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得！王运来开始反口咬孙玉成了，竟然说是孙玉成在调解中威胁他们签的合同！

    孙玉成彻底恼了，先是陈观和他顶着吵，弄得他在这么人面前颜面扫地，现在连王运来都敢反口撕咬、胡说八道了！

    孙玉成怒极反笑：“王运来，说话要凭良心好不好？当时你们是要按经济诈骗罪立案，我们报告县局后，县局派人来调查。你们爬把穆成抓起来判刑后欠款要不回来，才又要求所里不能抓穆成，要坐下来和穆成谈判的。怎么现在倒成了我威胁你们签合同了？你给我把这事儿说清楚，信不信我以污蔑诽谤派出所的名义把你抓起来？”

    王运来到了zhè gè 时候已经山穷水尽了，哪里会怕孙玉成把他抓起来！

    就听王运来反驳道：“孙所长，我们是不想让把穆成抓起来，怕欠款要不回来，这是人之常情！但是，你是不是说过不抓穆成还能有个矿口、说不定再打10米8米酒能出矿，抓了穆成就啥都没有了的话？你说，你说过没？我老王冤枉你没？”

    孙玉成把桌子猛地拍：“老子没说！那是你们说的!就算老子说了，那也是你们先说我后说，是向着你们，是实情！你听不懂人话啊？”

    王运来四个人是走投无路了，才想起来派出所闹的。来的时候他们就商量过了，这事儿自己不占理，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血本无归！必须得想法让派出所把穆成抓回来，或者是找个下家，把这些债务转移了。这样最起码可以对民工们和其他人有个交待！

    因为打的是这种算盘，王运来他们本来就没dǎ suàn 和孙玉成讲理。要是有理，他们就不用来闹了，直接去法院起诉派出所jiù shì 了！

    王运来不理孙玉成了，直接对张磊说到：“张书记，不管怎么说，我们的钱不能白赔。派出所必须得把穆成抓回来，让他还我们的钱！”

    不等张磊说话，孙玉成直接就说到：“那不可能！你们和穆成是合同双方，白字黑字写的清楚，派出所无权去抓穆成！还是那句话，你们不fú qì 就去法院打官司，派出所不管经济纠纷！”

    王运来根本不理孙玉成，还是对着张磊说到：“张书记，你看看，孙所长这是啥态度！穆成还不起欠款，他就忙着调解，把穆成那个黑窟窿矿口塞给了我们，抵顶我们140万元的血汗钱。现在我们要求派出所抓穆成，让穆成来重新协商谈判，他就不管了。有这样当调解人的么？张书记，你想想，农村人结婚的媒人，两口子结婚后打架吵架，还得找媒人调解呢！派出所在我们和穆成的纠纷中，jiù shì 媒人，是派出所、具体说是孙所长把丑闺女说成了俊俏闺女，硬塞给我们的。他们不抓穆成行不行？要是派出所不抓穆成，那好，就让派出所还我们钱！反正我们的钱不能就这样打水漂！”

    王运来总算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那jiù shì 讹着派出所赔他们的钱！

    这简直是胡搅蛮缠！

    张磊当即回答：“那不可能！”

    王运来又说：“派出所不赔我们钱也可以，帮着我们找个下家，把矿口卖给他！”

    张磊还是说不可能!

    王运来火了，梗着脖子直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就住在派出所不走了！你们要是不管吃住，我们就饿死在这里！”

    这是耍无赖，标准的耍无赖！

    孙玉成都气晕了，他在公安队伍时间不短了，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讹诈公安呢!

    眼看着王运来副有恃无恐的无赖相，孙玉成就对张磊说：“张书记，我们向县局报告吧!这几个人非得拘留不行，太嚣张了！”

    王运来马上就了起来，伸着双手，问到：“张书记、孙所长，上铐子吧！我们反正是活不下去了。你们也别拘留我们，直接逮捕判刑得了！我坐监，那百十号民工就不用天天缠着我要钱了，让他们直接找你们。我谢谢你们啊！”

    陈观进来后直没有吭声，默默地看着会议室里双方交锋。他知道，这事儿是麻烦事儿，王运来在耍无赖，讹上派出所了，就看张磊和孙玉成咋处理了！

    陈观心里有数，王运不是不怕拘留，而是赔的提不起裤子了，内心里说不定还真的是盼望派出所把他拘留了，那样他就有借口可以赖掉欠民工的工钱了！

    王运来和其他那三个人不同，人家那是借钱给穆成开矿，是有钱人，赔了很可能也就认了。王运来只是个包工头，他手底下帮子民工拼死拼活的干了这么长时间，那是真正的血汗钱，人家可不管出矿不出矿，那是必须得要钱的！而且他们只会向王运来要！如果王运来还不了钱，这些民工还不可怜死？

