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部分
不懂说将来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现在每个人都在为那个哥哥担心,他父母在家里烧香拜佛,他的另外几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姐夫到处打听那里的营救情况。
那一夜,她跟benny既没做a,也没睡觉,一直守在电话跟前,等他哥哥的消息。
但什么消息都没有。
benny决定回纽约一趟,他要到
tower那里去找他哥哥,就是用手挖,也要把他哥哥挖出来。她知道这个想法不现实,但她理解他的心情,所以她提出开车送他回纽约。他没有反对,因为他不能买机票坐飞机,老板管着两个店,阿文又怀了孕,肯定是不可能送他的。
他很担心她耽误了课程,但她什么都不管了,无非就是期末拿个b而已。她撒谎说不会耽误课程的,因为她没考试,都是写paper。
她跟父母和弟弟打电话,他们也正急得要命,好像
tower被炸,整个美国就到处都是炸弹一样,生怕b城也被炸了。她开玩笑安慰他们:“你们放心,炸弹也是要钱的,b城这么小的地方,谁舍得把炸弹扔这里?”
她对他们说她要出差几天,到一个更小的地方去,现在告诉他们一下,免得他们打电话到b城找不到她会着急。她又跟李兵和女儿也打了同样的电话,还给小舒打电话,说如果有人打电话来,就说她出差去了。
她把电话都打好了,就等着benny一声令下,她就开车送他去纽约了。她想到这次去就会见到他家里人,心里很担心,怕他家里人嫌她太老,会着benny离开她。但她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这不过是迟早的事,老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他们要反对,还不如趁早。
她又想到benny的那些哥哥姐姐们,可能好多都比她还年轻,他们看到自己最小的弟弟带了这么老一个女朋友回来,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她记起好像老板说过,benny那个在世贸大厦开店的哥哥是跟她差不多大的,老板还开过玩笑,说“我带你上去干什么?让你去泡他哥哥?”
仿佛一道电光闪过,她突然想到,如果benny的哥哥真的遭遇不幸了,这样的大灾难,估计很难找到全尸,谁也不知道他哥哥究竟是遇难了,还是没遇难,可能到最后也无法找到他哥哥的遗体。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可以让benny从此以后顶替他哥哥的名,那么,他就有了一个清白的历史,从前那个犯过法的benny就不存在了。
看来冥冥之中,真的有个神在眷顾着她和benny,以前看起来绝对没办法逃避的牢狱之灾,竟然在顷刻之间化解了。如果benny的哥哥在天有灵,一定会为自己能救弟弟而欣慰。
海伦和benny
最终并没有开车回纽约,因为他家人都不同意他冒这个险,他们听说在某些通往纽约的路上,警方设了关卡,检查过往车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究竟检查些什么,但他家人都觉得他还是不回纽约的好,免得被查出问题,抓起来了。
benny的妈妈说:“我已经有一个儿子下落不明了,我不想再丢一个儿子。”
他姐姐说:“世贸大厦那里一般人根本不能靠近,你回来也没用,我们都在这里,如果能去那里挖,我们早就去了。”
benny只好不回去了,海伦也回到b城上课,但她每天都要打几个电话问情况,在benny
哥哥的下落没搞清楚之前,她不敢跟他说叫他冒名顶替他哥哥的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心里都很清楚,benny的哥哥肯定是遇难了。
有个她周末去打工的时候,就小心翼翼地把冒名顶替的事对benny说了一下。
他好像很麻木,既没为这话欢欣鼓舞,也没为这话暴跳如雷,过了很久,他才说:“没有用的,顶多只能是用他的驾照,别的都没什么用。认识我的人,还是认识我
…而且…他们有我的指纹的…”
她一听说有指纹,就知道事情比较严重,有指纹就很难蒙混过关了。
