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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5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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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这会儿功夫。初瑜已经带着曹府的丫鬟、婆子过来。

    听说是婆婆与脾气温顺的恪靖长公主安置在一处,初瑜不由松了口气。

    恪靖长公主听着嬷嬷讲古,才晓得李氏生母是前两年追封的孝齐皇后,李氏虽没归宗。但是先太后在世时。对其最是厚待。

    关系到皇家,那嬷嬷也不敢多说,直道:“毕竟是没有封号,怎么就越过主子去?”

    恪靖长公主听了,暗暗乍舌,只想着李氏的生母身份会尊贵。没想到却是位皇后。

    李氏的身份,竟是中宫嫡女。别说是自己,就是纯禧长公主与荣宪长公主身份也不如李氏。

    恪靖长公主有些坐不住了,想着自己要不要去东屋拜会。瞧着李氏的模样,好像精神不足,身边竟一个下人都没戴,使人不放心。

    没等她起身,就有丫鬟过来通报,和瑞郡主来给姑母请安。

    恪靖长公主久不在京城。对于侄子、侄女都不熟,但还是使人请进来说话,这才知道初瑜是李氏的媳妇”

    京城,曹府。

    大门外,有个穿着半新不旧蓝袍子的中年人,正央求门房通告:“老哥小人是苏州过来的。给我们二老太太请安的”

    门房早已得了交代,但凡听到苏州李家的都要留心,找高氏的更要仔细。眼前这人,上午已经来过一遭。因说话含糊,在请示了五太太后,没有往里通传。

    想在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竟又过来纠缠。

    门房横了那人一眼,道:“浑说,没听说哪家给堂亲请安用男仆。哪里来的无赖,什么苏州杭州的。还不快走远点。”

    那中年人听了,不由着急,道:“小人确实苏州李家的下人。先前已经来过一遭,有急事求见老太君,有孙家五爷能给小的作证”,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中)

    孙文成前些日子带着儿子们过来请过安。门房还记得,见状不敢拿主意,回头去通报管事吴盛。

    吴盛听说是“孙五爷”想起是哪个,就是大姑爷家的同胞兄弟。

    这除了李家,还牵扯到孙家进来。吴盛不敢自专,只是请代掌西府内务的素芯拿主意。

    那少年正是孙班,见李家下人报了自己的名字,曹家门房没有上前请安,反而闭门自去小脸气得通红。

    他不顾那小厮的阻拦,“蹬蹬”地上前几步,抬头看着匾额 道:“如此势力寡情,真是叫人不耻!”

    地上那人见这紧闭大大门,本以绝望。听了孙班的话,回头跪在他面前,泣道:“还请五爷给小的做主,如今南边情况有变,早先只是拘拿了老爷、大爷与几位管事的,家眷只是不许出门,如今却是连三少爷都被拘了去。三少爷身子本就不坚实。哪里禁得起这个。若是再无人援手,三少爷小的还是机敏。才得以躲在府外”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他是李诚的奶公,名叫王贵。因娶的媳妇,是孙氏的陪嫁,年常派往杭州走礼,见过孙文成。

    李家祖孙三代都在竿中,是孙氏抽了时机,打发王贵上京的,本是让他去找孙家,请娘家帮忙走动。

    孙文成没有见王贵,只打发管家赏了他二两银子,打发他出门。理由也充分,如今这边满门没有一个有品级的,如何去官场上走动关系?

    孙班正好遇见此事,很是不甘心。李家是孙家的姻亲不假,还是曹府舅家。凭什么这个时候,李家娘锁入狱。孙家闲置在家,唯有曹家风光?

    因此,他就给王贵指路,让他到曹家来。即便曹家不肯帮忙,还有个李家的二老太太在,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族晚辈受难。

    曹家门房不给通传后,他又过来参合一脚。

    他们这一哭闹,少不得引得路人侧目。不会儿功夫,就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众自睽睽之下,孙班觉得颜面有失,一脚踢开那人,呵道:“哭什么?”

