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15部分阅读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亲王福晋自然也跟着凑热闹,随着十六阿哥带了小阿哥过曹家吃酒。十七阿哥则是自己到了,因十七福晋在做月子,添箱礼便由他带来。
加上裕亲王夫妇,平亲王世子夫妇,恒生这个郡王长子,还有淳亲王府世子与几位阿哥相继到来,使得气氛越热烈。
别说是曹家义亲,就是嫡支小姐出阁,也就这样了。
实在是曹家现下的姻亲,多是宗室,加上曹颙位高权重,大家也乐意亲戚之间多些往来。
其他人还罢了,多在曹府走动的,裕亲王却是曹家的新姻亲,头一回见这个阵势。
听说曹家只摆三日酒,他还以为曹家只设家宴。
到了曹府一看,确实如此”凡事收到帖子过来吃酒的,多是姻亲,只是这曹家的姻亲凑到一起,更像是宗室宴饮。
在过来之前,四姐儿曾将“添眉”的单子给丈夫看过,裕亲王才晓得曹家这位“义……”在曹家同嫡小姐一个待遇。
受邀的都是至亲好友,当然都晓得新娘子分量不轻。
内院中,各位女客的“添妆礼”,也恍惚了庄氏的眼。这还是因有未出阁的天慧在,众人多有克制,但是各种绫罗绸缎、金玉珠宝,堆成了满眼富贵。
到了“晒嫁妆”,的时候,曹家给准备的九十八抬嫁妆也摆了出来,加上今日的“添箱礼”,凑成了一百二十抬。
陪送的瓦片有三块,土坯十块,这就是三处宅子,十五顷土地。
换做往常看了这样一份并不亚于四姐儿出嫁的嫁妆,兆佳氏心里早就泛酸”今日却是难得地心平气和起来。
只因李氏早就告诉她,这嫁妆里,这宅子与土地有庄先生留给闺女的,有庄延平给堂妹置办的。陪嫁的不少古董字画也是庄先生留下的收藏。
为了给妞妞长脸,李氏今日又对众人说了妞妞身上有父亲留下的爵位之事。
大家听了,才晓得妞妞是官家小姐出身。又有先帝开恩,虽说是女子,却能以夫或子传承父爵”除了天子近臣,哪里有这般恩典?
曹家善待妞妞之举,又隐含了奉旨抚孤的意思。
听了这些话,旁人不过是顺着说几句称赞妞妞的话,不管妞妞在曹家多受宠爱夫家不显却是事实,往后也没什么机会在一块应酬。
曹颖心中,却是酸涩不己。
不是她心存不良,惦记娘家这头,不过是心疼儿子罢。
早知妞妞身后有爵位,说给儿子不是比便宜外人强。
到了未初(下午一点),魏家遣人“催妆”。
八个王府侍卫,簇新的侍卫服,带了几分喜气,甚是体面。
曹家这边的“送妆”,的也有八人,除了曹项牵头外,剩下都是半大少年”天估、恒生兄弟、还有左住、左成、长生、曹颐之子寿哥儿,淳亲王府孙阿哥永安。
并非是找不到有职官顶戴的男客“送……”,只是魏家那边主持亲事的也是刚及冠的魏文杰,要走过去一帮长辈过去“送妆”,反而不自在”便由一帮小的出面。
除了长生是平辈外剩下的都要叫新娘子一声“小姑母”或是“小姨母”,”这也是给妞妞撑门面。
不说魏文志如何笑呵呵地跟在兄长身后接客迎宾不说何氏见到满院子嫁妆时的不安与酸意,就说曹府这边,前后院两台戏班子,各色瓜果桃李”冰粥冰碗,又解了暑热,使得大家很是尽兴。
密太妃听了半天戏,哄了半天嫡亲的小孙子,同李氏老姊妹也叙了半日旧话,约好了过几日一道去海淀避暑。
贝勒府并没有避暑院子,海淀一处同庄亲王府花园毗邻的园子”原本佟家的花园,收没入官后就赏给了密太妃:另外一处年家的园子”则赏给果郡王府。
在城外住着,凉快不说,往来吃酒听戏规矩也少些。
李氏上了年岁,也开始爱热闹,笑呵呵地应承下来。
一日下来,宾主尽欢。
客人散去后的,初瑜使人托着两只锦盒”前往榕院。
除了压箱之物,这里又准备一份,不过是教导成|人的东西。
初瑜交给怜秋,今晚母女之间,也好教导几句。可怜秋毕竟是姨娘出身”对于大妇之礼、夫妻相处之道,还得初瑜与之说明。
饶是一贯大方知礼,可明日出阁,妞妞面上也不禁带了几分羞涩留恋之意。
初瑜拉着她的手,低声嘱咐了半响,多是平日里教导过的,不过是不放心”再絮叨一遍。
眼见夜深了,初瑜才带了几分不舍离去。
