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依旧淡然，视线却未在何绪昌身上。

    “历朝历代，凡持有皇上御赐传国玉璧的人，都须立下重誓，以不违先帝遗命。”

    说着，这时才瞧了何绪昌一眼，“此事无一例外，丞相可放心了？”

    那边何绪昌听了，虽不十分臣服，见再无人反驳，也只好作罢。

    我尚有发懵，听了殷廷奕的话，不由转向祝海，却只见他微微一点头。

    立誓？

    立什么誓？

    我正想着，只听袁朗誉道：“那便快些立誓，莫误了新帝即位！”

    即使没有抬头，我也能想象到众人那些急不可待的表情。

    “奴婢，奴婢……”

    这种场景，是我这十几年来从未经历过的，那些人的目光，如把把利剑，向我刺来。

    我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立誓，甚至连嘴也张不开。

    口谕的事，已让我如坐针毡，如今又要立誓，我当真不知该怎样开口！

    “在打什么算盘吗？”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缓慢却锋利。

    我抬起头，但见罗贵妃正瞧着我，眼中充满拷问之色。

    “奴婢不敢！”

    “那你还在拖什么？让这么多人，陪你一个丫头在这耗着？”

    “不是的！奴婢没有！”

    “没有就快点立誓！”

    “……是，奴婢……”

    我咬着牙，想着曾经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狠du的誓言。

    “不会吗？”

    罗佩真见我犹豫，将我打断。

    “那就让本宫亲自教你！”

    du誓（二）

    罗贵妃的话，让我暗暗心惊。

    “娘娘”

    “你今日所传口谕，一字一句皆为先帝所授，如有半句虚言，堕入娼门，万劫不复！”

    我像是登时被噎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于一个女子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诅咒，更为恶du！

    可是，我早已没了退路。

    我环顾四周，一一看着在场的人，除了贤妃已经将视线移开，其他人皆是一副等待我开口的冷漠神情。

    我最后看了一眼殷廷奕，只见他仅仅也是望着我。

    心中一揪，我顿时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奴婢凤姒，在此立下重誓，今日所传口谕，一字一句皆为先帝所授，如有半句虚言，堕入娼门，万劫不复！”

    我是咬着牙，立下这个誓言的。

    在场的人听了，才算满意。

    “诸位觉得，可以了么？”

    殷廷奕一对凤眸扫过众人，此时，已经没有人再想说什么。

    于是，男人侧过身子，一瞬不瞬的望着我。

    “说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先帝口谕。

    我该怎么办？

    殷廷仲并未传口谕给我，可是祝海……

    祝海为人一向稳重，从未做过半点儿离谱的事，今日的事，难道真的是殷廷仲授意？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极快的冷静下来。

    “你愿意跟着谁？”

    我忽然想起，殷廷仲在病榻之上，问我的话。

    我，是在答了殷梓珺之后，他才将那枚传国玉璧赏赐给我。

    难道，这就是祝海口中的……口谕？！

    我突然觉得，一阵庆幸。

    若是殷梓彦即位，罗贵妃必然可以理所当然的干预朝政，再加上何绪昌，皇权再难撼动。

    可若换了是殷梓珺，有这许多人虎视眈眈……

    还好，我的想法与殷廷仲算是不谋而合，若不然，那样的du誓……

    于是，我如释重负。

    “传皇上口谕”

    我抬起头，看着一个个紧紧盯着我的人，然后极快的看了殷梓珺一眼。

    他亦是望着我，可当他瞧见我看他时，平日里冷冷清清的男子，眼神依旧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动。

    “朕将归于五行，今传位于皇七子殷梓珺，克承大统，即皇帝位，尚赖亲贤，共图新治！”

    均非善类

    最后两句，我是说给殷廷奕听的。

    殷梓珺即位，罗贵妃做为养母，必然承太后之位，到时候，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