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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8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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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不对也不晓得管教规劝。曹项与曹两个不晓得关爱兄长手足……但凡他能同人说说心里话,也不会就这样想不开去了……

    兆佳氏使劲地握着椅子把手,攥得手心生疼。

    就算这些年看顾得少些,到底是自己个儿身上掉下地肉,这天下间最难的,莫过于做娘亲。

    这十月怀胎生下来,拉扯到这么大,就这样眼睁睁地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心儿都疼得不是自己个儿了……

    屋子里静寂得怕人,家里这些人今晚要“坐夜”,但是出门子的姑娘与女婿却不算是孝属,

    曹寅叹了口气,再次对曹颖同曹颐他们夫妇道:“先回去吧,这都什么时辰了,明儿还要忙乎半天。”

    孙珏与塞什图白日帮着料理半天,也是有些乏了,站起身来应下。

    曹颐瞧着兆佳氏地模样,虽说不忍埋怨,但是终究是亲热不起来。她随着曹颖,跟兆佳氏别过,嘴里仍是“太太”这样的称呼。

    兆佳氏犹豫了一下,想要说什么,终是没有出声。

    曹项与曹送姐姐、姐夫们出门,曹颐见曹项旬月间老成不少,也是颇为心酸。

    想着曹寅的老态,曹颐终是有些不放心,止了脚步,转身对曹项道:“哥哥与小二都不在,如今你就多担待些,你大伯毕竟上了年岁,你也要留心看顾些。”

    曹项低头应了,曹颐又对曹道:“小五,你是太太幼子,也要想着法子,多开解开解太太,方是做儿女的本分。还有你伯娘那边,也要多去看看,她老人家最是心软,现下也指定是不好受。”

    曹咬着嘴唇点点头,迟疑了下,小声问道:“三姐姐,母亲没了三哥,正是悲痛,三姐姐不能认回母亲名下,以慰慈心么?若是如此,母亲心里也当能宽慰许多。”

    曹颐闻言一怔,曹颖、孙珏、塞什图等人也都望过来。

    过了半晌,曹颐方摇了摇头,道:“你还小,等你做了父母就会晓得,这儿是娘身上的肉,掉了就掉了。不是说想要贴补,就能贴补的。这切肤之痛,是免不了也无人可替。我受父母亲十年抚育之恩,尚未回报,为何要再认太太名下?”

    曹讪讪地不再吱声,曹项开口恳求道:“三姐姐,为尊者讳,过去的就过去吧。三姐姐心里也别存埋怨,到底是……一家人……”

    曹颐见了曹项小大人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道:“能说出这番话,到底是长大了。你心存仁厚,当有福报。我没有存埋怨,我已是受了太多福泽,岂可再贪心或是心存不满?你放心,我是曹家女儿,是你们的姐姐,记得自己该做什么,当做什么。”

    这句话,却是只有塞什图懂了。

    孙珏地神色则是有些异样,看着不善言辞的妻子,心里颇有些不满。

    除去曹颐身世的那点秘辛外,曹颐这番话本当是从妻子这个长姊口中出来才对。

    才小姨子见姐姐嘴笨,自己个儿将姐姐没想到的说了;还是倚仗着国公夫人地身份,摆出这个谱来,视他们这姐姐与姐夫如无物?

    二门外,孙家与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套好。

    曹颐请姐姐曹颖先登车,曹颖谦让了一回,见她执意如此,便扶着婆子的胳膊先上了马车。

    孙珏在旁见了,这神色方算是好些。他刚要吩咐车夫驾车,就听到马蹄声响。

    侍郎府的马车到了,在众人的诧异声中,穿着一身素白的如慧下了马车……

    且不说曹硕的出殡如何风光,灵前摔盆地天佑如何乖巧可爱,捧着牌位地恒生像模像样地按照母亲交代的完成了差事……也不说那年轻地未亡人弱不胜衣,送殡途中哭晕了数次……

    数千里之外的曹等人,在离开喀尔喀郡王的驻地后,又往北行了三日,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土谢图汗国中旗的乌尔格……

    乌尔格,蒙语“宫殿”之意,至今不满百年,是蒙古活佛哲布尊丹巴的驻地。

    虽名位宫殿,但是这里并没有城郭与殿堂,不过是活佛的帐篷游移在这附近一带,在这附近弘扬佛法、接受信徒朝拜罢了。

    望着入眼的蒙古包与袅袅炊烟时,曹的脸上也是添了笑意。

    那些侍卫们亦是忍不住高声欢呼,心里都是说不出的畅快。那随行的五十蒙古八旗兵,则是噤声,将手掌放在胸前,神色变得庄重肃穆起来。

    在蒙古人的心中,活佛就真是或者的佛啊,最是崇高无比……

    虽然眼前看着还不若前面逗留过的那个镇子繁华,但是四千多里,用了一个多月的功夫,终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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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六十三章 “抓周”