曹颐因有些醉意,已经更衣躺下,却是还没阖眼,躺在凉席上看着屋顶呆。
见他面带不虞,初瑜还以为是舍不得妞妞,劝道:,姑娘大了,总要出阁,妞妞巳经十七,又向来懂事”文志又是个豁达性子”小两口两个会相处好的,爷也不要太担心……”
曹颐叹了一口气”道:“是有些舍不得,可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妞妞随了先生,是个心中有主意的,断不会得让自己日子难过我是想到咱闺女了,十六爷、十七爷问起天估、天慧的亲事………”
恒生虽说恢复身份,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曹家子。
虽说三公主同,恒生的婚期初定在明年”可还没有选定日子,十六阿哥曾就婚期问过恒生的意思。
三公主明年二月及笄,要是想要早日办喜事,上半年就能成亲;若是多留些日子,到年底操办喜事也便宜。
沁生对上半年或下半年都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希望能看看曹府这边,最好将婚期定在天估之后。
天慧明年及笄,亲事也拖不得了。
“爷天估也实在大了,要不然就请十六婶做冰人,向简王府提亲……”初瑜道。
两家的亲事已经议的差不多,八字也合了,只因曹颙上个月临时出差”换帖之事才耽搁下来。
如今他己经回来却不好再拖了。
曹颐虽没见过长大后真儿格格”可初瑜前些日子是见过的,高贵温柔,很合初瑜心意。
“也好,该定下了,省得永庆再念叨。”,曹颙应声道。
关于女婿人选”却依旧是云山雾罩,没有什么人选。
初瑜想起同女儿年岁想当的侄儿永安,品貌具佳,只是丈夫所说的“近亲不婚”……”
一夜无话次日是曹府嫁女正日,平素往来的人家都过来吃酒随礼。虽说来的客人没有昨日显贵,却是不亚于昨日热闹。
又是闹腾了一天,等到申正(下午四点),新郎官上门亲迎。
虽说文志也常来曹府,可天估、恒生他们却丝毫不客气。
原本是平辈相论的世兄弟过了今日,大家就要平白矮上一辈”不折腾文志一番”大家心里如何能舒坦。
晓得文志重武轻文,大家就拿些对诗、对句的“雅……”来为难他使得文志急出一脑门子的汗。
还好在几个侍卫伴郎中,有两个也通诗词,凑合到一起,磕磕绊绊地,算是让文志蒙了过去。
穿了一身嫁衣的妞妞,除了拜别两位姨娘外还到兰院拜别李氏,曹颐与初瑜也没落下”都是实打实的跪别。
纵然是大家都劝着可跪别帮刻,妞妞的眼泪还是滚滚而下。
该嘱咐的都嘱咐了在大家的依依不舍中,妞妞还是上了花轿”抬出了曹府。
田氏母子走了,恒生走了”妞妞也嫁了”等到妞妞三日“回……”后,惜秋与曹乙定了婚期,月底就成亲;怜秋这边,也由妞妞做主”同稻香村的一个掌柜定亲,等中秋后再成亲。
对于两位姨娘出嫁,庄延平心中并不怎么乐意。
可两位姨娘以婢妾身份,青春妙龄开始”为叔叔守了十年,将妞妞带大”也对得起庄家。
矛瞰却要求女子守节,却是对妻说的,并没有哪家要求妾守节的道理。所以”庄延平也就没旁的罗嗦,反而准备了两百两银子,分赠两位姨娘。
“回门礼”,后,庄延平也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便张罗着返乡。
柴秀才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他起草了状纸,告曹家侵吞庄家遗财,要求曹家同已经出阁的小姨娘退还庄家部分财物。
因说不动庄延平,名不正言不顺,他又将自己的次子说成走过继到岳家”要求继承岳父留下的爵位。
因老父无子,早年庄氏确实同丈夫提过”让次子承继庄家香火。
柴秀才却自诩书香传家,鄙薄岳家幕业为生,拒绝了妻子的提议。
等到庄先生过世,为图遗产,他想要改口,却是来不及。
当初也是不知道岳父到底留下多少遗产”又碍于曹家权势,不敢撕破脸,才忍气吞声地离开京城。
现下晓得妞妞身上有岳父留下的爵位,还有妞妞陪嫁了十五顷地、三所宅子的陪嫁,这些都不是浮财,本应留给庄家嗣子嗣孙的,如何能让柴秀才忍下?
