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鬼妃 柒草第11部分阅读
黑道鬼妃 柒草 作者:肉书屋
着身下娇柔的人儿,他深情款款道“炎儿,唤本王一声夫君。”
烈炎抿唇,面露难色,水眸垂了下去,不愿去直视他期待的眼。
“快唤本王一声夫君,本王想听。”他沙哑道,声音温柔如水。
“夫君……”良久,她才微微开口,那抹如铃般悦耳之音闯入聂硕腥红的黑瞳。他瞳光一闪,唇角高高的扬起,没有半分做作,一脸满足之意。
“炎儿,本王一定会好好对你,给你至高无上的宠爱。”说着,他迫切的俯下身,含住了那张樱桃小口,尽情的索取她满嘴的香甜……
任由身上之人吻着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她鼻子一酸,眼角竟然坠下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滴眼泪。它缓缓滑过,沿着鬓发碎入枕间……
唇角的笑却是如此的美艳,越牵越深,妩媚芳华。
身不由已,己不由身。原来她的命运从未掌握在自己手里,像绣球一样被人抛来抛去,谁想要她都可以,原来……她早已不是她自己!
一夜,他们极尽纠缠,直到次日鸡鸣,他才依依不舍的搂着她,吻着她的额头,不甘心入睡。
她小鸟一般依偎在他壮硕的怀里,任由他抚弄着自己的发丝,满屋子的馨香。
“今日是城儿大婚,本王要你以聂王妃的身份出席。”他款款而谈,又在她额上落下几个吻。
她微愣,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忽而垂了眼睫。
聂硕又道“本王就借此昭告天下,正式宣布你的身份,待与你完婚后,本王在赐你亭台楼阁,大兴土木,为你修建一座独宫。”
如此声势浩大,可谓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烈炎静静的趴在他胸膛上,沐发秀美的散在上面,凝视着一处发呆。
如此乖巧的女人着实引人怜爱,聂硕宠爱的抚弄着她的长发,大手揉进她的发丝,微微往外拉,柔顺的墨发就顺着他的指缝滑了下去……
“王爷如此厚爱,妾身真是无以报答。”她水眸清淡,说这话时,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
聂硕一笑,道“你无须报答,唯一要做的,就是履行你当初对本王说过的誓言:一心追随,绝无二心!”
“一心追随,绝无二心……”她沙哑的重复道,面无表情。
一心追随,绝无二心。说时容易做时难,今日,她可就要当着他的面嫁作他人妇。现在来时聂王府,待会儿,就可能成为四皇子妃。
聂硕搂着她,轻抚着她肩头的胎记与他留下的印迹,唇角一勾,有些得意“这辈子,你永远都逃不掉了。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都将独属于本王!”
她也就笑了起来,轻轻的,淡淡的,笑得如此落寞……如此伤怀……
“婚宴开始之时,本王会派轿子在王府门口迎接你。等你睡饱了再去也无妨,本王在皇子府等你。”他宠溺道。
烈炎淡笑道“若是妾身睡过头,错过了吉时该如何呢?”
“那本王就让城儿与他的皇子妃在拜一次堂,特意拜给你一人看。”
闻言,烈炎扑哧一笑,道“王爷真可会说笑,这堂还能拜了两次?”
“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温柔的嗓音极为宠溺的在耳畔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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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十点更新了,不过明天还是恢复到下午五点更新,因为今天抽风,明天又抽回来了。
057漠然以对
聂硕依依不舍的起身,烈炎也起来为他穿衣。
将搭在衣架上聂王红色正服套入他的胳膊,烈炎静静站在他面前,青葱五指一颗一颗为他系着扣子。
浓密的睫毛下,那淡然如水的黑眸犹似墨宝,又仿佛能挤出水来。她只套了一件雕凤金丝肚兜,吹弹可破的肌肤般般入画,犹如荷叶上那晶莹坠落的晨露。
他呆呆的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深黑如兽的黑瞳有数不尽的温柔,亮眸一闪,他显得有些不安分了。
大手将她后脑勺一扣,性感的朱唇便霸道的凑近,依恋不舍的亲吻着她。
烈炎偏头,小心翼翼的躲闪着他黑眸里的炙热。尽管她面露难色,他也不管,汹涌的吻就如雨露般袭来。
“王……王爷……”她推着他的胸膛,用那微弱的声音抗拒,柳烟眉皱的有些紧了。
他这才抬起头,无尽宠溺的将她拥入了怀。刀削的下巴在她头顶磨磨蹭蹭,美人在抱,他可很久都没有这般快乐过。
烈炎挺着那双似蹙非蹙的眉,想将他推开,却根本不能这么做,她只得极力劝阻,道“王爷,时辰不早了,您若再不前去皇子府,耽搁了吉时怕不好了。”
他却显得霸道,淡淡道“吉时随时都有,让本王在抱抱。”
她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兄长?弟弟成亲何等大事,哥哥却沉溺在温柔乡不可自拔。
可这天底下,究竟又有多少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她被他揽在怀里,默默的替他扣上最后一颗扣子,芊芊玉手很快也落入了他宽厚的掌心,他深情的看着她,毫无遮掩的吻着她的手,她身上的每一寸他都喜欢。
烈炎忍不住要侧过头去,嘴旁无笑,只怕是就算想笑也笑不出。她是即将要嫁入四皇子府的女人,与聂硕这般苟且,叫做,怕是要遭天谴的。
“炎儿……”他似乎酷爱用这种宠溺的口吻唤她,若是换了别的女人,怕是心都要酥了,可她却无动于衷。
到底是她心太冷,还是本就无心?
