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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雪情殇 作者:小渝

    第十章 低叹

    作者:小渝

    黑夜来临,闇冥如往常般来到赤雪房里。她只是静静地偎在他怀里,纤手自他平滑的额际抚过鼻梁,细细地将他所有的一切印烙在心里。

    闇冥扬起眉,眼眸中闪着疑问,「怎么了?」

    她温柔她笑笑,抚着他类际一处几不可见的浅疤,「这里怎么了?」淡淡的疤,显示受伤的时间已远,但仍可看出当时的伤口不浅。

    顺着她的手了一下,闇冥扬眉笑了,「这个是和武亟打架留下的伤。」

    「武亟?」

    他点点头,「小时候,我们两个人不知为何,就是看不对眼,碰见了也都装作没看到,撇过头各走各的。」

    「后来呢?」他们怎么会变成好友的?

    「后来是萨喀尔德长老看不下去,因为他受不了武亟镇日在他耳畔聒噪,某日就把我们两个都叫了去,什么都没说,一开口就叫我们打架。」

    「你们一定是一开始都倔强着站在两边,谁都不肯先动手,后来一动手,就停不了了,是吧?」赤雪垂首笑了,脑中浮现武亟和闇冥小时候的倨傲模样,和两个打得伤痕累累的小泥人。

    「没错,武亟小时候可狠了,这个疤就是他压着我,让我撞到石头上留下的。」

    「那他呢?」赤雪斜睨着他,知道闇冥也非和善之人,只怕武亟也讨不了好才是。

    「他呀!」闇冥的唇色勾起笑,「耳垂上少了的那块r,就是被我咬下的。」

    两人打到后来,g本顾不得什么招式武功了,蛮缠到地上扭打成一团。

    不过,后来反而因为这样,他们变成了好友。当初的互不对眼,可能是因为两人都年少气盛,见不得对方好吧!

    纤手顺着他刚毅的下巴滑到颈项上,「这个呢?」浅浅的一道极细白痕。

    闇冥抿紧唇,「被指甲刮伤的。」

    赤雪嗯了一声,想起应是前年闇冥与洛阳河畔的戏伶浓情蜜意时,所留下的伤疤。

    冰凉的纤指随着细细的淡疤轻划,抬眼看进他的乌眸,盈盈笑了,「我能不能也在你身上留个疤痕?这样,你每见到疤痕一次,就会忆起我一回。」

    「傻瓜。」拢 过她披散的发,闇冥轻敲她的鼻头,笑了。

    他不知她是怎么了,今天的她温驯得惹人怜爱。

    赤雪抬头,唇瓣轻轻贴上他的薄唇,轻声喟叹,「傻瓜。」她的确是个笨傻瓜啊!素手缠进他颈背的长发中。

    粉嫩的小舌绕着他的唇瓣划过,伸进微启的唇间,学他动作勾动他的灵舌,彼此文缠。

    闇冥因她的主动一愣,低吟一声,抱住了她纤腰,却听到她突地痛叫。

    「我的背……」伤口刚收口,仍未痊癒,他刚刚碰到了她的伤处。

    闇冥低叹一声,颓然地放下手。

    趴在他x前的赤雪软若无骨地爬上他的身,眼眸泛着异样的晶亮,「我想要你。」湿润的舌轻舔红唇,看得他转不开视线。

    「妳的背……」他的理智还算清明,记得她的背上伤口未癒。

    红唇缓缓扬起邪魅的笑,俯身轻啄他的唇,「对呀!要注意我的背。」

    在他恍惚试着捕捉她时,她竟将他的手腕绑在床柱的两侧,那原是在她昏迷时,怕她挣扎而绑上的布条,现在正好让她利用。

    牢牢地绑紧他的双腕后,赤雪抬眼笑了,「所以,你要乖乖的,不能再弄伤我了,对不对?」

    闇冥一愣,看着自己被绑紧的双腕,邪肆她笑了。他放松瘫平在床上,「是,今夜我就随妳摆佈。」

    赤雪舔舔干涩的唇瓣,他说,今夜,他随她摆佈……看着躺在她床上的硕壮身躯,俯身卸下了他所有的遮蔽物,她想仔细的看看他。

    虽然已有过两次的肌肤之亲,但全只是痛与泪的记忆,连他的身子她都没瞧得很仔细,便被掠去了童贞。

    随着卸下的衣裳而寸寸露出的古铜肌r,蕴藏着男x的美。她出神地望着他肌理分明的上身,忍不出伸手在他平滑的x膛抚过,温热的肌肤下,包裹着似铁的肌r。

    顺着x膛滑过悍实的腰间,她略一迟疑后,拉下他的裤子。

    全身都是同样健康的古铜色,她暗忖着,他是如何将他的隐密部位也晒成同样的颜色?