状纸还没送出去,天估已经使人抄录一份,送到父亲跟前。
曹颐看了这状纸”并不觉得着恼,反而觉得可笑得紧。
若不是庄氏同柴秀才夫妇实在不堪,待妞妞她们也不亲近,曹颙看在先生份上,怎么也会照拂一二。
如今看来,这柴秀才不仅是没眼色,还有些缺心眼。
想着自己负责海贸这半年”多少双眼睛盯着抓他的小辫子,却因他行事低调谨慎也无处入手,曹颐笑了笑,放下状纸,道:“随他”,”
咳”有一种彪悍,没有理由。
游龙舞—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成了被告
圆明园,勤政殿,东阁。
顺天府尹陈守创跪在御前”上了折子。
这位被从工部给事中擢升上来的天子心腹”现下并没有摆出什么铁面御史的做派,而是恭顺得紧。
雍正使内侍接了他的折子”摆摆手叫起。
十三爷先前正好在御前商议政务,坐在一边,看着陈守创,心里在思量他的来意。
作为京府府尹”练守创不仅品级是正三品,而且有直接递牌子面君之权。
城里有什么不太平?
十三阿哥思量着,用眼角余光,看了御案后的皇上一眼。
皇上看着折子,神情有些怪异,不似担心,嘴角微翘,带了几分讥讽。
这会儿功夫,皇上已经看罢折子,对十三阿哥道:“有人往顺天府递状纸,要告曹颙侵占民财!”说罢,将折子递给边上的内侍,示意给十三阿哥送去。
十三阿哥闻言,只觉得古怪,接了折子”快看了一遍,又看了后边附着的状纸,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确实是有人将曹颙给告了。
侵导民财?!
十三阿哥连为曹腼辩白几句的想法都没有,因为,这罪名实在是太离谱。
曹颐在官场上口碑好,皇上瞅着他也顺眼,除了他工作勤奋,为人恭谨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富足不贪。
不媚上,不压下,守着户部这个油水最丰厚的衙门,也从来不伸手。
旁人不晓得,消息灵通的十三阿哥却是晓得曹家的收入来源。
除了庄子同“稻香村”外”还有广州商铺的分红。曹家甚至还隐藏着一门生意”也是滚滚利来。
那就是“西洋美颜膏”。
十三阿哥府中,也用着几瓶”玉色琉璃瓶子”外头汇着缩小版的西洋美人头。
在京城的洋货铺子里,这样一瓶美颜膏”就要卖到四、五两银子一瓶。
实际上”这是这些东西都是产自澳门,是曹家暗地里的买卖。
既是四、五两银子一瓶的东西,若是效果不好,也不会推广开来。既然这个东西,能在几年之内”在京城占有一席之地”可见效果颇佳。
十三阿哥虽不晓得这“美颜膏”的配方”却晓得主用成份用了珍珠粉。
京城的胭脂铺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珍珠膏、珍珠粉什么的,可定好的东西”价格也比不上“美颜膏”。
有好几条生财之路在手的曹颐”平素里只听说过散财的,这侵吞旁人财产的罪名就扣的有些滑稽了?