他一再地感叹,为什么不能让他替他哥哥去死?反正他这一生也没有什么前途了,还不如让他去死了,好让他哥哥活下去。
他每次说了这话,就意识到这样说对她不公平,就反过来安慰她:“你别难过,我只是说说。有了你,我的一生就有前途了。不过,如果我替我哥哥去死,你可以跟我哥在一起,他跟我什么都很像,但他没案底,你们会过得更好
”
她总是呵斥他:“瞎说!我说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只想跟你在一起,只想嫁给你,无论谁,都不能代替你,哪怕是你哥哥。”
然后他就投到她怀里,象个孩子一样蜷缩在那里,而她就就像抱咪咪一样抱着他,摇晃他,哄他睡觉。
几个星期过去了,benny
哥哥的遗体仍然没有找到,或者说世贸大厦坍塌后的瓦砾里,有太多无法辨认的尸骨,有很多遇难者的遗体都是没法辨认的了。benny
没有再提他哥哥的事,但他会在不忙的时候,盯着餐馆墙上那幅世贸大厦的图发愣。
她私下跟老板商量,看可不可以另买一幅挂图,换下餐馆里的那幅世贸大厦的图画。老板答应了,但benny
没有同意,他说如果换了的话,很多客人都会感到奇怪,都会来打听为什么换掉,那样反而麻烦。
十月下旬的时候,海伦乘飞机飞回多伦多去看女儿,是她弟弟去机场接的。她没来得及去看父母,就叫弟弟直接把她送到女儿住的地方。她弟弟把她送到了,就开车回去,叫她先休息一下,明天请她全家过去吃饭。
从外面看,房子还不错,是独立屋,但等她走到里面,就发现李兵和咪咪住的房间非常小,放了一个queensize
的床,就几乎没地方放别的东西了,连个小桌子都放不下,床边塞着两个箱子,只能从床头爬上床去,两个人换洗的衣物都装在塑料袋里,放在床上,被子床单都是又皱又脏,湿润润的。
她进去的时候,咪咪正趴在床上写作业,她心一酸,泪就掉了下来,叫了声“咪咪,妈妈来了”,就说不下去了。
咪咪看见了妈妈,高兴地扑过来,两母女抱得紧紧的,她看到女儿住在这样的地方,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咪咪用手为妈妈擦泪,又把书本收了,让妈妈在床上坐下。
她擦掉眼泪,问:“爸爸呢?”
“爸爸可能是到张叔叔屋里玩去了,我去叫他。”咪咪说着,就跑去叫爸爸。
过了一会,李兵跟咪咪一起回来了,似乎苍老了很多,两鬓都能看见白发了。李兵看见她,很高兴,说:“我们今天不在家做饭了,到外面吃去吧。下面厨房太小了,又是跟人共用,转不开身。”
一家人收拾了一下,就到外面去吃饭,经过厨房的时候,海伦看了一下,是很小,看得出来是后来改建的,这房子原有的厨房是主人在用,这个小厨房是专门建了给住户用的。
吃完饭回到家,她又叫咪咪带她去看了洗手间,洗手间里很脏,咪咪教她:“妈妈,你洗澡的时候,不要脱鞋,bath
里面很脏,我们都是穿着鞋进去的。”
抽水马桶也很脏,而且得自己带手纸进去,因为住户多,谁也不愿意把自己买的手纸放在厕所给大家共用。
最让她胆战心惊的是几个住户全都是年轻的单身汉,大多数是还没找到工作的,只好找这种便宜的地方住。她担心女儿住在这种地方不安全,就竭力劝咪咪跟她到美国去,但咪咪始终不肯,说怕爸爸去死。
她恳求李兵:“你就对咪咪说一句,说‘你去美国吧,我不会去死的’,你带着她住在这种地方,让她受罪,你自己也受罪,何必呢?你让她跟我去了美国,我不会抛弃你的
”
李兵豪迈地说:“抛弃我?哼,谅你也不敢。你不要想我对孩子撒谎,我就是那么想的,我就那么说。我不像你们一家人,就会撒谎…”
咪咪一看爸妈有吵架的趋势,马上哀求:“妈妈,我是真的不想到美国去…”
她无可奈何了,只好来找一个好点的住处。李兵也赞成从这里搬出去,因为他跟几个共冰箱的住户有了矛盾,闹过几次,早就不想再在这里住了,只不过因为交了房租,舍不得中间搬出去。现在刚好快到月底了,搬出去也不亏本了。
两个人在报纸上查租房广告,查到合适的就打电话过去,问了好几家,终于找到一家比较满意的,是所谓townhoe
,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妇,有个孩子,还有父母,他们住了地上的两层。但他们把地库装修了,专门租给别人住,这样就可以让房客帮忙供房。
海伦和李兵带着咪咪过去看了一下,条件还不错,虽然是地库,但很干净,最叫她满意的,是一对老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比这边这些单身汉住户让她放心多了。房子就在咪咪现在就读的学校附近,不用转学,过一条街就是学校,但那条街是背街,没什么车辆。
