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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5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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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礼佛”之名趁着体力尚足,四下转转也好。

    媳妇进门,闺女即将出阁天佑足以支撑门户,家务没什么不放心的。

    母亲膝下,有幼子长孙……,像是杭州灵隐寺、苏州报恩寺、江宁清凉寺这些地方,曹家还可以以礼佛之名,营建几处别院。

    待李氏在京中腻歪了,还可以南下散心。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

    曹颙侧过身来,望向妻子。

    寂静的深夜,一声轻叹低不可闻。

    “怎么了?”曹颙低声问道。

    “虽说媳妇进门,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有些发堵……”初瑜小声嘟囔道:“总觉得儿子以后是别人的了……”。

    曹颙笑道:“权当多个闺女吧,将最疼爱的格格送出门,难受的当是简亲王夫妇才如…”

    “嗯……。”初瑜带了怅然道:“听老爷一说,也是这么一回事,希望亲家老太爷、老太太也能这样想……。”

    曹颙听了,心中复杂难辨,这就是当娘的,永远都儿女放在第一位。

    自己这个当老冇子的,反而想着儿女长大自立,就可以放手。

    自己改如何跟她开。?

    可若是不开口的话,难道就这样年复一年、ri复一ri地做个富贵官家,在御前做个磕头虫,回家摆出家主、老冇子的谱儿来训子教孙?

