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鬼妃 柒草第5部分阅读
黑道鬼妃 柒草 作者:肉书屋
聂远脸色泛青,双眸惶恐,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全……全凭聂王做主……”
聂硕侧过头,对着众人道“既然皇上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办吧,本王已经选了五位不错的尚书,明日本王就让他们上任。”
再过不久,可能满朝文武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换成聂硕的人。到时候,就算天皇老子下界,也回天乏术,要想扳倒聂王,怕是比登天还难。
“各位大臣可还有事启奏?”聂硕笑得不怀好意,却也一脸冷意。
众大臣拱手做拜,皆是低头不语,大气也不敢出。
聂硕一声冷笑,长袖一挥,绝寒道“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来人——将皇上扶回寝宫好好歇着。”
他侧过头,冲着聂远笑得深,道“皇兄贵为天子,可要养好龙体,只有身子好了,这张龙椅才坐得稳,可懂?”
“朕……朕知道了……”聂远惊魂未定,好半天才颤颤巍巍的开口。
聂硕闻言,又是一阵仰天长笑,起身,潇洒的走了……
刚过巳时,烈炎服下药,又得去聂硕的寝房内站岗。原本这活儿不该她干,但这些日子聂硕脾气暴躁得很,喜怒无常,守夜的侍卫已经接连着死了好几拨,王府内外闹得人心惶惶,她也不想事情越演越烈,只得亲自上阵。
知道聂硕这几日找不着她心情不好,柳如月、含烟二人也被冷落。她提着一坛酒就直冲冲闯入他的房里,正巧碰上聂硕呆坐在桌前品酒。
一见烈炎,他眉心一皱,不悦了“私自闯进本王房内,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烈炎轻轻一笑,走近他,将酒坛往桌上一放,道“若王爷真要处死属下,以王爷的功力,进门的时候属下就该死了。”
“你倒是会贫嘴。”他一声冷哼,独自饮酒,不再理她。
烈炎淡然的看着他沉冷的俊脸,呆愣片刻,忽而又道“一个人喝酒有何意思?不如属下陪着。”
说着,她居然就自己坐下了,扯开酒坛的盖子,往桌上的酒杯倒酒。岂料,酒还未进入酒杯,就被聂硕拦下了。
烈炎一愣,抬头时,正好对上聂硕冷若冰霜的眸子。
他道“既然陪本王酌酒,那要杯子何用?”
他一挥衣袖,桌上酒杯连连碎在地上。霸道的抢过她手中的酒坛,放在唇边,一饮而尽。
白酒顺势而下,有入肚的,也有洒进胸膛的。烈炎就呆站在一旁清淡的看着,没有阻止。
少顷,一整坛酒就化为乌有,他的脸也染上了红晕,有了几丝醉意。
“来人——拿酒来!”似乎觉得不过瘾,聂硕一拍桌子,就冲着门外大喝。
不多时,侍卫立刻送来了两坛酒,又恭敬的退了下去。
聂硕二话不说掀开酒坛,又欲喝,却被烈炎拦住。
她淡淡道“王爷何必如此?”
“你有两个选择。”他冷冷道“要么陪本王喝,要么给本王滚!”
如此,烈炎便松开了他,任由着他将手中那坛酒饮尽。
她的双瞳清淡如湖,面容更是安宁得很,就连说出的话也是如此漠然“王爷觉着,为一个一面之缘的女子如此劳师动众,伤神费力很值得?”
聂硕有些醉了,俊美的黑眸开始迷离起来,坐在凳子上的身子也有些摇曳了。
他撑开眼,恍恍惚惚的看着面前之人,寒道“这世上,没有本王……得不到的女人!”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烈炎知道,聂硕权势胜天,被一个女子如此打败,他心有不甘,这佼佼的地位也不容许。但那只是一种占有,一种想要征服的。
“呵……”他一声冷笑,撑住桌子醉醺醺的站起来。
迷蒙的眼神,微红的俊脸,还有那散在两鬓的墨发,无时无刻不在刻画着一个绝美的男子。
他狂妄、自大、强势、冷血,却又如此多情。
透过那双深邃而迷离的黑瞳,面前站立的瘦小男子,突然就开始慢慢的……慢慢的变了……
变成了一个绝色倾城,令他神魂颠倒的女子……
“是你……是你……”迷迷糊糊之中,他忽然一步步朝着烈炎靠近,烈炎瞳光一洌,连连后退,背部不小心抵到墙角,撞到伤口,疼得她倒抽几口凉气。
……
023旧患复发
“本王找得你好苦。”他醉笑着,一把握住烈炎的双臂,双眸一张一合。
烈炎皱眉,后背的伤口疼痛的厉害“王爷,您喝醉了,属下是您的侍卫!”