陈守创是认识曹颐的,两人同朝为官”不过点头之交。
陈守创不会幼稚地以为,有个状纸在手,就能扮演铁面御史”带人讨伐手握实权的户部尚书。
他自己是皇上器重的臣子不假,曹颐的圣宠未必在他之下。
况且,他已不是御史。
京府府尹,天子脚下,处事先要求稳。
当看到状纸时”他第一反应不是去探究事情真伪,而是关注这状纸背后有没有官员倾轧,会不会引得政局震荡。
事关二品京堂”立不立案”如何立案,都不是他一个京兆府尹能做主的。
于是,就有了御前请旨。
“你怎么看?”皇上问十三阿哥道。
十三阿哥笑着摇摇头,回道:“这状纸看似言辞振振,却是底气有些不足。这前面咬着曹家侵占庄家遗财不放”后边却又例举出庄陪嫁财物作证。既是庄家的房宅田产都归了庄氏的嫁妆,那前面曹家侵占民财的说法就有些对不上了。”
陈守创在旁听了”心中松了口气。
即便大家都说曹颙是和善性子,陈守创也不愿平白地得罪他。
他虽比曹颙年长”可论起官场资历,却是落后曹颙一大截。
他好好地做完府尹”在往上多半是升侍郎:那个时候”曹颐说不定更进一步,封阁拜相。
今儿却是他倒霉的日子,因为皇上接着话,让他立案审理户部,尚书房。
看到刑部送来的文书,曹颙不由皱眉。
查碍庭案终于尘埃落定”查嗣庭与其子查克上死在狱中,其他儿子未满十五岁,给功臣之家为奴。
两位兄弟中,长兄年迈家居,对于所为恶乱之事,实无由得知,著将查慎行父子俱从宽免,释放回籍。
胞兄查嗣傈、胞侄查基俱免死流三千里。查嗣庭名下应追家产,著变价,留于淅江,以充海塘工程之用。
因提前托了十三阿哥,所以在“功臣之家”的名单上,也添了曹家。
查嗣傈两个未满十五岁的儿子查开、查学,将以官奴身份,入曹府执役。
这样一个结果,对曹项也算有个交代,可曹颙x不觉得欣喜。
因为从蒋坚这边,他还听到关于查家的另外一个消息。
查嗣庭之妻与媳妇都投缳自尽,查家其他女眷将跟随成年的父亲子侄流三千里。
没有将查家女眷罚没为奴”给江南查家留几分余地;将查家年幼男丁都入了奴籍”就断了他们几代人的科举之路。
说到底,还是查家的风头太盛了些,已经执掌士林牛耳。
因不好太过行迹,曹颐只吩咐曹满带了他的名帖去刑部领人。
对于查开、查学两兄弟的安置,曹颐面上也只是淡淡的,让人将他们带到下人房安置,并没有另眼相待。
查家的案子风波才熄,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引得皇上迁怒。
兄弟两个,一个十四、一个九岁,年长的查开已经考了秀才,长相温文儒雅不说,肚子里也有墨水。
曹颐想了想”便吩咐曹元,将他们兄弟两个安排在长生与天宝身边做书童。
翰林院同六部相比,消息滞后了些,可毕竟查家是翰林院里的矢户,多少人关注着,所以曹项也得到恩师流放,曹家赏了“官奴”,的消息。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回家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偏生今日翰林院忙,几位新上任的编休的编休,到他这里请假学问,应付了好一会儿”才脱身出来。
等到从衙门出来,曹项没有回东府,直接奔西府而来。
他为老师古稀之年即将流放难过,又为老师两个儿子入曹府而欢喜。
虽说都是罚没入了官奴,可在曹家,与在其他人家不一样。
不过,听说曹颐将他们兄弟安置在下人房,让他们做天估的伴读,曹项神色就纠结起来。
曹颐见状,哭笑不得,道:“皇上既让他们做官奴,难道四弟还想要见他们做少爷不成?”,曹项犹豫着说道:“家里又不差这两个孩子,大哥大嫂向来仁慈,就是家生子儿,不也是多到十几岁,才开始侍候?”,曹颐板着脸,道:“你想要作何?接过去锦衣玉食地养着……”
曹项也晓得那样不妥当”低下头道:“多照拂一些总是好的……”
曹颐摇了摇头,前几年瞧着曹项已经开窍,怎么在翰林院待上几年,就呆了许多。
“你是查嗣傈的弟子,这个消息若是有心人探察,瞒不了人”若是将他们送到你那里,你如何安置?厚待了,是打皇上的脸:薄待了”就要遭世人唾弃。还是留在西府这边吧……”曹颐道。
这也是最妥当的法子了,曹项脑子清醒许多,又再次谢过堂兄。
当天晚饭,曹项就留在西府这边,兄弟两个推杯换盏,倒是比平素少几分拘谨,多几几分亲近。
“老师到底是古稀老人,这回去黑龙江怕是日子难熬。”曹项干了一杯酒道。
“你也不用太惦记,现下黑龙江将军傅大人刚好与我有旧,我会书信一封给他,请他帮忙照拂一二……”曹颐道。
之所以这样这般费劲对旁人好,也有几分是看在金庸老大爷的情分上。
多少乐意帮上一帮,不过能做的,也只是一帮了,再多了就不符合曹颐的性子。
对曹府众人来说,查氏兄弟入府,不过是多两个小厮而已:知晓他们兄弟真实身份的,只有曹颙夫妇与大管家曹元。
庄延平听说曹颙回来,过来辞行,明天一早,他就要去通州码头登船南下。
柴秀才夫妇寻了个托辞,昨日就搬出曹府,瞧着那阵势,有在京城多驻留些日子。
庄延平虽对他们有些不满”却也想不到”这两位为了银钱,吃了雄心豹子胆,已经开始控诉曹家了。
同庄延平说完话,曹颐便回了内宅。
给李氏请完安后,曹颐便回了梧桐苑。
“妞妞亲事已了,老太太怕热,惦记回海淀庄子。后日便是千秋节,等过了千秋节”就搬到园子避暑如何……”初瑜道。
曹颐摆摆手”道:“若是收拾得差不多,早些搬过去也行,不用等千秋节,礼部今天下了公文,今年千秋节已是免朝贺 ……”