    曹颙摸着手腕上的串珠,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是个自私的人……

    西院,上房。

    大红的龙凤烛,映照着新房里红彤彤的一片。

    幔帐下,一对新人交颈而眠……

    不知不觉,东方渐白。

    真儿睁开眼,开始了在婆家的第一日……。

    有李氏在,家礼自然设在福源堂。

    饶是真儿性子大方活泼,这新媳妇第一ri也是满身羞涩,低着头随着丈夫到了福源堂。

    天佑侧身看着一身吉服的妻子,眼睛中带了几分不自觉的怜惜。

    想起昨晚洞房,天佑不禁身上发烫。

    虽说在男女之事上还是头一回,可他并不是不知世事的少年。自小阅览群书,聪明博达,加上侍卫处同僚那边的耳濡目染,早已使得他“理论上”博学得很。

    不说旁的,就是那《金瓶梅》、《痴婆子》等书,不能说倒背如流,可也是读过数遍的。

    前几年,刚通人事时,看着丫头们白嫩的手腕,苗条的身段,也引得他的少年心发颤。

    否则的话,也不会与乐青有了男女之思。

    只是家教始然,加上书读多了,心高气傲,不愿意在旁人跟前露出不尊重来,使得他与乐青能发于情、止于礼,顶多不过是拉拉小手。

    昨晚,却是名正言顺地夫妻敦伦。

    天佑温柔小意之下,是翻来覆去的“折腾”。

    换做其他女子,破瓜之痛后,怕是早就流泪祈求。

    真儿除了最初呼了一声“痛。”其他的时候却是含羞带喜地望着他,温柔着带了依恋。

    天佑也不是莽汉,怜惜中带了体恤,小夫妻两个的鱼水之欢,甚是相得。

    真儿虽是初尝人事,可也不是不知好歹的。

    从丈夫最初的镇定自若,到行房过程中无意露出的茫然不定,到云雨后的真心怜爱,她也瞧着一二来。

    心中惊诧之后,就是浓浓的欢喜。

    欢喜之下,就成了带了青涩的回应……

    曹颙夫妇、天慧,右手边是长生、恒生、天宝。

    见天佑与真儿到了,几个小的都从座位上起身。

    李氏面上笑眯眯的,心里却有些诧异,偶尔望向儿子、媳妇。

    儿子精神还罢,媳妇面上虽笑着,脸上却涂了不少粉,笑容也有些僵硬。

    莫非昨天的喜事有什么不顺当,李氏想了一回,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只好先放下。

    这会儿功夫,天佑已经带了真儿上前,在李氏跟前跪下敬茶。

    天佑虽故作稳重,真儿也只是含羞低头,露出半个下巴,可小两口之间那种甜甜蜜蜜的感觉,却是瞒不过人的。

    李氏笑得见牙不见眼,乐呵呵地点头,吃了孙媳妇的茶,将一对镶宝镯子放在茶盘里。

    再到曹颙夫妇跟前。

    曹颙欣慰地接过茶饮尽,初瑜却有些恍然,迟迟没有伸手端茶盏。

    天佑瞧着母亲神色有异,心中犹疑不已:真儿的心里,则是生出不安。

    “太太……”天蔷见状,忙侧身一步,低声唤道。

    初瑜这才醒过神来,忙接了茶吃了,和蔼地说了两句。

    在门外侍立的陪嫁妈妈与丫鬟,见状都松了口气,她们方才还真是悬着心,生怕初瑜给自家格格“下马威……”

    接下来,小两口又见了余下众人”

    曹颙还要去衙门,众人行了家礼后,便又到了祠堂,拜了曹家众位先长。

    曹颙亲自执笔,在家谱上“长子露”的旁边写上真儿的姓氏。

    至此,真儿成为曹家名正言顺地嫡长媳”

    早饭后,曹颙出门往衙门去了,李氏将小两口赶回新房,留下媳妇初瑜说话。

    “瞧你气色不好,是不是累着,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李氏关切地问道。

    初瑜闻言,眼圈一红,差点道出心中隐情。

    不过,想到昨晚丈夫满脸满脸的期待,她又将到了口边的话咽下,道:“不过是昨儿晚上多吃了两盅,走了困,没歇好,不用劳烦太医……”

    李氏仔细打量她两眼,确实是眼下发青隐藏疲惫的样子,便点点头道:“既如此,你早好生回去歇着…心

    初瑜应了,回转九如院,吩咐了丫鬟婆子两句,便在屋子里歇下。

    少一时,天佑与天慧兄妹两个便都得了消息,晓得母亲因昨ri没歇好白ri补眠,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没等新媳妇进门满月,曹府就迎来又一件喜事,天慧大定。

    初瑜自打媳妇进门,就精神恹恹,一直没有缓过来,除了天慧的嫁妆还问上两句,其他的诸事不问。

    李氏原本还担心她对真儿有不满之处,可她不仅将管家大权都交给真儿,还将自己身边得用的几个妈妈也都打发到真儿身边协理,使得真儿顺利接手家务,没有半点为难不喜之处。

    如今曹府上下都晓得,现下是大奶奶当氛

    如此一来,府中上下就当都猜她是舍不得女儿出阁。

    李氏亦是嫁过女儿的,少不得劝慰一番,并且吩咐孙女每ri多往九如院去。

    就连恒生,因担心初瑜,也几次催促兄长早ri生个侄女,好送到九如院,补太太嫁女之痛。

    天佑听了,虽记在心里,每晚很是卖力气,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请太医来看过,除了心有郁结,母亲身上确实无其他不适。

    只有曹颙,晓得妻子是心病,少不得将那山山水水的自在生活又描述一遍。

    并非是生离si别,不过是趁着还有精力还足的时候,出去转转。

    初瑜虽心里并不赞成丈夫的决定,可见丈夫如此期待,到底不忍心坏了他的安排。

    加上丈夫并非是真的抛妻弃子,只是想要从官场脱身而已,初瑜想了想去,便也慢慢想开了……

    她精神转好,曹府一切又恢复正常。

    等到端午节后,真儿从娘家住完“对月”回来,初瑜就还是那个温和端庄的福瑞郡主。

    曹府再次张灯结彩,操办了曹府大姑娘的出阁之礼……

    儿女债先还了,下面就是倒计时。

    第一千四百章 将行 (附新书公告)

