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崔莹嘴里zé guài 陈观，手却拿着小巧玲珑的爱立信掌中宝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

    陈观趁热打铁，轻声说到：“崔书记，手机号已经有了，我给你交了全年的月租，存了2000元话费。你现在就可以给领导们打电话了！”

    崔莹gāo xìng得从沙发上下就了起来，手里拿着手机，伸到陈观面前：“真的？怎么打，你赶紧教教我！”

    陈观也了起来，接过崔莹手里的手机，翻开手机盖，指着按键，告诉崔莹各按键的功能。

    崔莹当即拨了公安局长谭奇家的电话，电话没人接！

    拨了次，崔莹就学会了，马上就又拨谭奇的手机。

    公安局是半军事化管理单位，承担着维护治安、处理突发事件的任务。水泉市市委办在第批可以配备手机的领导名单中，写的清楚，公安局长、政委和同级党委、政府领导样配备手机，确保24小时联系畅通。这样以来，在市人大、政协副职和市直绝大数单位把手都尚未配备手机的时候，科级单位的各县市区公安局局长、政委都配备了手机。

    这次电话接通了。

    谭奇接电话，崔莹就说：“崔局长，我是崔莹！你在家不？我想去看看你，向你汇报下工作！”

    谭奇很客气，在电话中先问了崔书记好，然后就说他不在家，有事儿明天到办公室说吧！

    崔莹咯咯直笑，说谭局长这是避嫌呢，害怕嫂子吃醋，不敢让妹子去家里坐坐呢！

    谭奇说真不在家！

    崔莹就问在哪里？是不是在歌舞厅？

    谭奇被缠的不行，只好说刚吃过饭，在外面散步。

    崔莹就说：“我有事儿找你，你推来推去，没有点老大哥的风范。点都不关心妹子，不关心桐花镇的工作。平时喝酒时说的好听，什么只要妹子打声招呼、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在真的有事儿找你了，你把架子摆的大大的，好象自己是公安部长样，宁可个人散步都不见妹子！我算是把你们这些男人看透了，上班怕领导熊，下班怕老婆熊，纯粹是狗熊个！说吧，让我去哪儿见你？我非见你不可！”

    这崔莹，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作风泼辣，说话夹枪带棒的！

    谭奇哪里会不知道崔莹找他必定是要说桐花镇派出所所长人选的事儿，只是不知道崔莹是替杨兴旺说情呢还是替李通跑腿，这两个人都不在谭奇的kǎo lǜ 范围内，根本就不想见崔莹。但是，崔莹太能缠磨，谭奇也不想得罪她！都是正科级干部，都想往上再进步，按现在的干部政策，关键时候还得投票支持呢！

    谭奇想想，避而不见不是bàn fǎ ，还是见见好，把情况给崔莹说说，相信她会知难而退的。

    谭奇就说，10分钟后到公安局办公室jiàn miàn ！

    还是崔莹面子大！要搁是陈观打电话要求见谭奇，估计谭奇很可能会口回绝！

    挂断电话，崔莹直接给司机打电话，让开车过来接她。

    陈观拦住了崔莹，说是他开有车，不用让司机接送！

    崔莹下午只是让陈观赶回来，可并不知道陈观是自己开车回来的！

    崔莹美目往陈观脸上瞟：“你还会开车啊？”