初瑜闻言,不禁骇然。
连续两年,“千秋……”免朝贺”帝后和谐的传言,一捅就破。
“到底皇上为何这般不待见皇后,连体面也不给了……”初瑜心中好奇,低声问道。
曹颐想了想”低声回道:“皇上重权”即便是深宫之中,也不想二圣齐尊”这是其一;其二么,听说是为去年三阿哥选嫡妃之事,皇后动静大了”引得皇上不快,八成是还没消气……
第一千两百五十九章 私语
对于柴秀才的行迹,曹颙既然心中有数,对于“官司”之事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随着曹家兄弟相继出仕,子侄一辈也渐渐长大,曹家已经不是总年那个曹家,在京城权贵中,亦是数得上的人家。
小小秀才,又是以无稽罪名状告曹家,更像是一场笑话。
为了怕妞妞难做,曹颙连李氏与初瑜也没瞒着,就是怕他们不明就里,听了什么传言,同妞妞生了嫌隙。
李氏即便性子棉和,可多年养尊处优下来,也添了几分贵气,并没有听风就是雨,怕东怕西。
老人家寻思了一遭,倒是并没有太怪罪柴秀才,反而叹息一番,道:“左右是个混账人,被金银晃花了眼,倒可惜了平姐儿一番心。只是看在已故庄二先生的面上,给个教训就是了。”
在妞妞出阁前,曾同曹府这边商议商议过,将来挑一子姓庄,承继庄氏香火。对于庄氏族人那边,还有两位姐姐那边,虽说并不亲近,可也没有断了往来的意思。
只因柴秀才夫妇性子实在不堪,才没有将这番话摊开说。
以妞妞的性子,最是护短,对于这血脉至亲,不过是念在亡父情面,道义上应承,哪里比得上同曹家的亲近。
柴秀才猪油蒙心,为了钱财攀咬上曹家,污了曹家的名声,妞妞晓得了,会比曹家人更恨他。这面上情,怕是也顾不得了。
曹颙虽厌恶柴秀才,但也没有生死之仇。
只是官场之上,向来都是说不清楚的。即便曹颙不同柴秀才计较,可那些想要借此巴结曹家的,也不会手软。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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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06 18:5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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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会要了性命,死去活来,恶惩一番是少不了的。
曹颙闻言,眉头微皱,倒不是为了母亲为柴秀才说情,而是想到一个可能。
要是柴秀才这些日子真出了意外,那自己可真是摘不干净了。
初瑜长嫂如母,真心将妞妞当女儿疼的,听到这个消息,倒没有想着自家名声有损,反而心疼妞妞刚出阁,就遇到这糟心事。
见婆婆也是疼惜妞妞,她便道:“咱们这边府里还好,谁会将这个放在心上。倒是平姐儿那边,还是新媳妇,女婿也年轻,还不知会不会吓到,要不媳妇过去瞧瞧?”
历史点点头,道:“也好,多宽慰几句,别叫孩子心中添堵。”
夫妻两个从兰院出来,初瑜便使人预备马车,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出府,曹颙则去了前院书房,使人请来曹甲。
不为旁的,就为了防着旁人瞎搅合,柴秀才那边,就得暗中护着。
等到曹甲出去,曹颙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几分苦笑。
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失了防范之心。
早知如何麻烦,真不该纵着柴秀才上蹿下跳。
自己现在的身份,倒不怕这盆脏水,可真要因此使得柴秀才断送性命,同庄家拿那边就尴尬起来,只会使得妞妞难做。
说到底,柴秀才再可恶,也是庄先生的女婿,罪不至死。
魏家,二房
屋子里一片静寂,看着抿着小嘴,不发一言的妻子,魏文志有些心里没底,低声道:“你要是恼,就骂出来,别气坏了自己个儿,就不值当了。”
因是新婚,十六爷给他放了假。
回门过后,婚礼算是告了一段落。为了酬谢这些日子帮衬着跑前跑后的同僚好友,他原预备着今日设宴款待一番。
没想到客人未到,顺天府的差役带了。
虽说没有直接传人去衙门,可还是问询了一番,交代了近期不得出京,等到传唤,芸芸。
好好的日子,就成了被告,魏文志的心里也不痛快。
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妻子这头儿。
他们夫妻两个都是少小失孤,全靠曹家庇护,才有了今日。而妻子那边,又多了曹家的养恩。
看着丈夫眉头皱着个川字,满眼满脸的担忧,妞妞的嘴角微微上翘,轻轻的摇摇头,“我没事了,二爷不必担心我。”
她语气轻松,魏文志却是放心不下,道:“你我夫妻,你也不必硬挺着。他既不当你是亲戚,咱们往后避开就是,谁也不指望谁活着。”
妞妞站起身来,道:“二爷说的是,我又不是傻子,分不出远近来。只是怕府里那边,老太太同嫂子听到担心。若是二爷便宜,就陪我过去一遭可好?”
