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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羁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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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世羁 作者:肉书屋

    可谓受教深刻,所以对他的儿子们异常严厉,殊少亲近。偏偏胤?的子嗣至少在他们看来,实在太少了,儿子不能亲近,有过四个女儿,有三个早夭,一个长大成|人的和硕怀珞公主,康熙五十一年嫁人,康熙五十六年就去世了。我和胤祥不在的那些年,也是夺嫡斗争对黑暗激烈的一段岁月,高处不胜寒,膝下无子女之乐,身边又没有一个贴心的亲人近侍,除了邬先生,个个对他敬而远之,胤?心中的寂寞,可想而知。所以他在那些年里先后收养了三个侄女,一个是废太子的第六女,和硕淑慎公主,今年刚刚嫁往蒙古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一个是胤祥圈禁时,他的福晋兆佳氏所生。和硕和惠公主,现在年纪尚幼,还养在宫里,没有指婚;还有一个和硕端柔公主,是“皇五弟”胤祺家的大格格,因为聪声明:本书由鸡窝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元年出嫁时,破例受封固伦端柔公主。

    想起这里,正好又忆起,拜我在现代时对武则天,孝庄,慈嬉这类“女强人”的特别兴趣所赐,无意中看到过,自从雍正皇帝开此先例,后来乾隆皇帝的十公主,慈嬉太后收养的恭亲王的女儿,也顺利得到破例,手封固伦公主。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30章

    思前想后,这些解释很有说服力,因太过突然而造成的不安稍有缓解。但渐渐试图去接受胤?这个“创意”时,越来越惊异于这里面还意味着什么。。。。。。

    高喜儿和宫女们一片忙乱,辨认着该给我此时佩带的荷包。为应节景,小小的荷包也按色彩,质地,纹饰,分明正月用的“五谷丰登”,端阳节用的“五毒”,七月用的“鹊桥仙会”,中秋用的“丹桂飘香”,九月初九重阳用的“菊花”,冬至节用的“葫芦阳升”,各种庆典用的“甲子重新”,和的年三十用的“万国咸宁”。。。。。。但胤祥望着他们淡淡发笑,心思却已不在这里,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凌儿,你还有什么顾虑?四哥已经做到了所有那些没人能做到,甚至想不到的事情。。。。。。初时叫人匪夷所思,但虽然如此意外,却又让人无话可说。。。。。。也只有为你才能做到罢了。”

    “最重要的是,这是不是还意味着,什么改变?”我喃喃道,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历史。。。。。。”

    我回到古代的身份如此卑微,以至于一直被纷纷扬扬的世事所左右,疲于应付,更逞论主动什么了——在大部分时间里,我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如果没有胤?。

    但我怎么能就这样死心绝望?胤?一直在用他近于偏执的方式睥睨着某种类似于命运的东西,而且实现了,也就是改变了所谓的我所知的历史,哪怕只是赢得一个公主的册封。。。。。。而我,已经眼睁睁看着过去十八年里一切的发生,难道还要继续什么都不做,坐等雍正十三年的到来?

    “胤祥!或许你也可以。。。。。。”

    既然可以凭空册封一名异姓公主,为什么其他的不可以改变?我站起来,激动的想要拉住胤祥的胳膊——雍正皇帝的死因不是成迷么?胤祥或许也未必英年早逝?。。。。。。

    我忘记了,脚下已被宫女换上的,是从未穿过的“花盆底儿”,一站起来,脚底用力,硌得难受不说,整个身体立刻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凌儿!”胤祥惊呼一声,自己的伸手出来,但面对梳妆镜,含笑扶我在臂弯的,却是胤?。

    身边的宫女太监慌忙跪倒,求饶声响起一片,胤?根本没有花心思去责怪他们,只是接过高喜儿手中的珊瑚头簪,替我插到坤帽后挽起的发束里,笑看镜中我们并立的身影。

    “凌儿,还有几天时间给你练习了,从这个中秋节开始,朕就要你这样站在朕身边。现在随朕去奉先殿,给爱新觉罗的列祖列宗们面前磕头。后来的几天里,我被突然拥到眼前的种种礼仪锁事烦得像是在做梦,甚至没有时间向他提出心中的种种的疑问。

    中秋节傍晚,一轮清淡的圆月早早就挂上了远远的天边。我又穿上了那套花样繁复的吉服礼冠,低头看见石青缂丝箭袖中伸出来三根长长尾指,镏金点翠,唯一看不见的是自己的手。

    “凌儿,在想什么?”皇帝大步向我走来,身着明黄缎彩绣龙袍,右衽,箭袖,披领,龙袍共绣三十六条金龙,两肩绣日月星辰,象征这个男人肩担日月天地。。。。。。

    “所有人都等着咱们呢,过来。。。。。。”