她问了一下价钱,老两口说儿子媳妇敲定的,550
块一个月,房客有自己的厨房厕所,一间很大的卧室,中间如果拉个帘子,就可以变成卧室和客厅。地上没铺地毯,老两口说他们家有块多余的地毯可以拿下来铺。两家人共用一个大门,但进了大门之后,从楼梯下到地库,就完全是一个独立的天下了。
老两口的儿子是搞电脑的,所以家里装了cable,可以快速上网。地库里已经拉好了一条cable
,海伦用自己的手提电脑试了一下,挺不错的,比她在b城的电话上网快多了,跟她学校的上网速度差不多。
但李兵不喜欢地库,说住着很压抑,可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地方了,就同意搬到这里来。他也等不得海涛下班来帮忙了,就叫那个张叔叔开车帮忙把东西搬了过来,可惜的是原来睡的那个坑坑洼洼的席梦思是房东的,不能搬过来。
海伦提议给弟弟打电话,让弟弟开车带他们去买床垫,但李兵不同意,说不用花那些钱,在外面捡一个就行了。问题是晚上就要睡觉,匆忙之中到哪里去捡呢?她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了,就给弟弟打了电话,反正是自己花钱,想买就买。
她电话一打,海涛就把车开过来了,带她去买了两个新床垫,并帮忙搬到了地库里,顺便就带他们一家三口过去吃饭。李兵破天荒的同意了,三个人跟海涛的车去了海涛家,吃了晚饭,又玩了一会,海涛才开车送他们回来。
没有床架,床垫就直接放在地上,十月底的加拿大,已经很有点冷了,海伦跟咪咪挤在一个被子里,李兵睡在另一个被子里。可能是因为在海涛那边喝了不少酒,李兵回到家就睡着了。但咪咪睡不着,抱着妈妈说这说那。
母女俩讲了一会,咪咪突然说:“妈妈,我好想跟你到美国去。”
她一听,高兴极了,马上爬起来上网,看能不能买到机票。咪咪也爬起来,依偎在她身边,看她查。她先查了从多伦飞往a
城的机票,因为只有两天时间,机票已经到了一千多块钱一张了。她又改查从buffalo飞往a
城的,也要五百多块一张。她想租车开回去,但发现租车费加上保险什么的,也不便宜,而且路程很远,她一个人开也没把握。
查了好一阵,都没什么合适的。她让咪咪先睡,她接着查,但咪咪不肯,说好想好想到美国去,有次跟舅舅他们去一个湖那里玩,舅舅说:“你妈妈就在湖那边。”咪咪就望着那个湖哭起来了,好想游到湖的那边去见妈妈。
她二话不说,就买了两张从buffalo飞往a
城的机票,咪咪开心了,连觉也不肯睡了,就要起来收拾东西,她劝了好一阵才劝住了。母女俩睡在被子里,她悄悄地问:“你不是怕爸爸死的吗?怎么又不怕了?”
咪咪坦白说:“我好怕他喝醉,他喝醉了就像死了一样,每次他喝醉了,我就不敢睡,我怕他变成鬼抓我”
她紧紧抱住女儿:“现在你不用怕了,你要跟妈妈到美国去了。”
第二天,她把咪咪要到美国去的事告诉了李兵。李兵很不高兴:“现在去美国干什么?白花些钱,席梦思都买了,就这么丢这里了?”
“床垫也不算白买,你把两个叠起来睡,也暖和一些。再说,我们回来玩的时候还可以睡。”
李兵发牢s:“既然你要把她带到美国去,那又何必搬这个家呢?我一个人住那里不知道有多好,现在搞这么大一间,又是地库,我最讨厌住地库了
”
她安慰说:“搬家的时候她还没想到美国去。你先住这里,慢慢找地方,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就把这边退了吧,房租我付,如果房东要罚款,我也付。你不必为这些担心。”
“你付!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搬家这么麻烦,谁来帮我?”
“你那些哥们可以帮你,你也可以出钱请人搬。”她忍着火气说,“咪咪不在这里,你也方便一些,不用时时惦记着家里有个小孩子在等你回来,你可以想到哪里玩,就到哪里玩,想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不比你拖着个孩子好吗?”
李兵垂头丧气地说:“你现在连票都买了,还跟我商量什么?”
“昨天你喝醉了,没法跟你商量。”
李兵换了口气,把咪咪叫到跟前:“咪咪,你真的舍得把爸爸一个人丢在这里到美国去?”
