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060章 醉与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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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医妃 作者:姒锦

    夏初七原想要步棋分成两步走。

    如果面前这位姑娘不答应的要求,她便用先前duì fù 元祐的bàn fǎ ,下药逼得她同意为止,而且她相信这么荒唐的事儿,除非nǎo dài 进水了,要不然没有人会轻易答应。

    然而,事实jiù shì 她发现自个儿才是个逗逼。

    等她把如何两个人合伙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去驿馆里头打劫官员钱财的详细计划给这姑娘说了遍,人家却是二话不说,直接点头说“好”,脸上连余的丝奇怪表情都没有,好像打劫官家的事儿,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

    古人会不会太豪迈了?

    起去抢政府都不用kǎo lǜ 吗?

    她的爽快,让夏初七越瞧越觉得诧异,心里反倒不踏实了。

    “喂,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需要kǎo lǜ 下?”

    “kǎo lǜ 什么?不样是劫银子么?”

    人家反问得那叫个轻松,夏初七却是把眉头都挑起来了,“我的意思是说,驿馆里头住的人,非官即差,咱们去打劫这事儿,万干不好,可是会掉nǎo dài 的,你答应得这么爽快,我这心里不太踏实啊?”

    这下她说得够明白了吧?

    可人家却只推开她抵在颈子里的刀子,略带嘲讽地淡定道。

    “怕跌的人学不会走路,怕死的人填不满肚腹。”

    夏初七浅浅眯起眼睛,正想赞句“江湖儿女果然够豪气”,却见她顿了顿,双眼睛越过她,望向巷子的另头,又冒出来句。

    “再说,死了,又有什么不好?”

    听这种幽幽然的话,夏初七便恍然大悟了。

    果然世道艰辛,敢情她遇上了个对官府有着深仇大恨的苦主了。这货早就想要报复社会,直没有找到机会?

    不过,她再想想也是,个姑娘家如果有好的家庭环境,能吃饱能穿暖都在家里绣着花儿等着八抬大轿嫁出去侍候夫君了,谁没事儿乐意出来做贼,在刀尖子上讨生活?

    这么想,她对这姑娘,又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

    收回刀子,夏初七拍着她的肩膀,“看来大家都不容易,咱俩边走边说,详细谋划番。”

    没几句话说下来,那姑娘就对她交了底儿。

    她叫李邈,应天府人士,原也是个官宦之家的女子,前两年家中遭了难,全家人都死于非命了。而李邈因为出身时命犯凶煞,不到及笄之年,便被家中祖母强行送到个庙庵里去带发修行,这才躲过了劫。孤身人的她,得知家中遭遇,个人出了庙庵,过了两年风雨飘摇的日子。

    她又说,眼看便是她家中亲人们的忌日了,这才zhǔn bèi 弄点盘缠回应天府去祭拜,今儿在街上见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顾阿娇,瞧她那身穿着,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这才起了心拿了她钱袋。

    她说的是真是假,夏初七无法考证。

    不过在她看来,既然大家都是浆糊儿女,真的假的都不重要。

    为了表示自个儿对合伙“做买卖”的诚意,她自然也编造了个如何孤身人,流离失所的悲惨故事给那李邈听。没有想到,她没把自己给感动到,却是把李邈给感动得yī zhèn 直飙眼泪,抓住她的手,几次三番凝噎不止。

    夏初七翻着白眼儿。

    这位大姐,会不会太容易感动了?

    不过,既然大家都是孤身人。

    她与她,在某些方面几乎瞬间就在了条线上。

    那便是孤独。

    ……

    ……

    行动方案策划好了。

    又花了整整天的时间,夏初七才把晚上闯驿馆要用的东西都zhǔn bèi 好。

    晚些时候,她与李邈两个人在客栈里草草吃过,又带了她前往顾阿娇父女居住的“凤来客栈”去还她钱袋。

    原以为要好番说和,可没想到,那顾氏父女什么话都没有说,尤其看那顾老头的表情,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有点感恩戴德的意思,这让夏初七对古人的思想认知,又上升了个层面。

    为了晚上的行动,夏初七和李邈都穿的男装。

    在如今这世道里,男人出外办事儿,远比女人方便得。

    所以在见到娇滴嘀的顾阿娇时,夏初七想到远去应天府还有那么些路程,特地好心的提醒了她,那小脸儿原就长得好看,自身还没有自保的能力,完全jiù shì 引诱男人犯罪的根源。出门在外,不如扮成男子或者穿得低调些好。

    可惜,任由她磨破了嘴角子,那顾阿娇初次出门儿,走到哪里都觉着新鲜,又是个天性爱美的性子,不肯换男装不说,愣是打扮成副招猫逗狗的样儿,瞧得夏初七临出客栈前,还在yī zhèn 感叹。

    “下回再被人欺负了,老子不会管你了。”

    顾阿娇却也是不恼,只抿着小嘴儿娇笑。

    “你才不会不管我呢,谁让我是你的朋友?”