“与本王一同前去如何?”他沙哑道,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她却是摇了摇头,嫣然一笑,道“妾身还想在睡会儿。”
聂硕垂下眼睑,如蝶的眼睫正好掩去他瞳孔里的神色,或许里面有了丝丝失望。
他道“本王只是想让你看看城儿的婚礼,若是你喜欢那样的,本王也可以为你办。若是你觉得还有哪些地方不足人意,本王可以再改。”
那么新娘可否改?
她在心里这样问他。
聂硕给的一切宠爱她都看在眼里,现在的她有着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荣耀。或许这是昙花一现,但就算过眼云烟,那些女子能曾经拥有,怕是也死而无憾了吧?
可她真的不愿意,不是不屑,是根本不需要!
她水眸淡淡,凤眸微光点点,轻启朱唇,道“一切由王爷做主就好,妾身不在乎风光不风光,体面不体面。”说到底,那些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他微微一笑,将她揽入怀里,朱唇又在她额上啄了一道“嗯?还是不愿陪本王去?”
她固执的摇摇头,抬头看他时,水眸清光点点,竟是那般无辜,惹人怜爱。
他也就笑得深了,松了她,脆道“那本王不勉强,不过你得将本王送出王府。”
他为何就一步也不想离开她呢?紫薇轩离王府门口也不远,可他就想她陪着,将他亲自送出去。
“王爷现在的模样可真像小孩子了。”她牵开粉唇,轻轻调侃道。
他也不生气,拿过衣架上的亵衣为她穿上。
“妾身自已来。”她想阻止,他却不依。
浑厚的嗓音随即传来“本王要亲自为爱妃穿上。”
他的宠溺不仅在眼里,还有心里。自古以来,有哪位王爷为女人穿过衣裳?更何况一直视女人为草芥的聂王,他这般,到底算仁至义尽,还是算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既然都这样了,她也就无话可说,只得将剪瞳落到他胸膛上,任他的大手温柔的将霓裳一件件穿上。
不管前世还是这世,还从未有男人为她穿过衣服。
将腰间的缎带系好,他握住她的双肩左右端详着她。
烈炎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迫不及待就迎上了他深不见底的剪瞳。
“女人,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本王的么?”
听闻相府有个国色天香的嫡女,因为是独女,一直被柳毅捧在手心里宠。既然是美人,他便下令要娶,可柳如月在美,他也只当是在王府增添了一道风景,不过一个摆设罢了。
可眼前这位身世如迷,甘愿为之替寝的女人,他却是狠狠记住了,记到了心坎里。
烈炎静静的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表情也没有,她太过淡然了。
或者,应该是冷漠?
“好了,现在送本王出府吧。”他执起她的手,不去看她面无表情的脸。
这些话他若是对其余女子讲,她们早就激动落泪,誓死追随了。
可她……
为何总是那般与众不同?!
他们就如老夫老妻在树荫下散步,他紧紧的牵着她,似是怕她走丢了般。手心里传来的那股温度她清晰的记得,他握的她好紧,紧的她的手有些发酸。
“本王会一直这样牵着你,不离不弃。”对于聂硕来说,这是一个太大的承诺,因为他从不对女人承诺什么,从来他都是不屑的。
女人,不过过眼云烟,作为一个男人,要的应该是实权!
当成为世间的佼佼者,什么女人得不到?多少女人要不完?