    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大喇嘛的驻地是个白色的大毡帐,坐落在大大小小的蒙古包中。

    在通报的大喇嘛的侍从后,曹被人请进了毡包里。纳兰富森捧了圣旨,与赫山两个随同曹前往,其他人则是被管事的领到边上的蒙古包安置。

    沿途路过蒙古包时,不时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博格达汗的使者到了”、“天使到了”。

    曹闻言,不禁有些冒冷汗。

    “博格达汗”是蒙古人对帝王的尊称,这还说得通。怎么好好的,又说起“天使”来,就算是“天子使臣”,这一简称后味道却是大不相同。

    曹对于做“天使”可没有兴趣,他想起前年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喇嘛时险些被催眠之事,不由地有些警醒。

    当时,要是没有康熙的喝止,谁知道这个大喇嘛会做到哪一步?

    如此探究,是瞧着他不对,还是故意在帝王面前卖弄玄虚?

    这佛说玄术,是最不可琢磨之事。

    就是曹,心里虽不迷信这些,但是也对这未知事务,怀着畏惧之心。

    别的不说,前年夏天那次,大喇嘛却是用经文,就将自己催眠的。

    进了毡帐,曹才发现这里面比外头瞅着更加宽敞,直径有十多米长。

    帐子里,都是装点着红色与黄|色的绸带,在面向门口的正位上,坐着的,正是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大喇嘛。

    他的周遭,侍立着不少僧侣侍从。却是年龄各异,从垂暮老翁到几岁地孩子都有。

    大喇嘛穿着八成新的红色僧衣。面容看着颇为严肃,没有丁点笑意。

    作为把持外蒙古政教地第一人,他实际上比喀尔喀右翼诸王贝勒台吉都更有实权。

    加上他的出身,是第一代土谢图汗的儿子,也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如今这一方土地,受到康熙册封的王公贝勒与台吉们,多是他的侄子、侄孙。

    曹在看向大喇嘛的那刻。正好与大喇嘛地目光对上。

    大喇嘛已经年过八十,眼睛却仍是炯炯有神。

    看到曹的那刻,大喇嘛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好像是一种看透人情世事了然。

    曹有些不自在,好像是被窥探了了不得的秘密。

    不知为何,这一瞬间。他想着,这大喇嘛会不会看透他两世为人的身份。

    佛家讲究“轮回”。都是从过去到当下,当下到未来,顺流而下的形式。自己这个算什么?倒是有些逆向了。

    曹微微俯身,用蒙古语同大喇嘛问好。

    大喇嘛颔首致意,扫了眼纳兰富森与赫山手中地圣旨,从座位上起身。

    纵然是佛家中人,既生在凡尘俗世。也要守当受的规矩。

    曹从纳兰富森手中接过圣旨,双手送到大喇嘛手中。

    大喇嘛俯身接了,转身向京城地方向,行了个佛礼。

    不是曹偷懒不宣读圣旨,他的满语、蒙语尚且勉强,满文也认识,蒙文却是不熟。听说大喇嘛又是不怎么明白满文,曹也就便宜行事了。

    左右大喇嘛是世外之人,也不用行三跪九叩大礼,曹这样的颁旨也不算失礼。

    大喇嘛重新落座。请曹他们三人在其右首边的毡垫上落座。

    待三人坐了。侍立的僧侣中有几位年长之人,冲三人颔首施礼。在大喇嘛左首坐了。

    虽然自打唐宋以来,中原文明都是以“左”为尊,蒙古人却是从蒙元至今,都是以“右”为尊。

    已经有小喇嘛用精美的银器送来奶茶,曹闻着这扑鼻的奶茶香气,端起来饮了一口。

    这一坐下来,却是浑身难受。曹现在就盼着有个大浴桶,好好地泡一泡。这一路上,虽然在路过地河流里也洗了几次澡,但是总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除了数天前,在之前的郡王府简单地用热水擦了把,还没有正经地洗过澡,没正经地洗过头。

    幸好越来北面来,天气越凉快,日子还不算太难熬。

    这边的驻地边上就有条河流,看来打水还算是方便。不过既是圣命所为,大喇嘛也要赶往哈密的,却不晓得他要预备几日,何时启程?

