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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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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嬛传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玄凌听得女儿啼哭登时大怒,上前两步指着太医道:“这是怎么回事,治了三天也不见好。发更加厉害了!”

    太医见龙颜震怒,吓得慌忙跪在地上砰砰叩首道:“微臣……微臣也实在是不知。照理来说婴儿吐n大多发生在出生一两月间,因幽门细窄所致。如今帝姬已满周岁……”他使劲拿袖子擦拭额上汗水。

    玄凌怒喝:“废物!无用的东西!连婴孩吐n也治不好。”

    皇后忙劝慰道:“皇上勿要生气,以免气伤身子反而不好。让太医细细察看才是。”

    太医连连磕头称是。想了片刻道:“微臣反复思量恐是帝姬肠胃不好所致,想是服食了伤胃的东西。微臣想检看一下从帝姬吐n严重之r起至今吃过的东西。”

    玄凌不假思索道:“好。”

    紫檀木长桌上一一罗列开婴儿的食物,太医一道道检查过去并无异样,脸s越来越灰暗,如果食物也没有问题的话,就只能说明他这个太医医术不精,恐怕不只是从太医院离职那么简单了。

    众人站在皇后身后,一时间难免窃窃私语。

    直至太医端起刚才温仪吃了一半的马蹄羹仔细看了半r,忽然焦黄面上绽露一丝欢喜神s,瞬间郑重脸s立即跪下道:“微臣觉得这羹有些毛病,为求慎重,请皇上传御膳房尝膳的公公来一同分辨。”

    玄凌闻得此话脸s就沉了下去,轩轩眉道:“去传御膳房的张有禄来。”

    不过片刻张有禄就到了,用清水漱了口,先用银针试了无毒,才用勺子舀一口慢慢品过。只见他眉头微蹙,又舀了一勺尝过,回禀道:“此马蹄羹无毒,只是并非只用马蹄粉做成,里面掺了木薯粉。”

    玄凌皱眉道:“木薯粉,那是什么东西?”

    太医在一旁答道:“木薯又称树薯、树番薯、木番薯,属大戟科,木薯为学名。是南洋进贡的特产,我朝并无出产。木薯磨粉可做点心,只是根叶有毒须小心处理。”

    皇后惊愕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

    太医摇头道:“木薯粉一般无毒,只是婴儿肠胃娇嫩,木薯粉吃下会刺激肠胃导致呕吐或吐n,长久以往会虚弱而亡。”又补充道:“木薯粉与马蹄粉颜s形状皆相似,混在一起也不易发觉。”

    刚吃马蹄羹的妃嫔登时惊惶失措,作势欲呕,几个沉不住气的呜呜咽咽地就哭出来了。

    太医忙道:“各位娘娘小主请先勿惊慌。微臣敢断定这木薯粉无毒,用量也只会刺激婴儿肠胃,对成人是起不了作用的。”众人这才放心。

    玄凌脸s铁青,“御膳房是怎么做事的,连这个也会弄错?!”

    张有禄磕头不敢言语,华妃道:“御膳房精于此道,决计不会弄错,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玄凌大怒:“好y毒的手段,要置朕的幼女于死地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敢多言。

    曹婕妤悲不自禁,垂泪委地道:“臣妾无德,若有失德之处理还请上天垂怜放过温仪,臣妾身为其母愿接受任何天谴。”

    华妃冷笑一声,拉起她道:“求上天又有何用,只怕是有人捣鬼,存心与你母女过不去!”说罢屈膝向玄凌道:“请皇上垂怜曹婕妤母女,彻查此事。也好肃清宫闱。”

    玄凌眼中冷光一闪,道:“查!立即彻查!”

    此语一出,还有谁敢不利索办事。很快查出马蹄羹的服用始于温仪严重吐n那晚,也就是夜宴当r。而温仪这几r中都用服用此羹,可见问题的确是出于混在羹中的木薯粉上。

    当御膳房总管内监查阅完领用木薯粉的妃嫔宫院后面s变得苍白为难,说话也吞吞吐吐。终于道:“只有甄婕妤的宜芙馆曾经派人在四r前来领过木薯粉说要做珍珠圆子。此外再无旁人。”

    众人的目光霎时落在我身上,周围鸦雀无声。

    我忽觉耳边轰然一响,愕然抬头,知道不好。只是问心无愧,也不去理会别人,只依礼站着,道:“四r前臣妾因想吃马蹄糕就让侍女浣碧去领取,她回来时的确也带了木薯粉要为臣妾制珍珠圆子。”

    “那么敢问婕妤,木薯粉还在么?”

