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情王爷嫡妃第14部分阅读
残情王爷嫡妃 作者:肉书屋
这点伤其实根本不算什么的,她自己刺的时候是有分寸的,不会深一毫也不会浅一分。
西月苑里西美一直折腾到大半夜还在疼,而且血流不止,这血终于让西美有所意识了,整个人也昏昏沉沉的快要死了过去,脸色更是白得不似人了,只能强撑着吩咐雀儿:“去差王爷过来,就说我流产了,快要死了。”
这事雀儿心里本就是觉得有点不对的,毕竟如果只是葵水来了不会这样一直流个不停的,而且量特别的大,只不过她不敢乱说,怕这并不是真的,现在西美忽然这样说雀儿心里立刻一惊,也意识到这有可有是真的,当下也不敢再有怠慢,立刻朝王爷那里跑了过去了。
此时已经是二更天了,这样的寒冬深夜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有没有睡,这些雀儿也管不了了,大夫人的命要紧,若是王爷不管,这府里连个大夫也没有,那夫人的命只怕也不保了。
雀儿直接就去了五夫人那里,这院子里谁不知道王爷现在最疼的就是五夫人,自她来后的这二日天天就在她这里待着,再加上五夫人身体娇弱,王爷更是寸步不离的给调理着了。
雀儿一路跑得飞快,外面的雪已经越下越大了,她跌跌撞撞的朝五夫人那里跑去,远远的就发现五夫人那里还有亮着灯,敢情是王爷并没有歇息了。
浩瀚王的确还没有歇息,五夫人夜里常有失眠,所以她睡觉总是晚的,即使是身体不舒服她也是躺卧在床上睁着眼睛。
现在夜已经深了,奴婢们也都撤退了,她说睡不着,浩瀚王也就陪着不睡,只是说要看本书,就拿了本书卷专注的看了起来。
他的神情看起来专注极了,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看了半响这书里的字愣是没有入他的眼里,脑子里竟然是有点乱的,心也有几分的烦燥,不能平静。
外面忽然传来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他即使是坐在这里也能觉察到的。
夜深人静了,会是谁跑到这里来!
“王爷,王爷求你去看看大夫人吧。”
“大夫人回去后就血流不止,疑是小产,快不行了。”外面传来雀儿气喘的叫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哽咽。
五夫人闻言神情一怔,人也一震。
前不久听闻王妃流产,现在又是大夫人流产。
她们姐妹的事情她已经听低下的丫头和她说过了,这二姐妹近日来看着有点和心不和,大夫人几次想要害王妃,都让王妃有惊无险的避过了,而这一次……
浩瀚王手里的书却是重重的放下了,他猛然就站了起来,只道一句:“本王去看看。”
“是,爷快去吧。”
浩瀚王抬步匆匆的走了出去,一张脸早就冷得像外面的寒雪。
这一刻浩瀚王的心里是怒的,有种被人算计的愤怒。
她果然又把他算计在了其中,这辈子从来也没有人敢这般一次次的算计他,但凡敢算计他的人,他必然会百倍的还回去,然而她……
他要如何还回去?她不过是一个寻求自保的女人!捍卫着她自己的位置。
正是因为明白她的用心,知道她的处境,他什么也不说,只要她不过火就好。
然而现在,他的心里却真的有着莫名的愤怒了。
他不是在乎那孩子被她害死了,因为他知道她的孩子也曾被害死过,她不过是以牙还牙。
他在乎!他究竟再在乎什么?在恼什么!