    肚脐下开始有些chu硬的毛发,往下汇聚在胯下,形成浓密的,栖在丛林中的男x象征,温驯而柔软,g本不像是穿刺她的慾望。

    她好奇地伸手了一下,掌中的慾望突然一悸,吓了她一跳,在她的凝视下,它缓缓充血胀大,直至形成巨大的血刃。

    第一次看到他亢奋过程的赤雪,愣征地微张着小嘴。

    她虽然学医,也知道男人的生理现象,但第一回看到实际的情况,仍是令她惊讶得目不转睛。

    「妳打算一整夜就在那里看着它发呆吗?」闇冥的俊脸微微潮红,笑谑道。

    天哪!他竟然只是被她注视着,就兴奋得勃起,她还真是个魔女。

    赤雪脸一红,干咳了两声,「我好渴。」她慌张地转身拿起床边小几上的酒,仰头就喝,却慌张地泼溅了微红的酒y在雪白的颈项上。

    「过来。」闇冥眸色深低,叫唤着她。

    赤雪乖巧地俯移过身去。

    「弯下身。」在她柔顺地动作后,伸舌舔舐她顺着唇色留至纤颈的酒y。

    湿滑的舌舔咬着她仰成弓形的颈项,仰起的双峰抵在他x前轻颤,形成一种折磨。

    赤雪白喉中发出轻吟,酥痒的感觉从他的舌尖窜过她的颈项,手一颤,又将酒泼洒在他的身上……闇冥浑身一颤,嘶声道:「舔干净。」他要感受她湿嫩的唇舌在他身上滑动的感觉。

    了发烫的脸颊,她知道自己一定羞红了脸。微颤地深吸了一口气,拢 过头发,趴跪在他的腰间,伸舌舔吮着细碎的微辣酒y。

    随着她的轻吮舔舐,唇下的肌r慢慢绷紧,似蓄藏了莫大的痛苦而轻颤。舔净了他的腹腰,便顺着肌理膝到腹部中间,换了口气后,伸舌探进他的肚脐,舔吮着汇集的酒y,细细啜吮,闇冥则因她的动作绷紧了肌r,低声嘶吼。

    吮净了他身上的酒,赤雪坐起身,脸色潮红,小手拉扯着罩衣,呢喃道:「好热。」明明是雪夜寒天,怎会如火烤似的发热?!

    「给我!」扯着腕上的束布,闇冥眸色狂乱地嘶声道。

    赤雪瞅了他一眼,嘟起嘴,「你不是说今晚都任我摆佈的吗?」怎么还是霸道地命令着她?

    目光移至他昂挺的膀下,她对着每每撕裂她的硕大有着莫大的好奇,忍不住探出手轻轻握住了它,火红的昂挺在她细嫩的掌间突地一悸,令她再度瞠大了眼,有趣地笑了。

    她好奇地用双手捉住,上下弄,无心的举动,却惹得闇冥猛一抬臀,chu嘎地嘶吼出声。

    「给我。」他眸中尽是狂乱之色,x前渗出豆大的粒粒汗珠。

    赤雪噘了噘唇,微耸肩卸下了单衣与亵裤,莹白的身躯在炉火的映照下闪着如玉的光泽。

    闇冥握紧了拳头,额前沁出薄薄的细汗,困难地低语,「坐上来。」

    她那莹白的身躯因羞涩泛起嫣红,轻颤着照他的命令跨坐上他的腰间,雪白的小掌抵住他的x前,下身轻颤着探触他的硕大……已然湿润的幽x在他擎天的昂挺上轻摩,试着坐进,却觉得有微微的撕痛,令她不禁咬牙低吟,颊边沾黏着汗湿的发丝。

    身下的昂挺偾张地跃跃欲试,沉浸在她幽x润泽中的前端,传来丝丝快意,呐喊着想要进入她的温暖境地。

    「不……不行……会痛。」轻喃低喘着,她仍是稚嫩的身躯g本无法容纳牠的硕大,就在她欲起身时,闇冥突地一挺腰,自动将硕大的慾望完全刺进她的体内。

    「痛……碍…」赤雪弓着身,痛得垂泪,小手握拳捶打着他x膛,直想起身。

    为何他每回总不知怜惜地撕碎她的身体?为何他总不能多些温柔?

    「嘘……别动、别动……」闇冥皱着眉,似不忍见她因痛楚而颤抖,轻声哄慰着她,埋在她体内的悸动之源不再动作。

    「靠过来。」他诱哄着她趴靠在他x前,吮吻着她泪痕斑斑的小脸,湿滑的舌温柔地窜进她的唇间,勾动着她,呢喃低语。

    慢慢地,感觉到她不再僵直身子,他才低声地在她耳畔教导她如何扭动腰,以适应他的存在。

    刚开始时,赤雪仍是惊惧地不敢移动,但在他柔声的抚慰下,才怯怯地半坐起身,在他身上缓缓地起伏款摆……幽x里胀得满满的硕大仍令她有些痛楚,但缓缓地,在款摆间,疼痛稍稍退去,一丝丝酥麻的快感自腹下窜起。

    赤雪咬紧下唇,全身泛出汗珠,随着慾望本能加大了动作,也令酥麻的感觉益发强烈,指尖随激情的上扬陷进了他的x膛,喉间逸出不成串的娇喘,和着他的chu喘,房内瀰漫着薰人的情慾……闇冥突地拱起身,绷紧了身躯,低吼催促着,「快一点……」

    赤雪攒着细眉,吃力地吞吐着他的硕大,乏力地喘息,呢喃求饶,「我不行了……你放过我吧……」

    闇冥眼一敛,突然用力地顶起下腹,在她的尖叫推打中,不住地向上顶起。

    在她的呢喃低泣中,他发出纯然喜悦的咆哮,在她紧窒的体内喷洒出炙热的种子,颓然瘫倒。

    趴卧在他x前的赤雪乏力地细喘,两人都无力再动弹,许久后,直至燥热缓缓退去,凉风吹过冒汗的身躯,竟带来一丝冷意,她才抬头解开他双腕上的束缚,翻卧在他的身侧。

    赤雪掩嘴捂住一个呵欠,抱怨道:「你总是对我不够温柔。」

    闇冥为她语中的含怨娇嗔微僵了身子。

    赤雪挪动身子趴到他熟悉的怀里,唇一吻上他的喉间,即沉沉地睡去,完全不知闇冥深邃的眸子正若有所思地瞅着她,并彻夜未眠……

    ※※※

    冬去春来,满树枯枝悄悄地冒出绿芽,闇冥娶亲的日子也渐渐接近了。

    赤雪对娶亲一事始终沉默着,只窝居在房内专心养伤,但恍惚的神情却逐渐增加,孱弱的身子虽已经过连日的调养,却仍苍白地骇人。

    闇冥每夜仍到她的房里,与她交颈而眠,也绝口不提他的婚事。因为上次剧烈激情的交欢,使得赤雪背上刚癒合的伤口又迸裂了,所以,他也只是夜夜让她趴卧在他身上安眠,完全收敛起狂妄与霸道。