醉的一塌糊涂的聂硕哪能将她的话听进去?依然自顾自的看着她,道“为什么要躲着本王?只要你跟着本王,本王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本王让你做王妃,只要你答应……本王甚至可以立刻改朝换代,让你母仪天下、宠冠六宫!”
“王爷,您醒一醒,属下不是您要找的人。”烈炎皱眉,想要推开他,奈何聂硕抱得她太紧,她身上又有伤,根本抵不过他的强劲。
“本王要你……”他的声音沙哑起来,看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炙热,抱着她的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移。
烈炎挣扎着,想要用武力推开他,但却按下了自己那份冲动。现在的她必须得冷静,万万不可胡来,若乘着聂硕醉酒而伤了他,那么她非死即伤。
“你是第一个让本王动心的女人,也是第一个敢对本王不屑一顾的女人,本王要定你了!”他说着,鼻息越来越浓,借着酒意,力气反而大起来。
但烈炎非常清楚,他对她动心,但不动情。他喜爱美色,而她拥有的正是美色,天下第一的美色。那夜她虽有面纱遮盖,但那双灵动的双眸依然是世间少有,所以他才记忆犹新。
“王爷……您可看清楚了,属下是男人!”烈炎一脸焦急,却不能奈何他。毕竟,聂硕势力超群,就算她烈炎在耍花招,也敌不过一个翻云覆雨的男人。
对于聂硕,万万不可硬来!
“本王要你……本王现在就要你……”醉的不轻的聂硕说着,一把将烈炎打横抱起,直接往着那张床而去。
“王爷!”烈炎挣扎着,却奈何自己太过娇小,所有的反抗在聂硕面前都起不了作用。
他将她放在床上,迫不及待的压了上去,隔着那双迷蒙的双眼,抬手去抚弄她白皙的脸颊,嘴角还残留有一抹俊美的傻笑。
“本王再也不让你逃掉了,你永远都是本王的女人……”
烈炎心里仿徨不安,还好聂硕现在是醉的,如果他清醒了,那她不是死的凄惨?
想着,她开始支起手撑住他结实的胸膛,挣扎的同时,额上束头的丝带散落,长发扑了下来。
墨发如烟,似海藻般散在两侧,朱唇如血,那双漠然的黑眸清透如镜,似蝶的睫毛忽闪忽闪,有说不出的妩媚与极致的妖娆。
烛光下,她的美貌惊为天人,仿若无意坠落凡尘的仙子,让人看得呆了。
“王妃……”他痴迷起来,酒精充斥着大脑,完全掌控着他的行为。
烈炎皱眉,还好没有聂硕的命令门口的侍卫们不敢私自闯入,如若不然,她今日的一切都会曝光,就算插翅也难逃。
在她不知所措之际,聂硕湿润的唇就狠狠落了下来,吻得她个措手不及。〆糯~米首~發ξ
她大惊,极力的推开他,想从床上起来,却被聂硕给拽了回去。床虽松软,但还是免不了让她后背的伤疼了一把。
“本王会好好宠你……”他嘶哑开口,卷着那份温情又一次吻住了她,在她身上索取一切芳香。期间,她也曾试图用武力反抗,岂料,即便是醉着,聂硕的功夫依然远远在她之上。
也罢……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一次是给,两次也是给,她认了……
一夜芳华,他竭尽所能的在她体内索取,贪恋着女子之美,一次又一次,直到身心疲惫,醉意正浓,这才搂住她,沉沉的睡过去。
那一夜,聂硕睡得特别沉稳……
次日凌晨,聂硕从睡梦中醒来,身旁的佳人已不在。慵懒坐起来时,烈炎正一脸淡然的呆站在一旁候着。
聂硕揉了揉有些泛疼的额角,举着那双惺忪睡眼,即便烈炎装作任何事都未曾发生,敏锐的聂硕还是发现了床上欢爱之后留下的痕迹。
他皱眉,目光冷冷的转向一脸清淡的烈炎,问道“昨夜是谁服侍本王?”
烈炎一脸素淡,没有直视聂硕的眼睛,微微低下头,轻道“回禀王爷,是月妃娘娘。”
聂硕瞳孔一滞,有些不悦了“她怎么来了?”
