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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直往村尾的方向走去。
范霖提着袍角追上,“咱不去容庄等阿彻消息了?”
程安玖和范霖赶到村尾的时候,那里一整围的屋舍门户都敞开着,暗黄的灯光将这一围昏昏的照亮,有缕缕药香在空气中浮荡,和着渐深的夜风,款款而来。
“这是都在熏艾呢……”范霖扫视一周,低喃一句。
程安玖嗯了一声,见斜前方一院内正有一老婆子住着拐杖出门来,忙快步迎上前去。
“老婆婆,请问下这附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都敞着门熏艾?”程安玖微微弯下腰,语速缓慢地询问。
老婆子如她所料那般有些重听,重复听了程安玖问了两遍后,才张开缺失了好几个门牙的嘴,语调漏风:“我们这里一带好几户人家家里头有人上吐下泻,还浑身长痘疙瘩的事儿发生了,也不知道什么病,只听说奇痒无比,一连太多人得病了,就怕自己家里也有人染上。这不,里外都通风了,再仔细熏熏艾……”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县衙门里来人指挥的呢。”范霖脱口应道。
老婆子这句话倒是听得十分之清楚,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子一跳,抬起头来咧嘴说道:“衙门是来人了,好几号人,个个都穿着官衣好不威风,挨家挨户问了些话后,这会儿到后面山林那一处去了,也不知道找什么。”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一只头颅
夜色已经很深,一排排树影在微风中摇曳,如同鬼魅挥舞着爪牙。
容彻的声音透过夜色传来,清冷得如同山涧下的溪流。
橙黄的火光洒落在他的侧颜,眉弓的暗影晕染着眼窝,越发映衬得他眸色幽沉,轮廓深邃。
“君捕头,还是留人把守,封锁现场吧。天色太暗,能见度太低,尸身若是卡在涧道拐弯或者某个缝隙里,未必能看清楚。再者,若此处乃案发第一现场,如此毫无章法的寻找踩踏,反而会破坏了凶手杀人后残留下来的痕迹。”
君宇听容彻这么一说,深觉有理,忙道了一声是,扬声招呼同僚下属们回来,准备分配工作后收工。
大家伙儿原本是来查致敏源的,哪知道竟在山涧里无意发现了一只头颅,一时间既恐惧又觉得晦气。
想起方才发现那只毛茸茸的头颅时产生的即视感,君宇不由得一悸,饥肠辘辘的腹部,又开始不自觉的搅动起来,恶心感直逼喉咙,激得他眼底不争气的蔓上了一层雾花来。
君宇强行压下不适,心里万分佩服容彻的从容镇定。发现头颅的那一刻,弟兄们个个吓得脸色都发白了,只有容彻像是司空见惯了般,连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这人的内心究竟是强大到了何种程度呢?还是说仵作看惯了死人,早已经麻木不仁?
可看容彻对于死者的尊重以及对死因真相的执着追求,为死者雪冤的决心又不像是那种麻木无情的……
可见还是自己的内心不如人家的强大啊!君宇在心里呐喊。
“都找的浑忘了时辰。”君宇扯出抹牵强的笑,内心的恐惧让他的脸部肌肉变得僵硬,这一笑显得极不自然。
“大家都累了,且事关命案,君捕头也要赶回衙门禀报胡大人,今日就暂且到此,明日再继续搜寻尸身吧。”容彻一面脱下鹿皮手套递给白虎,一面说道。
君宇点点头,看了眼眯着眼睛佝偻着腰的徐大叔,淡淡一笑:“徐大叔这下应该找到村民们和文哥儿武哥儿兄弟俩病发的原因了吧?”
徐大叔挑了挑眼皮子,刚要说话,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范霖那小子嘶哑的公鸭嗓:“喂,你们怎么都跑山上来了,我和阿玖找半天呢!”
容彻的目光随即循声望过去。
程安玖也巧好抬眸看过来,二人的视线穿透了空间和距离,在空气中触碰聚焦,遥遥凝望。
“文哥儿和武哥儿曾在下游洗过手,而发病的那些村民,也都有在河边洗过手的共同点,再加上方才从山涧里找到的那只头颅,自然能确定他们的病因了。”徐大叔顿了顿说道:“他们这是感染上尸毒了。”
“头颅?尸毒?”范霖一脸错愕,声音因徐大叔的结论拔高了好几个分贝:“咋回事?”
程安玖就站在范霖边上,被他这么一喊,耳膜嗡嗡作响,神思也从容彻身上转移,快步走上前去,与徐大叔和君宇等人打了招呼,这才开口询问:“徐大叔,您刚才说文哥儿武哥儿身上长的痘疙瘩,其实是感染了尸毒?”
徐大叔点点头。
容彻便将他们发现头颅的经过言简意赅的告诉了程安玖。
因了解到染病的那几个村民每日都有上山砍柴的习惯,所以容彻和徐大叔、君宇等一行人才到山上来看看情况。本以为会无功而返,没曾想君宇因踩到青苔滑了一跤跑到山涧处清洗,就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头颅从水下浮了上来。
君宇当即被那只面目全非,露着半边森森白牙的头颅吓得惊叫数声。再后来头颅被打捞了上来,至于尸身,寻了半天也没能发现。
范霖听罢四下张望,一脸兴奋地问:“在哪儿在哪儿?头颅在哪儿?”
君宇和一众县衙门的捕快可是个个一脸黑线,他们都吓得半死,范霖却如此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