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
混进女人窝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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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话，不由引起下面的一片议论。
赵平江冷冰冰的环顾一圈，继续说道，“我既然是总经理。就有权进行人事的调整，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轻易裁掉在座的任何一个人。你们对于公司来说，都是业务精英或者管理骨g，我主要的目标，是那些接近退休和新进公司的人员。而我相信，经过人事调整之后，公司地经营状况会大有改善，剩下的人。薪水都会提高，工作动力也会得到提升。”
部门经理们都是职场上的老油条，深知“胳膊扭不过大腿”的道理，听到赵平江的这段补充，立即不再议论纷纷，选择沉默来明哲保身。
赵平江看到周围都安静下来，望着孤零零站着的我。“你还有什么理由？”
“我的理由很简单。也许在你眼里也很无所谓，”我回头看看百多个熟悉的脸孔。“今天在座的这些，以及不在座的那些，都是多少年陪着吴总打拼起家的老员工，我进公司时间不长，但是由于工作调动，在很多职能部门都呆过，从他们这里学会不少东西。人要懂得感恩，连吴总都舍不得杀掉陪他打天下的功臣，你一个外来经理，又有什么资格来用这种方式给自己立威？！”
“说得好！”程璐在旁边坚定的附和道。
我身后，另外有一大片低声附和的声音。
“妇人之仁！”赵平江看到会议厅里的气氛又躁动起来，双眼放出严厉地目光，拍着桌子，叫道。
“我不管你在诚品书店混过也好，哈弗大学毕业也好，我只说一句，公司里的人，你动不得！至少这三个月里，轮不到你动！”我同样拍着椅子，大声的说道。
赵平江想不到我一介小小的职员竟敢和他公开对抗，被我的气势略微震住，楞了一愣，重新拿起威严，“我知道你本事很大，人缘很好，但是你不要以为自己就是救世主！公司的业绩上不去，就是因为大家都吃大锅饭！典型的现代企业的壳，旧式企业的心！说穿了，利润上不去，拖累的是整个集团！不要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安墨出版公司的业务量是集团内部排名第三不错，但是利润却是整个集团里倒数第二的！你敢说这是合理的结构？！”
我冷哼一声，看着他，“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做梦，我就是幻想自己是救世主。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看中安墨出版的业务量，你们大华集团又何必筹划出版集团，把安墨拉进去？就算你拿到苏拉卡尔的版权，最后还不是要j给我们来c作？！话说回来，你也不要以为自己有多厉害，苏拉卡尔的新书是不是落到你手里，还不一定呢！”
“你！”赵平江瞪起双眼，怒不可遏。
“安墨出版公司还养得起自己的员工，还不劳您c心。你说我们公司的利润不高，那好，我就狠狠做它一笔，让你知道什么叫利润！”我看着他，更加大声的扔出一句。
赵平江眯起眼睛，冷冷看着我，“我也不和你生气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司上个月的净利润是30万，既然你这样说，我就看你有什么通天本领。下个月利润如果达不到翻一倍的指标，我依然有时间一个一个裁员。”
第七十九章 对手很强
“好！”我一口答应下来。
赵平江本想找个台阶下，让我知难而退，却不料我答应他的条件，不由尴尬的楞了楞，随即更加愤怒的看着我。
几乎在一瞬间，会议厅里火药味十足。
我和赵平江互相对峙，不论是眼神还是气势，谁都不愿显示一丝一毫的退让。
就这样僵持半分钟之久，赵平江忽然转过身，避开我的目光，“散会！”
他转身走出会议厅，小混蛋赵明江紧跟在他哥哥身后，只是出门口的时候，回头朝我比划了一下。而猴子精，自然也是p颠p颠的跟着赵明江走出会议厅。
随着赵平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会议厅里立刻爆出一片议论。
我回头看看这些刚才不敢说话现在又讨论激烈的部门经理们，摇摇头，跨步走出会议厅。程璐起身跟着我，随我一起走出去。