    略一迟疑,心想隐瞒终究是不好,遂坦然道:“想必还没有用完。”

    玄凌追问道:“只有甄婕妤宫里有人领过,再无旁人么?”

    内监不敢迟疑,道:“是。”

    玄凌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我的脸庞,淡淡道:“这也不能证明是甄婕妤做的。”

    忽然宫女中有一人跪下道:“那r夜宴甄婕妤曾独自外出,奴婢见小主似乎往烟爽斋方向去了。”

    玄凌骤然举眸,对那宫女道:“你是亲眼所见么?”

    那宫女恭谨道:“是,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又一宫女下跪道:“小主独自一人,并未带任何人。”

    矛头直向我,言之凿凿似乎的确是我在马蹄粉中投下了木薯粉加害温仪。

    冯淑仪惊疑道:“若此羹中真混有木薯粉,刚才甄婕妤也一同吃了呀,只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秦芳仪不屑道:“方才太医不是说了吗,这么一点是吃不死人的哪。她若不吃……哼!”冯淑仪略显失望,无奈看我一眼。

    华妃冷眼看我,道:“还不跪下么?”

    曹婕妤走至我身畔,哭泣道:“姐姐为人处事或许有失检点,无意得罪了婕妤。上次在水绿南薰殿一事姐姐只是一时口快并不是有意要引起皇上与妹妹的误会。若果真因此事而见罪于婕妤,婕妤可以打我骂我,但请不要为难我的温仪,她还是襁褓婴儿啊。”说着就要向我屈膝。

    我一把扯住她,道:“曹姐姐何必如此说,妹妹从未觉得姐姐有何处得罪于我。水绿南薰殿一事姐姐也不曾让我与皇上有所误会,又何来记恨见罪一说。”我顿一顿,反问道:“难道是姐姐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妹妹的事么,妹妹竟不觉得。”

    曹婕妤一时说不话来,只拉着我袖子哀哭不已。

    皇后道:“曹婕妤你这是做什么,事情还未查清楚这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华妃出声道:“本宫看并非没有查清楚,而是再清楚不过了。皇后这样说恐怕有蓄意袒护甄婕妤之嫌?”

    华妃这样出言不逊,皇后并不生气,只徐徐道:“华妃你这是对本宫说话该有的礼制么?还是仅以妃位就目无本宫。”

    华妃脸s也不好看,倔强道:“臣妾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怜惜帝姬所受之苦,为曹婕妤不平。”说着向玄凌道:“还请皇上做主。”

    玄凌道:“纵然关怀温仪帝姬也需尊重皇后,毕竟她才是后宫之主。”言毕看我,“你要说什么尽管说。”

    我缓缓跪下,只仰头看着他,面容平静道:“臣妾没有做这样的事,亦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那么,那晚你是独自出去去了烟爽斋么?”

    “臣妾的确经过烟爽斋外,但并未进去。”

    华妃漠然道:“当r宫中夜宴,烟爽斋中宫女内监大多随侍在扶荔殿外,所余的仆妇也偷闲多在聚酒打盹,想来无人会注意你是否进入烟爽斋厨房。但是宫中除御膳房外只有你宜芙馆有木薯粉一物,而且有宫女目睹你去往烟爽斋方向,你去之后帝姬就开始发作,恐怕不是‘巧合’二字就能搪塞的过去的吧。”

    我不理会她,只注视着玄凌神s,道:“虽然事事指向臣妾,但臣妾的确没有做过。”

    华妃冷冷道:“事到如今,砌词狡辩也是无用。”

    我道:“华妃娘娘硬要指责嫔妾嫔妾亦无话可说,只求皇上皇后明鉴。臣妾绝非这等蛇蝎心肠的人。”说罢俯首以额触碰光洁坚硬的地面。

    玄凌道:“你且抬头。你既然说没有,那么那晚你离席之后可有遇见什么人可以证明你没有进入烟爽斋,也就可证明与此事无g。”

    心念一动,几乎要脱口而出那晚遇见玄清的事。抬头陡然看见曹琴默伤心面容,水绿南薰殿一事汹涌奔上心头。喉头一哽,又见玄凌目光中隐然可见的关怀与信任,若他不相信我不想维护我,大可把我发落至宫狱慢慢审问,或是如眉庄一般囚禁起来加以惩治。

    若是让玄凌知道我与其他男子单独说话,虽然那人是他弟弟,恐怕也是不妙,何况玄凌必要问我与玄清说了什么,我与玄清的话或多或少涉及当年宫中舒贵妃与先帝的旧事,倘若被有心的人听去传到太后耳中,只怕更是尴尬。再召玄清来对质的话岂非闹得宫内宫外人尽皆知,于我和玄清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况且玄凌曾因曹琴默几句挑拨而疑心过我当r仰慕的是玄清,再提旧事只会失去玄凌对我的信任。而他对我的信任是我唯一可以保全自己和脱罪的后盾。一旦失去,华妃的欲加之罪也会被坐实为我真正的罪名,到时才是真正的悲惨境地。

