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事情果然如陈观所料，抓住的这四个歹徒，不是“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的那伙歹徒。

    这四个歹徒都被陈观打成了重伤，吃痛之下，五十地交待了。原来，为首的小个子叫何明，确实当过兵，转业后在临关矿区家国营大矿保卫科工作，和干打捞的张书有、张书杰、张书才弟兄三个勾搭到了起。张书有弟兄三个常常趁着何明带班的时候去偷矿石，得了钱四人人份，吃喝嫖赌啥事都干。时间长了，何明总结出句话，叫“人只要正干，吃喝嫖赌算啥？”这句话成了何明的口头禅，走哪说哪！

    “打捞”是矿山上的专用语，说的是那些矿山周边的人，天天在矿山上掏生活，明里说的是捡矿石，shí jì 上jiù shì 偷矿抢矿，为自己创造财富。这种事儿全国各地每座有色金属矿山上都有，很普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明和张书有弟兄三个干的勾当最后还是被发现了，结果可想而知，罚款、判刑，样都没少。刑满shì fàng 后，生活没有着落，何明干脆就跟着张书有xiōng dì 重操旧业，在矿山上打捞。可惜今非昔比，没有了何明的那身国有大矿保卫科干部的虎皮，这四个人的打捞大业极不顺利，经常被各矿的护矿队撵的象兔子样满山乱跑，shōu rù 也就寥寥无几了，日子过得非常惨淡，连泡妞打炮的钱都搞不到。

    “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发生后，这四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动了心思，想浑水摸鱼，做几票，弄点钱，过快活日子去。

    在何明四人想来，无论他们做几起案子，公安肯定会认为都是明水“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凶犯们干的，没有人会怀疑到他们，他们有足够时间逃离案发地，隐藏起来。没想到，他们是这样想的，还有人也这样想，光是11月8日当天临关县就发生两起血案，全县震动，开始大规模排查追缉布防，汽车、火车，全都布控，几个家伙原本还想在临关矿区做个大案的，这下慌了，开始东躲西藏，向北逃跑。

    今天夜里，他们渡过渭河后，烤火取暖，然后到了zhè gè 村子，饿的实在不行了，决定铤而走险，在这里再做票，抢点吃食和钱，没想到身后跟着警犬引路的追击小组，被陈观追上，举成擒！

    短暂审讯后，四个歹徒被随后赶到的支援警车送医院抢救去了，陈观他们也jié shù 了徒步追踪，坐上警车到就近的县城休息晚。

    “11?8”临关贺长生家惨案告破、四名歹徒归案的消息上报，秦省公安厅迅即上报公安部，并通报中原省厅，为参与追缉、立下奇功的明水公安局桐花镇派出所所长陈观请功，为参与追缉的明水县刑警大队大队长杜辉请功。

    可能是为了鼓励参战干警，秦省公安厅、中原公安厅、公安部的动作都很迅速。第二天下午，陈观就接到了明水县局局长谭奇打来的电话，通知陈观说已经接到市局通知，公安部决定给陈观记等功、杜辉记三等功。省市电视台、电台今晚将报道陈观、杜辉立功受奖消息，míng rì 省报、水泉日报将与míng rì 刊发消息。市局领导通知说，待“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告破后，并举行庆功表彰大会，予以表彰！

    谭奇在电话中提醒陈观，时刻不能忘记追缉“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真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不用谭奇交待，陈观和杜辉两个时刻都不会忘记此事！

    杜辉平生第次被公安部记三等功，兴奋的不得了，拿着陈观的手机，当时就给老婆打电话报喜。两口子在电话里唧唧歪歪说了半天，腻歪的不行！

    挂断电话后，杜辉对陈观说：“xiōng dì ，你知道不知道，有了zhè gè 三等功，哥以后退休jiù shì 全工资了！没说的，以后哥就跟你混了！你说干啥就干啥！你嫂子说了，等咱huí qù ，定要请你去家里，你嫂子做菜，咱哥俩好好的喝壶！”

    陈观笑着说：“嫂子也会做菜？你不是说，等你回家，嫂子就给你擀面条，手端碗，手提裤腰带，仰着脸问你：先吃呢，还是先日呢？”

    杜辉下就笑了，捶了陈观拳，骂陈观不学好，跟着霍慎学坏了！那话是说霍慎霍副局长的，不是说他的！

    笑骂完，陈观转身要走了，没想到杜辉仰着脸自言自语地说：“老子先日！老子先把老婆按到床上，剥的光光的，弄舒坦了再吃面条！”