    赤雪一直静默,偶尔半夜惊醒,在看见闇冥还在身边后,便偎着他温暖的x膛,满足地再度睡去。

    她偷取着最后的时光,沉醉在虚幻的幸福中。

    在枫苑和擎天镇都挂起了红綵球和双喜字的那夜,赤雪悄悄穿起一身红衣,淡扫蛾眉、轻点朱唇,佈好一桌酒宴。

    坐在闇冥的怀里,她笑得开怀,喝得狂烂,半醉半真地纵情放肆。

    闇冥对于她的异样,并不言语,若着她醉眼迷濛的娇态,只是淡笑,并不阻止。

    赤雪低喘地偎倒在他x前,仍止不住傻傻地笑着,「啊!好热、好热,你热不热呀?」她用衣袖煽着风,说着也想帮他煽煽风。

    「我不热。」他淡笑着阻止了她。

    赤雪头一偏,又煽起自己。「你不热呀?那我怎么会觉得全身发烫呢?好奇怪喔!是不是又发烧啦?」她举起手反贴着额头,「还好呀!没有发烧呀!怎么会这么热呢?」百思不得其解地攒着眉,好不困扰。

    她难得露出的娇憨,却让闇冥勾起了温柔的笑。

    她探出手想拿水喝,却哀叫了一声,「糟糕!」她发现她的长发和他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了。

    瞇起眼,忙碌的小手努力地找出纠缠的源头,却找出一段纠葛得难分难舍的发辫。她皱着眉想了好久,怎么会有这么一段发辫呢?好奇怪喔……啊!她想起来了。「啊!糟糕,我刚刚顺手绑发辫,不小心就把你的头发也编进去了。」扬着手上的发辫,她笑了,「你看,这样像不像人家说的『结发』。」

    看着他微敛的眼眸,陡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令她的笑容隐没,心悄悄地揪痛了一下,慌张地垂下小脸,怕被他看出她心里的慌乱。「你等一下,我马上就解开。」小手却颤抖得愈解愈乱。

    古铜色的大掌覆上了她的小手,制止了她的慌乱,「别急,那咱们就结发吧!」

    栖在他掌中的小手颤了一下,没抬起头,低声问:「什么?」

    「当我的妃子。」他说。

    低垂的小脸未语,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不行的。」轻吐了一口气,抬起的脸上笑意灿烂,眼角却含着泪光,「我要离开了。」

    「为什么?」闇冥瞇细了眸子,大掌攫住她瘦弱的细肩。「我不准!」

    赤雪摇摇头,笑得有些哀怨,「不行的,我不能当妳的妃子。我太爱你了,爱到自私心疼,你绝对没办法承受我对你的爱,你会因为受不了而另寻新欢离弃我的,而我则会夜夜揪着发,想着你人在哪里。那样我会疯的,你知道吗?我会疯的!」

    「不会的!」闇冥吼出,「我不会让妳发疯的,我爱妳。」

    赤雪敛下眸,缓缓止住了笑,腮边的泪却不停地滴落,「你能爱到什么时候?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那是不够的,我要的是一辈子呵!这辈子我从来没有真正的拥有过谁,父母、兄弟、丈夫、孩子……一个也没有,所以我很贪心,我想要一份纯粹的感情,但那却是你给不起的。」

    他就要成亲了,难道他对骆心柔的娇宠呵护是假的?谁又能抗拒绝美娇豔的温柔女子?

    「你不爱我,你只是不甘心,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所以,你是不爱我的,你别骗自己,也骗了我。」她缓缓地凝眸望进他的眼底,「你亲口承诺过,若我要离去,你不会阻止。所以,在我仍美丽时,让我离去吧!这样,无论在什么时候,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是美丽的赤雪。」

    「不!我不准。」闇冥狂躁的脱口而出,「我还没厌倦妳,所以妳不准离去!」他狂乱地揪起她的头发,吞噬她豔红的唇瓣,却在唇齿交缠间嚐到了咸涩的泪水。

    赤雪无力地垂泪,「你会逼我自残的。」

    他难道看不出来,她的爱太自私、太狂热,不让她离开,她会慢慢地自残,既不能死去,只能留下一具再无魂魄的躯体……「无妨,只要我没厌倦妳,妳就永远是属于我的人。」闇冥霸道地宣告。

    她永远是属于他的人,不准起私心离去,即使是自残,她仍得留在他身边。

    「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的……」赤雪任他紧紧地抱着她,失神地呢喃垂泪,因为对他的爱,她终会疯狂……

    ※※※

    相较于赤雪的漠然,骆心柔居住的厢房则是人来人往,为三日后的婚事忙得不可开交。

    伴嫁的喜儿镇日穿梭,一心想让小姐的婚事办到尽善尽美。自前门接过送来的布料,她快步走过厅院,想尽快将布料送到小姐面前。

    「欸!你手上捧的是什么?」她突地停下脚步,问一名错身而过的小厮。

    小厮的手上捧着一个樟木大盒,隐隐散着芳香,是千年大樟雕刻而成的。

    「这是萨喀尔德长老送回来,要给赤雪姑娘的东西。」小厮回道。

    骆心柔即将要嫁作闇妃,喜儿的身分也随着水涨船高,下人对她的问话几乎都是有问必答。

    走到小厮身边,她腾出一只手了樟木大盒,撇了撇嘴,「哟!赤雪姑娘的师傅还挺疼她的嘛!」对上回遭赤雪奚落的事,她虽然不敢再多碎嘴,但心里仍是有疙瘩。

    萨喀尔德长老是秦皇陵中出了名的高人,这东西想必是极为珍贵。

    喜儿心眼一转,「打开来,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这……」小厮面有难色。

    「别这个那个的,打开来让我瞧瞧就是了。」她瞪起眼,看小厮是否真的不肯卖她的帐!