咪咪嚎啕大哭,边哭边说:“如果我不到美国去我的妈妈也是一个人在
那里…我又想陪爸爸…又想陪妈妈…”
李兵似乎无话可说了,只能抱怨美国的签证官:“他妈的,如果不是签证的这样卡着老子,老子早就到美国去了”
咪咪哭着说:“爸爸,你也快点签了证,到美国来吧…”
李兵抱着咪咪,泪流满面:“咪咪,你以为爸爸不想签到证?是实在签不到啊…”
第二天,海涛开车过来接她们母女俩,车上还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说这样比较容易让海关相信咪咪只是到美国玩玩就回来的。她不敢给咪咪带太多衣物,怕海关看见就知道咪咪是准备长期呆在美国的了,反正差什么去了
b城那边再买就行了。
海涛载着两大三小五个人,浩浩荡荡地向美加边境开发,一路上都在嘱咐几个小家伙,待会到了海关全都不许讲话,都装睡。海伦也胆战心惊,怕海关不让咪咪过。
两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的车来到了美加边境的界桥那里,三个小孩都在装睡。海涛把几个人的护照或公民证递了过去,海关人员问了一下海伦是到那个学校读书去的,学的什么专业,她心里惊慌,几乎听不明白海关人员在问什么,总以为是在问咪咪到美国是常住还是短期旅行,正在心慌意乱不知道怎么回答,海涛已经帮忙回答了。
海关人员把证件都还给了海涛,做了个手势,就放行了。
车开出海关很远了,她还不敢相信就这样过来了。海涛开玩笑说:“姐,你虽然是学英语出身,但比我的英语还是差远了,你看刚才那几个问题你一个也没听懂,难怪我们单位的老外总说我的英语是
aazg。”
她知道她弟弟的英语口语不算很好,但这次的确是aazg
,如果不是弟弟帮忙回答,她肯定会扯到咪咪身上去了,因为她脑筋里一直是想着那几个问题的,所以听的时候就总以为别人在问那几个问题。
几个装睡的小家伙都闹腾起来了,一个个哈哈大笑,吹嘘自己是怎么装睡的,装得是如何如何地象。一路欢声笑语地来到了buffalo机场,
911之后,机场安检很严格,送行的人不能送进安检线内了,大家只好在安检线外就告了别。
咪咪又一次坐飞机,兴奋极了,刚好坐在窗子边,一路都是全神贯注地望着窗外,看云海,看机翼,一直到飞机抵达a城,都没有睡一下觉。
海伦的车停在机场,这次没叫benny
来帮她开回去,一个是因为时间很短,只几天,停车费不算很贵,另一个原因是这段时间机场的保安措施抓得很紧,她怕benny
开车时被抓住,查出老问题来。没想到歪打正着,刚好这次咪咪来了,如果等老板和benny来接机,那就原形毕露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benny
解释,她知道他每次在她回来的前一天,就开始为即将到来的相会激动,她总是笑他:“不是今天才回来吗?怎么昨天就开始激动了?”
他总是不好意思地说:“等不及了嘛。”
她整个航程都在想这个问题,该怎么告诉他,她今天不能到他那里去了。她的心为女儿来到美国而振奋而狂喜,但又为不能跟benny
在一起而痛苦而粉碎。一边是女儿,一边是情人,她不知道怎样选择才是正确的,现在她只想把这个选择往后推,往后推,推得越晚越好。
到a城机场后,她就找了个payphone,给benny打电话,他正在忙,听见她的声音,有点吃惊:“你在哪里?你不是晚上十一点多到吗?”
“我在机场,我换了航班,我把……我哥哥的女儿…带来了,”她鼓足勇气说,“我今天…不能到你那里去了…”
海伦听见benny在电话上大声抗议:“为什么你今天不能来?你可以把你的侄女一起带来嘛…”
她有气无力地说:“把她带来?哪里有地方她睡?”
“我们的床那么大,怎么没地方给她睡?还可以你跟她睡床上,我睡地上”
她很想很想去,但她知道咪咪肯定会在benny面前把话说漏了,而且她也不想让女儿看见她跟一个不是爸爸的男的睡在一间屋子里,不然咪咪在李兵面前又会把话说漏了。如果叫女儿撒谎,她又不忍心。
她支支吾吾地说:“今天…就算了吧…”
他改变了口气,安慰她说:“sorry,我不该你。你先把你侄女安顿好,等你一切都弄好了再来。小baby叫什么名字?”