    他温柔而坚定的笑意里,是我永远无法拒绝的执著。有些茫然的随他登上御辇,来到漱芳斋,身后太监打着金曲柄团龙黄伞,两行宫女提着销金提炉,捧着各种随侍物品引路至后殿看台,和从前类似的场景一样,帐舞龙蟠,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后妃,皇子,公主,亲王郡望贝勒及其家眷。。。。。。满满一堂,遍地灯光相映,隐隐细乐声喧。。。。。。

    一样的繁华盛景,我却不再是一个旁观者,特别是当太监尖声通传“皇上驾到”,院中上下目光如千百盏探照灯般投到皇帝,和皇帝身边的我身上,并齐刷刷跪倒一片,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时候。。。。。。

    我该怎么做?按规矩,所有人都要跪下行礼,直到皇帝升座赐“平身”时才能各自归位,但短短几天,我穿着“花盆底儿”只能勉强走路而已,跪下就站不起来,何况眼前就是登上看台的数级台阶,穿“花盆底儿”走台阶我还一次都没试验成功。。。。。。跪下是简单了,但后面的一系列高难度动作该怎么收场?总不能丢胤?的脸,但也不能不跪,那太招摇。。。。。。

    一瞬间,手心都是汗,无措求助的看看胤?伫立受礼的背影,正要先跪下来再说,他的手再次无比及时的伸到了我眼前。

    他的笑和他的目光取代了所有语言,轻轻把手放到他手里,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随他登上台阶。。。。。。

    虽然跪伏在地,但这些人的目光怎会错过这一幕?就在眼前看台上不远的皇后神色木然,瞪着身前的青砖地板,似乎它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皇后身边的弘时,弘历,弘昼兄弟悄悄交换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在院内正中率领众王公,亲贵,大臣的胤祥干脆抬起头来,微笑看着这一幕。。。。。。

    多年来始终游离于这个世界边缘的生活,从这一刻起真正结束了,胤?终于如愿将我纳入到他能够完全理解和控制的世界中去。。。。。。

    或许如皇后所言,多少日子,多少事,多少人。。。。。都过去了,站在我的命运里回首来时路,偶尔会给人一种错觉:与我命运轨迹擦肩而过的那些人和事,兴衰浮沉,爱恨交缠,死生契阔,原来只是为了胤?想要的这一天,传说中倾国倾城的人大抵如此——但我不是。成全我的,只是当初时空冥冥里的一个错误,将这缕魂魄,送到胤?身边。

    脚下难以用力,所有的力量都依靠胤?托起我右手的那只左手,仿佛心意相通,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量,稳稳将我带上又一级台阶,在我耳边低低的,却清晰无比的说:

    “凌儿,你瞧,朕册封你,只是想让世人都能看见,你这样堂堂正正的站在朕身边。”

    深深呼吸,与他相视而笑,稳稳握着彼此的手,我与他一起,走进众人视线的中心,那灯火辉煌的所在。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31章

    雍正八年。

    春天迟迟不肯降临人间,已是春分时节,反倒下了一场大雪,将圆明园打扮得银装素裹。我坐在窗前,看披着狐腋裘,粉妆玉琢的新儿来向我请安,不由对身旁的人笑道:“你们都说,宝亲王福晋富察氏是新长起来的女孩子里,最国色天香的一个大美人,我看新儿也不需要和她去比了,虚岁才十四,这气度似乎还胜一筹呢。”

    众人忙着附和,新儿却有些不解的问我:“公主,您不是说,我平时在太学里读书,不要刻意装扮吗?今天怎么又要我这样打扮?”

    我虽然能安排你去太学听课,但碍于身份,你到底只是个侍读丫鬟,太学里都是宗室子弟,无谓引人侧目。但今天你是随我去见外国使臣,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刚不啊你带回宫时,你受了惊吓,一病倒就是一年,好不容易才养出来这样一个美人,我可不想埋没了。“

    “咱们公主亲手调养出来的,一朵喇叭花儿也能赛过牡丹。再说了,公主最体恤下人,什么时候拿你新儿当个丫鬟待的?瞧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格格小姐呢,这哪是丫头的打扮?”高喜儿酸溜溜的说道。

    “好了,高喜儿,听说你在京城都买了大宅子了,还跟小孩子较什么劲?”

    “高公公是嘴上严厉,其实对新儿好着呢。公主今天心情好多了,是不是怡亲王贵体已经大好了?”新儿乖巧的问。

    “对,他今天就能回来上朝,现在想必已在朝会上了。每年这么提心吊胆的,总算又熬过一年。。。。。。”

    “太好了!大伙儿都盼着瞧上一眼怡亲王今年的雪莲花儿呢!”