    小厮只好开了盒锁,让她瞧个仔细。

    一开盒,立刻自里头扑滚出一阵寒烟,一个偌大的莹绿寒玉盒置在其中,是由整块大玉j雕而成的,的确是人间罕见。两人皆逸出一阵轻讶,好一块无瑕的上好玉盒啊!

    看了半晌,小厮说:「喜儿姑娘,妳看够了吧!我得把这木盒送去给赤雪姑娘了。」说着,便盖上盒盖,却被喜儿唤住了。

    「等等,我替你顺路送过去吧!」

    「这……」小厮迟疑着。

    「别又在这、那的,我反正顺路,就替你拿过去吧!」说着,就把布料放到盒上,顺手接过他手上的樟木大盒。

    「那就谢谢喜儿姑娘了。」小厮弯腰谢过她,转身走了。

    喜儿抱着樟木大盒,但却不是往赤雪的厢房走去,仍朝骆心柔的厢房方向迈步。

    哼!这么好的东西给了赤雪,不白白糟踢了,应该留给小姐用才是。喜儿心里打着工意。

    反正萨喀尔德长老也没送礼给小姐,这就当作是送给小姐成婚的贺礼吧!赤雪?哼,滚一边去吧!

    她心里算计着,并快步地走回骆心柔的厢房。

    ※※※

    午后的晴空中,骆心柔的厢房内突然传出惊惧的尖叫,划破天空。

    半晌后,赤雪被请到骆心柔的厢房中。贴着囍字的房中,骆心柔全身泛黑地躺在床褥上。

    赤雪望了她一眼,拿出银针探了探她的口鼻,微蹙起眉,起身问:「蛇呢?」

    惊惧得频频发抖的喜儿颤抖地指向桌上的木盒。

    木盒中的莹绿寒玉盒半掀,里面正盘踞着一尾浑身火红、长满赤症的斑斓小蛇,牠已被寒气薰得昏昏欲睡。

    赤雪冷眸睨过缩在角落的喜儿,「『赤炼火蛇』怎么会在妳这儿?」这玉盒是师傅为了捕捉x热的火蛇而特制的,外罩樟木大盒是为免旁人被寒气震伤,及因火蛇厌樟味而设。

    「我……我……」被众人的眼光怒瞪的喜儿,终于忍不住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坦承是她截了萨喀尔德长老的东西,但她怎知玉盒中竟藏着一尾剧毒火蛇,害了小姐。

    「赤雪姑娘,求求妳,救救小姐,求求妳……」喜儿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她不想小姐就这样被她害死了。

    赤雪微侧开身,避过了她的大礼,敛下眸子,轻声道:「赤炼火蛇除了同为天下二至宝的『天山雪狐』和『龙鲤鱼』的内丹外,无药可解。」不是她不救,而是无法救。

    喜儿一愣,哭声震天,不一会儿便乏力地昏厥过去。

    「当真无法救?」闻讯而来的闇冥,挑眉问道。

    赤雪的视线略过他,落在他身后耀眼的大红囍字上,红豔的喜气灼烫了她的眼。

    她低喃回道:「赤雪方才让骆姑娘服了『鹤顶红』,半个月之内应可抵住火蛇的剧毒。」

    「半个月之后呢?」

    「死。」她冷然地吐出这字。

    她只是一个渺小的赤雪,无力去负担骆心柔的x命。

    闇冥敲着下巴,敛眸沉思。

    「如此一位绝世佳人就此香消玉殡,岂不可惜?」闇冥的幽眸看过骆心柔,转到赤雪冰然的身子时,突地掠过一抹邪佞,「本王还未厌倦她,赤雪,本王命妳全力拯救骆心柔,不得有误。」

    明知这样会伤害到她,但他仍是狠心地开口,因为他要她嚐到蚀骨的苦痛,放弃离开的念头,就此驯服于他。

    纤弱的身影微微颤抖,背着他的眸子努力地眨下酸溜的感觉,厌倦……他可知他说了一句多残忍的话……若他真喜爱骆心柔,何不就此慈悲地放她走?何苦留着她,凌迟着她早已残破的身心?

    她颤巍巍地吸了一口气,语气苦涩,「赤雪遵命。」

    骆心柔有人怜惜,谁又来怜惜她呢?

    尾声 澄澈

    作者:小渝

    红囍字高贴的喜房里,屈着身的高大身影难以置信地盯着床上毫无知觉的人儿。

    闇讋颤着手,抚过骆心柔泛黑且毫无生气的脸庞。虽是如此,绝美的豔容依旧美丽得令人心碎。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他喃喃地问着自己。

    为了他母亲的罪,他自愿被软禁在皇陵深苑,本以为会孤老一生,却遇上了绝美娇柔的骆心柔。

    心柔……人如其名,让他干枯的心再次有了生命。他爱她爱得心碎、爱得狂烈,因为爱她,所以他忍痛看着她披嫁衣,不愿她背上不贞之名,只愿她能享尽荣华富贵。

    可是,为什么?人在闇冥之处,仍是受到了几欲夺命的折磨?!

    他的心柔……无辜良善的心柔呀!难道真是红颜薄命?

    明灭的烛火在他们身上映出忽明忽暗的诡魅y影,抚着她脸颊的手突然顿了一下。不!他不会让心柔死的!

    红颜绝不薄命!他要为她打造辉煌的未来,让她享尽世间的一切美善!

    再抬眼时,哀恸的眸中掠过y狠的光芒……纵使负尽天下人,他也只为他爱的女人!