    网好素芯得了消息,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到前院来,就听到大门外的喧嚣声。

    素芯问清了只有三人,就吩咐吴盛使人将他们“请”进来,省得在大门口乱七八糟的,叫人看了笑话。

    至于来人,若是实在撵不走。就寻个由子拖延几日。那个孙家五爷。则使人请孙家的人来管管教好了。

    孙班见有管事出来,已经带了几分得意,抬着下巴走进来。

    待到偏耳,他就端着了架子。道:“许久没来了,我去给老太太请安。”

    他也是留了个心眼,想着李氏是李家出来的姑奶奶,说的她点头,曹颙这个做儿子的也得听。

    吴盛只扫了一眼,就瞧出这孙班言语嚣张、眉眼闪烁,不是个老实的。之前还顾念他是表亲。现在的了素芯的话,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他早年在江宁曹寅身边当差,回京后作为曹府的头面管事,往来权贵之家,已经练就好口才。

    随便使了个小厮去二门传话,而后就动拉西扯,全无一句实在话。

    又极会奉承,一口一个“五爷”将孙班捧得找不着北。

    还是王贵年岁大,多几分见识,见这管事只管歪缠,很是着急。

    孙班吃了两盏茶,还不见小厮来回话。就催促吴盛再打发人。吴盛满口地应了,又使了个小厮去传话。

    王贵已经忍不住,躬身道:“管家大爷,既是见我们姑奶奶不便宜。见我们二老太太也行。”

    吴盛睨了他一眼,只皱着眉问孙班道:“五爷,这是哪个?胡乱插嘴,好生不晓得规矩。”

    孙班也恼王贵失礼,瞪了他一眼。道:“这是苏州李家的管事王贵。奉命来给两位长辈请安。”

    吴盛一听,站起身来,抱拳道:“原来是王管事,怠慢了。不知王管事是奉舅老爷家哪位爷的吩咐。可有书信来?”

    他这般问,是因为晓得王贵来过一遭。只说求见却没提家书。

    若是有家书,他早就拿出来证实自己身份,而不是央了孙班过来。

    果然,王贵支吾着说道:“奉了我们大奶奶之命”没有家书,,

    吴盛听了,心中越发笃定,立时板起脸来,道:“没听说哪家奴才随意上门要给亲戚家的主子请安的!若都是如此,那这伯爵府岂不是猪狗马牛都能进了?”

    说到这里,他转向孙班,道:“五爷。这真是舅老爷的管事,您没有认错吧?我们舅老爷家是官宦世家,怎么会有这么不懂规矩的管事?别再是他生了……”

    随着说话声,他还打量了孙班几眼。

    孙班见他眼中有怀疑之意。将自己当成了容易上当受骗的土包子,很是恼怒,道:“他是从我家出来的。哪里就认错了?家父还赏了他二两银子

    吴盛却不动声色,拉着长音道:“既然真是舅老爷的下人,怎么就空口白牙地上门?还大喇喇地要求见主子?不会是犯了什么事,被撵出来。还打着舅老爷的旗号吧?”

    孙班道:“有信,是给家父的。他是忠仆。”

    竟“噼里啪啦”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吴盛仔细听了,才晓得本没自家什么事,看来生事的就是眼前的孙班。心里恨得牙痒痒。

    孙班一气说完,才有些后悔嘴快,不过还是没当回事,催促吴盛使人去通禀李氏与高氏。

    吴盛只说小厮们淘气,叫孙班稍作。自己亲自去催。

    孙班摆摆手,叫他去了,而后眼睛就滴溜溜地看着这屋子的摆件陈设,多是寻常之物,并不见金玉奢靡,不由低声道:“莫非是空架子。”

    吴盛从偏厅出来,就在门房吃茶,过了没一会儿,就有小厮就见厮进禀告,孙家二爷来了。

    吴盛已经起身,亲自出来迎孙糙入内,过了影壁,却不动了,只指了指偏厅那边,道:“二爷,五爷五爷他,有些话做下人的本不当说,但是五爷毕竟是曹府的表亲,还是我们大姑亲枷 要是有个闪失,可怎生是好?”

    孙糙闻言,大惊失色,道:“怎么了?”

    吴盛拿了个银封,塞到孙谨手中。道:“还请二爷同五爷说一声,京城繁华,也是藏污纳垢之的 有些事情,千万别沾,这边是亲戚家,不会让五爷,若是旁人,五爷,”

    他每一句话,只说半句,更是听得孙谨提心吊胆。

    孙糙还想在问详情,孙班已经在偏厅听到动静,探头往外看。

    见到孙谨,“咦。了一声。走了出来,道:“二哥怎么来了?”