    陈观点点头。

    崔莹就说那赶紧走吧！

    崔莹让陈观掂着三个礼品盒子先下楼，她去卧室对着镜子看了下自己的装束，这才走下楼来，上了陈观的吉普车，向县公安局大院开去。

    陈观上次报到的时候，李恒心曾经领着他把公安局在家的领导和各科室转了遍，虽然当时谭奇不在家，但陈观知道他的办公室在三楼最东头。

    到公安局大院后，陈观掏出警官证让门卫看了眼，说他是新分来的大学生陈观，去桐花镇实行锻炼去了，回来看看工资发了没有，会儿还得住集体宿舍，车得停院子里。

    门卫没有难为陈观，让他把车开进了院子里。

    崔莹坐在副驾驶wèi zhì 上，见陈观和门卫说的滴水不露的，心里就知道这陈观行，脑子管用，嘴巴严！

    陈观直接把车停在了办公楼门口，熄火，先下来拉开车门，请崔莹下车，这才锁好车门，领着崔莹上了三楼，去敲谭奇的门。

    陈观和崔莹两个太心急了，谭奇还没回来呢！两个人只好在谭奇办公室门口等。

    三楼是公安局领导们的办公室，下班以后静悄悄的，只有灯光默默地照着这两个言不发、焦急地等待的两个人。

    大约过了几分钟，谭奇回来了，皮鞋声在楼梯和走廊上咔咔直响。

    崔莹见，迎了上去，笑着说：“谭局长，不好意思，打扰你散步了！”

    谭奇也是脸笑容，开玩笑到：“美女召唤，敢不从命？”

    走到门口的时候，见陈观掂着个礼品盒在边，谭奇连往陈观脸上看眼都没有，还是笑hē hē 地说到：“还带着保镖啊？”

    崔莹也开起了玩笑：“不带保镖，怕你把我吃了！”

    谭奇不知道到底是去干啥了，司机还跟着，zhè gè 时候紧跑几步，抢在谭奇的前面把办公室门打开了。

    崔莹朝陈观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跟在谭奇后面进了办公室。

    谭奇的司机很有眼色，进来后先开灯，接着就烧水泡茶，然后才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谭奇招呼崔莹坐下后，才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正色问到：“崔书记，这么晚找我，有啥急事儿啊？”

    崔莹反问到：“没事儿就不能找你汇报汇报思想啊？”

    谭奇笑到：“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啥事儿说吧！”

    崔莹这才指了下陈观，对谭奇说到：“谭局长，这是桐花镇派出所的陈观，不知道你见过没？”

    陈观直都没坐，zhè gè 时候赶紧放下手里的礼品盒，走上两步，在谭奇面前，“啪”地个敬礼，大声报告到：“谭局长好！明水县公安局政治部下派桐花镇派出所实习锻炼民警陈观向你报告，请指示！”

    陈观是学中文的，虽然参加过军训，但他毕竟是学中文的，不要说在学校从没有给人行过这样规范的敬礼，jiù shì 报到上班后也直没有给人敬过礼。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必须得给谭奇留下好yìn xiàng ，jiàn miàn 就得行标准的敬礼！

    想这陈观，身高明内功，又在学校参加军训时受过初步训练，这敬礼，那还真是动作规范、刚劲有力，浑身上下登时就充满了精气神，象根标枪样竖在了谭奇面前。

    谭奇眼睛亮，忙起来还礼，然后才说：“陈观啊，在五龙峪见过面。来，坐下说话！”

    陈观这才说了声“谢局长”，走回崔莹身边坐下。

    刚才陈观给谭奇敬礼的时候，崔莹只觉得陈观浑身上下都绷满了劲儿，好像随时都能象子弹样射出去，心里偷偷地想：“这小伙子，威武着呢！”脸也随即红了下！

    陈观落座后，谭奇才说到：“在五龙峪见陈观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小伙子纯真正义，是个好苗子。结果，分配的时候有领导给我打招呼，让我接受陈观。人啊，还真的是缘分啊！”

    谭奇确实是老道，不动声色地就把陈观之所以分到公安局的事情给点了出来，那意思是说他对陈观之所以分到桐花镇的内情不了解，与他没guān xì 。

    不等陈观回答，谭奇接着就又问到：“陈观，怎么没穿警服啊？”

    陈观赶紧又了起来，大声说到：“报告谭局长，我请假回家处理个人事务，不便于穿警服！”

    谭奇的脸上这才挂上了笑容，点点头：“坐下说话，不用这么严肃。你敬礼，我就得还礼，麻烦！对了，陈观，我听龙湾镇的尤书记说你在五龙峪牵头搞了个什么五龙峪教育基地，马上就要大张旗鼓的宣传。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啊？不好好上班，搞什么教育基地么！”