    “年年都看,还有什么稀罕的?”我笑嗔她们,但毕竟舒了一口气,轻松的站起来,“正好新到的这两位西班牙使臣精通航海,我昨天找他们聊了一下午,地理,数学,天文都不错,他们半年后才会启程回国,正好可以给你接着上地理课。”

    “公主,您教我的这些,太学里好多世子,贝勒都不会,连几位阿哥爷的数学,几何都还不及我呢,他们都不相信是您教我的。不过。。。。。。不过他们都说,皇上不喜欢洋人。”

    “对,皇上不喜欢洋人,是因为他们到中国来的很多都是传教士,咱们有自己传统的儒道佛,皇上不喜欢基督教扰乱民心。但他们远渡重洋而来,正常的礼节交往一向是有的,何况取其精华,他们的许多科学技术的确已经超过我们了,我个给你找出来的数学和几何书,就是以前康熙皇帝亲自从西洋人那里翻译成汉字的。康熙皇帝还学过拉丁文,所以能将未知数翻译为‘元’,最高次数翻译为‘次’,方程中的未知数翻译为‘根’或‘解’,这几个数学术语,就此一直延用到后世,其实是圣祖皇帝最伟大的成就之一呢。”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32章

    新儿起先还认真的听着,最后又忍不住发笑:“公主知道的东西之多,连那些洋大人都啧啧称.jwooo.整理制作有据,那些洋大人因此猜想我中华人物智慧,竟能预测未来,都敬畏莫名呢。”

    这么一说,我自己也想着好笑:“风水轮流转,现在就让他们敬畏一下好了,最好永远不要胆敢。。。。。。”他们竟终有一天胆敢闯入垂涎了两百年的圆明园。它的兴和衰,竟真应了那箴语: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筵歌舞,眼见他楼塌了。。。。。。

    这样一想,再也笑不出来,只好拉住新儿的手:“总之你不用担心,只管能学多少就学多少,我教你这么多,不光是为了自己消遣,更重要的,是希望你能开阔眼界心胸,跳出这个狭隘的世界,换一种有希望的方式生活让我对某种改变的可能性保持希望。。。。。。你明白吗?”

    “恩!”新儿不止一次听我这样“教诲”她了,半懂不懂的连连点头:“新儿明白。”

    “算了,不论你明不明白,无论多么细微,只要我能看见,终于有一点改变就好。。。。。。”我扶着她往外走去。

    “呵呵,公主,其实我不怕的,皇上自己不也穿上西洋人的衣服和假发,给西洋画师画像吗?”新儿偷偷向我笑道。

    “对啊,口口声声衣冠服制要遵循古礼,可他自己喜欢穿汉装出现在画儿里,还对大臣们说,汉装像不过是‘丹青游戏’。”

    “公主,有一次皇上还说,公主您穿汉装最美了,活脱脱一个洛神仙子,怎么没见过您的画像啊?”

    “不但汉装,我还喜欢穿欧洲的宫廷服饰呢,可惜只能偶尔穿着玩儿,因为他不准我穿着给其他任何人看,他向来就是这么霸道小气,没办法。最拧的是,他还不让别人画我,说什么,‘画工无力误美人’,再也没有人能把我画好了——也不怕人笑话。”

    “皇上这话,至情也是至理,若不是爱极其了公主,怎么想得到!”新儿一感慨,就露出小女儿的模样:“这么说来,以前有人为公主画过像?”

    “有,邬先生画过,只有过几副,被皇上收在哪里了,连我也不知道。”

    “公主,您老是说起邬先生,皇上和怡亲王,还有方先生,都说起过,他一定是一位智慧无双的大才子吧?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啊?”

    “。。。。。。会的,我们一定会再见到他。”

    。。。。。。

    说着话正要上轿,身后传来“圣驾到”的呼声,胤禛没有坐轿,也没有披雪衣,苍白着一张脸,独自负手疾步而来,后面的太监和侍卫都在雪地里神情紧张的远远跟着。新儿见到皇帝,一向是不言不语就退避三舍的,现在也发着愣,连退避都忘了。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为任何事情如此紧张了,霎时间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站在门前怔怔的望着他走到面前,伸手握住他冰块似的拳头,勉强笑问:“朝会这么快就散了?”