    这也是数千里的行程,大喇嘛八十高龄,自然不能像他们这样快马疾驰而来。

    却不晓得这毡帐是用牛拉,还是骆驼拉。对于那两种牲畜的速度,曹实是不敢恭维。

    想到这里,曹不由叹了口气,看来想要早日回京,那是不可能的奢望。

    出来一个多月,除了在归化时还得过朝廷的消息后,这以后他们行在茫茫草原上,却是再也没有得过京城的消息。

    现下,到了这离京城几千里外的地方,总要将大喇嘛送到西北,才能见到京城地邸报。

    这日子过地有些糊涂了,今儿是多少来着?

    曹在心里盘算着日子,却是不由一愣。五月二十九了,闺女周岁生日。

    虽说自己不在京里,但是作为长房嫡孙女抓周,这府里的热闹也不能小了吧?

    淳郡王府、平郡王府、国公府,天慧地这些舅舅们、姑姑们,少不得都要来祝贺。

    自己让妻子打的红宝石首饰打了没有,孩子还小,这个时候能带的,就是项圈,小镯子什么的……

    平平安安,只盼着女儿能安乐一生……

    大喇嘛那边,已经是看完手上的圣旨,仔细地收好,交给边上侍立的弟子供奉起来。

    在望向曹的时候。他地眼里露出一种怜悯之色。

    曹却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这个是因自己的缘故,大喇嘛地声音。有些低沉,道:“博格达汗的使臣,我旬月前已是派出弟子为使臣,前往哈密。既是博格达汗下了旨意,那明日我便动身启程。”

    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佛学大家的法相森严,反而像个忧心忡忡的老祖父。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慈悲。

    这一瞬间,曹却好像突然明悟,为何康熙这般折腾,要专程使人来催这个大喇嘛往哈密劝降了。

    蒙古人多信喇嘛教,就是策妄阿喇布坦这些年也是打着“护教”的幌子,想要插手西藏事务。

    大喇嘛是朝廷册封地四个活佛之一。在蒙古人中有着崇高地地位。

    要是大喇嘛过去劝降,策妄阿喇布坦的态度还那般强硬的话。那之前所谓的“护教”说辞,却是不攻自破,想要入藏,也不会得到西藏僧俗的认可。

    如果策妄阿喇布坦鬼迷心窍,劫持了大喇嘛,那就要成为蒙古人在“公敌”。

    喀尔喀诸部,本就有兵丁往西北挺进。要是大喇嘛受到失礼待遇,那怕是就要激起喀尔喀人的血性。

    就算策妄阿喇布坦态度软话,听了大喇嘛地规劝,那之前无故犯边的罪责又其实能随意抹杀地?

    不过是缓兵之计,等着朝廷预备齐当清算罢了。

    不管是那种方式,最后蒙古人都免不了要在战场上兵戈相见……梨花木大案。上面摆放着“抓周儿”所用的各色物什。如。印章、《诗经》、《金刚经》、《道德经》,还有笔、墨、纸、砚、账册、算盘、铜钱串子、珠玉首饰、绒花、胭脂、小拨浪鼓。还有什么小铲子、小银勺子、银尺子什么的,还有就是绣篷子,绣线什么的。

    因是在曹硕的孝期,这边没有大肆操办,就淳郡王府,与几位出阁的姑奶奶家到了。

    东府那边,兆佳氏因身子不舒坦,没有过来,只有静惠过来,帮初瑜张罗。

    如慧在送殡后,回了侍郎府休养,并不在这边府里。

    这次跟着她回去地,还有她的嫁妆。

    这两家“合离”之事,并不为外人所知,如慧现下是孀妇的身份。

    当初吴雅氏是不同意回来给曹硕送殡抱盆的,却是被丈夫穆尔泰给呵斥了一顿。

    外甥儿横死,穆尔泰并没有将真相告知妻女,实是怕女儿想不开,心里难受。

    心里终是存了愧疚,就这一嫡亲的妹子,这去了的又是嫡亲的亲外甥儿,穆尔泰这边也不好受……)

    过去的事事非非,如今说不上了,这临了临了,总要将两家的体面周全到了才是。

    如慧听闻“前夫”兼表弟故去的消息,初还不相信,过后却是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她倒是心甘情愿地去送曹硕这最后一程,从定亲到成亲,这不过大半年功夫,却是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少年夫妻,相处三月,虽有撂下脸地时候,却也有过温柔小意。

