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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出来后,径直去了审讯室将廖宏带出来,交给了在偏厅等待的廖父。
儿子能现在就放出来,廖父深感意外,眼眶当即就泛红了。
“案子还未正式开堂审理之前,廖宏不得私自离开辽东府一步,将来他的口供会呈堂,有需要还会传唤他上堂指证做供,希望你们可以配合衙门的工作!”程安玖温和的对父子俩说道。
廖宏面色青白的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最后却是廖父做出了承诺:“程姑娘放心,老朽一定看管好犬子,在案子结束前,廖宏绝不会踏出辽东府一步!”
程安玖心中钦佩老人家的大义,点头道:“多谢谅解!”
“哪里话?”廖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与程安玖拱手道别后,扯着儿子的手臂迈着沉重的步伐往衙门外走。
送走了父子二人,程安玖方觉得疲倦袭上了心头,在外奔波了半日,又累又饿。
此刻已经酉时末,衙门里的同僚除了守夜轮值的以外,已经走了大半。
程安玖将佩刀放到班房里归拢好,准备下衙回家。
从后衙出来的时候,她一愣,容彻不该早走了么?怎么马车还等在这里?
正在程安玖狐疑间,坐在车辕上的白虎探头往回望,笑道:“阿玖姑娘,快上车吧!”
程安玖快步走过去,问道:“你们怎么还没有走?”
白虎挠了挠头,没有说话,挑起车厢的竹帘,扬手请程安玖上车。
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残留着一抹专属于容彻的淡淡的兰草幽香。
“你家公子回去了?”程安玖跪坐在车厢口问白虎。
“是,申末公子要下衙的时候路过班房,听班房里的兄弟说阿玖姑娘你出去查案了,担心你回得晚,就让白虎折回来接你。”白虎说道,见程安玖已经坐稳,便曳动缰绳,驱车跑出了巷道。
若说程安玖心里没有感动那是假的,州府占地广阔,而程安玖的家离衙门有段不小的距离,平时走路的话,至少也要半个多时辰,有马车代步,省时又省力。
“白虎,你们家就住你跟容彻两个人么?”程安玖闭着眼睛托腮问道。
白虎对于程安玖的话感到奇怪,心想阿玖姑娘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们家公子跟阿玖姑娘认识也有三年了吧?容家的情况她又不是不清楚的。
然而白虎转念一想,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心底升起来一股同情。
想来这是上次的创伤后遗症呢,哎,跟公子一样,都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
“除了白虎和公子以外,家里还有两个负责做饭的婆子,还有几个负责守院的小厮。”白虎回道。
程安玖有些吃惊的睁开眼睛。
这容彻家里能请得起做饭的婆子和护院,看来家境是不错的啊!
那他怎么会想到要来衙门当仵作呢?这可是世人眼中比贩夫走卒还低下的贱民啊!
程安玖越发觉得容彻这个人不简单,他身上好似藏着一个谜,让人看不透,充满了勾人探知的欲望!
翌日清晨,程安玖上衙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赶了一夜夜路的秦捕头。
秦捕头是骑马回来的,黑色的连帽斗篷上沾满了秋霜寒露,鬓角有些湿润,散落下来的几缕墨发就像是海草,耷拉着贴在额头上。
“秦捕头!”程安玖站在后衙的石阶上等着他。
秦捕头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迎下来的衙役,笑着跟程安玖点了点头,道:“来的挺早!”
程安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行人出去查案,就她早早地从高淳县回来了,在那边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你赶路回来,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程安玖问道。
“是,咱们进去再说!”秦捕头说道,迈大步跨过了门槛。
高府尹还未上衙,秦捕头就先回后衙的净房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的时候,班房里就有兄弟给他沏好了一盏热茶送了上来。
秦捕头抿了一口热茶汤,这才抬眸对围上来听案情的程安玖和几个兄弟说道:“许莲莲找到了,取了口供,死者是她新婚两月的丈夫,叫卫平,高淳县唐围村人,与案发的那个周口村毗邻。许莲莲称卫平是做木工活儿的,手艺不错,就是家里穷,拿不出钱来让他开个木艺坊,平素里就是靠走街串巷上门收揽木工活讨生活。上月失踪前的几日,卫平回家的时候给过许莲莲三吊钱,说是揽了活挣来的,许莲莲还很高兴,可没有想到过了几日,丈夫再出去后,就没有回来了。她在家等了七八日,还未见丈夫归家,心里担心,就去了附近的衙所报了案。不过小地方的衙所,做事总是拖拖拉拉的,若不是我查到许莲莲那儿去,估计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遇害!”
正文 第二十九章卸磨杀驴
程安玖听完了秦捕头的话后,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死者卫平竟然是个擅长木工活的?
那是不是说之前她所做的那个男性凶手画像错了?现场那个如同捕兽笼大小的木笼子,根本就不是凶手所为,而是凶手雇卫平事先去小土坯房里打造好,用来关押宋大业的?
程安玖想,若是证实木笼子是卫平所造,那凶手画像就必须要重新刻画了。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