    “十三弟病情去反复,在朝会上。朕遣了太医去他府了。”

    “在朝会上?怎么可能?除非。。。。。。除非实在不行了,只要还能撑,他也一定会死撑的。。。。。。就像去年这个时候,他硬要让人用轿子把他抬到朝堂,我们还都吓得痛骂了他一顿呢。”

    从胤禛的眼眸里,我看到自己的忧心忡忡的倒影,他一定也一样。

    “我这就去看他。”出门的一切都是现成的,我转身就要走。

    “切等一等,先听听太医回来怎么说,眼下十三弟府里不知道怎么忙乱呢,你又这样匆忙前去,十三弟心里好强着急,反倒于养病不利。。。。。。”胤禛拉住我,缓缓坐下来。

    他想得是周到的,我现在去无济于事,也只能添乱而已。胤祥的病情,一年比一年挣扎得更艰难,这次突然的反复,让不祥的预感一阵一阵随寒气袭来。。。。。。

    “我真没出息,连这么一会儿都撑不完,把个好好的朝会搅坏了。。。。。。”胤祥的健康肤色已失去那种我看惯了多年的神采,双颊也微凹下去,还故作轻松的想我笑:“四哥准又在骂太医了吧?”

    心底只觉凄凉:因为一路上,我也在练习更显轻松的笑容。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33章

    “他们活该被骂,这么几年了,还一点儿好办法都没有。去年这个时候,我第一次踏入你这座王府来看你,你就好了,今年不知还有效么?”

    “哈哈。。。。。咳咳。。。。。。这个自然,不过,你去年来看我一次,就搬走了一罐十八年的窖藏老酒,今年可得给我留一点儿。”

    “你要是还不快点好起来,酒窖迟早要被我搬空了!”我“凶吧吧”的笑道:“这次是特意请方先生来替你瞧瞧的,我总觉得,像邬先生和方先生这等学问,比那些什么名医圣手更通医理。你乖乖的听方先生的话,然后好好休息,我去翻你府里酒窖了!明天再来看你!”

    “哎,我府里哪有那么多好酒给你搬地?咳咳。。。。。。不过亏得你,还记得请了方先生来,我正有些话,打算朝会后请教他呢。。。。。。”

    叫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方苞,转身出门。空气如此寒冷,连人的笑容,都冻得挂不住。

    “方先生,您从雍正元年看过了邬先生给十三爷的医案和方子,就一向也在替皇上留意十三爷的病,这已经是第八年了,但我看他生病,却已经十几年,这一次,他的病到底怎样?求方先生告诉我。。。。。。若消息不好,我不会告诉皇上。”

    方先生抬眼望着压得低低的满天黑云,满额皱纹沟壑里,写的都是忧虑。

    “换做邬先生,他一定会对我直言相告。方先生!”我央求的看着他,就这样拦着他在宫外空旷的雪地里。

    “公主,老臣打算向皇上求辞。臣今年七十多岁了,人间的故事,早已看够,是该回桐城老家,叶落归根的时候了。”

    “。。。。。。我声明:本书由鸡窝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认识了这地方,谁愿意在这里熬到白头?但您与邬先生不同,恐怕,皇上不会愿意放你走。。。。。。说起来,是我从青山秀水的桐城,硬要将先生请来的,不然,先生早该执教弟子,安享林泉之乐了,我。。。。。。”

    “唉!圣祖皇帝,圣祖皇帝,老臣恪遵诺言,鞠躬尽瘁,奈何!奈何!‘

    他望天叹了一刻,突然对我用无比平静的语气,仿佛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十三爷已酿成七情内伤之症。多年来,心力交瘁,内外交煎,十三爷才四十多岁,公主瞧见那白发了——这次病情反复,凶险非常。“

    这样肯定,这样毫无转圜。整个人如遭雷击,险些站立不稳。

    “。。。。。。就算再凶险。。。。。。总不至于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外感内伤,已是生意将尽。公主,深秋落叶,乃自然之理,若能熬过这个冬天,自然又是一春,但强求也难啊。。。。。。”苍老得须发皆白的方先生摇摇头,微微一躬,转身离去的背影已佝偻。

    在一天一地的冰雪中站了良久,忽然后知后觉,才明白了多年前,胤祥在冰雪中的心情:

    我该怎样去见胤??

    告诉他?不可能!这话,怎能对他开口?怎能?。。。。。。

    我猜,自己脸上的表情就写着“什么都不要问我”。胤?只是心疼的责怪:“若不是朕急命人去找你,你还要在雪地里呆多久?你要是也病倒了,朕可怎么办?赶紧过来暖暖。。。。。。”

    方先生似有默契,向皇帝缴旨也不肯多话,只说以前邬先生开的方子就最好,又另开了一味调养的药辅助,建议怡亲王以静养为主。但拣了他开的方子一看,不过是些重用参苓的药——拖日子而已,皇帝岂有看不明白的?