    陈观连坐huí qù 的机会都没有，在那里又报告到：“报告谭局长，是这样的，五龙山区是老根据地，当年八路军在五龙山区坚持抗日，后来我解放大军挺近五龙山区，以五龙山区为支点，开始逐鹿中原。另外，五龙峪有全明水、全水泉保存最完整的地主庄园白家大院，还有刀客巢穴刀客寨。那里呢，风景特别美，年四季景色各异，适合旅游开发。可是，老乡们抱着金饭碗受穷，经济仍然很落后。我想的是，如果lì yòng五龙峪的自然风光、白家大院、刀客寨两处文物资源和红色根据地的教育资源，开发旅游的话，既能发展个旅游景点、为明水经济作贡献，又能带动五龙山区脱贫致富，还能教育激励后人追念革命前辈创业不易、进而好地做好工作、实践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正好，你和李书记给我发了万元的警风监督奖，我就想这钱绝对不能自己花了，定要好钢用到刀刃上，才能不辜负领导们对我的关心和厚爱。因此，我以这万元为基础，动员村里老乡们入股，开始建五龙峪教育基地。这事儿再我还没有分到公安局的时候，向李志强书记报告过，也得到了他的支持。事情jīng guò jiù shì 这样！”

    陈观口气说了这么，说的流畅之极，说明他心底无私，没有不可对人言的东西！

    谭奇听完，沉吟了会儿，又说到：“那万元这样用，也算是用得其所！对了，陈观，我听说你从孙玉成那里要了40万元，这是怎么回事儿？钱呢？”

    会儿工夫，谭奇就变得象审讯犯人样了。

    崔莹还再沙发上坐着呢，谭奇点都不避讳，竟然这样询问陈观！看来，虽然陈观报到后直没有见到谭奇，谭奇却并没有忘了他。特别是孙玉成案发后，谭奇定听了详细汇报，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

    陈观不慌不忙，又把他去处理王运来矿口善后问题的jīng guò 叙述了遍，最后说到：“向孙玉成要了40万元不假，其中20万归还了郭占山，抵消了我的借款。另外20万是我给他治病的诊金。虽说收的有点，但他那病是疑难杂症，jiù shì 送到水泉医院，除了开刀切除他的生殖器外也没有其它bàn fǎ 。我这钱收的点都不。”

    谭奇dǎ duàn 了陈观：“我问的是你这20万元咋花了？”

    谭奇这真的是管的宽，钱是陈观挣的，爱怎么花怎么花，管它啥事儿？

    但陈观不这样想，谭奇可是公安局长，他追问这事儿，说明有人在追问，还必须得说清楚！

    陈观解释到：“这20万元，我全部用到huī fù 羊山矿口生产上了。因为王运来的民工队解散后，民工们没处挣钱，都回家了。既然我有了这20万，我就想着不能自己拿去买房、做生意，还得让民工们有个赚钱的机会。就决心jì xù 开矿，把钱投资到矿山上。现在，王运来的民工队已经上山复工了！”

    谭奇这才叹了口气，又问到：“那是个黑窟窿，两任老板都赔了，你就不怕把这20万元再赔进去？”

    陈观知道难关过去了，心里松了口气，解释到：“谭局长，是这样的，我去矿上看了，穆成之所以赔，是因为他铺的摊子太大，既打定向掘进矿口，又打竖井，两个矿口同时作业，导致资金用尽。后来的王运来四人，shí jì 上都胆怯了，没有再往里投什么钱，打不动了就停了。这矿和郭占山的矿同属条矿脉，理论上说，应该不是黑窟窿！我想jì xù 打下，现在坑道掘进米得800块钱，20万最少能打200米！说不定打到50米都会出矿呢！就算确实是黑窟窿也不要紧，20万花完，民工们挣俩月工钱，也是件好事儿。你放心，我陈观绝不贪图不义之财，公私分明！就算我想赚钱，那也绝对是合理合法、用自己的双手去挣！”

    谭奇终于笑了笑，说到：“好了，小伙子不错！你出去吧，我和崔书记说点事儿！”

    陈观又向谭奇敬了个礼，走出了谭奇办公室，去门外等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