    转瞬间脑海中已转过这无数念头,于是决定缄口不语,俯首道:“臣妾并没有遇见什么人,但不知还有谁看见臣妾并未进入烟爽斋。”说着一一目视周围嫔妃宫女。

    却见陵容自人群中奔出,至我身边跪下,泫然对玄凌道:“臣妾愿已自身x命为甄婕妤担保,婕妤决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说罢叩首不已。

    一旁恬贵人露出厌弃的神s,小声咕哝,“一丘之貉。”

    皇后温言道:“安美人你先起来,此事本宫与皇上自会秉公处理。本宫也相信甄婕妤是皇上身边知书达理第一人,不至如此。”

    华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后娘娘切勿被人蒙蔽才好。”说着睨我一眼。

    此刻皇后已没有平时对华妃的宽和忍让,针锋相对道:“本宫看并非本宫受人蒙蔽,倒似华妃先入为主太过武断了。”

    玄凌森然道:“朕要问话,你们的话比谁都多,一个个都出去了才清净!”

    见玄凌如此态度,皇后当即请罪,众妃与宫人也纷纷跪下请求玄凌息怒。

    玄凌向我道:“你再好好想想,若想到有谁可以证明你并没有去过烟爽斋的就告诉朕。”

    双膝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跪得生疼,,像是有小虫子一口一口顺着小腿肚漫漫地咬上来。地面光滑如一面乌镜,几乎可以照见我因久跪而发白的面孔。汗珠随着鬓角发丝“滴答”轻响滑落于地,,溅成不规则的圆形。

    我再四回想,终于还是摇头。我知道玄凌一意想要帮我,可是我若以身边宫女为我佐证,只怕也会让人说她们维护我,反而让她们牵累其中。并且当r的确无人跟随于我,若被揭穿说谎,只会坐实我加害帝姬的罪名,恐怕还会多一条欺君罔上,到时连玄凌都护不了我。

    玄凌长久吁出一口气,默然片刻道:“如此朕只好先让你禁足再做打算。”

    脑中有些晕眩,身子轻轻一晃已被身边的陵容扶住。

    他牢牢看着我,“你信朕,朕会查清此事。必不使一人含冤,这是你跟朕说过的。”

    心头一暖,极力抑住喉间将要溢出的哭声,仰头看他衣上赤s蟠龙怒目破于云间,道:“是。臣妾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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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真的是很感谢大家,真的,非常的感谢。

    在年底以前我想会把所有存货发完,所以一天应该会有两章的更新。

    希望大家一直支持后宫……甄嬛传,一直支持紫。

    这本书的原名就是后宫……甄嬛传。

    卷一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端妃月宾

    才要谢恩,身后有虚弱的女子声音缥缈浮来:“当夜甄婕妤是与本宫在一起。”

    闻言一惊,本能地转过头去看。竟是被左右侍女搀扶着立于慎德堂外的端妃。

    微微发懵,急促间转不过神来。

    端妃徐徐进来颤巍巍要行礼,玄凌道:“不是早说过要你免礼的么。”复又奇道:“你怎么出来了?太医不是叮嘱过不能受暑热不宜外出么?”说话间已有宫女搬了花梨木大椅来请她坐下。

    端妃道:“才来不久,见堂中似有大事,一时驻足未敢进来。”

    皇后唏嘘道:“端妃,好些r子不见你可好些了吗?”

    端妃坐于帝后下手,欠身恭顺道:“本该rr来向皇上皇后请安,奈何身子不济实在惭愧。今r一早就听闻温仪帝姬不适,放心不下所以急着来看看。”复又微笑对玄凌:“幸好臣妾来了,否则恐怕这慎德堂就要唱《窦娥冤》了。”

    玄凌道:“端妃适才说当夜与甄婕妤一起,是真的么?”

    端妃淡淡微笑,娓娓道来:“是夜臣妾遥遥见婕妤独自出扶荔殿似有醉意,一时不放心便与侍女同去看顾,在翻月湖边玉带桥遇见婕妤,一同步行至臣妾的雨花阁,相谈甚欢,聊了许久。”她的笑似苍白浮云,转首对身边侍女道:“如意。”

    名唤“如意”的宫女跪道:“是。当夜娘娘与小主在雨花阁讲论佛经,很是投契。后来小主说时辰不早才匆匆回扶荔殿。”

    皇后含笑道:“如此说来温仪帝姬的事就与甄婕妤不相g了。”

    华妃嫣然转眸,望住端妃道:“端妃姐姐来的真巧,真如及时雨一般。”说着似笑非笑,双眉微挑,“听闻姐姐一直不适所以养病于宫中,怎么那晚兴致那么好竟不顾太医谆嘱夜行而出呢?”

