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 1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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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婚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从外面野回来的小破孩们见到赵曼曼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瓜子,便嚷嚷着要赵曼曼带他们去欢乐谷玩。

    经不住这些小鬼们再三央求,赵曼曼便答应了,不过说要先和爷爷说一声,爷爷答应了才可以去。他们一听,立马撒开丫子跑到老爷子跟前撒娇。赵曼曼本想这事儿到了老爷子那儿准没戏,小鬼们还是乘早死了这条心吧。

    但令她想不通的是,老爷子居然同意了,还让警卫员跟着送他们过去,叫赵曼曼还有另外一个大概有十六七的小丫头看着点儿弟弟妹妹。

    赵曼曼苦着脸径自走到陆沛跟前,一言不发地从他衣服内袋里勾出皮夹子,抽了一小沓票子完了又给他塞了回去。然后闷着声说了句“我走了”,便带着一帮小讨债鬼们出门了。

    出门前还忧郁着的赵曼曼到了欢乐谷也高兴了起来,虽然大冬天的很多项目不能玩,但里面的人依旧不少。

    小孩子通常都比较容易满足,赵曼曼随便给他们买点东西玩玩,吃吃喝喝的就驯服了一帮子小家伙,俨然成了孩子王。

    但什么叫乐极生悲,赵曼曼可算是体验到了一回,而且这回真的有点吓到她了。

    毛赵氏语录之38

    克服苦难,敌人丧胆;忍住泪水,只得表扬。——毛赵氏

    这帮孩子当中就数陆淼年纪最小,但也最皮。赵曼曼现在才发觉原来这家伙也就在长辈面前装得乖巧,小嘴甜会哄人开心,让人很容易忽视他的小恶魔本质。等出来放风了,这东西就跟脱了缰的小野驹,横冲直撞的,一点都不叫人省心。

    不过是低头付钱买彩蛋的功夫,这倒霉孩子就出事了。

    园内负责运送物资的小货车从岔路口那边的小道开了出来,车速并不快,所以陆淼突然冲到路中央时司机能够及时反应并迅速踩下刹车。尽管如此,陆淼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在地。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谁都没注意到,谁都不曾料到。孩子们都吓傻了,睁大眼睛张大嘴巴愣在原地。赵曼曼也吓得不轻,手里的彩蛋全扔了回去,钱也顾不上要了,一下子冲到陆淼跟前。

    陆淼被撞晕了,但冬天衣服穿得厚,看不出哪里磕着碰着,有没有擦伤,只是鼻血跟失了控一般,怎么止都止不住。赵曼曼不敢乱动他,现在不清楚陆淼到底哪里被撞伤,万一骨折骨裂了,那此刻挪动他是最愚蠢的行为。

    司机也下来了,显然这个意外同样也让他措手不及,大概是国人的惯性思维所致,肇事司机在一旁不停地解释着他的车速如何慢,孩子如何乱跑,他已经及时踩刹车等等。

    赵曼曼这会儿实在没精力去听他说什么,她脑子很乱,但她也知道,这一刻,她决不能自乱阵脚。大声打断了司机的喋喋不休,像头红了眼的母豹子对着他吼道:“闭嘴!打120,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巴掌大点儿的地方不一会儿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赵曼曼把其他几个孩子都叫到身边,现在已经有一个出事了,她不能再让其余任何一个有危险。

    留守在园外车里等候的警卫员小黄在接到赵曼曼的电话后立即下车,越过横栏冲到里面。几个保安见状立即追了上去,但很快就被甩得没影了。

    整整一包面纸擦掉了,陆淼的鼻血还是没有完全休止,赵曼曼看着原本还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动也不动地躺在冰冷的地上,只是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既心疼又心痛,眼眶也跟着红了。

    小黄赶到后先粗略看了一下陆淼的伤势,确定没有骨折等迹象,正要将孩子抱起送去医院,救护车到了。

    赵曼曼让小黄先把其他孩子安全送回大院,她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随时保持联系。

    上了救护车,赵曼曼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但还是放不下心来。之前陆淼横躺在马路中央血流不止的那一幕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久不散去。那一刻她是真的吓坏了,同样也是在那一刻,她忽然深刻意识到,她不再是个孩子了,关键时候,她必须学会冷静,沉着,独当一面。不再只知道依赖别人,而是懂得成为别人的依靠,这才是真正的成长。