烈炎话语依旧清淡“月妃娘娘昨夜替王爷送糕点,王爷醉了,就让娘娘服侍来着。”
她说的云淡风轻,撒谎的时候也脸不红心不跳,镇定自若。
聂硕揉了揉脑袋,关于昨夜的记忆确实有些模糊,想来烈炎也不敢蒙骗自己,也没多想,挥了挥衣袖“你先下去吧,本王有事在叫你。”
“是!”烈炎点点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出去。
聂硕或许不知道,她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了,特意前去与月妃窜供。柳如月本来也不想烈炎身份曝光,这样她便再无翻身之日,烈炎侍寝她固然有气,但奈何自己现在不能治她,也只得答应了。说柳如月侍寝,这样她也能在聂硕心里造点地位,对柳如月来说也并无坏处。
至于其他侍卫,烈炎当然也都顾得周全了。
当然,她不会在其余人面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只是合着月妃随口撒了个谎就蒙混了过去。
烈炎一直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的刹那,胸腔一阵膨胀。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顿时就单漆跪地。
昨夜行房事的时候聂硕太过勇猛,触动了她的内伤,如此,她才会旧病复发。
小婉是每日必须要到烈炎这里看看的,毕竟小姐的内伤还没好,结果一来,就发现烈炎跪倒在地上。
她一惊,赶紧上前扶住她“公子您怎么了?怎么又吐血了?”
“快去……快去拿药来……”她虚弱的说。
小婉也不敢怠慢,赶紧就取药喂烈炎服下。
说来也怪,慕容歌这药治疗内伤确实有奇效,但已经数日也不见有太大的好转,只是伤口的肌肤恢复了正常的颜色,看起来跟没受伤一样,但体内的伤只好了一半,另一半就好像无论如何都好不了似的,动不动就会旧患复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024她的计谋
一个女子,怎会无故出现在王府池塘,而且王府内外都搜遍了,依然毫无所踪。这是聂硕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如若不然,就是柳如月对他撒谎。
倏地,聂硕黑眸一沉,猛拍桌子“来人,把月妃给本王带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门外,老远就听见小婉的惊叫,她慌忙推开烈炎的房门,见她刚穿好侍卫服,小婉喘着粗气道“王爷把二小姐带去审问了,说是要严刑拷打,在这么下去,小姐您一定会被供出来的。”
闻言,烈炎剪瞳一暗。昨夜才与柳如月行鱼水之欢,今日就要翻脸不认人,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聂硕的冷血。本以为这招狸猫换太子会让柳如月一朝得宠,自己也便可息事宁人,岂料,竟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她就知道聂硕不是那么好骗的!
小婉焦躁不安,烈炎却一脸淡然,如此,她更是急了“小姐,您看怎么办啊?要是二小姐把您供出来,王爷会怎么处治我们啊?”
烈炎或许到没什么,大不了就被聂硕纳为个什么小妾的,然后像笼子里的鸟,被永远囚禁在这暗黑的地狱,可是小婉如何?欺瞒之罪,聂硕绝对不会放过她。
倏,烈炎一抬头,深深的看着小婉,将她招到身旁,淡然道“你现在去帮我办件事,速度要快……”
小婉将耳朵伏在烈炎的嘴旁,一边听着烈炎的吩咐,一面点头。
小婉急匆匆的出门后,烈炎也就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烈炎师父……”她刚走出屋门不远,好几天没见着人的聂城就出现了。
看着那抹笑眯眯跑近的身影,烈炎一脸素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在赞叹:这小祖宗来得真及时!
“烈炎师父,鱼本皇子都听你的吩咐抓好了,那你什么时候教本皇子功夫啊?”想来,聂城是铁了心要跟着烈炎学功夫,他现在就像那贴在身上的膏药,无论如何也是甩不掉的。
烈炎却是清浅一笑,道“四皇子,并非我不愿教你功夫,你可也看见了,王爷为寻得一名女子而如此劳师动众,这几日里里外外的侍卫忙得不亦乐乎,此事若一日没个结果,教你功夫一事,也怕……”
她顿了顿,目光悄悄的注视着聂城的脸色,欲言又止了。
聂城皱眉,道“城门悬尸之举本皇子也知晓,但这就是我二哥的作风,这些年,本皇子也见怪不怪。自从母妃过世,二哥就性情大变,决心要将南岳改朝换代,本皇子又能怎么办?”
他居然也说得委屈,噘着唇就不依了。
烈炎勾唇一笑,笑容虽浅,却透着一种儒雅“只要眼下此事解决,教四皇子功夫一事,便再无异议,我也才有空。”
闻言,聂城双眸一亮,少顷,瞳孔又暗了下去,无力道“找了好几个月了,人要出现早出现了,二哥如此大动干戈也未能将她找出来,哎…本皇子这功夫,究竟要何年何月才能学啊?”