浩瀚王匆匆的走了出来,雀儿见他出来就知道大夫人有救了。
“你先回去,本王随后就去。”浩瀚王冷冽的吩咐下去,他是想要去找一找楚公子,这里没有大夫,如今也只能再麻烦他了,本来今天晚上是派他探一探相府里的虚实,可眼下这事也只能往后拖一拖了。
再一次带着楚公子去大夫人那的时候楚公子难免要调笑他一句:“你这后院还真是够热闹的。”
“幸好公子我喜欢清静。”楚公子至今还孑然一身,双十年华的年岁,又是家缠万贯的大财主,美貌若仙的他还未娶妻,这在浩瀚王朝的确不多见。
当然,至于有没有通房丫头那就是人家的么事了。
浩瀚王知道他这是在笑话他,也懒得与他计较,毕竟这的确是件可以让人笑话的事情,他后院的二姐妹这是在唱哪出戏,他们这等聪明之人又岂会猜测不出来。
走进西月苑的时候里面已经安静了许多,西美早就累得叫不动了,嗓子因为刚刚叫了太多次又生生的疼了起来,这可真是雪上加霜啊!她现在对西洛的可真的是绵绵无绝期了。
西美此时也早就痛得不用刻意表演了,她此时的惨痛模样已经让她看起来够可怜的了。
楚公子坐下来为她检查了一番后淡声宣布:“大夫人这是小产了。”
怀疑归怀疑,当听到楚公子当真这么说的时候西美的脸已经不是痛楚了,还爱愤怒和仇恨。
西洛她居然害得她小产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辈子她与她都势不两立了。
浩瀚王神情上已经再无波澜,楚公子这会便又给西美开了个调理身子的方子,让奴婢先去药房里抓点药给她吃下止血。
这王府里自然是有自己的药房的,虽然大夫不在,但药房里还是有管事的。
雀儿立刻立刻亲自跑到药房里去抓药了,浩瀚王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了。
西美看着他走了出去,想开口叫他,嘴巴张了张声音却哑得一句话也叫不出来了,只有泪珠儿又顺着脸颊滑落,所有的委屈与屈辱都顺着眼泪飞落。
等楚公子走出来的时候浩瀚王已经走出了西月苑,远远的风雪落在他的身上,竟让他觉得此时的他有几分的孤寂。
也是,任谁的后院发生这样的事情谁心里也不会痛快吧,这短短的几个月内他连失了二个孩子。
迎着浩瀚王的脚步追了上去,外面的风雪迷了人的眼,楚公子淡淡的安慰他一句:“别难过了,孩子以后还是会在有的。”毕竟他夫人这么多,总有一个是能保得住的,虽然后院女人的斗争比男人的战场更阴毒。
楚公子以为他心里难过就没敢直接告诉她大夫人以后可能不能再生了,她的芓宫都被打伤了。
他只是忽然发觉他当真是开始有点看不透她了,他想起她所看的医书,她竟然对医书有兴趣?这是不是说明她一直都在做准备?
她一定是事先就知道大夫人怀孕了,这事他只能想想,却不能告诉楚公子。
每个男人都有自己隐秘的不愿为人知的一面,他自然也样,即使他的后院现在不太平丝毫瞒不过楚公子的眼眸,他更不愿意让楚公子知道他被那个女人算计了很多回,而他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动过怒。
楚公子瞧着他的俊容上那时尔隐现的复杂之色,他轻轻叹道:“我还是先去一趟相府吧。”
“别多想了。”话落手搭在他的肩头,重重按下,似想安抚他,但这种事情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
浩瀚王没有言声,他压在他肩头的手微松,最终越过他飞身而去了。
浩瀚王瞧着他渐远的身影,脚步终于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去,走向洛神苑。
雪花纷纷落下,身后的每一个脚步都深深的印在雪花之中,瞧那洛神苑处已是安静一片,灯火如数全熄。1
------题外话------
咱也知道这王爷是真的不入有些读者的眼,不过咱真的木有办法把一个成亲的王爷写得像个纯情小男生,这是种田文,不能像别的古代丫丫文似的天马行空的乱写,既然大家选择看种田文,就要接受古人的一些习俗是不是?但女主是现代人,她重生而来就注定了她的悲哀,她只能冷眼看人世,努力让自己保持一颗平常心,不让自己卷入这伤人的感情之中,咱们继续改造去,没事的时候一定会把王爷揪出来虐一虐他的小心肝,让大家来解解气。嗷嗷。
第54章 打草惊蛇
西洛猛然一个机灵就醒了过来,也许是不安全感使然,即使是安全的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也会时刻处于警惕之中。
眼眸睁开,果然就看见那一抹挺拨的身影正站在她的床头,虽然屋子里的光线黑暗,她依然可以感受到那冷冰的眸子打在她的身上,似乎把她打出一个洞来。
“爷……”西洛本能的想要坐起来,身子刚刚动了下就牵痛了胸口的伤,倒是让她冷不防的低抽一口冷气。
“爷,你这是做什么?”对于这个深更半夜在她睡梦之中忽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男人,西洛的心里是存着许多疑惑的,她轻身坐起问他。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此时的神情,可她还是能够深刻的感觉到,他依然冷得不近人情。
“大夫人小产了。”他终于出了声,声音平淡无奇,仿若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自然,像浩瀚王这般的男人会有这般的反应西洛也没有多少的奇怪,这个世上除了五夫人还有谁能够打动他的心,令他生出片刻的怜惜呢。
西洛当然知道大夫人已经小产了,他深夜到此难道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件事情?