    东长安门外,鸣螺阵阵。

    雍正皇帝率文武百官,为西征将士送行。

    大将军傅尔丹为首的出行将领,皆佩弓矢跪辞,场面分外肃穆庄宁。

    雍正从御驾上下来,走到傅尔丹跟前,将颈上的朝珠摘下,亲自给傅尔丹戴上。

    傅尔丹ji动地难以自已,哽咽着叩谢皇恩。

    围观的王公大臣,望向傅尔丹,少不得羡慕嫉妒。

    能熬到御前的臣子,多是康熙朝就出仕的官员,可像傅尔丹这样,得两代帝王信赖器重,却寥寥无几。

    只有曹颙,面色平和地站在队列中,目光却望向傅尔丹身后跪着的一人。

    这次朝廷出兵,完颜永庆以三品参将的身冇份随同大将军出征。

    永庆比曹颙还年长数年,已是不惑之年,对于武官来说,若是不能再进一步,过几年就要致仕。对于他来说,这回西征是最后的机会。

    加上主将是他姻亲长辈,多少还能照拂他,不会出现被排挤抢功之类的事。

    旁人不知晓,曹颗却是知道,这只是序幕,西边要乱上数年。

    鼎鼎大名的军机处,也差不多就要成立。

    永庆身后再两行,跪着的是郑虎,他领的是正四品都司。

    他本无意仕途,因妹子早年受了委屈才捐官出仕。

    这次开口央求曹颙,挤上西征名单,想要建立功勋,光宗耀祖,给子孙留爵位。

    他跟随曹颙多年,早年也是为曹家效力过的,既是有这个心,曹颙自然成全他。

    出征的将领,除了傅尔丹这个受皇上器重的老臣外,多是像永庆这样冷清多年的,或是郑虎这样在军中没甚根基的,各大王府得意门人反而鲜少在列。

    宗室诸王心里明白,龙椅上那位看似温和,心里对宗室始终防备。

    虽说心有不甘,可也没有人傻乎乎地出头,只是望向怡亲王时,眼中藏了不少幸灾乐祸。

    再得皇上重用又如何,怡亲王府门下的武官,都被摒弃在西征队伍中。

    尤其是那个王全泰,早先有风声出来,说是要为傅尔丹副手的,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怡亲王浑然不觉,只是熟悉的人都不难发觉,原本就清瘦的身形越发佝偻的厉害。花白的发辫,似乎越发稀少单薄……

    仪式完毕,皇上銮驾回宫,文武大臣中,礼部与兵部官员,则要前往德胜门,继续另外一场送别仪式,其他官员则回六部衙署……,

    经过数年经营,户部早已不是康熙末年那个千疮百孔的户部,在银库丰盈的前提下,难事也就变成了易事。

    即便去年是大灾之年,也没有使得户部伤筋动骨。

    曹颙用两个时辰的功夫处理好公文,其他的时间,则是动笔,草拟一篇文章,这篇的主题是“闭关锁国”的危害。

    虽说决心隐退,可总要为后代子孙中华尽份心力,曹颙便想要用个“十二策”、“十三策!,之类的东冇西,来留下点种子。

    潜移默化,只为能为世人多些眼界,不为外敌所欺辱。

    这件事,他是瞒着世人做的。即便亲近如蒋坚,也不知晓此事。

    写满一张,曹颙都自己收好。

    两个月来,已经写完四篇,《闭关锁国之危害》、《洋人野心考》、《何以致夷论》、《世界殖民潮》。

    其中,不乏有争议之处。

    要知道,历朝历代都有“文字狱。”满清更胜一筹,曹颙即便有心泽披万民,也不会让子孙承担这份风险。

    即便笔墨无意落到旁人跟前,曹颙也不怕,因为他用了拼音。

    有的时候,他也不由好笑,原来“天书”就是这样弄成的……,

    落衙回家,曹颙就感到妻子心情大好。

    明日,天慧出阁满月,就要回来住对月。

    “老爷衙门里可安排好了……。”初瑜一边给服侍曹颙换下官服,一边问道。

    曹颙点点头,道:“安排妥了,我午后再过去。给亲家的礼,可预备下了?”