见聂城愁得不轻,烈炎私下一笑,继而又道“既然四皇子这么诚心着学习,倒不如……”
“不如怎样?”聂城瞳光一闪,立刻就来了精神。
烈炎四下张望着没人,就靠近聂城,在他耳旁小声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岂料,聂城刚一听完,大惊失色,吼叫起来“这怎么行?要是二哥知道了,指不着又该如何大发雷霆了。”
“眼下,这是最好的法子,再无别的了。”烈炎严肃的看着他,道“你也不想看着王爷为一名女子再造生灵涂炭了吧?现在月妃娘娘还在受刑呢!”
“这……可是……”聂城咬牙,一脸为难,脸色有些难看了。
“你放心,出了什么事儿有我担着,你是王爷最疼爱的弟弟,他不会拿你怎么着的。”烈炎拍了拍他的肩,面容虽淡定,可心里却着急了。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刻,若迟了一步,柳如月受不住那种刑法而招供,那么她所有的计划都落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那就不好掌控了。
见聂城沉默不语,烈炎这才皱眉,拽着他的手就往清华堂跑“四皇子,没有太多时间了。”
远处,那抹淡然飘絮的身影久久的站在那里,目光清浅的望着那两抹走远的身影,清透的剪瞳似一面铜镜,瞧不出任何杂色。
“主子!”身旁的小莹一声轻唤,淡淡的看着面容沉稳的含烟,道“您说,烈侍卫心里再打什么主意?他为何要拉着四皇子那么焦急的去救月妃?”
含烟长睫缓缓垂落,转过身,嘴角毫无笑意,吩咐道“小莹,你记住了,咱们今日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为什么?”小莹疑惑的看着她,不知所以然“主子,他们可是要去救那月妃,您难道忘了那日月妃是如何对付咱们的?小莹不服,月妃心计那么重,如果这回得救了,往日可有她嚣张的,咱们何不去拆穿了烈侍卫的计谋?”
闻言,只见含烟轻轻一笑,侧过头,淡淡的望着她,道“你可知,烈侍卫为何要如此急着救柳如月?”
含烟这么一说,小莹就困惑了“是哦,烈侍卫平日跟月妃好像没有什么交集的,他干嘛救她?难道受过月妃恩惠?或者烈侍卫本就生性善良?”
含烟嫣然一笑,又道“生性善良?那日我被王爷责罚,可没见他这么急着救过我!”
“那……”小莹瞪大双眸,更为不解“那他们这是要……?”
含烟一阵轻笑,不再言语,所有的情绪都隐没在她嘴角的那抹浅笑里。转过身,踩着盈盈步伐往着自己的寝房方向走。
“主子,您就真的打算这么放过月妃?这可是报仇的大好时机,您真就这么算了?”见含烟一脸素淡,小莹气不过。主子平日里待人如此好,却还要被柳如月这般陷害,心头的这口恶气还真是难以平复!
含烟驻足,缓缓侧过头,微微皱眉,轻启朱唇,道“小莹,你忘了主子刚才说过的话了?”
“奴婢……”小莹想说什么,可见含烟不悦了,她赶紧住了嘴,低下头“是!奴婢知错了,奴婢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小莹这么一说,含烟这才又微微笑了起来。
……
025瞒天过海
“王爷饶命啊——饶命啊王爷——妾身是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啊王爷——”
清华堂内,柳如月的惨叫惨绝人寰,浑身是伤,绝美的脸上已是青肿成一片。
坐在堂前的男子,俊脸绝冷,似是南极冰柱,周遭的空气骤降,站在两侧的侍卫无一人敢吱声。他双眉紧皱,黑眸阴狠,一脸绝情。
“嘴倒是挺紧。”聂硕一声冷笑,猛拍堂桌,怒喝道“来人——大刑伺候!”
“不要啊王爷——妾身所言句句属实,怎敢胆大包天欺瞒王爷?王爷饶命啊——”柳如月哭的凄惨,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抱住聂硕的腿,却被他冷血的一脚踹翻。
他横眉怒目,凶狠道“本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上大刑!”