    “哟喔,你还吃定我了?谁当你是朋友来着?”夏初七挑了挑眉头,没好气的瞪了她眼,又再次照了照镜子。

    头长发都绾在了头顶,身上粗布衫子虽不打眼,可描的那眉眼几间,还真有几分少年小子的英武之气。

    “不错!”她很满意,也非常què dìng 这身儿打扮不会露出破绽。

    “丑死了。”顾阿娇捏着绢帕子直皱眉,嘴儿的嫌弃,“你两个这是要上哪里去?穿成这样,不晓得的还以为要去打家劫舍呢?”

    “没错,jiù shì 去打家劫舍。”

    夏初七调侃地冲她扬了扬眉头,也真不敢与她交实底儿,只起身拍了拍李邈的肩膀,回头冲顾阿娇笑,“我要是明儿早上没有过来,你和顾老爹便自家坐船去京师,不用再等我了。”

    冬日的残阳,如血般已然落入了天际。

    巴县是大晏朝西南重镇,境内有两个驿。个为朝天驿,在朝天门内,另个为白市驿,在巴县的西边。因了míng rì 晌午后赵樽会在朝天门上官船入京,夏初七判断,他十有八九是住在朝天驿内,

    果不其然。

    她与李邈到了驿馆外头随便找个摊贩打听,就què dìng 了zhè gè 消息。

    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驿,夏初七趁着夜色,先将她那匹从锦城府骑过来的马还有另外两匹从马市上搞到的马起拴在离驿约半里地zuǒ yòu 的棵槐树身上,然后再次皱着眉头,沉着声音吩咐李邈。

    “记得我说的话,不要图方便。会儿你引了守卫跑到这里,千万不要骑马。匹都不要骑,那些金卫军追人可厉害得紧,你的马跑不过他们。你直接砍掉拴马绳,刺了马屁股就让它们各跑各路,追兵下子就散了,凭了你的身手,要逃很容易……”

    说白了,夏初七不能让李邈跟着她去送命。

    不管她再刁钻再任性再无耻,骨头缝儿里还是名现代特种兵。

    这点,直影响着她的为人处世,做不出太过狠辣的事情。

    她之所以约了李邈起闯驿馆,需要的不过是个能替她声东击西,引开守门兵士的注意力,并且能让她顺利溜进去的人罢了。

    李邈冷眼看着她,也没有说什么,只点了下头。

    “你小心些……”

    “会的。”

    “我会在外头接应你。”

    接应两个字,让夏初七突然找到点前世战友间的感觉,拍拍李邈的肩膀,语气又沉了些,“你不必接应我,那样危险。个人逃比两个人逃容易。我若是天亮还没有回来,你记得我那房间的包袱里,还有些银子,你拿了使去吧。”

    李邈看着她,皱起了眉头,目光深了些。

    时间紧迫,夏初七来不及再与她说什么,该jiāo dài 的都已经jiāo dài 了,接下来便只剩下行动了。吸了口气,她轻松的勾了勾唇,捏了下李邈的手心,将两个自造的“烟雾弹”从马上取下来,塞在她的手里,神色便严肃了起来。

    “会就用zhè gè 引开守卫,关键的时候它还可以保命。”

    李邈拎了拎手里的东西,难得露了好奇的表情。

    “这是什么?”

    “你别问了,把它的引线点燃,往地上抛,就会有浓烟出来,不过效果时间不长,得抓紧了。”其实这玩意儿在现代没有什么稀罕,jiù shì 用硝石等原料做成的简易烟雾弹,好现代人都会自己做。当然作为特种兵,夏初七做得比普通人稍稍精细些,却又由于原料等限制,不如曾经在部队使用的那么厉害。

    但是在时人看来,这简直jiù shì 神器了。

    “你……居然会做zhè gè ?”李邈直在发愣。

    夏初七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会的东西可了,有机会我再教你啊?现在,zhǔn bèi 吧。”

    李邈眯了眯眼,“好。”

    朝天驿与清岗驿样,四面都是厚土高墙,除了从城门口过去,实在不好混入。而烟雾弹可以在短时间之内阻碍守卫的视线,又有了李邈做掩护,等烟雾散开,追兵也会被她拉去注意力,自然不会发现浓烟时混进去的夏初七。

    李邈确实是个功夫不错的家伙。

    不过转瞬间她便贴近了城门,几个翻滚过去,像是带着满腔仇恨似的,大喊了声“你们这些龟孙子,都拿命来吧”,果断的点燃了手中的烟雾弹,便往城门口抛了过去。

    “他奶奶的……”

    “这是何物?咳,咳……”

    “有刺客,快追!”

