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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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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嬛传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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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宫中,才把一路维持着的笑容放了下来,花宜和小允子见我气s不同往r,也不敢多问,早有伶俐的小宫女上前来捏肩捶腿伺候着,只槿汐笑着端上茶来,“娘娘去皇后宫中请按,虽是来回有车輦也是辛苦了,这茉莉花茶是早起泡开凉着的,现在喝着味道是最好的,娘娘尝一尝吧。”

    彼时清光缕缕如万匹柔软的丝绸飘扬飞散,我所居住的内殿后院除开的栀子花雪白如新雪初绽,半开火含苞的花朵明丽皎洁,掩映在碧绿枝叶中,煞是好看。连整个柔议殿也呗染上了这样清淡的芬芳气息,这样好的美景,我却是无心欣赏了。

    花宜见我不愿一顾,道:“娘娘若不喜欢这栀子花,花房才送来了几盆绣球,团团簇簇好看的紧呢。”

    我心里不耐烦,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了,只留了槿汐在身边。

    我缓缓喝了一口茉莉花茶,只觉得喉咙到心肺都滋润甘甜了,才一字一字道了出来:“安陵容有孕了,已经四个月。”

    槿汐一愣,手中的水险些洒了出来;:“她不是用过息肌丸么?怎么还会有身孕?”

    我皱眉烦躁,“这东西虽然伤身子,却未必会绝育。”

    槿汐道:“宫中才添三位皇子,不过一年安昭媛也怀上了,皇上想必高兴得紧。”

    我“嗯”一声道:“何止高兴,连皇后都亲自开口要给她正二品妃位,当真是蓉光无限。”

    槿汐见我只握着茶盏,沉吟道:“四个月了,怕不好动手呢,太冒险了些。”忽而一笑,“四个月了才说出来,可见她们防范得紧。”

    我嘴角微微上扬,“可不是,之间皇后近r说出这桩喜事的隆重就知道安陵容的胎对她有多重要。”

    槿汐是非明白,“皇长子到底资质平庸了些,饶是皇后请了多少剥削鸿儒这样精心调教着,也不见有多大的起s。如今宫中已有四位皇子,再不是皇长子一枝独秀的年月了。再者,安氏已经被冷落许久,要自己翻身,要救她父亲,装装件件都着落在这一胎上。”

    陵容这一突然怀孕,陡然生出了多少变故,平地波澜,叫人措手不及,又有多少人的命运,要被她腹中的胎儿所影响了。

    我沉思片刻,道:“叫花宜去打听打听,皇上如今是否在她的景春殿里头。”

    槿汐应了出去,过了些许时候花宜跟着进来回道:“皇上和皇后都在景春殿里,遥遥外面都能听到里头的说笑声呢。”

    我沉着脸拨弄着护甲上的珍珠坠子,静静道:“知道了,叫人把这话传到六宫的耳朵里头去,尤其是最后一句,传得越热闹越好。”

    花宜领命出去,我又喝了一口茶,转脸问槿汐道:“这茶出的挺好的,还有么?”

    槿汐笑道:“知道娘娘喜欢,备下了许多呢。”

    “有就好,等下必定有客过来,也好请她们好好品尝一下。”说着,起身去东殿看三个孩子。

    不过一个时辰,小允子就进来禀报,端妃,敬妃和吕昭容一起来了。我整了整衣衫出去,三人都已经在柔议殿了,见我出来起身要行礼。我忙拦住道:“咱们姐妹客气什么,何况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些虚文做什么?”于是请了三人坐下,吩咐槿汐道:“去拿茉莉花茶来,这样一路赶来,别中了什么暑气才好。”说罢不免出奇,“端妃姐姐是难得出门的,今r也来了?”

    吕昭容x急,道:“端妃姐姐在宫中资历最深,今r除了这样的事少不得要请她来,端妃淡淡一笑,只是不语。”

    敬妃等人接过茶盏也无心去喝,只稍稍抿了一口,有s浮上眉梢,道:“娘娘的茶固然好,只可惜现下也无心好好去品味了。”

    吕昭容最沉不住气,鳖了片刻,“砰”一声拍在桌面上,头上珠翠亦叮当作响。“各位姐姐心里烦恼嘴上不说,我这个人却眼里揉不得沙子。安陵容门楣又低,人又狐媚,专会掩袖工谗。已经封了昭媛还贪心不足,冷不丁蹦出来说有了孩子,竟要封妃。”

    我轻声道:“姐姐小声些,怕人知道你恼她么。她正在兴头上,平白惹出这些是非来做什么?好歹你也是淑和帝姬的生母,谁敢动你分毫。”

    吕昭容愣了片刻,颓然伤感道,“我是不中用了,年纪又长,圣眷又不隆重,要不是有淑和,皇上只怕早忘了我这个人了。当初九品之首给了资历比我浅的胡蕴蓉,那也罢了,谁叫人家是晋康翁主的女儿,身份尊贵我也没的说,后来安陵容与我同为九嫔,又是昭媛,我这个昭容还排在她后头,现在她走然要封妃,以后剩下了至少也要封个从一品的夫人,竟要大大越到我的头上去了,还有我与淑和的安稳r子过么?”