“叫咪咪,不是小baby了,有六岁了。”
“那就代我问咪咪好,以后带她过来玩,我做饭她吃,教她玩电脑游戏…”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鼻子一酸,说了个“好”,就赶快挂了电话,然后花几块钱租了一个推车,让咪咪坐在里面,她推着咪咪往停车的地方走。不知道是没记清停车的地方,还是心里太难受,她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自己的车。她茫然地站在那里,发了很长时间的愣,才想起车是停在机场的另一面的。
咪咪对一切都觉得很新奇,妈妈用车推着她到处走,她也很开心。妈妈愣在那里,她就蹲在推车里,跟过往的人打招呼:“hello;i039;
frocha。”“hello;i039;froada。”
过往的人都做惊奇状:“really?that039;sgreat!”
咪咪就拉拉妈妈的衣服,说:“妈妈,他们都说我great!”
等找到自己的汽车了,海伦就开车带咪咪到唐人街去上中餐馆。她知道咪咪爱吃大虾,在北京的时候,咪咪可以一个人吃掉一斤基维虾。她不知道这里的虾是不是基维虾,但她知道咪咪爱吃,所以就点了一个芥兰虾和一个糖醋里脊,都是咪咪爱吃的菜。
咪咪吃了很多虾,吃得摇头晃脑的,很兴奋,很满足。海伦又指着那个pza里面的一些亚洲国家的餐馆,对咪咪许愿说以后要把这些餐馆都吃一遍。两个人吃饱了,把剩下的打了包带上,就继续往家开。
天黑了,咪咪也累了,就躺在后座上睡了。海伦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后视镜看咪咪。咪咪坐着的时候,她一看就能看见,但咪咪躺下去睡觉了,她就看不见了。她以前经常做的那个梦又开始搅扰她了,她老是觉得把咪咪搞丢了,咪咪不在后座上了。
她找了个加油站停了下来,跑到后面去看咪咪,看见咪咪正睡得呼呼的。她想了想,把咪咪抱到前排座位上,把座位放低了,给咪咪系好安全带。这样,她开车的时候,一转头就能看见咪咪在那里,总算放心了。
回到b城,她跟咪咪一起洗了澡,她让咪咪睡她的单人床,她自己睡沙发,准备明天就去买床。
很晚的时候,小舒回来了,看见了她的女儿,吃惊地说:“你不是说你女儿不肯来的吗?”
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是说不肯来,后来突然改变主意了。”
小舒说:“这下你放心了,再不用担心你女儿了。正好我的加拿大移民搞好了,我过两个星期就要去ndg了,前几天还在想着找个人来sublease我那间房,现在不用了,这套房就你们两母女住好了。你明天就搬到我屋里去吧,我的床是大床,你们两个人睡正好。我来住客厅,反正我马上就走了。”
她感激不尽,连声谢谢,说下个月的房租电费就由她付了。两个人客套了一阵,又约好时间去餐馆吃饭为小舒饯行,才各自睡了。
第二天,她就带咪咪去wal…art
购物,给女儿买了些衣服,也买了很多日用品。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不买,现在女儿来了,什么都舍得买了。咪咪在那里当家作主,妈妈买什么都要问她喜欢不喜欢,她都有发言权,很开心。
的时候,wal…art的售货员开玩笑地用英语问:“小朋友怎么没上学?”
海伦一愣,随后回答:“刚从加拿大过来,马上就去办理上学的事。”
她把采买的东西放在家里了,就带咪咪去办理上学的事,别人告诉她先要到一个相当于教委的地方去,在那里办手续,由教委派到你选择的学校去。
她忐忑不安,不知道教委的人会不会因为咪咪是短期签证就不让咪咪读书,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麻烦了。她又想起女儿没有出生证,中国好像没那个东西,她办移民的时候是在公证处办的一个出生公证,但放在李兵那里,没带来。
到了教委,她一说是来给小孩办读书的事的,那里的工作人员就要她填几个表,她都如实填了,工作人员问她要了在当地居住的证明,她的护照,咪咪的护照,根本没问出生证的事,就希里哗啦地把手续办了,说现在只要有孩子打防疫针的记录就万事大吉了。
她连防疫针的记录也没带,因为她这次完全是象出逃一样离开加拿大的,她只带了她手中有的东西,比如护照什么的。凡是放在李兵手里的东西,她都没敢问他拿。
教委的工作人员提醒她说,孩子以前的学校应该有咪咪打防疫针的记录,因为每个学校都会要这些东西的,你把学校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们,我们可以跟他们联系。
可惜她连咪咪学校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只知道学校名字。她暗想,这次可能是玩完了,因为教委的人肯定要以为她是个拐带孩子的人了,不然怎么连自己孩子学校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呢?