黑暗之中西洛还是令自己的脸上染上一抹惊愕,震惊的道:“小产?”
“妹妹几时怀孕过了?”
浩瀚王眸子一眼不眨的盯着她道:“王妃现在可否觉得心安了?”
“……”西洛瞪大眸子看着他,黑暗之中他却依然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瞪大的眸子里渐渐染上了屈辱,她声音里含着一抹委屈低喃道:“原来,爷是这般想妾身的。”
空气中忽然就沉寂下来,带着紧张的窒息,他一眼不眨的瞧着她,西洛微微垂眸,似受了侮辱般没再看他。
良久,空气中又传来一句淡淡的冷冰:“适可而止。”话落那抹身影猛然转身,离去。
西洛冷然而的怒,所有的怒最终化作一抹淡淡的笑散了开。
大夫人小产了他就来警告她适可而止,当初她小产的时候他又警告过谁?
说到底,在他的心里西洛什么都不是,就连西美在他的心里都是有那么一点份量的。
西洛冷然的觉得自己在这位爷的心里当真是一文不值的,心里虽然有些恼怒但最终也是一闪即逝了。
这些恼意根本微不足道,她从来也不在乎,只是为西洛有些难过罢了。
次日。
西美折腾了一夜总算是消停下来了,血虽然止住了但整个人却虚弱无力。
一早上的时间,整个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大夫人小产的事情。
大家嘴上不敢说,但心里也明亮如镜大夫人究竟为何小产的,当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这一切并不是意外,而是有意而为之,只能说大夫人命薄,没有这个福份留下王爷的孩子。
大夫人小产,王妃受伤。
早上的时候浩瀚王坐在五夫人的内阁,五夫人看他神色似凝重就走来轻柔的道:“爷,别在想了。”
“孩子总会再有的。”就连五夫人也觉得浩瀚王是在为孩子的事情不痛快。
其实,就连浩瀚王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在不痛快什么!
“爷,贱妾今天身子已经好多了,一会想去给王妃请个安。”五夫人知道他不准她再去洛神苑那边,但听说王妃受了伤,她总是应该过去瞧瞧的。
“你还是好好养着吧。”浩瀚王淡淡的道。
“王妃受了伤,贱妾总不能假装不知道的。”
“知道爷是心疼秀秀的身子,但秀秀不想因为爷的恩宠而坏了府上的规矩。”从而让她成为众矢之地。
浩瀚王闻言瞧向她,其实她也是一个心思玲珑的女子。
“本王就陪你一起去吧。”浩瀚王终于应许,声音里似有一些深沉。
“谢爷。”
“来人。”浩瀚王站了起来,朝外走出去。
“王爷。”东月很快走了过来,王爷既然叫人,定然是有事情要吩咐的。
“去把本王那里的二个千年人参取过来。”
浩瀚王与五人人过去的时候西洛那里已经有人在热闹了,三夫人和四夫人早早的就过来请安了,并且还在这里陪着西洛闲聊了一会。
大夫人与王妃之间的事情二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大家的心里都是巴不得双方最好能够两败俱伤才好,到时她们就坐收鱼翁之利了。
西洛因为受伤的原因人还一直卧在床上,晴天丫头在一旁侍候着茶水,三夫人还在轻叹着说:“王妃你真是太心善了。”
“大夫人都伤你这般了,你还舍不得她离开。”
四夫人这刻也说:“王妃这伤怕是要好几日才能好吧,爷与郡主的婚事还有很多要操办的。”
“所以,以后就要多辛苦二位夫人多跑跑了。”西洛淡淡的说,神情上有一丝的疲惫了。
“王妃,王爷与五夫人来了。”锦儿这刻匆匆进来启禀。
二位夫人闻言互看一眼,西洛微微含首道:“请他们进来吧。”
浩瀚王与五夫人一起走了进来,这的确是一件惹人嫉妒的事情,王爷竟然与五夫人要好到如此地步,连看王妃都要一起捎带上五夫人,一时之间二位夫人的心里生出了百般滋味,再看五夫人的时候眼神里就没有那么多的友爱了。
奴婢都退到门外,只有东月跟着走进来,手里捧了一个千年人参。
还卧在床上养伤的西洛这刻微微欠身道:“恕妾身不能起来给爷行礼。”
“免了。”浩瀚王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三夫人四夫人这时也忙给浩瀚王行礼,五夫人这时也忙上前见礼道:“贱妾给王妃请安,王妃安康。”