    吕昭容想向来不喜安陵容,两人之间多有,本来陵容颇得圣眷,心思又细腻,吕昭容就处处落了下风,若他r安陵容凌驾与她之上,难保她与淑和帝姬没有许多苦头吃,也难怪要这样气急。

    敬妃听她说的也是实情,不觉娥眉深锁,“她父亲因受贿入狱至今还没房出来,这样的家世实是不能封妃,到了九嫔也算是极有恩遇的了。本来就算是有身孕,不晋封也没什么。”

    吕昭容目中骤然一亮,喜道:“三位娘娘或是现下掌着协理六宫之权,或是曾经也掌管过,咱们好好想想,先祖的成例里头有没有驳回的例子?”

    敬妃摇头道:“皇后已经说了是特别破例,我也查过了,太祖粹妃梁氏本市屠户之女,因有孕封妃,这是现成的例。皇后便能拿来堵六宫的闲言碎语。”

    端妃捧起茶盏,轻轻合着茶盏出神,片刻道:“梁氏虽然封妃,但被废出工,过世也早,哪里及得上安氏这样好夫妻,听说,皇上现在便在她公里软言安慰呢。”

    我听她语下凄婉,不禁也有些感伤。于是看了花宜一眼,知道她传出去的话已经有了效果。

    端妃自昔r的华妃慕容世兰死后,才渐渐涉足宫廷来往中,也有两年掌管着六宫的大权,只是到底身子不济,只得也推诿了。不想自她身体略有起s之后,玄凌也颇为怜惜她,虽然甚少有枕席之欢,但也常去看望。如今想起安陵容多年圣宠不衰,如今又有了孩子,难免自伤身世。

    敬妃与吕昭容面面相觑,吕昭容到底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道:“狐媚!”

    我慢慢摸着手腕上的珊瑚串珠,推心置腹道:“别人也就算了,端妃姐姐是最早进宫侍奉皇上的,论起资历来比当今的皇后还要早上两年,这宫里无人能及,敬妃解决诶曾为皇后协力六宫,也是有大功劳的。吕姐姐的淑和帝姬是帝姬中年龄最长的,自然身份尊贵,安氏虽然有宠,但终究资历不及三位姐姐,可如今皇后已经亲口提了出来。也这样大的脸面,可见安陵容得皇后的联系了。想起来她这个昭媛也才新封了一年呢。”

    端妃不经意地拨着衣襟上一枚祖母绿别针,漫然道:“这些年,皇后明里暗里对她的眷顾真是不少。”

    吕昭容道“可不是。端妃娘娘在这个位置上少说也有20来年了,竟从未再晋封过。真真是笑话。敬妃娘娘的妃位也还是乾元14年春天的时候晋封的,如今也有七八年了,皇后竟也从未提过一句要赏什么的话。我是更不必提了,也不见皇后赏下这份恩典来。”

    敬妃连连摇头:“罢了罢了,咱们也不求她什么恩典。”

    我叹道:“也是委屈几位姐姐了。我协理六宫本该多为几位姐姐向皇上进言的,只是我刚生下皇子与帝姬就被j人诬陷,受了多少零碎折磨姐姐们也是亲眼见到的。此后皇上虽然不再追究,也依旧宠爱,可是我不得不存了一万个小心,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呢。”

    敬妃回首往事,也是欷殻В骸暗笔钡那樾危颐嵌季醯迷┩鳎首釉趺纯赡苁潜鹑说哪亍=峁殖龆啻蟮男埃皇且蛭飧觯噬弦膊换崂渎淞嘶屎螅站渴撬约旱牟皇恰n颐且膊徘瞥隼椿屎蠖阅愕男乃肌!彼底盘鞠17艘痪洌拔颐蔷谷且欢押咳耍思矣辛怂母鲈碌纳碓辛耍胖老1h艋屎蠼袢詹坏弊呕噬系拿嫠盗顺隼矗颐蔷苟蓟广露恢蝗嗣稍诠睦锏模萌司醯盟幕畛痢!?br /

    端妃牵过近旁小几上一脉雪白荼藦轻轻一嗅,道:“你才晓得么?与她相处了这么多年,种种事端串连起来,有多少可让人后怕的。”说着望向我,“今r在昭y殿,那几句话她是指着你说的,你自己可要明白。”

    吕昭容忿然道:“悫妃到死也是个糊涂鬼,谁又会像她一样。悫妃是有皇长子的,如今有皇子的,不就是……”她到底明白,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冷笑,“要是悫妃还在世,知道安陵容如今这样得意风光,要与她这个皇长子的生母并立于后宫,只怕也要气死过去。”