“你中了他的圈套。”走廊里，程璐说道。
我扭头看看她，“是他中了我的圈套。我既然和程思薇约定要狂销20万册，就不在乎和这个赵平江多打一个赌。”
“怎么又变成20万了？不是说10万么？”程璐惊奇的看着我。
我笑笑，“因为我觉得让你做一个月的奴隶还不够，想让你做我两个月的奴隶啊。”
“放p！”程璐拿起拳头打我一拳。
随后，她又略显担忧的说道，“公司现在是他们兄弟当家，你明着和他们作对，对你很不利。”
“怕什么，他神通再大，也不过就是一个过路神仙。最多一拍两散，他还能把我怎么样？都已经到这个地步，再不争，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把吴总的人都裁光。然后等到他下一步把自己的人安c进来，把吴总的安墨出版集团无形里变成他们大华集团的私有财产？”我看着程璐。通晓利害的分析道。
程璐眼神渐渐变化，似乎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这个长年停留在版权部里工作的程璐，就好像依然生活在学术的象牙塔里，整天的工作内容只是洽谈版权、翻译成稿、印刷出版，在书籍上的眼光不差于我。但是其他方面，则不如我看的那么通彻。
而我，在市场部打混一年。公司内外的尔虞我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所谓的华东出版集团，说穿了只是一个“联盟”，结构松散，业务有合作而经济不挂钩，如今只是各公司刚刚合作而进入“蜜月期”，将来迟早会有各种矛盾产生。如果不提高警惕。为首的资金龙头大华集团，说不定会反咬一口，为了它自身的业务拓展，吞并集团内部的其他公司。
“吴总现在担任其他公司的总经理，远水不救近火，而且也不方便回来c手安墨公司的事情，好歹你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用不着被赵平江这个新老总骑到头上吧？”我看到程璐不说话，又说一句。
“呸。你才被他骑到头上。”程璐感觉我用词难听，白我一眼，“我只是觉得这人能力还不错，比他弟弟强多了，也许是你想的太多吧。”
“不过，”她又立刻补充说道，“裁员是不该让他随便裁。其实在吴总调走之前。吴总本身就有调整人事的意愿。只不过现在是经济危机，他想带着所有员工一起度过当前的职场寒冬。再考虑缩减人员的事情。赵平江如果提前动手，简直就是置吴总于不义之地，让人以为是吴总借刀杀人。”
同样作为吴总的“亲信”，程璐和我都很通晓吴总的x格。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刻，吴总都没忍心裁员，想熬到经济的“暖春”到来再考虑调整人事。而这个赵平江为了他的三个月的政绩，上台就要裁员，不由令人觉得恶心。
回到办公室，程璐看到她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光盘。靠近门口的版权部的几个同事神情轻松的谈论着最近地一本畅销书，丝毫没有觉察到裁员的危机正在到来，已经临他们的头顶。
光盘上写着：部门经理预览。密码为各经理自己的生r。
我坐到程璐身边，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程璐也不反对，把光盘放进电脑里，它立刻自动运行，弹出一个窗口，详细的用表格和图片来分析公司当前的经营状况。对于每一个部门，它依次都有一个详细的分析，包括近三年的经营变化、收支状况、人员流动造成的影响……最后给出一个十分详尽的改善计划。
而这里面，每个部门应该裁掉几个人，分别根据这些分析得出指标。所有的分析，都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最后，根据赵平江的计划，公司的利润能够在一个月之内上涨38％，而且会在接下来三年里进行持续的增长。不止如此，他还在光盘的末尾，提出关于员工激励制度的初步构想，认为能够把各部门的平均业绩提升15％左右。
“这家伙果然很强。”程璐看到最后，终于忍不住说道。
“他应该去当政治家，搞出版真是屈才了。”我讽刺的说道。
这长达半个小时内容结束，光盘自动弹出。程璐收起光盘，微微叹气。
“怎么？一张光盘就把你说服了？”我看着她，说道。程璐摇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这次的对手，太强了。”
“不是我的对手，是我们的对手。”我看着她，想了想，“算了，你这个没立场的家伙，我一个人来跟他斗吧。”