“是!”侍卫听命,将拶指套在柳如月十根手指上,两边侍卫齐齐开弓,大力的往两边拉。
“啊——啊——啊——”十指连心,柳如月仰天爆吼,下巴青筋突起,汗水沿着她的脸划过嘴角的伤口,其状甚是惨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多时,受不住那酷刑的她,直接就昏死了过去。惨状让一旁守候的侍卫也纷纷垂下头,不敢去观望。
“用冷水给本王泼醒了在行刑!”他却是毫无怜悯之心,说得如此发狠。
一瓢冷水下来,她从昏迷中惊醒,浑身的疼痛已让柳如月痛不欲生,她哭喊着,就连声音也嘶哑起来,惨不忍睹的画面着实让人心寒。
“王爷……饶命啊……”她的声音开始逐渐微弱,无力的趴在地上,就连撑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瑟瑟发抖,气喘微微。
“你招是不招?”他绝冷道。
柳如月瘫软在地上,身上的疼痛已经开始麻木,双眸半张半合,此时的她,已经被聂硕折磨的不成|人形,怕是在这么下去,她会招架不住而死过去。
“妾身……妾身招了……妾身招了便是……”她有气无力,就连声音也是从喉咙里发出的。
闻言,聂硕面容依旧清冷,双眸凌厉,寒道“那还不说!”
他这么一喝,她立刻小声哭起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诉说“妾身嫁入王府之前,就……就再不是处子之身,为躲过王爷责罚,妾身便让人代为侍寝……”
聂硕的寒眸沉上三分,鼻孔一声冷哼,冷冷的凝视着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柳如月,道“本王只想知道,那女子现在藏于何处!”
这些事他上次就已经知晓,之所以留她性命到现在,无非就是想找出那个女人!
“她……她……”柳如月欲言又止,就是这样的磨磨唧唧又一次触动了聂硕。
“给本王剁了她的十根手指!”
“妾身说,妾身说!”柳如月慌忙求饶,含泪,就是不敢直视聂硕的凤眸“她现在……现在……已经死了!”
最终,她还是没能将烈炎供出来,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如果真相大白,不仅仅是她柳如月会招此劫难,就连相府也是难逃一死。要知道,柳如尘可是相府名不见经传的庶出四小姐,如若此事一旦东窗事发,连累的,将是相府一百四十几口人的性命。
“哈哈哈,死到临头还是冥顽不灵!”聂硕猛然一阵仰头狂笑,放下头时,那双深不可测的寒眸攥着燎原不绝的烈火,仿佛一口会吃人的黑洞,冻得周遭之人,大气也不敢出。
“妾身说的……句句属实啊……若王爷不信妾身,您就……您就赐死妾身吧……”她已经别无他法,只得如此,与其让相府父母跟着受罪,不如一人命丧于此。
“哼,本王可不会让你如此好死!”他勾开左唇,笑得极度阴邪,黑瞳一变,冷冷道“本王每日在你脸上划上一刀,割到九九八十一刀之时,在扔进蛇井,让你万蛇缠身而死!”
他聂硕,说到做到!
闻言,柳如月大惊失色,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直接疯掉!
“二哥息怒,月妃所言非虚,您要找之人确实已经魂归九泉。”
依然是那抹风风火火之姿,但这次,聂城脸上再无嬉皮可言,全然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皱着眉头就进来了,身后跟着仍旧淡然的烈炎。
瞧见聂城进来,聂硕敛眉,右手撑住大腿,冷冷的看着他,寒道“本王在办正事,你凑个什么热闹?”
聂硕显然不信,烈炎上前几步,拱手而拜,严谨道“回禀王爷,四皇子与月妃娘娘都不敢欺瞒,您要找之人确已身亡,尸首属下已经派人找到,还望王爷明察!”
话音刚落,一身素装的小婉就恭敬的走进来,她的身后还跟随着两名侍卫,他们抬着一名女子的尸首就进来了。
女子面容虽憔悴,但也美丽,容貌清秀,只是眼睛闭得死紧,那熟悉的眼神不能出现在聂硕眼前。
聂硕冷眼而望,一声冷哼,淡淡的握住身旁的茶杯,拨了拨盖子,轻道“别以为随意找来一具女尸,就能够瞒得过本王!”
“王爷不信属下没关系,难道连四皇子也不相信么?”烈炎淡淡道“属下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王爷,何况,属下根本没有那个必要蒙骗王爷!”
听言,聂硕拨着盖子的手一顿,猛地抬起凤眸冷视着烈炎,不悦了“你这是在激怒本王?”
“二哥若不信,可以看看此女子肩上的印迹,是否就是您要找之人!”见聂硕怒了,聂城赶紧替烈炎解围。
气氛忽然就变得窒息起来!