“妹妹见过二位姐姐。”五夫人又朝两位夫人行了一礼。
“怎么看着五夫人也比我们要大上好几岁的吧,你这一声姐姐可是折煞了人。”
“还是叫我四夫人吧。”四夫人不冷不热的接口道,身为当今皇后的妹妹,四夫人自是很不屑与这种低贱的女人平起平坐的,恰这些天浩瀚王对五夫人极为宠爱,在这以往是绝对没有的事情发生,夫人们的心里吃味了找准时机拿她发作下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论辈份五夫人来得最晚,叫她们一声姐姐也不为过,但若论年纪,五夫人的确比她们大了几岁。
五夫人的年纪与浩瀚王一样,已经是双十年华的岁数,虽然她容貌靓丽,可数岁的确已经摆在了那里。
一时之间五夫人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浩瀚王身边的娇妾美妾的确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漂亮,算起来她的岁数真的是最大的,可四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说,真的让五夫人很难堪了。
嘴巴张了张,却愣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了,眸子里微微有着委屈的泪儿,却又是强忍着没有滑落。
浩瀚王微微皱眉,眉目之间已染上不悦,西洛却恰到时机的开了口,截住了他想要发作的声音轻柔的说:“听爷说五夫人也是一直在病在身,比较畏寒,这大寒天的五夫人还要亲自跑来一趟,本王妃心里倒是有点过意不去了,以后切不可再过来了,要是累着了你让爷心疼了,本王妃可就成了个罪人了。”王妃一言一语之间并没有半分的不妥之处,听在人耳里也似乎真的是在关心五夫人的身体。
可是,聪明人都听得出来,王妃这是在讥讽五夫人呢,仗着身子娇弱就恃宠而娇。
五夫人也个心思细腻之人,总感觉王妃似乎有点不喜欢她,嘴角动了动,只是道句:“谢王妃关心,贱妾的身子无碍。”
屋子里看似和谐一片,可那暗潮汹涌却在每个人的心里涌动,浩瀚王俊眉微挑,一眼不眨的瞧着西洛,就算伤在了床上,她也不忘记把她那一身的利爪伸出来。
瞧她此时懒慵的半卧在床上,脸上还有着一丝的倦容。
虽然她早就已经着装起来,洗漱一番,但神情上仍有着让人忽略不掉的疲惫,可话里话外眉眼之间丝毫没有减少她半分气势,她是一个生命力极强的人。
浩瀚王微微示意,一旁的东月丫头这时上前道:“王妃,这千年人参是王爷送给王妃滋补的。”
千年人参,这的确是难得的极品,只是,她还真不屑。
眼神里有着冷嘲的讥讽,她想说她这身子承受不起这般金贵的人参,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五夫人就轻柔的说:“爷见王妃受了伤担心得一夜都没有睡好。”浩瀚王与西洛同时瞧着她,许是没想到她会忽然这样说。
“爷一大早上就拿来人参送给王妃滋补身子了,王妃您可不要辜负了爷的一片心意。”
西洛瞧向浩瀚王,她当然不会相信这鬼话,他会因为她的伤一夜没睡好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浩瀚王并没有回避她的眸子,直直的扫了过去,疑似想要坐实五夫人的话一般。
“谢爷恩典,妾身再过二日就会和往常一样活蹦乱跳了,定然不会误了爷的大婚。”西洛心里百转千回,终是化作一个盈盈的浅笑,淡淡的开口道。
话落浩瀚王本就没有多少温度的眸子瞬间冷却下来,一双眸子再盯她的时候又似要把她的身子打出一个洞来,西洛无辜的眨眨眼睛,她似乎也没有说错什么吧?他为什么又忽然是这样的神情?好像她得罪他似的?
室内的气氛忽然就有了几分的诡异,浩瀚王猛然就拂袖而去了。
五夫人怔然,看了看浩瀚王离开的身影,他连她都忘记带上了,也不知道心里在气些什么。
“王妃有伤在身,贱妾就不打扰了,明日贱妾再过来给王妃请安。”五夫人轻柔的开口。
“五夫人,难道爷没有告诉过你吗?”