“死家伙，早就跟你是一条船上了。”程璐瞪我一眼，“回去做事！”
我笑了笑，坐回自己的座位。而我看着窗外的马路，忽然想起，今天晚上，程思薇似乎要请我吃饭。
第八十章 不可小觑
经过那一场会议，上午所剩的时间也不多。很快就到午休时间，我和程璐一起到2楼的食堂去吃饭。
安墨大厦虽然是供应千人就餐的集体食堂，但是伙食还是不错。算起来，我也是有口福之人，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大学以美女和食堂出名，到工作的时候，食堂的饭菜也属可口，而住到苏苏的公寓，灵萱她们三人的厨艺就更是不用讲了。
也许是工作的关系，我和程璐这段r子越走越近，连中午在食堂的吃饭都已经坐到一起，经常互相讨论上午的工作情况。
以往的几个市场部的同事从我们身边经过，总是朝我羡慕的挤挤眼睛。
“程姐！梁老师！我坐这里没关系吧？”端着饭盘的谢小凡看到我和程璐的对面还有一个空位，急匆匆跑过来，然后又谨慎的问道。
“坐吧。”程璐知道午饭时间要找一个座位不容易，对她说道。
谢小凡终于放心的坐下来，她看看对面的我，再看看对面的程璐，暧昧的笑笑。这感觉，就好像我和程璐之间的关系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进展一样。
程璐意识到她和我靠得太近，微微咳嗽两声，推着菜盘子坐远一些。
“听说，又新来一个老总？是赵明江的哥哥，叫赵平江？”谢小凡看着我们，压低声音，把手放在嘴边，神神鬼鬼的问我们。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嘛。”我半讽刺半夸奖的说道。赵平江今天刚到公司，上午召集公司的中高层开会，还未和普通职员见过面，谢小凡就已经知道新老总的基本情况。不愧是公司里的“小道王”。
“听说他要裁员？”谢小凡再凑近我们几寸，轻声问道。大概是因为不在一个部门，面对程璐这个经理，她倒是没有什么惧怕。
“裁员的消息。不就是从你这边传出来的么？”我反问她。
“是啊是啊，我以为是赵明江要裁员。谁知道还会杀出一个赵平江。”谢小凡说道。
她的想法。其实正是我和程璐的想法。起初谁都没想到，赵明江还有一个哥哥，而此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新老总。
程璐忽然用胳膊撞撞我。朝左边呶呶嘴。
我朝着她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居然看到穿着阿玛尼西服的赵平江，端着菜盘，也在排队买饭。
他身材挺拔，穿着西服又很有模样，戴着眼镜地样子斯斯文文，但是眼神又锐利无比，惹得不少女员工都朝那里驻足相望。
“这个男的挺帅的，谁啊？”谢小凡也不由动心。向我们问道。
程璐略略冷笑，“赵平江。”
“啊？”谢小凡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食堂的地板油滑，穿梭买饭的人又十分拥挤。赵平江显然是第一次在这个食堂吃饭，一边排队一边四处张望，怀疑自己是否排对窗口。
“这算什么，富家公子假装亲民？”我看着那边的赵平江，丢出一句。
“看来梁珉老师很不喜欢他呀。”谢小凡观察着我的脸s。说道。
我瞥她一眼。“他要把你裁了，你去喜欢他吧。”
谢小凡耸耸肩。嘟哝着嘴，低声道，“帅还是挺帅的……”
忽然，几个男职工穿过队伍过去打饭，撞到赵平江。
穿着皮鞋踩在油滑地板上的赵平江一个不留心，手里的空菜盘被他们挤落。
正当金属的菜盘要落到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的时候，赵平江忽然一个利索的弯腰，用脚尖挑住菜盘，伸手拿住。
好身手。我心中一惊。
赵平江假装没事，拍拍衣服，继续拿着菜盘排队。
程璐看着那边，锁起眉头想了一会儿，“说起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怎么可能呢，不是说他昨天才从美国回来嘛？”谢小凡说道。她的消息，果然十分灵通。根本没有参加会议，却已经知道不少事情。
程璐细细的琢磨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地抬起头，“我想起来了！昨天中午我去公司附近的健身会所报名的时候，见过他！”
“哦？”我好奇地看着她。
“对的，”程璐点点头，“难怪今天觉得眼熟，我经过走廊的时候，见到他在拳击房里打拳。”
