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鬼心难按 作者:游方
第十五章 庞信
天光还未染上霞红,李执就把青钵抱到餐桌上。
“色鬼,你闻闻看,香不香?”李执歪著青钵,让饭菜上的热气飘进钵里。
青钵里的鬼道:“挺香的,你终於做成菜了?”
“是呀,不过做早了,等你出来时菜就凉了。”李执把青钵放平,自己又埋下头,深深嗅了口菜香味。脸上挂著满足的笑容。
秦丕窝在青钵里道:“你先吃,留点给我,我出来去热一下。”
李执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起吃吧,我第一次做成菜,给别人吃才有成就感。”
秦丕在青钵里欣喜,李执没看到。他走到窗边用手戳著水仙的叶子:“这麽快就谢了。”他捡起落在盆里的花瓣,“也许可以用来泡茶?”
“千万别,水仙花有毒的。”青钵里传来略微急促的声音。
李执手一缩,道:“呀,我竟不知道!”
秦丕道:“你还是得由我养著,否则真不放心。”
李执听罢这话有些气恼:“我又不是女人,为什麽要你养?!况且你这色鬼白天都不能冒头,说不上谁养谁呢!”
话音刚落,李执就被人呢背後抱住了,他惊得身子一颤,望向窗外,自己竟没注意天已经黑了。耳朵被亲了一口:“你想养我?是不是在你心目中筹划的将来里,你我都是在一起的?”
李执经秦丕这样一提,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从何时起,想象的後半辈子里总是他和秦丕凑在一处,间或掺杂著周卜、江越、竹泊、吴逸等人。李执被人捅明了心事,像被踩了痛脚,於是他狠狠踩了色鬼的脚。
秦丕配合地痛叫一声。他了解李执,要是他还是作不疼不痒的样子,李执会更加羞恼的。小美人别扭著呢。
李执趁著秦丕装痛,从他怀里挣出来,端著两盘小炒菜去了厨房回锅。
秦丕飘到他身边:“小美人烧灶火烧得很熟练嘛。”
李执加了两g!秆进去,锅很快烧热,他走到灶前把凉了的菜倒进去翻炒。
“再少加点水。”秦丕在一旁提醒道。
李执白了他一眼,果然加了水。
秦丕夹著荠菜炒蛋,笑眯眯地对埋头大吃的李执道:“小美人,我觉得你不比庞信差,也能养我。”
李执抬头:“谁是庞信?”
庞信生前不是什麽良善的人,死後倒算是良善的鬼。他成鬼後只做过一件算得上伤天害理的事──偷娃娃。
他坚信他偷来的这个三岁小娃娃是牛牧的转世。首先牛白死的那年是这小娃娃出生的那年,其次,小娃娃手臂上的胎记和牛牧的一模一样。庞信八月十五那天晚上在外面闲逛,看到了被父母带出来赏月的小娃娃。也是天注定的,这小娃娃突然往自己这边跑,忽然被石子绊倒了,他趴在地上嚎,他母亲飞奔过来,一边责怪著他天黑乱跑一边卷起他的袖子查看他的伤口。庞信就看到了小娃娃手臂上的椭圆形胎记。
牛牧!庞信的心头一怔,直到小娃娃被他母亲抱走了他还在恍惚。
自此,他起了偷娃娃的念头。观察了小娃娃家里的情状,他发现小娃娃有兄弟三个,小娃娃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还有两个哥哥呢,我把他抱走,他家不会断了香火。这样想著,庞信就把小娃娃抱走了。
他把小娃娃抱进自己变出的院子里,再轻柔地将他放进筐篮里。小娃娃忽然睁开眼睛,一双清澈无瑕的的眼睛盯著庞信,丝毫不见怕。庞信更加笃定小娃娃是牛牧的转世!