    ※※※

    无月的夜晚,赤雪俯身探着骆心柔的经脉,微叹了一口气,转身拿过带来的毒草,挑捡配制。

    良久,房中只有沉沉的捣药声回盪着……细细地将毒草捣成汁,再混入毒丹磨成粉……她专心地有如这是世间唯一值得她注意的事。

    看着浆果和丹药都在瓷钵中捣裂粉碎,她微微地恍惚了,如果,人心也能用钵杆容易地捣碎,那该有多好……碎了,就失去了哀痛的感觉;碎了,就不必去在乎一切的是非恩怨。

    因为人心是r做的,所以会生厌倦,那闇冥何时会厌倦她?也许,即使他厌倦了她,仍会狂霸的不许她离去,徒留她在暗夜里,任她被孤绝一点一滴地啃噬死去……叹了一口气,她将钵中的粉未倒在杯中,加入烈酒混匀,然后托起骆心柔的肩膀,细细地灌下。

    赤炼火蛇是天下剧毒,若没有天山雪狐或龙鲤鱼的内丹,这些药材都只是暂时压住了她的毒x,g本解不了毒。

    闇冥……分明是为难她!

    若她能拖延一些时日,待师傅回来后,也许能想出解毒的方法,目前,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抽出手巾拭净骆心柔的唇角,然后收拾药箱,准备回房。

    揹起药箱,独自一人走在无月的回廊上,微冷的夜风吹得令人乍生惆怅。

    「唔……」忽然,她被蒙住了眼嘴,挣扎中有另一个人反綑住她的手脚,嘴中也被塞进一块布。

    以往,她都会随身撒着磷粉和暗器以自卫,但大病初癒的她,却chu心地忘了防备,让人轻易地掳了去。

    昏沉中,她觉得自己被抬进了一间屋里,扔跌在地上,撞到泥地的膝盖传来疼痛,让她蹙眉闷哼。

    木板嘎然作响,门扉被閤上了。

    陌生的chu沉声音自门尸后低声传来,「赤雪姑娘,皇子有令,唯恐妳不尽全力救治闇妃,只好以妳试药,这全是为了皇子心爱的姑娘,得罪了。」

    被缚绑的赤雪愣征地停止了挣扎,皇子下令……试药?

    她感觉到脚踝处突地滑过一倏冰凉的物体,纤弱的身影一僵,耳朵听见火蛇吐信的嘶嘶声。

    她的x口闷塞地揪痛起来,闇冥……你果真狠心……她颓然地软倒在地上,不再挣扎,散发下的脸庞已被滂沱的泪水佈满……冰冷的蛇身盘上她的足踝,沙沙吐信,微chu的疣麟刮痛了她的小腿。

    赤雪被布堵住的唇淒然地绽出了笑,猛地抖颤膝踝,受惊的火蛇本能地咧嘴咬进她r白色的肌肤……腿肚上的噬痛如刀割般马上传到她的四肢百骸,毒x在瞬间传遍了全身。

    在心脏猛地揪痛间,她已分不清是毒发,抑或是情疡,漫天红雾里,她笑着流下情份的泪……为了爱闇冥,她可以舍命;而闇冥为了爱骆心柔,可以舍弃赤雪的命……赤雪,终是冬日里的一场虚幻,最后终究曾在春阳下蒸融殆经…再也不复记忆……

    ※※※

    再醒来,她已躺在自己的房里,若不是嘴里漾着鹤顶红的苦味,和自四肢百骸传来的痠疼,她曾以为自己作了一场噩梦。

    她拉起裙摆,只见白嫩的腿肚上有四个深陷的血洞,张牙咧嘴地流着血丝。

    赤雪低低的笑了,笑声渐扬,最后笑得狂乱且放肆……或许闇冥笃定她能再醒过来,为骆心柔试药!她从未像这一刻,愤恨自己竟然不能就此死去!

    自小嚐毒试药的身躯,硬是比人家贱命呵!被火蛇噬咬后,竟还能再度转醒。

    哈哈哈……上天哪!你若有眼,为何不让她就此解脱……她笑得狂烈,让x口都隐隐作痛。她扑跌到药柜前,倒出所有的丹药,胡乱地塞进嘴里,其他的还掉了一地……好!他要她试药,她就试给他看!将全部的药都试给他……

    「师妹!」听到她不同于往常的狂笑,武亟闻声推门进来,在瞧见她的模样后,惊骇的大叫。

    她披散着发,笑得疯狂,脸上尽是泪眼纵横,跌坐在地上的身子还不时捉起地上的丹药往嘴里塞。

    武亟扑过去擒住她狂乱的双腕,心慌的猛摇着她,「师妹、师妹……妳醒一醒、醒一醒!」这样的师妹,疯狂得骇人。

    胃里突地一阵翻滚,赤雪张开嘴,呕出了所有的秽物,呕得声嘶力竭,即使已呕出胃里所有的东西,仍不住地干呕着,最后连酸水都呕了出来……武亟担忧地直拍着她的背,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吐得如此厉害。

    直至真的再也呕不出任何东西,赤雪仍跪倒在地上嘤泣低喘……为什么她要醒来?为什么……看着她自残地狼狈样,武亟皱起眉,「妳在搞什么?就算是天塌下来,还有师兄替妳顶着,犯得着这样折腾自己吗?」

    他弯腰抱起她,将她放到床铺上,倒了一盆温水,拧了布巾,有些生气地大力擦拭着她狼狈的脸。

    「自小妳要做什么,师兄从来没有反对过,可是妳长大后却愈来愈彆扭,搞到现在,竟然还玩自残这套!搞屁呀!妳把老头子和师兄放到哪里去了?啐,真是的!」他边唠叨,边抹着她呆愣的小脸,气她不爱惜自己。

    涣散的焦距缓缓凝聚,瞅着眼前叨唸的武亟,赤雪木然地低喃:「为什么我爱的人不是你?」如果她爱的人是武亟,她绝不会受这么多的伤痛,也不会在情路上跌撞得满身伤痕……

    武亟眼一瞪,谑笑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呵!没爱上我这么幽默风趣、威风凛凛、前无古人、后燕来者的旷世奇男子,真是妳的不对!不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啦!但我将丑话先说在前头,妳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可是不要。有办法,就回复成以前那个尖酸刻雹冷静冰然的师妹,这样,我就甘心接受妳的爱慕,再好一点呢!说不定我还可以考虑让妳当我的老婆。」

    笨师妹,这么好的师兄放在面前都不爱,偏偏要去爱别人,笨哪!

