雪人都能堆成模拟画像上的歹徒的样子。

    周倩不知道陈观的心事，xiào huà 陈观堆的雪人太丑，难看死了！

    陈观笑笑，再次铲雪堆雪，拍实后，就开始精雕细琢，挥动铁锨，先刻画出头部、脖子，再勾勒五官，然后又刻画衣着。时间不长，个盘头长颈、细腰长身、眉目如画的冰雪美人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手段、这水平，简直都有点鬼斧神工的wèi dào 了！

    扫雪的招待所职工都围着看，叽叽喳喳、指手画脚，评论个不停。

    周倩看就知道陈观堆的是自己的形象，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jī dòng 的，慌忙跑回房间，拿来照相机，喀喀嚓嚓，拍照留念。

    吃过早饭，陈观要带着李通他们去户县公安局，周倩闲着无事，又因大雪封路，回不了西安，只能在宾馆房间里呆着。

    到户县公安局后，陈观拿出介绍信、警官证，联系上后，见了主管刑侦的局长，简单介绍了案情，再次查阅了户县1994年3月23日入室强奸抢劫杀人案案卷，把自己带来的模拟画像交给户县公安局，请他们发往各派出所协查，然后又让户县公安局派人带着李通、毛峰去户县武装部查在云南当过兵的、身高1米58的小个子歹徒的退伍档案！

    上午就这样忙忙碌碌过去了。

    中午吃过饭后，陈观领着雷治民、张文远，在户县县局刑侦队大队长陪同下，去了城关派出所。

    zhè gè 时候，县城级没有各街道办事处派出所，城区治安都归城关派出所管。陈观心想，各县的城关派出所情况应该差不，案件数量占整个县局的三分之甚至二分之，片警，熟悉县城情况，能不能在户县发现线索，武装部和城关派出所是两个关键点。

    到城关派出所后，见了所长、指导员，陈观把“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做了很简略的介绍，然后就拿出了模拟画像翻拍的照片，提出能不能把所有干警和协警都集中起来，让大家辨认模拟画像，看片警们对zhè gè 人有没有yìn xiàng 。

    案情重大，户县城关镇派出所的所长、指导员马上就来了精神，按照陈观的要求，通知所有的干警、片警紧急开会，半个小时到齐！

    半个小时后，户县城关镇派出所所有干警、协警全都集合到位，所长做了简单介绍后，陈观就把模拟画像发给大家，让大家不要说话，仔细看看，回想下，见没见过zhè gè 人。

    陈观期盼已久的事情发生了，个片警看了模拟画像，肯定地说：“zhè gè 人我认识，是街上修自行车的老王头的干儿子，叫张得计！”

    陈观听，惊喜得差点起来！

    稳定了下心神，陈观谨慎地问到：“你看清楚了么？能够确认么？”

    那个片警再三端详后，肯定地说到：“我看清楚了，绝对是老王头儿的干儿子张得计。这鼻子这眼儿，这脸的深沉阴狠，绝对是他！”

    陈观的精神头儿下子就起来了，马上就让zhè gè 片警说说详细情况。

    片警说，老王头是个老光棍，直在户县钟鼓楼附近摆摊修自行车，后来认了个干儿子，叫张得计，爷俩起出摊儿。他和老婆的自行车坏了，都是去老王头儿那里修的，所以认识。后来，zhè gè 干儿子就不见了，大概不见有两年时间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用这两句话来形容此时陈观的想法，那是再准确不过了。

    事不宜迟，陈观当即和陪同前来的户县刑警大队长、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商量，立即查找老王头的住址，上门查明情况。

    这是大雪天，老王头绝对不会出摊儿的，定在家里！

    老王头儿是户县县城的老住户，派出所里有户籍档案，时间不长就查明了住址。

    kǎo lǜ 到张得计已经两年不见了，此时定不会在老王头家，而且二人毕竟是干爹、干儿的guān xì ，不能让老王头觉察到明水公安在追缉张得计，以免走漏风声，陈观没有让城关镇派出所对老王头家实行布控，而是让那个片警带路，自己带着张文远和雷治民，以查流动人口违犯计划生育的名义，前去盘查。