    到了医院,陆淼便被送到了急诊,赵曼曼则忙着跑上跑下挂号缴费。医生看完拍的片子后,告诉赵曼曼说孩子没有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至于鼻出血,可能与气候干燥等因素有关,但不排除其他可能,建议留院观察一晚,等第二天空腹做了血常规再说。

    听完医生的话,赵曼曼的心还没来得及从半空落下,又再次悬了起来。她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只知道木楞着随声应了几句,便再次下楼去办理支援手续。

    办完手续,便一眼看到陆沛匆匆出现在大厅,面色凝重。赵曼曼情绪绷得太久,一看见陆沛便全线瓦解。跟个孩子一样,一下冲到陆沛怀里,抱着他的腰,哭得稀里哗啦。

    陆沛轻轻拍着她的背,知道这次肯定把她吓坏了,看她哭得惨兮兮的样子,不免心柔软了许多。

    不过赵曼曼虽然哭得不成形,但一边哭着一边还不忘汇报着陆淼的检查情况,说到血常规检查的时候,心又沉了下去。

    血常规检查是临床上最基础最普通不过的化验检查之一,但想到陆淼之前鼻血失控的场景,赵曼曼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压抑,让她惊慌,让她无法承受,却又无法与他人说。

    和陆沛一起上楼看陆淼,小家伙还没有醒,医生说是一时间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加之被车子碰到后受到惊吓,所以昏了过去,不用担心,他之前已经醒来了,现在只是又睡着了。

    陆沛让赵曼曼看着孩子,他出去给老爷子打个电话报平安。老爷子接到电话后放心了,陆淼被撞的事情暂时先不要告诉陆庭远夫妻俩,照目前状况来看,孩子没事就好。王丽玲母亲过世,丧事还等着他们去处理,等过两天,孩子也好了,就给他们送过去。

    由于要留院观察,陆沛让赵曼曼先回家,晚上他在这儿就行。但赵曼曼说什么都不肯走,陆沛知道她的性子,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估计就算她肯回去也睡不好,一起留下罢了。

    家里的长辈们也陆续来了趟医院看望孩子,老爷子来的时候恰好陆淼睡醒了,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一开口就说想吃刘婆婆煮的八宝粥,让长辈们又心疼又好笑,说这小祖宗看来一点事儿都没,还知道惦记吃呢。

    打电话让刘妈熬了八宝粥送来,小祖宗吃完又嚷嚷着要吃薯片,但被拒绝了。赵曼曼摇摇头,说“淼淼听话,在医院要听医生的,吃太多东西,医生会不高兴的。医生一不高兴,就会给你p股打针,你想打针吗?”

    果然陆淼猛地摇头:“我不要打针!”

    小孩子都怕打针,赵曼曼不惜再次将医生的形象在孩子脑海中扭曲了,她实在想不出更高明的办法。看到陆淼又有点怕又委屈的眼神,赵曼曼不忍了,只好安抚道:“淼淼如果乖乖的,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的,明天出了院,你想吃什么,姐姐都给你买,好不好?”

    陆沛在旁边听他们一大一小的对话,倒是有点诧异地看着赵曼曼,什么时候她这傻妞也学会打个巴掌给颗枣儿了?

    半夜的时候陆淼开始发高烧,体温曾一度达到四十度。赵曼曼心急如焚,小孩儿发高烧最揪心,尤其是这种低龄儿童,大脑发育未完全,体温若不及时降下来,容易把脑子烧坏。

    陆淼静脉血管细,不好找,小护士扎了三针才找对位置,赵曼曼差点想骂娘,看这么点儿大的孩子就遭这罪,实在心疼得很。

    那边输着y,这边赵曼曼也不停地给用湿毛巾给陆淼物理降温,陆沛则被她指挥者去换水。

    孩子受罪,大人也跟着折腾。到了凌晨四五点的时候,陆淼的烧菜完全退了下来,测了几次体温,都是正常范围。赵曼曼累得实在睁不开眼了,靠着陆沛睡着了。

    不过能睡安稳的时间也就那么几个小时,到了早上八九点的时候,医生交接班查房,赵曼曼便醒了,陆沛才是一夜没睡的人,不过看起来却比她精神多了

    等医院查完房,陆沛和赵曼曼便带着陆淼去检查血常规。有个刚被戳了指头的小女孩哭得惊天动地,惨绝人寰,无论她妈妈怎么哄都没用。

    赵曼曼本来就没睡好,这会儿听到哭声更是一个头两个大。想想便蹲下身子对着陆淼说:“淼淼,等会儿医生戳你指头,你怕不怕?”