她如一只温顺的野猫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只是无话可说。
一段路,却被他走了很长,就好像过了今日,他们就要分隔一般。
轿子早就在外侯好了,明明已经站在了轿门口,他却始终不愿上轿。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余悸,到底是怕失去什么?
“时候不早了。”她为他理了理衣领,提醒道。
“在家乖乖等本王回来,若是中途睡醒了,就过来陪本王。”
“嗯!”她点了点头,眸底一闪而过的漠然他没有瞧见。
“本王走了。”
“嗯!”
他转过身,漠然上轿,轿子被四人抬起,在烈炎清淡的注视下离开了。
看着那健步跑远的轿影,烈炎落寞的垂下了如蝶的睫,微微开口。
“聂硕,对不起……”
058了此残生
聂硕前脚刚走不久,后脚,烈炎就将守在紫薇轩门外的侍卫遣走了。
坐在铜镜前,身后穿着丫鬟服的小婉为她梳洗。看着铜镜里那毫无喜色之人,小婉蹙眉道“小姐,看得出王爷真的很在乎您,若是今日在婚宴上知道您又瞒骗了他,那……”
她欲言又止,担忧的看着一脸清淡的烈炎。
上次将王爷骗得那样苦,他都不计前嫌,对自家小姐照宠不误,如今,成亲之事那可是非同小可的大事,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发了怒,又肆意妄为的杀人。一场喜庆的婚宴不就变成了冤魂流窜的坟场?
烈炎道“这场婚事是他亲口答应的,圣旨上三道印章,天下人皆知相府庶出四小姐被赐婚给了四皇子,纵使王爷在有移山倒海的本领,聂王的面子也丢不得。更何况,若他亲手毁了自已答应的婚事,四皇子便会颜面扫地,他不会胡来的。”
“可是您这样,就不怕伤了王爷的心?”
烈炎嘲讽一笑,道“他本就无心,又何来伤心一说?”
说这话时,她剪瞳一沉,眸底深处有一抹稍纵即逝的晦暗流过。
“可是小姐,万一王爷是真的喜欢您,而不是喜欢您的容貌,那可怎么办?”小婉担忧道。
烈炎却不以为然“天下男子,谁不爱美色?就算如此,他爱我,又与我何干?”
她是不会轻而易举的爱上任何一个男人的,爱……只会令她痛苦,令她粉身碎骨,令她万念俱灰。既然爱如此让人撕心裂肺,她又为何要爱?不爱,便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哎……”小婉叹口气,既然小姐如此坚决,她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为她梳好了头发,烈炎穿了一身不太显眼的白裙,转过身,叮嘱着小婉“待会儿拜堂时,你就在婚房里等着我,我尚且盖着盖头,若是你跟着出来,一定会暴露行踪。”
小婉点点头,可转念一想,又皱了眉头,问道“小姐,您真要如此吗?”
“我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顾全大局。”她认真解释道“倘若聂王在中途搅局,四皇子颜面何存?太后这么做,无非是想引得他兄弟二人不和,如果事情进行的不顺利,聂王勃然大怒,伤害的便是兄弟间的情谊。”
等到拜了堂,成了亲,木已成舟,就算聂硕想反悔,也都来不及。到时候她是四皇子妃,聂硕名正言顺的弟媳,这层关系,会一直阻碍着他。
“既然如此,那您为何昨夜不告知王爷真相?”小婉急了。
烈炎微微一笑,又道“成亲在即,若昨夜告知,不知今日会出什么乱子。试问太后如此想让聂硕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又岂会束手无策?”
所以,这亲,她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一切都由不得她,她的命运,不在自己手里。
“小姐……”见她苦涩一笑,小婉忍不住咬住自己的下唇,也跟着皱了眉头。
与此同时,她将门口的侍卫遣走,郑太后身边的人恰好能够顺利的进来。
“皇子妃,请跟我们走吧,一切都已经备好,皇子妃可别错过良辰。”
她点点头,被小婉搀扶着跟着那些人从紫薇轩后面的偏门出去了。
一上马车,车子就疾驰的向着相府跑去。这番情形,为何与她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如此相似?依然是见不得光,依然是从后门离开,并且,依然是从相府的侧门入府。
“皇子妃您请进,花轿都已经在相府门口停好了,只等皇子妃换好喜服上轿了。”
烈炎与小婉下了车,一进偏门,就有人接应她。相爷去了皇子府,只留相爷夫人见烈炎,看到昔日那个不受待见的庶女一朝展翅,飞上枝头变凤凰,她赶紧恭敬的给她行了个礼“贱妾参见皇子妃殿下。”
这算是十年风水轮流转?