    当着他的面,孙谨不好再位,道:“五弟,家中有事,父亲吩咐你回家

    孙班从厅里出来,只觉得奇怪。家中怎么了,为何父亲会晓得自己在曹府。

    他是瞒着家中来曹家的,也不敢多待,怕说漏了嘴,就急匆匆地跟着孙谨同去。

    王贵见孙家兄弟走了,还不肯死心。吴盛怕他出去浑说,哄了几句。只是家主不在,不好拿主意,请他过些日子再来。

    王贵无法,只好怅怅地去了,,

    吴盛料理完差事,跟素芯一一禀告过,连给孙班教这块都没落下。

    吴盛是奉命打发人,使些的小手段并不算什么,只是孙家毕竟是表亲。素芯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明白,奴随主意,曹孙两家的关系,并没有因孙文成上京而缓和。

    连李家的人都不见,可见对于李家入狱。曹家已经选择了旁观。

    等到曹睿艽雍擦衷夯乩础l荡耸拢撩话肷蔚溃骸按蟾缛绱恕r彩俏弈危吕锎蟾缑锩ν猓褪俏罴艺怕蓿罄吹昧耸母娼耄峦侠奂依铮缓煤菪牧恕!?

    这是曹颙的决定,素芯做兄弟媳妇的,更没有质疑的余地,便岔开话。

    曹睿苄闹校嵌デ撇黄鹚锛胰说模滴饷怂锇嘟萄担褪谷硕19潘锛夷峭贰r茸趴此锛业男埃馐呛蠡安惶帷?

    杨家闸行宫,恪靖长公主处。

    除了初瑜来请安,过后平亲王福晋曹佳氏与曹颙又朕袂拜访。都是陪着几句话,而后就去东屋李氏处。

    恪靖长公主见李氏女儿体贴、媳妇恭顺,心里羡慕不已。

    李氏却是哭笑不得,母女、婆媳难得团聚,却是在皇帝行宫中。

    曹佳氏与曹颙已经看过圣旨。两人都乍舌不已。除了没赐公主府。这车马下人俸禄,都是固伦公主的的待遇。

    李氏不爱招摇,告诫她们姊妹两个,明白开始就不要再来,省得叫旁人闲话。

    皇帝行在。

    雍正这看江南递过来的密旨。正是李煦一案。

    待看到李家搜出来的银钱,只有三、四千两时,他不由地皱眉,嘴角出现几分讥讽。

    他才不相信李家只有这点家底,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转移了资财。一种是去抄家的人藏匿太多。

    再看管外头没收回来的账。就有两匣子借条,少的几十两,多的上万。最多一笔本息三万四千两银。

    即便在京城,权贵云集之地。能借出几万两银子的人也屈指可数。

    再看房产、宅田、各种家具摆设,雍正的脸色就越来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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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20120705 21:1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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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下)

    从京城到皇陵,送殡的队伍共走了五日。四月初二到概

    此处巍峨壮观,是大行皇帝皇陵。从康熙十五年开始修建,康熙二十年竣工,大行皇帝已故后妃,都葬于的景陵内。

    先有皇上率领宗室王公、文武大臣恭竭暂安奉殿,行礼、奠酒、举哀、次诣,又祭拜了几位皇后的陵寝与配殿。最后才在景陵碑亭南。跪迎樟宫。

    低沉哀声的礼乐声中,曹颙心中也生出一种感伤。这樟宫中是后世功过是非不好判定的帝王,也是一个曾对他表达过慈爱与善意的长者。

    随着樟宫的到来,雍正放声痛哭。跪着的王公百官自然是相合。一时间,数百王公大臣,数千的八旗护军,齐声哀嚎,那哭声真是撼天。

    曹颙跪在地上,只觉得耳膜振的的“嗡嗡”直想,原本那点感伤只剩下看大戏的荒谬之感。却也不敢特立独行,少不得要随着大流,用袖子蹭蹭眼角。

    姜汁的辛辣,刺激着泪眼,顿时泪如泉涌”

    等到棹宫奉安于享殿,少不得又举哀悲恸。不少上了年岁的老大臣身子摇摇欲坠。嚎哭地嗓子都沙哑了。仪式完毕后,都需要人搀扶。

    曹颙手上,也搀扶一个,正是户部侍郎张伯行。

    他身子已经打晃,却是坚持落在百官后,看着享殿,毕恭毕敬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口中振振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曹颙扶起他。道:“先皇英灵已远,还请大人节哀!”

    张伯行点点头,道:“使曹大人受累。老朽失态了!”

    曹颙没有再说话。默默地陪着他,跟在众人身后,步行回行宫。他早已擦净眼泪,若不是前襟尽湿。双眼都是红血丝,也看不出他曾哭得那般失态。

    送完张伯行,曹颙向到住处,精神有些恍惚。

    即便晓得康熙是自己血亲,又君臣了十几年,但曹颙多数的时候,还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

    多数的时候,自己都在提防吧?

    他揉了揉额头,唤小满道:“有没有老太太与太太的消息?”

