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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思一转,便忆起差不多两月前李美人与孙小姐在御花园落水之事。
绿章又出声道:“奴婢往紫宸殿送完,还得回竹雨轩复命,这就先告退了。”
荀勉叫那荷包牵挠着心,大步堵在她前头,手一伸将她手里的托盘夺了个过来。
绿章愕然,“世子?”
荀勉却道:“本世子想起有事,也正要过去拜见皇叔,就顺道帮你带过去了,你回去复命便是。”
说完也不等绿章回声儿,立时便又往紫宸殿走去。
他一背过身,绿章表情便一收,暗道美人真是料事如神。
荀勉回过头,见绿章走远了,他方才在白玉阶下回头驻足,截下托盘里的香袋收进袖笼里,把汤盅递给一个小太监,嘱说了两句,才又下阶往太医署去。
路上他取出袖子里的香袋,细细查看,当下心思纷杂。
和梦中月儿曾给他做过的香袋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绣纹,一样的穗子,一样的月字。
竹雨轩的李美人缘何会……
荀勉一颗心砰砰地作响,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回去竹雨轩复命的绿章将所遇情形细细与榻上之人说了个清楚,李南月一手撑着头,一手摇着扇,侧歪着身子,懒散得紧,娇丽的容颜上平添了几分魅色。
本来应该亲自去的,但她离解禁还有几天,一时出不得竹雨轩,只能叫绿章送过去了。
最近她一三五七九入祝诩的梦,二四六八十入荀勉的梦,祝诩那儿暂时还没什么进展,但荀勉这儿也是时候慢慢收网了。
她搁下扇子,支起身,手慢慢转了转腕儿上的玉镯,今天晚上就不去祝诩那儿,入荀勉的梦好了。
她舔了舔唇角,志得意满。
尚书府的明辞坐在绣架前静心刺绣,连饭食都是草草了事,愚蠢的女人才把一切堵在男人身上,她以前是糊涂了。
爱情保不了一辈子,愧疚保不了一辈子,只有权势富贵才是最实在的。
女人啊,要学会爱自己,对自己更好才是。
叫两方都在心里念了一番的景世子在太医院没问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揣着香袋晃着神回了王府。
景王抱着顺宁郡主思忆李太后,哪怕从两个月前宫里放出来的宫人那里知道了不少李太后的风流韵事,他也是一颗心系在那死去的人身上,对他九弟也暗生怨怼。
荀勉可不知道景王和李太后往日的道道,他父王一向把顺宁当心肝肉疼,见着亭子里的人也没放在心上。
而看见这一幕的云太妃是恨得牙根儿痒痒,若不是条件不允许,真想偷偷把这蠢货塞进地里,叫他去和那贱妇做一对鬼鸳鸯!
哦,也不对,那贱妇说不定还不乐意跟这蠢货做鬼鸳鸯呢,人家身边的野鸳鸯多了去。
云太妃心里苦啊,想起府里闭门不出的景王妃,她想去找个人说说话,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深深叹气。
晚间云太妃特意叫荀勉近前,拉着这孙儿的手,红着眼道:“祖母的乖孙啊,你父王是指望不上了,他不添事儿我也就谢天谢地了,你比你父王那蠢东西出息,祖母也最是放心你,这以后啊,就全靠你撑起门楣了。”
她又道:“皇宫里那泼天的富贵,能得了自然是好的,不能得了咱们就安静的过日子。”
荀勉听得她的声声叮嘱自然道好。
云太妃又道:“你万万记得,好男儿志在四方,万万不能魑魅魍魉迷了心神。”成了你老子的蠢样!
后面那句云太妃没说出口,饶是如此听着那魑魅魍魉四字,荀勉神情也微有不自在,他拱手应喏,退出房门去。
云太妃看着他的背影,眉间郁愁不解。
孙嬷嬷安慰道:“世子心里有数的,您放心吧。”
“也是,我这孙儿与他老子是不一样的。”
云太妃眉间一松。
而荀勉回到自己的院子,洗漱一番,思来想去还是拽着香袋早早上了床。
……
城郊小庄里蕴秀蕴芷候守两边,明苒来了点儿瞌睡,搁下手里的医书,趴在床沿边儿上,散下的长发如锦绢般披在身后,轻阖上眼,半梦半醒的。
床上躺着的人身上的寒气渐渐散去,微弱的脉搏开始沉稳有力,眼睫微颤了几下,他慢慢睁开眼,入目的便是茜色的帐顶。
涣散的目光慢慢聚拢,脑子里一片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