看到相爷夫人那阿谀奉承笑,烈炎心头一阵恶心,当下皱眉冷冷道“起来吧,时间要紧。”
或许是心头还有口恶气未消,所以她没给她好脸色。但相府夫人倒是毕恭毕敬的将她带到屋里,忙前忙后的为她梳洗打扮,稍许功夫,一个妖艳美丽的新娘子就活脱脱的出现了。
“皇子妃可真是漂亮,当数天下第一。”相爷夫人一见,奉承的笑起来,小婉在一旁忍不住翻白眼。
当初是如何不待见她们的?如今跟条狗一样点头哈腰,真是无耻。
“多余的废话就少说,别错过了良辰。”烈炎盖上密密麻麻的珠串盖头,冷冷道。
相爷夫人这才识趣的笑起来“对对对,千万别错过了良辰,贱妾这就扶着皇子妃出府。”
说着,胁肩谄笑,赶忙狗腿的将烈炎搀扶好。为求得安全起见,小婉未能得到允许去四皇子府,被相爷夫人直接留在了府上。
八抬大轿果然风光,长长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停在相府门口。烈炎透过珠帘淡眼扫视着,不管是道路两旁站着的人群,还是前方敲锣打鼓之士,都是如此的雄壮。
聂王的弟弟,堂堂南岳国四皇子,铺张声势自然应该。
“皇子妃,请上花轿吧。”身旁的送亲丫鬟一提醒,奴才就搬来了木踏。烈炎踩在上头,提着裙角一步步踏了上去,刚一坐稳,铺天盖地的锣鼓就响了起来。
鞭炮声、号角声、欢呼声齐聚。这古代王孙贵族迎亲,果然以热闹著称。
坐在花轿里,烈炎一路都是垂着眼睫,无心掀开轿帘去观赏热闹的路人,更无心晕开唇角。
脑子顿时就闪过很多片段,自己女扮男装亲眼看着聂硕城门悬尸,千钧一发逃过烟妃法眼,被聂城一口一个师父追赶,与聂硕深夜下棋掀了他的棋桌。
眼前种种亦如昨日刚刚发生,可如今,她已经披上喜袍恢复女儿身另嫁他人。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快半年了。这半年里发生的事情不算多,也不算少,只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从前做杀手时那般耀眼了,呵……伤过的女人,何来耀眼一说?
想着,她的嘴角就忍不住牵扯了起来,虽笑着,却依然笑得那么无奈。
还记得当初自己换上男儿装,满怀雄心的入了聂王府,岂料,物是人非,计划赶不上变化来得快。
耳旁的号角声依旧,但却怎么也入不了烈炎的心。
以她目前的实力,想逃逃不掉,郑太后的圣旨却又像是一道逃生的钥匙,表面上是她被人利用,甘心任人摆布,其实只有她自已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其实根本不想伤害任何人,可到了被逼无奈的时候,真的要做出选择,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除了抱歉,无能为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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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成亲典礼
“新娘子到,请新郎踢轿门——”
伴随着喜婆一声喊,只听见聂城往轿外门框上踢了三声,紧接着,面前的轿帘就被掀开,烈炎牵着红绸,就一步步跟着聂城走了进去。
大堂里,宾客齐聚着凑热闹。郑太后和聂硕坐在主位上,目光紧紧的注视着进来的两位新人。
眼前的珠串正好遮住烈炎的脸,聂城和聂硕都未能认出,只有郑太后和没有资格坐在主位上的柳毅明白。
烈炎透过珠帘,细细看了聂硕漠然的俊脸。他的不知情,让她心生涟漪。
聂硕是怎样的人,她不是不知道,接下来的局面会不会失控,她根本无法保证!
只是心头却有些隐隐作痛,她虽不爱他,但毕竟自己曾深受那种被情所伤的痛,她不愿去伤害任何人,如果可以,她真心希望聂硕爱的是自己的美貌,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是吧?
烈炎!你真是个无耻的女人。
难道不知,这世间最伤的是情么?
“吉时到,拜堂——”
站在堂前的喜婆笑微微的喝道,烈炎从聂硕脸上将淡漠的目光抽了回来,噙着盈盈身姿站定,聂硕的柔情还在耳边回荡,她却面无表情取代旧人变新人。
呵……原来她真的可以这般无情,若是与他相比,她能更冷血么?