    小满回道:“太太使人传话过来,说是老太太与太太将随太后、皇后等偈陵、行礼。”

    曹颙闻言。点了点头,心里想着不知道太后这回没有生事,乖乖地来执礼,不知是对大行皇帝的恭顺。还是因牵挂十四阿哥。

    在已知的历史上,十四阿哥在雍正朝的下场是“守陵”。

    曹颙想到此处,望了望窗外,青山绥绕之中,重兵把守之地,若是能心平气和的待下去,到是能修身养性。

    此时的太后,可没有曹颙想象的那般镇定。

    在行宫住处。她抓着椅背,手背上青筋毕露,狠狠地瞪着雍正道:“老十四呢,不是说他在这里,本宫要见老十四!”

    这还是年后,母子头一次相见。

    太后身上的礼服庄严厚重,头发丝丝毫不乱,眼神如刀般锋利。

    她原本身体丰硕,此刻却是枯瘦赢弱,满头白发,明明才六十几岁的人,看着却是七旬老枢更显苍老。

    毕竟是生身之母。雍正不由有些心软,刚想说话。就见太后恨恨道:“若是他有半点闪失,我到地下。也诅咒你不得好死!”

    雍正闻听,身子一趔趄,直觉得心如刀割。

    太后见雍正失态,还以为自己说个正着,一下子慌乱起来,起身一把抓住雍正的胳膊。尖声道:“你到底将十四阿哥怎么了?”

    她的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安。还有浓浓的关切与惦念,眼泪已经“簌簌”落下。这一切,都是为幼子的缘故。

    雍正的心,却一下子硬起来。

    他挑了挑嘴角,露出几分嘲讽之意。道:“朕金口玉言,应允下来的,自不会失言;只要太后做好了该做的,当然就会看到十四弟。”

    太后瞪着他,挣扎了片复,撂下了胳膊,淡淡道:“本宫知道了!不扰皇上,请皇上跪安吧

    雍正听了,转身就走,片刻都没有停留。

    院子里,皇后带人候着,见他面色不豫地出来,带着几分不安。上前道:“皇上。该竭陵、行礼了。太后她老人家……”

    “使个人请太后吧,她也当预备的差不多了。”雍正说道。

    皇后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太后要是再不出来,只能请太医过来“请脉。”而后以太后“凤体有恙”为名。由她这个皇后带着内外命妇行礼。

    那样的话。少不得又有人猜测,什么太后与皇帝母子不和什么的。

    毕竟关系到孝道,即便贵为国君,也要顾忌“人言可畏”四个字。

    接下来,太后虽没给皇后什么好脸。但是一干礼仪,总算在……的指引下,施行完毕。

    再回行宫,太后终是见着了十四阿哥,虽无人知这母子说了什么,但是相见过后太后就病了。十四阿哥则在次日圣驾回宫后,接到旨意。于陵寝附近汤泉居住。

    因这消息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很快就传到王公大臣的耳朵里。

    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则是松了一口气。“首恶”都留下了,那这些年向十四阿哥献媚的大臣,是不是也可以逃出生天?

    同去时的沉重相比,回京的路程。众人的心情要愉快许多。

    曹颙的好心情没愉快几日。刚回府,就从吴盛口中得到消息,李家使来京城的管事王贵,已经被九门提督衙拘拿。

    曹颙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不是为李家的命运,而后想到雍正的粘杆处。

    王贵只是个不起眼的管事,怎么会将在他离开曹家不久后拘拿?自己这府上,有多少皇上的眼睛?

    李氏与初瑜这边,由素芯带着丫鬟婆子在二门外恭迎。

    李氏有些累了,回到兰院就准备小憩。打发小辈们下去;初瑜就带着素芯。回了梧桐苑。

    见初瑜神色尚好,没有劳累的症状,素芯就将这十来天府中的事务讲了一遍,而后交还对牌。

    初瑜再次谢了素芯,妯娌两个虽不如初瑜与静惠那样的感情,但是说话也相投,说起别后详情。

    说话间,却是有小丫鬟禀,大姑奶奶回来了。

    初瑜还不觉得什么,素芯已经神色微动,迟疑了一下,对初瑜道:“大嫂,大姑奶奶这些日子有些不对

    “什么不对?”初瑜有些疑惑:“孙家的人又欺负她了?孙家需要央求咱们家的事情还多,怎么还敢欺负大姑奶奶?”