    陆淼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吓住了,怯生生地问了句:“姐姐,医生为什么要戳我指头啊?”

    “因为医生想知道淼淼是不是一个健康的乖宝宝啊。就戳一下,很快的,就像被蚊子咬了一样。淼淼是男子汉对不对?男子汉可不能随便哭鼻子哦,不然大家会笑话的。”赵曼曼再次无耻地哄骗小孩子,手法真是低端得让人汗颜。

    不过这低端的手法有时候还真挺管用的,把小孩儿唬得一愣一愣的,让干嘛就干嘛。也许是赵曼曼的话奏了效,陆淼虽然疼得想哭,但还是忍住了。验完血后,立即到赵曼曼面前自夸一番,临了还不忘哀怨地控诉一番:“姐姐骗人,医生比蚊子厉害多了。”

    赵曼曼被他逗笑了,但在血象报告出来后,她笑不出来了——“根据血象显示,孩子的血红蛋白和血小板数减少,有大量异常原始白细胞,情况不容乐观。下面要做的就是骨髓穿刺进行确诊,请你们做家长的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赵曼曼觉得自己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有生以来最坏的预感还是变成了现实,她之前不愿想的,不敢想的,如今不得不想。

    她真的没办法相信,鬼灵精的捣蛋鬼会得这种病。虽然医生说得很隐晦,但基本已经可以确认了,最后的骨穿只是让孩子多收一份罪,让家人多空欢喜一场,让事实变得如铁一般冰冷坚硬,不近人情。但却,不得不做。

    现在,陆淼仰着小脑袋问她“姐姐,什么是骨髓穿刺?有戳手指头疼吗?”的时候,她已经没办法笑着哄他,说和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忍忍就过去了。就连她自己,大概都没有勇气去做骨穿,何况是一个才四岁多的孩子。

    陆淼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出院了,赵曼曼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她只能买来所有陆淼想吃的,想玩的,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她也很想跟着笑,但肌r仿佛凝固了一般,连笑都变成了奢侈。

    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时昏了过去,出现短暂性休克,幸好刘妈机灵,在边上及时掐人中,给老爷子心脏按摩才缓了过来。老爷子在军队摸爬滚打数十年,从来没有一个命令下得如此之艰难。但终究,再不忍,还是要决定的——骨髓穿刺,做!

    陆淼被安排转院去了军总,吴主任亲自c刀做骨穿。赵曼曼当起了鸵鸟,她真的没有勇气陪伴在一边,亲眼看着钢针没入瘦小的身躯。

    老爷子给陆庭远打了通电话,说淼淼生病了,没办法去老家给他外婆磕头了,让他们俩口子办完丧事尽快赶回来。

    陆庭远知道老爷子打这样一通电话来,那只能说明孩子真的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作为孩子父亲,他不可能不担心不着急。如果现在就告诉王丽玲的话,她肯定不顾一切要回京去的。但现在老太太的遗体还在家里摆着,要走也得等老太太送三,火化安葬了之后才能走。

    只跟王丽玲说孩子感冒发烧来不了,王丽玲虽然遗憾孩子不能给老太太磕头送行,但也心疼孩子,既然病了,不来就不来了,只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赶紧回去看看。

    尽管陆庭远想到孩子可能病得厉害,但却未曾想到尽是这般厉害!而回京后的王丽玲更是像被一锤打蒙了一般,什么都不知道了。

    毛赵氏语录之39

    老人知事百事通,大叔是不可以乱喊的。——毛赵氏

    处理完丧事,陆庭远和王丽玲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一到大院,王丽玲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小跑着进了院子。

    和司机叮嘱了几句后,陆庭远也下车跟着进去了。左脚还没来得及迈进大门,便听到王丽玲提着嗓子尖声叫道:“刘妈,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淼淼还在医院?!你给我说清楚了。”

    刘妈两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显得有些局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老爷子一早起来就去了医院,她本来也想跟着去照顾孩子,但老爷子留她在家里照应着。而且万一孩子突然想吃个什么,她也好赶紧做了给送去。

    陆庭远出声替刘妈解了围,孩子病了,为难家里的佣人有什么用。不过刘妈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看来情况真的很糟糕,他不敢直接开口问关于孩子生病的事情,只是看向刘妈,问道:“刘妈,老爷子去哪儿了?”