能吗?能吧!
喜婆见两人站好,清了清嗓子,又冲着新人喊道“一拜天地——”
身旁的聂城忍不住细细看了她两眼,虽看不清烈炎的脸,但他似乎很是不乐意,即便如此,却还要在众人面前装开心。
若不是这婚是二哥一手操办,他现在根本就不想成亲!
周围站着的宾客很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祝福,可那抹祝福却刺不到她的心坎里。
面容朝外的时候,就有一袭冷风进来,明明这样大好的天,却总能有几丝不足人意。
烈炎弯腰而下,帘子晃悠悠摇曳,擦出细碎的声音。
‘别妄想本尊会给你可笑的爱,你不过是本尊的慰祭品!’
鼻子微酸,眼底隐隐噙了泪,有些东西,是否真的不该执着?那铭心蚀骨的痛,她真的好怕,怕到每当夜深人静将自己抱紧的时候,感觉全世界都是凉的,她好冷……好冷……
‘炎儿,本王一定会好好对你,给你至高无上的宠爱。’
一模一样的脸,天差地别的语言,原来老天也可以这么滑稽,这么残忍?
是不是只要向着聂硕迈开一步,仅仅一步之遥,她就可以得到幸福?
呵……那张脸,要她如何释怀?要她如何去接受那张曾经给过她万千痛苦的脸?她不会幸福的,因为她不敢在爱上那个人,纵使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敢爱聂硕。
两个人脾性太相同,她不敢预言将来他是不是也会同样无情。
她真的不敢,别把她看的那么坚强。
这爱,要不起!
“二拜高堂——”
喜婆的笑声在耳际荡漾,两人又转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朝着聂硕与郑太后一拜。
身子缓缓下倾,她正好站在聂硕对面,感受着堂前男子冰凉的目光,昨夜温存还在,她从他黑瞳里看见了万骨柔情。不置可否,他是长满毒的曼陀罗,很美,却无人敢靠近。她大概是第一个抽去他毒汁的女人,他便如紫藤萝般纠缠她,裹得越紧,她越是喘不过气。
他也有着蛇的毒性,总想用那冰冷的躯体将她圈死在自己怀里,是想在她身上找着一些从未有过的温暖么?因为自己的心、自己的身都太冷太冷,他也想谁给他一注阳光么?
可他却不知,自己想要裹紧的女人,却是比他还冷,她给不了他暖阳,只会给他更多的潮湿。
究竟她是傻瓜,还是他是傻瓜?或者……他们都是!
他们这两个大傻瓜!
郑太后大概是笑的最开心的一个,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细细看着聂硕那清冷的眉宇,嘴旁满是j计得逞的笑。
哼!聂硕,虽然天下迟早是你的,不过你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面前与你弟弟拜堂成亲的女人就是你连日来要找之人。
倾尽所有,只求能见一眼聂硕那痛不欲生的表情。
高傲如他,总是站在山巅鸟瞰脚下,那盛世凌人,居高临下的姿态早已让她看不惯。
这世间,实权最重要,所以她不择手段的要来了,可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用自己的爱情、权位祭奠了她的一切,还赔上了整个南岳。
应该是值的么?反正南岳迟早都要覆灭的不是么?
“夫妻交拜——”
声声入耳,喜婆笑得也很开怀。
不知为何,烈炎竟有种如负重释的感觉,到底还是她太自私了么?
可她心底受过的重创,却只能自已一个人舔。
感情是世间最痛,伤过的女人才能明白的,所以她为自己牵起了保护色!
淡扫了毫不知情的聂硕,依然是那孤傲的眼神,目空一切,他的眼里容不得这世间万物。
还记得今早离别的那段小路,他掌心传给了她柔软的温度。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只狐,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猫,他豢养的一只小野猫。
他将她握的那样紧,也不怕伤了她的爪子,强烈的占有欲是这样的男人独有的吧?
失去——对他来说,其实是个很可怕的词汇。
失去母妃,失去父皇,失去温性,他其实不愿变成一头嗜血成狂的兽。因为兽不可以流泪,兽只能流血,兽更不能有脆弱。痛了,伤口一个人偷偷的舔;累了,躺下一个人静静的眠;冷了,身子一个人默默的暖。
没有人喜欢孤独的,越是冷血的人,却是怕了这孤独二字。
他不懂她,她更加不懂他……
转眼,她素淡的目光落到了聂城脸上,他嘴旁无笑,脸上洋溢的笑已成昨日。
古人的婚姻从来就由不得自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聂硕是他的兄,长兄为父,哥哥说的话自然要听,他爱他,亦如哥哥爱弟弟那般,所以他不得不从。
可他……真真甘心么?