事已至此,魏文志早没了待客的心思,点头应了,忙唤人去预备马车。
还没等夫妻两个出门,曹府的马车到了。
夫妻得了消息,惊讶不已,忙到前院出迎。
看到郡主亲至,魏文志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妞妞扶着初瑜下了马车,听着其低声问询宽慰,已是红了眼圈。
夫妻二人将初瑜迎到上房,魏文志陪着回了几句话,交代了顺天府来人之事,便有小厮来报,前院有客至。
魏文志告了声罪,出去见客,留下初瑜同妞妞说话。
妞妞将屋子里侍候的丫鬟婆子挥下,粘到初瑜的身边,并没有悲悲切切,反而顽皮的露出几分小儿女心态,蹭着初瑜的胳膊,低声道:“嫂子,妞妞想家了???”
初瑜看了门口一眼,伸出手指,点了点她额头,笑道:“前儿才回门,这才几天?都做了人家媳妇,还耍娇???隔得又不远,过了这阵子,谁还拦着你不成?”
说道最后,到底带了几分惆怅。
姑嫂两个都明白,即使出阁,到底是不一样了。
“你这也算好的了,进门就独掌一府,又没有公婆需要立规矩,少吃了多少苦头。只是志哥儿虽不是外人,可男人多刚性,多少要哄着些。心里主意是有主意,面上还要柔顺,方叫人挑不出错来。”初瑜摩挲着妞妞的后背,道。
听着话里带了郑重,妞妞直了腰身,做出恭听状。她心中不无疑惑,不晓得嫂子因何说起这个话题来。
初瑜见了,也收了笑,正色道:“你是我看大的,脾气秉性,我还不知么?府里这么多孩子,唯有你性情同你哥哥一样,是最冷清的。除了家里这几个人,旁人不过是面子情。只安分过自己日子,不愿去理会那些烦心的。可人活一世,谁又能孤零零活着。你哥哥是男人,大节无亏,旁人也就不能在小事上诋毁他。女人家却是不易,若是落下个刻薄寡情的名声,总是要吃亏的。”
妞妞犹豫了一下,道:“嫂子说的是???顺天府那边???”
初瑜点点头,道:“就是。不管他们怎么做,世人眼中,你们姊妹到底是亲骨肉。可以他们慢待了你,你却不能在人前露出冷清来。”
妞妞皱眉道:“这就是人言可畏么?原就不亲近,难道只许他们见钱眼开乱咬人,还不许我回一句?更不要说因我的缘故,使得他们污了曹家名声,总要教训一顿才好。”
初瑜摇摇头,道:“教训不教训的轮不到你说话。长幼尊卑有序,你若是出面,即便是有理也成了无理。晓得你不将他们放在心上,可多少要顾及些志哥儿。要是你露出刚性来,什么风雨都扛了,还要他这座丈夫的作甚?心里有主意就好,不必都挂在面上,该柔软时还要柔顺???更不要说,你那嫂子,说话娇娇弱弱的,高声一句便吓到一般。你若是露出三分强来,往后妯娌之间就有了膈肌,你又哪里辩白的清楚?”
类似的话,在出阁之前,初瑜曾提点过几句,只是不如这次直白。不过是怕妞妞愤懑,对庄氏同柴秀才那边过了,去了新妇的腼腆,露出不让须眉的刚性来。
妞妞心思玲珑,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虽说心中不干,也晓得嫂子是真疼自己,他老实应了,道:“就是不如家中自在,若是没到这边来,直接去顺天府告他歌攀污之罪,狠狠的打个半死才解气???”
姑嫂二人在上房说话,前院魏文志已经赔了好几声罪。
先到的是个叫高成的王府侍卫,与他关系最好,见他面色含忧,好好的宴请,临了临了又散了,少不得问了几句。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既然状纸已经送到顺天府,哪里又是能瞒住的?