原来这小子是练拳击的。我心中暗想。
“哇……那健身房贵不贵？我也想去报名了。”谢小凡心血来潮的问道。
“每个月一千多，办年卡的话，是八千吧。”程璐回答道。
听到这个价钱，谢小凡一下子蔫了，“那还是算了，饭都吃不饱了，难怪人家说健身房都是高级白领才去的。”
“也不是，只是价钱贵一点，让自己的动力多一点，毕竟不想浪费那么多钱。减肥嘛，就是要自己才行。”聊起女人的话题，程璐这个经理就和谢小凡这个小职员没有太大的差别，不由啰嗦起来。
看她们叽叽喳喳的聊起减肥的话题，我只觉无奈。女人就是女人，经理也好，不是经理也好，没有太大的区别。而谢小凡这个家伙，非常能搭，也难怪进公司才不久，已经在各个部门都非常熟络，尤其和女经理们关系非常密切。她消息灵通，果然也是有她的理由的。
而我再回头看那个排队买饭的队伍的时候，赵平江早已不知所踪。
第八十一章 缕缕温情
吃过饭，再忙半天，终于又到下班时间。我心中惦念着程思薇的约会，时间一到，就匆匆关机走人。
程璐知道我今天和程思薇有约会，冷哼一声。她只当我和程思薇打的火热，却不知我心里着急苏拉卡尔的版权之争。撇开私人关系不谈，在生意方面，程思薇是我手里当前最大的王牌。
来到楼下，我看到程思薇的那辆黑s保时捷已经停在大楼门
而让我意外的是，身穿西服的赵平江正在和程思薇搭讪聊天！他一手抱着自己的腰部，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成功自信的模样，斜靠于程思薇的保时捷，笑着侃侃而谈！
正在和他闲聊的程思薇看到我，举起手，招呼了一下。
我尴尬的笑笑，走过去。
赵平江回头看到我，眼睛里原本看着程思薇的柔和目光，一下子再次变得锐利起来。
我懒得搭理他，从程思薇身边轻声说了一声“走吧”，径直开门坐进程思薇的保时捷的副驾驶座。
程思薇向着赵平江浅浅一笑，绕到驾驶座，启动车子。
站在车外的赵平江不解的望着我和程思薇，眉头微微皱起，略带一丝迷茫。
“你们认识？”随着保时捷流畅的驶离停车场，我问程思薇。
“嗯，他以前是台湾诚品书店的市场总监，打过几次j道。”程思薇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我没有再问什么。程思薇是沃尔特斯克鲁维尔出版集团的亚太区总代理，赵平江是台湾最出名的诚品书店的市场总监。两人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也不奇怪。
“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真想不到他会转到这种小地方。”程思薇忽然接着又说道。
她见我脸s不快，立即又说道，“哦，我不是冒犯你们公司，只是在这里碰到他，让我有点意外。”
“既然他那么优秀，为何不拉他进沃尔特斯呢？”我问她。
程思薇笑了笑，“以前有考虑过。但是他不合适。”
“为何？”我追问她。
程思薇转头看看我。“不说其他人。他和你相比，缺两样东西。”
“什么？”
“魅力。”程思薇说道。
“你指什么方面？”
“各方面。其实我和他的j往不深，但是从几次的接触来看，他这个人，过于强势，接受不得别人的意见。为人处世方面，过于冰冷，过于追求效益。在书业的策略上，偏于码洋崇拜。在我看来，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不是一个成功的出版人。”程思薇说道。
“码洋崇拜？你是说他过于追求图书的商业市场，忽略图书的内容？”
“差不多吧，他高估了图书的商品属x，低估了图书的文化属x，所以呢……”程思薇想了想，“在层次上，他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赵平江这个人急功近利，为了他自身的更显著的功绩，放弃了一些东西？”我问程思薇。
程思薇笑笑，“虽然不想这样说他，但他给人的感觉，是有这么一点。”
“还有一点呢？你说他有两点不如我。”我接着问她。
我倒不是虚荣的想知道赵平江比我差在哪里，只是想知道程思薇是如何看待赵平江的。
“还有一点。刚才差不多也提到了。就是他缺少文人的温情。他把一切都分析的太透彻。反而忘记了图书是感x的东西。这是x格决定的，没办法更改。他再聪明，也无法成为世界顶级的出版人。”程思薇缓缓说道。
我惊奇的看着程思薇，第一次听到她如此明快的剖析一个人。而她对赵平江的感觉，和我对赵平江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要知道，赵平江在程思薇面前展现的，永远是彬彬有礼的温和的表象而非对待下属的严厉，即便这样，程思薇还能直指人心把他看透，这不由让我佩服程思薇眼光的精准和直觉的敏锐。