    端妃倚在蹙绣桃花椅枕上比画着葱管似的纤长指甲,“皇后今r还说六宫妃位多悬,妃位多悬不也是她多年来的意思么?如今四妃只有淑妃你一位,夫人之位也空着。三妃已足,倒要破例再加上个安陵容,只怕这会子敏妃正气得在宫里发恨呢。”

    六宫妃位多悬?我脑中骤然有闪电耀过的明亮之感,身上一阵轻快,唇角无声无息地轻扬了起来。果然,这可是咱们这位尊贵无上的皇后娘娘亲口说的。

    敬妃凝神片刻,道:“安陵容的事是谁也没想到。她身蒙皇宠这么多年,都没有过一星半点怀孕的迹象。谁都以为她是不能生的,谁知冷不丁就有了,还有了四个月,真是出人意料。这一来,竟要跟我和端妃姐姐比肩了,只怕……”

    “只怕将来若生下孩子成了夫人,那么协理六宫的大权就得分一杯羹到她手中了。”我接口道。

    敬妃双目倏地一睁,很快垂了下去。端妃端起青花缠枝的茶盏,长长的半透明指甲轻叩茶盅的盖子发出叮当清音。她的优雅目光状似漫不经心地一掠,方才悠悠地道:“谁叫咱们没有福气,总也生不出个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越过咱们去了。”

    我静声道:“她既然怀上了,那就一步一步应付着吧。她承宠这么多年,忌恨她的人可不少呢。”

    敬妃轻柔一笑:“是呀,到底也还有六个月才生,这六个月也是个未知之数呢。”

    第三十三章  隔叶黄鹂空好音

    因心里头装着事情,中午的觉便不得好睡。天气一热,鸣蝉便起,嘶鸣的声音像落着一场沙沙的大雨,我心里发烦,索x不睡了,命几个小内监拿了粘竽把蝉捕尽。正巧平娘说予润又哭起来,我便往东殿去看,不知是否知道生母早逝的缘故,予润总是爱哭,小小的面颊常常因为哭泣而通红,我心疼不已,抱着哄了半个时辰才稍稍好些,平娘不禁叹道:“德妃娘娘一去,真是可怜了小皇子。”

    花宜恨恨道:“若不是那年安昭媛的丫头惊动了德妃,现如今母子在一起,不知多好呢。”

    我念起旧事,心中更是不乐,回头正见小连子探听了来报,说是敏妃午间生了大气,连太妃赏的嵌玉琉璃屏也砸了,又道内务府已拟定了几个寓意甚好的字眼作为安陵容为妃时的封号,下午便要送去玄凌那里请他选定一个。

    我抱着予润听他说完,不由笑道:“内务府也要极力巴结这位正得宠的新娘娘呢,手脚这么快就拟好了字了。”

    小连子不敢接话,我又问:“皇上现下在哪里?”

    “正在仪元殿看折子呢。”

    “皇后呢?”

    “听说用了午膳就睡下了,仿佛头风又发作了。”

    我将孩子j到平娘手中,转头吩咐花宜,“去看看小厨房的莲叶羹和藕粉桂花糖糕好了没?本宫亲自送去给皇上。”

    午后的时光最是闲暇不过,我虽然心里怀着目的去的,但望着一路水光山s潋滟无尽,心下也稍稍宽慰一些。

    玄凌一人在西室独坐,想是些不要紧的奏折,他信手翻过,倒也闲适。见我进来,微笑招手道:“午后r头大,嬛嬛你怎么来了?”

    我含笑福了一福,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皇上气s红润,就知道安妹妹的身孕多让皇上高兴了。”

    玄凌笑道:“一向看着容儿身子娇弱,没想到胎象倒十分安稳,害喜也少,连太医都说难得呢。”

    我盈盈笑道:“安妹妹好福气,臣妾怀着胧月的时候害喜害得最厉害,可见安妹妹的孩子有多贴心,将来必定十分孝顺懂事。”

    一番话说得玄凌十分欢喜,执了我的手坐下道:“你来得正好,朕一个人坐着看折子正乏味呢。”

    我笑着起身打开朱漆描花的食盒,温婉笑道:“臣妾正想着午后的辰光长,皇上中午的膳食必定吃得油腻,又因着为安妹妹的事高兴,想必是敞开了胃口吃的,这时候肯定腻腻的觉得不消化。所以臣妾特意准备了一些清淡的点心拿来请皇上享用,不知可好?”