    守门的兵士共有八名。就在他们个个呛得边咳嗽边骂边拿手扇烟的当儿,夏初七已经速度极快地溜进了城门,便贴紧了城墙根儿,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终于混进来了。

    驿里头黑沉沉的,很快又有大小灯笼龙蛇般游往城门口游去,因那里发现了刺客,驿馆里头值夜的巡逻兵,几乎全都股脑儿往城门口冲去。

    很显然,李邈完全吸引住了火力。

    如此来,她很安全的便潜了进去。

    “阿弥陀佛,保佑李邈顺利逃脱。”

    默念了下,夏初七迅速观察起zhè gè 驿馆的情形来。

    这里不比清岗驿小,赵樽住在何处?傻子又在何处?

    望着面前十字纵横的个个建筑,夏初七不敢打草惊蛇,摸着黑,小心谨慎的在驿馆里头的建筑里,个个的仔细找寻着。找赵樽很容易,哪里建筑高大有格调,他必定就住在哪里,可如果不是十分必要,她不愿意见到他,只希望能偷偷找到傻子,能带出去好,即便现在不能,至少能què dìng 他的安危也是好的。

    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又过去了……

    城门处的骚动早就已经停了下来,四处片静寂。

    驿馆里头的守卫不如她想象的那么严密,可她却进行的不太顺利。

    她没有找到傻子。

    在这两个时辰里,她把整个驿馆都摸索了遍,都没有人。

    赵贱人到底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夜雾越来越浓,扑在脸上冰冷冷,从头凉到了心。漆黑的驿馆里,只偶尔可见几盏夜巡守卫提着的灯笼在游走,除此再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现在,她没有“光临”过的地方,只剩下驿馆中间那幢别致幽静的大庭院……

    那里,她开始便bsp;bsp;是赵樽的住所。

    难不成他把傻子与他自个儿放在处?她不敢què dìng 。

    可如今看来,她只有先潜进去瞧瞧再说了。

    匍匐在黑压压的夜雾里,她静了静心,双手捧了下脸,触感冰凉……

    按照赵樽向来的警戒度,她心知从院门口直接闯进去是绝对不行的。好在她早就有了zhǔn bèi ,用铁器自制了个三爪的锚钩,zhè gè 玩意儿虽然攀越外面那种有垛墙和守卫的高大城墙不行,可翻个院子还是很容易。

    逮住锚钩,她捏好尾绳,“嗖”的下便将爪子甩上了墙。

    卡住了!

    拉着绳子试了试力道,夏初七满足的勾了下唇,像只猴子似的,就着那绳索三两下便攀到了墙头,再轻轻跃了下去,没有发出大的声响。

    zhè gè 院子很大,西南方气候温暖,院子里似乎还能嗅到yī zhèn 阵的花香。赵樽zhè gè 人向来喜静,外面的防守虽严,可旦到了他的内宅里头,却是冷寂得不得了,就像他那个人样。

    小心翼翼的将锚钩等物起藏在墙根处的花丛里,她这才蹑手蹑脚地探了过去,绕过段回廊,开始查看厢房。值夜的人估计都打瞌睡了,她从外头摸到头里,没有弄出半点声响,也没有惊醒个人。

    可东西厢房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傻子。

    接下来,只剩下正房了。

    轻轻拧动门把,她用足了十二分的耐心,愣是让它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来,可刚刚入内室,她便愣住了。

    里头居然还亮着灯。

    也jiù shì 说,里头的人还没有睡?

    她心里紧了下,背身贴在大理石的照壁后头,悬着心慢慢探头。

    整个内室,空寂冷静,只有赵樽个人在。坐在张紫檀木的雕花罗汉椅上,他身上仅着了件黑色软缎的寝衣,束腰的玉带松松的系着,双眼睛半合半开,有着少见的慵懒之态。而他面前的小几上,摆放了个棋盘,还有好几个白阗玉的酒壶。

    kōng qì 里浮动着的,全是“茯百酒”清冽轻幽的香味儿。

    这熟悉的酒香味儿入鼻,夏初七觉着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就连背靠着那大理石上的浮雕,似乎都在生硬的咯着她的背。而那颗因为紧张而悬在嗓子眼儿的心,不由自主的抽痛了下。

    他又头痛了?