    酸涩的眼眸不自觉的又滴落串串珍珠泪,是呀!为什么她爱的不是武亟?

    「师兄,谢谢你。」第一次开口唤他师兄,语气却是悲楚伤怀。

    乍听她喊了他一声师兄,武亟本该欣喜若狂,可是,他竟达一丝喜悦都没有,反倒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

    「师妹。」他陡地攫住她的肩,「妳……」他手下的触感是真,可是……方才他却突然觉得师妹的身影倏地变模糊,像是随时会消失……他无法解释心里那陡来的惶然是来自何处,只有难得地皱起眉,直盯着赤雪。

    「师兄,带我去『虹瀑』,好不好?」复泪水浸得澄澈的眸,安静地瞅着他要求道。

    说不出心中的隐忧,武亟咬咬牙,「好!我们去虹瀑。」他只直觉的道,师妹的请求他要为她完成,否则,怕以后再也没机会了……抱起她轻若羽毛的身躯,武亟因她的孱弱而心酸。师妹……好轻,再多的补药好像都补不起她残破的身心。

    脚步还未踏出房门,两人和闇冥正走进的身影打了照面。

    看着抱着赤雪的武亟,闇冥幽邃的眸子一敛,「师兄妹好大的雅兴,不知你们要到何处去?」

    虚弱地蜷在武亟怀里的赤雪,身子微僵,转过脸深埋进武亟的怀里,此刻,她不想见到闇冥。

    武亟只觉x前一片湿濡,知道师妹正无声地流泪。他蹙起了眉,脚步未停地走过闇冥的身边,施展轻功而去。

    「等等。」微一踌躇,闇冥也跟随在后。

    ※※※

    衣袂翩翩地落在虹瀑湖畔,碧绿潭水依旧,人事却已全非。

    望着潭水幽幽,心里浮起阵阵茫然,赤雪转向武亟,呢喃道:「师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他们再也回不去以往那种只练功斗嘴的时光了。

    「师妹……」武亟皱眉,师妹的神色为何带着中毒的病态?

    微风吹过,衣袂翻飞,武亟眼尖地撩起她的罗裙下摆,因那泛黑的蛇吻倒抽了一口气。

    「赤炼火蛇!」他惊喘嚷道,中毒的不是骆心柔吗?师妹怎么会也被咬了?

    而且伤口仍新,怕是初中毒不久。

    他y沉了脸,「谁做的?」见她的手脚仍有红紫绑痕,必是被人挟持了。

    赤雪神情恍惚,只是摇头,「无所谓了。」

    当火蛇咬进她血r之时,也一并夺去了她的生命。爱情,没有任何道理,而她只是爱错了人。

    武亟这才明了心中的惶然是从何而来。

    他握紧了她的细肩,「别担心,等老头子回来,他一定有办法救妳。」

    赤雪只是静默着,就算救回了她的身体,心呢?没有灵魂的躯体,终究只是一具傀儡。

    武亟突地瞇细了眸子,凝神倾听,「妳在这里等等。」他把赤雪放坐在大石上,身影一晃,往林间窜去。

    他听到了打斗声,在奔入林间后,就看见闇冥正被人团团包围,地上躺了好几个尸体。

    「兄弟们,咱们一定要为霸天寨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呀!」蓄着长发的汉子大喊,身上虽已血痕斑斑,却仍舞着大刀虎虎砍向闇冥。

    霸天寨的余孽狂吼着呼应,前仆后继地扑向闇冥。

    武亟冷笑一声,拔身跳入围阵中,正好,他心中正有一口鸟气没处发洩……踢碎一个傢伙的下巴,翻身间反手抽出腰间的弯刀,刀刃泛着诡谲的蓝光,一劈间砍了另一个傢伙的臂膀……在和闇冥错身间,又互挑了对方身后的偷袭……

    「欸!先说好,我不是想教你,只是手痒想动动筋骨罢了。」武亟语气刻薄,旋身又软了一个傢伙的脑袋。

    「知道。」闇冥应道,翻飞中,把飞来的脑袋踢到个正挥着大刀的傢伙头上。

    看到飞来的断头,拿大刀的傢伙惨叫一声,就这么被撞昏了。

    这群余孽称不上武功高强,但都是亡命之徒,各个不怕死地直扑而来,让闇具和武亟一时之间抽不了身。

    时间一久,胜负渐渐明显,霸天寒的余孽终是抵不过闇具和武亟,一个个地倒下了……慌乱中,没人注意到一个身影正畏畏缩缩地伏低身子,逃离了树林。

    待闇冥劈撂倒了最后一个不知死活的傢伙,虹瀑畔也传来惊叫声。

    「糟了,师妹。」武亟低叫了一声,和闇冥飞奔而去。

    潭边的大石上已不见赤雪的踪影,两人慌张地四下寻找,总在虹瀑半里外的悬崖壁上惊见被挟持的她。

    陈阿大全身颤抖不停,看见他们奔来,忙慌乱地架紧了她脖子上的大刀,「不要过来,你们再过来,我……我就杀了她。」他害怕得连声音都抖了。

    他刚刚看见他们的功夫,就知道他们令天来都是送死的,可是他不想死,他是被弟兄们逼来的,他还想回家看老婆、小孩……赤雪惨白了脸,虚弱的身子在陈阿大chu暴的挟持下,微微轻颤,心里暗忖:是她……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闇冥瞇细了眸,看陈阿大抖得在赤雪白皙的颈上留下渗血伤痕,轻幽幽地开口,但语气中却满是噬血地威胁,「你敢伤了她一g寒毛,你就会知道什么是比死还可怕的地狱。」