“明天,后天以及将来的每一天,五夫人都不必过来请安。”
“好好调理身子吧,本王妃也不是那不近人情之人。”西洛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神似有几分懒慵的伸手抚额,看似疲惫的样子。
三夫人和四夫人见状立刻也就识趣了,三夫人的道:“王妃需要休息,贱妾先告退了。”
四夫人也紧跟着施礼告退,五夫人站在那里,心里无声轻叹,王妃是不喜欢她的!
在这王府里,想要生存不是光靠男人的呵护就够了,如果王妃不喜欢她,只怕她往后的处境会很难,到时也会令浩瀚王很为难。
除非她这辈子只做那温室里的花朵,再不踏出她那梅亭阁半步。
五夫人福了福身,终是落漠的走了出去。
爱上那样一个男人,注定就要为他牲牺一切,可她无怨无悔。
怕只怕,无福消受他的恩典。
西洛的伤倒也好得快,能不亏待自己的时候她自然是不亏待自己的,养了几日的伤用的可都是上好的药材,滋补的也全是上好的营养成品。
倒是西月苑那里这几日再没了动静,听丫头说西美现在安静的在家里念经送佛呢。
要立地成佛,有心向善?
西洛冷然的笑,她可不相信西美会立地成佛,一心向善了。
坐在梳妆台前晴天丫头又给她绾了个漂亮的发,她不喜欢头上戴太多乱七八糟的首饰,所以只是挑了一个金钗别在了墨丝上,倒是别具一格,高雅又不是贵气。
用过早膳之时西洛吩咐晴天丫头说:“去把本王妃那还没有吃完的人参拿过来。”
“大夫人小产多日,本王妃也该去看看她了。”
“是。”晴天丫头前去取了那还余有一半的人参走了过来。
西洛嘴角扯过一抹淡淡的笑,抬步朝外走了出去。
下了几天的雪在今天也终是又停了下来,外面倒是有暧阳照射着,让人觉得这寒冬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冷。
西洛带着晴天与锦儿二个丫头一起去了西月苑,这几日西美也是一直养着的,正如外面传言的那样她已经开始一心向佛,只求心静,让自己不至于再出丝毫差错,被人拿捏到把柄。
那个孩子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已经离她而去了,西美的心里是有说不出来的愤恨的。
乍听雀儿说王妃过来了她的眼神里明显的闪过一抹恨意,这道恨意也很快在她平淡无波的眼神里释然了。她究竟想干什么?西美开始有点不明白了。
但不管她想要干什么,这一次她奉陪到底。
“请她进来吧。”西美淡淡的应下,眼底的恨意早就隐藏得很好了。
西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西美半侧着身子躺在床上,那二十板子的仗债可真的是让她痛不欲生的,休息多日后这才方缓过劲了,勉强能侧身翻身了。
西洛瞧着她平淡无波的样子,轻叹一声道:“本王妃知道你身子骨弱,所以今天就特意给你送了千年人参过来。”
“这千年人参是上次本王妃受伤之时爷赏下来的,本王妃就拿来与你分了一半。”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西美又岂会品不出来,她不过受了点伤王爷就赏她这么贵重滋养品,她都小产得只剩下半条命了王爷却不来瞧她一眼,能得这半个人参还是因为她的施舍,吃她剩下的,不然她连渣也得不到。
西美心里怨恨,她俨然忘记了是她自己行凶在先,才会被人抓到尾巴狠狠重击,如今就算她死罪可免,王妃心善不逐她出府,可这王府里也再没有她立足之地,只会让她的处境更难堪。
“谢王妃厚爱。”西美纵然心里再有怨恨,此时也不敢再表现出一丝的不满,还要感恩戴德的谢她的好。
西洛淡淡的说:“你我姐妹一场,无须客气。”话语冷清,神情上也再无亲昵之态。
与她之间,在自己人面前已经无须再演戏了。戏,只是给不知内情的人看的。
“本王妃看你这伤一时半刻间也恢复不好,就好好调养吧。”
“到时,可别错过了爷的大婚。”话落之间西洛悠然转身,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西美听着她走出去的脚步声,薄唇紧紧的咬在了一起。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已经完全搞不懂,她竟然如此高兴王爷娶叶侧妃。
一个五夫人已经令王爷不再多看她一眼,若再来一个郡主,这府里还有她的位置吗?
