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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有雨 作者:景潜
应该是他太糊涂了吧,陷在情爱里怎么也看不清,如今再想,才大彻大悟,醍醐灌顶。
酒吧里的初吻是他霸王硬上弓,可严钧打拳的身手那么好,怎么会没有机会推开他呢?
偶尔的失神,相处时投在自己身上的专注目光,和那些好像取之不尽的温柔,原来都是透过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
第一次见面,他偷得了一个吻,而被吻的人却没有生气;
第一次去他的住处,只是看了看那稀有昂贵的佛珠串,严钧便说要将它送给自己,好像那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又好像他是一位尊贵的客人;
第一次给对方过生日,严静曾说他不收生日礼物,可他的礼物却成功地送了出去;
生病时的看照,出事后的彻夜守护,还有许多次的宠溺与纵容……
太不科学了吧,常家昱仰着头无声地笑了,他那时候好像都没想过这些,此刻全部都想得明明白白,才发现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场美梦。
严钧和关循年少定情,双双出柜,要是没有那场车祸,又有他常家昱什么事呢?
不过老天有眼,没有绝人之路,时隔多年,他们再度重逢,严钧守着初恋情人的信物那么多年,关循也恢复了记忆想要重修旧好。
多好啊。
其实从头到尾,他都只被当成了一个影子,严钧在他身上倾注的那些感情都不属于他自己,不过是从关循那里偷来的。
最可悲的是他这个过客没有自知之明,一头扎进这段感情里,从来以为自己演的是主角的戏,到头来却只是为他人作配罢了。
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只不过是在年少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性格硬冷,却处处对他温柔呵护,于是就那样越陷越深,浑不知自己跌入了万丈深渊。
纷繁杂乱的思绪如火如冰,在他的意识中盘旋纠缠。
耳边是仿若永无止尽的雨水,他觉得身体很沉,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但是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顶个锅盖……
第40章 第四十章
九月秋高气爽,b市连着十几日都是大晴天,学生们也到了收假入学的时候。
大一新生报到这一天,b大校门外久违得热闹起来。高年级的学生有不少在校门口接学弟学妹走流程报道,脸上皆是青春美好的笑意。
大门对面的超市门口缓缓停了一辆车。
常镇丰打开车门,绕到车后,从后备箱里取出了行李箱,常家昱跟过去接了过来。
“拿得动吗?拿不动爸爸帮你拿。”
“不用不用,”常家昱摆了摆手,作势提了提箱子,“这有什么拿不动的,基本上都是衣服,拿不动我得多弱鸡。”
常镇丰看了看对面校门口的景象,问:“要不要再吃点东西?我看附近饭店挺多的,有一家卖虾的,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常家昱摇了摇头,将拉杆拉起:“已经吃饱了,爸你就送到这儿,我进学校了。”
“不行,还没看你进宿舍,行李放好了我再走。”
常家昱挠了挠头,无奈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些我自己都能做,你快忙你的事情吧。”
他百般推辞,常镇丰还是坚持要等他把事情办完搬进宿舍才走,常家昱只能由着他陪着自己走了一小时的报到流程。
他来得不算晚,但是宿舍里的其他人比他来得更早,三个中有两个已经将床铺好了。见了常镇丰,舍友们都友好地叫“叔叔好”,常镇丰一一应了,确定没什么事后常家昱把他送到了校门口。
“我住在这里挺好的,没什么事,你就别担心了。”
常镇丰注视着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那行,跟同龄人在一起应该也比较放松吧,天冷了多穿点衣服,要改掉洗冷水澡的毛病,有事的话就给爸爸打电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常家昱连声道,“只是住校而已,我周末就回家了,别担心,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常镇丰怔了怔,抬手揉了下儿子的头发,低声说:“无论你长多大,都是爸爸的小宝贝,怎么会不担心?”
常家昱鼻子一酸,掩饰性地低头笑笑,故作大大咧咧地说:“爸,别这么肉麻,我都怕了。不说了,我真的回去了,你也开车回家吧,平时也要多注意身体。”
看着常镇丰的车子拐过弯,汇入了车流之中,常家昱将手垂下,仰头看了看天空,微微牵起嘴角,很快又放下,转身往回走去。
回宿舍的路上要经过宛云湖,他平静地看向那秋波荡漾的湖水,未有停留便收回了视线。
一个月前,他在那场大雨中告别了自己惨痛的初恋,因为接连两天淋雨直接昏倒,常镇丰恰巧赶来看到那一幕,立刻就将他送去了医院,在医院里打了三天点滴才出院。
第一天夜里他的体温一直高居不下,整个人也昏迷不醒,把常镇丰吓坏了,再加上之前经历过的那次事故,等常家昱醒来的时候就得到了同意出柜的答案。
常镇丰说,只要他好好的,开心就好,不过就是确定了人,还是要带回家给他这个当爸的把把关。
常家昱躺在病床上,闭着眼浑身发抖,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无声地滑落下去,沾湿了枕巾。
他等来了一个好的结果,却把自己的心连同第一段爱情丢在了那场大雨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白松和宋梵清都在尽力开导他,不想让常镇丰和他们担心,他努力地调整心态,入学报到之前的几天,夜里总算不再做噩梦了。
可还是会梦到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在梦境中如影随形。
大学的生活很丰富,舍友们来自天南海北,也十分健谈,从一定程度上帮助常家昱分散了情绪上的注意力,只是他还无法彻底走出。
常家昱不止一次后悔当初和严钧一起来b大,宛云湖畔,操场之上,经过时都会想起和对方一起来过这些地方,想到那些画面,吃饭都有些食不下咽。
那场重感冒之后,他的体重就没有再回到从前,手腕处细了一圈,上体育课的时候还被老师问是不是营养不良,他也只能勉强笑笑,把手缩进袖子里,回到宿舍就收到了常镇丰寄来的营养品,乖乖地喝下,还把喝完的管子拍照发给常镇丰,让他宽心。
他厌恶再忆起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恨不得失去记忆,忘掉那些虚假可笑的细碎片段,将痛苦全部丢弃,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但所有的一切都从这座城市开始,在这座城市结束,街角,马路,似乎都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