结果教委的人根据她说的校名在网上查到了那个学校的电话号码,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就把咪咪打防疫针的记录传真过来了。
教委的人说,还得到这边的一个保健中心去开个证明,要让保健中心的人检查一下,看咪咪是不是把该打的防疫针全打了,他们要凭保健中心的证明才能给咪咪派学校。
她马上带着咪咪,按教委告诉她的地址找了过去,等了好一会,又补打了一针,才拿到了保健中心的证明。她办好了咪咪上学的手续,就带咪咪到学校去看看,咪咪很喜欢自己的新学校。
晚上她要上课,只好把咪咪带到教室里去,让咪咪坐在一台电脑前玩。她生怕上课的老师看见了会不高兴,但那位老师很友好,还特地带领全班同学欢迎“教育学院年龄最小的研究生”。
第二天,她一早就起来了,给咪咪做了早餐吃了,就陪咪咪去上学。开校车的是个老爷爷,很慈祥,听说咪咪是第一天上学,就让海伦跟车陪着去学校。她把咪咪送到了学校,交给了老师,又到学校餐厅去为女儿交伙食费,结果被告知她不用交钱,因为她是低收入,咪咪的伙食是免费的。
那一天,她一直在担心,怕咪咪在新的环境里不习惯。下午两点多钟,她在校车站那里接到了咪咪,两个人往家走,咪咪给她讲学校的事,说ho
roo的老师给她派了一个同学做她的guide,帮助她熟悉学校,告诉她餐厅在哪里,厕所在哪里,哪节课在哪里上,recess的时候到哪里玩,等等。
咪咪说:“我好喜欢美国的学校,还可以在餐厅吃饭,早饭中饭都可以在那里吃。我还发了一张这个月的nu,我来show给你看,我告诉你我要吃什么。”
到了家,咪咪就把这个月的nu拿出来,一点一点地指给妈妈看,用笔在上面打圈圈,星期一吃pizza,星期二吃汉堡,星期三。。。,每顿都有牛奶或饮料,还有水果等。
她坐在那里,看女儿兴高彩烈的样子,心里很甜蜜,总算把女儿带到身边来了,美国的学校似乎比加拿大的还好,校车是免费的,吃饭是免费的,老师又这么照顾新来的学生,她为女儿由衷地高兴。
女儿这件事办好了,她又想到benny这两天该有多么失望,她的心里就像刀割一样难受,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咪咪问:“妈妈,你头疼?”
她点点头。咪咪说:“那你躺着睡觉吧,我帮你掐太阳x,奶奶最喜欢我帮她掐太阳x了。”咪咪说着,就用小手帮她掐起太阳x来。
她搂着女儿,说:“咪咪,妈妈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希望你长大了,不要受这样的苦…”
咪咪似懂非懂,点点头,许诺说:“我长大了不受这样的苦。妈妈,是哪样的苦呀?”
“就是…就是…你很喜欢一个人,但是你不能跟他在一起的苦”
“就是象咪咪在加拿大的时候那样?喜欢妈妈,又不能跟妈妈在一起?”
她点点头,问:“那你现在想不想爸爸?”
咪咪想了一会,问:“他死了吗?”