    陈观“噗”地声，就笑喷了！

    霍慎也荣立了三等功，临关县公安局被公安部通令嘉奖，追缉小组的全体成员都被公安部嘉奖！

    “11?8”临关贺长生家惨案告破、四名歹徒归案后，秦省公安立即将捷报传至各参战单位，要求各单位加大排查、追缉力度，务必将几个案件的凶犯缉拿归案。

    陈观破案被公安部记等功，这是么大的荣誉！秦省公安所有参战干警全都兴奋了，人人心里都憋着股劲，要拿歹徒来请功了！

    仅仅又用了周时间，在渭北连续做下五起大案的雷源团伙宣告落网！紧接着，在华山脚下曹丽颖家行凶作案的胡大昌团伙也宣告落网！

    陈观参与了对雷源团伙、胡大昌团伙的审讯。

    面前的雷源，确实是个矮个子，身高只有1米64，圆脸，看上去脸的狂横！

    面对秦省预审人员的审讯，雷源脸不耐烦：“老子jiù shì 要做大案，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中国有个好汉叫雷源！”

    这货杀人越货竟然是为了出名！

    陈观拿出那件10月23日赵守义家三口被杀血案中找到的那件浅黄色破旧夹克衫，让雷源试穿。这试穿，衣服就显小了，陈观下子就明白了，眼前的zhè gè 凶犯和“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无关！

    审讯胡大昌团伙的时候，陈观同样拿出了那件黄色破旧夹克衫让他试穿，同样穿不上。胡大昌身高1米60，左撇子，让曹丽颖辨认，就确认了歹徒的身份。可惜，他不是陈观要找的歹徒！

    情况不言自明，“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歹徒在宛城做下“10?28”血案后，重新蹿回临关，11月8日这天在临关东部家小卖部做下血案后，躲过了明水警方、秦省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逃之夭夭！

    歹徒踪迹杳如黄鹤！

    陈观的心下子就掉进了冰窟里！

    杜辉不死心，拿着个卷尺，把雷源团伙、胡大昌团伙使用的蒙面布反复测量，发现四孔见距离和“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歹徒使用的蒙面布上四孔间距基本吻合，提醒陈观注意zhè gè 重要物证。

    杜辉的意思是害怕这两伙歹徒负隅顽抗、没有把犯罪事实交待完，隐瞒了在明水、宛城、临关东部作案的事实！

    陈观摇摇头，告诉杜辉，蒙面布四孔间距之所以基本吻合，是因为这两伙歹徒的身高和“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歹徒身高差距不大！而且，很明显，这两伙歹徒是在效仿“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歹徒的作案手法。事实上，“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歹徒，要比这两伙歹徒、包括已经彻底交待的何明团伙，凶残的，狡猾的！

    陈观和杜辉两个在西京秦省公安厅刑侦局呆了两天，查阅了秦省两年来未侦破重案案卷，发现从1994年开始，眉县、户县、周至各有血案未破，其中户县1994年3月23日发生起入室抢劫强奸杀人案，受害者是个女孩，刑侦人员在她的手心里发现了缕头发，中间夹杂有几丝白发！眉县起入室抢劫案，歹徒用锤子把家信用社墙壁砸了个洞，后因信用社防范严密，值班人员闻声而起，打电话报警，歹徒才没有得逞！歹徒没有善罢甘休，今年3月18日再次在眉县作案，将家经营代销点夫妻捶头割颈，把现金抢劫空。

    所有这些案件全部是蒙面歹徒所为，没有破案线索，成了悬案！

    11月26日，陈观和杜辉返回了桐花镇。

    秦省连破七个血案，抓获三个犯罪团伙，电视上、报纸上都报到了。虽然陈观在秦省警方破案过程中立下大功，被公安部记等功，但毕竟明水的“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没有告破，老bǎi xìng 可不管这伙歹徒特别狡猾、凶残的事儿，把肚子怨气都撒向了明水公安局和桐花镇派出所。

    陈观和杜辉回到桐花镇，刚走到派出所门口，就见正门两边边挂着串红薯，门上还用粉笔歪歪扭扭地写着行大字：“不如回家卖红薯！”

    辛苦奔波，披星戴月，好不容易完成了配合秦省公安排查追缉凶犯的任务，立下了大功，回到自己家门口竟然受到这样的委屈，杜辉的眼睛下就红了，跳下车就破口大骂：“这是哪个狗日的干的？欺负人不是？”

    吆喝着，杜辉伸手就去摘两边的两串红薯。

    陈观喝止了他，苦笑着说：“人家说的对，咱破不案，白领财政工资，真的不如回家卖红薯！就挂在那里吧，也是给我们个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