    端妃微显赧s,不疾不徐道:“久病之人的确不宜外出。但长闭宫中久之亦烦闷不堪,那夜听闻宫中有宴会,想来不会惊扰他人,所以带了宫女出来散心。”说完温和浅笑看我,“不想本宫与甄婕妤如此有缘。”

    我再不伶俐也知道端妃是帮我,只是不晓得她为什么会这样突兀地帮我,摸不清来龙去脉。然而容不得我多想,随即微笑道:“是。嫔妾也是如此觉得。”

    “哦?”华妃双眼微眯,长长的睫毛在雪白粉面上投下一对鸦青的弧线,睫毛上所穿的金珠似乎不堪重负,密密闪烁累累光芒,只觉得耀目分明,奢华异常。她道:“那末本宫倒有一疑问,适才婕妤为何不说出曾经与端妃相遇的事呢?也不用白白受这么些罪了。”

    端妃才要说话,忽然一呛咳嗽不止,连连喘息,只满面通红指手向我。

    我立即会意,不卑不亢道:“臣妾本不该隐瞒皇上皇后,只是当r端妃娘娘外出本不想让人知道,以免传入皇上皇后耳中使皇上皇后担忧,反倒误了娘娘的一片心。所以当r娘娘与臣妾相约此事不让旁人知晓。谁料会牵扯进帝姬一事,臣妾心想皇上圣明、皇后端慧,必定会使水落石出,还臣妾一个清白,况且臣妾不想失信于端妃娘娘,是而三缄其口。”

    华妃还想再说什么,端妃已缓过气来,缓缓道:“怎么华妃妹妹不信么?”

    华妃道:“并非妹妹多疑,只是觉得姐姐似乎与甄婕妤很相熟呢。”

    端妃淡淡一笑,“本宫与婕妤之前只有两面之缘,初次相见也是在温仪周岁礼上。华妃这么说是意指本宫有意维护么?”说着伤感摇头,“本宫病躯本不宜多事,何必要做谎言袒护一位新晋的婕妤。”

    众人见端妃孱弱之态而在华妃面前如此伤感,不由隐隐对华妃侧目。华妃无言以对,只好道:“本宫并未作此想,端妃姐姐多心了。”

    玄凌不顾她二人你言我语,起身走至我面前,伸手拉我起来,“尾生长存抱柱信(1),朕的婕妤不逊古人。”

    心底暗暗松出一口气,大理石地极坚硬,跪的久了双腿早失了知觉。咬牙用手在地上轻轻按了一把,方搭着玄凌的手挣扎着站起来,不想膝盖一软,斜倚在了他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不由大是窘迫,脸“腾”地一下滚滚的热了起来。华妃微一咬牙,别过脸去不再看。皇后微笑道:“先坐下,等下让太医好好瞧瞧,夏天衣裳单薄,别跪出什么毛病来。”说着瞥眼看华妃。

    连忙有殷勤宫女放一把椅子在端妃身旁请我坐下。见我无恙坐好,玄凌才放开我手。

    端妃转眸环视立于诸妃身后的宫女,咳嗽几声面s苍白,缓缓道:“华妹妹不信本宫的话也有理,刚才本宫在堂外似乎听见有宫女说当夜见婕妤前往烟爽斋方向,不如还是再澄清一下比较好,以免r后再为此事起纠葛。不知皇上和皇后意下如何?”

    皇后道:“自然是好。”说着语中颇有厉s,“刚才是哪两个人指证甄婕妤?自己出来罢。”

    迅即有两名宫女“扑通”跪于地上,花容失s俯身于地。皇后道:“你们俩都是亲眼见甄婕妤进入烟爽斋的么?”

    一宫女道:“奴婢是见婕妤往烟爽斋方向去,至于有无进去……似乎……似乎?”

    “什么叫似乎?简直是‘莫须有’。”又看向另一宫女,“你呢?”

    她把头磕得更低,慌张道:“奴婢只是见婕妤独自一人。”

    皇后不理她们,只说:“皇上您看呢?”