    “不是这个”自打大哥大嫂出城那日起,大姑奶奶可是来了三回,每次都来西府,”素芯回道。

    “咦?。初瑜听了,诧异出声。第一回还罢了,许是有什么事上门;而后晓得主人不在,还来第二回、第三回则显得有奇怪。

    曹颖虽是曹家女儿,娘家却是在东府,这接二连三的过来,不得是何用意。

    这会儿功夫,曹颖已经到了,初瑜与素芯两个到廊下相迎。

    陪着吃了半盏茶,初瑜就发现曹颖的异常。

    曹颖瘦了一圈不说,脸色是不正常的青白。

    “大姑奶奶,您最近可好,有没有不舒坦的地方?”初瑜轩想了想,问道:“瞧着清减的厉害,如今换季,要是有不舒坦的地方,还是当早请太医,不要耽搁了才好。”

    曹颖摇头道:“没有不舒坦。只盼着你们能早点回来。”

    初瑜见她不愿意说,就岔开话,随意聊起家常。

    曹颖却有些急切,支支吾吾的,说明来意,是借人参来了。孙家五子孙班十天前受了家法,被打得狠了,很是不好,需要人参养着,外头又买不到好人参。

    素芯在旁。看着曹颖这般说,不由皱眉。

    初瑜笑笑,没有放在心中,叫了乐春。吩咐了两句。

    曹颖见状,端着茶水,却是打了个哈欠,眼角有些湿润。

    少一时。乐春捧了只锦盒进来,里面有根人参。

    曹颖捧着人参,望向素芯的目光带了几分不满,素芯唯有苦笑。

    曹颖拿到了东西,没有久坐。告辞出府了。

    初瑜与素芯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担忧。

    “上回来,就瞧着大姑奶奶不对,旁敲侧击了几下,才知道是大姑奶奶在服“福寿卡。”素芯道。

    初瑜听了。皱眉道:“福寿膏?那可是要命的东西,大姑奶奶怎么会咱沾这个?”

    素芯没有接话,还能有什么缘故,多半是孙珏的关系。只是曹颖是她嫡亲大姑姐,她也不好多说。

    初瑜摇了摇头,示意乐春上前。她手中捧着个锦盒,比方才给曹颖的那只更大。

    初瑜接过,推到素芯跟前,道:“她前几次,也是求人参吧!以弟妹的行事,定是不愿从账上支的。多半是自己填补了。这有几只人参。弟妹收起来用吧

    素芯不肯收,耐不住初瑜央求。终是点头,

    孙宅,前厅。

    听说是内务府来人。孙文成亲自作陪。

    他虽不知对方来意,但仍小心应承。

    然后,得到的消息,却是令人不知所措。孙家庶出的三姑娘,在内务府小选名册上,本月十五送到内务府参加遴选”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众口铄金

    “老爷,难道真让三姑娘当宫女去?”安氏得了消息,皱眉道:“她虽不是我生的,却养在我跟前,要是真送她进宫侍候人,外头还不知怎么嚼舌根,说我薄待她……”

    她如今在丈夫面前叫屈,实际说起来,还真不见她对庶子庶女宽厚。

    孙文成正心烦,听妻子啰嗦个没完,瞪了她一眼,道:“闭嘴!”

    安氏抿了抿嘴唇,还有些不服气,但是看着丈夫阴沉的脸,又不敢多言。

    孙文成闭上眼睛,半晌方睁开眼睛,对安氏道:“不要再锣嗦,三姑娘是晓得眉眼高低的,入宫也好。”

    安氏不敢再罗嗦,讪讪地下去。

    孙文成次子孙谨恭立在一边,见父亲面带颓败之色,道:“父亲若是不放心三妹妹,咱们央求陈贵人帮忙照拂一二可好?”

    孙文成摇摇头,道:“贵人虽诞下皇子,份位不高,现下又附居慈宁宫,哪里有能力插手宫务?你三妹妹年纪虽这些年依附嫡母而居,受了不少委屈,如今看来之前的磨砺倒是她的福气。皇上此举,是让大家看的,咱们老实领受就走了。包衣就是包衣,是内务府的奴才。享了几十年福,我有些轻狂了。早年孙家的老姑奶奶,进宫当差也是常有的。”

    孙谨闻言,不在多话。

    孙文成看了他一眼,道:“你长兄昏庸,老五又被太太惯得不成样子,少不得要让你多受累。这些日子。不用操心旁的,专心预备功课,同你叔叔备考。”