她好不容易来到了浩瀚王的身边成为他的大夫人,如果不是西洛,她可能已经顺利的成为当家主母了。
西美止不住心里的痛与恨,这一切变化太快,西洛几番出手便打得她无还手之力了。
上次回娘家之时西夫人也一在盯瞩过她,让她万事忍耐,且不可正面与王妃发生冲击,青儿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训了。
可她,终是没有忍住,一个差池就让西洛狠狠的抽得她满地找牙,不能翻身。
现在西美也搞不明白西洛为何留下她在此,按理说她是应该赶走她的。
别说西美不了解西洛的用意,这王府里的哪个人明白西洛的用意,她们只道西洛是心善,不忍这个妹妹以后就这样被毁了,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罢了。
西洛沿着小路往回走,看着天气不错她就刻意在外面流涟了一会,看地上白雪皑皑,她忽然就心生了小孩子的兴致,拿起一团雪揉成了团,朝着不远处那结了冰的水池里扔了过去。
晴天丫头与锦儿跟在后头瞧着,不仅相视一笑。
王妃养伤的这几日看似平静,但心细的她们都看得出来,王妃这些日有满腹的忧虑。
“王妃好雅兴,身体好些了吗?”朗朗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柔和传了过来,但话语里又难掩那一份的讥讽。
西洛微微转身而望,冰雪之中那一抹风华,潇洒如风的朝她走了过来,绝美的容颜上有着似笑非笑。
“楚公子。”西洛微微瞥开眸子,淡声应句。
瞧他身披一件深蓝色的裘衣站在风雪之中,随风飘摇,潇洒如斯。
楚公子迎着西洛冷淡的神情走了过来道:“有句话也许王妃不爱听,不过,思量再三,在下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王妃。”
“若真的不是什么好话,就不必告诉本王妃了。”西洛冷然。
“女人,还是温柔善良点好。”他自顾的说,压根就不是要争得她的同意。
西洛挑眉,他又说:“就算是个发簪,刺进身体里也会痛的,在下真的是极少见到不怕痛的女子,王妃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得上的,对自己都下得了手。”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低吟出来的,声音轻得也只有西洛能听得到而已。
西洛平淡的眸子猛然冷了起来,她瞧着这位楚公子,若不是知道他是王爷的挚友,他这般大胆的前来冒犯她,连最起码的规矩都没有,她真想让人按着他先打上二十板子再教训。
西洛知道,这位挚友与王爷来说就相当于五夫人,也许比五夫人还重要,他们三个人之间有着属于他们的秘密,这秘密是她所不能知道的,也不能参与进去的,所以浩瀚王才会更加的看重他们。
可楚公子现在的一番话无疑于是在威胁她,明着指出那天的发簪是她自己刺伤了自己。
西洛冷冷的瞧着他那温尔儒雅的神情,明明是在威胁他,他却像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一般。
“楚公子,本王妃感谢你上次相救。”西洛淡淡的说,眸子瞧着他那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俊容。
“不过,你不要以为你救过本王妃,就可以在本王妃面前胡言乱语,搬弄是非。”西洛的话慢条斯理的吐了出来,楚公子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瞧着这位明明已动了怒,但那怒却很快就又消散在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去了。
西洛冷然,绝然而去,带走一身风华。
风儿飘动,衣角扬起,拂到楚公子的身上。
她恼了,楚公子瞧着她头也不回离去的身影,眸子微闪。
楚公子是一个医者,根据西洛当时的伤口他就看出来了,心里当时就有所怀疑,这伤怕是她自己刺出来的,自己刺自己力道上总是不足的,而且有些偏斜错位。
这事直到刚刚还只是处于怀疑阶段,他之所以敢这么张狂的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也是料定了西洛不有拿他怎么样,可西洛的反应,让他觉得应该是道中了。
一时之间楚公子的心思转了个千百回,这样一个极具有心机的女子,就是整个浩瀚王府的女人加起来也不够她一个人玩的,而且,看浩瀚王的态度,对她竟然是纵容有加,就拿那人参来说,他虽然给了五夫人,可也送给了王妃,明显的是一碗水端平了,倒是对那大夫人不理不睬的。