    陈阿大骇得退了几大步,抵到悬崖边,踢落了几颗落石。「你们别过来,我不是开……开玩笑的,我真的会杀了她。」豆大的汗珠滴下,全身抖得更厉害了。

    「欸!欸!火气别那么大。」武亟受不了的翻翻白眼,「你要走,我们不会拦你,你不必挟持个弱女子嘛!你以为杀人很好玩呀!不杀人,我还乐得轻松咧!」

    「真……真的吗?」陈阿大抖着声音,不可置信地问。他们真的会不杀他?

    「对啦!对啦!」武亟无奈地摆摆手,叫他快滚,「反正你们霸天寨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现在被挑了,你正好重新做人,回家种种田、养养猪,不是挺好的吗?犯得着去和人家打打杀杀。抢劫杀人吗?

    「做坏事的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你看,像霸天寨无缘无故杀了骆家夫妇,然后赤雪杀了龙三一干人,你们则伤了师妹,闇冥又挑了霸天寨,然后霸天寨又来寻仇……哎哟!死了一大堆人,你说是不是坏事做太多,没个善终呀!」

    「骆……骆家夫妇不是无缘无故死的。」陈阿大突然说。

    「啊?什么?」他们不就是被抢劫的土匪砍死的吗?「喂!要聊天可以,你先把我师妹放了好不好?你这样挟持着她,我们大家都很难过,先放了她吧!」

    陈阿大看着武亟无害的笑脸,迟疑片刻,才稍稍松了颈间的大刀,却在瞥见闇冥噬人的眸子时,心头一跳,又架紧了大刀,「不,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像骆家夫妇一样唬弄我们。」他不信任地捉紧他唯一的护身符。

    赤雪敛着的眸子掠过了一丝异芒。

    「骆家夫妇唬弄你们?」武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欸!说清楚些。」

    陈阿大嚥了嚥口水,有些气愤,「咱们霸天寨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阿大也知道,不过,虽然咱们兄弟并非善类,但那个骆家也不是什么大善人!霸天寨的赃物就是由他们处理的,这些年来,也不知赚了多少黑心钱。有一回,他们吞了咱们一笔钱,还报官洩了咱们霸天寨的上山路,咱们老大才会砍了他们。什么造桥铺路、发粮赈灾的大善人,我呸!」他气得真的呸了一口口水。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啊!武亟点头,表示明了,可转念一想──碍…这……这不就表示,师妹g本是被人利用了!

    转眼一看,赤雪的脸果然惨白得骇人,下唇还有一抹被咬出来的血痕。

    闇冥终于迸发出勃然怒气,「是谁指使你们找到擎天镇来的?」一个小小的霸天寨竟能找到擎天镇,怕又是另一件y谋。

    「是……啊!」话还来不及说出口,陈阿大突地捂着脖子,口吐白沫地倒下,喉间赫然c着一支餵了毒的飞镖。

    身影一晃,赤雪被武亟从陈阿大倒下的身影下救出。

    「哈哈哈……」诡谲的笑声传来,自林中走出的人,竟是骆心宇!只见他的俊脸上一片y沉扭曲,邪恶的说:「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让本师爷这招借刀杀人之计失算了。

    「这些年,我在霸天寨里调兵遣将,替他们捞了不少油水,只等老寨主一死,我就可以继位,好让霸天寨成为绿林最大帮派,但该死的爹娘竟然坏了我的大事,使得寨主也开始对我起了疑心,我只好找人挑了霸天寨,免得洩了我的底。」骆心宇y邪的眸转向赤雪,扭曲了嘴角,「没想到,我的好妹妹竟然心软,只杀了龙三,留下一群人渣未除,又再次坏了我的好事。」

    「所以,你就报路让霸天寨的余孽来送死?」武亟不齿地停了一声。好个死狐狸,什么跛了脚,瞧他现在g本是健步如飞,哪来的伤!

    「没错!」骆心宇坦诚道,「不论是霸天寨死绝,或更好的是他们杀了闇冥,只要心柔当上闇妃,我就能一直享尽荣华富贵。」

    赤雪银牙咬得更紧,胃里泛起一阵欲呕的翻腾。为了荣华富贵,她一直是被牺牲玩弄的棋子。

    屈颤的身子被揽进一个熟悉的宽大怀抱中,并无言地搂紧了她。

    赤雪揪着x口,闭起眼埋进闇冥的x膛,她不想再听到任何丑陋的消息。

    酸溜的眼眶关不住串串滴落的泪水,她紧埋在闇冥x膛中无声她哭泣……武亟冷哼,「荣华富贵?!你现在自己都把底揭了出来,哪还有什么荣华富贵?作你的大头白日梦咧!」

    骆心宇被羞辱,却不动怒,邪笑道:「赤雪擅使毒,可是,你们不知道我也擅使毒吧!」他袖摆一晃,武亟灵捷的一闪,躲过一支毒镖。

    落到地上的毒镖四周,马上呈现枯黄一片,可见餵上的毒有多歹毒。

    只要他杀了他们,再嫁祸给霸天寨,就没人知道他骆心宇的过去了。

    武亟几乎是动作极小地摆动着身躯,闪躲疾s而来的毒镖暗器,口里还戏谑地调侃道:「哟!动作还挺不错的嘛!不过,老是差那么一步,太慢了、太慢了,你的动作太慢了……」他狂妄地挑衅着。

    无视于身旁喧闹的打斗,赤雪哭得怆然……这世间,果真对她残酷……渐渐麻痺的四肢,告诉她火蛇剧毒已开始腐蚀她的rou体。在闇冥无言的抚慰下,她坚强地止住了哭泣,推开他虚伪的怀抱。

    「怎么了?」闇冥皱眉,对她突然的排拒不解。

    赤雪敛眸,悲然地饮泣,若他能狠心放蛇咬她,此刻又何必虚伪地假装他仍关心着她?