    没有了胤祥的协助,很多政务直接落到胤?身上,他深锁着眉头陷入整日整日的工作狂状态,放任我每天去看望胤祥回来后,固执的沉默。

    不知道何时起,他们皇家规矩是,除非臣子已近弥留,要去见上最后一面,否则,皇帝就不能亲移驾前去看望。胤?一直缄口不提去看望胤祥,只是咬牙不承认已经到了“这一天”,每当有大臣说起什么原本是向怡亲王交代办的差,他都一律说:“待得怡亲王修养几日,回来了,你再向他去回便是。”仿佛胤祥只是去度假去了。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34章

    怡亲王府,皇帝派的萨满教大法师刚刚做法完毕,满院还是经幡招摇,神鬼乱舞。

    “。。。。。。呵呵,大法师怎么说?”

    “大法师说你嫌弃朝政烦劳,装病惫懒,你还有何话说?”

    “呃。。。。。。那请皇上恕臣欺君之罪,顺便赏了臣这几日假罢。”胤祥有些喘,躺在枕上看着我微微笑。

    “可是皇上今天去天坛,为你祭天祈福了。在孟盂寺和白云观为你设的法会,也已经开场了。我心急等不得,已经向皇上请旨,从现在起,每天都来逼着你喝药,看你还敢躲懒?”

    他温顺的笑着:“从在阿依朵家之后,我就没受过你这般荼毒了,真不敢相信,那时你竟真的每天都凶巴巴的看着我喝药,还敢把我关起来,逼着我不准走动。”

    “我也不敢相信,有个傻瓜,竟然会笨到把自己冻成一个冰柱子。”有时,守在他身边,烧的暖融融的屋子里,渗满了用整个冬天煎熬出的药香,像空气里一只只无形的手,奇怪的拨乱着人的记忆。。。。。。窗外是皑皑白雪封冻的世界,寂静得能听见小片雪花簌簌撕落的声音,我仿佛还身在喀尔喀蒙古,阿依朵的家,那异国情调的石头宫殿里,在胤祥塌前守着他喝药,小心安抚他的心事。。。。。。遥远得仿佛世界尽头的地方,只有他和我,相依为命。

    他好象终于忘记了对这段回忆一向的闪避,孩子般向我浮起一个模糊的笑容。

    “阿依朵,阿依朵呢?怎么还不来看我?”

    直到此时,清朝和准葛尔部的小规模战争一直在断断续续,岳钟麒身为陕甘总督和镇远大将军,正全权镇守整个西疆,负责作战,而喀尔喀蒙古为了争取自己水草丰美的游牧草场,由策和小王子成绲扎布初为前锋,也一直在为大清朝廷与葛尔部打仗。在这种情势小,阿依朵几乎等于回到了草原,除了去年与岳钟麒回京来正式成亲,其他时间全都在与自己的夫婿和舅舅,侄儿一起巡守西疆战场。

    “昨天,我已经派日呢传信给阿依朵了,但你也知道,这个气候,八百里加急也没用,要把信送到阿勒泰山下,来回怎么也要一个多月呢。”

    “阿勒泰山?对了,咳。。。。。。咳。。。。。。阴差阳错,胤祥此生竟终没能,替大清江山。。。。。。”

    “又惦记着战场了?大清朝和大清皇帝胤?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呢。”我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自艾自怨的“幻想”。

    他半阖着眼睛,像是沉沉的陷入回忆里去,又像是倦意顿生,睡着了。

    我轻轻站起来,蹑手蹑脚转身要离开。

    “凌儿,为什么不把手给我?”他清晰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一惊回头,那双虎眼有一瞬竟重新炯炯生威。

    “胤祥?你说什么?”几乎是扑回床前,双手握住他的手。

    “从喀尔喀蒙古回来的路上,途径草原,大军当前,你为什么不把手给我?”

    “呵。。。。。。。”我松了一口气,笑道:“那还用考虑吗?你比我重要多了。如果那时候还拖累你,势必,我们两个都得落难了。舍我一个,让你们都可以脱身,再谋后策,不是很划算吗?”

    “就算涉险,至少有我和你一起。”他突然大力反手握住我的手,声音沉沉的竟是从未对我有过的严厉责怪:“把受了伤的你一个人丢在战场乱军中,我还回去做什么?!四哥要我照顾你,我却又让你多受一次苦!差一点儿,你或许就回不来了!”

    “但我终于不是回来了吗?还好好的。都过去了,还想它做什么?”