    这次刘妈到没有支支吾吾,叹了口气,说:“老爷子去医院了,说让你们回来了就过去一趟,下午医院给孩子组织了专家会诊。厨房刚熬了鱼汤,淼淼爱喝的,你们去的时候顺便给带上,我就不过去了,家里得有人看着。”

    “什么会诊?淼淼怎么了?刘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孩子好好的,你咒他做什么!”王丽玲已然有些魔怔了,逮着刘妈不放,好像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刘妈说的也都是瞎话。

    陆庭远拧着眉,掏出手机给陆沛打了通电话,还没出声,对方直接报了医院和病房号后就挂了。陆沛的一贯作风,他早已习惯了。

    其实陆沛不喜欢王丽玲和陆淼,他是知道的。就算此刻陆沛对陆淼生病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刚刚那一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给陆沛一个电话,也许这么多年以来,就算陆沛和他再怎么冷漠相对,关键时候,他潜意识里还是只信任这个大儿子的。

    刘妈已经回厨房收拾,王丽玲还站在原地,只不过她已经开始冷静下来。她一向如此,从不会让个人情绪占上风太多时间。冷眼看向陆庭远,眼眶微红,眼神透露出些许恨意:“陆庭远,你不是说孩子只是发烧吗?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路家人都喜欢把人哄得团团转是么?看我好欺负是么?我告诉你陆庭远,孩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走吧,孩子在军总。”陆庭远沉着声说道,眉峰紧锁。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简称301医院或军总。

    陆庭远对这里并不陌生,老爷子定期都会来这儿做健康检查,他也一样。但这一次,他却在医院门口踌躇了,他竟需要酝酿一些勇气才敢踏进医院大门,才敢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原谅他的怯懦,无论他在官场多么呼风唤雨,在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电梯缓缓上升,狭窄的空间内一如既往的烦闷,让人踹不过气。王丽玲从上车起就一句话都没说话,陆庭远也同样选择了沉默,这个时候多说一句都显得累赘,他们只希望情况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

    病房外,老爷子正和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说着话,身边站着陆沛,俱是一脸凝重。陆庭远认得出那位大夫,他的母亲吴桂兰。但这个认知却让他浑身一僵,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是——军总血y内科主任医师,国内白血病治疗方面的权威,造血干细胞移植的专家。

    老爷子看到他们来了,神情严肃的说:“你们来得正好,这位是谁就不用我介绍了。小吴呢,是淼淼这次的主治医生,现在不说这个。孩子在里面,你们先进去看看吧,等会儿出来我们再细说。”

    吴主任朝他们点头示意:“听老爷子说你们回老家奔丧去了,逝者已矣,请节哀。孩子的病不用太担心,一会儿你们到我办公室来,我把详细病情说给你们听。进去吧,孩子刚刚还在念叨着要妈妈呢。”

    待陆庭远夫妻二人进病房后,吴主任又转头对老爷子说道:“好了,老陆夫妻俩已经来了,您老人家就好好回去歇歇吧。您说您这一天三五回地往我这儿跑,搞得我们院领导那叫一个坐立不安啊,想这老首长是不是搞突击检查呢。放心吧,有我在,您那宝贝孙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老爷子这两天难得一笑,没好气地说:“小吴啊,你这张嘴,真是……一点儿都没变,难怪小赵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我看啊,你们家闺女就不像你,那性子跟她爸一模一样。”

    “她要是像我啊,不是我吹牛,比现在有出息多了。我呢,以后也不指望她了,反正我和老赵有党依靠,她只要不给我们添麻烦就行了。”说着又看向陆沛:“只要陆沛不嫌她笨手笨脚,傻乎乎的,我们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给赵曼曼找个好归宿,我对他们老赵家也算有了交代。老爷子,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老爷子到没有接话,而是看了眼陆沛,说:“听到你丈母娘的话没?她可是把话撂这儿了,你要是对你媳妇儿不好,她就没法儿跟他们老赵家交代。她要是没法儿交代了,那我们老陆家也是不得安生的。”

    这本是玩笑话,但陆沛却回答得有板有眼:“爷爷,妈,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曼曼的。”

    吴主任假意轻咳了一声,还是忍不住笑了:“老爷子,您这话说得我这丈母娘跟母老虎似的,瞧把我女婿吓的。他们年轻人怎么过日子是他们自己事,这年头可不敢说什么天长地久的,还不是凑合过呗。我当然希望他们就这么好好过下去,但要真哪天没法儿凑合了,那也就只能算了。一切随缘,难不成我还真拿把菜刀杀到你们家讨说法不成?”