在这个时候楚公子难免要想到五夫人的处境,五夫人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以她那点不善与人争斗的小心思,肯定不是王妃的对手。
五夫人身体不好浩瀚王肯定是要多关心着点,她已经是个可怜的人了,他们都不希望她以后的日子更可怜,都想让她日后可以过得舒服一点。可这样一来就无疑于是把五夫人推到了风头浪尖上,成为这后院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以王妃的心机,她不需要做什么,她只要在后头推波助澜,以后五夫人也休想快活得起来了。
可这终是浩瀚王府的家务事,他这个局外人是根本不可能介入得进去的。
再看那抹人影,早已经消失远去。
楚公子这厢也就抬步沿路走了回去,正恰又遇上来寻他的浩瀚王。
二人相视,竟是心有灵犀的一言不发,朝同一个方向拐了进去。
“这几日我细细查看了一番,丞相那里传出说是得了风寒,不能见风不能出门。”
“不过,在我的几番查看下却另有玄机。”
“你看这药方子。”这药方子可是楚公子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来的。
浩瀚王看了看这药方子,面上渐渐凝重起来。
处方:柴胡12克,黄芩12克,青皮6克,厚朴10克,草果10克,法半夏10克,茯苓12克,栀子12克,黄连10克,金银花15克,甘草6克。
楚公子解释道:“这些药就是丞相每日必吃的药,但决不是治疗伤风发热的药。”
“究竟是治疗什么样的病我还没有查探出来,丞相病重,这事的确不假。可丞相却隐瞒了他病的真实情况,每日令他身边的大夫私底下去药房里找这些药来煎给他吃。”
“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
浩瀚王的确觉得这事奇怪,但更奇怪的是这方子上的字迹,他是不会忘记这字迹的。
宫宴之中,她挥笔写下那洋洋洒洒的一行字,那字就如她的人一般,潇洒如风,却又透着女子该有的秀气。
“这方子是由哪里找来的?”浩瀚王抬眸问了句。
“由赵大夫身上偷来的呗。”楚公子风轻云淡的道,想要了解丞相究竟是真病假病,自然是要彻底去查的,却是没想到竟然查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浩瀚王是没有想到,这般查下来竟然把他那王妃又牵扯进来了。
她那一手好看的书法让他一眼就知道了她在暗中与丞相互动,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一个女子,怎么就能写出这样的方子来?
想起她近些日子看的医书,他对她的了解真的是很少很少。
究竟她的身上还隐藏着多少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午饭的时候浩瀚王为这事就特意去了洛神苑,这事也势必是要弄个明白的。
浩瀚王差人传过话,中午时分到这边用膳,就为他一个人,整个洛神苑的丫头都兴奋起来了,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准备做一桌佳肴饱王爷口福。
西洛得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他这个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这次来又想和她说些什么。
厨房里忙了起来,西洛的兴致却不怎么高,心里猜测着他来的目的。
果然,到了中午的时候浩瀚王就真的来了,所有的丫头婆子都忙出来见礼。
能见到浩瀚王来王妃的院子里这些丫头婆子们也都是高兴的,一来证明主子会渐渐得王爷的心,二来王妃得了王爷的心他们才能更骄傲的抬起头。
这几日王爷一直在五夫人那里,对这个五夫人丫头婆子们是打心里讨厌的,怪她使用了狐媚手段狐媚住了王爷,其实就那长相大家也不觉得比王妃出众嘛,一个病殃子,偏生要用这种手段来博取王爷的怜惜,王妃是个要强的,断然不屑于使用那种恶心人的手段,大家都是为自己的主子着想的,何况她们这在人全是新来的,被晴天一手调教着,胳膊统统都朝王妃拐着。
西洛眼瞧着那一身风华走进来的男人,她的唇边还是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走过去见礼道:“妾身见过爷,爷万福。”
“饭菜已好,都是平日里爷爱吃的菜。”西洛笑盈盈的笑,那笑里虚假的成份居多。
忽然间就有些疲惫,疲惫于这样的应付。
日复一日,小心谨慎,与一群虚伪得说不出一句掏心窝子的人周旋着!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如此!