    初瑜笑道:“早预备得了……。”

    曹颙想起永庆,道:“永庆那边儿媳妇娶的急,闺女刚过门就cāo办小姑婚嫁大龘事,怕是也累了,明儿回家歇一日,后儿就去海淀园子吧……”

    初瑜闻言,不由迟疑:“老爷,过几日,小七就要参加院试……。”

    曹颙道:“顺天学政驻地在通州,到时候老四会带着长生他们叔侄几个去通州。我们留不留在城里,倒也无所谓……。”

    初瑜听了,这才安下心和…

    次日,曹颙用了早饭,便前往大学士府。

    “爹接娘送。”也是昭显娘家对女儿的看重。

    徐元梦年初以“年齿已高、精力不济”为名,递了祈老折子,雍正留中不发,只是免了其小朝。

    另外,还加派了几个翰林官为徐元梦属官。

    如今,他这个《明史》总裁并不用日日去衙署,日子过的倒是自在。

    听说曹颙来了,老爷子亲自带着舒赫德出迎。

    换做以往还罢,有同朝为官的缘敌,外加曹颙的身冇份比老爷子显贵;如今做了姻亲,曹颙就要矮一辈,如此就有些“受宠若惊。”忙疾行两步上前道:“老爷子怎么出来了?”

    徐元梦笑道:“贵客盈门,不过这两步路,老朽还走的稳……”

    昨日文武百官随皇上送西征将领,两人都在队伍之中。

    只是站的队列不同,加上场合肃穆,两人不过领首打个招呼,没得说上话。

    寒暄着,曹颙被迎入客厅。

    看着侍立在旁的舒赫德,身形挺拔,眉目清俊,说话行事亦算是稳重,可谓是才貌具佳,曹颙心中的挑剔少了几分。

    舒赫德硬着头皮,亲自给自己的泰山老丈人奉了茶。

    他心里也惊诧,为何岳父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挑剔。

    早在两家没定亲前,岳父看自己时,尽管也带了挑剔,却是喜欢与肯定居多。

    随着婚期临近,这目光就越来越严厉。

    他实在是受不住,开口问了大舅子,引得天佑一阵大笑。

    不过,他也知晓了,看姑爷不顺眼,不是自己独一份遭遇。

    自己的大舅哥,同自己同命相连,在简王爷面前的待遇大同小异。

    只是简亲王的脾气直爽,向来心里有什么说什么。大舅子成亲才多久,就已经被bi着许下数条“城下之约”。

    自己这岳父大人虽一句话没说,可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大学士府设了午宴,除了徐元梦祖孙外,舒赫德的两个叔叔也从衙门赶回来陪客。

    用了午饭,太夫人又预备大包小包,带了两个媳妇将孙媳送出二门……,

    曹颙将天慧送回府,便去了衙门。

    曹府这边的女眷相聚,自然又一番热闹。

    待到香亲得差不多,李氏便打发初瑜母女下去,不过是留出空来,让她们母女说体己话。

    真儿这边,则要有家务要理,也回去打理不提。

    长孙媳进门,长孙女出阁,天宝还小,恒生是已经定好的,李氏当cāo心的就剩下长生。

    如今只等着今秋秀女大挑后,再做打算。

    说起来,并非是曹家有心攀附宗室,只是除了宗室女之外,想要说个合心的媳妇也不容易。

    家世相当,品貌拿得出手的,多是宫中留牌子。

    被撂了牌子的,多多少少的有这样那样的不足。

    想要说上个合心的小儿媳冇妇,说不得真要舍下脸来,往宫里走一遭。

    明明当安心养老,可为何总觉得儿子、媳妇这两月有些不对劲。

    李氏手中捻着佛珠,不由有些愣神。

    好像是从孙媳妇进门,就有些不对劲。

    媳妇莫名精神不好,早早地交出家务,除了在天慧婚事上还问上两句,其他诸事不理……,儿子那边,虽隔三差五过来陪自己用饭,可每次都赶在自己吃斋的日子。

    她使人问过厨房,九如院现下每顿都有半数菜品是全素。

    想到儿子手腕上常把玩的佛珠,李氏的心里不由一颤。

    她实在有些坐不住,起身出了屋子。

    丫鬟们忙跟上来,李氏也不说话,径直往前。

    大丫鬟绣鹙得了消息,追上来,见李氏神色,也不敢多问,只是拿了伞,遮住午后烈阳。

    众人都诧异不已,明明是大姑奶奶回来的好日子,方才福源堂上房还说说笑笑,这会儿老太太怎么就像似恼了?