    孙谨应了,恭敬地退了下去,,

    曹府,梧桐苑,上房。

    曹颙听了曹颖造访之事。不由皱眉:“孙家日子窘迫到这个地步了?。

    他虽不能为孙文成张罗起复之事,但是也不好眼睁睁看着孙家揭不开锅。孙文成是孙太君最疼爱的娘家侄子,孙礼、孙娴兄妹又是曹家外甥儿,于情于理,曹颙都当照拂。

    先前,听闻孙家罢官起,他就使人买了个二十顷地的庄子。

    不过没有在孙家进京后就的送过去,总觉得还不到那个地步,现下太大方了,会给孙家人造成错觉,可以任意索求。

    曹颙是最讨厌麻烦的,自不会让自己陷入窘境。

    而后,在蒋坚的建议下。他又使人将这庄子一分为二,留待分赠孙、李两家。

    不是他变得小气,舍不得这几个银子。而后要考虑到雍正的喜好。他是最厌恶贪官的,曹家的银钱虽不是贪来的,毕竟曹颙父祖两代都在织造任上,不能给他留下曹家豪富奢靡的印象。

    “听说孙家账上本还剩下几个银子的,这前几日徐州过来人讨账,就没剩下几个钱。大姑爷与孙家老五都受了家法,孙家太太惦记大姑私房,大姑奶奶却咬定了说没有。孙家太太心疼儿子,就逼着大姑奶奶回娘家张罗人参,大姑奶奶避不开了,又不敢回娘家,怕二老太太听到要大闹,就来了几次西府,头一回,五弟妹拿了人参给她,第二回、第三回来的时候,五弟妹只说没有初瑜回道:“我瞧着,大姑奶奶并不是十分想求人参的意思,许是被孙太太逼得没法子了,才过来走个过场。只是怕是五弟妹前两回抹了她的面子,她有些不自在

    孙班挨打的缘故,曹颙已经听吴盛说了;孙经之事却是头一回听说。

    孙家到了这个时候,虽不能说山穷水尽,但是积蓄也有限,这个时候出现讨账的,真是雪上加霜。

    偏生孙文成又是惜名的,断不会赖帐不还,如此孙家的经济就越发艰难。

    经过数日跋涉,曹颙夫妇两个也累了,说了会儿话,就早早歇了。

    次日一早,曹颙出门去衙门前,交代吴盛往孙家送帖子,晚饭后去孙家拜访。

    蒋坚没有休满一月,随着曹颙一道去衙门。

    因已经是四月,衙门里都换衣换帽,看着大家都多了不少精气神。

    没等到中午,曹颙就听到一条有鼻子有眼的传言,十四阿哥“爱美人失王位”。

    十四阿哥是皇上胞弟,又征战西北有军功,即便不封亲王,也当封郡王。他虽没有正式封郡王,但是早在康熙五十七年就是享郡王俸禄。

    皇上登基后,兄弟中已经加封、晋封四位亲王、郡王,还让十六阿哥袭了庄亲王爵位,对于同母而出的十四阿哥更当加恩才是,却是一直没有动静。

    如今,大家才晓得,皇上这样做是有缘故的。十四阿哥实在太不像话,宠爱一青楼妓坊出身的女子,朝夕不离,使得阿哥府十几年无婴啼不说,还带到西北大营,连回京奔丧也带着这女子。

    皇上本想加封弟弟王爵,被他这任性举动气的,迟迟不肯下旨。

    就是前些日子,先皇大殡,十四阿哥还带了爱宠去皇陵。太后见状,气吐了血,

    虽说之前。皇上太后不和,所以不待丑十四阿哥的传闻出来。佃零跳儿缥缈,毕竟皇上与太后母子到底如何相处,也没有几个人能说出来。

    至于十四阿哥曾有夺储之心。兄弟因此反目的话,只能是众人心中腹诽,无人敢去质疑皇上继位的合法性。谁要是敢说这些话,那才是祸从口出。

    从太后生病,至今不过五天功夫,这传言就传遍六部不说,还有不少佐证。例如,谁曾赁过什刹海边的房子,与十四阿哥的外宅前后院;谁的兄弟在西北军中当差,见过十四阿哥带着宠妾跑马;谁的二大爷家的三小子的小舅子,是皇陵守军,看见十四阿哥与美妾起居在一处。