    「赤雪。」闇冥想再拥抱她的手臂,被她虚软地推开。

    澄澈的眸子幽幽,她撑着虚软的身体乏力地低问:「你爱我吗?」

    就算是虚伪也好,她想要听到他说爱她。

    闇冥扬眉,低笑道:「傻瓜。」

    「是爱或不爱?」虚软的身子无力地抵靠着他,晶亮的眸仍执意地想要一个答案。

    闇冥未答,仍是一句,「小傻瓜。」

    傻瓜……闭起了眸子,赤雪笑得苦涩,他连骗她都不肯,她终究只是个为爱癡狂的傻瓜……

    「小心!」赤雪陡地猛力推开闇冥,被骆心宇偷袭的毒掌击得口吐鲜血,虚软的身子滚落悬崖……

    「赤雪!」闇冥大叫,扑身捉住她的一只手,被她坠落的力道拉落了半身,两人悬在崖边的身影岌岌可危……

    「吼!」武亟爆出怒吼,翻掌截下骆心宇还欲偷袭的身影,出掌间运出十成功力;受不住他强劲内力的骆心宇,当场经脉暴裂,吐血身亡。

    武亟奔到悬崖边,趴下身朝赤雪伸出手,「师妹,把另一只手给我。」都怪他疏忽,只顾着玩耍似的躲银标,让贼狐狸偷得了空袭击师妹。

    山风强劲地吹拂着,翻起她的衣袂。

    「赤雪!」

    「师妹!」

    看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赤雪笑了,腮边滴落两颗清泪……「师兄,告诉师傅,赤雪……对不起他老人家。」随着下坠的重量,她的手渐渐地脱离了闇冥的大掌。

    「说这什么鬼话!要说,妳自己跟他说去。把手给我,快给我!」武亟气急败坏地大叫,师妹脸上的绝然,让他的心脏又开始惶然不安了。

    纵使闇冥努力地往前探身,紧抓住她的手,但他发觉掌中的纤手却以已认命,任指间的接触寸寸流失,丝毫不肯施力捉紧。

    「赤雪,抓紧!我说过,不准妳离开我,永远也不准!」闇冥俊脸绷紧,深邃的眸子第一次出现失措与慌乱。

    赤雪敛眸,哀绝的低笑,「不行的!这次我要离开你,你再也阻止不了。」

    手指渐渐地完全滑落,只剩单薄的衣袖还握在他的掌中。

    「师妹!」武亟骇得大叫,紧张地探手欲抓住她。

    失血苍白的唇瓣绽开淒美的笑意,清丽的小脸突然漾出绝豔的美。她缓缓举起另一只手,却不是握住他们的掌,反倒在绝豔中,撕裂了衣袖,也撕碎了和他们最后的一丝牵系……

    「不!赤雪!」

    「师妹!」

    急坠的身影,长发翻飞,惨白的小脸上竟是满足的笑靥,她如破碎的布娃娃般,猛力撞到岩壁上,喷吐出漫天红雾,然后无力的掉进湍急的河流里,刹那间消逝了踪影……颓然趴在崖边的两人,茫然地看着湍湍怒江,不愿相信,赤雪就此消逝了生命。

    闇冥木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中仍余留着她温润的触感……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她的影像──

    偷摘青莲而落水的她……发着高烧却仍倔强的她……寡言却犀利,一句话就能堵住武亟的聒噪的她……总窝在他书斋捧着书册的她……捡着棋子淡然说让他再丢的她……穿着一身绯红,红唇带冷的她……月光下婆娑起舞,笑得无忧的她……低泣着,承受他的怒气与慾望的她……只为他一个抚触,就能满足的她……半醉着,结发的她……揪着心,哀求离去的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啊!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完全地融入了他的骨血。

    「不!」他昂首怒号,「不!」她竟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离开他!

    他的赤雪!他火红赤雪呵!

    武亟突然揪起他,眼瞳里满是激愤的血丝,「是你!是你将师妹逼上绝路的,都是你!」武亟不住地摇晃着他,甚至握拳一挥,打得他扑跌地上。

    武亟不停的揪起他,拳拳相向……

    「若不是你,师妹不会自残;若不是你,师妹不会坠崖;都是你!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偏要惹她,你又不爱她,把她逼上了绝路,都是你!」

    不……痛得昏然中,闇冥也开始反击,反扑压着他,猛力地出拳……「不!我爱她!你懂吗?我爱她!」他狂乱地嘶吼着。「我爱她爱到心碎,我不想逼她走上绝路的,我爱她!我爱她呀!」

    可是……已经太晚了,他的爱因为他莫名的傲气,发现得太晚了……「屁啦!你爱她,却受到将她逼上绝路?!」武亟击黑他一个眼圈,拐倒他饱以老拳……这种爱,算是爱吗?!如果可以,他会尽一切力量阻止闇冥的掠夺,好换回师妹。

    两个人都已忘了什么是武功招式,就如同回到了初识的时候,纯然地发洩心中的怒气与不满……缠打着,直到许久后,晚霞满天,两人仍是纠缠混斗着……直至月上东山……两个身影仍是纠缠不清……

    而崖下的江水仍是滔滔滚向红尘,带走一切是非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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