    走到无如院跟前,李氏却停下脚步。

    她方才惊怒之下,有些难以自已,才急匆匆过来。

    到了九如院门口,她晓得自己鲁莽。

    不管事实如何,自己诸事不明,闹了出来,只会阖家动荡,让孩子们跟着不安。

    她叹了!口气,又转身回了福源堂。

    初瑜并不在九如院,而是跟着天慧去了天慧的旧院子。

    这里的家具陈设,都是昔日模样。

    虽才离开一月,天慧却是想的不行,一点点的摩挲着,不知不觉已是红了眼圈。

    初瑜哪里忍的住,将天慧搂在怀里,哽咽道:“都给你留着,往后什么时候想家,就让你大哥接你回来住……。”

    天慧使劲地点头,心里也晓得,没有娘家给出嫁女留空院子的道理。

    现下家里人口少,等以后有了侄子侄女,侄女侄女渐大,这院子总要住进新主子。

    将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初瑜少不得问了几句私房话。

    女婿晓不晓得心疼人,月事干净几日,有没有可能已经受孕之类。

    舒赫德是承重孙,又没手足兄弟,子嗣重担就落在天慧身上。

    天慧红着脸一一答了。

    听说女儿前几日来了月事,初瑜想起亲家老太太,担忧道:“亲家太夫人有没有说什么?姑爷已经及冠之年,你们的亲事又因守孝延了一年,亲家太夫人定是等急了……。”

    天慧摇摇头道:“祖母并没有着急,她老人家说,不让我们心急,早来有早来的好,晚来有晚来的好……早来她老人家能多带两年,晚来我身子骨养结实,孩子也身壮。还说让我们夫妻两个,趁着孩子没上身,多恩爱些时日……。”

    听了这话,初瑜真要想要合十拜菩萨。

    对于这门亲事,至此她才算真的放下心。

    看着初瑜脸上露出笑模样,天慧也松了一口气。

    她拉着母亲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母亲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初瑜满腹心事,可又如何好对女儿开口?

    实话实说的话,倒是能安儿女的心,却容易让丈夫的计划露出马脚,说不得生出什么祸事。

    半遮半掩的话,说不到要吓到孩子们。

    她寻思一番,有了主意,道:“是有些事二,要同你们兄妹几个说一声,只是也不急,等哪日里你二哥回来再提吧,省的翻来覆去说几回。”

    儿女既安排妥当,她就没什么可cāo心的。

    经过这些日子的缠磨,丈夫已经答应她,等过两年可以带小儿子出京,提馏在身边教导。

    大的都安排妥当,小的也会有人教导,她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她放下心结,脸上露出几分真心笑容。

    天慧见她并无伪色,原本的担忧也散了大半……,

    晚上,除了当值回来的天佑,恒生也回来用晚饭。大家齐聚福源堂,用了团圆家宴。

    这会儿功夫,作为前管家太太与现任管家大奶奶,自然都有耳报神,私下得了禀告,晓得李氏下午神色异样在九如院门口转了一圈的消息。

    只是婆媳两人各有思量,见李氏神色如常地同儿孙说笑,并没有提下午之事,便也只做不知。

    晚饭后,初瑜问起真儿明日往海淀别院之事。

    真儿诸事安排妥当,早已安排一部分人今日过去收拾,明日直接过去即可。

    天色渐晚,李氏打发众人散去,独独留下曹颙。

    曹颙还不知道,他这两个月的举动,尚未引起宫里那位注意,就先吓到家里老人。

    “儿子,你跟我实话实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与媳妇有什么口角,还是衙署里有糟心的地方?”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二人,李氏满脸满眼的担忧道。

    曹颙闻言一愣,神色有些恍然:“母亲说的是?”

    李氏见他不言语,皱眉道:“别想要糊弄我,我还没有老糊涂。好好的,你为何茹素?又住到小书房去?”