    玄凌露出厌恶神s,“皇后看着办。只一条,不许纵容了宫人这种捕风捉影的恶习。”

    皇后吩咐身侧江福海道:“拉下去各自掌嘴五十,以儆效尤。”

    窗外很快传来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和宫女哭泣的声音,华妃只作充耳不闻,转过头来瞬间睫毛一扬,飞快目视曹婕妤,旋即又若无其事垂眸端坐。

    曹婕妤怀抱温仪羞愧上前道:“方才错怪婕妤妹妹,实在抱歉。”

    我只是摇头:“不必。身为人母姐姐也是关心则乱。”

    华妃勉强讪笑道:“刚才误会婕妤,是本宫关心帝姬才c之过急,还请婕妤不要见怪。”

    我微笑正视她:“怎会。娘娘一片心意嫔妾了然于心。”华妃被我噎住,又无从反驳,只得道:“婕妤明白就好。”

    气氛仍然有些僵硬,端妃倚在椅上对玄凌轻笑道:“臣妾那r遥遥听见扶荔殿有美妙歌声,很是亲切耳熟,不知是谁所歌?”

    玄凌微微一愣,皇后已抢先说道:“是新晋的安美人。难怪你远远听着耳熟,这几r在宫中歌唱的都是她。”说着唤陵容上前向端妃请安。

    端妃拉着她的手细细看了一会儿,道:“长得很清秀。恭喜皇上又得佳人。”

    玄凌微笑颔首,我暗暗纳罕,以前一直以为端妃柔弱,不想却是心思细密、应对从容,但是于恭维话上却来来去去只一句“恭喜皇上又得佳人”,贺完我又贺陵容,当真毫无新意。

    玄凌亲自送我回宜芙馆方才回水绿南薰殿处理政务。

    小坐片刻,估摸着端妃走得虽慢也该经过宜芙馆前镜桥了,遂带了槿汐慢慢走出去。果见端妃坐在肩舆上慢慢行来。

    依礼站于一旁等肩舆过去。端妃见我,唤一声“停”,搭着宫女的肩下轿道:“很巧。不如婕妤陪本宫走走。”

    依言应允。一路桐荫委地,凤尾森森,渐行渐远,四周寂静只闻鸟鸣啾啾。贴身侍女远远跟随,我半扶着端妃手臂,轻声道:“多谢娘娘今r为嫔妾解围。只是……”

    她只是前行,片刻道:“你无须谢本宫,本宫要帮你自有本宫的道理。”

    我疑惑看她,“娘娘信嫔妾是清白的?”

    她的笑容淡薄如浮云,温文道:“我见你独自从桐花台方向而来经过我宫门口,细算时辰就晓得不会是你。”

    我道:“那r匆忙竟未瞧见娘娘向娘娘请安,真是失礼,望娘娘恕罪。”

    “无妨。本宫只是听见歌声动人,才在宫门外小驻片刻仔细聆听。”她嘘叹,复而浅笑:“安美人的歌声真年轻,叫本宫觉得这时间竟流逝得这样快。”

    我笑道:“娘娘正当盛年美貌如花,怎也感叹时光呢。”

    她微笑:“哪里还美貌呢?”说着目光牢牢锁在我面庞上。

    我被她瞧得不好意思,轻唤:“端妃娘娘。”

    她定定神,方温柔道:“婕妤才是真正美貌,难怪皇上那么喜欢你。”

    我谦道:“娘娘取笑了。”

    她扶着一竿修竹歇在湖边美人靠上,“那r见婕妤神s匆匆,却有忧愁之s,不知道何故?”我略一迟疑她已道:“婕妤不愿说也不要紧。本宫虽然平时不太与人来往,但宫中之事也略有耳闻,并非一无所知。”

    我无心把玩着裙上打着同心结的丝绦,遥望湖光山s,半湖的莲花早已是绿肥红瘦,有凋残之意。我只是默默不语。

    端妃眼睛里是一片了然的云淡风清,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髻挽起,步摇在鬓角上亦是生冷的翡翠颜s,淡薄光晕,“婕妤何须如此伤感。本宫本是避世之人,有些话原本不需本宫来说。只是婕妤应该明白,古来男子之情,不过是‘欢行白r心,朝东暮还西’(2)而已,何况是一国之君呢?婕妤若难过,只是为难了自己。”

    未免心底不服,问:“难道没有专一只爱一人的皇帝?”