    老爷子“哼”了一声,说:“你放心,你也不用拿菜刀老讨说法,我直接一个枪子儿把他嘣了。”

    “瞧您,真是越说越夸张了。行行行,我放心还不行嘛?走,去我办公室,我亲自给您上杯茶,感谢您对我们家那丫头一直以来的照顾。我这儿虽然没有顶级大红袍,但上好的碧螺春还是有的。”吴主任招呼道。

    陆沛没有跟着老爷子和吴主任去办公室,而是和两个长辈打过招呼后转身搭电梯下了楼。这两天赵曼曼跟着忙前忙后,一直都没好好睡一觉,昨晚要不是他硬带着她回去休息,她又要留下陪床了。这会儿估计该起床了,正好他买点儿吃的带回去。

    快到家门口那段路时却碰上临时交通管制,陆沛直接拐到附近停车场,锁了车走回去。路过一家西点屋时,想起赵曼曼似乎挺钟爱这家的黑森林蛋糕,便进去买了一个。

    他很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好像每样东西到了她嘴里都成了美食,让人不由地跟着食欲大增。尤其是她吃甜点和冰欺凌的时候,粉嫩的舌尖在奶油上轻轻打转,眯起眼睛,仿佛真的很享受一般。每次看到她那个样子,他都很想将她搂过来,低头狠狠品尝一番她唇上的滋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美味。而他,每次也都是这么做的。

    从西点屋出来后,又打电话要了份外卖——板栗烧j和糖醋小排,她的最爱。陆沛早就发现,赵曼曼就像幻化成了分子一般,无时不刻地围绕着他的生活,侵入他的大脑,吞噬他的心,而他却依旧甘之如饴。如果是从前,他会感到恐慌,并不顾一切地阻止。但是现在,他只想顺从自己的心意。

    回到属于他们两人的家,看到成“大”字型睡在床上的赵曼曼,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每回刚睡下时总是规规矩矩的,一旦睡熟,那睡姿可谓千奇百怪,睡相实在是差。

    她喜欢一条腿缠住他的腰,或者伸进他的大腿间,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他。抱久了,觉得热了,就自己滚到一边,四平八稳地仰着头继续睡,小没良心的。他也从不说她,由着她来。只不过他不说,她就似乎总是意识不到前者那样的姿势是有多折磨人,当陆小二不存在是么?

    吃过几次亏后,她也稍稍收敛了些,但改学会了踢人。要是她长得再结实些,他就要被她的无影脚踢下床了。有一次她踢着了陆小二,虽然力道一点儿都不重,但为了给她个血淋淋的教训,他立即开了灯。房间一下子灯火通明,把她叫醒,当着她的面儿直接将她办了。

    陆沛还在回想这段日子以来他们共同生活的情景,大概是听到他回来的动静,赵曼曼也跟着醒了。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抓了抓蓬乱的头发,鼓囊着问:“你要去医院吗?怎么起来了都不叫我……”

    “我已经去过医院了,刚回来。你睡得像小猪似的,打雷都叫不醒你。起来了就赶紧刷牙洗脸去,淑女是不该让别人看到她的眼屎的。”陆沛脱掉外套,随手朝沙发一扔。

    赵曼曼做了个鬼脸,傻笑着说:“你是亲爱的,不是别人,淑女是不会介意的。”

    陆沛嘴角一歪,坏笑道:“淑女的老公很介意。”

    “哼,不理你。淑女伤心了,走了。”说着还撩了撩长发,装作抹了几滴眼泪,转身进了卫生间。

    赵曼曼洗漱的时候,外卖也到了。陆沛把饭菜拿到厨房,用盘子装好端了出来。家里还有些剩余的紫菜,简单做了个紫菜蛋汤。两菜一汤,两人吃足够了。

    洗漱完毕,赵曼曼就顺着香味冲出来了。看到桌上摆好的饭菜和碗筷,真想冲过去搂住陆沛使劲儿亲一口,他怎么就知道她饿了呢,这饭来得太是时候了。

    急不可耐地坐下来夹了块j尝了口,忍不住赞叹:“嗯嗯嗯,就是这个味道。是‘满汉一家’的吧?他们家的师傅太赞了。”

    陆沛给她盛了碗汤递过去:“慢点儿吃,一会儿烫到了又炸毛。先喝点汤垫肚子,这两天都没吃啥么东西,等下别猛地吃太多,胀胃。”

    赵曼曼才不管,睡了一觉起来都饿得不行了,谁不让她吃她跟谁拼命。边吃边应付式地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大叔,吃饭别说话。”

    大叔?陆沛微眯起眼,好啊,赵曼曼,你这是要开始嫌弃我年纪大了是么?看来几天没零距离交流,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嗯?等会儿就收拾你,看到底是大哥还是大叔!