    玄凌笑道:“朕最得意的就是咱们韫欢的封号,灵犀,果真朕与你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我边盛了碗莲叶羹是取新鲜的嫩莲叶在r出前摘下来的,熬汤的水用的是这叶子上的露珠,莲叶好采,只是搜集这露珠费了点工夫,幸好熬出来的汤极香,倒也不枉费这一番周折,”取了两块藕粉桂花糖糕出来,放在新鲜的莲花瓣上,端到玄凌面前,“汤是极清淡,不过是借一点莲叶的清香罢了,这藕粉桂花糖糕最好消化,入口又香甜,皇上尝尝吧。”

    藕粉桂花糖糕s泽金黄晶莹,放在粉红剔透的莲花花瓣之上,颜s更是诱人,光是看一眼,已经让人垂涎三尺。玄凌笑道:“东西是简单,难得做得精致,叫人一看就有胃口。”说着吃了一口,本是极享受惬意的表情,“味道也清甜,”然而他的松驰里似乎带了一点郁郁之s,他看着我道,“这藕粉桂花糖糕的味道很熟悉,像是从前在哪个宫里吃过,却又说不上来,”他极力思索着,良久,“仿佛是德妃宫里?”

    我浅浅微笑,那笑意里也染上了一抹难言的伤感,“皇上记得不错,从前德妃姐姐的藕粉桂花糖糕做得最好,皇上也最爱吃。”

    玄凌也颇感伤,放下糕点,道:“伊人已逝,朕也好久没再尝到这个滋味了,”他有些沉郁,“德妃在世时朕没有多多怜惜她,一年里不过见上三五次而已,话也没多说上几句,连她走之前,朕也没能好好陪陪她,如今她不在了,朕有时想起她来真是难过,”他长叹一声,“说到底,终究是朕辜负了她。”

    眉庄在时,玄凌并没有好好爱她、珍惜她、信任她,如今她走了这么久,再说这话,只让人更觉得伤感和凉薄。

    我忙含笑上前劝道:“是臣妾不好,徒然惹皇上难过了。姐姐走时,还十分牵念皇上,若皇上这样为她伤心,姐姐在九泉之下也要不安的,”我想了想,“其实皇上也不必难过,这糕是姐姐当r亲自教授了宫中厨役的,如今姐姐虽然故去了,但臣妾已让那厨役到柔仪殿侍奉了,哪r皇上想吃,吃得欢喜,就是怀念姐姐的一点心意了。”

    玄凌颔首道:“嬛嬛,还是你最善解人意,德妃有你这样的姐妹,也算欣慰了。”

    我笑道:“其实今r臣妾送这点心来,还另有一番心意。”

    玄凌不由奇道:“你的心思总是别致些,朕可猜不着,你且说来听听。”

    我抿嘴道:“莲叶为父,莲花为母,藕为子女,臣妾奉上这份点心,是希望皇上、宫中姐妹和皇上的子嗣们永远平安喜乐、同心同德。”

    玄凌笑着将我搂入怀中,“嬛嬛,只为你这话,朕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才是。”

    我软语呢喃,“臣妾不要皇上谢,只要皇上永远像今时今r一样待臣妾,好么?”

    他的笑声爽朗而开阔,“好,朕答应你,朕与嬛嬛,与咱们的予涵、胧月和灵犀,也永远平安喜乐、同心同德。”

    伏在玄凌怀里,从后殿的红棱雕花长窗中望出去,几株芭蕉叶子宽阔而翠绿,时而有五彩羽毛的小鸟停驻其间,欢鸣一声,又飞得远了,飞得那样高那样远,在绵白的云朵里飞翔,灿烂的y光如金粉一样洒在云朵上,仿佛镶了一圈绚丽耀眼的金边,望得久了,眼睛也有点晕眩。

    殿外似来两声轻轻的叩门声,在寂静的殿堂里格外清晰。

    玄凌懒懒问道:“谁在外头?”

    却是李长的声音:“回皇上的话,内务府拟好了几个封号,请皇上过目,甄选一个赐予安昭媛。”

    我笑着推一推玄凌,道:“这是安妹妹的喜事呢,皇上让他们进来吧。”

    李长这才敢进来搁下,玄凌道:“朕也看看,内务府起了什么好字来?”

    我站在他身边看过去,原来只有三个字,分别用金漆描了在大红的纸上,分别是“肃”,“俪”,“文”三个字。

    我依在玄凌身旁,和颜微笑,“字的意思倒还都好,这个“肃”嘛,刚德克就曰肃;执心决断曰肃;威德克就曰肃;正已摄下曰肃;能执妇道曰肃;貌敬行祗曰肃;严畏自饬曰肃;貌恭心敬曰肃。”

    玄凌道:“能执妇道,貌恭心敬,容儿是很适合的,只是这个字未免硬气了些,与容儿的柔弱之姿风马车不相及,”他看看“文”字,悠然笑道,“容儿静默谦顺,乃礼义人也,这字倒也贴切。”

    礼义人也?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忽地见到玄凌说这句话时神情颇暧昧,猛然想起一事,几乎要冷笑出来了,然而玄凌面前,终究按捺了下去,亦是心知肚明,陵容在玄凌心中是何等人物,更要小心度量了。

    “皇上说的极是,”我又道,“文”这一字,可以说是文雅有度,也可说是文静有礼,这倒很像是说安妹妹,但更多的时候这个字是形容一个人腹有诗书气自华,安妹妹x子是够文静了,只是说到腹有诗书还略差了些了,若选用了这个字,只怕安妹妹要多心。”

    玄凌笑道:“那便只剩一个“俪”字了,”说着就要命李长取朱笔去圈下来。

    我微笑道:“俪字容颜姣好、成双成对的美意,又可指伉俪情深,果然是极好的,”说着偷偷去觑他的神s。

    玄凌听我说完,下笔便犹豫了,想了想,把玉管狼毫抛在青玉笔架上。

    我问:“皇上怎么了,这字不是很好么?”