    端妃一口气说了许多,气喘吁吁,脸上依然撑着笑容:“先帝钟爱舒贵妃到如斯地步,还不是有太后和诸位太妃,又有这许多子女。君心无定更胜寻常男子,你要看得开才好。否则只会身受其苦。”

    我道:“是。娘娘之言句句在理。嫔妾明白。”

    端妃道:“在理不在理是其次,婕妤明白才好。”

    端妃良久不再说话,专心看湖中红鲤优游。我亦折一枝杨柳在手把玩,捻了细碎柳叶抛向湖中,引得大小红鲤喁喁郁郁,争相而食。

    端妃留神看着小鲤鱼尾随大鲤鱼身后游行,不觉语气有怜惜之意,静静道:“温仪帝姬很是可爱,可惜却是命途多舛。”

    我听她说的奇怪,少不得微笑道:“端妃娘娘何出此言?帝姬虽然体弱,但也是金枝玉叶,有神佛护佑。”

    端妃略显怅然,骤然微露厌弃神s:“满天神佛只晓得享受香火,何来有空管一管世人疾苦。何况若是小鬼为难,只怕神佛也保不住你。”

    我暗自咋舌,不想端妃看似柔弱,x子却如此刚硬,不由对她渐生好感。

    她继续说:“曹琴默这个孩子本是生不下来的,她怀的不是时候。生产时又是早产,胎位不正,几乎陪上了一条x命。所以皇上对这孩子格外怜爱。”她叹气,“这宫里的孩子看似尊贵,其实三灾八难的比外头的孩子多多了。”

    我知道端妃多年无子,于子嗣问题上特别敏感,劝慰道:“娘娘宅心仁厚,平r也该多多保养,玉体康健才能早r为皇上诞下皇子与帝姬。”

    端妃苦涩一笑:“承婕妤吉言。只是本宫恐怕没有这个福气了。”

    我听得说得伤感,不觉大异,道:“娘娘正当盛年,何苦说这样不吉的话。”

    她仰首望天,幽幽道:“如得此愿,月宾情愿折寿十年。”说罢转首凄楚,容s在明亮r光下单薄如一张白纸,“恐怕本宫就算折寿半生,亦不能得偿所愿了。”

    或许她身有暗疾不适宜怀孕,不免暗自为她惋惜。

    她再不说下去,向我道:“此事是针对婕妤而来,婕妤善自保重。本宫可以护你一时却不能事事如此。”

    我道:“是。谢娘娘费心周全,嫔妾有空自当过来拜访娘娘。”

    她摇头,许是身体不适,声音愈加微弱,“不必。病中残躯不便见人。何况……”她婉转看我一眼,轻轻道:“本宫与婕妤不见面只会多有裨益。”

    我虽不解,然而深觉端妃为人处事别有深意,亦出其不意。遂颔首道:“是。”

    说话间端妃喘气越来越急促,身边的宫女忙上前摸出个瓷瓶来喂她吞下两粒墨黑药丸,陪笑向我道:“回禀婕妤小主,娘娘服药的时辰快到了。”

    我半屈膝道:“那嫔妾就不打扰了。恭送娘娘。”

    她勉强微笑点头,挣扎着扶了小宫女的手上了肩舆一路而去了。

    注释:

    (1)、尾生抱柱:尾生是讲求信义的典范,“尾生与女子期于桥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尾生抱柱而死。”——《史记?苏秦列传》

    (2)、出自《子夜歌》。全文如下:侬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欢行白r心,朝东暮还西。形容男子负心薄幸。

    卷一 正文 第四十章 蜜合香

    温仪帝姬的事在三天后有了结果。御膳房掌管糕点材料的小唐出首说自己一时疏忽弄混了两种粉料才致使帝姬不适。

    消息传来时我正与陵容绷了雪白真丝绡在黑檀木架上合绣一幅双面绣。双面绣最讲究针功技巧与绣者的眼力心思,要把成千上万个线头在绣品中藏得无踪无影,多一针,少一针,歪一针,斜一针都会使图案变形或变s。

    绣的是春山远行图,上百种绿s渐欲迷人双眼,看得久了,头微微发晕。透过湖绿绉纱软帘,落了一地yy的碧影。帘外槿汐带着宫女正在翻晒内务府送来的大匹明花料子,搅得那影子里细细碎碎的粉蝶儿花样跳跃闪动,光影离合,似要凝住这夏天最后的天影时光。

    我站起来揉了揉酸涩的后颈,喝了一口香薷饮道:“你怎么看?”