    头痛就喝茯百酒。明之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在找虐吗?

    捂着心窝子,下瞬,她又重重咬上了自个儿的嘴巴。

    傻叉了不是?人家个堂堂的王爷,怎么着小日子也比她过得逍遥快活吧,她这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么咬,痛感便让她清醒了不少。

    撤吧!管他那么。

    她要找的人是傻子,如果不到万不得己,不能与这赵贱人正面为敌。而zhè gè 内室就这么大,眼能望穿,自然不可能藏了傻子那么个大活人。寻思着,她慢吞吞地缩回nǎo dài ,深呼吸了口气,步步又往门口走。

    照壁到门的距离很近。

    但她走得极缓,极慢,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不料,就在她zhǔn bèi 闪身而出的时候,身后突然掠过道风声,她警觉的回头,便见到个高大的黑影如同食人的大老鹰般,步步地朝她走了过来,面上带着冷硬的,迷惑的,或者说复杂的情绪。

    先人板板的,这样也会被发现?

    夏初七心里狠狠抽。

    不容kǎo lǜ ,她伸手探入怀里,正zhǔn bèi 袭击他,不曾想他却突然出声。

    “楚七?”

    那声音,带着几分酒意,还有说不出来的低沉沙哑。

    她心里抽抽了下,紧皱的眉头打开了。

    不用再想,她已经暴露了。在他的面前,想要再逃脱就难了。可不论如何,赵樽要抓的人,始终只有她夏初七而已,本来就与傻子没有大的guān xì 。今儿入得驿来,她便打定了主意不成功便成仁,再想想,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与他斗了也不是天两天了,最不过死,怕个屁?

    眯了眯眼睛,她收回了手来。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镇定自若的退后步,将后背紧贴在门上,手心紧攥着,目光里生出几分嘲弄。

    “晋王殿下,你赢了。我回来了,任你处置,把傻子放了吧。”

    赵樽动不动,酒意朦胧的打量着她。

    “嗯?你说什么?”

    夏初七嗤了声儿,挑高了眉头,“装蒜有意思吗?”

    他近了步,冷冷的眸子还是那样看着她。

    接着,步,又步,慢慢逼近。

    随着他越来越近,那股子撩人的酒香味儿也扑面而来,激得夏初七心脏完全不受自个儿控制的加快了跳动的频率,那种熟悉的,恼人的,让她心烦的压迫感,狠狠揪着她的心。

    边儿暗骂着自个儿不争气,边儿她又恨得牙根儿发痒。

    “要我的命你拿去便是,为难个傻子有什么意思?”

    “嗯?”赵樽轻轻问了声,眸子里划过丝冷冽,迟疑地看着她,像是真的压根儿就没有听明白似的,抬头撑了下额头,突地垂手,把拽住她的手腕。

    “既然回来了,先来陪爷喝两杯。”

    低头看看被紧握的手腕,夏初七愣了又愣。

    在他那么无情的把她关押进了柴房,又抓走了傻子,还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屠杀了鎏年村人之后,他居然能够淡定得就像说“今儿的天气真好哈”那样,当成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样?

    “放手!”

    夏初七喉咙口堵了股子寒气,可几次三番那手腕却是挣脱不开,气得呼吸都不畅快起来,目光恨恨地盯住他。

    “赵樽,我说你还要不要脸了?”

    “胆子不小,你再说次。”

    他冷冷地盯视过来,浅蹙着眉头,通红的眸底全是醉意,可那张冷脸儿上的寒意和锐气,却是丝毫都没有减少,情绪也是永远让人瞧不分明。

    冷冷哼了声儿,作为个入室劫人者,夏初七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下彼此目前的状况,“晋王殿下,你真喝了?搞不清楚状况了?我今儿是来找我家傻子的,既然又落到了你的手里,那算我楚七倒霉。不过你是知道的,傻子他什么都不懂,他是无辜的,你堂堂的王爷,又何必去与个智商有问题的人计较,那不是显得你的智商着急?”

    冷冷的瞄着她,赵樽阖了下眼睛,手再次扶上了额头。

    似乎他是醉得狠了,似乎是头痛得厉害了,道冷冷的声音里,有着他没有喝酒时的暴躁。

    “你家爷这里没人,只有酒。爱喝不喝,不喝滚蛋。”

    夏初七哼了下,怒极反笑。

    到底是她的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这位渣爷的脑子秀逗了?