聂硕冷哼,没来得及品茶就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冲着一旁的侍卫递了眼色。
侍卫领命,跑过去翻开尸首,肩头熟悉的印迹就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与之前所见一模一样。
他大惊,脸色顿时就变了。
见聂硕脸上有相信之色,小婉和烈炎偷偷面面相觑,两人皆在心头舒了口气。
还好自家小姐机灵,晓得让她到外边找一具模样不错的女尸,然后用火将肩头按着她的胎记印上去,如此便可神不知鬼不觉!
“怎么死的?”聂硕按耐住心中那股愤怒,绝冷道。
烈炎低头,淡淡的回答“得了疾病而死。”
如此脏秽之身,聂硕才不会靠近了细看,毕竟是烙印上去的胎记,只可远观,近了就容易露出破绽!
他黑瞳一沉,俊脸铁青中,又是异常冷漠……
……
026一种悲鸣
自己千辛万苦要找之人,突然就这么死了。
他呆坐在清华堂,当着众人的面闭上寒眸,两边牙咬得死紧,不知道在沉吟什么。
脑子里忽然就显现出女子倔强而忧伤的眸,那种眼神,精锐里透着暗沉,纯澈中卷着苍凉,就是那种充满复杂,夹着倨傲的眼神才会让他如此挂怀。
那夜王府池畔,她月初娇娇之姿,半恐半静之态,着实侵入了他的胸怀。可惜了,可惜了。
也罢,死了就死了吧。他朝着侍卫挥挥手,尸首便被抬了出去。
这人忽然死了,他知晓了她的去处,反倒没有找不到之时的那种愤恨与暴戾。至少,他聂硕得不到的东西,除了毁灭,也没有任何人得到。
胸腔长呼一口,他缓缓睁开那双令人惶恐的黑眸,冷道“即便没死,中了本王的内力,没有本王运功医治,她也活不过半年…”
如此死去,倒也一了百了。
烈炎瞳孔一滞,震惊了。难怪她的伤患总是反反复复的发作,慕容歌给的药也只能治疗一半。原来,必须要聂硕亲自运功疗伤,她才可免过一死。
呵……聂硕这招真的好歹毒,如此,她就算在怎么逃,也过不了他的五指山,总有一天会提着重伤回来找他。
小婉也是一惊,仿徨不安的看着一脸素然的烈炎,咬紧了下唇。
聂硕又寒冷的看向只剩半条命的柳如月,沉道“如此不识贞洁的贱人留在本王王府也是一种污秽,来人——将柳如月押送万花楼,本王成全了她的滛秽之身。”
闻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柳如月含着泪,微微扯开嘴角,哭着、笑着,又喜、又悲“妾身…谢王爷不杀之恩。”
说完,她便被侍卫无情的夹着胳膊抬了下去,经过烈炎身旁时,柳如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虽只短短一眼,但那样无助凄绝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东西——感谢!
“都下去,闹了这些时日,本王也觉得累了。”他静坐在堂前,一挥手,所有人也都下去了。
清华堂大门缓缓合上之时,跟随着洒进来的阳光也被隔开了,照耀在聂硕身上之光忽然就暗了。四周突然静下来,只留垂睫呆坐于此的他,浓密的睫毛遮去了他瞳孔里的眼神,如烟的墨发洒下来,如一缕青烟惆怅了。
好久好久,他才侧过了头,目光久久的呆望着清华堂正中央的那幅画像上,深邃的剪瞳第一次有了腥红。
画中女子,高贵、儒雅、绝美,嘴角清浅的撇开一抹笑,温婉中透着一股仁慈的美。即便如此,笑眼中还是有掩藏不住的凄凉……
“母妃……”他唤着,眼睑湿润了,微微伸出手,却再也碰不到女子美丽的脸。
“硕儿…若你往后长大了,找到了令自己心动的女子,一定要全心全意只爱她一人。别像母妃这样,爱了你父皇一世,却永远无法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孩儿谨遵母亲教诲,若日后长大,有了自己喜欢之人,一定独宠她一人,给她荣华富贵,与她白头偕老……”
他缓缓的握住撑开的手,那双凤眸也渐渐的合上了,那滴泪,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坠落了。
……
“烈炎师父,该解决之事本皇子已经帮你解决了,这下可该教本皇子功夫了?”
与烈炎肩并肩走着,聂城一脸兴奋的看着身旁一脸淡然之人。
烈炎驻足,漠然的看着喜悦的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他,道“跆拳道的招式我已经画在了这本书上,下面有文字叙述,四皇子拿回去看,若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便是。”
四皇子精光一闪,赶紧把烈炎手中的宝贝捧在自己手心,喜不甚收的对着烈炎连连做拜“徒儿谢过师父。”
说完,抱着那本书就急急忙忙回去练习了。
一见聂城跑了,小婉瞧着四下没人,赶紧上前压低声音道“公子,您体内的伤该如何才好?”