转过身,面对着烈炎,他竟笔直的站着,完全没有要弯腰对拜的意思。
众人一愣。
见此,郑太后大惊,脸色当即就白了。
三拜不够,这婚也不算成啊!
聂城未拜下去,烈炎自然也就跟着他一起傻愣的站着。
喜婆见状,赶忙笑脸相迎,道“四皇子,您倒是赶紧与新娘子交拜呀!新娘子一路奔波也累,您可不能让她一直这么站着,耽误了吉时也是不好的事。”
郑太后见他没有动作,也跟着劝慰起来,道“城儿,宾客们都等着呢,别胡闹了。”
实在为难,她只好转过脸,看着一旁最具威信的聂硕,笑道“王爷,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啊?”
聂硕却不以为然,面容懒散,端起身旁的茶拨盖几下就浅尝起来,缓缓道“既然城儿不喜欢,那这亲不结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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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一场虚惊
闻言,众人哗然,郑太后脸色也是三变,道“这……这怎么成?圣旨都下了,全天下人皆知,王爷这样,岂不是让四皇子名誉扫地?人家姑娘家的,往后该如何嫁?”
聂硕慵懒的拨着茶盖,一声嘲讽冷哼,闲散的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寒道“母后何时会关心相府家的小姐嫁不嫁的出去了?如此急切,难不成这新娘子有何不妥?”
他看也懒得多看她几眼!
如此,郑太后脸色更为煞白,当即被聂硕堵得哑口无言。
她瞳孔推波无澜,尽量抵克自己的情绪。
周遭的空气骤降,气氛顿时就诡异起来,屋外天气尚好,屋内却似是被谁灌入了纳凉。
所有的宾客噤声,聂王不动声色,他们又岂敢说个只言片语?
万事俱备的郑太后又岂能罢休?
凤袖里的双手一握,雍荣华贵的气派尚且还在。她私下与柳毅对视一眼,岂料,怕大祸临头的相爷早就吓得双腿哆嗦,若不细看,怕是还瞧不出他有了些慌乱。
哼!果真是个没用的泛泛之辈,聂硕一个喷嚏就将他吓成这样,还敢将自己女儿嫁了聂城?
郑太后敛住鼻息,淡淡侧目,嫣然巧笑起来。她道“王爷说笑,城儿婚事可大可小,南岳上下皆知他乃王爷珍爱的弟弟,哀家断然不敢乱来。”
聂硕姿态闲慵,斜倚在堂前,目光落入烈炎不清不楚的俏脸上,眼里无笑,嘴角却若有似无的牵了起来。他的姿势变得这般不严肃了,只怕是也没再将这场婚宴当回事儿。
好好的一个成亲典礼,当即就变成了笑柄。郑太后与聂硕僵持不下,一个显得彷徨不安,一个倒挺悠闲,像是正看着一出好戏。
“母后以为,本王当真会傻到让您给城儿挑人?”半响,聂硕勾开左唇,一声冷哼。
他微微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那惊鸿一瞥明明那样淡然,却又噙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傲气。
郑太后脸色更为惊恐,瞳光晦暗不明,这份混乱的情绪却被她极力克制,忙笑道“圣旨上有王爷的印章,莫不是王爷想抵赖?”
聂硕冷笑“这天下都是本王说了算,更何况一道圣旨?”
聂王的印章对全天下人有用,可独独对他聂硕无用!他是印章的主人,若是主人都被牵着鼻子走了,那还叫主人么?
“你……”郑太后握紧双拳,差点没气晕过去。
这可是她精心策划的局,到底还是她将一切想的太完美了么?莫不是老天真就这样忍心?她一个半只脚入土的老婆子,无非就是想一雪前耻,眼前之人杀人如麻,老天怎能不惩处他?不是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么?
聂硕不除,她怎能瞑目?怎么服!
看来,这亲怕是结不成了!
她转过眼,妄想堂下坐着的柳毅能够说些什么扭转局面,哪知他面露惶恐,若不是极尽克制自己的情绪,只怕是会吓得直接跪死在聂硕面前。
罢了,罢了,相爷她也怕是指望不上了。
岂料,珠帘下的烈炎却是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朝着聂硕福了福身,在众人诧异的注目下,她道“王爷说的极是,做不做这四皇子妃不要紧,最多奴家以后不嫁人便是。但王爷可曾想过,天下人不敢耻笑您,却要耻笑四皇子,耻笑皇家。王爷将来是要做天子之人,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若是王爷都说话不算话了,往后谁还敢说真言?”