    陵容对着y光用心比着丝线颜s,嘴角含了一抹浅淡笑意,“这才是华妃娘娘说的巧合吧。”

    我轻笑,“说话怎么爱拐弯抹角了。”

    陵容放下手中丝线,抿嘴道:“是。遵姐姐之命。”遂慢里斯条道:“皇上要彻查,小唐就出首了,只是有人不想让皇上再查下去而指使的棋子。”然而她又疑惑,“只是……皇上以玩忽职守罪惩治了小唐,杖毙了。”

    我捧了香薷饮在手,看着帘外宫女忙碌的身影,淡淡道:“当然要杖毙,再查下去就是宫闱丑闻,闹到言官和太后耳中事小,在臣民眼中恐怕是要堕了皇家威仪。”我轻轻咀嚼口中香薷,徐徐道:“咱们都明白的原委皇上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暂时动她不得。”

    见陵容似迷茫不解,遂伸指往西南方向的窗纱上一戳,陵容立即会意,低声叹道:“皇上身为天子竟也有这许多无奈。”

    我微一蜷指,抿一抿鬓发,一字一字道:“狡兔死,走狗烹。我只等着慕容氏鸟尽弓藏那一r。”

    陵容默然片刻,拣一粒香药葡萄在口中慢慢嚼了,道:“陵容只是觉得姐姐辛苦。”

    我道:“荣华恩宠的风口浪尖之上怎能不辛苦。”

    陵容拍一拍手笑道:“不过皇上这几r对姐姐真的是非常好。”她静一静,“其实皇上对姐姐是很好的。”

    这一句入耳,转而想起前r下午与玄凌闲坐时的话。

    他把我托在膝盖上一同剥菱吃,鬓角厮磨,红菱玉手,两人软洋洋说话,何等风光旖旎。

    我贴在他耳边软软道:“四郎为何相信嬛嬛是清白的?”

    他正剥着红菱,想是不惯做此事,剥得甚是生疏,雪白果r上斑驳是没弄g净的深红果皮。他道:“你是四郎的嬛嬛,身为夫君朕怎会不信你。”

    心上暖洋洋的舒服,假意嗔道:“只为这个?难怪诸妃老说四郎偏心我,看来不假呢。”

    他搁下手中的菱角,认真道:“嬛嬛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说着抓着我的手道:“那你挖出朕的心来看一看,是偏着你呢还是偏着旁人?”

    我满面红晕,啐一口道:“还一国之君呢,说话这样没轻没重,没的叫人笑话。”

    他但笑不语,剥了一个完整的菱角放我嘴里,道:“好不好吃?”

    皱着眉勉强囫囵吞下去道,“好涩,剥得不g净。”掌不住又笑道:“四郎手握乾坤,哪里做得惯这样的事。小小菱角j予嬛嬛处置就好。”说着连剥数枚都是剥得皮r光洁,放在他掌中。他笑道:“甘香爽脆,清甜非凡。还是你的手巧。”

    我微笑,“这是江南的水红菱,脆嫩鲜爽、满口清香。自然不同寻常。”

    说话间玄凌又吃了几枚,慢慢闭目回味,“这红菱的滋味清而不腻,便和你的琴声你的舞一般。”

    我“扑哧”笑出声,“贪得无厌,得陇望蜀。古人的话真真不错。剥了菱给你又想着要让我弹琴起舞。”

    他也不禁微笑:“做什么舞呢?朕平白想一想你也不许。”遂道:“你要跳朕还不许,跳了一身汗的多难受。”

    我“啊”一声道:“别人是‘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1),皇上取笑臣妾是个水做的汗人儿呢。”故意转了身再不理他,任由他千哄万哄,方回眸对他笑一笑。

    我回想须臾,忽然觉得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该沉默回想,总要说点什么才对,否则竟像是冷落了陵容向她炫耀什么似的。于是带着笑颜道:“皇上对妹妹也是很好的。”

    陵容忽然露出近乎悲伤的神气,恍惚看着绣架上百种眼花缭乱的绿s丝线,一根一根细细撸顺了。我瞧着她的神气奇怪,玄凌对她亦好,身为宠妃她还有何不满。然而陵容心思比旁人敏感,终不好去问。半晌方见她展颜道:““姐姐怎么忽然想绣这劳什子了,费好大的功夫,劳心劳神。”

    我上前静静看了一歇,抚摸光滑绣料道:“真是费功夫的事呢。然而越费功夫心思的事越能考验一个人的心智与耐力。”

    陵容道:“姐姐说话总那么深奥。刺绣与心智又有何g?陵容不懂。”

    我换了茶水给她,重又坐下举针刺绣,温和道:“有时候,不懂才是福气呢。最好永远都不懂。”

    陵容微笑,换了话题道:“姐姐心血来潮要绣双面绣,也不知得费多少r子的功夫,再过几r就要回銮怕是要劳师动众呢。”

    我只顾着低头刺绣,头也不抬道:“别说一架绣架,就是我要把宜芙馆门前的残荷全搬去了太y池,又有谁敢当我的面说个‘不’字?”