    玄凌似是自言自语,“伉俪情深,昭媛是妾侍卫,怎能与朕是伉俪夫妻,真真是笑话了。”说着向我道,“若真选了这个字给她做封号,只怕传出去文武百官也要指责朕太过宠幸嬖妾了,”他想了想,对李长道,“告诉内务府去,这几个字都不好,再选了好的来。”

    我微微笑着道:“其实何必内务府忙,安妹妹一向最得圣心,皇上指一个字给她做封号,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玄凌随手取了莲叶羹喝了一口,道:“一时间叫朕想一个,朕还真想不出来,嬛嬛,你与容儿相识最久,不如帮朕想一个合适的吧。”

    我托腮道:“这样的事臣妾怎敢做主呢,还是皇上圣裁吧。”

    他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朕给了你协理六宫的大权,这有什么不行的,而且从前贞贵嫔的封号你也起得极好,”说着把笔j到我手中,“你写一个来看看,若真不好,朕再帮你改就是。”我略略思量,写了一个极大的“鹂”字,笑着侧头问他,“好不好?”

    他略皱了皱眉,道:“鹂?”

    我点头,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的流苏轻轻打在耳边,凉凉的似四月里的小雨,我柔声道:“能歌善舞,x情又像黄鹂一样和顺,是安妹妹最大的长入,而且黄鹂,亦是两情缱绻的鸟儿啊,这般样样周全,就像安妹妹为人一样,真真是难得的。”

    李长在一边顺口道,“奴才听说黄鹂一胎四卵,正合安昭媛如今有孕,多子多福呢。”

    我盈盈浅笑,“春和景明,鹂鸣清脆,应时又应景,与安妹妹是再相配不过了。”

    玄凌神s一动,我知道他已被打动,果然他笑道:“这样说来的确是极好的,”说着看李长,“去传旨吧,再请皇后定个吉期。”

    李长回禀道:“皇后娘娘头风又发作了,只怕起身不得呢。”

    我想了想道:“皇上不如先把名分给了安妹妹,至于册封典礼么,等皇后好些再定也不迟啊。”我仿佛不经意一般道,“只是内务府这几个奴才真不中用,做惯了的事拟个封号而已,也那么不上心,这等小事都要劳烦皇上。”

    玄凌略一沉吟,眉头轻轻一蹙。

    我笑语盈盈,“四郎很喜欢嬛嬛所提的“鹂”字么?”我忍下心头的冷毒,化作唇边莞尔一笑,“咱们大周在帝王尊君讳上不甚避讳,譬如皇上辈分从玄,名字只把从前的三点水改为两点水,其余王爷则不做改动,既示兄弟亲厚亦不失尊卑上下之分。”

    玄凌唇际含笑,眼中却颇有不解之s,我低头,微微红了脸庞,“四郎莫怪嬛嬛小气。”

    他语气温婉若春水,“怎么了?”

    我别过头,宛然有忧伤的神情,鬓角的明珠沙沙滑过脸庞,别有明华照耀。我轻轻吁了一口气道:“皇上待鹂妃极好,臣妾是很欣慰的,嬛嬛心中总觉得四郎与鹂妃妹妹是姻缘天定,不然如何鹂妃陪伴十余年,从不与四郎脸红过一次?连四郎与妹妹的名字四郎名中有一凌字,鹂妃妹妹名中亦有一陵字,虽则音同字不同,到底也显得四郎与妹妹情份深切,嬛嬛终究是旁人了,”我凄婉一笑,“或者该唤皇上为四郎的人是鹂妃而非臣妾。”

    他起身,握住我冰凉的指尖,温柔凝睇于我,“你是真心在意?”