闻言,烈炎凤眸一沉。这也正是她所担心之事。
“眼下,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她淡淡道,纵使心头再有顾虑,表情仍是宁静如湖。
看着逐步走远的烈炎,小婉眉心一皱,更为她担忧。
她小跑上前,追上了她,本来还想说着这事儿,但害怕触及小姐情怀,只得话锋一转,道“这下二小姐可好了,堂堂相府嫡出小姐被送去青楼,老爷夫人怕是要被气得半死。”
烈炎沉着脸,回想着刚才柳如月的惨状,不知为何,心头竟有了些怜悯。她虽坏,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给父母惯的,如今因为自己的性情吃了不少苦,往日可该收敛了些。
见烈炎不说话,小婉又道“公子,这些日子王爷找您可找得急,我还以为他铁定很喜欢您,怎么今日知道您死了,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就吩咐下人一句厚葬就把‘您’给打发了?”
她还以为能看见聂王伤心呢,岂料,他还是那般无情。
闻言,烈炎嫣然一笑,道“我早说了,聂王喜爱的只是美色,不是我!”
“可您就是美色呀!”小婉歪侧着头,嘟着唇不解了。
烈炎又道“这世间美色何其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聂王那样之人,又怎会为了一名女子伤怀?美色自然珍贵,但不长久,若真的爱了,何以在乎一个人的容貌是否丑陋?”
小婉更是皱了眉头“烟妃娘娘就有美色,王爷宠她,可为何上次还打了她板子?”
“笨丫头!”烈炎一急,就在小婉脑门上敲了一下“不是都说了,王爷喜爱美色,正因为烟妃有美色,所以王爷宠她,但他爱的只是那张脸,不是那个人,自然不会真正疼惜她。”
烈炎解释的这么透彻,小婉这才恍然大悟,揉着有些泛疼的额头连连应着。
猛地,小婉脑门儿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公子,您那么聪慧,不如咱们又使计,让王爷神不知鬼不觉的为您运功疗伤?”
烈炎哭笑不得,道“你还当真以为王爷傻?若那么容易被人使了计,他如何权利天下?一旦让他为我治疗,必会身份暴露。”
小婉一听,嘟了唇,有气无力的将头歪侧了过去。
……
027衣抉飘飘
别院,那个樱花盛开,满院馨香之地,清浅的微风一拂,漫天胜雪,似绝地而舞之蝶,美得悸动,别有一番情怀。
还是那一曲沁人心怀之曲,曲风潜藏着怨世之悲,似哭诉、似哀鸣,又似在缅怀。
他似乎总喜欢穿着那抹白,随风摆动的衣摆与飞落的花瓣交相呼应,缠绵、牵扯,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噙着那样淡淡的忧伤,伤得使人不忍打扰了这种意境。
微微抖落起伏的音旋,和清澈的眼睑里悄然滑过的漠然,都在诉说着一个男子纯透而又复杂的背景。青丝如墨,柔软的飘散在朱红的嘴旁,又染了好些美色。
依旧坐在那冰冷的石凳上,银白的铁链那般耀眼,却入不了他不染世俗的瞳。他是那般入神,全心的将自己的心声注入到那把箫里,带着他的灵魂,卷着他的情感。
地上的落花被人踩碎,优雅的箫声才过一半就戛然而止。
他微微侧目,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烈炎,那一撇,极淡。淡的她望尘莫及,淡得不染尘埃。
有不断的樱花在她眼脸下飞过,那个如云雾中不慎坠入人间的男子,让她心口有些莫名的疼。
他轻轻的起身,又是那张与世隔绝的漠淡身影,不说一句话,转过身走往屋里走,脚下的铁链也跟着发出银铃般的脆响。
“等等……”她上前几步,忍不住唤住了他。
慕容歌微微一愣,停下了。侧眸时,面容极轻,缓缓道“姑娘有何事?”