他颤抖著伸出手,抚著小娃娃嫩白的脸蛋子:“牛牧牛牧,我总算找到你了。”
小娃娃也伸出r呼呼的小手,有样学样地在庞信脸上了几把。
脸皮上感受到小娃娃的r感,庞信吸了下鼻子:“牛牧,我就知道你还认得我。”
小娃娃似乎觉得无聊了,缩回手身子一滚,就睡著了。
庞信又看了会儿小娃娃的睡颜,才认真思考起如何养小娃娃的事情。
三岁的小娃娃已经长牙,可以吃汤泡饭之类的吧?还有他已经学会走路,会不会趁著白天跑回家?或者在外面瞎跑被人贩子拐走?他拉臭臭会自己擦屁股吗?穿衣服呢?自己要不要在天亮前就把他拉出来把衣服穿好?
一系列的问题问出来,庞信一个脑袋大成了胖冬瓜。他不後悔早早将小娃娃偷出来,而不是等娃娃长大再把他拐回来──把牛牧养大的念头勾著他的三魂六魄,让他兴奋得一刻不停!
庞信先是按著小牛牧的大小变出了几身衣裳,从里衣中衣到外面的小薄袄,又跑去小牛牧的家里偷来他平日爱吃的食物。变出个小桌子,烧了一茶壶的水放在上面以防小家夥白天口渴。就这样忙乎了大半夜,小孩子睡眠深,丝毫未被吵著。
庞信狠下心把睡得正酣的小牛牧摇醒:“小家夥,起来啦。”
小牛牧揉揉眼睛,乖巧地扭动著身体,想要坐起来。庞信把他捞起来,用面颊蹭小牛牧的嫩脸颊。小牛牧被他蹭得太久,实在不耐烦了才把他推开。
“尿尿。”他对庞信道。
庞信把他抱到院子里放下,小牛牧自动蹲下来解决。庞信他的头顶,手下是柔软细致的孩童头发。
等他尿完了,庞信把他抱进屋里,不慎熟练地替他穿小衣服。
喂过食後,庞信和小牛牧脑袋顶著脑袋,“小牛牧,我白天不能出来,你不要出去,我就不绑你的腿。你饿了就吃小桌上的蛋饼子,渴了就喝杯子里的水,知不知道?我天黑就出来了,你一个人别怕。
小牛牧点头。
庞信在他粉嫩的小嘴唇上亲了一口。原来牛牧的嘴唇是这样的,要知道他死前还没和牛牧亲过嘴!虽然怕家里亲人发疯他们两人一起去苏州经商,行为已经到“私奔”的程度。可惜“私奔”的路刚踏上没多久,他们就被山贼劫杀了,一个成了游魂,一个不知道去了哪里,很可能投胎了。
小牛牧显然还未到知晓亲嘴唇含义的年岁,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人亲的地方和别人不一样。他心里无来由地喜欢这人,因而他不反感这人的做法。
天色一暗下来,庞信就迫不及待地飘到小院里,只见小牛牧歪著脑袋坐在地上,手里摆弄著小茶壶。
庞信一把将他抱起:“下次别坐在地上,会著凉拉肚子。”
小牛牧见到他很高兴,咯咯地笑,他一整个白天没见到人了。
庞信心里暖乎,他边揉著小牛牧冰凉的光屁股,边道:“你记得我,对不对?”
对於抚养小牛牧这件事上,庞信渐渐称了手。小牛牧一天天长大,对於原来家里的记忆逐渐淡去,眼里单剩下庞信这只鬼。庞信对於此既是高兴又是忧愁。小牛牧还是要出去与人接触的。
庞信翻过十二岁大的小牛牧,让他趴在床上,两手一扯,两个光溜溜白生生的屁股蛋子就出现在眼前。庞信一口咬上去,小牛牧呜啊一声叫了起来。
“不许动,谁让你偷懒不写大字!”庞信低喝道。
小牛牧含泪:“都写了五年大字了,怎麽还要写?我宁愿背文章。”
“小滑头,仗著记忆力好就想拣个轻巧的做,你怎麽这麽懒,你以前不这样的。”庞信说著嘴唇又在他屁股上砸吧了一下。
“你总说我以前以前,我怎麽不知道我以前是那样,你到底说谁?你是不是把我错人成谁了?!”小牛牧瘪嘴。
“好,不说以前,就说现在,你昨晚满口答应的今天要临摹十五张大字,结果就写了四张,你白天到底作什麽了?”