    只bsp;mò 了瞬,夏初七死盯了下他满是醉意的冷脸,什么话也不再说,推开他的手,转身儿便往门口跑。可人还没有跑出门儿,腰上紧,便被他从后面伸出的双臂死死勒住。接下来,还像往常下,他毫无压力地把她拎了huí qù ,重重地摔在那罗汉椅上。

    “爷说让你走了?”

    “……”不是他让她滚蛋的?

    夏初七翘了下唇,讽刺地笑着撩唇。

    “那你要如何?现在宰了我?”

    只带着他体温的手伸了过来,扳过她冰冷的脸,手指慢慢地划过她的脸,落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大概因为常年带兵打仗的原因,他指节上有层薄薄的茧子,下下反复游走,那触感和温度,让她激灵下,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可唇上却是不服软的轻笑起来。

    “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zhè gè 样子,很容易让我误会,其实,你喜欢我?”

    赵樽眯了眯眼,眸子没有情绪。

    四目相对良久,他才低下头来,打量着她,略带酒意的嗓子里,带了股子他特有的韵味儿。

    “你很冷?”

    “我不冷。”夏初七随口呛了huí qù ,越发讨厌自个儿被他触碰就没出息的发颤栗的臭德性。于是,再说话的时候,除了带上几分对他的恼恨,的还有对自个儿的厌弃。

    “晋王殿下,你是真醉得听不懂人话了?我怎么感觉,与你与人类有语言的沟通障碍?得了,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句,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家傻子?直说了吧。”

    咚……

    她这头声音刚落下,那头啪嗒下赵樽便重重地在她身边儿坐了下来。加让她不可思议的是,他双醉眼只冷飕飕瞄了她两眼,nǎo dài 个斜歪,便索性倒下来,舒服地靠在了她的腿上,把眼睛闭,带着几丝酒意喃喃出声。

    “要傻子,先给你家爷摁摁再说。”

    看着大喇喇放在自家腿上的那颗nǎo dài ,夏初七心窝里窒了下,差点儿气得口气提不上来。敢情他还真没拿自个儿当外人,还以为是在清岗县的那时候呢?

    “还愣着做甚?”

    大概见她没动静儿,那颗nǎo dài 又说话了。

    如往常,情绪不明,声音凉凉,语气里全是祈使句。

    夏初七动也没有动,盯着他,突然有点儿想知道,如果她现在抽出刀子来划拉上他的脖子,zhè gè 权倾朝野的的晋王殿下,手领天下兵马的神武大将军,会不会懂得反抗?

    或者说,他真有这样的自信,吃准了她不会杀他?

    她想要试下,可她却不能。

    她的目的只想找傻子,而不是想杀掉个王爷,然后做辈子的逃犯。

    既然他不肯说出傻子的下落,也不dǎ suàn 马上发落了她,甚至想装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她作为名医生,就把他当成病人,配合他演戏好了。

    凉凉的勾着唇角,夏初七手指触上他的头,先将他头上的黑玉束冠取下来,像往常与他按摩那般,用手指轻轻梳理了下他满头的黑发,这才就着头部的穴位,下下不带情绪的按摩着。

    “哪里痛?”

    “头。”他回答。

    “喝了少酒?”

    “不。”

    “醉了吗?”

    “嗯。”

    “你叫啥名儿啊?还记得吗?”

    “你爷。”

    靠,真醉假醉?

    夏初七手上动作停了,又低头仔细观察了下他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的样子。张完美得找不出半丝瑕疵的脸上,散发着慵懒冷冽的气息,可怎么看,还真是对她半点儿防御之心都没有。

    如果他清醒着,可能么?当然不能。

    那么dá àn 只有个,jiù shì 这赵贱人有可能真是醉成傻叉了。

    jì xù 轻柔地替他按摩着,夏初七便起了心要套他的话,“那我来问问你,你把傻子关在哪里了?你抓了他,究竟要做什么?是想要威胁我回来?”

    “傻子?”那颗nǎo dài 偏了偏,眉头紧蹙了下。

    突然,他个翻身,冷不丁的调转过来,狠狠便将她压在了身下。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夏初七的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双手死死撑着他的胸口,瞪大了眼睛。

    “赵樽,你要做什么?”

    ------题外话------

    今天状态实在太差,改了又改,修了又修,可后面的4000字还是不想传了。我想要,却实在不想为了出字数来,影响了文章的质量和布局。如果会儿修出来了,我会二,如果下午2点还没有,jiù shì 明天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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