清脆如铃的嗓音从盖头下的珠串里发了出来,烈炎声音美妙绝伦,如林间那道潺潺的溪流。
郑太后眼睛当即卓亮,这算是峰回路转?
好!好个柳如尘,不愧为相爷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着实替南岳国出了口恶气,她甚是喜欢这丫头,喜欢的不得了呐。
聂硕眉头一皱,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子!
不过,这声音,为何听着这样耳熟?
不给聂硕思预的机会,郑太后连忙笑道“正是,王爷可不顾及自己,也要顾及四皇子呀。”
聂硕仍是不说话,依然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皱着眉头,似乎在冥想着什么。只是那深不见底的黑瞳却如猎豹般将烈炎上下端详,微眯的冷眸如剑,似是要将她看穿。
烈炎知道自己一开口便有漏洞,不过天下女子声音相似的多如牛毛,就算他想要怀疑,断然不会明目张胆的掀了盖头。
况且,这声音她自然也做了些微的改变。
若是聂城从了,聂硕这出当众悔婚当然不会闹出来,岂料,聂城却在他身上浇了一把,这下事情就不好办了。
两兄弟一个鼻孔出气,聂城也被他从小娇宠惯了,凡事也顺着他的意,就连这婚也一样。
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问题出在四皇子身上,那么烈炎只得转过身,冲着聂城欠了欠身,道“四皇子如此不知礼节,不仅丢了自己的脸,也丢了王爷的脸。想必往后也不能胜任成一位好夫婿,若是悔婚,小女子绝无二话。”
聂城一听,急了“谁、谁说本皇子不成亲了?本皇子刚才只是愣了一下,这亲当然要成。”
闻言,烈炎笑了。跟聂城认识这么久,她自然清楚他的性子,激将法是最为管用的。
郑太后见事情所有转机,心头嬉笑,对着聂硕道“若是王爷心存疑虑,不如将新娘子盖头掀开看看,证明哀家着实没有欺瞒。”
她这是在铤而走险!
不过,若是这话早说一步或许有错,但此时此刻聂城也已答应了,郑太后料到聂硕万万不会这么做。毕竟他聂硕也是要颜面之人,盖头一掀,无非就是毁了弟弟的婚。
他可是将这弟弟疼爱得很呢!
聂硕不语,周遭空气却从窒息转之为松散,紧密的气氛散了,众人也都虚惊的舒了口气。
大家都知道,聂硕这是不阻拦了。
喜婆也在心底长长的舒口气,她可是怕掉脑袋呢。
一时间,堂内又恢复如初,众人交头接耳的哄闹起来,有说有笑,又赞又叹,却无一人敢提及祝福以外之事。
喜婆看着郑太后对自己点点头,她清了清嗓子,重新喜气洋洋的笑起来,一挥绣绢高喝“夫妻——对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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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太后得意
夫妻交拜,从此嫁做他人妇,安然于世度一生?
哼,她当然不甘心,结婚不过是自己为自己制造的一个幌子罢了。
转过身的时候,她最后看了聂硕一眼,没有留恋,水眸决绝的如寒冬的傲梅,这样的女子,怕是也有着致命的毒性吧?
肩上他留下的齿痕竟在这时有些隐隐作痛,那种痛不外乎皮肉相连的撕扯。
他曾说过:记住这种痛,这是本王爱你的方式。
他还说过:你永远都是本王的女人,因为你肩上留下了本王的印迹。
话语依稀在耳边,她也曾挣扎过,是否该敞开心怀,对他展露自己的翅膀?
不!这是脑海里另一种声音。
趁现在还不爱,赶紧遏止这种糟糕的想法。烈炎,爱情你要不起的,男人都是信不得的,女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床伴而已。
这个男人是将来的皇,子民的天,后宫三千佳丽的君。
君乃帝王,妾如青丝;君怀妾时妾思君,君弃妾时妾泪长。
他注定了给不了她独爱,纵使再宠又如何?眼里若是进了沙,只能用泪湿掉它。
她不信他,因为最是有情女儿纱,道是冷血帝王家。
一眼望穿面前心不在焉的聂城,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交拜成了。两人起身时,对面之人鼻息传来一阵冷哼,聂城正眼也不瞧她,直接转了过去。
众人哗然,目光没有落到烈炎身上,反倒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柳毅,看四皇子这样,相府之女怕是不会得宠吧?