    毛赵氏语录之40

    决定胜负的是人,而不是物,无论是国战,还是心理战。——毛赵氏

    骨髓穿刺检查结果出来了,结合其他各项检查报告,经专家会诊,陆淼被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all),l1型。此类型在儿童急性白血病最为多见,而四岁正是发病的高峰期。

    这应该是最艰难的一个新年了,整个陆家都弥漫在低压氛围当中。王丽玲更是经受了失去母亲和儿子重病的双重打击,终日以泪洗面,却还要硬撑着,强打精神,陪同儿子接受进一步治疗。

    陆庭远也仿佛一夜间苍老了许多,身心俱疲。尽管小儿子还在住院,病情仍不明朗,但身为国家高级公职人员,他不得不去处理繁复的公务,该开的会还是要开,该出的差还是得出。

    ——“我不建议动辄就给孩子做造血干细胞移植,从临床角度,高危或复发的病人才需要考虑这种做法。这是没有选择的办法,是最后不得已而为之的措施。我很理解你们身为家长的心情,但切忌c之过急。我们必须根据患者的身体的各项指标来确定进一步的治疗方案。”

    ——“明天会安排再做一次血常规,如果孩子外周血白血病细胞每微升大于1000,也就是说出现强的送不良反应的话,移植手术基本可以提上日程了。但要不要做手术,首先还是要看治疗后的反应,是否对化疗敏感。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就目前检查结果来看,还没有出现明显影响预后的危险因素,整体情况还是不错的。”

    虽然不太待见王丽玲,但孩子是无辜的。身为主治医生,吴主任还是想当专业的,提出的意见也极为中肯。

    一语成谶。

    经过七天的强的松诱导试验,陆淼体内的白细胞不降反升,外周血白血病细胞居高不下,突破临界值,即定位强的松不良反应者,属于高位all患者。

    这一结果无疑是雪上加霜,让所有人情绪都不由跟着冷落,今年北京的冬天似乎格外冷。

    各种化学药剂大量摄入,身体的各项技能出现紊乱,面黄肌瘦。头发也被剔去,如今的小光头带着口罩静静地躺在那儿,叫人如何不心疼?

    过去人们一听到“白血病”三个字,往往便会联想到“骨髓移植”。但由于现代医学技术的高速发展,传统定义上的“骨髓移植”已经不完全准确。事实上,骨髓移植只是造血干细胞移植的一种,而捐献骨髓不过也是为了从骨髓中提取血干细胞罢了。

    按现有的医学手段,造血干细胞可以从骨髓、外周血干细胞和脐血干细胞中大量获得。目前应用得最广泛的便是外周血造血干细胞移植,中华骨髓库现今也主要采用这种方式为捐献者采集造血干细胞。

    作为陆淼的亲生父母,王丽玲和陆庭远都接受了h配型检测,但结果均不符合。中华骨髓库方面暂时还没有传来消息,这个时候已经不能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来安慰自己了,除了等待,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陆淼现阶段还在接受化疗诱导缓解治疗,化疗的副作用有多大,谁心里都清楚。浮肿的小手上满是细小的针眼,连呼吸都似乎变得那么轻,轻到令人害怕。

    作为陆淼同父异母的哥哥,尽管陆沛很可能和陆庭远一样h并不适合,但所有人还是寄希望于他,不试怎么就知道不合适呢?

    可是,陆庭远却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他没把握能说服这个从不听他话的大儿子,正想着是不是从儿媳妇那儿着手解决。而王丽玲倒是很直接,她已经没办法想太多了,救儿子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王丽玲找上门来的时候,只有赵曼曼在家。其实不用她开口,赵曼曼也大概知道她为何而来了。其实她也已经在陆沛那儿探了好几回关于移植的事,但每次他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什么都不说。昨晚她甚至还跟他闹了脾气,骂他自私,冷血无情,结果陆沛却只反问了她一句——那你后悔了吗?