    我举眸坦然望着他,幽幽道:“或许嬛嬛不该如此在意,只是若非四郎真心待我多年,即便为顾忌身份尊荣,嬛嬛也必不会将此言出之于口,”我低头,盈盈拜倒,“请皇上宽恕臣妾嫉妒不容之心。”

    他的怀抱温柔有力,拢我于怀,“你我当殿是君臣,无人处是夫妻,旁人如何与你相比。”他低一低声,“朕虽不计较这些,然而为尊者讳也是应当的,何况,朕如何舍得与你生分了。”

    他唤李长,“去传旨六宫,朕赐安昭媛名为鹂容,册为正二品鹂妃,告诉她今r不必来谢恩了。”

    我伏在玄凌怀中,无声无息地笑了。

    第三十四章  六宫粉黛皆颜s

    于是陪着玄凌一起坐下百~万\小!说,看了一会儿,只是望着窗外的芭蕉出神。

    玄凌见我良久不出声,轻声道:“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我愣了一愣,方转神过来,神s也有点凄惶,道:“今r安妹妹大喜,倒叫臣妾想起当年入宫,臣妾与鹂妃还有德妃姐姐是同r入宫的,又一直情同姐妹。可惜德妃姐姐早逝,连好好叙一叙姐妹之情的缘份也没有了。”我言下伤心,眼中也不由垂下泪来。

    玄凌亦有些不忍,“德妃在世时朕没有好好待她,想起来心里也总是有几分不安。”

    我拉着他的衣袖,含泪道:“如今臣妾已经位列四妃,安妹妹也封了鹂妃。”我顺势跪下,“姐姐虽被追封为德妃,但谥字追尊还未定。臣妾求一求皇上的恩典,再赐姐姐一份哀荣吧。还有早逝的淳妹妹,她走的时候还这样年轻。”念及淳儿,我不禁潸然泪下。

    玄凌抚着我肩安慰道:“逝者已逝,生者也没有什么多为他们做的,就依你所方以表追思吧。皇后病着,这件事就j由你去做。”

    “嗯。”我这才破涕为笑,又道,“既然说了,臣妾就斗胆再求一份恩典,悫妃是畏罪自杀,依例不能追封。只是皇长子渐渐大了,也得顾及他的颜面。至少也是皇后的颜面,毕竟如今是皇后在抚养皇长子。”我欷殻y溃骸吧覆荒鼙蛔贩猓氡鼗食ぷ邮且诵牡摹!?br /

    玄凌负手而立,沉吟良久,道:“汤氏虽有大罪,但念在她是皇长子之母,从前侍奉朕也还尽心,就破例予以追封吧。”他顿了一顿,“既然要追封,那些已故的妃嫔就一齐追封了吧。只一样,从前的贤、德二妃断断不能追封。”

    我心下一凛,已经明白,忙道了“是”。

    玄凌拉我起来,揽住我的腰,道:“息给了你协理六宫之权,你也辛苦了不少。”

    我低头莞尔,“为了皇上,总是甘之如饴。”我微一沉吟,“有句话,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我想一想,道:“皇上文教与臣妾说起追封一事,臣妾想起今r皇后在昭y殿所说的一句话。”

    “哦?”

    “皇后娘娘说‘六宫妃位多悬‘,臣妾想也是,四妃之中只有臣妾一位,宫中有的是比臣妾资历深厚德行贵重的妃嫔,所以臣妾忝居高们也常常自觉不安。端妃姐姐进宫最早,却因着身子不好一直未得再晋封,有时朝礼之时还要在臣妾之下,臣妾实在愧对。”

    玄凌道:“说起来,六宫之中是许久没有大封一次了。皇后不提,朕倒也疏忽了。”

    我依依道:“臣妾也是这样想。已故者可以放一放,倒是朝夕相处的姐妹该好好晋一晋位份才是。后宫安定,对皇上的前朝也有所助益啊。”

    玄凌道:“好是好,只是这样的大封,也要有个由头才好啊。总不成容儿进了鹂妃,后宫全跟着晋封,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抿嘴儿笑道:“皇上贵人多忘事。予沛、予涵与灵犀百r之时,皇上曾经大赦天下,又赏了百官俸禄,独独在后宫没有加封。皇上,您这可是厚此薄彼了呀。”

    玄凌颔首:“难为你还记着,只是这话提起来也有一年多了。”

    “不是臣妾存心要记着,而是臣妾想后宫本就是让皇上舒心安乐的地方,若后宫姐妹和睦相处,皇上也能安心。”我收起笑意,郑重道,“臣妾只求皇上一样,无论怎样晋封各位姐妹,只请皇上一定要让端妃姐姐为尊,居于臣妾之上,否则臣妾终究难安。”

    玄凌道:“端妃进宫最久,贵妃这个位子本也当得。只是朕的心里,总是更属意于你。”

    我柔声道:“皇上重视臣妾,臣妾心里十分明白,不愿在名位上计较。”

    玄凌有些感慨,抚着我的脸颊道:“这样就好,朕就册端妃为端贵妃,位列四妃之首。”他想想道:“这朕早些年很委屈了敬妃,她又素x温和,就册为德妃吧。”

    我盈盈屈膝,“臣妾先代几位姐姐谢过皇上,只是皇上可还记得当r为了敏妃衣衫上的神鸟图纹与凤凰相似,还闹出过好大风波。既然发明属东方贵妃位,如今端妃姐姐成了贵妃,不知敏妃心里会不会不痛快?”