    曹颙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郑重。

    儿女们那边,或许得半遮半掩,省的他们年轻有什么露了话锋的地方招惹祸端。

    李氏这边,他从开始便没有打算隐瞒。

    毕竟李氏年将花甲,哪里受得了大喜大悲。若是不对老人家说妥当,要是真因曹颙隐退之故有个万一,那曹颙就成了不孝之人,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

    他坐在炕边,长吁了口气,缄默半晌,方幽幽说道:“母亲,儿子进京二十载……,委实累了……。”

    李氏听了,不由惊慌,拉着曹颙的胳膊,心疼道:“可是又有什么不舒坦,这几年你身子一直不怎么利索,本该多歇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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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7 13:1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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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颙摇摇头,轻声道:“身上无恙,儿子是心累了,”。”这半辈子,儿子顾不得想别的,就是想着曹家,想着儿女……官场凶险,勾心斗角,稍有不察,就要粉身碎骨……儿子实在是乏了……”

    这一番话,要是对天佑、天慧等小辈听了,他们未必能感同身受,李氏却是经历过风雨的。

    听了这话,她心里也跟着打颤,眼泪已经流下,哽咽着道:“连十三爷日子都艰难,si了儿子,都不敢大肆发丧,何况咱们做奴才的……是不是宫里有什么不对?这辈子荣华富贵我都经了,如今什么都不盼,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吃糠咽菜我也情愿……”

    曹颙忙道:“哪里到这个地步,母亲不必担心,儿子可是最惜命的……曹家如今已经势成,即便在八旗中排不到前面,也无人敢小、办”越是显位,越是容易遭人嫉恨,儿子只是厌了,宁愿做个田舍翁,也不愿意在勾心斗角川

    李氏擦了泪,道:“你想要从朝廷退下来,想要什么法子不行,怎么还借佛生事?就是舍了我这条老命,让你回家丁忧,我也不会许你遁入空门!”

    母爱似海深。

    李氏神容坚定,没有半点说笑之意。

    曹颙的心里沉甸甸,眼圈滚烫。

    这个世上,最爱他的,不是妻子儿女,而是生身父母。

    他压低了音量,道:“旁人与孩子们跟前,总要瞒的,儿子却不能骗母亲。儿子即便再不愿做官,也不会真的去做和尚川”不过是给宫里那位看的,许是多少还要闹一场,本打算等天慧住完对月再同母亲说……儿子少时就有个心愿,想要看遍四方山水,只是家族重责,入了官场,始终抽不出身来……偏生咱们这一支,在京中住了多年,同原籍早已分谱,儿子即便想要‘病退”也只能在京城养老,皇上眼皮底下,日子想想也憋闷……如今家族责任已了,儿子想要顺着自己的心愿活几年,打了遁世礼佛之名,儿子便有借口出京,趁着身强力壮,遍访名川大山,过几年走不动了,就回京养老,岂不两全?”

    李氏本以为儿子是历经仕途变化,加上因十三爷近况不佳才六心灰意冷。”哪里能想到他另有打算。

    看着儿子满眼放光,李氏不由有些讶然:“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外头有什么好的?你又不是没出过门?”

    曹颙搬着手指头,道:“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这就是六处,外加五台山、普陀山、峨眉山、九华山四大菩萨道场,闻名天下的就十地,还有其他各种人杰地灵之如…儿子真的想要去看看。若是再在官场熬下去,即便夹着尾巴,小心翼翼过日子,等到平安退下来,也没有了出京的精力……儿子本不是心有大志之人,早年所期盼的也不过是富贵闲人的日子,不过因长子长孙的缘故,有不得不担的责任,才勉强熬了这些年……”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几分轻松来:“如今天佑娶了媳妇,儿子终于能歇歇了……”

    见曹颙脸上无怨无悲,只有深深的期盼,李氏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是啊,整整二十年。

    自康熙四丰八年进京,至今整整二十年。

    他说,他累了。

    能不累么?

    一个人进京经营,奴才秧子的身冇份,没有助力,一点点地熬着,挣命一般,一点点成就今日富贵。

    不仅要教养儿女,还要拉扯堂兄弟们,他这个长子长兄,当年又才多大点年纪?

    这其中的苦楚艰辛,只要想想,李氏都觉得心疼的不行。

    她怎么能拦着?