    说完就进了书房,直到很晚才回卧室,第二天一早又出门了。赵曼曼那个气啊,可要说后悔了吗?也没有。所以当时她被他那话给问蒙了,事后想想真是闹心。她实在是想不通,前一阵不是看着他对陆淼也比以前亲近了么?而且现在是救人命的时候,他怎么就能这么狠心的?

    赵曼曼给王丽玲倒了杯茶,两人坐在沙发上,没话说的感觉还真尴尬。偷偷打量了两眼王丽玲,虽然感觉很怪,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她名义上的婆婆。这个四十岁的女人原本很注意自己的仪表,打扮起来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可就算现在不施脂粉,不修边幅,但仍不失风韵。

    原本沉默着的王丽玲却忽然开了口,似乎是在对赵曼曼诉说,但更像是沉浸在她自己的回忆当中自言自语:“我父母原本都是印刷厂的工人,我上初中那年我父亲就得胃癌去世了。家里一下子没了支柱,光靠我母亲一个人那点儿收入只能维持家里日常生计……”

    “本来我该辍学去打工的,但我母亲说什么也不让。我哥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就没上了,吃了太多没文化的亏,在外地打工也只能干些粗重的体力活。我母亲觉得我读书好,不能废,她也不想我和他们和我哥一样,她说我以后肯定有出息。后来我就拼命地读书,从我们小县城考到市里,再考到北京来。”王丽玲静静地说着那些尘封许久的记忆。

    “就在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印刷厂倒闭了,母亲也下岗了。想着乡下的乃乃年事已高,需要人照顾,而我上大学需要一大笔钱。我母亲便把我们县里住的那一小套房子卖了,搬回了乡下和我乃乃住,家里的几亩田也交给她一个人打理。我母亲以前虽然只是个工人,但是从小也是在县里长大的,没干过农活。看她一把年纪了还要佝偻的背,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干活,也没有男人帮衬着,我心里特别难受。那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干出点儿成就来,让她老人家以后能安享天年。”

    说到这里,王丽玲略有哽咽:“大学毕业我就考了公务员,那时候竞争没有现在这样激烈,而我又是大学生,所以一切还算顺利。但那时候才分配到单位的我只是一个小科员,工资也不高,只能每个月省吃俭用寄些钱回去。后来干了几年,提了干,单位里也分了一套房给我,我就想着把母亲接到北京来。但说了许多次,她就是不愿意,说小地方呆惯了,哪里都熟悉,而且还得照应着乃乃和地里。”

    “我也就不再强求,只是更加努力地工作。我酒量好,替领导挡了几回酒后,领导们走哪儿参加饭局也都高兴带着我。其实,做女人的哪有真心喜欢喝酒应酬的,很多次我喝完回到家都吐得不省人事,但在外面还是要撑着做个女强人,扯出笑来替领导挡酒,我没有别的选择。”

    “后来工作调动,我被调去给陆庭远做秘书。那时候他的官还没有这么大,但比现在要忙多了,整天跟着他东奔西走。我做事干脆利索,又懂得交际应酬,所以后来每次陆庭远调动都会带着我。不过,谁也没想到那么多年以后我们会走到一起,我自己也没想过。”

    “陆沛的妈妈是个很温柔贤惠的女人,她对我很照顾,每次见了我总是笑着喊我小王,还经常把我叫过去一起吃顿家常便饭。可是渐渐地我却发现,我似乎爱上陆庭远了。”王丽玲蓦地抬起头看向赵曼曼,顿了顿,又继续道:“不管你信不信,那时候我确实没有想过要破坏他们的家庭,而且陆庭远并不知道我爱他。每天工作的时候我都只能假装一切如常,我曾经想过申请调离,但对那时候的我来说,我是不会为了爱情而放弃面包的,所以我只能强迫自己断了这不该有的念想。”

    赵曼曼默默地听着,回忆像面巨大的网,连同她这个从未参与过的外人都一并被网络其中。她不知道王丽玲为什么要说这些,但似乎一切离她所想知道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王丽玲接着说:“陆沛一直很优秀,但他和陆庭远的关系似乎不太亲近。陆沛的妈妈以前常在我面前说起她儿子,语气里满是欣慰和骄傲。而我也知道,陆庭远虽然嘴上从没说过什么,但心里对他这个儿子还是很感到自豪的。我很羡慕陆沛的妈妈,她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和一个人人夸赞的儿子。而我,却被医生告知说,卵巢发育不良,怀孕的几率非常低,我曾经心灰意冷到想过自杀,但我没有自杀的资本,我不能让我母亲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我一直伪装的很好,至少我自己是这样觉得。但我还是开始尽量避免和陆沛的妈妈有太多接触,那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恶心,她是个好女人,我不想伤害她。可是在陆沛毕业那天,她开心地去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却就这么突然地走了……”

    赵曼曼忽然出声打断她:“所以,你就乘虚而入了?”