“那我给你的感觉又如何呢？”我想了想，问她。
程思薇望着我，双眼微微弯起，嘴角笑笑，“我不评价。也许……你会比他更出s，如果是同样的机遇和背景。”
我望着她，越来越觉得程思薇这个人不可捉摸，无疑，她冰雪聪明又似乎看淡一切，身份高贵又平易近人，貌似不讲情面却又感情细腻……
“对了，你今天怎么没有开车？”她突然问我。
“车子坏了，正在修理厂。”我回答道。
“那我晚上送你回家吧。”她爽快的说道。
我笑着摇头，“不用了，我让朋友来接我。车子应该修得差不多了。”接着我问她，“你今天想去哪里吃饭？你请我还是我请你？”
“先不吃饭，我想去旧书摊转转。在老街的城隍庙，很早就想去，但是之前太忙。我想你陪着，应该会比较有意思吧。”程思薇说道。
她的话，十分无意，又好像理所当然。她在平海市没有什么朋友，我陪她也是应该地吧。这清淡的口吻，就好像她完全忘了那天的事情。
“怎么了？”看到我似乎在琢磨什么，程思薇问。
“城隍庙的旧书市？我以前也常去，这个旧书市只有星期二傍晚才开，而且如果是雨天，它也不会开。奇怪，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书市的？”我说道。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我来平海市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它。”程思薇开车向着西边行驶，缕缕发丝在夕y的照s里金光飘动。
第八十二章 有缘之人
城隍庙位于平海市的城东，属于老城区。也许正因为是这一小片的老城区尚未开发，所以还保留了几十年前的城市的原味。
程思薇的保时捷在狭小的道路里穿梭，随着我的指引，来到城隍庙的旧书市。
今天的天气不错，各个书摊都已经摆出来，人来人往，生意十分兴隆。我们把车停在某个小弄堂里，然后一起进去。
原本就狭窄的青s的石板路的两边，再摆满各s的书摊，道路就变得更加狭窄。我和程思薇小心翼翼的走着，程思薇生怕摔倒，拉住我的手掌。
她指掌细腻，犹如一块嫩玉捏在我手里。而她避开地面上的书籍的轻跳的步伐，让她又显出一点活泼与可爱。
在这里，卖书的从来都不吆喝，任由清风刮拂着发黄的书页。买书的也不喧哗争论，在自己喜欢的书摊前面驻足挑选。一个一个的书摊里，夹杂着一些卖古玩的摊位，真假难辨。懂行的，不懂行的，都静静的拿着这些古玩观摩欣赏。
不同于普通的集市，这里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夕y斜s着远处的楼房，将光影在这里映s的斑驳虚幻。我和程思薇紧紧牵着，一边躲开迎面而来的人群，一边踩着硬邦邦的石板路，欣赏这边的人，欣赏这边的氛围。这感觉，异常美妙。
“这是城市里的最后一片净土了。”程思薇不断环顾着这周围的这些破旧却又充满韵味地旧书摊，感叹道。
“逛新式书店和逛这里的感觉完全不同，不过这里很快也要拆迁了。”我抬头看着横空穿过道路的密密麻麻的老旧的电线网。说道。
程思薇无奈的笑笑，靠近我几步，一边走，一边靠着我的肩膀。
这凌乱又显得古s古香的老街，给忙碌的城市中的人群，一种淳朴而踏实的感觉。
忽然，我眼睛不经意的瞄到一排连环画，立刻牵着程思薇走过去。
“好怀念……”我蹲下去，随意拿起两本翻阅起来。卖书的老大爷笑呵呵的看着我，也不说什么。
重新见到这种又破又旧的连环画。也许只有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才有感觉。
程思薇站在我旁边，看到我对着这种破旧的小画册爱不释手欣喜若狂，不由笑了笑。
“喜欢就买两本回去吧，看你这么喜欢，便宜点。五块一本。”抽着烟杆的老大爷看到我似乎真喜欢这些连环画，终于开口说道。
“我拿五本。”我朝他笑笑，像是掏到宝贝，铺开身体，在这堆书里面搜寻起来。正当我挑选着连环画的时候，忽然。我从老大爷椅子边的镜子里，看到一个棕s卷发的男人从程思薇身后走过。
啪！
我拍着书堆，突然站起来，迅速返身，扣住那个男人的手腕！
他的手里，正拿着程思薇原本放在包里的黑s皮夹！
这个满脸黑的小偷，想必是从后面看到程思薇的闪亮金发和漂亮衣服，以为她是有钱的外国游客。见财起意，偷偷跟踪而来。
此刻被我抓个正着，他顿时神s慌张，拼命想要挣脱，却被我牢牢拽着。