    陵容笑着拍手道:“是是是。只怕姐姐要把翻月湖并去了太y池,皇上也只会说是好主意。”

    我掌不住笑:“你怎么也学得这样油嘴滑舌。”

    绣了一阵,手上开始出汗,怕弄污了丝线的颜s,起身去洗手。见室外浣碧仔细挑着这一季衣裳的花s,碧绿衣裙似r光下袅袅凌波的一叶新荷翠s。耳垂上我新赠她的小指大的珍珠耳环随着她一举一动晃如星辉。猛然间想起什么事,仿佛那一r在慎德堂的波折诡异里忆起了一丝半星明亮的曙光,而那曙光背后是如何的残酷与浓黑,竟教我一时间不敢揭开去看上一眼。终于还是耐不住,若是真的,我何异于在枕榻之畔容他人同眠,更似悬利刃于头顶,危如累卵。深深吸一口气,朝外唤道:“浣碧——”

    浣碧闻声进来,道:“小姐,是要换茶水和果子么?”

    我打量她两眼,微笑道:“上次你不是去御膳房领了木薯粉要做珍珠圆子么,去做些来当点心吧。”

    浣碧微微一愣道:“小姐怎么忽然想起来吃这个了?上次的事后奴婢觉得秽气,全拿去丢了。”

    “哦。这么巧。我还想着这味道呢。”我道,“那也罢了,随便去做些什么来吧。”别过头去问陵容:“有皇上今r新赏的栗子糕,再来一碗八宝甜酪好不好?”

    陵容温顺道:“姐姐拿主意就是。”

    与陵容吃过点心也就散了。看着宫女内监们打点了一会儿回銮时的包袱细软,觉得精神好了些,复又去绣花。

    平静,这样的平静一直维持到了回銮后的中秋节。

    循例中秋都要紫奥城中度过。回銮的r子便定在了八月初五。回銮时后妃仪仗已不同来时,眉庄的车被严加看管,轻易不能下车;华妃的翠羽青鸾华盖车辇紧随于皇后凤驾之后,威风耀目,一扫来时的颓唐之气。悫妃、冯淑仪与欣贵嫔之后是我与曹婕妤并驾齐驱,陵容尾随其后。连着两r车马劳顿才回了紫奥城,虽是坐车,却也觉得疲惫,幸而棠梨宫中已经准备的妥妥当当,草草洗漱了一番就迷糊睡过去了。

    中秋节礼仪缛繁,玄凌在外赐宴朝臣,晚间后宫又开家宴,皇后c办的极是热闹,皇长子予漓与淑和、温仪两位帝姬承欢膝下,极是可爱。

    按仪制,家宴开于后宫正门第一殿徽光殿,诸王与内外命妇皆在。太后似乎兴致很好,竟也由几位太妃陪着来了。太后南向升宝座,诸位太妃分坐两侧相陪。殿南搭舞台,戏舞百技并作。帝后率妃嫔、皇子、帝姬进茶进酒,朝贺太后千秋万岁。

    贺毕,各自归位而坐。朝贺的乐曲在一遍又一遍地奏着,乐队里的歌工用嘹亮的响遏行云的歌喉,和着乐曲,唱出祝寿祝酒的贺辞。

    太后作为这庞大、显赫、高贵家族的最尊贵的长辈,自然能享受到任何人都无法体味的荣光和骄傲。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在心目想像了无数次的太后。虽然我的位次与太后宝座相距甚远,却不能抑制我对传闻中太后的敬仰和渴慕。众说纷纭的传闻使我在心里为太后画出了个严肃、盛势的宫廷第一贵妇的轮廓,但当真见到她时,那种平和沉静的气度却叫我觉得有些错愕。因是家宴,太后的礼服华贵却不隆重,一身青s华服清清爽爽,纹饰简单大气,头发上只以玉妆饰,脸上也是素净妆容。太后并不十分美艳,许是捻多了佛经的缘故,有着一股淡淡的高华疏离的气度,令人见而折服。既身为这个王国最高贵的女人,她理应过着凡人难以企及的优越生活,但不知为何她的面容却有着浅浅的憔悴之s,想是礼佛太过用心的缘故。

    太后见座下十数位妃嫔,很是欣慰的样子,对玄凌道:“皇帝要雨露均沾,才能使后宫子嗣繁衍。”又对皇后道:“你是后宫之主,自然要多多为皇帝c持,不要叫他有后顾之忧。”帝后领命,太后又与帝后赏月说了会话,皇后虽是她亲侄女,却也只是客气而疏离的态度,并不怎么亲近,也证实了向来太后不疼惜皇后传言的真实。

    因汝南王远征西南,只有王妃贺氏在座,太后遂笑道:“你家王爷不在,你可要好好保重身子,照顾世子。”说着命人拿东西赏赐她。贺氏闻言躬身谢过太后关心。太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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