    如慧却是狠狠地哭了一路,也不晓得是哭曹硕,还是哭自己个儿……

    这东西预备好了,就等初瑜抱天慧过来了。

    弘曙之妻博尔济吉特氏站在大案一边,看到这物什里有一个红宝石项圈,甚是精巧可爱,忍不住拿起来看了一眼。

    曹佳氏在旁瞧见,也侧过身子瞅了,却是看着项圈下那个鸽子蛋大小地红宝石眼熟。

    “怪不得见他四下里淘换这个,也不见大格格带,我心里还寻思,这不会是外头有了,原来是个天慧预备的!”曹佳氏笑着对曹颐说道。

    曹颐从博尔济吉特氏手中接过项圈,赞道:“好精细地手工,加上这红彤彤的石头,瞧着倒是好看。”

    博尔济吉特氏闻言,点点头。道:“早听我们爷说姐姐、姐夫给天慧开始预备起嫁妆了,我原还不信。如今瞧着倒像是真的。”说到这里,指了指项圈一侧镶嵌的两颗拇指盖大小地石头,道:“这两块,是我们府的,之前还想着打两只戒指,却是找不见了,原来是在这

    曹佳氏闻言。不禁失笑,道:“这当爹当地,四下里给姑娘划落这个,要说是嫁妆,也是忒早了些。”

    正说话间,就听到廊下丫鬟的请安声:“大奶奶。二奶奶!”

    随着说话声,初瑜抱着孩子进了屋子。静惠跟在后边。

    随着说话声,初瑜抱着孩子进了屋子,静惠跟在后边。

    李氏与曹颖原在里屋说话,听到动静都出来。

    曹寅今儿正好休沐,同弘曙兄弟与女婿、侄女婿、侄子们在中堂吃茶,等着孙女“抓周”。

    天佑与恒生两个,站在讷尔苏旁边。正听他讲老汗王的故事。

    这是引以为傲的祖宗荣光,讷尔苏惯会讲的,说得有声有色的。不仅天佑与恒生两个听得入迷,就是曹项兄弟也都留意听了。

    说起来,曹家祖上是武将,到了本朝祖上也曾赚过军功。这是从他们祖父下江南起,这一支的子孙都以读书为主。

    只有曹颂,喜欢舞刀弄棒地,如今做着武职侍卫。

    算算日子,这丧信儿应到了兰州。怕是哥哥已经在回程路上。到了家里。还不晓得会如何难受?

    曹项想到此处,神色不由地有些黯然……

    等初瑜抱着天慧进来。堂上吃茶的这些男人也都起身,跟着进了西屋。

    因是在孝期,天慧穿着象牙白的衣服,脖子上挂着银的长命锁。依在初瑜怀里,看着甚是乖巧。

    这“抓周”是由大人将孩子放到案上,众物之间的。

    曹寅是家长,自当由他主持这“抓周”之礼。

    李氏却是身子不便,初瑜便将女儿递给曹颐,由曹颐再送到曹寅手上。

    曹寅抹了抹孙女的光额头,将她放到案上地绒布垫上,道:“好孩子,这边上都是好玩儿的,你摸摸,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换做是别地孩子“抓周”,或许还被各式各样东西看的眼花缭乱,挑着那样式稀奇或者是颜色好看的。

    天慧这里,又哪里看得到?

    她坐在中间,扬起小脑瓜,神色有些茫然,嘴里喃喃道:“嬷……”

    曹出差前,天慧便开始“咿咿呀呀”的,不过吐字还不清晰,这半个月,却是能开口了,却只会一次一个字儿。

    瞧着女儿如此,初瑜的心里带着几分酸涩,面上却是笑着,柔声道:“天慧,你放下胳膊,前后左右好好摸摸看,有好玩儿的东西在旁拉呢!”

    天慧听了,点了点头,放下胳膊,小心翼翼地摸着。

    天佑与恒生原是坐在炕边看妹妹“抓周”的,这时都站起小身子,扶着案边,巴巴地瞧着。

    天慧先碰到了用布缠了锋口地剪刀,停了停又转向别的,随后是抓了朵绒花放在鼻子下闻闻,又丢在一处。

    摸着摸着,天慧来了兴致,“咯咯”笑着,脸上露出小酒窝。

    摸到一只几寸长的水晶珠子制的算盘时,她却是搂在怀里不肯再撒手。

    众人看了不禁失笑,讷尔苏道:“可见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这保不齐往后就是小财神呢!”