我手指再使一把暗劲，他的手掌立刻拿不住皮夹，掉落下来，正好被程思薇接住。
“哎，这里就是小偷多。”卖书的大爷一边整理连环画。一边感慨道。
眼看围观地人越来越多，这个长相猥琐的小偷害怕自己会进警察局，忽然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小刀，朝我刺过来！
周围一片惊呼。
我眼疾手快，侧头避过他的刀尖，朝他腹部狠狠踢出一脚。他手里的小刀被我瞬间夺过，而他肚子吃痛。向后滚到地上。
把刀扔到旁边。我再追过去，岂料这个黑脸小偷顺势一个黑驴打滚。再勉强起身，钻到人群里。
人们都怕他还有其他武器，不敢轻易拦他。小偷低头一路猛冲，竟被他硬生生突出重围。
我挽起袖子，正要追过去，程思薇却出手拉住我，“算了，不要追了。穷寇莫追。”
我回头看看她，再看看周围惊奇的人群，对她点点头。我知道她是担心我，也不希望今天节外生枝。
人们这才注意到我有这样一个漂亮的“混血儿女朋友”，忍不住多打量几眼之后，纷纷散去。
“现在的小偷，越来越凶狠了。”我身后的老大爷感叹道。
放下袖子，我转身看看卖书的老大爷，再低头看看那几本被我刚才起身的时候撑破的连环画，弯下身子，把这几本都收拢起来，“大爷，这几本我都买了。”
老大爷笑着看看我，“一共八本，收30就行了。”
“本来是6块一本，怎么能只收30。”我掏出40块钱，塞给他。
老大爷也不坚持拒绝，点点头，收起钱。我把八本小巧的连环画j给程思薇，“放你包里吧。”
程思薇冲我笑笑，打开包，把小书一本一本放进去，塞的满满的。夕y的金s背景里，程思薇的笑脸，特别清晰。
“小伙子，你是爱书之人，有书缘啊。”我和程思薇走出几步，老大爷忽然在后面喊道。
我回头对他微微点头致意，看到他被行走的人群渐渐湮没，然后拉着程思薇，去逛更多地地方。
第八十三章 历史重演
旧书摊环绕在城隍庙的四周，绵延几百米，颇为壮观。程思薇看着两边的各个摊位，偶尔也会淘几本绝版的老书，或者以猎奇的心情买一些现在看来很傻却能够记录当时的那个时代的状态的旧杂志。
“埃·卡内蒂的《迷惘》，想不到82年中国就已经有翻译本。这是我小时候最爱看的小说之一，81年的诺贝尔文学奖。”程思薇抚摸着她淘来的旧书，赞叹的说道。
“这本83年的《现代文学》，里面收录郭沫若、茅盾、胡适和梁实秋不少文学大师的作品，很珍贵。大概你不知道，80年代初能够集结出版胡适和梁实秋的文章，实在是很不容易的。”我拿着自己淘来的另外一本旧书，十分感慨。
“因为他们是‘资产文人’吧？”程思薇说道。
我很惊讶程思薇居然能够知道这些事情。我们互相都能在这里找到喜欢的东西，谈论着自己的“宝贝”，看着看着，忽然相视而笑，颇有知己之感。
“我爸爸教我很多事情。”程思薇忽然说道。
我看着她，“我记得你爸爸是中国人？”
“嗯，一介书生。”程思薇看着不远处的小桥，忽然拉起我的手，朝着那边小跑过去。
我搞不懂她要做什么，只能由她牵着，跟着她奔跑过去。
这是一座通往城隍庙的石桥，据说建于宋朝，经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依然屹立不倒。旁边的石碑上的文字已经辨识不清，石桥的桥面和台阶也已经被古往今来的去城隍庙祈福的人们踩得异常光滑。
程思薇愣愣地看着这座石桥。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这桥是宋朝建的，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我靠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
“我有印象。”程思薇喃喃地说道。
“哦？你来过？”我问道。
“嗯。”程思薇点点头，拉着我再往西边走几步。忽然在一棵大柳树前面停住脚步。
柳树上，挂满祈福的红绳。这棵三人才能合围抱住的老柳树，也不知道寿命到底有多长。它的下半身的树g已经被这里来往的人群触摸的犹如一块大理石般光洁，顶端却生命力顽强的抽出新枝，绿油油的垂荡下来。
“就是这里……”程思薇双眼放光，面朝柳树和老护城河，站准方位，再反转180度。
“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她。
“看到那边的那个带天窗的瓦房么？”程思薇指着那边，问我。
“看到了。”透过密密麻麻的瓦片屋顶。我看到只有一个带天窗的屋顶正对着我们。
“我就是在这里出生地。”程思薇看着我，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略微吃惊地看着她。