    “怎能不想起?草原一片茫茫黑夜,两进阵前金戈铁马,眼睁睁看着摔倒在那里,我却就这样跑了!咳。。。。。。咳咳。。。。。。”

    “好了,好了。。。。。。〃我急得手足无措的抚抚他胸膛:〃你看看我,我好好的在你眼前呢,你就当它是个噩梦不行吗。。。。。。〃

    “我知道那不只是梦,却还时时,梦见,草原诡秘的星空,夜色中硝烟四起,战马嘶鸣,刀光剑影间,你缩回手,还望着我摇头浅笑的模样。。。。。。”他双目圆睁,鼻翼翕张,握着我的手铁钳般岿然有力,握得我的双手渐渐湿润。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35章

    “我没日没夜的找了你四天,却只在战场上找到武世彪的尸体,差点没急疯了。。。。。。性音最后往酒里下了药,让胡乱把自己灌倒了,等醒过来,已经在呼论贝尔,被四哥的人接应回京的路上。。。。。。凌儿,你没见四哥那时的模样,若不是四哥来看我,从门缝儿里跟我说找到你了,我只有。。。。。。咳咳。。。。。。只有一颗剜出来赔给他罢了!”

    “傻瓜。。。。。。胡说什么呢?要是你也落难暴露了身份,谁来赔?或许连今天的雍正皇帝与怡亲王都赔进去了。。。。。。”

    想仍旧干脆利落的驳回?声音却渐渐低了,把头伏在他握紧之后依然岩石般坚硬的拳头上,喃喃道:“那样多曲折,毕竟还是有了今天,你就不能打起精神,仍旧好好和我们一起走下去么?。。。。。。”

    雪落无声,外面不知哪根树枝上的积雪堆不住了,“扑扑”砸回地面,惊起呱剌剌一片寒鸦。

    胤祥开始陷入时断时续的昏迷,有时我来看他,守上一两个时辰,他也没有醒来,若他醒着时,我正好遇上了,便有说不完的话,要紧的不要紧的只管拣来,絮絮而谈。

    “。。。。。。还记得阿依朵家旁边的乌苏湖吗?碧蓝得跟玉石似的,山对面能看见开着雪莲的雪山。。。。。。我跟你说起过么?我额娘就生在大雪山塔乌博格达山下。。。。。。”

    “记得记得,你和阿依朵的额娘都生在那里,那真是个好地方,能养育出这样的儿女,你想想,连成衮扎布初都可以上战场了,前年他到京城觐见皇上时俨然有几分你当年的模样呢,那个被我故事哄得一楞一楞的小鬼,居然也已经长得英武不凡。”

    “呵呵,和我比?那个小鬼还嫩着呢。。。。。不过策凌这么卖力,准葛尔平定之后,这大札萨克盟长之位,皇上虽一心不愿还给策凌了,准还是会传给衮扎布初的。。。。。。”

    “因为咱们的皇上,对于策凌当年差点害死我们两个依然耿耿于怀?呵呵,这绝对是他的风格,你知道么?我一直有个猜测。。。。。。皇上用策凌到战场上为前锋时,一定恨不得他战死谢罪算了。”

    “哼,那个老狐狸,能给他为国捐躯的机会,已是极大的恩典了,若不是他贪心背德,怎会有你后来遇险之事?所幸衮扎布初这几年瞧来,一点儿他父亲的毛病都没有,倒还是个草原汉子,不过这么年轻的喀尔喀蒙古王?”胤祥笑着摇摇头。

    “他是听着我的故事长大的,我觉得他是个可爱的小孩,应该能做好这个蒙古王,你不觉得吗?”

    “我?我愿拿这劳什子怡亲王和他去换。。。。。。真想回去草原啊,你还记得草原的样子吗?骑着马儿不停的跑上一整天,也跑不到尽头,天那么干净,人也痛快,不高兴了,打一架,照样可以把酒言欢。。。。。。”

    “怎么忘得了那样广阔无垠的天和地?牛羊,骏马,兔子野鹿到处跑,熊,虎,狼什么动物都有,天上高高的盘旋着苍鹰。。。。。。刚到草原,我看见一只兔子,也开心得能追上半天,你们都笑我。“

    “。。。。。。身在其中时,非但不觉什么,还时时怨恨不忿,呵。。。。。。如今再看,那竟是我这辈子最痛快自在的几年日子。。。。。。老天这样作弄我们。。。。。。凌儿,那是四哥冒着性命之险给我们挣来的,圈禁是什么日子,我太清楚了,哪怕只有三年,也几乎逼疯了我,那十年,京城局面暗无天日,四哥如履薄冰,还时时处处为我们两个担足了心。。。。。。要在父子兄弟间灰着心转圜应付,还要纠正弊政,作养民生,我大清现下好容易渐渐有了盛世之象。。。。。。但四哥之苦,天下有几个人瞧见了?“

    胤祥的声音渐渐有些痛苦:

    “。。。。。。四哥为人高峻深沉,知道他的,又有几个人?如今却满天下明里暗里都是道听途说的诽谤之声。。。。。。大哥,五哥早年随皇阿玛御驾亲征,立下战功时,我还不过是个毛孩子,转眼,大哥已经被圈禁了二十余年,二哥做了四十年太子,现在只剩荒冢孤坟。三哥,三哥自他家的老大死的喀尔喀蒙古,早被吓破了胆,诸事不管,整天埋头在故纸堆里,老得不像样子,赁他使命事儿,一转眼就忘得精光。。。。。。八哥九哥十哥,十四弟。。。。。。听说七哥这些日子身子也很不好。。。。。。“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36章

    “皇七弟”胤祐,旧病复发,的确也已经病得起不来床,太医那里穿来的消息很不好。。。。。。胤祥一一数着,苦笑:

    “凌儿,你就像是专为来瞧我们兄弟这场笑话儿的,我最喜欢听你叫我们兄弟的名字,无论是谁,仿佛我们就是乡里街头的顽童学伴。。。。。。我方才没有叫‘阿其那’‘塞思黑’,四哥须得治我的罪,哈哈。。。。。。”

    “无论换个多么难听的名儿,什么都改变不了这爱新觉罗的血脉。李世民开创大唐盛世又如何?后世人喋喋不休的仍是玄武门一场骨肉惨变。。。。。。”他喘得有些急,被我捂进被子的手摸索出来,央求似的拉住我的手:

    “四哥只能咬牙走下去,没有别的路,但这红尘如烟,看到后来,终不能掌握一物,我们兄弟,所有的心计和争斗,最后,不过成为后人的笑柄谈资。咳。。。。。。”

    “不要说了,我都明白。”我干脆的压下他的手,转身唤人,他却紧紧拉住我,连身子都挣扎着微抬起来。

    “只有你能劝四哥,得撒手时,且撒手罢。操了一世心,竟顾不得自己了,只要无愧祖宗后人。。。。。。凌儿,带四哥走。。。。。。。”

    “你。。。。。。你说什么?‘

    他却吃力的喘着,颓然倒回枕上,面上泛起缺氧的痛苦潮红。

    奉旨轮流在怡亲王府中值班的太医和一直守在他身边伺候汤药的世子们已经一涌而入,紧张的围拢了他,我怔怔看着他粗重起伏的胸膛和紧阖的双眼,直到他陷入昏迷,这一天都没有醒来。。。。。。

    胤祥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醒着时,也常常迷迷糊糊混淆了记忆,这一天,守了他近两个时辰,他也没有醒来,看着屋檐下冰凌滴水,我忽然站起来离开,在门口对瓜尔佳氏说:“你整夜整夜的守着他,多少日子没安稳睡一觉了?太医世子还有侧福晋们都在,你要是比他还熬不住,这府里就没了主心骨,不是更坏吗?无论如何,记得先照顾好自己。。。。。。我这就去,请皇上来看他,你稍稍预备一下吧。”

    胤祥原来的嫡福晋兆佳氏在雍正五年病逝了,后来又胤祥扶正的苏完瓜尔佳氏当家谨慎平和,为人温柔敦厚,与我一向也有来往,这些日子她背着人总是吞声咽泪,憔悴得比胤祥还厉害,听说要请皇上来“亲临探视”了,拿手绢捂了嘴,微凸的大眼睛里都是惊恐和绝望。

    “凌儿?”

    一回头,胤祥正睁着眼,目光有些散乱的四处搜寻声音的来源。

    连忙换起一张惊喜的笑脸,坐到他床前:“你醒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他一脸迷惑:“外头怎么那么亮?”

    “那是雪地里雪映的,还早呢,不急。。。。。。”

    “外面还是雪吗?这个冬天怎么这样长?。。。。。。”

    “今年到春寒嘛,但这两天,天都放晴了,你看树枝上的冰凌都化掉了,圆明园那些小山的那坡雪浅,都已经化得可以看见茸茸冒头的小草了。等你好起来,春天就又到了。咱们这次,一定要拉上皇上去草原围猎,好不好?”

    “四哥?四哥呢?你怎么不陪在四哥身边?”

    “他整天瞎忙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就来看你了。。。。。。。”

    胤祥有些喘,静静躺了一会儿忽然清清楚楚的低声道:

    “凌儿,我只怕看不到这个春天了,是么?”

    和他渐渐清澈的目光对望一刻,喉中忽然哽住,什么东西洪水般漫进眼眶。

    “想哭?这儿!咳咳。。。。。。”胤祥微笑着,喘着,抬手拍拍自己的胸膛,“待我走了,就不许再哭了,要好好替我照顾四哥,知道么?”