    李氏瞧着这东西眼生,问初瑜道:“这个是谁家送的,不像是咱们府里的东西,看着倒是小巧。”

    初瑜低声回道:“韩江氏昨儿亲自送来的,不只这个小算盘,还有其他不少东西,都是用水晶珠子制的。说是现下天热,这个东西凉快静心,给孩子把玩正好。”

    李氏点点头,道:“难为她细心,只是她一个人也不容易,往后还要记得回份礼才好。”

    初瑜应了,婆媳两个接着看天慧“抓周”。

    天慧手里捧着算盘,小鼻子却是一动一动的,张开小嘴来吧唧吧唧嘴。

    众人皆是不解其意,恒生已经将案边上放在的点心吃食拿起一块,探出半拉身子,伸着胳膊送到天慧嘴前,道:“妹妹,吃地这儿……”

    天慧将手中地算盘丢下,伸出手去抓了恒生的胳膊。

    天佑见了,也拿起一块吃食,却是直接上了案子,蹲到妹妹身边:“给你这个杏仁糕,可好吃了……”

    天慧一只手抓了天佑,一只手抓了恒生,兄妹三人排对排地做了一溜。

    “啊!”天慧张开小嘴:“吃……”

    恒生歪着脖子看了眼哥哥,让他先喂。

    天佑看了看手中地杏仁糕,又看了看妹妹的小嘴儿,将杏仁稿掰了一个角送到天慧嘴里。

    待天慧吃完,恒生那边又有样学样地掰了块点心送上。

    边上看着的众人,看着这兄妹三人的模样,脸上都是多了笑意。

    初瑜只觉得眼睛发酸,侧过头去,将眼角的泪擦了。她想起丈夫在家时,天天跟两个儿子念叨要爱护妹妹。不晓得是孩子们记下里父亲的话,还是天性使人,友爱手足。

    曹佳氏见天慧也没有兴致再抓其他东西,笑着对大家道:“先是抓剪刀算盘,是个当家管事的好手,这手上是有余财。长大以后啊,也定是有口福的。”

    其他人听了,也都是说着些祝福的好话。

    哄着天慧吃了块点心,天佑与恒生小哥俩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两人之前也听大人们说着“抓周”,怕自己耽搁了妹子,就也四下里望着,寻思淘换好的东西给妹子。

    天佑看到玉石印章青翠可爱,就捧了来,送到天慧手中,说道:“妹妹,给你这个……”

    天慧双生捧了印章,往脸上贴,却是沾了半拉印子。

    恒生则是看到那红宝石项圈了,拿来给妹妹套在脖子上:“这个好看……”边,看着这碧波荡漾,只觉得浑身通态,暑气全消。

    难得有这本悠闲的时候,他却是记挂着西北的战事。

    端午节后,皇上下了旨意,允许待罪的八旗权贵效力军前,已经有几个宗室国公请了旨意。

    这这几年储位废立,这八旗待罪的权贵不在少数,这次却是有不少人会重新出山。

    待罪的岂止是全贵啊,还有皇子阿哥!想到此处,四阿哥却是不由地神情一禀。

    “四哥,您这在这里躲清净呢!”随着说话声,只见十六阿哥大踏步过来,面上的神色却颇为古怪。

    四阿哥点点头,看着他问道:“这么这副模样,是听了什么稀奇事儿?”

    十六阿哥笑道:“却是稀奇,穆布巴因给戏子用御赐鞍马被革了爵位后,这大半月他的几个侄子没少往这边派人打听,却是没想到让穆布巴的三伯诺罗布给袭了,他们倒是白忙活一场。就连我这边,也有他们的孝敬……”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六十四章 荒芜

    圣驾今年是四月二十六从畅春园启行的,奉皇太后避暑塞外,随扈的皇子有三阿哥、四阿哥、七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

    五月初四到抵热河行宫,这一转眼已经驻扎了月余。

    五月里,除了蒙古各部王公陆续来朝外,西北的军情也飞速报之御前。

    早在四月二十九时,康熙就下旨将河东盐课银拨出五十万两充作西北战事钱粮,已经是做出三路兵马追缴或者逼降策妄阿喇布坦兵的姿态。

    这五月中,在军情飞报御前,又是陆续有旨意颁下。

    除了一面命这朝廷派出的三路人马西北御敌之外,康熙还下旨意给鄂罗斯边境的楚库拜姓城之头目,令其加意防守边界,如有策妄阿喇布坦之人投向,即宜收留。

    同时,他还令兵部给喀尔喀西部王公每扎萨克十二支令箭,遇到紧要之时,可以持令箭传谕相邻扎萨克诸王公求援。要是接了令箭,领兵救援还延误的话,则要按照军法治罪。

    进了六月,西北传来的消息,战事仍是胶着。

    虽说河朔军前对外说是预备了一年的米粮,但是康熙心里有数,别说一年,却是半年都没有,不过是数月的嚼用。

    无奈之下,康熙只得借着存储军粮的名义下旨,先就近令直隶、山西开官仓,启用正项钱粮,采买马骡一万五千匹。运米一万两千石,于七月间驱至河朔驻兵处;而后又令山东、河南两省亦是如此。采买马骡,于明年草青时送到军前。