    男人也爱八卦,又是牵扯到美人艳情的八卦。

    曹颙听了,只觉得佩服。

    十四阿哥不管是一真圈着,还是放出来,一顶“好色不孝”的帽子是戴实。

    男人好色,并不是大恶,但是好色到耽榈军国大事、不孝父母、疏离妻妾儿女,就是不忠不孝不义的失德之人。

    这时,就是再提“大将军王。”也只剩下了讽刺。

    同时,即便太后患病的消息传出来,也没有人会想到皇上身上。

    这才是真正击垮十四阿哥,曹颙终于见识到什么是“众口铄金”更令人佩服的是,这传言七分真、三分假,虚虚实实的,谁也不能站出来理直气壮为十四阿哥辩白。

    曹颙见识了这个,心中对孙、李两家更为慎重。

    要是自己真的不管这两家,落在外人眼中,便是人情淡薄、驱利避害的小人。真若有人借此攻许他的话,还真是没地方喊冤枉去,谁让他素来是“温和良善”的曹颙。

    从衙门出来,他没有直接去孙宅,而后随同蒋坚一道回府。

    “大家都被十四阿哥的传闻吸引,没有人留意到戴锋解了四川布政使,发往年羹尧军前效力蒋坚低声道。

    “他的兄长戴锦呢,不是说补了云南迤西道么?”曹颙道。

    戴家兄弟是王府包衣下人,同年家兄弟比起来,对雍正更为忠心,只是因身份有别的缘故,仕途上的成就不如年家兄弟显赫。

    对于戴锦外放一事,曹颙很意外。

    虽说还没到“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但是戴锦是雍正潜邸幕僚,掌握王府核心机密。

    这样的人,都不灭口,似乎也说明雍正并无不可对人言说之事,承继大统时也是合法的。

    “自打皇上登基,就无人见过戴锦,对外只说是外放,学生觉得不尽然。若是真没有变故,戴锋也不会失了布政使,让年羹尧在西北一家独大。”蒋坚道。

    曹颙听出蒋坚的意思,这戴锦许是早丢了性命。

    只是他是王府幕僚,身上又兼着王府属官的职位,要是直接消失不见,少不得引起有心人揣测。

    一个“外放。下来,又是数千里外的西南边陲,就这样名正言顺地淡出京城权贵视野。

    回到府中,曹颙换了常服,揣上一张田庄的地契,而后使人从账房支了五百两银子,带着几个小厮长随前往孙宅。

    孙文成早已准备好待客,心中也在疑惑,曹颙的来意。

    他已经看出来,曹颙是“明哲保身”之人,连李家入狱都不帮一把,更不要说亲戚关系更远些的孙家。

    孙珏听说曹颙要来,挣扎着起来,要来前厅陪客,被孙文成板着脸骂了回去。

    前院客厅,孙文成只留下次子孙谨。

    听说曹颙到了,孙文成便携次子出迎。

    曹颙见到二人,彼此见过,随着他们父子到客厅宾主落座。

    孙谨比曹颙年长,听曹颙唤他“二表哥。”神情中恭敬不减,陪坐在父亲下首,不肯多言。

    虽说见过的次数寥寥无几,但是曹颙对于孙家诸子的情况也算知晓,得清楚,晓得这孙谨虽是庶出,却是孙文成真正倚重的儿子。

    孙文成看着比一个月前老了好几岁,但是说话仍是慢条斯理,一派从容。

    曹颙陪着寒暄两句,而后道:“有几句话想对表叔说,不知表叔得不得空?。说话间,扫了眼孙谨。

    孙文成闻言,点了点头。对孙谨摆手道:“你且去读书,不用在陪客

    孙谨老实应了,又同曹颙作别。

    曹颙起身回礼,待他出去了,才又坐下,道:“二表哥成熟稳重,表叔有子如此,实是大福气。”

    孙文成顺着儿子的背影,带着几分羞愧道:“都是我不好,早年只想着留着他帮我料理琐事,没有让他早点出仕,”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走亲

    曹颙见孙文成如此,安慰道:“二表哥不过是而立之年,正是当用的时候,又是如此稳重懂事,表叔且安心才好。”

    孙文成苦笑,同曹颙说起先皇大殡之事:“我本想到御道两侧叩头。跪送先皇,又怕落在旁人眼中,说我造作,便只在院子里,冲着皇城磕了几个头。”

    曹颙听了,便将樟宫何时到景陵,皇上如此哀痛,场面多么肃穆,简单提了两句。

    孙文成肃容听了,面露羞愧之色道:“都是我无能,丢了官,辜负了先皇的恩典。”

    虽说杭州织造,是内务府属官,只是五品,但是自打曹寅北上、李煦失宠后,江南的秘折,就有他负责恭进。

    君臣之间,也算相得。

    在织造这个油水丰厚的衙门,当了二十来年的主官,帐子只差几千两银子。

    京城有一处田庄,杭州有两处。一处是御赐,一处是近些年才添置上。虽说没有一文不取,当不得一个“清”字,但是如此操守,就是曹颙也要佩服一声。

    官场上,不贪更难立足,尤其是江南官场,折了多少人进去。孙文成却是夹着尾巴做人,经营了二十来年,始终如一。

    曹颙从袖子里掏出地契,推到孙文成面前,道:“若是表叔给侄子留几分体面,就收了这个,这是侄子的一点孝敬”说话间,叫人将银子捧过来:“还有些银子,是送给二表哥的,原当预备银票,但是又怕给表叔惹嫌疑,就直接送了银子过来,还请表叔与二表哥勿要嫌粗鄙。”

    孙家数月前才因亏空之事罢官。若是被人瞧见去钱庄银行兑换银子,说不得要被人怀疑有隐匿之财。

    见曹颙如此。孙文成变了脸色。忙摆手。道:“受不得,受不的。还不到这个地步,贤侄好意。我心领了。这还是收回去!”