“没有。”
“那就不要紧了,我以前陪了他很久了,我应该陪陪妈妈了。”咪咪很老气横秋地说,“唉,你们两个人就象cathy和charley一样,我跟cathy玩,charley又没人玩;我跟charley玩,cathy又没人玩。都在一起玩,cathy和charley又要闹。你跟爸爸也是这样。”
她听了,不由得笑起来,看来咪咪对自己的重要性认识得很清楚。咪咪跟爸爸或者妈妈在一起,不是因为她需要父母的照顾,而是她在象照顾孩子一样照顾父母。
她想,如果咪咪知道爸爸没有她过得很好,也许就不会记挂爸爸了。也许父母离婚对孩子并没太大的影响,特别是在美国这种地方,很多孩子的父母都是离婚后再组合的,大家你不笑我,我不笑你,并没有什么压力。
她想,也许咪咪会喜欢benny,也许benny会喜欢咪咪。如果benny不知道咪咪是她的孩子,也许他就不会有难堪的感觉。男人不喜欢另一个男人的孩子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看到那个孩子,就会想起自己的女人跟另一个男人做a的场面。如果benny一直以为咪咪是她的侄女,他就不会有这种恶心的感觉。
晚上咪咪睡了之后,她来查电邮,看见benny给他发了一个ssage,还发了两张电子贺卡,一张是给她和咪咪两人的,另一张是给咪咪一个人的,都是祝她们开心快乐,邀请她们去他那里玩。
他在那个ssage里说他很想她,想得昨晚做了一个〃sprg
drea〃,但是他知道她刚把侄女带来,一定很忙,叫她安心忙她的,有空了再给他回eail,他会做个好宝宝,在那里乖乖地等她。
她痴痴地对着他的ssage坐了一会,想像他在那边用两个食指一点一点敲字母的样子,又想起他每次见到她那种急不可耐的样子,就觉得再也等不下去了,她一定要去看他。
第二天,她把咪咪送上了校车,就开车到benny那里去,她要赶在他上班之前去,赶在咪咪放学之前回来。路上刚好遇上了上班高峰,塞了好一阵车,等她开到老板的房子前时,已经快十点了。她用自己手里的钥匙开了门,悄悄地跑到benny房门口,屏住呼吸站了一会,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他还在睡觉,正侧身睡在她平时睡的那一边,是靠床里的那一边,他的背对着门,那个长长的枕头一半枕在他头下面,一半抱在他手里。她悄悄地脱了外衣,钻进被子,躺在他身后。
他好像被她弄醒了,伸出一条胳膊,探到身后摸了她一把,就转过身来抱住她,喃喃地问:“真的是你?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
他紧紧抱着她,贪婪地在她身上嗅来嗅去。她好奇地问:“你在闻什么?我身上有味道吗?”
“嗯。”
“什么味道?臭味?”
“nope。一股特殊的味道,你的r香味道,所以我喜欢睡在你睡的那边那里有你的味道,”他一边脱她的衣服,一边问,“小妹妹呢?上学去了?”
她好一会才悟过来他说的“小妹妹”就是咪咪,她回答说:“嗯,上学去了。”
“你这么久不来,怎么惩罚你?”
她悄声笑着说:“随便你怎么惩罚…”
“罚你坐老虎凳,行不行?”
她好奇地问:“什么老虎凳?江姐坐的那种?”
“我不知道什么江姐江妹,我的老虎凳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他说着就坐了起来,让他的那一柱昂扬地挺立在那里,然后他拍拍自己的双腿,叫她坐上去。
她吃吃地笑,不肯坐到他腿上去。他也笑,边笑边小声说:“你说了随便我怎么惩罚你的…”
她只好坐过去,但不肯坐在他的柱子上面。他握着她的两腿,一点一点地把她挪到那里,让她用手圈住他的脖子,他自己慢慢把自己放了进去。他扶着她在老虎凳上坐稳了,说:“你自己动,我就不惩罚你…不然的话…”
她仍旧吃吃地笑,但是慢慢动起来,她两腿几乎是跪在床上,一上一下地动,现在她体会到弯腰翘臀的好处了,因为那样的身材,坐在老虎凳上,正好严丝合缝。
他扶着她的腰,帮她用力,问她:“好不好?嗯?好不好?你可以看见我是怎样进出你的身体的,快看…”
她不肯看,他一定要她看,她低头望去,看见他那黑红的r柱子正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不知道是谁分泌的y体,只看见一些白白的r状物随着他的柱子被带到她身体外面来。她从来没看过一个真实的男g进出一个女人的身体,尤其是她自己的身体。她一方面觉得难堪甚至恶心,但另一方面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冲动。
他好像觉察到了她的冲动,奋力动了起来,她只觉得他每一个动作都顶到了她心口去了一样。他的人好像分成了好些不同的车间,各司其职,相互配合但又互不干扰。他的嘴在吮她的包包,他的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却在她最敏感的y蒂上揉搓,而他的人一直在上下运动。她不知道他怎么可以同时做这么些不同的动作,她也没有精力去想,更没有精力做什么运动,只坚持在那里,感受着他的进攻。
很快,她就达到了顶峰,他也停了下来,让她有时间和机会体验她的高c。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快乐得要晕过去了。他一直等到她极乐的痉挛过去之后,才开始第二轮“惩罚”。
她很感谢他这一点,有时候,只在很少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他太激动,他没有停下,仍然在继续他的冲撞,那时候,她会觉得那刚刚冒头的高c被吓跑了,而且一吓跑就找不回来了。
海伦和benny两个人一直玩到别人都起了床,准备返工了,他们还粘在一起不肯松开。老板路过benny门前,叫道:“啊,叔公,还没起来?”
benny哼了一声,回答说:“一早起来了…”
她差点笑出声来。
过了一会,大概老板看见了她停在外面的车,呵呵一笑,说:“噢,难怪呢,是阿姨来了。阿姨赶过来吃早餐呀?”