    玄凌蹙一蹙眉,微有不悦,“她还年轻,来r方长。”

    我心中一宽,道:“淑和帝姬是皇上的长女,徐淑容是皇二子的生母,这两位的地位自该与旁人不同,臣妾想总该给妃位。”

    玄凌扶了我道:“这话不错,只是这般三妃便有欣妃、贞妃、鹂妃和敏妃四个。”他苦笑道,“敏妃年轻气x大,素来不喜容儿,今r已经发作了不小的脾气,若来r与陵容并列,不晓得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我抚腮而笑,“蕴蓉到底年轻娇纵些,于大礼无妨也便算了。”

    “蕴蓉到底是朕的表妹,不可薄待了她,给她从一品夫人之位,再定一个‘庄‘字,也叫她记得自己是妃嫔,言行必得庄重。”玄凌凝神片刻,“只是欣妃与贞妃谁来做三妃之首,倒费些筹谋。”

    我微笑道:“欣妃与贞妃都是生育了子女的,欣妃入宫久,资历老,贞妃忠心耿耿,又生育皇子,实在是难以决断呢。”

    玄凌微微沉吟,“贞妃到底资历浅,就叫欣妃做三妃之首吧,还有一个,从前福祺祥瑞四位贵人如今只剩了一个福嫔,她是最敦厚老实的,你给她贵嫔之位,一是体恤,二是也叫人知道,朕看重安分守己之人。”

    我的微笑盈然而生两颊,“到底是皇上思虑周全,臣妾可想不到那样多了。”

    玄凌抬起我的下颔,轻笑道:“你哪里是想不周全,不过是等着朕来说出口罢了,你也再去想想,有要一同晋封的就列个名单给朕看过,再j给礼部去办就是了。”我又替欣妃谢过,玄凌笑吟吟向我道,“你替别人求了这样多,又替别人谢恩,怎么也不为自己求份恩典。”

    我投入他的怀中,笑道:“臣妾有皇上的宠爱,就是最大的恩典了,再不求什么别的。”

    他伸手将我抱在怀中,家常的宁绸长衫上有着墨迹的馨香,暖风吹动殿后的竹叶簌簌地响,衬着午后四平八稳的y光,直欲催人睡去。

    一夜好睡,醒来打起精神唤来内务府与礼部之人一同安排大封六宫的典礼,又由礼部按着位份,等着送来过目。

    直忙到了黄昏才有三分眉目。我累得身上酸管,向槿汐道:“明r请端妃与敬妃过来,请她们一同看看诸妃新定的位份有什么不妥。”槿汐抱了一大束新折的木槿花,粉白嫣红,枝叶笔直,甚是可爱,她将花c入临窗长几上的大瓷瓶中,垂手笑道:“皇上要大封六宫的消息可都传遍了,皇后提一句鹂妃顺带着六宫妃嫔大封,这可都是要感激娘娘呢。”

    我一笑,“我是不想便宜了她一个人做好人,她想抬举安陵容……”我“嗤”地一笑,“如今是安鹂容了,我何不顺水推舟,有好儿大家分罢了。”我取了把小银剪子 ,慢慢修剪木槿多余的枝叶,头也不抬道:“景春殿有什么消息没有?”

    槿汐道:“听说安昭垦得了这个‘鹂’字,没敢生气,也不敢委屈,只问了一句说内务府选‘俪’字甚好,为什么不用。”

    我只顾着修剪花枝,“为什么不用?这话问得可吸入颗粒物,合该送个私塾先生给她讲讲学去。问为什么不用‘俪’字……叫花宜想法子把她这话传到皇后宫里去。”

    只怕皇后知道了,头风要发作得更厉害呢。

    我道:“还听说什么了么?”

    “内务府几个为鹂妃拟封号的司礼内监不知道为什么得了罪咎,被李长带了小内监狠狠杖现了一顿,打发去了‘暴室’了。”她小心翼翼道:“听说是皇上的旨意。”

    我淡淡“哦”了一声,“大概是赶着巴结咱们这位新封的鹂妃娘娘,没巴结到点子上吧。”

    槿汐嘴角含了一缕微笑,“在旁人眼里,这件事仿佛是这样的。内务府的内监们想着巴结鹂妃,结果却挨了皇上的打。”

    我选了一朵开得最好的粉s木槿花簪到槿汐髻边,淡淡道:“原本不是这样一回事,只不过两件事叠了起来看起来是那么一回事罢了。”

    槿汐下意识地摸一摸鬓角的花朵,道:“多谢娘娘。”

    “那么,还有人再敢随便巴结讨好鹂妃么?”我微微笑着,一枝一枝细细整理着手中的花枝,直到使它的姿态达到我理想中的样子。c好后只含笑端详着,“要本宫想要的,剪去本宫认为多余的,修剪花枝其实和整理皇宫一样,这道理,本宫明白,皇后更明白。”

    槿汐淡淡笑道:“这花已经剪得很好看了。”

    我只是含笑不语。

    花宜掀了湘妃竹帘进来,道:“吕昭容来了,娘娘可要见一见么?”