    就听曹颙接着说道:“表叔,乡试过后。内务府就要招考,听说二表哥学问扎实,想来是错不了的。前几日十六爷还问过一句”若是差事到手,同僚上司那边,应酬的地方也多,总要手上有点银子才好。我同二表哥见过的次数少,也不知送什么合表哥的心意,只能直接送银子。表叔要是嫌弃侄子,侄子就要恼了。”

    孙文成涨红了脸,看着曹颙说不出话,不是恼羞成怒,而是没想到曹颙会如此。

    说起来,还是孙家同曹家先疏远的。早在曹寅在世时,孙家与曹家就不亲近了。

    就像曹寅觉得李煦招摇,容易取祸一样,在孙文成眼中,曹家的烈火有烹,看着也叫人胆颤心惊。

    他素来是个胆小的,所以也顾不得旁人说他“忘恩负义”疏远了与曹家的关系。等到曹寅病故,曹颙当家,两家关系更是淡薄。

    在他看来,曹家能庇护妹就不错,毕竟他们两个是曹家的外甥儿。有曹家这门外亲在,孙子仕途,孙女亲事,都多一份便宜。

    这也是并不磊落的私心,既想要借光得几分便宜,又想着不受牵连。招惹是非。

    李家参与夺嫡,犯了皇家忌讳,看着曹颙袖手旁观,他觉得心里凄然,却也能理解。因为换做是他。他会做出同曹颙一样的选择。

    因这个缘故,他更是想也没有想过。曹颙会主动帮自家。十六阿哥是天之骄子。若没有曹颙进言,哪里会想到孙家庶子?

    曹颙见孙文成不说话,只当他默认,道:“表叔,若是便宜,侄子想见见大姐。”

    孙文成这才从惊诧中醒过神来。看着那装银子的木匣子,仍是摇头。道:“贤侄,真不必如此,若是生计艰难,我会同贤侄开口”

    曹颙却是态度坚定,道:“表叔。都说了是给二表哥预备的,表叔如此生分,让侄子往后如何同二表哥亲近?”

    孙文成听了,心下一动,起身躬身道:“如此,我就愧受了!”

    曹颙起身避开,道:“表叔不必外道。”

    孙文成见他如此,就不再多说。只叫了个小厮去请大奶奶曹颖过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少一时。就见曹颖带着两个丫鬟过来,先给孙文成请过安,而后方与曹颙见过。

    曹颖穿着半新不旧的雨过天晴色旗袍,头发梳得流光水滑,答着两朵绒花心除了耳朵上带着一对翡翠耳环,周身上下再无一件首饰。

    再看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也都是一身的旧衣服,没有宅门婢子的体面。孙文成看着她们主仆三人的装扮。长吁了口气,对曹颖道:“你兄弟难得过来一趟,你陪着说说话吧。”说罢,又对曹颙道:“贤侄稍坐,我过会儿再陪贤侄吃茶。”

    曹颙起身道:“表叔且歇着去。侄子同姐姐说几句话就回,不劳表叔再折返。”

    孙文成此刻心乱如麻,点点头。道:“如此,我就不送贤侄了,一会儿叫你表哥送你。”

    曹颙应了,目送孙文成

    对于这个堂弟,曹颖是有些畏惧的。见他同公公关系竟十分熟检的模样,她心下直纳罕。

    曹颙仔细看她几眼,面容是比旬月前消瘦,眼圈下青黑一片。想到初瑜提及的“福寿膏”他不由皱眉。

    曹颖见他目光冰冷,不由讪讪道:“颙弟怎么得空过来?往返皇陵,想来也乏了,当多歇几日方好。”曹颙扫了那两个丫鬟一眼,对曹颖道:“弟弟有几句话,想同大姐单独说一说。”

    曹颖闻言,心中惴惴,一边打发丫鬟们下去,一边猜测曹颙要说何事。

    莫非是因为人参,十日的功夫。跑了四次曹府,不是她脸皮厚,而是借由子出门,去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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