魏文志说了缘故,高成问了柴秀才底细,晓得不过是个到京城打秋风的乡绅,好笑道:“多大点事儿,就值当你愁上一回?平白无故惹官司是腻歪人,可你又不是平头百姓,有什么好怕的?更不要说上面还有曹家,你们只是连带的,到时候露出个面,全了顺天府那边的体面就是了,谁还要你真的去同那个酸秀才一句对一句的不成?”
魏文志虽在王府历练两年,见了不少世面,可对升堂审案到底陌生。
高成见他懵懂,又将衙门里的猫腻讲了一番。
例如这次所谓的侵产官司,状纸上告的是 曹颙与庄姝平,可真要开庭了,谁还会真提审二品大员不成?
曹家那边不是子侄出面,就是管家出面;庄氏这边,多半他这个丈夫代替走个过场。
虽说高成开解的明白,却不知晓,魏文志担心的本不是官司本身,听了这番开解的话,脸色虽好些,到底没了宴客吃酒的兴致。
他就使人拿了一百两银子,托高成出面,带着陆续到来的几个好友出去吃酒了。
上房里,姑嫂又说了半响话,直到留了饭,初瑜才离开。
看着妻子红肿的双眼,魏文志少不得又宽慰一番。
妞妞强笑着应了,到底受不住,次日便病倒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波澜起
这场关系曹家的官司,原本并没有引发什么动静。
又不是“欺君”、“谋反”的罪名,一个小小生员状告二品尚书,蚂蚁撼树之举,更像是一场笑话。
大家不过是当成茶余饭后的闲话,听了也便罢了,更多的人将话题都集中在即将到来的皇子大婚上。
那不是寻常的皇子,是被圣祖爷赞过的四阿哥弘历。在三阿哥过继出去后,他就是宫里仅存的两位阿哥之一。加上排行靠前,又是满妃所出,是嗣君最佳人选。
他的正室嫡妃,若没有意外,就是未来的国母。
富查家的祖宗八代都被翻了出来,虽说也不乏有人说上几句酸话,却也不能信口开河地贬低什么。
毕竟富查家祖上的文治武功都在那里摆着,与皇室联姻,富查家这不是第一遭。雍正二年被降为镇国公的前履郡王的福晋,就是富查家的女儿。
先帝留下的大学士中,富查家的马齐又是全须全尾留到现在,同族子弟为官者众,在八旗权贵中也是数得上的人家。
同富查家即将迎来的辉煌相比,曹家那边的小打小闹就不够看了。
不过,突然起来的一件事,又引得大家将惊疑不定,将视线转移到曹家身上。
已革九门提督,国舅隆科多薨。
在革职定罪后,隆科多一直被圈禁在畅春园里的一处小院。
能熬过两度寒暑,说起来也委实不易,他又上了年纪,天热难耐,入夏后就开始病倒。
虽说他已经被厌弃,可到底是叫了几十年的“舅舅”,雍正对他还算优容,得知消息,该派的太医派了,还专程过问了方子。
晓得已经药石无效,无力回天,雍正还命怡亲王同庄亲王过去探视。
两位亲王亲至,隆科多痛哭流涕地“忏悔”罪责;在外人眼中高贵的怡亲王同庄亲王也以晚辈之礼,宽慰一番。
隆科多哆哆嗦嗦地从枕头底下掏出遗折,以他阶下囚的身份,本没有这个资格,可他还是预备了,怡亲王同庄亲王兄弟两个对视一眼,默默地接下。
隆科多没有再说话,挣扎着起来,对着京城的方向叩首。头低下了,身子就栽歪下去,等到怡亲王同庄亲王近前扶起,已是咽了气。
虽说满脸的泪,可面色平和,去得很是安静。
人已经没了,尸首总要处置。
虽说早已晓得隆科多就这两天了,可听到真没了的消息,雍正还是缄默了半响。
隆科多的“遗折”,更像是请罪折子,没有为自己辩白,只是为辜负圣恩、坏了君臣之义而羞愧。对于被处死的爱妻、流放的子孙,他一句也没有提。
虽未帝王,雍正到底也断不了七情六欲,到底是心软了。
人死为大,再多的恩怨,也随之逝去。
“传佟家人,安置他入土为安吧”他叹了口气,吩咐了一句,打发两位王爷退下。
从御前出来,怡亲王同庄亲王心里也不为感触。先皇册封了三任皇后,加上已故圣母皇太后,称得上“国舅”称号的总有十个八个,隆科多毕竟是不同的。
若他不是九门提督,若他没有站在皇上这边,如今会是什么格局,谁也说不清。
说起来,他们兄弟这两个亲王帽子,也间接地沾了隆科多的光。在想想皇上方才的神色,对这个“舅舅”,也不是全然无情之意。
多种缘故,两位王爷脸色也就阴沉了些。
于是,奉命到佟家传话的人误会了,奉命到畅春园运尸的佟家人误会了。
虽说隆科多之罪,并没有牵连族人,可佟家嫡支人丁凋零,又不得皇上待见,这几年一直夹着尾巴罪人。这隆科多又是“罪人”,心惊胆颤下,“悄悄”地葬了,连个动静也没有。
只是京城之中,到处都是眼睛,又哪里能有隐秘之事?