她不答话,躲在benny怀里笑。阿文也在外面跟着打趣说:“阿姨是送早餐过来的”
老板说:“送早餐,吃早餐,有什么两样?走啦,我们先返工了,阿姨你负责把benny送到餐馆就行了。不要太摧残他了,他今天还要开工的。”
几个人都嘻嘻哈哈地出去了,就剩他们两个。他们又赖了一会床,benny实在不好意思了,只好起床,说现在老板不在这边餐馆,他不去就容易乱套。他叫她再睡一会,但她也不能再睡了,因为她得赶回去接咪咪。
她起了床,衣冠不整地往洗手间跑,想去那里洗漱,刚一出房门,就看见了老伯从洗手间出来,跟她碰了个对面。她大吃一惊,老伯显然是大吃两惊,两个人愣在那里,她抓住衣襟,使劲包裹着自己,结结巴巴地说:“老伯,你好…早啊…”
老伯鄙夷地“七”了一声,昂然下楼去了。
她漱洗完,跑回benny的房间,问:“怎么搞的,老伯没去返工?怎么他没跟别人一起走?”
他撇撇嘴:“我怎么知道?他每天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嘛……不过他一般都是很早就跑出去打太极拳、喝早茶去了,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没什么耶,你穿着衣服,他又没看见什么…”
“他那个神情,好像看到了…下贱女人一样…”
他嘻嘻笑:“不是看到了下贱女人,是他在喝醋…”
“他喝什么醋?他不是在泡唐人街餐馆那个女的吗?”
“什么时候的事了?那女的老早就跑到纽约去了。老伯又没钱又没身份,谁要他?现在的女人都这样的耶,眼睛里面只有钱和身份的嘛。”
她不快地说:“为什么你说现在的女人都这样?我就不是这样。”
“你不是现在的女人嘛”
她被他的诡辩逗笑了,追问道:“我不是现在的女人?那我是什么?过去的女人?”
“也不是。你是一个特殊的女人”
她的思绪又回到老伯身上去了:“很奇怪呀,老伯好像刚知道我跟你的事一样,吃那么大一惊”
他嘿嘿笑:“可能吃了不止一斤,有一斤二两了。”然后他解释说,“他可能真的是第一次知道我们在偷情,因为我们每次回来的时候,他都睡了;每次起床的时候,他又已经出去了。他怎么会看见?可能他还以为你留着给他泡的呢…”
“你瞎说,他泡我干什么?”
两个人讲笑了几句,她就忘了这事。
但等她把benny送到餐馆去的时候,她发现老伯气呼呼地不理她,仍然是一脸鄙夷的神情。她没说什么,吃了benny做的早餐就慌忙开车回去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她基本上就是这样,利用白天咪咪上学的时间去会benny,但周末就呆在家里陪咪咪,带咪咪去学校的游泳馆游泳,去b城的几个小公园、小动物园玩,有时还开车到a城的大动物园去玩,那里有很大的水族馆。每次去a城,她就带女儿到唐人街的那些亚洲国家的餐馆去吃饭,咪咪很喜欢吃马来西亚的炒面,越南的米粉,韩国的烧烤,还有泰国的一种汤。
benny时不时的,就在她包里放些钱。她发现了,问他为什么给钱,他总说是给咪咪上餐馆的,去游乐场的,或者是买花裙子的。她推脱不掉,就存在银行,记在他名下。他这样记挂她的“侄女”,她很感动,很感激,但她不知道如果他发现那是她的女儿,而她对他撒了这么久的谎,他还会不会这么关心咪咪。
咪咪刚到美国的那段时间,李兵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每次打电话,情绪都很低落,说一个人坐在地库里,很孤独,很寂寞,很难受。李兵说着说着,就会哭起来。海伦叫咪咪来安慰爸爸几句,但咪咪说两句,就没台词了,总是一转手就把电话给回她。
她只好安慰李兵,叫他好好复习,争取去读研究生。但李兵借了一本托福的书来看了一下,说太难了,他肯定考不过,还是老老实实打工吧。
但李兵又老是找不到工,找到了也干不长。十一月底的时候,还出了一次工伤,刚在一个什么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