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

    我到尚食局的时候，刚好看见王志正要进屋，眼见四下无人，我连忙快步过去。

    “近来风沙大，这几天颐和宫的井水突然浑浊了许多，奴婢特来向公公讨些白矾。”

    我进宫的日子不长，也不算短，不过半年就能够侍奉皇上，其他宫人自然高看我一眼，也客气些。

    “是凤姑娘啊，来，先进来，等我去拿给你。”

    我看着咕嘟咕嘟滚开的yào，悄悄的从身上摸出从王志那里讨来的白矾。

    岳人善yào蛊。

    我怎会不知，朱砂本为安神之用，可若与白矾一起……

    我用指甲，极快的挑了一丁点白矾撒进yào里，这样些微的剂量，虽不会致人立刻毙命，可吃得久了，即使再结实的身子，也终究逃不过一死。

    “皇上，该吃yào了。”

    殷廷仲小睡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候着，见他转醒，我才将一直温着的yào倒在碗里。

    走上前去，将他扶起，我明显感觉到，他撑住自己身子的时候，是极为费力气的。

    “皇上。”

    我将yào碗放在唇边吹了吹，舀起一勺，用嘴唇轻碰了碰试试冷热，才递给殷廷仲。

    殷廷仲接过yào碗，并未喝下，而是盯着那乌褐色的一碗汤水，若有所思。

    做贼心虚，这四个字这个时候用在我身上，再恰当不过。

    见殷廷仲并未像以往一样直接喝yào，我悬着的心，更加收紧。

    可我却又不敢抬头，只得等着殷廷仲去喝那yào。

    “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

    半晌，听起来苍弱无比的声音，自我的面前响起。

    “太医开的，都是最好的yào，朕服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一点起色，还不如不吃。”

    见他并没有怀疑之色，我才轻声道：“皇上坚持服yào，定然是会好起来的，可若是不吃，众位娘娘与皇子，必然会担心的。”

    日薄西山（二）

    殷廷仲忽有片刻失神，然后，慢慢转向我。

    “姒丫头，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听着他没来由的一句问话，我差一点说错话。

    “回皇上，是奴婢的父亲。”

    “姒丫头……姒，丫头……”

    殷廷仲像是忆起什么，低声喃喃的念了几遍，眸光突然变得悠远起来。

    我不知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只得先试探道：“皇上，yào冷了就不好了。”

    这个时候，殷廷仲才回过神来，再次瞧了瞧yào碗，端起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每日都在殷廷仲的yào中稍动手脚，只是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快便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

    昨天夜里，当我听见祝海惊慌而尖锐的喊声时，便大致猜到了。

    现如今，太医们一个个的都守在病榻前，紧张兮兮的看着昏迷不醒的皇上。

    脉已经号过，就喂下一些应急的yào，见殷廷仲并无xing命之忧，太医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听说皇帝病重，后妃皇子们纷纷接踵而至，面色沉重的瞧着那病榻之上尽显虚弱的男人。

    罗贵妃第一个赶了过来，只是她那一脸担心，丝毫掩饰不住精致的妆容。

    “皇上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还是睡着？”

    罗贵妃坐在床边，斜着身子看了看皇上，转过来朝着那一排太医问着。

    “禀娘娘，皇上的脉象稍有些起伏，大概再过些时候，便该醒了。”

    刘太医的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汗珠，比起殷廷仲，他对罗贵妃似乎更畏惧一些。

    “昨个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贵妃见殷廷仲还未醒来，转向祝海，疑惑中带着审视。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回娘娘的话，皇上确是好端端的，可才睡下不久，不知怎的，就突然头痛心慌起来，脸色也不大好，然后就、就……”

    “皇上可是吃了什么？”

    女子话锋一转。

    “是谁伺候皇上膳食的？”

    祝海的视线，不由朝我而来。

    “禀娘娘，是奴婢。”

    罗贵妃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