程思薇转身拍拍这棵老柳树，再低头望着石桥底下的淳淳的流水，长松一口气。轻轻的感叹一句。“我又回来了呢。”
她看着流水，眼眶居然渐渐湿润。我急忙走过去，轻轻把她扣到臂弯里。
我真没想到，程思薇的童年居然是在这里度过。而看到她眼眶湿润。我更没想到旧地重游，程思薇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她擦擦眼角，终于没让眼泪挂出来，抬头看看我，“大概六七岁我们全家就搬去欧洲，我印象里只有这一座石桥和这一棵老柳树。”
“也许我们小时候还见过。以前我家每次新年都会带我进城。来这里烧香。”我开玩笑的说道。
程思薇咬着嘴唇笑了笑，“我父母就是在这里的书摊认识的。当时这里是中国最有名的书市之一。我母亲来这里考察，然后遇到当时经营小书摊的我父亲。”
“然后就是公主和青蛙的故事？”我笑着问她。
“差不多吧，我爸爸是个穷书生，但是很有才华，很有见地。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我妈妈就留下来了，然后生下我。”
我吃惊的笑笑，“那个年代，娶一个洋媳妇，需要很大勇气的吧？”
“我妈妈并不是你想象的高大的欧洲人，她很小巧，身材像东方人。反而是我爸爸身材比较魁梧。”程思薇辩解道。
“哦，那后来呢？”
“我爸爸不想去欧洲，是因为他要照顾他母亲也就是我nn，后来nn去世，当时大概我六七岁，国内的局势也不是很稳定，就举家搬迁去了欧洲。”程思薇说道。
“你这次来平海市，一方面是因为那个项目，另外一方面，是想来这里找以前的老宅吧？”我问她。
“也许吧。”程思薇长叹一口气，“我对这里有亲切感。”
我兴奋的拉起她的手，“我们走过去，看看你以前的老房子吧。”
“不用了。”程思薇摇摇头，“房子已经卖掉了，不要去打扰别人了。”
她回头看看青烟缭绕的城隍庙，“我们进庙里去看看吧。”
我点头同意，带着她越过千年的石桥，走到庙里。
这座城隍庙已经多少年没有好好的修缮过，黑糊糊的，庙门和庙柱都已经被烟熏成暗黄s。
不过，纵然如此，来这里烧香拜城隍爷的当地人还是很多。庙不用特别的光亮雄伟，只要许愿够灵。据说平海市的这座城隍庙，对于当地人还是很灵的。
程思薇打量着庙里种种横梁画像，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大殿。我买了两柱香，紧随其后，分给她一柱。
给城隍老爷上香，接着，我和程思薇分别跪下来祈愿。我心里匆匆许愿苏拉卡尔的版权顺利到我手里。心想着这城隍老爷能不能管到国外的苏拉卡尔。
再一想，苏拉卡尔很快就要到平海市，这是城隍爷的地界，自然属于他的管辖范围。
我睁开眼。转头再看旁边的程思薇。只见她虔诚的闭着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嘴里默默的念着什么，还在诚心的祈愿。
在这庄严的大殿里，从侧面看过去，我发现程思薇的侧脸也是非常的好看。尤其是她闭着双眼诚心祈祷的模样，不由触动我的心弦。
终于，她睁开眼睛。她发现我看着她，只是笑笑。然后站起来。
外面的夕y似乎在转眼之间已经消失不见，天s已经昏暗下来，这不禁让我怀疑我和程思薇在这庙门里，到底度过了多少时间。
“走吧。”程思薇对我说道。
她神s轻松，似乎在城隍老爷这里。放掉了所有的负担。
我点点头。牵着她穿过一群进来烧香的善男信女，走到城隍庙之外。
此刻夕y落山，城隍庙周围的书铺都已经收摊，天空微白的余光映照着路面。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
“你不觉得，我们的相遇，也是一种历史的重合么？”程思薇陪我走了一段，忽然说道。
我想了想，看看她，“可能我没你父亲的勇气。”
程思薇淡淡地笑笑。不再说什么。
穿过这一条刚才还熙熙攘攘如今却稍显清冷的石板路，我们回到停车的弄堂口。
“我请你吃饭吧。”程思薇突然又说道。
“你已经请我好几次。今天我来吧。就在希尔顿酒店周围找一家吧，我请你吃马来西亚菜。”我说。
“还是我请吧，吃这个。”程思薇指着路口的一个帐篷支起的大排档。
“哈，好啊。”我想不到程思薇会请我吃这个，愉快地答应下来。
于是我们走过去，找两个座位坐下。
帐篷外面的风透过缝隙呼呼的吹进来，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我和程思薇摩擦着手掌，尽量坐到冒着热气的锅炉旁边。