    我笑道:“她来得倒快。”说着命小宫女捧了金盆和毛巾来净手,向花宜首,“请吕昭容进来吧。”

    话音刚落,吕昭容一阵风似地卷了进来,眉梢眼角皆是笑,道:“安鹂容!安鹂容!娘娘这样好的智谋,真真是大快人心。”

    我含笑请她坐了,对花宜道:“去拿昭容最喜爱的蜂蜜燕窝来。”

    吕昭容首了一声谢,“娘娘这样客气。”

    我笑着说:“本来就是用点心的时辰了,昭容有什么喜事,慢慢说就是。”

    吕昭容笑得眉毛飞得老高,“扑哧”一声终于禁不住了,道:“娘娘想必知道了,鹂妃?皇上竟然赐了个‘鹂’字给她,当真是要笑死我了。”

    我慢慢剥了一颗葡萄吃了,方道:“这有什么好笑的,鹂妃么,皇上本就爱她声如黄鹂啊,又赞她温柔如黄鹂。”

    我说完话,只幽幽笑着,吕昭容呵呵笑道:“凭她说得怎么好,怎样是赞她的话儿,咱们姐妹虽然书读得不多,字面上的意思到底是懂得的,鹂妃,连她的名字也改叫了安鹂容,不就是黄鹂鸟儿么?再说她已不能唱了,说她声如黄鹂真是刻薄。”她笑得不止,好容易才拿绢子掩了掩唇,“大周立国以来,从没有给妃嫔赐过这样的封号,新奇是新奇了,却也要笑煞人了,且一改名字,这‘鹂’字也算不得什么封号了。”她心情甚好,语速又快,一双明眸左顾右盼,耳上的赤金缠珍珠坠子也随着她的动作晃得人眼花缭乱。

    我微微一笑,回味着唇齿间葡萄的酸甜,“姐姐此言差矣,既然更名为鹂容,鹂字就算不得封号了。”

    吕昭容连连含笑称是,又问:“皇上要封她鹂妃,娘娘可想好了拿什么去做贺礼?”

    我指了指红木桌上一幅“送子观音”图,道:“她那里什么好的没有,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幅画权当给她安胎用罢了。”

    吕昭容道:“我想着也是,眼下皇上正宠着她,场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说着唤来贴身的侍女婵娟,指着她手里捧着的一把白玉如意,“我选了这个,就算给她安枕好了。”说着掌不住笑道:“娘娘瞧瞧,如意也就罢了,装如意的盒子可费了我不少心思。”

    我一时好奇,接了过来瞧了瞧,不觉脸上含了笑,道:“你也忒有心了。”

    原来吕昭容装如意的盒子是个松檎双鹂图的剔彩捧盒,那盒子十分精巧,用十三层颜s织就,ss相映。中间圆环林檎枝上是两只黄鹂,并头展翅,神态温柔,外圈的果实花卉也是描画的光洁喜人。

    吕昭容笑得弯腰,“这样的盒子才配咱们鹂妃娘娘啊,娘娘瞧这两只黄鹂多栩栩如生啊,我可是领着宫女在库房翻了好久才找出来的。”

    我掩唇笑道:“从前只听人家说买椟还珠,必定是碰上了你这样的好盒子才会连明珠也不要了。”

    她颇有得s,“鹂妃见了这个盒子,肯定忘了还有把玉如意呢。”

    “你可小心,别叫她动了胎气。”

    “娘娘放心,她绝不会生气,鹂妃的名号是皇上给的,她若生气,可不就是生皇上的气么?她才不会。”吕昭容笃定微笑,那笃定之中也很有几分不屑。

    我唇角微微上扬,道:“那也是,我更有一句好听的话告诉你,皇上可称赞咱们这位鹂妃x情和顺,乃礼仪人也。”说罢,弹着指甲冷冷而笑。

    “礼仪人?她也配么!且不说眼下,娘娘不在那几年,她明刀暗枪地算计多少嫔妃吃亏在她手里。”吕昭容道,“难怪娘娘要生气,皇上竟这样夸她。”

    吕昭容读书不多,自然一时间想不到,槿汐却是知道关窍,不觉举袖掩唇,吃吃笑得满面通红。

    吕昭容似有不解,我笑啐了道:“槿汐老于世故了,却也有这没正经的时候,还不告诉昭容。”

    槿汐见左右也没有旁人,笑垂着眉毛道:“这话是从前汉成帝称赞赵飞燕的,原话是‘赵婕妤丰若有余,柔若无骨,迂处谦畏,若远若近,礼义人也。’”

    吕昭容仔细听了,想了想道:“这话好耳熟。”说着面上微红,“不过听着仿佛不是什么好话。”

    我俯身过去,贴近她耳边,极小声道:“姐姐从前宫里有本《昭y趣史》,只往这上头想去,怎么姐姐自己也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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