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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当癞痢?她私下里也曾跟小妇人说过,她也是为生活所迫,没有办法。您想想,那钱老爷都可以当红珠爹的人了,要不是没有办法,红珠能委身于他,甘心当个没名没分的外室么?小妇人也是可怜红珠,希望衙门能早日抓到凶手,让她得以瞑目!”
程安玖颔首,背着手站在石阶上对罗氏道:“多谢李大嫂大义,案子,衙门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午后,冯勇和周舟范霖带着几个衙门里的兄弟回来了。
秋日气候凉爽,可一行人的额角上还是布满了薄薄的一层汗珠。
他们在班房里与程安玖打了照面后,冯勇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即刻去了府尹大人的书房。
程安玖便给范霖和周舟他们倒了茶水,顺带问道:“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早上兄弟几个围绕塔楼分散调查,我和周舟四个人刚好负责平安坊一带,恰好在勘察的时候听到一老汉咒骂自己麦田里有一大片的麦子被人恶意压坏了,我们便过去查看,发现麦田里有一些凌乱的脚印,还有一片被压弯了腰的没来得及收割的麦穗。我和周舟就怀疑,凶手会不会是在麦田地里行的凶。不过麦田里那些脚印,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脚印多又凌乱,无法分辨哪一枚是凶手的。”范霖一口气说完,觉得口干舌燥,忙低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茶。
程安玖就笑着让他慢点儿,待他喝完,又提着茶壶给他续了满杯。
周舟喝完茶水,抬肘抹了抹嘴角道:“麦田也不知道是不是案发第一现场,虽然有些凌乱,但看那地上的土,有些干,不像死者指甲里抠出来的那些,也没有土腥气。不过我还是挖了一块带回来了,一会儿让阿彻好好对比一下。”
“辛苦你们了!”程安玖拍了拍周舟和范霖的肩膀道。
二人就笑嘻嘻的说没事儿。
这一天,容彻并没有上衙,而对凶手的追查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这让众人倍感压力。
程安玖以前在警队当队长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碰到过这类棘手的案件。案子有时候千头万绪,就像是一团疑云重重的迷雾,总得一点一点的拨开挖掘,才能找出事实的真相,越急,就会越发乱了分寸。
她给几个好兄弟打了打气,让他们都先别想太多,招呼着他们下衙一块儿去徐大叔的面馆好好吃一顿填饱肚子,回家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补充精神和体力。
正文 第五十二章金陵
大夏朝,金陵城。
金陵城历来以王气蒸蔚著称,是历代天子建朝立都之所。
城中心乃大夏皇帝的宫城,从麟德宫门出去,是一条斜斜的红墙砖道,与之接壤的是朱雀大街主干道。在主干道的东侧,有一座规制并不算大,但精致至极的府邸。
府邸门楣之上挂着一块金饰镶边,纯黑为底的匾额,上面方方正正的写着四个大字威远候府。
威远候是当今天子仁宗皇帝的姑父,姑母德阳长公主是先帝高宗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原本按照皇族惯例,尚公主者皆以驸马称之,且与公主成婚后,男方需得移居公主府。然而德阳长公主自己却愿意嫁入威远候府,侍奉翁姑,享常人之天伦之乐,高宗疼宠小妹,便由着她自己喜欢。
如今转眼间已经二十年过去了,昔日的威远候世子爷如今成了当家的候爷,而德阳长公主,也成了大长公主,只是威远候在朝中功勋卓著,且为护送陛下仁宗登基有从龙之功,在朝中越发显贵,朝野上下便渐渐地将二人的关系称之为“候爷”和“夫人”。
此时城内已是傍晚时分,昼市已歇,夜市未起,是一天中最为寂寥的时间。
威远候府的室外尚有余晖,然书房内已是明烛高烧,橙黄明亮的灯影下,一身形伟岸挺拔的中年男子,手执一张写满了黑字的白纸,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来回踱步,急躁的脚步和颌下飘动的长须皆难掩他此时起伏的情绪。
他很生气。
“候爷,夫人来了!”门外有小厮通报道。
“请进来!”威远候迈步走回桌案后面坐下,深邃而犀利的眸光落在推门而入的妇人身上。
这妇人无她,正是德阳大长公主,如今的威远候夫人。
“候爷何故生此大气?”德阳大长公主一进门就看威远候的神色不对,是而有此一问。
威远候将桌案上的信笺递给她,胸口上下起伏,沉沉吐了一口浊气,怒道:“以淳这个丫头,真是要把本候这张老脸给丢尽了。”
德阳大长公主一听是有关宝贝女儿的消息,无暇多问,即刻接过信笺,细细看了起来。
而后,她雍容华贵的脸色也沉了沉,心里既气女儿以淳个性倔强执拗不听人劝,也心疼那孩子的一番痴心错付。
这世间大好男儿何其多,可她偏偏就看上了那个人,一撞南墙不回头……
“这信是辰王派人送来的?”德阳大长公主问道。
威远候从来就不曾看得起过辰王,以前他是高宗最为宠爱的一个皇子的时候,他也不曾攀附过他。不说其他,单说辰王血统的不纯正,就注定他此生与帝位无缘,可笑的是他竟然看不清楚现实,执意陷入那场血腥的夺嫡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