大排档的老板显然是第一次接待“外宾”，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用粗糙地英语说了几句“hellohello”之后，发现程思薇能够说中文，顿时放宽了心。
“你这个算什么，报复我以前只请你吃小馄饨？”我看着程思薇，轻松地问她。
“一次小馄饨，一次大排档，我们算扯平了。”程思薇顺着我的话，笑了笑，说道。
见到她这样说，我也忍不住笑笑。
“苏拉卡尔明天到平海市，你陪我去机场接他吧。”她看着我，接着说道。
“明天就到了？”虽然我知道苏拉卡尔最近就要来，但是得知他明天就到，不由还是有点惊喜。
“是啊，明天上午十点到，从北京直接过来的。你请假陪我一起去接他吧。”程思薇说道。
“没问题。我看过他的新书，很感兴趣，争取把他的版权谈下来。”我故意没有提到赵平江和苏拉卡尔有过接触的事情。
“我会尽力帮你的，不管是出于朋友还是出于生意。”程思薇说道。
有程思薇的鼎力相助，我对这次的计划，再加30％的把握。就这样，一场牵涉到上亿欧元的大买卖，就在这个破旧的老街附近的大排档的帐篷里，初步成型了。
随着热腾腾的碗面端上来，我和程思薇都呼哧呼哧的吃的十分开心。人生遇知己，得一而足。
“味道不错。”吃完之后，程思薇爽快的付钱，和我一起走出帐篷。
黑灯瞎火之中，我们走进弄堂，正准备去开车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叫喊，“别动！”
我回过神，看到白天被我打跑的那个棕s卷毛的黑脸小偷站在几米远的昏暗的灯光下。
而他身后，是十几个手持刀g的同伙。
第八十四章 混战一场
看到他灯光里狞笑的脸孔，我心知不妙。我和程思薇不仅被他们跟踪，此刻还被他们包围。
如今他们看到我和程思薇站在一辆的黑s保时捷的旁边，更是激动的跃跃欲试，自以为捕到一条大鱼。
“薇，你到车子里坐着。”我略略回头，沉着的对程思薇说道。
程思薇犹豫着，依然站在我身边，从包里取出手机，准备报警。
黑脸小偷见状急忙喊道，“把手机扔过来！否则你们死的更惨！”
程思薇见他们人多势众，而此刻她和我都在偏僻的老城区的死胡同里，就是拨打报警电话，警察想必也不能立刻赶来，于是把手机抛向那个小偷，说道，“钱财都拿去，不要伤人。”
毕竟是小偷，他手脚利索，腾空接住手机，说道，“小洋妞，原来还会中文。哼哼，还敢和我谈条件。”他低头看看手机，yy的笑了一声，“这手机真不错，能卖4000多，不过，小美人，你的人和车子，我都要了！”
他笑声尖锐，在夜晚听起来格外恐怖。
“混账，轮的到你吗？”后来走上来一个相对高壮的男人，朝着黑脸小偷的后脑打了一巴掌，说道。
“哈哈哈哈……”周围几个面目狰狞的脸，都纷纷大笑起来，“癞子，敢和老大抢女人？”
“不要多说了，抢东西！再晚警察就来了！”这高壮的男人朝着他们命令道。
黑脸小偷眼馋的看着程思薇，“老大，这小洋妞……”
“行了，这女人给你摸两下，没时间给你办那事儿！”高壮男人朝他轻打一记耳光，说道。
小偷得到老大的允许，不由狂喜，摩拳擦掌。“我还没摸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呢！”
周围又是一片哈哈大笑的放肆的声音，“我也要玩玩！我也要玩玩！这小妞，比我见过的洋妞都漂亮！”
程思薇精通中文，听到他们这样说。一张小脸顿时吓得煞白。其实她是典型的东方人的身材东方人的脸型，只是满头金发十分自然，眼睛又特别迷人，让这些见识少的贼偷们还以为她是百分百的外国人。
我伸手护住她，转头对她说道，“坐进车子里，不要让我c心。”
“可是你……”程思薇犹豫地看着我。
“都他妈少磨蹭，快上去抢钱抢东西！”他们的老大就怕夜长梦多，呼喝着叫道。
他话音刚落。这十几个手拿武器的小偷同伙，就立刻像豺狼一样猛扑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就是那个棕s卷发的黑脸小偷，他直奔程思薇，显然是s胆陡起，一边要占程思薇的身体的便宜来报复白天的事情。一边要抢她手里的皮包。
看到他不要命地猛冲过来。我旋转起身，飞起一脚，不偏不倚的踢到他的头部！
咚！
黑脸小偷向后摔到地上，嘴里哼哼两声。顿时昏过去。他只知道我白天的手臂力量厉害，却不知道我的腿脚更厉害。
我顺势转身，嘭的关上保时捷的车门。程思薇坐在里面，锁起车门，暂时无人可以伤害她。
而随着首当其冲的小偷被我一击而倒，其余的人都被我的气势震慑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