小牛牧伸手擦屁股,都是那人的口水。我屁股有这麽好吃吗?老是啃。
“我……我去摘了野核桃,还去捉了小雀儿,不过没捉到……”
庞信抬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就知道玩儿!”
“也没人陪我玩!”虽然从记事起只有庞信晚上会陪著自己,但是小牛牧还是觉得应该有人陪自己玩才是。他今天白天爬在核桃树上,就看见砍柴的带著一个小孩。
庞信忽然僵住了,良久他才道:“你厌了这生活也属正常。你明日再见到砍柴的就拿锭银子给他,让他带了出山。山外有很多人,和你一样的人,他们可以和你玩。”
小牛牧从庞信以前讲给他的各类故事中早已知晓山外有个五彩世界,现下听了庞信的说法,难免有些心动,他实在孤寂得太久了。可转脸看到庞信眼里的黯淡,他心里又一疼。
搂住庞信的脖子,他道:“那我去去就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小牛牧就在进山小道上守候,果然遇著了樵夫。他对樵夫说了一番,樵夫先是皱眉,待见到他手上沈甸甸的银子後,顿时眉开眼笑,连柴都不砍了,就领著小牛牧出了山。
庞信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他果然不回来了,他轻声道。
“谁不回来了?”小牛牧大步走进院子,把庞信拉到屋子里开始讲他一天的见闻。最为平常的小事也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庞信著他的头发心里想,我还是苦了这孩子。
至此,庞信就随小牛牧出去了。小牛牧出去得并不那麽勤,隔三差五地出去一次,日子仍旧平淡的过著。庞信放下悬著的心。
这日大冬天的,十七岁的牛牧忽然泡起澡来。
“不怕冻著。”庞信皱著眉头道。
牛牧的脸被热气蒸得通红,他扭开目光,试探著道:“你要不要一起洗……热水泡著很舒服。”
“你快些洗好吧,大冬天的,水凉得快。”庞信为了让他加快速度,庞信套上澡布替他搓背。谁知手刚碰上他的背,就一阵天旋地转了。
发现自己被拖进了澡桶里,庞信道:“你作什麽?!”
牛牧只用行动回答了他。他把手伸进庞信湿漉漉的衣服里,摩挲著他的腰。
庞信还只当他是小孩子,因而愣愣地问:“你从哪儿学会的这些?”
“山外,有春g图。”牛牧开始亲他的脖颈。
当他们转战到床上时,庞信心里哀叹:“为什麽我啃了他十四年的白屁股,今天那里不保的却是我呢?唉……”
牛牧伏在庞信身上动作,气喘吁吁道:“你不许只当我是以前的人,老鬼。”
庞信把他折腾得话都抖不齐:“知、知道了,臭、臭小鬼。”
“转世的牛牧是人,庞信是鬼,牛牧会老,庞信不会。这样真的可以长久吗?”李执问道。
秦丕道:“要是我马上就要进入下一世成小屁娃儿了,你愿意像庞信一样养著我吗?”
“你要进入下一世了?怎麽会?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李执慌张道。
秦丕笑:“我只是那麽一说罢了。”
“死色鬼,不准乱开玩笑!”他踢了秦丕一脚,方才苍白下来的脸色渐渐恢复。他忽然发现秦丕筷子只下了两次,顿时不高兴起来,他道:“死色鬼,是不是嫌我做的不好吃?以前总跟我抢饭,现在反而不吃了,是什麽意思?!”
