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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始于夏日 作者:它似蜜
着时绎舟恨意滔天的表情。
“我以为你变得很老。”时绎舟开了口,却是意外的平和。
时湛阳并不应声,邱十里也就把话压了下去。
“这几年你做了很多大事,抢人,刨祖坟,我也都听理纱子说过了。”
时湛阳还是不发一语地看着他,眉头松着,却让人看不出情绪。
“哦,对了,ナナ小弟,”时绎舟又看向邱十里,“手术你应该早就做了吧,大哥为了你费这么多心思,你打人也那么有力气,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了?”
“你知道问这些毫无意义,”邱十里撑着桌沿坐上去,“我们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
“是啊,可是怎么办呢?总要说些什么,”时绎舟笑,“死之前最后几句,我在牢里憋着,出来还憋,太亏了不是吗?”
“你应该先去见江口小姐一面。”时湛阳终于中止了沉默。
时绎舟蹙起眉,怔忪了一下。
“我之前不知道,你对和我同归于尽会有这么大的执着,”时湛阳拿掉雪茄帽,火苗耐心地烧燎着,他不疾不徐地吸了一口,“我们再见面,又是这种情况。”
“所以你和我都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不好受吧,天之骄子,时家最年轻的一代接班人,一下子就变成轮椅上的废物。”时绎舟笑嘻嘻地看着时湛阳的病腿。
邱十里气得头疼,只能攥紧拳头,却听时湛阳还是那样淡淡地说:“废物?你是废物吧。”
见时绎舟猝不及防地哑口,他又接着说道:“我想杀一个人,两次还没有成功,第三次就只能是杀我自己。”
“我是后悔了!看到你,我后悔,我已经走了,是他又去追!”时绎舟瞪住邱十里,好像瞪得足够狠,就能证明自己只要不后悔就绝不会失手,邱十里也瞪了回去。
时湛阳则不屑地挑起眉,“第一次听说杀人也可以临时后悔,难怪你很少成功,”他就这样开玩笑一般,冷静自如地嘲讽,按部就班地剥开时绎舟立起的自负的壳,“而且你还不明白,你之所以能坐在这里,听我讲话,是因为我没打算杀你。”
时绎舟嗤笑,“那你真是个悲天悯人的好大哥。”
“从里面出来,江口小姐应该帮了不少忙,她还在等你对吗?”时湛阳薄薄地笑了一下,笑得很凉,好像说话都是在给他添麻烦,“如果你蠢到连警察都躲不过,我也没办法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每一步都迈得稳当,邱十里又盯了时绎舟几眼,跳下桌沿跟上,而时绎舟仿佛不相信自己就被这样放了,“等等!”
时湛阳就等他这一句,回头看他。
“你总是这样,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比任何人都高上一等,别人都是地上的蚂蚁,都等着你去可怜,去宽容,没被踩死都是幸运,”时绎舟双目通红,紧紧咬着臼齿,沉缓地说,“可你做什么都像是假的,虚伪的,都有股阴谋的味道。”
“是吗?”时湛阳毫不在意,照旧按自己的节奏说道:“对了,见到江口小姐,你可以和她说,我们都被骗了,芯片在一个叫江口瞬的人那里,而且,江口瞬就在她身边。”
“你在说什么?”时绎舟费解道。
“她现在应该正在因为这件事着急,你把我的原话告诉她,她会很开心的。”
话毕,时湛阳没有再耽搁任何,即刻带邱十里离开这间充斥着腐臭的小屋子,有伙计进屋解开了镣铐。就在当夜,刚到酒店还没来得及脱衣裳,两人就收到眼线的通报,说是时绎舟已经离开这座城市,又过了两天,他们回到旧金山,三月已经来临,生活似乎再次被拉回按时上下班的正轨,某个早上,邵三的电话又匆匆拨到了邱十里这里。
这边邱十里正和时湛阳一块吃着早餐,看着早间新闻有关生态养牛场的报道,而遥远的草原正是天色刚暗的时候,邵三说,白发老哥有急事。
江口瞬确实挺急,夺了电话又发不出声,只能把电话还回去,写英文让邵三读,“我的人来给我送药,”邵三字正腔圆,在免提里听,格外严肃,“说江口理纱子正在到处找我。”
“找你,还是找江口瞬?”
“江口瞬。”
邱十里并不觉得意外,时湛阳也是平和如斯,一口一口地喝着邱十里给他盛的咸蛋白粥。
“她找不到你,只要小萨满不给她带路。”邱十里说。
“那小萨满岂不是很危险?”邵三又念。
“所以最近不要带他进城了,我知道你们买了电影月票,这个月的还没用,”邱十里又道,“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不离开营地,没人能把你们怎么样。”
“我还是要回江口组。机会就要来了,我不能放弃。”
“离八月还远,你还要再等。”时湛阳道。
“对,我明白,早了就没有用,早了她的东西就不会被没收,”邵三显然被催了,语速念得着急了许多,“但我们是不是应该见一面?在十六个月过完之前,我们至少要见上一面。”
还没等这边说什么,邵三的声音又急吼吼响了起来,“不对!江口理纱子现在一定在监视你们,见过面,她就能找到我们了!”
“放松,放松,”时湛阳放下粥勺,握住邱十里的手,贴近听筒道,“你和那个小朋友都不会被找到,以后用药,我的直升机帮你送进去,可以见面的时候,ナナ会通知你。”
第七十三章
把自家老四送到霍英养伤的那个小岛上,开始是时湛阳的主意,原因是那小子又一次在俱乐部和人打架,还把人家赛车给砸了。赔钱倒不成问题,主要是他拒不道歉,完全不见悔改的意思,这样事情一时间看来就没有缓和的余地,时郁枫的状态也不怎么能安心开车,休赛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至于打架的缘由,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无非是听人说了霍英的坏话。这霍英当年倒霉,惹上了毒枭的儿子,一连串波折之后身上受伤,心灰意冷,永远告别了赛道,被邱十里送到中国南海边上那座偏远岛屿卖香蕉海鲜养生,只是为了好好活命而已。而在外界看来,好一个风头正盛的年轻赛车手,奖杯拿了一串,却二话不说地淡出大众视线两年多,就这么销声匿迹了,关于他的神秘传说不少,花边流言更多,这是必定发生的事。
也就只有时郁枫还把他当神仙一样正儿八经地在心里那座台子上供着,当成自己的初衷,没办法靠近,也不敢靠近,只是不允许半点污渍存在。
这种想法太好揣度,虽然显得幼稚偏执,并且给人添了不少麻烦,但时湛阳能够理解,甚至某种程度上表示支持。他并不觉得时郁枫在无理取闹。也许是因为他心中某个位置也有这种绝对真空的洁净处,但他守起来太难,并非打几架就能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