    这两次运送米石的骡马,就留在军中驱使负重。

    康熙想起当年噶尔丹使得西北糜烂数年,心里也是有些没底。因此,又下旨,叫火炮局御制子母炮八十门其中三十运往西安将军席柱处,五十门给将军费扬固处备用。

    这一处,用的却是内库地银子了。

    这战事初起,兵马不过集结万余。就已经是钱粮不继。康熙想到此处,心里分外沉重。

    如今,只是盼着策妄阿喇布坦能降服,使得朝廷能有个余地。

    只是准格尔人桀骜不驯,策妄阿喇布坦向来狼子野心,这次既然犯哈密,除了去年雪灾,想来是要趁机打通去西藏的道路。

    拉藏汗地长子还在他手上,他要是以护送女婿进藏“护教”为名。那朝廷的麻烦就不只是西北了……

    康熙忧心西北大局,三阿哥与四阿哥自然是乐意为父分忧,遥控京城部务。

    其他几位随扈阿哥,却是轻闲得紧。

    尤其是七阿哥,还是避暑山庄修好后头一次来热河,日子也过得悠闲。他是已开府的皇子,在山庄外也有自己的宅子,这次跟来的是侧福晋纳喇氏与妾陈氏。

    陈氏就是早年曾随大格格出嫁的喜雨。是淳郡王府包衣陈四十九之女。因她性子温顺,容貌又好,这两年颇受七阿哥的宠爱。

    已是入了暑伏,随扈的皇子阿哥、宗室百官不用在御前站班,每天早议过事后便散了。

    七阿哥不喜人情往来,每日从御前回来后,便悠悠闲闲地在自家的院子里钓钓鱼。品品茶什么地。

    纳喇氏带着陈氏,随侍在侧,也算是舒心。

    虽说心里有时难免有些妒意,但是纳喇氏也都半分不显,越发显得贤惠体贴。

    同七福晋相比,她更像是七阿哥的结发之妻。两人三子两女,五个子女都陆续成|人。

    如今。弘曙还没有册立郡王长子。但是这几年开始学着当差,外人都当是郡王府嗣子待的。

    七阿哥这边。早是默许,在不耐烦露面的人情往来中,就多由弘曙出面料理。

    弘倬已经是十六,今年又是选秀之年,到了年底就该指婚娶媳妇了。

    纳喇氏如今已是收了争宠之心,一心只为孩子们筹划,待七福晋也比过去真心恭敬不少。她实不愿意再起波折,影响到孩子们的前程。

    陈氏这两年颇为得宠,但是她晓得自家出身低,内宅的这些个福晋、庶福晋们,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她行事甚是收敛,不敢有丝毫逾越放肆的地方。

    七阿哥本就是爱静的性子,对于张扬地女子向来避而远之。

    这些年同嫡福晋关系不谐的缘故,除了有宠爱的侧福晋的外,他也受不了七福晋那带着几分傲慢的性子。

    七福晋是太宗朝臣之一额孟格的嫡支,父亲法喀官至副都统,名门贵女。

    侧福晋纳喇氏说起来是她的隔房堂姐,只因是侧支的缘故,父亲官小位卑,身份不显。

    七阿哥自己个儿地出身本就不高,加上腿脚不便利的缘故,多少有些自卑抑郁。加上他没有野心,也不指望妻族借力,所以与岳家关系只是平平。

    今天却是运气好,在园子的池塘边坐了一会儿,七阿哥就钓上来几条尺长的鲤鱼。

    纳喇氏将鱼放在盆子里,用清水盛着了,笑着对七阿哥道:“不过大半个时辰,爷就钓上来六尾了,今儿的晌午饭借爷的光,倒是能尝尝河鲜了。”

    七阿哥侧过身子,往水盆里瞅瞅,摇摇头,道:“太肥了,这鱼也太密,管家往这丁点大的池子里,投了多少尾,这见了吃地,都恨不得能跳出水面来了。”

    却是没了钓鱼的兴致,七阿哥将鱼杆收了,寻思是不是打发人送两本书,在这池边的凉亭消暑。就见有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随着管事进来。

    纳喇氏见两位皇子来了,彼此见过。带着陈氏退避下去。

    七阿哥使人送来座位,就在池塘边的树荫下招待两位弟弟吃茶。

    瞧着两位弟弟换了葛纱袍子,手里拿着折扇,跟富家公子哥似地,七阿哥道:“就算是真悠闲,也不用这般大张旗鼓的显出来。皇阿玛正为西北地事儿烦心,小心你们别受了申饬。”

    在诸位皇子阿哥中,七阿哥是出了名地“孤僻”性子,同兄弟往来并不亲厚。不过。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年岁同他长女差不多,算是幼弟,七阿哥倒是还有几分真心关切在里面。

    十六阿哥晃了晃手中地折扇,扬着下巴,笑着说道:“谁说兄弟们闲?就是皇阿玛那边,也是早就发话的,只要我同十七两个侍候好太后老人家就成。三哥、四哥忙着朝政,固然是为皇阿玛分忧;我同十七两个彩衣娱亲,也是代皇阿玛尽孝不是?”