    王丽玲没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尽管我不想承认,但事实好像就是这样了。在陆沛的妈妈走了以后,陆庭远很伤心,而我便一直陪在他身边安慰他,照顾他。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代替不了陆沛的妈妈,但那时候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让他尽快恢复过来,不要再继续颓废下去。”

    前面仿佛一切都变成了铺设,关键的高/潮部分终于来了:“我以前总以为像陆庭远那样的人,事业大于天,感情终归要比常人淡薄许多。结发妻子离世,伤心难过是肯定的,但我从没料到会是那样悲痛,伤心欲绝到难以复加。那天他又喝了很多酒,满屋子都是烟酒气,躺在床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了就叫人生气。我把酒通通扔了出去,他却跟疯了似的上来要和我抢,后来他就把我压在床上,满口叫的却都是陆沛妈妈的名字。”

    “我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我知道这样做很让人唾弃,但那一刻就像被猪油蒙了心一样,将错就错了。我一直很清醒,可是越清醒我就越瞧不起自己,但木已成舟。我不知道陆沛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看见我和陆庭远躺在床上,一句话没说,就那么站在门口盯着我们。到现在我都不敢去想当初他的眼神,像毒刃一样,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情景重现,赵曼曼几乎能想象出当时陆沛的神情模样,这个男人冰冷的眼神绝对有杀死人的潜质。但与此同时,赵曼曼满心确实说不出的心疼。难怪陆沛会变成这样,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就跟秘书捉j在床,而后来这对“j夫y妇”还结了婚,生了孩子,看起来美满极了。如果换成是她,估计要么一刀把她爹捅了,要么直接断绝父女关系了。

    王丽玲没有注意赵曼曼的反应,又接下去说:“之后就听说陆沛失踪了,这一失踪就是四年,谁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甚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那件事后,陆庭远很自责,觉得都是他的错,想要补偿我。我说我什么都不要,就让我一直陪着你吧,你需要人照顾。一开始他并不同意,但我依然做我该做的,久而久之,好像一切都变成了一种习惯,他也默认了。我那时已经三十多,在我们老家那儿就算是老姑婆了,我母亲一直很着急我的婚事。后来我跟她坦白,说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结婚了,她打了我一巴掌,骂我不要脸,然后就把我赶了出去。”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挨打,我没哭,但我母亲却哭了。我知道我很不孝,但我没有办法了。我不能受孕,所以一直也没做什么措施,陆庭远要给我名分,我不想要。那时多傻啊,还想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儿自尊,但自尊的前提是要自重,否则只会贻笑大方。”

    “怀上淼淼是个意外,起初还不相信。看过医生后才知道,不易受孕不代表不孕,几率低不代表没有几率。这个孩子来得这么千辛万苦,我真的不忍心打掉。后来结婚似乎就变成了顺理成章,只是巧的是,陆沛那时候回来了。他对我们结婚的事只字未提,我知道,在他眼里,我一直是个陌生人,而陆庭远从他离开的那时候起,对他来说,亦是陌生人了。”

    说到陆淼,王丽玲眼里才仿佛又了生机:“我知道他一直不喜欢我,对淼淼也是视若无睹。但那孩子却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就巴巴着这个哥哥能亲近他一点。之前你们带他去四川,我还有点担心。但他回来后一直兴奋地跟我说他认养了一对双胞胎大熊猫的事情,看得出他开心,我真的很高兴。”

    “是不是我之前做得太错了,所以老天要惩罚我了。可是,孩子那么小,为什么要报应在他身上!我死了没关系,为什么要让孩子受那样的罪!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要求陆沛去做配型检测,但能不能看在孩子那么小,终究还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的份上,帮孩子一把吧。求求你了,求你了……”王丽玲泣不成声,连赵曼曼也跟着动容了。

    一个说得太悲恸,一个听得太入神,两人都没注意到陆沛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就站在玄关处,冷冷地看着王丽玲:“出去!”

    “陆沛!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求求你救救淼淼!你要我和你爸爸离婚也可以,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救救淼淼……”王丽玲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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