    老王头家就住在离钟鼓楼不远的条巷子里，矮门小户，不容易找。陈观他们在片警带领下，按照门牌编号找到了老王头家。

    老王头果然没有出摊儿，坐在屋里的煤炉子边，烤馍片吃呢！

    片警和老王头熟悉，进门就叫大爷，先问最近身体好不好、生意好不好，拉呱开以后，就问最近有没有人领着大肚子婆姨来家借宿或者要租房子。

    老王头回答后，陈观就接上去了，说王大爷连个老伴都没有，生活没人照顾，回头所里搞帮扶的时候，他来帮王大爷，最起码bāng zhù 打扫打扫卫生、洗洗衣服。

    老王头连声dào xiè ，说不敢当，他身体很好，自己能照顾自己。

    片警就问：“大爷，你那干儿子呢？都说养儿防老，你好歹养他场，老了还得指靠他呢！”

    老年人话稠，特别是孤独的老年人，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话就了。这说起干儿子，老王头就打开了话匣子，说是干儿指靠不着，他有次生病，药费25元钱，问干儿子要钱，干儿只给了5元钱。他过去的积蓄和平时修自行车赚的钱，都交给了干儿子，想着积攒下来给干儿说媳妇盖房呢，没想到自己需要用钱了，干儿却只给5元钱！最后还是去邻居那里借了20元钱付清了医药费。后来想想这干儿子靠不住，干脆就和他解除了干父子guān xì ，以后再也没见过面。

    陈观听的很气愤，就问：“王大爷，你这干儿子姓啥叫啥，是哪里人？现在在哪里？我找他去，得让他回来给你养老送终！”

    老王头说不用找，他也不靠zhè gè 干儿子养老送终。反正他现在身体还好，能干活，照顾自己没问题。等将来老了，干不动了，死了就算了！

    至于他干儿子姓啥叫啥、是哪里人，老王头说是叫张得计，当时是张得计zhǔ dòng 找他要给他当干儿子的。他也问过张得计老家是哪里的，为啥来户县，张得计说是陕南人，父母被山洪刮走了，无依无靠，跑户县来讨条活路。他看小伙子个子不高、手脚麻利、人很精明，这才同意的。不过，听说他后来跟着个叫吴天民的包工头打工去了，而且还在户县东面的东营村说了个媳妇。

    陈观接着又说，王大爷连张得计去打工、说媳妇的事儿都知道，说明心里还是有zhè gè 干儿子的，时常惦记他！不知道家里保存有他的照片没有？拿出来看看，万哪天在街上遇见了，让他回来看看老人。

    老王头说是别说照片了，连根毛线都没有留下，这娃是个闷葫芦，心狠着呢！

    陈观给片警示意了下，片警就拿出模拟画像拍的照片，说是他前天清理抽屉，找到张旧照片，不知道是谁的。后来想想有点象张得计，今天就带来了。麻烦王大爷看看，是不是张得计？

    老王头接过画像看，就说是张得计的。不过这咋不象照的象，象是画出来的！

    片警说他想起来了，有次他两口子去修车，王大爷不在，是张得计给修的。当时正好遇上文化馆画画的老李，看张得计修车很认真，给画的画像。后来张得计不要，他拿huí qù 了，闲着没事儿，用照相机照了下来，撂在抽屉里。

    再问老王头知道不知道包工头吴天民在哪里、张得计的媳妇姓啥叫啥，老王头就说不清了。

    从老王头家出来后，陈观径直返回了户县城关派出所，与等在这里的户县刑警大队长、城关派出所长汇合。

    李通和毛峰从户县武装部往陈观手机上打电话，报告说在武装部没有找到1米58、在云南当过兵的人的退伍档案！

    陈观直接告诉李通，此人姓名叫张得计，再仔细查找，看有没有张得计的退伍档案。

    李通报告说没有，他和毛峰两个把10年以内的退伍档案都翻遍了，就没有叫张得计的！

    陈观想，张得计告诉老王头说他是陕南人，就算不是陕南人，也绝对不是户县人，他的入伍退伍档案也绝对不在户县武装部。

    陈观当即在电话里告诉李通，立即赶到城关镇派出所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