    见王运来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陈观就忍不住叹道：“开矿么，都是有赚有赔。赚了皆大欢喜，赔了也得能赔得起！你们四个人，三个是投资客，个是包工头，都是有钱人，最起码得有点做人的准则吧？咋能在派出所耍无赖呢？假如你们下个矿口打出金矿石了，离了派出所的支持行不行？这样子撕破脸，你们还dǎ suàn 在桐花镇jì xù 发财不了？”

    这都是实话，关键是王运来他们听不进去了！

    王运来就说：“好我的陈公安，你咋那儿说话不腰疼呢？我们哪里愿意来派出所闹，这不是没bàn fǎ 了么？我也想jì xù 带民工队给老板们打矿，问题是你得先帮我找个老板把欠民工的工资给人家发了啊？哪怕是只发两个月的，先让挪挪脚也行。现在这情况你不知道，我天天睡觉都睁着眼，生怕哪个民工气急了，夜里弄个锤子把我的头给砸烂了呢！你说，我不来找派出所找谁啊？”

    陈观又说：“还不如这样，你们都做点牺牲，按照比例，家拿点钱，把民工的工资打发了。然后再找个矿口，你们四个人按比例投资，只要出矿石了，亏这点钱真不算啥！说不定十天半月就收回来了！”

    陈观说的确实是解决问题的bàn fǎ ，但是王运来他们都已经吵嚷过几次了，行不通！

    王运来自然是愿意的，但其他三个人不干！

    王运来马上就说：“陈公安，你要是能这样调解成，我马上就带着民工走！绝不在你们面前丢人现眼！”

    另外三个人就嚷嚷开了，说是自己分钱都没有了，哪里能有钱再给民工发工资？

    张磊的基层工作经验十分丰富，见状就知道这四个人不是铁板块，这中间有做工作的余地！

    张磊就说：“老王，来，别jī dòng ，咱好好商量商量。世上没有说不下的事情，咱几个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想着秦镇长zhè gè 思路是个bàn fǎ 。你们几个都想想！”

    说完，张磊就喊陈观，让他去弄两包烟来，再倒点水、去街上买点肉夹馍，让大家吃点垫垫饥，慢慢商量！

    张磊着是想打持久战了！

    李通怕陈观刚上班没有钱，就和陈观起走了出来，让陈观去打水冲茶，喊内勤李毅带几个协警上街去买烟、买肉夹馍，没有肉夹馍的话，蒸馍、烧饼都行，买点，在院子里等候的民工每人都得有两个！

    陈观去办公室用电热壶烧了壶水，喊协警们找了些杯子，拿着进了会议室，给大家倒水！

    让陈观说、再加上张磊安排倒水、买烟、买肉夹馍，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子就缓和了。

    张磊喝着水，开始有搭没搭的和王运来四个人聊天。

    王运来不用说了，jiù shì 明水城关镇人。

    那三个人个叫林生，是福建泉州的，原来在水泉市做茶叶生意，知道开金矿能挣大钱，正好穆成找人借钱，经朋友介绍，借给了穆成50万元，说好月息5分。结果穆成打住了黑窟窿，利息自然是不说了，但是本钱不能搭进去！

    另个叫张有成，是水泉市蔬菜公司的下岗职工，在水泉市开了个门市，专门批发零售白酒鹤方便面。他借给穆成的30万元，也是吃高息的，和林生的情况差不。

    第三个人叫王勇，是临关人，专门开碾子碾金子的。他借给穆成了20万，说好出矿后用矿石抵账，价钱得比卖给别人便宜半。

    陈观没有看过这四个人和穆成签的合同，还真不知道那三个人的名字。让张磊这聊，陈观也把三个人的情况弄清楚了！

    李毅买肉夹馍回来了，先送进来了十几个，还拿了几包烟，说是让领导们和王运来四人先吃点，垫垫饥。院子里的民工们只能吃烧饼和蒸馍了，卖肉夹馍的忙不过来，没有那么肉夹馍！

    有了吃的、喝的，还有烟抽，王运来等四人的情绪彻底缓和了，开始忙吃忙喝了。包括孙玉成、杨兴旺、李通三个，也饿了，拿起肉夹馍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时间，桐花镇派出所会议室里到处都是吃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