聂硕却一脸清冷,仿若一个置身事外之人,人也娶了,他也不想多管。
喜婆自然是要挑起气氛之人,这堂内,就属她笑得最起劲。
要知道皇家娶亲,打赏自然不会少。
“新郎官儿,还不赶快把新娘子的盖头挑起来让我们大伙儿瞅瞅……”
喜婆笑着,就将喜称端到聂城面前,胁肩谄笑道“刚才听皇子妃的声音如此动听,想必定是个绝顶美人。”
即便喜婆这样说,聂城却依然对面前之人毫无喜感,随意握着喜称,不耐烦的翻着白眼,就朝着烈炎脸上的珠帘支去。
“慢——”
众人唏嘘,目光朝着郑太后纷至沓来。只见她侧过脸,高贵的脸庞噙着一抹浓浓的笑,那面容,倒也算慈祥。
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男子,她娟娟笑道“王爷可一直怀疑哀家初衷,哀家可保证,相府四小姐柳如尘貌美惊人,是当之无愧的南岳第一美人!”
聂硕不以为意,转着大拇指的玉戒指,冷笑道“美不美可并非母后一人说了算。”
郑太后笑的更甚,掩嘴细细看了烈炎两眼,又道“哀家说句不中听之言,这皇子妃的容貌呀,怕是就连王爷见了也忍不住心动呢,到时候,王爷可别跟弟弟抢了才是。呵呵……”
虽为笑谈,但在场之人难免好奇,人人皆知聂王喜爱美色,当初郑太后也是亲手挑了好些美人赠与他,他自然也毫不客气的笑纳。但聂王爱美色,却也只有三分热度,玩腻了就弃之一旁,再也不愿多瞧,以至于聂王府才多了好些冤魂。
他揽尽天下美人,什么样长相的女人没见过?就连南岳第一美人柳如月也丢掷一弃,更何况她的妹妹?姐姐长得已经如此惊艳了,这妹妹又能胜过几分?
瞧这郑太后口气说的,还好是玩笑,若是当真了,只怕又要遭聂王的罪了。
这不是有意挑拨么?
聂硕显然变得大度了,竟不与她一般见识。
他懒懒道“母后谬论,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本王可不会稀罕。”
只怕现在就算是将仙女剥光了抬入他的凤床,他也索然无味,不会多瞧一眼。
更何况,还是弟弟的女人,真当他聂硕是冷酷无情的冷血猛兽了不成?
郑太后一副j计得逞的笑,勾唇侧目看了看握着喜称的聂城。
她笑道“城儿似乎不太喜欢哀家的心意?”
聂城一愣,见郑太后笑的和蔼,又看了看面容清淡的聂硕,眉毛都束了起来。
他当然不喜欢,娶妻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去万花楼寻花问柳呢!
但长兄在此,他又岂会扫了他的颜面?
他笑着,恭敬的对郑太后拱手福了福身,道“母后美意儿臣自然喜欢,夫人貌美不貌美不要紧,重要的是母后对儿臣的关爱。”
虽有聂硕护着,可聂城从未想过凭借哥哥的权势压人,他其实也不想给哥哥添麻烦。
郑太后呵呵一笑,眼睛莹然有光,道“哀家也想看着皇家其乐融融,毕竟是一家人,往后这南岳国,还得仰仗着你兄弟二人撑着呢。”
聂城道“母后说的是!”
郑太后笑谈“王爷可将城儿这孩子教的这般好,哀家也不敢逾越了。”
“废话够了么?”聂硕可不给她面子,深邃的黑眸似是镀上一层寒冰,口气明明那样淡,为何却让人禁不住要打冷噤了?
郑太后的笑僵在一旁,尴尬闭嘴。
聂硕目光极淡,不屑的看着面前凤冠霞帔的女子,那眼神,只怕是转过身就会忘记了她这个人。
别说她了,就连王府那些过往的侍妾,要真让他一一说出她们的名字都难。
女人,他又真的何曾记住几个的?
烈炎知道他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那道目光灼在身上,身子有些发冷,若是眼神能杀人,她会死的吧。
“可别妄想在本王面前耍什么花样!”
他只短短说了这么一句,后面的话不言而喻。那雷霆的声音就如他凌厉的眼神,冷的刺骨不说,还能让人退避三舍。
郑太后连连道是“这天下怕是没人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