    七阿哥笑着听了。却是有些羡慕他们地自在。

    虽说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也是二十来岁,都成家了,但是因没有分府,住在宫里,言谈行事还跟孩子似的。

    十七阿哥正喝着茶,将十六阿哥将折扇摇晃的厉害,指了指那扇子,对七阿哥道:“七哥。您赶紧仔细瞧瞧,省的十六哥显摆个没完。”

    七阿哥闻言颇为不解,十六阿哥已经巴巴地将张开折扇送到七阿哥眼前,带着几分得意道:“七哥,您瞧这是什么?”

    七阿哥就着他的手看了,却是红彤彤地一片,都是各色印鉴。“五云”、“体元主人”、“万机余暇”、还有什么“惜寸阴”、“我思古人”、“缉熙敬止”,再反过后看背面,天禄永昌”“子子孙孙用之协相”、“太平”、“广被”等。

    这其中,有的是七阿哥见过的,例如这“体元主人”与这“广被”两方,晓得是皇父的私章。

    这扇子,是端午节后的御赐之物。

    这也是宫里旧例。每年端午节。内廷王公大臣都要恩赐葛纱与折扇。就是外臣,有圣眷犹隆的。也会受到这时令赏赐。

    其他的印章虽然七阿哥大多没见过,但是既是扣在这御赐扇子上,那不用说,指定是皇父的。

    “这要是三哥见了,怕是要密下了。”七阿哥看着这些印鉴的地笔法叹息道……)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换做别的,他敢密,这个怕是弟弟送到他眼跟前,也当要避嫌疑了。”

    七阿哥不爱听这些事,从十六阿哥手中将扇子接过来,道:“这都是你自己个儿盖的?今年宫里赐出的扇子,都是你盖的章吧?”

    十六阿哥点点头,又摇头道:“大家伙得的扇子是我盖的,这个却不是,还是瞅着皇阿玛把玩这些私章的时候,去央求来地。”

    兄弟两个,探着头,将这上面的印鉴都大致点评了一番。其中,有两方看着眼熟,像是个金石大家的手笔。

    十七阿哥听他们扯起别的,不禁纳闷,道:“十六哥,咱们不是奉了太后懿旨过来的么?这怎么说跑题了?”

    十六阿哥这才将折扇收了,对七阿哥说道:“七哥,六月的贡品到了热河了,有杨梅,高丽人参什么的,太后有懿旨,将其中地几份赏赐下来,除了五哥那边不必说,今年七哥这边却是占了个大头。”

    七阿哥听了,却是浑然不解。

    太后怎么想起赏赐给他这边东西来?虽是太后的孙子,但是他不占嫡长,也不比十六阿哥他们在太后面前露脸次数多。

    “咳!”十六阿哥清了清嗓子,道:“七哥这边,却是半数是七哥这边,半数是指明给大格格的。”

    说起这个,兄弟两个有些无语。

    自打四月底,曹寅之妻进宫,就有消息影影绰绰地传出来。有说是太后不喜李氏,出言训斥的;又说是太后与李氏投脾气,对其格外相看……

    太后这种赏赐的法子,不晓得算不算是“曲线救国”。

    在这之前。却是皇父也用过这个法子,打赏过曹。

    七阿哥想到此处。心里颇觉怪异,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个儿不晓得的。

    这感觉怪异地岂止是七阿哥一个,还是十六阿哥也是如此。

    太后虽在后宫呆了大半辈子,但是因早年太皇太后地庇护,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并不是个圆滑世故之人。

    同寻常地老人一样,她的喜怒哀乐都露在脸上。

    在同十六阿哥说起曹家时,老人家脸上是毫不掩饰地关切。那种关切劲,并不亚于她亲自照看大地五阿哥那边。

    就是这借着打赏曾孙女。赏赐曹家,这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太后是国母,这大清最尊贵的女人,诸事随心没什么,却是使得曹家难免引得旁人侧目。