    点点头,轻轻靠上他宽阔的胸前,眼泪顿时决堤。

    与他一起走过的大漠风雪全部涌上心头,这个男人,这个曾经让我觉得总是需要人为他担心的大男孩,早已长成一国栋梁的雄伟男儿,他宽广,正直,坦荡的胸怀,深切的理解和默契,侠骨柔肠的温柔情义。。。。。。

    佛祖怎能这样残忍?要人勘破这样的生死离别?!就算时空跨越三百年,我依然注定无法勘破,我将永远无法原谅折磨了胤祥一生还要将他早早带走的命运。

    尘世羁 第二卷 第137章

    仿佛有流淌不尽的泪水,无声纵横蔓延,将他胸前的棉被濡湿了一大片。抬起头来,他又已昏昏睡去,右手还安慰的轻搭在我头顶,嘴角扬起一个笑的角度。。。。。。

    一半明一半暗的光线,勾勒出他依然英气挺拔俊美的侧脸,只是那脸上被岁月写满了沉默,克制,沧桑,不露声色的坚毅和忧伤,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沉沉倦意。。。。。。

    高喜儿在外头轻轻催我,说皇帝又着人来问了,我的目光依然粘住般离不开他沉睡的脸。。。。。。

    强迫自己离他越来越远,踏出怡亲王府的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胤?只是扶着我的肩,定定的看我一阵,便转身吩咐照顾好,命人备上御辇,立刻赶去了怡亲王府。皇帝是该去看他了,他们还有那么多红尘俗事要交代,子嗣,王爵,朝政。。。。。。

    敕造司正好送来了一张用整块釉岩玉做的大床给皇帝过目,切不说雕琢如何精致,仅所用的的上好玉料,便以几千斤计,这是胤?与我商量好为即将完工的公主别苑所制。想起可能再有没机会找胤祥问清楚的,“带他走”那句话,心中仿佛从一口绝望的深井里捞出一丝希望。。。。。也许,带胤?离开这个吸干他们心血的权利旋涡,是唯一的办法了。。。。。。

    天色都已黑透,胤?才回来,迟滞的步子,微红的眼,想必我自己下午回来时也是这般模样,无声对望,替他更换下沉重的龙袍礼冠,胤?看看紫檀书案上堆得小山似的折子,突然伸手揽住了我:“凌儿,朕乏了,暖一壶热酒来,陪朕坐坐。”

    一盏热酒入喉,全身感官重新活泛起来,我向胤?笑道:“你听,湖面薄冰下,已有水流的声音,春天眼看就到了。”

    “恩,十三弟说,等春天到了,咱们一起热河围猎。十三弟,他一直想着草原。”

    “你说过的,他是千里驹,草原才是他驰骋的自由天地。我对初见阿依朵印象深刻,因为那场与马贼的遭遇战,是我第一次亲身经历战场,我还记得胤祥将我护在身后,把手中利刃直直举过额际,迎向贼寇的英武背影。。。。。。”

    眼中有泪,赶紧仰头饮尽一杯酒,假装被辣得眼泪汪汪的,笑。

    “。。。。。。他们姐弟两个驾轻就熟的纵马砍杀,气势竟如此张弛磅礴,让我这个痛恨战争的人,也发现了那种暴力的美,哈哈,壮怀激烈,快意恩仇,豪情荡胸而来。。。。。。”

    又饮尽一杯,借着急涌上心头的酒意靠在胤?肩头:

    “那次十三爷,十七爷和阿依朵比箭,你知道我为什么那样注视他?我发现,他和阿依朵的稳,准,狠不同,在引弓搭箭那一刻,面无表情斜睨着对手,漫不经心的嘲笑神情,透着无懈可击的强大气势。。。。。。看着他转过身去的骄傲背影,竟完全信服了,远有成吉思汗,近有努尔哈赤,为何能凭一个游牧民族之力,剑指中原,开疆扩土,睥睨天下。。。。。。”

    倒光了壶中最后一滴酒,胤?陪我饮尽一杯,着人重新换了热酒来,轻轻掠开我耳边散下的乱发:“那,朕呢?”

    “你?呵呵。。。。。。”再斟上一杯,已是醉意可掬:“你拥有这样忠诚的英雄骑士,你是霸主。”

    “霸主?呵呵。。。。。。”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初见你时,我简直有些讨厌你?”

    “哦?”胤?浅笑,稳稳揽住我早已坐不定的身体,娇纵的看着我从他杯中头抿了一口酒喝。

    “对,就是迎接你从南方办差回府,第一次见你,散发着那样冷冽的气息,那种真正的,男人的傲岸不凡,或许可以说是,早已注定的帝王风范?总之呢,那种对人无形的威压,瞬间就能大败任何人,也打败了我。。。。。。”

    “。。。。。。我真的没有见过,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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