    他的儿子告诉她,他累了。

    他的儿子告诉她,他少年的心愿是看遍四方山水。

    他的儿子告诉她,如今家族责任已了,他想要为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几年。

    不想拦,亦舍不得拦。

    李氏含着泪,使劲点了点头,笑道:“好,好,这些都是好地方,都是菩萨保佑的圣地,你好好去瞧瞧,也代母亲给菩萨们上上香……”

    李氏的反应,并不出曹颙的意料。

    这个世上,真心疼爱儿女的父母,又有哪个不是顺着儿女心意的?

    “母亲,远处的且不说,儿子打算先去几处离京中近的地方……若是道路顺当,像五台山、泰山这样官道便利的,母亲同去可好?”曹颙想了想,道。

    李氏听,很是意外,迟疑道:“我……我也能去?”

    曹颙笑道:“怎么不能去?除了几处远途之地,其他的本就打算奉了母亲前往……儿子还想着在五台山与苏杭一代,在香火繁盛之地,建几处别院,如此即便母亲前往礼佛,也有歇脚之地……说不得,母亲到时乐不思蜀,不愿回京……”

    李氏这几年本就礼佛越加虔诚,听了儿子的话,对于山山水水这些兴趣不太大,对于各色菩萨道场却生出向往之意:“旁的且不说,若是能走遍四大菩萨道场,也就阿弥陀佛了……”

    九如院里,初瑜忍不住又看看座钟。

    亥正(晚上十点)了。

    婆婆留下丈夫说话,已经将一个时辰。

    若是刚才还混沌,可同下晌的事情联系到一处,初瑜也就猜到婆母留下丈夫所谓何事。

    茹素,分居。

    放在任何人家,这两件都不是小事,更不要说丈夫现下还是曹家家主。

    固然开解自己两、三个月,已经默认了丈夫了决定,可眼下事发,初瑜还是多少觉得有些委屈与难堪。

    茹素这一条还罢,只能说丈夫有礼佛之心;分房而居,传到外头,责难却要落到她身上。

    毕竟,丈夫如此决定,外人猜测最多的、笑话最多的,就是她这个当妻子的。

    悍妇之命,背负多年,说不得这回又得什么恶名……

    第一千四百零一章 察觉(新书发布求收藏、推荐票)

    既是氏已经首肯也事,曹颙“茹素、分居”两举,在曹府也就不再是秘闻。

    先时,小辈们多少听到些风声,可也没有往严重想,大多还以为父母之间有了什么口角。

    待到在李氏找曹颙说话后,九如院依旧是老样子,几个小的就察觉出异样。

    虽说没人敢到曹颙面前大放厥词,可少不得在李氏与初瑜跟前旁敲侧击。

    李氏与初瑜都半遮半掩地说了。

    对于孩子们来说,曹颙有心出世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天佑尚且能保留三分清醒,用心探究其中深意;恒生却是个心里诚实的,直接红着眼睛找到书房。

    “父亲,要是,儿子随您同去……”他红着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哑子嗓子道。

    曹

    颙,说什么母亲委屈,兄弟们都舍不得父亲的话。

    他只是晓得,养父要是真的“出世。”就一个人了。

    在恒生看来,养父就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既是他要“出世。”那“出世”定是好的。即便与家人生离,可既是养父决定,那出世的“好”定会大过家人生离的苦楚。

    他心里虽难受,可没想过忤逆养父,也不愿与养父作别。最好的法子,就是他跟在养父服侍,既能尽孝心,家里人也多少放心些。

    这点心思,全铺在曹颙眼前。

    曹颙见状,心情大好。

    不管恒生现下是什么身冇份,他还是那个最依赖自己的好儿子。眼见孩子们一个个都大了各有各的行事在父母身边的时间也有限,他心中不无失落。

    只是恒生这话也只能听听罢了,曹颙的身冇份,致仕出游不算大事;恒生的汗王世子身冇份却注定他只能生活在皇权眼皮底下。

    他轻哼一声道:“哭哭啼啼做甚,眼泪憋回去!我不过是迷上佛理如同你大哥喜欢古董珍玩、你好拉弓开箭一般,哪里就要不得?难道我如何行使,还要需你们这些小辈点头许可不成?”