不出几日,隆科多没了的消息,就私下里流出开来。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没有谁会相信隆科多是病死了、老死了,大家都提了心,思量是不是皇上又要清洗什么。
曹家的官司,同隆科多的病故连系到一起,就变得微妙起来。
不乏有自认为聪明者,想着皇上是不是要发作曹家。
毕竟,年羹尧也好,隆科多也罢,在被皇上厌弃前,都是小打小闹的弹劾开始的。
有迹可循啊。
曹家父子在地方朝廷经营这些年,虽没有明面的死仇,可陆陆续续得罪的人也不少。
有人开始坐不住了,旧事重提也好,捕风捉影也好,林林总总地列了十来条,弹劾的折子就送到了御前。
曹颙这边得了消息,哭笑不得。
自家的份量,自己清楚,既不是皇上的“弓”,也不是天家的“狗”。同那些在朝野经营了多年的大学士、尚书之家相比,曹家兄弟几个年岁轻、资历浅,还轮不到被忌惮。
不过随着曹家四兄弟的相继出仕,官场上的人情往来、日常中的亲朋故旧,牵扯的也越来越多。这些人参差不齐,谁知道什么时候溅曹家一身腥。
难得有这个机会,让曹家子弟感受“事态炎凉”,曹颙当然不会放过。
随着曹颙神色“日益凝重”,天佑也“一不小心”说漏嘴,外头不少人晓得曹家有些不稳当。
京城官场,最不缺明哲保身之人,曹家的门庭,一下子冷落下来。
书房之中,父子相对。
曹颙脸上波澜不惊,天佑到底年轻,眉眼之中,露出几分计划得逞的得意。
不过想到挪出府去的几位弟弟,还有拖着“病体”,回了两次娘家的姑姑庄氏,天佑有些犹豫,道:“父亲,旁人还好,姑姑同几位弟弟那边,还瞒着么?他们虽在父亲面前强撑着,可心里甚是担忧父亲。左住满嘴的泡,左成心思重,眼看着清减了;姑姑尚好,由母亲安慰,没有什么;二弟那边,即便儿子拦着,也往庄王府跑了好几遭……”
曹颙顺水推舟,为曹家清理杂七杂八的人际关系,固然有试探人心的意思,却没有算计到自家出去的几个孩子身上。
眼下,看到大家虽离了曹府,可并没有远了曹家,他甚是欣慰。
“因怕旁人看着不像,先头没有提点他们几个,倒让他们跟着糟心上火了。你好生说说,总要他们安心才好。”曹颙道。
天佑欢喜地应了,走到门口,又按捺住神色,一脸“阴沉”地出了书房……
顺天府前街,朋来客栈,后院客房。
看着眼前十个白晃晃地银元宝,柴秀才已经笑得睁不开眼。
他抓起一个银元宝,翻过来看了,下边有钱庄的印记,还写有“五十两整”四字,忍不住得意道:“早上那个员外郎送来三百两,这会子一个什么管领就送来五百两。向来都是民给官送礼,这当官的给百姓送礼,这大清朝老爷也是独一份”
若说早上的银子,庄大姐只看做“意外之财”,也跟着欢喜;这见了第二遭,银子数目越多,她反而没了惊喜,只剩下惊吓了,带着几分急切劝道:“老爷,这银子收不得。若是曹大人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过,有这些官儿盯着,哪里还轮得着老爷出头。况且妾身在隔壁听着,那管领的话说得含含糊糊,不像是有谱的。咱们不过是为了争口气,图的也是老爷子留下的产业,即便手上没什么凭证,骨肉至亲是假不了的,夺产也名正言顺。即便最后官司输了,也不过是一场空。若真是掺合到这些官场是非,给旁人当枪使了,可就由不得自己个儿了。”
妇道人家,虽说贪财,可胆子在哪儿,同意丈夫打官司,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