    十六阿哥心里,是不愿曹家惹上麻烦的。

    曹家长房就曹哥儿一个,要是闹出什么是非来,最后还得曹头疼。

    十六阿哥因这个缘故。婉转在太后面前劝阻了两句,说是道路遥远,往来运输不便宜什么的,就算没有这些,晚辈们亦是能体会太后的慈心,云

    太后哪里听得懂这个,权当十六阿哥因天气热、道远才这般说的,心里却是也有些不放心。

    这才想起七阿哥来。让十六阿哥出来传旨,叫七阿哥使唤两个妥当人,送这些贡品回京。

    七阿哥晓得了前因后果,心里的疑惑越深,想起出差蒙古地女婿曹,倒是真有几分想念……

    远在外蒙古的曹,已经开始再次的长途跋涉。随着大喇嘛,往西南哈密方向行进。

    这却是没有来时的辛苦,因为曹如今被大喇嘛留在他的毡账里,不用再骑马奔波。

    大喇嘛的毡帐没有在拆分,每天白天直接挪到牛车上,用十几头牛拉着。

    虽然牛拉车的速度令人抓狂,但是胜在这黎明动身。日落方歇。熬的时间久,一天也能走个几十里。

    不晓得大喇嘛是发现曹具有“慧根”。还是他做了活佛多年习惯了收授弟子,对曹讲起佛法来。

    曹这边,则是带着几分偷懒,也是带着些许对藏传佛教的好奇,半推半就地做了大喇嘛地临时弟子,听着他讲授佛法。

    大喇嘛所信奉的教派,是“格鲁派”,也叫“黄教”,同、班禅一个教派,这个教派已经是藏传佛家今下的主流教派。

    他们提倡僧人要持戒、不娶妻、不喝酒、不杀生、不事农作。他们信奉里的,是“持缘起性空之见”,认为“诸法待缘而起,毕竟空无自性”。

    在他们眼中,天地是一缘起网,不惯历经什么劫数,因果不乱,纲常连贯的缘故,是因为不管是因何缘故历劫,这真心只有一个,这就是他们所说的“自心本性”。

    曹早年在江宁清凉寺带了小三年,对于佛经理论并不算陌生。

    虽说觉得这大喇嘛信奉的教派,比中原文明千余年变得空谈许多的佛家更符合人性一些,但是曹毕竟是不是佛门弟子,不要随意点评。

    他只是听着大喇嘛讲说经文,在不解地时候,问上一二。

    大喇嘛似乎将自己当成了劝曹向佛的“缘起”,想要超度他做个土地的样子。

    曹跟着大喇嘛,顿顿吃着手把肉与奶豆腐,原本因长途跋涉有些清减的脸上又有了肉。

    对于佛学,曹只当是一门自己不熟悉的知识看的,能晓得多些就多了,真没有旁的意思。

    他上有父母双亲,下有娇妻弱子,日子过得是劳乏中带着幸福滋味儿,怎么会有弃世之心?

    有地时候,他心里也挺羡慕僧侣的轻闲,不是身体上的轻闲,是精神上的。

    但是羡慕归羡慕,人活于世,总要背负责任,那是避无可避的。

    大喇嘛出行,随行的僧侣信徒不在少数,也有数百人。加上随同曹而来的七十人,这队伍浩浩荡荡地,颇为壮观。

    因为游牧民族习惯了草原上迁徙,这牛羊都是随着人群走地,这一路上,倒是不用担心吃食。

    喀尔喀右翼扎萨克,共有亲王一、郡王一、贝子一、国公一四个世袭罔替的显爵,剩下地就是诸台吉了。

    遇到这些个蒙古王公的驻地时,大喇嘛与曹就会受到隆重的款待。

    曹不过是借着“钦差”的名头罢了,大喇嘛却是被蒙古臣民当成了神佛一般的恭敬与礼遇。

    各色哈达不说,这信徒们送上的黄油、马奶酒、油炸果子等吃食,也有好几大车了。

    还有些虔诚的信徒,已经赶了牲畜,随着大喇嘛一道出行。

    大喇嘛原还使人规劝,最后见说了两次无效,便不再多言。

    曹对于黄油、马奶酒什么的,没有什么稀罕的,最高兴的是蒙古贵族那边供奉了大米。

    这见天的“白食”、“红食”,偶尔有点面食,也都是羊油炸过的面点,曹实是吃得倒了胃口。

    这有了大米,在驻地时熬上一锅白粥,再就着吃其他的,也算是曹等人眼中的美味。

    曹是权贵身份,却与仆人们吃一锅饭,这些落在大喇嘛眼中,越发笃定曹是有慧根”之人。

    曹却是没事的时候,坐在挑起的毡帐门口,看着沿途的草原发呆。

    这绿色的,要是小油菜什么的,多好啊?见天吃肉,来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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