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10月2号这天晚上，陈观在五龙峪又是陪领导们观看戏曲汇演、又是和邂逅美女主持，忙着并快乐着，在水泉市公安局政治部上班的张海鹏却是嫉恨交加、恨意滔天！

    张成义在五龙峪看晚会时，于陈观相逢，被陈观眼逼视吓出了身虚汗，害得他连晚会都没有看好，满脑子都是陈观和儿子的矛盾咋解决。

    晚会jié shù 后，张成义和尚玉山共乘辆车，随行给领导服务的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曲应林坐在副驾驶座上，尚玉山和张成义左右坐在后座。

    办公室主任都是提拔对象，也都是比较有眼色、笔头上活儿硬扎、嘴巴紧的角色，般情况下，曲应林陪尚玉山外出，在车上基本上都是个哑巴葫芦，除非尚玉山问他，他才会问句答句，严守本分，从不话。

    不料，参加了白家大院开业典礼、参观了白家大院、参加了晚会的曲应林太过兴奋了，加上晚宴时明水县局的局领导们过于热情，几个副局长给尚玉山、张成义灌不下去酒，就缠上了曲主任，让他喝的有点晕晕乎乎的。这上车，就控制不住了。

    曲应林就说，真是想不到，深山老林里还藏着五龙峪这样颗明珠！别的啥也不说，光是五龙河那河好水，就让人陶醉，让人流连忘返。现如今到处都在开矿办企业，山头挖的乱七八糟的，工厂烟囱的烟灰四处乱飘，城市里排放的污水能把河里的鱼鳖虾蟹全都毒死，肺病、癌症发病率年比年，这都是环境污染造成的。想不到啊，这五龙峪竟然象人间仙境般，满山树木，满沟竹园，河好水，简直象陶渊明陛下的桃花源样！

    曲应林在前面说的眉飞色舞，后排的尚玉山和张成义都在闭目养神，司机在开车，没有人配合。好在曲应林喝酒了，又是夜晚，车上光线暗，曲应林看不见、或者说喝酒了、兴奋了、jī dòng 了根本就没dǎ suàn 看，自顾自地jì xù 啰嗦：“还有白家大院，真是想不到，jīng guò 土改、jīng guò 文化大革命，白家大院还能保存的如此完好，这真是奇迹！”

    说到这里的时候，曲应林扭过了头，说到：“尚局长，你说白家大小姐白雪绒闺房客厅里那架钢琴现在能卖少钱啊？我看能值30万！”

    尚玉山眼都没睁，淡淡地说了句：“300万人家都不卖给你！”

    曲应林总算是闭嘴了，安静了半天，后来突然又说到：“我觉得，这架钢琴不应该放到白家大院里归集体所有，而应该给陈观。白德礼家已经死绝了，白雪绒又是陈德大的爱人，是陈观的奶奶，陈观应该是这钢琴的唯继承人。不，应该是整个白家大院的继承人！咱想啊，白雪绒是白德礼系唯的正面人物，是陈德大的爱人，白家大院又是靠陈德大的保护才得以完好无损的，陈观是陈德大唯的孙子，也是白雪绒的孙子，他不继承谁继承啊？特别是白雪绒住的第五进院落，那家具都是当时的细工做出来的上等家具，要不是白雪绒是陈德大的爱人、牺牲的烈士，早就被翻身贫雇农分光了，哪里还有今天那么完整的家具陈列！”

    曲应林喝了酒，说话逻辑性已经很差了，但表达的意思很清楚！

    尚玉山是市局把手，张成义也是年的副局长了，两个人心里都是别有丘壑，没人理会曲应林的啰嗦。

    其实，尚玉山和张成义都在听曲应林说呢！只不过尚玉山知道坐在自己身边的张成义，父子两个都和陈观有恩怨，听见也装着没听见。张成义呢，装的真，shí jì 上曲应林说的每字他都听的清清楚楚！

    曲应林说到了陈观，话题就又转移了：“对了，我咋没想到明水公安局还有陈观这号人物呢？这小伙子，今天可是出彩了！看看典礼上那个发言，字数不，篇幅不长，却句句珠玑，全说到了点子上。我看的清楚，沈书记、于市长都听得频频点头，似乎是很欣赏的样子。特别是今天晚上的晚会，刚上去时候好像有点怯场，是生手。会儿工夫就缓过来了，唱的那么好，比请的歌手唱的都好，把戏全赢了！陈观的演唱，成了晚会的高潮了。那些老bǎi xìng 拼命鼓掌，说明陈观在五龙山区威信极高！”