烈炎凤眸一闪,因为上次侍卫搜捕的原因,她已经在他面前暴露了身份。
但他似乎对她的一切一点都不好奇,漠不关心。
烈炎面容也很素淡,只是嘴角自然流露了一抹惊世之美,那袭笑,是他从未见过的。美得闭月羞花,淡的犹如天边若有似无的一道浮云。
“我是特意前面谢谢公子的,若不是那日相救,此时怕也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了。”
闻言,他并未有任何表情,撇回头,淡淡道“举手之劳!你的命,我也救不了……”
说完,不等她接口,他已经衣抉飘飘的踏入了屋内,随着铁链的牵扯越走越里面,不愿在跟她多说一句。
烈炎呆呆的站在外面,没有上前,亦没有在开口。只轻轻的看了眼他消失不见的踪影,从怀里掏出一本箫谱放在那张石桌上,书页里还附赠了一行字:大恩不言谢,这是小女子自创的箫曲,望公子不嫌弃。
她也只是把自己喜欢的几首钢琴曲改编成了箫曲而已,觉着挺适合他的。
不知为何,这样的男子,让她莫名的想起了自己的战友——夜鹰。他们虽是两个世界之人,身上却都有相同的气质。夜鹰当初也曾拒她于千里,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一份高度戒备。
想着,她再次转身,清浅的看了眼那间茅草屋,继而转身,悄无声息的走了……
出了别院,往着自己房里走的时候,在路途中偶然撞见了含烟。
烈炎淡淡的看着她,拱手,轻道“属下见过烟妃娘娘。”
含烟一见是她,嫣然一笑“烈侍卫不必多礼,你为王爷找出了那名女子,解决了多日来的困扰,如此忠心,本妃也甚是感动,烈侍卫操劳了。”
“烟妃娘娘哪里的话,这些都是属下应当做的。”烈炎低着头,说的极为淡然。
含烟又是一笑,目光转到一旁的小莹脸上,轻道“快将本妃备好的香油拿来。”见小莹点头离去,她又对着烈炎莞尔“本妃平日里闲着无聊就调制了可治操劳的香油,烈侍卫觉着累时可闻一闻,有缓解疲劳的作用。昨儿个已经给王爷送了些去,他甚是喜欢。”
“那烈炎就先暂且谢过娘娘美意。”烈炎又是一个拘礼。
含烟笑得柔美,继而又长叹一口,当下就皱了眉头“想着月妃姐姐的凄惨,本妃就觉着心疼,同是服侍王爷之人,为何她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说着,眼里就有了盈盈愁意“不过还好,万花楼的妈妈毕竟还跟本妃有些交情,本妃派人过去打点了些,姐姐日后也不会受苦。”
听言,烈炎嘴角挂上了一抹若有似无之笑,道“烟妃娘娘心美,我想月妃娘娘会知道的。”
她说得极为平淡,脸上并未有任何异样之色,只当是几句奉承之言,含烟也只是轻轻笑着。
不多时,小莹就取来了香油,含烟温柔的交到了烈炎手里,叮嘱道“若是烈侍卫觉着这东西好用,倘若日后没了,随时可来本妃这里说一声,本妃让小莹给你备好了送去便是。”
“那属下就不客气了。”烈炎颔首接过香料,道了几句谢,也就漠然的走了。
看着那抹淡然如风之姿逐渐远去,含烟深邃的剪瞳里亦是噙着慈美的笑意。
“主子,烈侍卫救过柳如月性命,而柳如月就曾让您吃了苦头,您干嘛还对他那么好?这香油可是花了您好些功夫才炼制出来的,您干嘛不全留给王爷?这样还能讨得王爷欢喜,娘娘如此贤德,日后定能坐上王妃之位。”小莹对烈炎有所不满,嘟着唇就不依了。
含烟莞尔而笑,道“烈侍卫也是为王爷办事,若太过操劳了,怎能专心致志帮扶王爷?”
“可是她合着四皇子找来假尸欺蒙王爷,还救了柳如月。”说着小莹就有气,柳如月本就不把下人当人看,烈侍卫干嘛那样帮她?
闻言,含烟皱了眉头“不是告诉过你,此事万万不可在王府提起?王府耳目众多,若被有心之人听了去,那岂不是害人性命?”
“可小莹说的都是事实。”
“我不管何为事实,只要能够停止王爷无休无止的寻找那女子,不去残害无辜,那都是好意。”含烟蹙眉,轻启朱唇“此事就算了了,以后可不能在提及。”
小莹嘟着唇就不依了“那您不怕烈侍卫跟柳如月有个什么关联?不然他也不会想方设法的救她。”
小莹话落,含烟黑眸就变得沉了,目光一转,又一次凝向烈炎走远的方向,淡淡道“我目前还未看出有何不妥。”
她刚才也曾试探过烈炎,可他一脸平静,完全看不出是跟柳如月有何干系之人……
……
028如此警惕
“公子,您的衣裳少,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件儿,小婉就给您做了些。”一大早,小婉就急急忙忙拿了两件新衣服过来。
烈炎见状,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