秦丕笑嘻嘻:“我是在仔细咀嚼味道,舍不得一口咽下去。”
只会哄人!李执翻白眼,然而随即不停夹菜到秦丕碗里,忘了死色鬼是不会饿的。
完结章 秦丕
木桶坠入井中,‘哗’的一声并没激起多大的波浪,由於扯著绳子的人没有晃动木桶汲水,因而木桶只跟著波纹的起伏点头,许久之後才随著井水静默不动。
李执坐在井沿上,牵著井绳,怔怔地想秦丕昨天晚上告诉他的事。原来他是因为我才变成百世y魂的。
千年前,南斗第一天府g司命星君在人间冶游时,看上了一名男子。他百般讨好那名男子,男子终为他的诚心所感,与他以情侣作伴。司命星君贪恋与男子共处的时光,竟私自改写男子的命理,让他从百人身上偷得了千年的寿命。不料百年後事情败露,天帝震怒,他撤去司命星君的仙位,并命雷神用天雷轰炸他的元神七七四十九天。而那凡人男子多余的寿命自被废去,魂魄被送上奈何桥,自去轮回。
司命星君在经过雷击後,元神被损,因此仙力也褪去了九成。他撑著遍体鳞伤的身体求见王母。王母看著他不知悔改的眼神,她经常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笑容。
“你可知,那凡人对你并未动情心,只是怜爱你才与你在一处的?”这话的语调该让人伤心的地方都强调得充足。
司命星君脸色顿时苍白,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承认:“我知道。”
王母将一小树桃花枝c入白玉瓶中,手指摩挲著嫩绿的叶芽,脸上的笑容加深:“你虽如此执著,我还是不能轻易违犯天命给你凡人身。”侍女接著细长的水壶嘴向瓶里注入天池水,刹那间,绿芽全数抽成细长的叶子。王母笑眯眯地抚过每一片叶子才开口道:“但我可以和你打个赌,你若赌成功了,或许我能助你如愿。只是赌输了,你怕是要神魂聚散,我到时候也不会帮你。赌的是你能否真正赚得那人的真心。”
司命星君使用最後一成仙力将自己化为百世y魂。百世y魂,轮回百世,百世皆鬼,记忆不断,十里不去。
成为百世y魂的司命星君守著离祈镇五里的乱坟岗,夜夜等著一人路过。他和那人最初的相遇就是在祈镇。
他说这是我与他分离後,我已轮回了二十七世。第二十七世他才等到。李执手腕用劲,往下沈的木桶一个大点头取了小半桶水。拉起井绳,李执将水抬到厨房,倒入石缸里。倒的时候因为存在心事,一个不注意袖子被浸湿了。已经入冬,水寒得很。李执不甚在意,除了想心事,他此刻忙著做晚饭。
白菜梆子切得不是很均匀,然而一整个白菜切下来,菜条放在一处,看著也像模像样了。锅早已烧热,李执往里面倒了些菜油,而後把白菜一股脑倒进去翻炒。他无意中知道,那色鬼喜欢吃白菜。满满一盘子炒好了,端到卧房的饭桌上。再把稀粥锅上蒸的饼子在盘中摆成六瓣花的形状,最後乘了两碗稀粥。
忘了拿筷子,李执转身要去厨房拿,刚迈开脚步,一个鬼影就立於身前,手上还拿著两双筷子。
这顿饭吃得异常沈默。以往絮叨不断的秦丕此刻只捡著白菜叶吃,吃得挺快,似乎没尝出滋味就咽下去了。李执待饭菜吃光了,就低头收拾碗筷。秦丕没有跟过去,他保持著坐著的姿势,一动不动。
李执洗漱完毕後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他睁著眼睛看屋顶。
“你这是百世y魂第几世?”他忽然问,声音里没有起伏。
“四十一世。”
“怎麽这麽多了?我才轮回了二十七世。”
“每一世二十五年,王母定的。”
“你现在多大?”
“过了春节就二十五了。”
李执坐起身,仍旧把被子裹在身上,他没有看秦丕:“我可以做庞信。”声音小得出奇,以致於秦丕不可置信,他神速冲到李执身边,侧著耳朵几乎要贴在李执唇上:“你说什麽?!”
“不就养个小破孩嘛,我都会做饭了,有什麽不可以?百世y魂有什麽骇人的?”