    恒生抽着鼻子似真的要将眼泪憋回去似的,可哪里憋得住豆大的眼珠滚落下来。

    他紧紧地抿着嘴,看来是不敢再说话可面上的伤心不舍却是令人心揪。

    看着他涨红了脸,曹颙到底不忍心,轻声道:“你孝期还有两年若是有机会,也可以随我出去走走”六

    恒生闻言,立时双眼放光。

    他从不担心养父会抛弃一家人,在他看来养父即便“出世。”也不会是换个行当罢了,同做官没什么两样。只是做官cāo心的事情多,“出世”后日子清净罢了。

    父亲向来是好享受的,腻歪了cāo心,想要过两天清净日子也无可hou非。

    不得不说,他这旁人听起来幼稚无道理的话,偏生最是接近真相。

    书房门外,天佑本蹙眉站着,听了这一句,却是神色越发黯然……

    不管是初瑜、还是大奶奶真儿,治家都称得上有方。曹家下人,也冇鲜少有长舌的,因此曹家府里的异样并没有传得四下都是。

    可同朝为官的同僚也好,还是曹家的姆亲故旧也罢,都慢慢察觉曹颙的变化。

    自打曹家长子娶妻,曹颙就鲜少外出应酬。

    同僚与亲戚之间的人情往来,也多是长子出面。

    到曹家嫁女后,曹颙更是如此。除了衙门,就是自家,日子过得岂是是“刻板”两个字能说的清的。

    因曹颙过去的行事做派,众人纷纷猜测他是不是“谨慎头”又发作,才这样“小心翼翼”度日。只是他毕竟是一品大员,这番行事到底太过小气。

    不少人,拿此事当笑话讲:有那心思细腻着,则琢磨曹颙是不是得了内部消息,皇上又要拿臣子开到?毕竟,曹家的长子与养子同两位皇子关系都很亲近。

    于是,不少自以为聪明的京官,不约而同地效仿曹颙行事,减少一切外出应酬,全部心思办差。一时之间,六部气象立时一新。

    只有什刹海周遭的私窑里,老鸠们看着自家买卖门可罗雀,心里骂爹骂娘不提。

    这么多官员行事异于往常,如何能不引起雍正重视?

    打使人梳理一番,晓得根源在曹颙身上,他心中委实有些愤怒。

    难道自己的匾额白赐了么?才觉得曹颙这两年长劲些,转眼又成了这个模样。在雍正眼中,是曹颙辜负了自己的期望。

    他心里愤怒,自然无须同臣子克制。

    次日,刚好是户部轮班,曹颙同户部堂官去圆明园小朝。

    小朝后,雍正就命曹颙留下,劈头盖脸地呵斥道:“难道朕是暴君,哪里就吓到了你闭门不出?朕自问从不曾有亏待你曹颙的地方,作甚让你对朕如此提防?”

    曹颙是真愣住,一时之间,有些没明白雍正说的是什么。

    见他满脸懵懂,雍正越发着恼,指着曹颙大骂道:“混账东西,别跟朕装糊涂,跟朕说清楚。谁还离不得你不成,用得着你千防万防?若是不稀罕为朕效命,就去了顶戴,朕身边还缺奴才?”

    显示已经是十分愤怒,他瞪大眼睛,额头上青筋蹦起。

    曹颙跪在御前,只觉得手足冰冷,尽管勉力克制,脸上血色依旧一点点退去。

    莫非自己哪里出砒漏,让雍正察觉到自己的真正用意?不应当啊?他并不是一夕更改,身上的“病弱。”对于佛道之类的喜好,前些年就若隐若现。

    即便雍正器重自己,也不当气成这个模样吧?

    就如雍正所说,这朝廷又不是离不得曹颙。只要他空出位来。不知多少人挤着脑袋钻营。

    想到这里,曹颙的心里又镇定下来。不过是想要致仕归隐而已,又不是十恶不赦之罪。不过是看要怎么说辞,像雍正说的这样,“疑君。这一条是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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