浩瀚王瞧了她一眼道:“那就开饭吧。”
西洛含笑,浩瀚王这刻也坐了下来,锦儿侍候在他的旁边,晴天丫头侍候在王妃的身前,明月则在一旁侍候饭菜,逐个端上一道又一道佳肴。
吃饭的时候二个人是是沉默的,看浩瀚王神色冷着丫头们自然也是小心翼翼的。
西洛想气氛若是一直这样沉默就显得尴尬了,人家总归是王爷,不能冷了人家的场。
心里思索着,准备开口说几句场面话,浩瀚王却忽然就说了句:“你们都退下吧,不必侍候了。”
几个丫头闻言看了看西洛,虽然她是西洛的奴婢,理应要看西洛的脸色,但浩瀚王却是这里的正主,既然他发话了就应该立刻退下,而不是看西洛的脸色,可见在他们的心里浩瀚王是不及西洛的。
西洛怕因此引起浩瀚王的不悦,毕竟他今天看起来心情似乎真的不爽,便立刻笑着问:“王爷的话你们都没听明白吗?还傻愣着干什么?”几个丫头立刻告退。
知道王爷是有话要和王妃说的,一出去后晴天也就支开了门外的一些丫头,让他们远点去。
这厢,浩瀚王已经把那方子拿了出来道:“王妃来给本王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西洛微微愣,一接过那方子她就明白了。
这方子怎么就落入他的手里了?
一时之间西洛心里又是百转千百回,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团温柔的笑在眸子里散开。
“爷,这是妾身开给父亲的药方子。”
“有何不妥吗?”西洛面似疑惑的反问。
既然他能拿到她这药方子,那就说明他已经了解很多事情了。
西洛自然也早就想到,如果连她都能猜出皇上是想要丞相的命,浩瀚王自然也早就想到了。
她只是没想到,浩瀚王这么快就盯上了这件事情,而且查到了她这里。
浩瀚王自然知道这是个药方子,而且楚公子也特意研究了一下这个药方子,并不知道这是治什么病的,可丞相每天却就是服了这样的药,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丞相究竟得了什么病症,伤风感冒那都是个晃子。
浩瀚王一眼不眨的望着面前坐着的西洛,她只是起初有些怔然,随后便又恢复常态,泰然的迎着他的眸子带着一丝的疑惑看着他反问一句:“这药方子原本是给赵大夫的,怎么会在爷的手里?”眼下丞相重病不起一直休养在家,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丞相,就是皇上那里只怕也派了不少人暗中盯着,西洛本想避开风头,却没想到树大招风啊!她还是没有避过去。
西洛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轻柔的质问一句,浩瀚王冷冰的脸就更冷了,他总不能说他是派楚公子潜进了相府,楚公子后来从赵大夫那里偷来的。
浩瀚王薄唇微抿,冰冷的道句:“本王想知道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不知道的。”
“你只需告诉本王,这药方子是治何种病的。”
“回禀爷,妾身还真没能查出父亲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所以,正在调理之中。”西洛半真半假的回道,轻柔的声音里带着几许叹息,小脸上有着几分的悲伤之色,疑似在为丞相忧心。
现在她宁可相信他是站在皇上那里的,也不相信他会出手救丞相,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了他丞相的病情,只怕丞相会死得更快,在她还没有立足之前,她是决不会冒险让自己一起险入困境之中的。
皇权之内的斗争,她不想参与,她只想保护自己不至于被卷入进去而无法脱身。
浩瀚王冷冰的眸子依然一眼不眨的看着他,薄唇轻启,吐出一句冷嘲:“王妃可真是一个谜。”
“本王从来不知道王妃竟然还有这般高超的医术,赵大夫束手无策的病症,王妃却能查到。”
“爷不知道只是因为爷不屑于了解妾身。”话语一顿又解释了句:“目前还没有缓解的办法,看着父亲整日处于病痛之中妾身寝食难安。”
浩瀚王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就那样坐在那里瞧着她。
当初宫宴之中酒里被下毒一事她曾经细心的看出端倪,在他的耳边小声的提醒过他,当时他的心里有惊讶过。自然后来也明白她也许已经悟出来什么了,但她不说他自然也不会点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丞相不含恋权贵想要保命,倒也不是无法可行,他完全可以辞官归乡,若是那般皇上也许不会再起杀他的心思,毕竟三年前对西家的斩杀已经很失人心了。
可万是没想到,她竟然背着他已经开始做起了小动作。
本来,她这样做也是合情合理的,那人是她的父亲,她救自己的父亲何错之有!
只是,这事若是被皇上的暗中盯着的人看出个端睨,她这小命也就别想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