    说到这里应该打住了，因为没有听众，尚玉山、张成义和司机都没有fǎn yīng 。

    喝了酒的人，特别是几分醉的人，特别胆大，特别爱说！如果彻底喝醉，那都成滩泥了，啥事儿都干不成了！

    曲应林说着说着，突然冒出了句：“尚局长，你不是让我物色写材料的笔杆子么？我看zhè gè 陈观就行。导游介绍说，五龙峪村口彩虹门上的对联、白家大院门口的匾额、对联都是陈观写的。白家大院里面的重要介绍性文字、导游词也都是陈观写的。我看的很仔细，文字功力非常扎实。他今天的发言也应该是他写的！除了陈观，五龙山区再也找不出这样的文笔了。要不，咱把他借调到市局办公室，先写两个月材料，领导满意了留下，不满意了让他在回来jiù shì 了！尚局长，你看行不行？”

    这事儿是zhè gè 时候说的么？

    尚玉山终于睁开了眼睛，淡淡地说到：“陈观是桐花镇派出所所长，是五龙峪旅游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的代表。不是想借调都可以借调的！jiù shì 我同意，他也未必同意。他能撇下五龙峪旅游开发股份有限公司这么大的bsp;yè ，去市局写材料？别胡说了，休息会儿，马上就到县城了！”

    曲应林这才不吭声了。

    让张成义想不到的是，尚玉山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他说的：“zhè gè 陈观，确实是不错！刚工作不久，连续破案，当所长也是名至实归！办zhè gè 五龙峪旅游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又上升到了县重点工程、市旅游bsp;yè 龙头工程的gāo dù ，赢得了市、县两级领导的重视、支持，也赢得了五龙峪群众的拥护，举数得！哎，人这辈子啊，得与人为善，冤家宜解不宜结！”

    说完，尚玉山又闭上了眼，仰靠在座椅上休息开了。

    张成义的眼睛却再也闭不上了，直在琢磨尚玉山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劝他管束儿子、不要再和陈观过不去了呢，还是暗示他不要和陈观斗了，再斗下去没有好结果？

    张成义在晚会现场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huí qù 就让儿子不再和田秀来往了，退出这场危险的两男追女的竞争游戏。因为陈观看他那道眼神太可怕了，那绝对是妖孽样的眼神！

    这道眼神尚玉山没有看到，如果他看到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刚才办公室主任曲应林的话，也让张成义吃惊。

    张成义知道，曲应林虽然喝的有点，但说的绝对不是醉话。

    张成义在白家大院也看了，而且比曲应林看的仔细。陈观的文字功底确实扎实，看样子四年大学没有白上。

    如果真要象曲应林说的那样，尚玉山答应借调陈观、而陈观也愿意去的话，那事儿绝对能办成。万陈观真的借调到市局，以他的文笔，十有八九会调进去。熬上几年以后，单凭写材料这条，陈观就可能提拔起来，而且绝对比自己的儿子提拔的要早要快。

    写材料的么，干的是苦差事，又都是把手的心腹，不管谁当把手领导都要用，都会高看眼！

    就算陈观不愿借调到市局，或者说是尚玉山知道自己儿子和陈观的恩怨，顾忌自己的面子，不调陈观，恐怕也阻挡不住陈观进步的步伐。现在缺笔杆子的单位的是，那么市领导、市直单位领导都去过白家大院了，万哪个领导想起了陈观的文笔，再许以提拔重用，陈观恐怕跑的风快，搞不好还会调到市委、市政府领导机关，提拔的快，那才不得了呢！

    不管怎么说，反正是不能让儿子再和陈观结怨了！

    从五龙峪到县城，短短三十公里路，张成义却觉得这路好长车好慢，咋再也跑不到县城了！甚至路边高大挺拔、黑黝黝的白杨树，看在张成义眼里，都犹如鬼怪般，在飞速行驶的汽车车灯照耀下，变幻着着狰狞的脸色，十分的讨厌！

    到县城后，按照明水县局的安排，张成义跟着尚玉山住进了明水县委招待所。

    按照张成义的性格，要是他的司机开着车来，那是要连夜返回水泉的。;他是坐把手的车来的，他急，尚玉山却不急，想回都回不去。

    第二天早上，明水县公安局局长谭奇、政委张社民陪同尚玉山、张成义吃了早餐，然后又陪同尚玉山检查了县局刑警大队、治安大队、交警大队和城关派出所的工作，吃过中午饭后，尚玉山才算是打道回府。

    张成义急着见儿子，急的都快憋不住火了，这下才算是稍微冷静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