秦丕一把抱住低著头的李执:“小美人,我没白等你。”
秦丕带著叹意的话让李执心头一疼,他也抱著秦丕的腰:“二十七世前的那个我不知福,我知。”
两人拥抱良久。
“这下好了,我终於在最後一世赌赢了王母。”
“最後一世?这不是才四十一世吗?”李执讶异。
“理应是有一百世的,但我之前一会儿给这个鬼超度,一会儿用j魄气贿赂鬼差,已经耗去了五十九世的元神。”
李执愣住,这鬼,不但色,还呆,他就不怕因此错失遇到自己的机会吗?他在气秦丕的同时又在庆幸,幸好自己赶在他百世耗尽前出现,又幸好自己并非冷情让这色鬼赢了这场赌局。他在秦丕脸上拧了好一阵,心绪方才平静。
秦丕龇著牙:“我就知道我能赢。”说完叼住李执的嘴唇。
两人终於心意相通,此时只到了年三十子时,李执放出自己的血滴在秦丕的墓碑上,王母就会兑现诺言,让秦丕成为凡人身。
大年二十八,天上降了大雪,李执到院子里踩新雪。一处落脚的地方都不给色鬼留,他恨恨地想。那色鬼昨夜…………我踩我踩。於是院中的地上就印满了李执的脚印。他心满意足地进屋,坐在炉子边取暖。
炉火烧得煤炭逐渐发红,屋里子暖烘烘的。李执盯著自己通红的手,不知大年三十子时自己照做了,王母会不会守信。万一…………不会有万一,他头摇得似拨浪鼓。
脸被人从後面捂住了:“晃什麽呢,不觉得头晕?”是秦丕带著笑意的声音。
“去去去,离我远点,我见著你就烦。”李执扒开他的手。
秦丕瘪嘴,把脸凑到他眼前:“这麽快就嫌我了,我等了一千多年就等了一个月的好日子,唉,命苦啊。”
李执拍他头:“叫你胡说,还不是你昨晚把我折腾得……”
“折腾得如何?”秦丕笑嘻嘻问。
李执迅速站起身,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不理他。雪的莹白将夜照得如梦般的透亮。李执失望地发现,那些印满自己脚印的地方已经被新落的雪填平了。而从自己身後跟出来的鬼一脚一脚踩在上面,正是十几个大脚印!
李执有些气,凭什麽事事都如这色鬼的意?可是那色鬼在院里走了一圈就笑著向自己走来,把他的手踹进他的怀里,手顿时更加暖和了。
李执不由微笑起来。
年三十子时一刻,李执紧紧盯著墓碑,一刻不敢移开目光。秦丕已经消失一刻锺了,还没出现。缓缓落下的雪花染白了他的头发和肩头,直到天亮时分,他几乎冻成冰人。然而秦丕还是不见踪影。
高高在上的王母,果然只是开了个无关紧要的玩笑麽?李执站起身,挪著冻得生疼的双腿走回小院。院门上还贴著大红春联,那时色鬼拉著他欢天喜地贴上去的。
一年後。
李执熬出面糊,将自己写的大红对子贴在门上。屋子里仍是暖烘烘的,但是只要李执走开了,里面就再没人,也没鬼。
李执搓著双手跑进屋里,刚要关门挡住寒风,门被人抵住了。
李执停了动作,很久没回过神来。
“小美人,我回来了。”
冬夜,屋外是冰天雪地,泛著漫天的寒冷,而屋内却是春意无限。
“死色鬼……话才说一句就想到这事上……色鬼……轻点……”李执双腿环著身上人的腰,脸色潮红地控诉著。
秦丕听话地慢下动作,却恶意地使者花招勾著身下的人。
李执有些难耐,他为了阻挡就要出口的身影,他愤恨道:“死色鬼,一年间你去哪里疯了……我非得揍你一顿不可……嗯……”他还是敌不过色鬼。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其实我才在天上呆了一天,王母动作慢,我没办法。我哪里舍得少吃你一年……还有,我已经不是鬼,我是人了……”秦丕chu喘道,话也被情潮断成几截。
“死色人……”
秦丕腾出一只手捏李执的脸:“哈哈,这是什麽叫法,小美人,你真有趣。”
“滚!”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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